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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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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到,把她绑的房间天天使劲啪啪啪就不残忍,就做得到了?

    程念波澜不惊的看他还有什么戏。

    陈胜瑾的神色更加和缓,另一只脚也放了下来,像是对跪着说话这件事变得接受良好:“我之前撞见你洗完澡出来,一时把持不住才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念头,那次是我做错了,之后威胁你,也是我不好。”

    …

    ………

    ……………

    程念:“啊?”

    他摔着的是膝盖,不是脑子吧?

    “打你也打了,跪也给你跪了,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哥哥?”

    这时,陈胜瑾不止脸色和,温文尔雅的俊脸甚至露出一丝懊悔的脆弱来。

    程念被他看出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回望他确实诚恳的脸,豁然开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陈老太太十分重视孙子,没有像陆家那样把儿女养成傻白甜,倒是经常给他灌输极端的社会观念,高拜低踩,有利可图的时候要他说什么都可以。

    命盘倒拨得早,陈胜瑾没来得及对义妹做成太深太狠的伤害,顶多平常欺负羞辱一下,在他眼中,这段关系是可以挽回的,而展现出神奇力量的程念有利用的价值,就像他的亲妹妹陈胜瑜,奶奶无数次跟他说过不必在乎妹妹的受宠,以后都是帮他联姻往上爬的工具。

    他很敏感,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能动。

    当程念两次露一手的时候,他脑子转过来,想明白了。

    陈胜瑾这人的自尊心完全是对着弱者来的,对权势强者低头低得比一般平民还快。

    因为拿她没办法,他短期内不想再招惹程念,如果可以利用的话,稍为交好也是上上之策。

    这……

    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啊!

    程念对他负面意义上的另眼相看,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点师父的影子。

    辱师了,师父不会强上女孩子。

    对强者低头,也就是说,如果原身有能耐,就不会遭到残害。

    那这能怪原身吗?

    程念不这么觉得,眼前跪着,对自己作可怜状的英俊少年是披着人皮的渣滓,造就原身悲剧的是他的恶,而不是原身的脆弱与善良。

    观察着程念的神色变化,陈念看着她从沉默,到唇畔划开一抹浅笑。

    她在想什么?

    他应该没得罪她太狠吧……

    程念椅子一转,俯身,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进他的眼。

    “在我面前自称哥哥,你也配?”

    欣赏着他僵住的脸,程念往他腰上拍了一下,解掉橡皮擦造成的麻痹,他便发现自己能动了,这种像武侠小说的神奇手段看得他暗惊,强笑着站起来:“我知道是我之前做得不对,我不打扰你,给你一点时间,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给你买。”

    说完,陈胜瑾就马不停蹄的滚出去了。

    程念关上门后,倒觉得他滚得很有成功人士该有的模样。

    在不要脸方面,比阮宏发厉害。

    她沉吟,提起精神来,给陈家每个人都起了一卦,默画出陈宅的房间布局。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起了一卦,给我评论的小天使都要走运!(暗示)

    (开始搞事的bgm)

    ☆、013

    最近整个陈宅的人都不太对劲。

    每日早上起来,陈家人均一对黑眼圈,陈母程文静和陈胜瑜化着妆,粉底遮盖住了乌色,但肉眼可见的气色大不如前。年纪最大的陈老太太反倒是受影响最小的那位,程念猜她一个女人能在上个年代将事业洗白做大,除了有过人才干之外,命肯定也比一般人硬,寻常小鬼避着她走,也伤不了她。

    陈老太太瞥一眼儿媳,不悦道:“文静,你以后别和陈珷闹太晚,他还要去上班。”

    闻言,程文静是冤极了。

    别说是闹太晚了,他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夫妻生活了。

    昨晚陈珷倒是想要,但到临枪上阵的时候,愣是哑了火,丈夫讪讪解释说最近工作压力大,她自然不会能说什么,起来还平白挨了顿训,心里不爽,面上不显:“这几晚他都睡不好,可能是工作忙吧!”余光扫过丈夫,想他为自己解释一下,却发现他还在啃油条!

    程文静气不打从一处来,心里咒骂他还没有油条管用。

    可是咒骂也没用,陈珷怕他妈怕得要死,不点名到自己头上就能装死装到地老天荒。

    看二人同款的憔悴脸色,陈老太太完全不信工作忙的说辞,冷哼一声。

    陈胜瑜开口解围:“是不是我晚上过去睡觉,吵着爸了?”

