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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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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要吩咐沈雁来把人送出去,转头却看沈雁来匆匆而入,面色十分严肃。

    萧铭修有些诧异,起身问道:“怎么?”

    沈雁来的目光从谢良骥身上匆匆一过,忙向萧铭修行礼,低声禀报:“陛下,贵妃娘娘来了,门房不敢拦,这会儿正在花厅里等呢。”

    萧铭修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谢良骥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了,他竟在这位刚才淡定自若的皇帝陛下眼中,看到一丝细微的慌乱。

    他妹妹来了,陛下慌张什么?

    谢良骥新想自己一定是太过紧张,看错了眼,却也跟着起身,问道:“可是贵妃娘娘到了?”

    他们兄妹几年没见,他这会儿激动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萧铭修也不能就叫他这么见谢婉凝去,那可不就让谢婉凝知道自己找来她哥哥一顿吓唬?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萧铭修轻轻咳了一声,吩咐沈雁来:“先叫给娘娘上些茶点,朕一会儿就到。”

    “爱卿今日且先回去,回头等朕同贵妃好好说说,再招你入宫觐见,突然让你直接见她,还不得吓着了。”萧铭修严肃道。

    谢良骥眨了眨眼睛,很是没回过神来,他大妹那么利落的女子,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就吓到,哪里有那么娇弱了?

    不过,陛下既然担心她,那他就要谨遵圣旨。

    “诺,谢陛下体恤。”

    见他上道,萧铭修心里小小松了口气,他让沈雁来领着谢良骥悄悄出宫,自己则缓了缓神,慢条斯理往花厅行去。

    谢良骥低头跟在沈雁来后头往外走,行至中途,恰好瞧见花厅纱帘被清风吹拂起来,一个明媚的女子依窗而坐,正望向屋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谢良骥迟疑道,“贵妃娘娘?”

    几年未见,大妹的气色可比家中时要好上不少,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只见她明眸皓齿、脸颊微红,发间的珠钗闪着荧光,衬得她更是国色天香。这会儿她笑语嫣然地跟萧铭修说着话,两个人凑在一起含笑对望,便似一对璧人,瞧着是十分和睦的。

    文人多情,生性烂漫,谢良骥只匆匆一眼,却瞧见妹妹如今过得幸福美满,顿时就红了眼眶。

    “陛下所言甚是。”谢良骥哽咽道。

    沈雁来日常伺候在萧铭修的身边,许多秘密他跟宁多福最清楚,闻言也叹了一声:“陛下为何提前招伯爷入宫?便是要瞧瞧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您不省事再叫娘娘伤心难过,陛下怎么也不能叫伯爷见到娘娘的。”

    谢良骥低头擦了擦眼眶:“多谢大伴提点。”

    他不是蠢笨人,陛下如此郑重待之,除了真心心悦谢婉凝,再无旁的可能了。

    花厅里,萧铭修还跟谢婉凝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谢婉凝笑着捏他的手,埋怨道:“如今臣妾掌管宫事,您身边的两个大伴就撒手不管了,过些时候要去玉泉山庄,竟是请臣妾过来给陛下打点行李,可是能省事。”

    萧铭修顺着她的话讲:“太不懂事了,该罚!”

    谢婉凝就说:“不过臣妾也是不放心他们,日常都没那么仔细,若是行礼带得不妥当,还要再制备,倒也是很麻烦。”

    “那是自然,”萧铭修哄她,“只有贵妃娘娘待朕最仔细,便也就辛苦娘娘给朕打点行李了。”

    “好吧,那臣妾就只能辛苦操劳了。”谢婉凝又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呵呵,看朕养得多好,白白胖胖的多可爱!

    贵妃娘娘:你说谁胖呢?

    陛下:哎呀……瞧瞧今天御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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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2 章

    随着选秀的结束, 整个长信宫又渐渐恢复往日平静。

    年底那些事忙完, 谢婉凝就闲了下来,得了空不是在给自己收拾行李,便是去给萧铭修打点行装, 偶尔也会叫丽嫔和嫔她们去御花园, 吃吃茶谈谈天倒也挺美。

    正是即将春暖花开时,大公主也已经五岁了,就连一直害羞的二公主也快三岁。两个可爱得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围在身边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幸福极了。

    大公主更活泼一些, 也聪慧伶俐,谢婉凝更偏爱她一点, 领着她在御花园里荡秋千。

    “彤儿过些时候就要去开蒙了,可是担忧?”谢婉凝亲自推着秋千,笑着问。

    大公主小小一个人, 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笑得小脸都红了:“回贵母妃的话, 不担忧。”

    宫里头的孩子都早熟,像大公主这般年纪的,已经算是很懂事了。到了年底过完生日, 她就得去外五所的勤学馆读书启蒙, 从此开始勤学之路。

    谢婉凝也跟着笑:“等你做不会课业,可以来求贵母妃,贵母妃帮你忙。”

    大公主眼睛一亮:“多谢贵母妃。”

    两个人痛快玩了一盏茶的工夫, 谢婉凝才停了手,弯腰把大公主抱起来:“等咱们去了玉泉山庄,彤儿可还要找我玩啊。”

    大公主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念叨:“到时候贵母妃肯定没有空闲了。”

    “怎么会?”谢婉凝问道。

    大公主到底是小孩子,很藏不住话,她道:“彤儿听母妃说,以后贵母妃就能有自己的小殿下了,肯定不会再喜欢彤儿。”

    谢婉凝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你这小脑袋瓜,还能想这么许多事。”

    大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埋在她肩头,声音轻轻软软得,叫人心都要跟着化了。

    “贵母妃答应彤儿,以后也要喜欢彤儿。”

    谢婉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认真回答:“好,我答应你。”

    等闹完了回到望春亭,其他几个娘娘正在打叶子牌,二公主已经在边上的小椅子里睡着了,脸蛋红彤彤的,一点都没被吵醒。

    谢婉凝领着大公主坐到边上,叫她也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坐到丽嫔边上,给她出谋划策。

    丽嫔以前没打过叶子牌,还是进宫以后才学的,是以手艺平平,刚才那一小会儿工夫,已经输了一袋子金瓜子了。

    好不容易把谢婉凝盼回来,她立即道:“姐姐快帮我瞧瞧,我可得把输的都赢回来。”

    和嫔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忙阻拦:“那可不行,贵妃姐姐帮你赢得都得算姐姐的,可不能是你的。”

    今日里最大的赌注是一匹云锦贡缎,倒是叫几个主位娘娘热血上头,谁都不肯让一让。

    谢婉凝见一直胆小不爱说话的和嫔也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立即就往后挪了挪:“好好好,我就瞧瞧,绝不指点她。”

    其他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宫里头就数贵妃娘娘叶子牌打得最好,这么多年也没谁能赢她,今日她原本还想上桌,其他几人死命拦住了。

    等牌打过几轮,最后那匹贡缎叫端嫔赢了去,端嫔倒也大方,把金瓜子都给还回来:“姐妹们承让了,多谢多谢。”

    几个人七嘴八舌念叨一通,闹闹笑笑就过去了。

    这会儿时候尚早,谢婉凝就叫撤了牌桌,重新换了糖水上来煮:“转眼就要三月,如今天气是一日比一日暖和,也赶巧御花园的迎春都开了,倒是赏景的好去处。”

    端嫔笑道:“可不是,今年冬日里没闹灾,百姓过了一个平安富足的新年,倒是苍天保佑。”

    说起百姓来,安嫔难得开了口:“前头我母亲进宫探亲,还说起过今年年景好,开春准又能丰收了。”

    一说起进宫探亲的话题,娘娘们便又来了尽头,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宫外的新鲜事。谢婉凝倒是心如止水,只坐在一边安静听讲,却是一言未发。

    和嫔见她似乎没什么兴趣说这些,便想了个新话题:“我倒是听了些新鲜事呢,刚进宫那三个新娘娘,听闻表现得还不错,就连尚宫局的赵嬷嬷都夸崔昭仪聪颖大方,宫规是一学就会,也不用人怎么教。”

    这么听来,似天生就应当入宫为妃的不成?