    被女儿点名,陈珷差点被油条噎到,才应了一句:“没、没有,最近工作忙,老睡不好,跟你没关系。”

    陈老太太皱眉:“瑜儿,你一个人睡不着吗?以前可没这毛病。”

    言下之意,别是为了你爸妈打掩护。

    她最讨厌家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撒谎,要是这撒谎的对象冲着她来,就更加不喜了。

    不过这回陈胜瑜是真的没说谎,这三天她夜夜都睡不好,一开始是总觉得有人在床尾盯着她,她翻来复去的睁眼,床尾空空如也,像是在跟自己的假想敌作战。第二日开始半夜惊醒,人是清醒的,却睁不开眼皮,手也抬不起来,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更沉重了,第三晚她终于受不住,抱着枕头敲响了爸妈的房间,睡在父母中间。

    在奶奶的迫视下,陈胜瑜说明原由,她才算释除疑心。

    一家子吃顿早饭,搞得跟谍中谍似的,程念越看越觉得他们搞笑。

    夜夜不得安眠的原因,正是她在陈宅风水动的小手脚。

    程念本来想给他们安排一个白虎抬头煞,但考虑到白虎抬头必见血,而她想放长线玩,所以换了种方法折腾。

    她在陈家主要家庭成员的房门前,用自己的血各画了一个小小的鸟居。

    各种风水术说经过历史动荡流传,变更了不少版本,她知道的未必是最合时的,但肯定是知道得最杂最全的。四灵就是风水中最基础好懂的一种说法,四位不能得罪的大佬: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

    这四位上古神灵,远在星宿,早就不管实事,也不会因为你在地上干吗了就来咬你全家。

    但像这种存在万年之久,本来就位高尊贵又强得不讲道理的天官五兽,它不需要显灵,光是残存在凡间的余威就足以让犯了忌讳的人类家破人亡。

    像是程念写在符咒上,同时念咒触发的‘雷帝召来’,雷帝当然不会理会现在的她,但使用特定符咒和咒语能够触发雷帝对施术者的承诺——这些咒语和风水,就像是神明们在人间存档的一个随时可以兑换的礼包,兑换码输入正确,又有灵力触发,就能领取。

    而鸟居不一样,那是从东瀛传来的玩法。

    鸟居就是动漫里经常能看见的,神社的入口,也意味踏进鸟居后,也踏入了神域。

    那是最表面的说法。

    她曾经从东瀛妖怪中听来的,鸟居也连接着去世之人,和华夏的鬼门关是一个意思,和许多古老的图腾与文字一样,有着遥远的力量。她画的鸟居,没有阻挡厄运和亡者的注连绳。

    鸟居一画,用带着妖魂的人血开光,等于开了一道供亡灵通过的道。

    常见的是没消散透,进入轮回的残魂,它们没有杀伤力,性情温和,但架不住阳气散尽,阴气有损人体,也影响气运。鬼门关开久了,阴气过重,在半梦半醒间就渐渐能够窥见亡灵。

    人家安安份份的走路,但架不住死相难看,或者只看到个轮廓,露半张烂脸,也够做噩梦的了。

    陈胜瑾之前受她符咒所伤,这次又被阴气侵体,终于是病倒了。

    上次却不全是程念的锅,她给他下的咒,是约束性质的,管住嘴就不会疼。

    但陈老太太在乡下给他找的那位神婆,是个半桶水,要真的全无本事也罢,她却会画点符咒,有极稀薄的灵力,那符水喝到肚里,触发了程念在他背上留下的勅令,等同太岁头上动土,给他折腾得上吐下泻,伤了根底。

    对他来说,惟一的好消息,是之前夜袭程念没成功。

    还保持着童子身,阳气足,阴阳相抵,不然阴气入腹,就不是发烧卧床那么简单了。

    病得下不了床,陈胜瑾没空来招惹她,程念乐得清闲,一个没人注意的小透明倒成了家里精神气最好的那一个。她每日使用健身房配合打坐修炼,终于有了微小成果,可以稍微动用更多的妖力了。

    除去修炼,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做作业复习。

    每说到学习,程念就恨不得原身当初的愿望是陈家上下灭门惨死。

    特么的,这是啥,那又是啥,化学是什么,水的净化?那不是一个符咒的事吗?再不成问鲲哥啊!鲲哥会净化!鲲哥游过的海域,污物会被净化,飞过的天空,万里无云,可惜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物理,力的作用是相对的,那么凝气成风,御剑飞行,就是用灵力对抗地心吸力?

    还有英文……

    直接进行心灵的对话不好吗?

    大妖难受。

    “你记性挺好的,就是不会变通,灵活的题型一做就卡住了,”

    知道念念在为学习所苦后,辞职赋闲在家的陆晓薇自告奋勇做她的免费家教,陆时清觉得这一来二往会激发出女儿教书育人的念头,每次都很欢迎这位小姑娘上门作客:“等你开学要选考试科目,就选文科吧!念念这记性,背书无敌。”

    “好。”

    程念点头,看出来陆家都是教育体系的,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就不拿主意了。

    她只有一个问题:“文科,是不是不用学数学?”

    “别瞎想,都要学。”

    “……”

    大妖想落泪了。

    听程念只看一眼就能将一整页内容背下来的记性,陆晓薇好奇:“念念,你记性这么好,怎么练出来的?”

    除去数学,光背书,真难不倒半路出家的程念,她活的时间长,记忆力和短寿的人类比较起来,非常占便宜:“要是连课本都记不住,就别研究玄学了,入门的时候最多忌讳和规矩要记,等修炼久了,明白个中道理,就能够灵活使用。”

    陆晓薇眼睛一亮:“数学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做得多融汇贯通之后,就会发现考试上的各种变化题万变不离其宗,以前做过的题都能扣进去。”

    大妖倔强拒绝:“不行,不能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中秋节快乐

    吃月饼没有了呢

    我没有QAQ

    但吃了冷吃兔,四舍五入也算是吃了节日食物月兔了吧

    ☆、014

    半个暑假,程念将初中三年的课程内容都捋了一遍。

    她已经很久没试过这种‘充实’的生活了。

    寿命太长,百年如弹指,千年才称得上好一段时间,漫长岁月把自己逼得太紧,很快会无聊,发现天地三界都逛得差不多,所以大家都很悠闲,有人享乐,有人醉心修炼问道。第一次以人类身份过活,她感觉挺有意思的,跟做妖的时候很不一样。

    陆晓薇奇怪:“念念,你暑假不出去玩吗?”

    “玩?”

    程念回想了一下,上辈子陈胜瑾对原身的独占欲极强,不允许她接触异性,而和她同校的陈胜瑜是班级上的风云人物,领头孤立她,一堆同学跟着欺负她为乐,宣泄应试压力。老师们知道她不过是个养女,没有家长来投诉,也没闹出太过火的事,就当无事发生。

    惟一的闺蜜方甜,为了三千块把她出卖给陈胜瑾。

    后来原身才知道,方甜主动跟她交朋友,只是因为暗恋陈胜瑾,但他亲妹妹在学校又是真正的高岭之花不好接近,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她。

    原身的命如果没度过八岁的劫,就是天生的包子命格,皮薄馅美入口即化,专招烂人。

    暑假时,方甜要回老家帮忙照顾弟弟,就没联系程念了。

    程念正在解题:“我没有朋友,而且开学前要将学习进度赶上来,我打扰到你了吗?”

    她说的时候,是很平淡的陈述句,但听到同情心泛滥的陆晓薇耳里就是另一回事。

    念念这么好居然没有朋友,她身边的人都是瞎子吗?

    是了,念念天赋异禀,她有阴阳眼,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小时候还不会隐藏自己,可能被同学当作异类吧!

    怪不得看她比一般高中生要成熟那么多,早熟的孩子都让人怜惜。

    明明应该是天真得无忧无虑的年纪,却会保护弱者。

    住在水榭城都的别墅,却为了十万块出来涉险,连手机都没有。

    她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担?

    没听到回答,做完一道题的程念抬起头来,就撞进对方盈满心疼的关怀目光,从来没被可怜过的大妖冒出一手臂的鸡皮疙瘩:“虽然我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但我不惨,不要乱想。”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八岁被拐卖,高一差点被强上,在学校被霸凌而已。

    猜想小姑娘自尊心强,不想被戳痛处,陆晓薇很理解地转移话题:“不会打扰,正好我也分散一下注意力,”她怅然若失的牵了牵唇角,打起精神:“那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了,不过我比你大好多,算是忘年交。”

    忘年交?