    谢婉凝只淡笑吃糖水,她身边的丽嫔却道:“崔昭仪可是天生丽质,咱们这些庸脂俗粉比不了啊。”

    丽嫔说话向来如此,旁的主位娘娘倒也都听习惯了,端嫔就道:“这一回只他们三个入选,可不就都盯着她们看,不过崔家也是心急了些,就她一个跳出来也不好看。”

    都是入宫几年的老人了,许多人现如今心如止水,日子照旧那么过。有没有恩宠其实又有什么必要的呢?反正她们也从来没受宠过,自来也不觉得日子难捱。

    可崔家却不是这么想的,谢婉凝淡淡道:“他们把家里最出色的女儿送进宫来,若是再没点所求,倒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怪可惜的。”

    若是崔家心没那么大,以崔五小姐的品貌做个王爷正妃绝对不难,又何苦入宫从昭仪开始攀岩,这一路绝对不如做王妃舒坦。

    端嫔就道:“咱们经过这些,自是明白这些,可她们却从没经过,自然是要盼望盼望的。”

    陛下于女色不勤,日常忙得都是政事,唯一能叫他留恋的便是贵妃娘娘了。可她们这几年或多或少都被谢婉凝关照过,没有了争宠的心,自然也不会再去嫉妒她。

    却都是有志一同站在谢婉凝一边,有些看不上还未出储秀宫的崔昭仪了。

    和嫔垂下眼眸,倒也没跟着发言。

    她心思重,想得多,有些事也都避了开,若说左右逢源也不为过。不过就她那点心性眼界,到底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谢婉凝便也没特地去关注她。

    几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就各自回宫去了。

    等到换上常服,谢婉凝才跟谢兰念叨:“刚瞧着两个公主是一天换一个样子,越发的聪明可爱了。”

    谢兰笑道:“瞧娘娘是真喜欢小公主,以后若是得缘,咱们景玉宫也好养上一位,却是再好不过了。”

    谢婉凝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心动,不由就幻想起来:“若是个小公主,我可不得天天打扮她,每日都叫穿得漂漂亮亮的满院子跑,那才可爱呢。”

    正说着话,萧铭修便大步踏了进来:“下午玩得可好?”

    谢婉凝迎上前去:“好呢,有俩个小囡囡陪着,是再开心不过的。”

    萧铭修今日回来得早一些,许多折子都没批完,宁多福亲自锁到书房的匣子里,倒是一贯谨慎。

    “对了,有件喜事同你讲,”萧铭修换了常服,自在地坐在茶室里摆弄棋子,“你坐过来些。”

    谢婉凝疑惑地抬头看他,却是动也不动:“陛下又想如何?”

    被她看穿的动机,萧铭修低头蹭了蹭鼻子,这才道:“如今已是三月,宫中妃嫔的亲眷也陆续入宫看望,你家里,这一次也来了人。”

    谢婉凝这回是实打实愣住了,她仿佛没听明白萧铭修到底说了什么,整个人呆在那,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萧铭修见她这样,微微叹了口气:“是真的,朕从未诓骗过你。”

    谢婉凝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倒是有些憨态可掬,可萧铭修见她如此,却是分外心疼。

    寻常人家的媳妇,听说娘家来人看望都是兴高采烈的,也就她,听说这事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这事不可能发生一般。

    谢婉凝低下头去,深吸口气,少顷片刻才抬头问:“是……家中长兄来了?”

    谢氏那么多人,没一个值得她惦记的,也就这位大哥是实打实对她好,她日常也很记挂。

    果然一家有一家事,谢婉凝一猜就中,也在萧铭修的意料之中:“正是荣恩伯,他是孤身入京的,到了盛京仪鸾卫才察觉,核对路引后确定是他。”

    谢婉凝心里是又酸又甜,一时间竟有些五味杂陈:“这么老远的路,他过来干什么呢。”

    这一路确实把谢良骥折腾得不清,可话却不是如此讲的,萧铭修握住谢婉凝的手,低声劝道:“荣恩伯千里迢迢入京看望你,是大喜事,他肯定心里很是惦念,便也不嫌这一路奔波了。”

    谢婉凝认真看着他,这才慢慢勾起嘴角:“是呢,还是陛下通透。”

    “不知长兄何时入宫?”谢婉凝问。

    萧铭修回头看了一眼宁多福,宁多福便凑上前来道:“回禀娘娘,根据宗人府那边的记档,伯爷明日下午便会入宫,到时候尚宫局会打理好淑芳斋,也方便娘娘同伯爷叙话。”

    谢婉凝刚平静下来的心,转头又泛起波澜。

    自天佑元年入宫,她已经几载未曾见过这位长兄,如今再见,倒是有些紧张和茫然了。

    “也不知长兄是否有大事要讲。”谢婉凝呢喃着,抬头看向萧铭修。

    仿佛他就应当什么事都知道,什么隐情都明白似的,倒是叫陛下心中升起些诡异的满足感。瞧朕的贵妃娘娘,就是这么信任朕啊!

    他清了清喉咙,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亲人间相互探望罢了。几年未曾见你,肯定也担心你在宫里过得如何,自来要入宫来看看的。”

    萧铭修这么一说,谢婉凝立即就信了,她跟着点头,一脸认真:“陛下说得对,确实该是如此。”

    “好了,你且安心吧,”萧铭修把棋盒推到她手边,笑道,“且静一静心,陪朕手谈一局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朕,百事通,牛逼。

    贵妃娘娘:你厉害,你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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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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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3 章

    下棋真能令人心平气和, 等这一局手谈结束, 谢婉凝已经完全不慌了。

    她跟萧铭修复盘,两个人对着几处胜负手议论半天,等晚膳摆好才停歇, 高高兴兴一起用膳去了。

    随着春日来临, 桌上的新鲜菜品也越发多起来,春笋刚收,今日的膳桌上就有一道油焖春笋。轻轻咬上一口, 仿佛能把春日的生机盎然都纳入怀中,又清又甜的笋子味道充斥口中, 很是叫人回味无穷。