    程念都忘记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嗯,确实是忘年交。”

    她笑了笑。

    初恋遇上人渣,虽然事情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但依然在陆晓薇心中留下了阴影,程念就是她在这片梦魇里遇见的光,不仅不烦她来作客,还有点粘着她不放。听她说没朋友之后,下午便拉着她去商场逛街买衣服吃好吃的,美其名奖励她做卷子勤快。

    程念应下她的好意,陆晓薇开车方便,她也想到远一点的地方走走。

    体会人间烟火,加快融入这个时代。

    “我怕你在家学习闷太久,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挺担心的,还怕你不会答应我出来逛。”

    陆晓薇开心的给她分了一个哈根达斯甜筒。

    “……我没事。”

    程念尝试性的舐了一口雪糕球,冰冰凉凉的又很甜。

    她脸色不好,跟学习没关系。

    虽然数学烦人,但也没到能影响程念心神的地步,只是之前频繁用符咒,又给陈宅每人安排了一道VIP鬼门关,她一时忘了自己不是以前那个妖力多得能当闪│光弹放的大妖,频繁接触阴阳之物,画符耗损气血,头几天还好,这两日开始,人类身体就肉眼可见的露出疲态。

    换作以前的话,这种状态很危险,容易让人有机可乘。

    但程念在水榭城都附近最热闹的的美食街逛了一圈,都没发现修炼者或是妖怪的踪影,最灵异的只有游荡的散魂,不足为惧,比起上古时代,简直安全得不可思议,她不知不觉间,就稍为放下了警惕。

    哈根达斯深得程念的心,回程时又买了一个双球的边走边吃。

    逛了一下午,两人即将打道回府,按下负二的电梯楼层,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程念忽然心绪不宁——就像是被静电碰了一下,汗毛竖起来。

    但附近空无一物,连只游魂都没有。

    地下停车场密密麻麻地排满了车辆,没有值得多看一眼的异样。

    提着大包小包的陆晓薇很兴奋:“我就觉得念念你适合亮色的衣服,平常穿太多黑白灰了,还有那件鸭屎绿的上衣,真的不要让我再看见它了,给你买那件衣服的人在犯罪!浪费了这么可爱的脸。”

    程念的目动巡逻过去,吸了吸鼻子,一切正常。

    可能是她太过敏了。

    “这车停得好没素质啊,真是的,这样停车待会车门刮到你的车可别怪我!念念,你要不要从我这边上车跨过去?”

    陆晓薇小巧可爱的卡罗拉左边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大概是停车的时候没算准位置,又懒得调整,车身霸道地压过来,让两辆车之间的空间变得极狭小。程念约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形:“不用,我能上车。”

    程念侧着身钻过去。

    倏地,空气中飘来一丝熟悉的臭味。

    她神经绷起的同时,身后的车门霍地拉开,探出来三对手臂,合力从后将她掳了上车,关上车门,启动车辆,从引擎发动到疾驰出去,不到四秒钟,这是一辆改装过发动机性能的面包车!对方堪察过停车场的地形,在停车场也开得像F1方程式赛道,转眼间就没影了。

    陆晓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了。

    “别动,”

    程念感觉到尖硬的物体抵在自己腰窝上,背后传来低沉男声:“阮姨要我们抓活的,我也不想杀你,但她没说不可以少根胳臂大腿……”

    “哥,大出血也会死的!”另一个生手紧张提醒。

    “艹,别打岔。你还这么小,不想脸被划花,脚筋手筋被挑断的话,就乖乖安静点,”那把声音沉着冷静,显然是干过不少这种事的,他冷笑,品尝少女的恐惧:“听着,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要跟你大城市的花花生活做个告别了。”

    他干这一行,除了图赚钱多之外,就喜欢将这些在城市生活,念过书,过着上等人生活的婆娘从天堂拽到地狱,像是把精致高贵的花骨朵碾碎进泥地里,看她们绝望颤抖,做无用的挣扎。不过,这个像木偶一样坐着的女孩连手臂都没抖一下。

    吓傻了?真没意思。

    对方控制住她手脚,用胶带封住程念嘴巴的同时,也用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蒙她眼睛干吗?”

    “我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你干吗带这蠢比来啊!”

    “算了算了,都别吵了,让她认不出我们的脸也好。”

    巧合中,将程念最简单粗暴的金手指蒙上了。

    双拳难敌六手,始终是女孩子,她的肉体强度远远不是原形时可以比拟的,之前无论是对付陈胜瑾还是阮宏发,她都选用了取巧的偷袭或者先声夺人,这回猝不及防掉坑,暂时没办法。正面打不过,程念立刻放弃了无用的反抗,保持冷静用剩下的感官寻找突破口。

    这阵玩蛊的臭味,应该是阮宏发那边的人。

    不对,像阮宏发这种长年累月身上有蛊的人,即使是半路出家,学艺不精的蛊师,在接近面包车之前她就应该察觉到的。

    也许,是用了掩盖气味的法宝。

    “先把她弄晕塞到下边去!”

    想弄晕她?

    不是她吹,这时代没有蛊术可以穿破她妖力的防线,影响她的神智。

    “你从哪弄来的麻醉药,不会弄死人吧?”

    “连我的药你都怀疑?那些婆娘被随便弄死我还怎么卖,您闭上你的臭嘴吧!”

    ……

    麻醉药,这玩意她好像在书上见过。

    手臂一疼,魔抗满级,没出物抗的大妖晕了过去。

    ………

    …

    从泥泞一样的意识中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程念头脑昏沉沉的,药效余韵仍在。

    她感到背上一阵冰凉,正躺在粗糙的地面上。

    程念轻轻吸了口气,空气很闷,周围应该是密闭或较不通风的空间里。

    有一股腌制酸菜的味道,酸菜坛子要放阴凉处,以最近的天气,这里很可能是地下室。

    倒是没有蛊的气味了。

    养蛊离不开毒物,蛊师要是有地下室,一定不会用来腌酸菜。

    不远处有呼吸声,大概两臂的距离,是看守她的人吗?

    大概是怕她鼻子堵了闷死,嘴巴上的胶带被弄掉了,敢这么做,她一定身处一个根本不怕她大吵大闹招来外人的地方。

    叫也没用,她就不叫了。

    当程念戒备着的时候,手腕倏地被一只软软小手攥住了。

    那人靠近她的耳朵。

    “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小奶音带着隐隐哭腔,音量压得极低:“我们是不是要被卖掉了?”

    “……”

    程念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勒着的麻绳,真正的五花大绑:“小朋友,我要不是被抓来的,难道是在这里扮演一只大闸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人套路深,大妖想回古代(。

    ☆、015

    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小声抽泣。

    “别哭了,说正经的,你眼睛被蒙上了吗?”

    “没有……”

    “你手没被绑起来,能帮我把绳解开吗?你来多久了?他们有多少个人?”

    程念想尽快知道情况。

    但一连串的问题,把女孩问懵了,接着小手笨拙地在程念手腕上的绳结搓动,搓得麻绳将她手心都磨红了:“姐姐,我解不开。”后面的问题被她忘了,程念只能耐心的慢慢套话,终于了解大概的情况。

    女孩叫孙巧晴,今年八岁,刚出补习班就被同样的手法带走了,她来了大约两天半,来的时候太害怕,没注意有多少人,但被扔在这里后,只见过一个瘦小的叔叔给她送饭。据她描述,这个地下室宽且深,放着很多酸菜坛子,坛子旁边是两个铁笼,只有一道铁门,需要爬梯子出去。

    “笼子多高?”

    “我不知道……”

    从来没跟小孩相处过的程念头皮一炸,学着以前师父哄骗人的语气:“比你矮还是比你高?”

    “和我差不多高。”

    “你多高?”

    孙巧晴乖乖回答:“上学期量的时候是一米二,现在不知道。”

    那就是一米上下高的笼子,应该是来关人的。

    “巧晴,帮我拿掉眼罩。”

    小女孩在她脑后窸窸窣窣的捣鼓了一会,怯怯说:“姐姐,这个绑结好紧,我解不开,”像是怕挨骂,她慌忙解释:“叔叔嫌我闹腾,说把我手筋挑断了,我右手使不上力气,对不起姐姐……我以前可以的!”

    程念沉默了一会:“不用道歉,姐姐没怪你。”

    眼下的情况很凶险,但她也没沦落到要迁怒小屁孩的地步。

    当时在车上听到的对话,阮姨要抓活的,抓她是复仇性质,那抓这小女孩呢?

    她问过孙巧晴,也不认识姓阮的人。

    程念想到一个可能性,绑她的人用的全是现代的方法,不像是蛊师一系会用的手段,而且身上蛊臭很淡,可能是跟阮宏发背后的蛊师关系密切的人,阮姨的爪牙,打手,又或者是合作者。从古到今,捞偏门的都比踏实干活的普通人更加迷信,和蛊师有来往……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像是人贩子的做法。

    蛊师和人贩子合作,用迷魂蛊在大城市拍花子?