    非是春日,一年四季也都有笋子可食, 夏笋、秋笋、冬笋和笋干宫中也常见,味道是各有千秋,却都不及春笋鲜美。

    除了油焖春笋, 还有春日里必不可少的春饼。

    古人以春盘和春饼来迎接新春,每逢立春日, 皆嚼萝卜用意咬春。

    早年的春饼花样简单,不过萝卜、春韭、蛋丝等物,吃起来清脆可口, 别有一番滋味。到了如今, 物产丰富起来,春饼里的食材便也包罗万象,种类繁多。

    谢婉凝最爱春卷里夹烤鸭皮, 刷上一点甜面酱,加萝卜丝、黄瓜丝、核桃仁等,用薄薄的春饼那么一卷,一口就能吃下一个整个。

    除了烤鸭皮,还可以卷腊肉和笋丝,那就是另外一样的美味了。

    萧铭修是不挑食的,他自己动手,把菠菜、春韭、豆芽、蛋丝以及火腿、熏肘丝全部裹在一起,一口下去各色鲜嫩滋味在口中炸开,仿佛一整个鲜嫩多姿的春日。

    除了这些,今日还有一道汤菜,名曰笋衣煨咸鸡。这道菜用料十分讲究,需要小火慢炖一个时辰,出锅的汤汁都熬成亮眼的鹅黄,一口汤下去能鲜掉舌头。

    美美用着晚膳,谢婉凝还感叹:“等咱们到了玉泉山庄,也去山上挖笋子,然后就在林子里生火煨熟,好尝一尝有名的傍林鲜。”

    去了玉泉山庄,吃的自然要比宫中好许多,也没了那么多规矩讲究,许多样式的美食也都能尝试。往年里他们要守孝,倒也限制着自己清心寡欲,今年便可敞开来玩了。

    萧铭修点了点头,又卷了一个肚丝春卷,这才觉得差不多半饱。

    “都依你,回头再叫御膳房准备一只叫花鸡,也试试这民间的美味到底好不好用。”

    一说起叫花鸡,谢婉凝眼睛又亮了:“陛下可别再说这些,本也是吃饱了的,叫您这一一说又有些饿了。”

    萧铭修果断放下筷子,拉着她去外面散步。

    早春时节的盛京还没有回暖,可冬日里的厚披风却也都收起来,换成薄薄的绸缎斗篷。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了会儿,谢婉凝就忍不住念叨起大公主来:“彤儿真是聪慧,十分惹人怜爱,陛下给选先生可要经心,得好好教导一番。”

    皇家的女儿,也跟寻常百姓家的不同,若是得陛下娇宠,便是分封一地也有可能。如今陛下兄弟不丰,膝下皇嗣也十分伶仃,倒也无不可。

    萧铭修略顿了顿脚步,却说:“瞧你倒是更喜欢女儿一些。”

    谢婉凝叹了口气:“陛下膝下也只女儿能叫臣妾疼爱,若是以后有了小皇子,臣妾自也会喜欢小皇子的。”

    话虽如此,但谢婉凝心里头还是觉得儿女双全要更好些。

    萧铭修凑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朕瞧你比彤儿和慧儿还要娇柔,倒像是多了个女儿似的。”

    谢婉凝脸上一红,轻轻拍掉萧铭修的手:“陛下怎么能说如此之言。”

    “逗你玩的,”萧铭修把她搂进怀中,低头亲了两口,“想要娃娃,还不多巴结巴结朕,若不然娃娃哪里来?”

    如今已是早春,用过晚膳之后天色也还未曾全黑,天际漂亮的晚霞映得人脸儿红成胭脂色,谢婉凝这会儿不光脸红,就连脖子也红了一片。

    萧铭修低声笑笑:“如何?娘娘可是拿定主意了?”

    谢婉凝低着头,死活也不肯看他。

    “哎呀,娘娘可得抓紧,机会难得,过期不候。”萧铭修捏了捏她红头的耳垂。

    谢婉凝狠狠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转身跑回正殿里,留萧铭修一个人站在梅树下,仰头望着远处的落日。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迎春悄然绽放身姿,便又是一年春来早。

    晚上,两个人在帐幔里,自是柔情似水。

    萧铭修难得生出些耐心和体贴,搂着她慢悠悠磨蹭,直到最后谢婉凝受不住了,才停歇下来。

    次日早晨,萧铭修又是早早醒来,扭头往身边看过去,却发现谢婉凝依旧在谁,半分要醒的意思都无。他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亲,这才轻手轻脚下了床。

    今日是秋云和冬雪值夜,见萧铭修出来,便一起福了福:“陛下大安。”

    沈雁来忙领着乾元宫的黄门伺候萧铭修洗漱更衣,萧铭修就站在外间,对秋云道:“下午你们娘娘要见荣恩伯,宫里人可要警醒一些,勿叫她太过激动。”

    “诺,奴婢记下了。”秋云答。

    最近这一段时候,谢婉凝总是有些嗜睡的,昨日又闹了那么晚,今日便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渐渐醒来。秋云和冬雪忙进去伺候她晨起,小声道:“陛下叫不扰娘娘晨起,还特地吩咐小厨房给备上百合南瓜粥。”

    谢婉凝点了点头,洗漱完毕之后便坐到花厅里,就着外面花开正艳的迎春用膳。

    刚用了一半,芳蕊便匆匆而入:“娘娘,尚宫局的钟姑姑求见。”

    谢婉凝挑眉,简单思索一番:“近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啊?”

    芳蕊也不知钟姑姑到底为何来,便福了福道:“刚钟姑姑倒是没讲,臣这就请她去客厅略等,娘娘且先用早膳。”

    谢婉凝点了点头,继续吃起来。不过她最近兴许是睡得多了,胃口还没开,也不过就吃了小半碗银丝汤面便停了,起身往客厅去。

    钟姑姑见她来了,忙起身行礼:“贵妃娘娘万福。”

    谢婉凝笑着虚拖一下,坐到主位上:“姑姑怎么来了,可是有要事?”

    钟姑姑忙摇了摇头,却说:“倒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只是如今储秀宫的三位新娘娘得选宫女了,人选尚宫局已经找齐,就是不知贵妃娘娘可有什么点拨?”

    她倒是懂事,这些事还要特地过来问谢婉凝一句,虽说谢婉凝也十分懒得管旁人宫里头是如何模样,却也承情。

    有些事哪怕她不想管,可她却是需要知道的。

    钟姑姑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可见她能在尚宫局屹立不倒,还是有些成算的。

    “有劳姑姑了,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安排,就让她们自己去选吧。不过人选你可要再挑挑,务必得懂事体贴,要不然新娘娘年纪都不大,许多事不懂,可要闹笑话。”

    钟姑姑就忙起身行礼:“诺,臣省得。”

    这事说完,钟姑姑便道:“回禀娘娘,其实还有件事,请娘娘示下。”

    谢婉凝刚用完早膳,正慢条斯理喝水,闻言便道:“说吧。”

    钟姑姑就道:“给娘娘准备的新车辇已经造好,但若要刷朱漆,过几日用的时候会有刺鼻味道。这一路去玉泉山庄毕竟不算太近,娘娘闷在车辇里恐会难受,如今营造所的牧管事也很发愁,在上漆与不上漆之间拿不定主意。”