    程念用身体感受了一把现代人用的麻醉药,对人类好使,但迷魂蛊能让人产生幻象,持续时间也更久,比简单粗暴的现代药更好,也更细腻。但据男人在车上所说的,他以往办事都用的麻醉药,对药量把控很熟练。

    这两边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想对她做什么?

    程念拧起眉。

    会被杀吗?

    她当初结合自己的千年封印,又几乎耗尽妖力才使出命盘倒拨,暂时换了不了身体,也不想换,但如果对方硬要杀了她,她只有两个办法。

    一,咬破舌头,让血流出来之后用妖力控制成阵。

    缺点是很痛,巨痛。

    老实说,不到最后一步,她真不想用这个办法。

    二,死后没了肉身束缚,她重新恢复妖魂状态,杀一个连的蛊师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一想到要重新寻找合适命格的肉身,她就感到一阵烦躁。

    心情很差。

    哈根达斯还有一个半的雪糕球没吃完。

    黑布后少女的清纯眉目拧起,戾气几乎要破体成实形,她活动了一下颈项,将隐要暴走的妖力压下去,不想白开真眼。

    眼下,只有等了。

    ………

    …

    没等多久,铁门就被打开了。

    程念手脚受缚,听见声响也只能按兵不动。

    她躺在地面上,感到到对方的脚步声,两个成年男子,约一米八,正面打不过。

    男人走到她面前,随意地在她手臂上踢一下,将她踢得往后挪了一个身位:“别装死,药效早就过了。”

    看她不说话,其中一个男人冷声笑起来,空气中弥漫开香烟的臭味,他蹲下来:“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还挺倔,跟你一样大的,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鬼地上早就吓尿了,还得叫癞子收拾,你挺好,你干净,”

    下一刻,程念上臂便感到一阵灼痛——

    他将点着的烟头按在她手臂上,用她的皮肤捺灭了。

    程念没嗷,后面的孙巧晴倒忍不住哭了,求他别打姐姐。

    “闭嘴!臭小鬼,想挨削不成?这婆娘还挺能憋,”男人哼一声:“怪不得阮姨点名要抓你,喂,我问你,你是原装货不?”

    旁边年轻一点的青年小声劝道:“英哥,别打小孩了吧……”

    “呸,别烦老子,我又没要打她!”

    不想歹徒将注意力放在小孩儿身上,程念出声疑问:“原装货?”

    “问你被男人干过没有!”

    “没有。”

    听到这羞辱一样的质问,少女声音依然平静,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面对犯罪者,顺着对方的意惨嚎哭叫,只会激起对方施虐的冲动。当然了,像陈胜瑾这种非要看到她反应才满意的类型也不罕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给什么反应,更像是一场赌博。

    “啐,妈的,还想尝尝,算你走运。”

    英哥烦躁地又点了一根烟。

    他的买家通常不太介意女人是不是原装,阮姨不同,男的女的她都要雏儿,他曾经没忍住偷干了一下,竟然被她检查出来了。不过干他这一行的,看天吃饭,今天不知明日事,他不信报应,但信老家货真价实的神婆,她有真材实料,而且与他志同道合。

    有阮姨在背后暗中帮助,英哥在同行中虽然不是最赚钱,但肯定是最安全的。

    所以只要是她要的人,他都再没有偷奸耍滑,忍不住就去找只鸡卸火。

    “听说你会画符?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城市里的女人也信这个,还把大发整残废,真够狠的。不过我劝你到了阮姨面前老实点,大发没跟他奶奶学过,只沾了点的皮毛,倒是很会念书,”

    英哥蹲下来,朝程念呼出一圈烟,不屑啐笑:“念书……考上大学,老出色了,我妈很中意他。但再出色有嘛用,眼睛长在头上的拜金女只会问你有没有车,有没有房,早叫他将那婆娘办了,办到怀孕,怀了就什么条件都好谈,不听劝,被人踹了回来哭,念书念傻了!让他再嘚瑟……“

    他的情绪在‘看平时牛逼的人倒霉’和‘心疼老乡’中来回切换着。

    程念不搭腔,听到中途困惑了一下。

    残废?母蛊反噬的地方没有四肢的神经,召雷符她也控制在人体能接受的范围内,不会受到永久性损伤,免得真到警察手上验伤的时候落下话柄。

    对了,母蛊钻出来的地方……

    可能太丢人,阮宏发受了重伤都不敢往外说真实的。

    想到这里,程念被取悦了,无声笑了。

    程念好奇:“怕我画符,所以绑住我的手?”

    “是让你老实点!”

    看来是说对了。

    ……那这张眼罩,就是绑她的其中一个人电视剧看得多,误打误撞将她的杀手锏封住,是她运气不好,倒霉。

    程念很有自知之命,她不是幸运的妖,妖生中的大部份机会都是自己拼搏得来的,现在倒了个大霉,倒也接受良好,心情平静的在心里骂了句艹。

    英哥骂骂咧咧了一会,程念从他咒骂的内容中得知,阮宏发就是男人眼中是别人家的小孩,一直被同村的拿来比较。英哥认定她落到阮姨手中就是插翼难飞的死人,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便肆无忌惮的对着她发泄情绪,一番听下来,对程念脏字骂街的水平提升颇有收获。

    不过,终于让她听出了点关键的。

    “阮姨也不知道在干吗,要人要得那么勤,生娃也用不着啊!”

    “我估摸着是用来整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他闷笑:“你要被喂虫子了,怕不怕?”

    想他继续说下去,程念附和:“我好怕啊。”

    语气不够激动,很给面子地抖了两下,反正眼睛被遮着,颤一颤就像那么一回事了。

    “我上次听大发哥是拜神用的。”

    “癞子你跟大发什么时候熟起来的?逢人都叫哥,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做人家弟弟,”英哥不高兴了:“谁家不拜神,我妈还拜灶神呢,就你拜关二哥,特么古惑仔看上脑,要拜怎么不拜刘邦!关二哥还管人家叫大哥呢。”

    挨训的癞子嘿嘿嘿笑起来。

    要很多活人,拜神。

    程念心中一动。

    这肯定不是什么健康活动,就她所知,用蛊一派排外团结,也不喜欢膜拜外来的神,家里拜的供的是老祖宗,祖师爷,更没有用活人的习惯。退一步说,就算要用活人,也是用来炼蛊。

    ……

    要人命去填的,只会是野路子的邪神,上不了台面。

    原本以为只是利用蛊术,想在大城市攀高枝实践阶级跳跃的使蛊人遗毒,现在看来……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那这次就来得有意义了,吞一次用活人供奉的恶念,可以将她至今消耗的妖力填补回来,而且大有增长。人质程念越听越饿,忍不住咽口水,聊八卦聊得兴起的两个歹徒没理她,倒是旁边瑟瑟发抖的孙巧晴把自己的大白馒头递到她嘴边,一股淡淡的馊味。

    “……不用给我,你自己留着吃吧。”

    不想吃这个,她想吃邪神。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二哥的大哥叫刘备,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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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

    程念在地下室呆了两天。

    据英哥说,阮姨着急要人,但她住在另一个山头上,惟一的路被落石封住,需要组织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去清理,才耽误了时间,说是让她多活两天,便宜她了。两天里,她老实吃淡而无味的馒头,见不了光,就闭目静心修炼。

    角落有一个蹲坑,英哥大抵是真的非常不愿意地下室一地排泄物,每天定期有个不说话的女人下来帮助她解决生理问题。据孙巧晴形容,那个阿姨整张脸都是烂烂的,左边眼睛是个洞,皮肤像揉过的面团交叠在一起,程念猜是烧伤后的疤痕增生。

    程念耐得住寂寞,没有恐惧,最大的烦恼是孙巧晴吃饭喝水都粘在她身上,连睡觉也想往她怀里钻,而她绑成了一只大闸蟹,无法推开她。

    “这么多天没见到我,爸爸一定很担心。”

    “我不该乱跑的……”

    “我好想爸爸……”

    “姐姐,我还能回家吗?”

    程念大发慈悲:“你把你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算一下。”

    “姐姐,八字是什么?”

    “你家人没告诉你的话,那我也算不了。”程念闭上眼睛。

    碰了软钉子的孙巧晴乖乖闭嘴,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在密闭空间里无聊得让她心底害怕,只能跟姐姐说话的时候才能缓解。但程念无法理解,也不会去体会人类幼崽的情绪,片刻衣角被小手轻轻拽了拽:“姐姐,我们会被杀吗?”

    “我可能会被杀,你应该是被卖去当老婆或者女儿,”

    对着客户说人话的程念,这时开始恢复妖类本性,平静地陈述出可能发生的未来:“也可能跟着我一起送给阮姨,她需要活人。”

    “那,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爸爸了?”

    “很有可能,我就没见过生父。”原身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消息得一干二净。

    旁边的小女孩又抽抽嗒嗒的哭起来,怕惹大姐姐烦,努力忍住哭声,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当孙巧晴憋哭要憋出鼻涕泡泡的时候,旁边声音冷淡的大姐姐开口:“你想活?”