    谢婉凝是去岁年根下升的贵妃,那时候营造所便已经开始打造新的车辇,只是贵妃的车辇比妃嫔主位的还要繁复,加上冬日寒冷木头干燥,是以拖到现在才勉强完工。

    若是为了好看,当然要刷上一品以上才能用的朱漆,可那东西味道重,刷好后不放几个月都很熏得慌。为着贵妃娘娘着想,牧管事左思右想,还是找了钟姑姑请示。

    钟姑姑到底是老人,直接来了景玉宫,把这难解的事交给娘娘处理。

    谢婉凝低头思索一番,随即便笑道:“难为尚宫局为我着想,冒着办差不力的罪责特地来禀报,我也不能叫你们受罚。这事好办,便选了质地最轻的红纱,在要紧的门窗格挡间替换下白纱,再把主要的六根车柱都裹上一层,有那个意思便是了。”

    朱漆就是为了沾朱色这个意思,既然木头本色不好上漆,用红纱裹上也是一样。看上去是怪异一些,却也合了规制,不会让人太过诧异。

    钟姑姑一听她讲,心里头的大石头才落了地,当即跪下给谢婉凝行了大礼:“娘娘仁厚,臣感激不尽。”

    谢婉凝亲自扶起她:“姑姑太过客气了,尚宫局自来为长信宫尽心尽力,又怎么能因这些小事而伤了忠臣的心呢。”

    头疼的事说完,钟姑姑就开始报喜了:“回禀娘娘,新春的份例已经全部发完,太妃们所住的慈安宫是太后娘娘特地派了皎月姑姑去发的,一准错不了。”

    每一季发份例总会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来,以前太后当家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换成晚一辈的谢婉凝,若是发的不好,老太妃那里定要闹不愉快。

    不过谢婉凝也聪慧,她特地去太后宫里求了求,就把皎月姑姑求来专盯慈安宫,因此事就利落办完了。

    谢婉凝淡淡一笑:“辛苦你了,等咱们搬去玉泉山庄,姑姑能好生歇歇。”

    钟姑姑复又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中午,谢婉凝又有些紧张了,午膳都没怎么用好,一直在寝殿里来回转悠。

    谢兰知道她近乡情怯,许多年未曾见过自家大哥,所以才显得这般紧张,一刻都坐不下来。

    “娘娘,一会儿见了伯爷,相互说说几年过往便是了,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谢婉凝摇了摇头,却是说:“当年我入宫,只大哥一力答应下来,可我也知道,因为我的执着,给大哥添了不少麻烦。”

    谢氏那些老顽固可不是好惹的,这几年谢良骥肯定也很不容易。

    谢兰却说:“都是至亲骨肉,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伯爷肯定也不这么想。”

    “但愿吧。”谢婉凝叹了口气。

    作为谢家唯一挂念的人,谢婉凝自然只盼着谢良骥此生顺遂,无任何烦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吃吃吃的内容,参考《中华遗产·节气与美食》,中华遗产这个系列的杂志都很好看,推荐~

    陛下:想要吗~求我啊!

    贵妃娘娘:陛下,您拿错剧本了。

    陛下:……哦,这段重拍。

    ☆、124

    午歇的时候, 谢婉凝也没怎么睡着.她翻来覆去折腾好半天,最后索性坐起身来, 叫了春雨和夏草进来给她梳妆打扮:“今日得素雅一些,发髻便也不用再梳, 如此甚好。”

    她在家中时自来也不过多打扮,谢家不是多奢靡人家,也没什么条件供她讲究这些, 日常都是相当简朴的。不过进了宫一切却又都不同, 她身处这个位置, 就要把自己弄得高贵漂亮, 这才能显出贵妃独一无二的气度。

    打扮完毕, 谢婉凝左右照了照镜子, 却还是闲不下心来,便□□雨取来给大哥准备的礼物, 一本本重新翻看。

    她没准备什么衣服鞋袜,也不会叫预备贵重的金银玉石,只是把自己看了觉得特别好的孤本仔细包好,一本本仔细放在檀木盒子里。

    这些都是南书局特地抄给的她看的复本,倒也不是特别值钱,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包罗万象,谢良骥这样一个文人看见定很喜欢。

    待全都看过一遍,时辰也差不多了。

    谢兰是谢家的旧仆,自也认识谢良骥,便特地跟谢婉凝一起往漱芳斋去。

    这一路上, 谢婉凝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可能还是有些盼望的,但这个盼望只针对这个自来对她和气体贴的大哥,对于谢家,她是一点念想都没了。

    谢兰跟在步辇外,想法子让她不再纠结眼前事:“娘娘且想想,这一次去玉泉山庄准备的行李还有什么缺的,一来一回到底不方便,省得到时候鞭长莫及。”

    谢婉凝被她引着又去想玉泉山庄的安排,倒也一下子就松快起来。

    “也就姑姑,知道如何宽我的心。”谢婉凝叹道。

    谢兰笑说:“也不光是我,咱们宫里的宫人们也都很体贴,从上到下各个懂事又机灵,对娘娘也是忠心耿耿。就连新来的三个小丫头也还不错,我听绫惜说分到她那里去的两个小宫人针线活相当出色,显然早年是练过的。”

    就这么说着话,一眨眼的工夫便出了隆福门,步辇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漱芳斋门口。

    前些时候刚来过,谢婉凝对这里也不算陌生,被谢兰扶着下了步辇的时候,倒是又恢复如常:“这里倒确实方便,外人入宫也省事。”

    长信宫中规矩多,便是亲人入宫看望,外男也不得进内宫,是以主位妃嫔娘娘接见娘家的父兄,大多都是在漱芳斋。女眷就宽松许多,若是有娘家母亲嫂嫂妹妹入宫,只要递了牌子就能进来,限制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早两年景玉宫可是从无亲戚踏足,到了去年末,柳夫人的丈夫升了五城兵马司总司监,给她求了个诰命在身,她才能入宫探望贵妃娘娘。

    不过这接待娘家男客的漱芳斋,谢婉凝还是头回用。

    她一路进了内殿,发现漱芳斋的宫人已经把内外室隔成两间,整个布置又变回原来那般,桌椅都已经备齐,桌上甚至还摆了些迎春,显得意趣盎然。

    管事黄门出来迎她:“贵妃娘娘万安,知娘娘喜欢花草,特地叫人插了花瓶,娘娘可喜欢?”

    谢婉凝点点头,谢兰便道:“娘娘很喜欢,辛苦孙伴伴了。”

    她伸手就是一个略有些鼓囊的荷包,那孙管事也很知趣,忙就道:“想来这边的茶水点心娘娘也不能用惯,臣便只叫人打了山泉水来供娘娘随用,等伯爷来了臣自会引见,娘娘可安心等。”

    “好,不错。”谢婉凝坐到主位上,身边的春雨和夏草就忙活起来,一个煮茶一个摆点心,倒是一会儿都不闲着。

    孙管事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谢婉凝平静地坐在那,事到如今,她却反而不那么慌张了。

    或许是这一路上谢兰念叨的琐事分薄了她心里的烦忧,也或许是骨子里带来的稳重压倒了慌乱,总之这一刻的谢婉凝又变回平日里的模样,她还是那个优雅端方的贵妃娘娘。

    不多时铜壶发出细微的轰鸣声,咕嘟咕嘟的水汽顺着壶嘴往上翻腾,正是山泉水刚刚煮好。而也就是这时,外面传来孙管事的唱报声:“荣恩伯求见。”

    谢婉凝一下自己就站了起来,谢兰忙上前扶了扶:“娘娘莫慌。”

    “嗯,不慌,”谢婉凝拍了拍谢兰的手,“叫进吧。”

    谢兰便叫了进,而谢婉凝就扶着她的手,缓缓坐了下来。

    只听一阵飒飒风声,漱芳斋门口的珠帘晃出琳琅波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时,一个修长单薄的身影映入谢婉凝的眼帘。

    谢婉凝的心不由自主揪成一团,她紧紧抿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喊出声来。

    她想叫他一声:“大哥。”

    谢良骥越走越近,直到离她五步之遥时,才微微顿住。

    “臣谢氏良骥,给贵妃娘娘请安,恭祝娘娘万福金安。”谢良骥边说着,便要跪下身来。

    谢婉凝还没来得及动,谢兰就快步上前,轻轻托了托谢良骥:“伯爷无需多礼。”

    “是啊,”谢婉凝深吸口气,这才平静下来,她笑道,“哥哥快请坐下说话。”

    谢良骥抬起头看向谢婉凝,见她确实如那日匆匆一瞥时健康明朗,心里压着的大石终是落了地。这些年他悬着一颗心,总怕她一个人过得不如意,如今能见上一面,也算是让他彻底安心了。

    谢良骥的眼睛不知不觉便红了,他略有些哽咽道:“许久未见娘娘,这些年景可过得好?”

    谢婉凝见他如此,心里也恨不得劲,闻言便道:“大哥且放心,这些年我过的很好。宫里的生活悠闲安逸,我日日锦衣玉食,哪里能过得不好呢?”

    她是如此说,可谢良骥却还有许多心要操。

    “娘娘气色比以前确实要好上不少,想来宫中的医食都是顶好的,”谢良骥低声道,“娘娘早年身体虚寒,日常可不能嫌麻烦,得好好治治。”

    谢婉凝也跟着说:“这些年宫中的魏医正一直在给治,如今已经大好了。”

    谢良骥就道:“那就好,那就好。”

    话一说完,场面顿时就冷了下来,谢良骥是有许多话想问,可如今看她这样,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谢婉凝见他一双眼眸认真看着自己,不由心里软成一片:“我入宫前大哥已经定下亲事,如今可是成亲了?我有没有小侄儿?”

    说起这个,谢良骥倒是有些话说了:“天佑二年的时候便成亲了,侄儿倒是还没有。你嫂嫂人也很好,下回我带她一起来。”

    虽说是个从未见过的嫂嫂,却到底能入宫去看望她说说话,这里毕竟不是谢婉凝久居的景玉宫,谢良骥看不到她日常所居,还是会有些担忧的。

    “好,那我就等着。”谢婉凝笑道。

    她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见哥哥依旧还是过去那般,没有因为这个荣恩伯改变些许,她才觉得没那么纠结难过了。

    “家中……父母可都还好?”谢婉凝犹豫片刻,轻声问道。

    谢良骥微微一愣,却随即笑了笑:“娘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心软,家里的事你都放心,父亲母亲自来身体康健,不需要你担忧他们。如今是我在打理族中大事,谢氏的族老们年纪大了也没那么多劲头,倒也还算老实。”

    谢婉凝便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且放心,家里都有我呢,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谢良骥道。

    谢婉凝不由笑道:“哥哥如今也是当家人了,很是有些气魄。”

    “叫你这么一夸,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良骥红着脸道。

    谢婉凝不由笑出声来,眉目都舒展开来,瞧着是相当高兴的。

    正巧这时茶也煮好了,闻着那沁香的味道,谢良骥一下子就想起前些时候在乾元宫品过的兰馨雀舌,如今看来,确实是大妹心爱之物了。

    现在又见谢婉凝言笑晏晏的样子,谢良骥很是为她高兴,知道陛下对她确实用心良多,并不是虚言。

    “坊间都说陛下是龙章风姿,丰神俊秀,是天生出色的金玉良才,且听你之言,陛下对你体贴温柔,倒是世间难寻了。”

    女子一生最怕嫁错人,若得一中山狼,这一辈子便都毁了。

    便是萧铭修九五至尊,后宫佳丽三千,若能对妹妹真心以待,在谢良骥看来已经是相当和美。以陛下的人品,也不是那等朝秦暮楚之流,今日能真心以待,他日也不会薄恩寡义,叫人白白真心错付。

    是以谢良骥又语重心长道:“陛下对你珍重,你便也待他真诚,这才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好姻缘。”

    谢婉凝微微一愣,脸上渐渐染了红晕:“陛下待我自是很好,太后也是十分慈和,我心里都是知道的,哥哥且放心吧。”

    两个人之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把对方都近况都问清了,才都敞开心扉,品出些久别重逢的快乐滋味来。

    一来一往,瞬间就到了分别时。

    谢婉凝叫谢兰捧来那檀木盒子,亲自递给他:“宫里头的东西,想来哥哥也没甚兴致,不过南书馆却有许多孤本是坊间所没有的,我特地挑了几本复本,哥哥准会喜欢。”

    一听说是孤本的复本,谢良骥眼睛都亮了:“知我者,大妹也。”

    谢婉凝轻声笑笑,然后却收敛起笑容:“哥哥放心,以后每季我都往家里去封信,一定直接交到你手中。哥哥若是得闲,便也给我回上一封,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谢良骥认真看着她,最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一如小时候那样:“你长大了,以后就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谢家的一切都是过去。哥哥只愿你从此以后否极泰来,福寿安康。”

    一直到现在,谢婉凝的眼睛才漫上水光,她哽咽道:“哥哥自也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大舅哥就是上道,来人啊,赏。

    ☆、第 125 章

    三月中旬, 御驾启程,往玉泉山庄而去。

    谢婉凝的车辇跟在太后娘娘车辇之后, 因为比以前的略宽敞些,显得更是平稳。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开春之后,她就越发困乏,每日都要睡好久才觉得舒坦。这会儿她窝在车辇上, 自是睡得香甜, 到了晚膳时分也不见醒。

    谢兰有些担忧, 却又不忍心叫她, 只好问芳蕊:“晚膳可是准备上了?”

    芳蕊点点头, 刚要答话, 便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她跟谢兰对视一眼,起身出了里间, 春雨刚从外面进来,一见芳蕊的面,当即就道:“姑姑,沈大伴来了,说是陛下召娘娘去前头一起用晚膳。”

    “这……”芳蕊微微皱起眉头,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娘娘还在睡着,一直没见醒。”

    春雨一愣,当即问道:“那,奴婢就这般跟沈大伴回?”

    这倒是不行的, 虽说娘娘如今隆宠至极,却也不能仗宠不端,便说她自己日常都是谨慎自持的,想来不会乐见宫中宫人如此替她拿主意。

    芳蕊摇了摇头,轻声吩咐:“你且叫大伴上来吃口茶,就说娘娘在打扮,一会儿就走。”

    春雨忙福了福出去了。

    说话工夫,谢兰也听到外面动静,凑到床边轻声叫谢婉凝:“娘娘,该起了。”

    谢婉凝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别提多可爱的,她整个人团在锦被中,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却显得更是轻幼。

    芳蕊进来,见谢兰已经开始叫了,谢婉凝却依旧要醒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有些担忧。

    “娘娘这样也不是办法,总要请太医过来瞧瞧的。”芳蕊轻声道。

    谢兰叹了口气:“如今在行程中,倒是有些不便,等一会儿娘娘醒了,再问问她吧。”

    以谢婉凝的性子,定不想在这时候传召太医,到时候前后这么多人瞧见,十分不妥当。

    想到外面沈雁来还等着,谢兰便又叫了谢婉凝几声,才把她从美梦之中召唤回来:“嗯?几时了?”

    谢兰轻轻把她扶起来,端了温热的蜂蜜水给她润口:“娘娘,已经酉时了,且醒醒该用晚膳了。”

    谢婉凝还是有些迷糊,闻言却笑了:“兴许是睡得足,我竟不怎么饿,倒是从没有过的。”

    她自来胃口就好,进了宫以后锦衣玉食养着,从来都不会饿着自己。如今这般只顾着睡,顾不上吃的时候真是没有,就连她自己也挺惊讶的。

    “是不是因为如今身子养好了,又到了春日,便害起春困来?”谢婉凝一口气喝下小半碗蜂蜜水,这才清醒一些。

    老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若是一年四季都觉得困顿,似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兰见她终于醒了,便小声道:“沈大伴刚过来,说是陛下要接娘娘过去用晚膳,娘娘还是起来梳妆打扮,可不好去得太晚。”

    谢婉凝这下是彻底醒了:“姑姑怎么不早讲,咱们赶紧准备,可不能叫陛下久等。”

    可便是她再天生丽质不用怎么打扮,穿戴整齐之后坐步辇往前头御辇去的时候,也比原本萧铭修以为的晚膳时辰要晚了两刻。谢婉凝轻巧上了御辇,进去忙福了福:“陛下万福,是臣妾迟了,还请陛下勿怪。”

    萧铭修起身过来,伸手扶住她:“无妨,可是有什么事?”

    便是到了如今,谢婉凝也是从来都不僭越的,她有她自己的规矩和体统,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打破。萧铭修便也依着她,一开始还会说几句叫她不用行礼的话,可她当时答应了,转眼却还是规规矩矩,萧铭修便也不再说了。

    有时候,日积月累的习惯是不好更改的,只有潜移默化的暗示她,才能慢慢达成他想要的样子。

    现在还不是急的时候。

    谢婉凝一听他问,就略有些红了脸:“近来在车辇上也是无所事事,臣妾便有些贪睡,每日下午都要睡得晚一些,沈大伴去的时候臣妾还没起。”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脸色,却是跟以前一样白皙红润。或许是因为近来睡得更足,显得整个人都温润许多,瞧着倒也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身上可有不舒坦的地方?如果是实在不好,还是要叫太医的。”萧铭修拉着她坐到桌边,晚膳都已经摆好,正中间焖了一大锅酸辣炖锅,这会儿正咕嘟嘟冒着热气。

    “倒是没有,也只是春困而已,车辇晃晃悠悠的,叫人不困也不成。”谢婉凝笑这说,一双眼睛倒是看向了那道炖菜。

    萧铭修松了口气,让宫人打开锅盖:“那就好,不过等到了玉泉山庄安顿下来,还是要叫太医瞧瞧的。”

    谢婉凝笑着捏起筷子,使劲点了点头:“知道了,今天酸辣锅下的什么?闻着就馋了。”

    刚她还说一点都不饿呢,这会儿闻到炖锅酸酸辣辣的味道,口水就自动从舌尖分泌出来,叫她的肚子都跟着咕噜噜叫起来。

    萧铭修见她那样子,就知道她饿了,便也不多说废话,拿起筷子示意道:“今日下了酸菜、豆腐、土豆和茄子,倒是很寻常的家常菜,好了,用膳吧。”

    谢婉凝见他开始用起来,这才叫宫人夹了酸菜和土豆给她,再搭配着鲜嫩多汁的薄片牛肉,别提多香了。

    酸辣的炖菜在路途中吃最是得宜,菜里面汤汁不多,又不用煎炒烹炸,只要闷到瓦罐里半个时辰,取出来就能当成一道大菜。这会儿还是早春,早晚依旧寒冷,热乎乎吃上一锅,晚上睡觉手脚都是暖和的。

    萧铭修见她吃得一脸满足,也越发觉得有腹中空空:“少吃些,在车上不方便动,省得积食。”

    谢婉凝好难得把目光从碗中□□,分神去瞧他:“诺,臣妾知道了。”

    两个人和和美美用完晚膳,谢婉凝便也跟着萧铭修在车辇里略走了走,这些时候忙着搬家,他还没问她当日跟谢良骥说了什么。

    虽然谢良骥已经跟他禀报过了,不过萧铭修还是想再听她说一回。

    “前几日见了荣恩伯,可是还好?”

    谢婉凝就道:“很好,哥哥说家里一切都好,现在他也成了当家人,让我不用操心家里面。”

    萧铭修点点头:“朕也见过你哥哥,倒是个难得的翩翩佳公子。”

    谢家人相貌都不差,到了谢婉凝兄妹这里自是更出众,谢良骥不仅英俊温文,人品也是极好,叫人看了很容易觉得亲切。就连挑剔的萧铭修都没说难听话,显然谢良骥很有些独到之处。

    “多谢陛下夸赞。”谢婉凝俏皮地冲他福了福,倒是把萧铭修弄得愣住了。

    “你这皮猴,”萧铭修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到床榻上,“陪朕一会儿,等消食了再回去睡。”

    谢婉凝便乖巧点点头,取了华容道出来玩。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看书更容易困,然而玩华容道也没让她更清醒多少。等到两盘最难的都解开,她的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显然支撑不住了。

    萧铭修放下手里的折子,就见她很自觉躺到床榻上,春雨还给她脱鞋去钗,贴心地盖上了薄被叫她睡得舒服一些。

    “怎么就又困了?”萧铭修起身过来坐下,问跟来伺候的春雨,“你们娘娘近来都是如此?”

    春雨福了福:“回禀陛下,从离宫开始娘娘便时常困顿,头几日还好些,这几日倒是有些重了。但娘娘不叫找太医,说就是困,也没别的病症,没什么大碍。”

    萧铭修看过几本医术,却也没怎么诊过脉,这会儿竟装模作样把手指搭在谢婉凝的胳膊上,摸索了好一会。

    见他这架势,宫人们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好静立在一边安静看着。

    萧铭修听了一会儿,只能听出她脉象强健有力,不像是大病的样子,这才安心:“行了,既然贵妃睡了,就不来回折腾,在这边安置吧。”

    春雨略有些慌张,她偷偷往宁多福那看去,却见宁多福微微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低声应下:“诺,奴婢这就伺候娘娘净面。”

    谢婉凝倒是睡得沉,春雨伺候她擦干净手脸腿脚,又给她脱下外衣解开发髻,她也一直都没醒,甚至打起来小呼噜。

    萧铭修一边批奏折,一边听着呼噜声,倒是觉得心越发安静下来。

    他微微勾起嘴角:“睡得跟个小猪似得。”

    等他忙完了回到床榻上,谢婉凝不仅没有醒,还习惯性地往他怀里凑了凑,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一脸欢欣地继续睡着。

    萧铭修低头看了看她,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吻:“晚安,小猪。”

    次日清晨,谢婉凝醒来的时候还不知今夕是何夕,她迷迷瞪瞪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味来。这里居然还是萧铭修的御辇,可她却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安稳睡了一夜的。

    萧铭修翻身把手搭在她腰上,兴许是觉察到她醒了,这才把她搂进怀中:“可是睡醒了?”

    谢婉凝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臣妾昨日在这睡着了?”

    “可不是,睡得可熟了,春雨伺候你净面更衣你都不知道,还打呼噜呢。”萧铭修边说边笑。

    谢婉凝的脸腾地就红了:“真的?”

    萧铭修找到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在她耳边低语:“千真万确。”

    “陛下怎么不叫醒臣妾呢。”谢婉凝红着脸埋怨道。

    萧铭修低声笑笑,却说:“朕舍不得啊。”

    舍不得把你叫醒,就看你睡得安安稳稳,便觉得踏实心安。

    那一刻,他才多少体会到家的意味。

    家不是一个特定的住所,却是特定的陪伴。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萧铭修深深看着她,帮她把长发用手指梳顺:“好了,跟朕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朕不会笑话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你才是猪呢,你全家都是猪。

    陛下:宝贝,你骂朕可以,怎么能骂自己?

    贵妃娘娘:糟糕,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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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白天有工作,我都是下班后写,从九月准备这本书开始,我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写文一年了,每本书v了之后我从来没有请过假,能保持双更的我都是双更,最基本的也是单更,也不说什么卖惨的话,因为能看到这个作话的都是对我来说最好的读者,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

    PS,年底工作太忙了,我这个月尽量双更,如果单更,我会提前说哒,么么哒

    ☆、第 126 章

    谢婉凝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过了十来天, 一直到御驾来到玉泉山脚下,她才悠悠转醒。

    这时已到三月底,玉泉山庄的花都开了, 在一片喧闹声中, 谢婉凝掀起车帘,一眼撞进灿烂花海中。

    春雨和夏草过来伺候她梳妆,谢兰则领着其他宫人收拾行李,谢婉凝便笑道:“这里是极漂亮的,每次来都不想回去。”

    春雨温言道:“今年能住到年末,娘娘且敞开来玩。”

    谢婉凝点了点头,放下车帘:“梳个高髻吧,许久未见那些姐妹们,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她可不是愿意认输的人, 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收拾得靓丽体面,哪怕只是下车辇这一时半会儿,也得比旁人更漂亮。

    等到梳妆完毕, 车辇也渐渐停了下来,谢婉凝略抿了一口茶, 外面就传来宫人的通传声:“贵妃娘娘, 玉泉山庄到。”

    春雨便回:“知道了。”

    等谢婉凝下了车辇, 才发现玉泉山庄已经是一片绿意盎然,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妆浓抹的湖光山色,正是春景别致时。

    谢婉凝深深吸了口气,这里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有道是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山庄春景,实在让人心生向往。”谢婉凝叹道。

    她正感叹着,抬头就见太后也要从车辇上下来,忙迎上去:“娘娘这些时候可还好?”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我可好着呢,倒是你却整日窝在车辇里,听闻不是很精神?”

    “都是臣妾不是,劳烦娘娘忧心了,”谢婉凝红着脸道,“臣妾就是害了春困,再加上这一路旅途寂寞,便也就贪睡了些,无大碍的。”

    太后笑道:“倒是如此,我说怎么也觉得困顿呢。”

    闲话工夫,御辇终于停下。萧铭修下了车来,抬头就见太后和贵妃已经等在那,便叫宁多福过来请:“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陛下请您二位上前头去,好一起瞧瞧山庄的新景。”

    这一次来玉泉山庄,只有德妃并两个膝下有公主的嫔娘娘跟过来了,其他都留在宫中没有带。明面上看萧铭修留贤妃在宫中是要掌管宫事,但实际上差事已经被谢婉凝交给丽嫔,没有她的吩咐,尚宫局绝对不敢擅专。

    德妃跟过来的也不过就是为了陪太后娘娘,两个嫔娘娘就更别说了,全是靠公主的面子,若不然她们也没机会能来玉泉山庄。

    萧铭修确实不喜欢身边人多,他就不是爱热闹的人,如此这般已经是极限了。

    今年涟漪湖中新造了一艘楼船,船做得很大,上下足足有三层高,远远望去仿佛湖中心的小岛一般,特别亮眼。

    萧铭修就指着说:“母后常年闷在宫中,倒也没怎么游过湖。这大家伙去年就开始营造了,年末便已经造好,如今在涟漪湖中等了母后三个多月,母后可得好好赏玩。”

    太后欢喜得满面荣光,一个劲的感叹:“皇儿最是诚孝。”

    等几处新建的景瞧完了,萧铭修才叫来步辇,跟谢婉凝一起陪着送太后去栖凤园:“这回还叫德妃和两个小公主陪您一起,好生修养修养。”

    天后点头,也不问他要如何安排贵妃,只自己一个人开心就是了:“小公主们也渐渐大了,难为你那么忙还愿意陪伴她们,你是个好父亲。”

    先帝其实也是如此,萧铭修对孩子的态度,全部都学自先帝。

    即便公主们是姑娘家,萧铭修也一样很疼爱:“彤儿和慧儿都很可爱,朕和贵妃都很喜欢她们。”

    等把太后送到栖凤园,萧铭修跟谢婉凝才回程往听涛水榭行去,行至半途,谢婉凝就又有些困了。

    萧铭修回头瞧她,见她要睡不睡的样子还是有些忧心,忍不住吩咐宁多福:“一会儿叫李昔年和魏固过来,让张听风和韩疏去栖凤园,给娘娘和公主们都瞧瞧,这一路旅途劳顿,别闹了病才好。”

    宁多福冲他福了福,忙去吩咐手底下的小黄们,一会儿又过来:“行李已经搬进听涛水榭了,就是不知寝殿要如何安置。”

    他有些迟疑,十分不敢自己拿主意,便过来问一问萧铭修。

    萧铭修淡淡看他一眼,沉声道:“贵妃跟朕一起住,偏殿改成暖阁吧。”

    这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特地拿出来再说一声,好叫旁人都知道闭上嘴。宁多福当即就一脸“臣知道了”的表情,跟在后面不再多言了。

    等到了听涛水榭,谢婉凝已经睡着了,春雨跟在后面给她盖上斗篷,倒是也不觉得春寒料峭。

    萧铭修不让宫人动她,自己下了御辇走过去,弯腰把她抱进怀中。

    平日里看着也不矮,可抱在怀里却是小小的一团,叫人连心都要化了。

    谢兰和芳蕊本来要出来迎谢婉凝,结果就看到萧铭修抱着自家娘娘慢悠悠往寝殿里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紧跟着进了寝殿铺好被褥。

    萧铭修走到雕花拔步床前,轻轻把谢婉凝放进床榻里,起身吩咐谢兰:“给你们娘娘先把发钗松开,一会儿太医会过来瞧看。”

    谢兰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忙行礼道:“诺,臣这就去。”

    萧铭修安顿好谢婉凝,又出了寝殿四处都看了一圈,还算是满意。

    听涛水榭分内外两层院,靠近涟漪湖的那一半是消暑用的凉厅,里面布置了雅室和书房,萧铭修日常可在这里处理政事。再往内陆而来,有正殿、寝殿、花厅和暖阁,是他们日常居所。最外面则特地隔开了外书房和客厅,是萧铭修日常接待见朝臣用的,跟内书房之间造了回廊,可直接穿行两处。

    这一处景致算是玉泉山庄里最大也最雅致的,园中还有假山和花园,如今到了百花盛开的夏日,越发显得典雅娉婷。

    萧铭修刚换下礼服,穿上舒适的常服,太医们就到了。

    “给陛下请安。”

    萧铭修摆了摆手:“正好也到了请平安脉的时候,你们且先给朕听听脉。”

    他说吧,李昔年便上前来认真先听一遍,然后便换了魏固。魏固知道自己是被叫来特地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的,这会儿陛下说先给他诊,他就只好硬着头皮上,所幸医术精湛,倒也不是特别慌乱。

    两刻工夫,太医们便都听好了,李昔年先道:“陛下今岁身体比去岁康健许多,肝火也没那么旺盛,脾胃失和的症状有所缓和,应当是休眠得宜的缘故,还请陛下勿要太过操劳,身子骨便能一直强健。”

    在宫中不方便,萧铭修就每日打长拳或者五禽戏,现在来了玉泉山庄,他自也打算每日都加半个时辰的跑马,倒是对自身康健很是在意。

    魏固也跟着道:“陛下气血平和,倒也无虚弱之症,除了接连赶路有些气韵不通,缓上两日便能好了。”

    萧铭修点了点头,他自来身强体健,倒是不操心自己,如今却很是操心谢婉凝。

    难怪人都说姑娘家都是水做的,稍微一不留心便要病了,叫人实在无法抛开手去,只得日日带在身边照看着。

    “朕自己倒是无妨,不过……贵妃那里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

    魏固一听,一双腿就要软,不过他倒是还撑得住场面,忙回道:“回禀陛下,离宫前臣给贵妃娘娘请过平安脉,当时娘娘的寒症已经大好,气血中和,也无体虚之症,应当是无大碍的。”

    谢婉凝的脉案李昔年是务必要看的,闻言也说:“确实如此。”

    如果贵妃出宫前还没生病,这一路上不过十来天的工夫就病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心里倒是都提了起来。

    萧铭修道:“贵妃近来精神不丰,十分渴睡,每日都要睡上好五六个时辰,用膳也没以前瞧着香了。”

    那是自然的,论谁整天睡觉不动弹,用膳时都不会有太好的胃口。

    然而魏固这么听着,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些微的喜色来。他低头掐指算算,倒是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娘娘是二月中旬的月事,到现在也有四十几天的时候了,倒是未见娘娘挂红,若是论陛下所言之症,可能也不是染了病。”

    一听他说月事,萧铭修的心就猛地跳了两下。

    他顿时便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了笑意:“那你说应当是如何?”

    魏固却不敢答了,这人还没见着,脉也没听到,他在这里胡乱说上一通,到最后却不是喜脉,那不是白叫陛下和娘娘高兴一回?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他往日里并不伺候陛下,对他也不算多熟悉,若不是因为他家传医术刚好能治贵妃的寒症,他也不能沾了景玉宫的光,能有些许机会面圣。

    可如今他却不知要如何回话了,于是便求救似地看向李昔年,想让他帮着打圆场。

    李昔年倒是个好上峰,见他这样便躬身行礼道:“回禀陛下,寻常人等到了三四月时也容易害春困,如今娘娘异常渴睡,瞧着确实不像是闹了病症,不如让臣等去给娘娘请过脉,再来跟陛下回禀?”

    萧铭修也没为难他们,索性起身往寝殿走:“你说得在理,不过贵妃这会儿已经睡了,你们便隔着帐幔听右手脉吧。”

    这会儿也睡了,那就是刚到玉泉山庄便歇下,这么看陛下会忧心也是情有可原。

    魏固一路上都悬着心,可等到他的手搭上谢婉凝都手腕,满心的担忧却都全然褪去,剩下的只有喜悦了。

    倒是天大的喜事降临,努力这么多年,终于见了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怎么办,我媳妇要睡傻了。

    贵妃娘娘:ZZZ~

    ☆、第 127 章

    魏固其实还是第二个诊脉的, 不过李昔年是老资历了,就看他一脸淡定地站在那,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 叫魏固心里头很是感叹:到底是院正, 旁人比不得。

    等他起身,萧铭修倒也不急着就在寝殿里问,反而起身去了外厅,在主位上坐下。

    李昔年和魏固也没什么机会相互串口,李昔年却一点都不慌,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回禀陛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也不是染病, 只是……”

    萧铭修挑眉,却没说话。

    李昔年顿了顿,语气这才欢快了些:“只是如今月份尚浅, 臣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萧铭修的心就跟在山间颠簸一般,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一不留神就又站在悬崖边上, 眼看着就要往下跳了。

    “到底是何意?魏固你说。”

    魏固连额头的汗都不敢擦, 只微微上前一步, 低声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的确有孕初期的症状,但因为月份太浅, 脉象并不明显,因此臣也无法确诊是否是喜脉。不过待再过半月,应当就能清晰听到滑脉了。”

    太医也不是都吃素的,哪怕谢婉凝如今的脉象听不出来,却能依靠经验和症状推测出她有了身孕。但因着听不出滑脉,现在太医是绝对不敢下定论的,只能简单跟陛下说说让他安心。

    果然萧铭修听了脸上表情都跟着变了,只看他呆呆坐在那,竟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魏固看了看李昔年,见他垂眸肃立并不言语,便也跟着低下头来。

    萧铭修兴许是太过欢喜,也可能是喜事来得太过突然,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从那种欢欣雀跃的状态里苏醒过来,忙轻咳一声:“那如今可要有什么日常琐事得主意?”

    李昔年便道:“娘娘身体康健,且也不用吃任何汤药,御膳房那边臣会重新安排菜单,性寒气凉的食材都换下,便也无妨了。”

    说起这个,魏固才是专家,他跟着道:“娘娘日常也几乎不用寒凉之物,近来就别叫娘娘冻着冷着,平常心待之便是。”

    萧铭修点了点头,道:“尚可。既然如此,等下回请平安脉时,若是能听出滑脉,这个喜信再告诉贵妃,也好叫她不会平白高兴一场。”

    虽说太医们如此笃定,可毕竟还未曾确诊,萧铭修自是知道谢婉凝有多盼着这个迟来的孩子,很怕她空欢喜一场落了伤心。

    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再说也不迟,好事总是不怕晚的。

    萧铭修这么一想通,整个人便都通透起来,他这会儿心里头欢喜,怎么也坐不住,便起身在厅堂里来回溜达。

    两个太医定定站在那,异口同声道:“诺,臣遵旨。”

    萧铭修想了想,又吩咐道:“一会儿叫贵妃身边的姑姑过去,你们且给讲讲日常起居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务必说得仔细一些。”

    这些事其实宫女刚入宫的时候嬷嬷都会教,不过萧铭修还是不怎么放心,他说叫再讲一遍,太医们就要讲。

    李昔年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魏固的提醒,便只好自己接话:“臣谨遵圣旨,但有一事还须陛下多注意则个。”

    萧铭修脚下一顿:“说。”

    李昔年的声音就压了压:“回禀陛下,孕期头三个月是禁房|事的,便是之后胎儿稳固,也不好太过……臣回头会写份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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