    “我想回去见爸爸……”

    无利可图的事,顺手干了都会感觉很亏。

    程念拧起遮在眼罩后的眉,一番天人交战后,她慢声说:“解决掉麻烦事之后,我可以尝试回来救你,但是我从来不白干,你如果想我救你,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听到大姐姐愿意帮她,孙巧晴圆滚滚的双眼亮澄澄地看住她。

    “你工作后,两成的收入要支付给我做酬劳,直至交满十万块,”程念一顿,对客户的智商打个问号:“你能听懂吗?”

    “阔以!这个我懂!我答应姐姐!”

    奇怪,这种复杂一点的词语倒是懂了。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彷佛干了一件遥遥无期的投资,程念叹气:“你要争气赚钱,我很贵的。”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我以后会努力赚钱报答姐姐!”

    契约成立,那就是客户了。

    由于不是陆晓薇那种付钱爽快的客户,程念语气依旧冷淡:“你把颈伸过来我嘴边,给你留个印记之后,方便找你。”

    孙巧晴将头发拨至耳后,小心翼翼地把颈侧露在大姐姐的唇边。

    颈上一疼,她差点嗷出来:“姐姐好痛……!”

    冷酷无情的大妖:“忍着,别乱动。”

    虽然很疼,但感觉到姐姐在帮助她的孙巧晴乖乖忍了下来,硬着头皮任她用咬人的方法在自己身上盖了个戳,渡妖气入血。这种拐人的村子很会藏人,小姑娘个子小,往哪一塞就难找,杀光了也不好找,她只能出此下策——其实她也很不愿意在人类幼崽身上盖戳,太像狗了。

    “好了,”程念昂昂下巴,示意她可以远离自己嘴边:“如果他将我们分开,你乖点听话,少挨两顿打,等我来救你。”

    孙巧晴一叠声的应下来,钻进人形大闸蟹怀里。

    程念:“还有,离我远点。”

    怀里的人形寄居蟹假装没听见,抱紧她的腰。

    ………

    …

    远在另一个山头,暮色初现。

    一座残破老旧的砖房旁边,立着一座极违和的精致庙宇,门前立着一对朱砂色的柱子,左边柱子上刻着一条蛇,蛇身有着一节节的环状纹相间,尾部细长。右边柱子则攀着一只蟾蜍浮雕,双眼用颜料勾成赤红,如同凝视来客。

    这座庙虽然不大,但依然精致得让人无法想象是如何在交通极不便的山头上建起来的。

    阮姨每日使唤蛊仆从河边打水来,都要亲自擦拭一遍庙宇,尤其是门前刻有浮雕的柱子和里头的神像,十年如一日的虔诚。

    虽然梅发村的人都叫她阮姨,但她的实际年龄,叫姨是叫小了一个辈份。

    阮宏发是她的孙子。

    年轻时用蛊术作了不少坏事,报应落到她身边的人身上,死的死残的残,惟独是最小的孙儿命硬扛了过来,她有心让他继承蛊术,但他一心想去大城市出人头地,她也不舍得阻拦。也许蛊术在这年代确实是过时了,用蛊不就是为了发财,荫及子孙吗?如果赚大钱有一样的效果,她觉得没关系,可以的,只要孙儿开心。

    阮姨外表看着四十余岁不到,其实一直用蛊虫维持外表,内里早就破败如旧絮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也活到头了。

    蛊神庙内。

    阮姨将放着贡品的盒子高举过头,膝行至神像面前,念念有词,郑重献上。

    “献以女娃娃,蛊神佑我发儿一生无忧。”

    怒目圆瞪的神像下,放置着一个近两米长的木棺。

    庙宇内部点燃着大量经久不灭的线香,浓得像鼻炎患者的恶梦,但这股浓郁的香,依然盖不住贡品里的臭味。

    阮姨揭开盒盖,推开木棺上的棺材板,将满满一盒子的蛇倒进棺木之中。

    棺材板被掀开巴掌大的缝,足以蛇类进入,光线漏进去,照亮了一双躺在棺木中惊恐的眼睛。

    看见阮姨将蛇扔进来,棺中人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声带像是被药物破坏过了,张大嘴只能发出凄惨空洞的气声,眼中充满了求饶的泪水。

    然而挣扎终究是徒劳,阮姨看也不看棺中人,动作熟练地将盒子底的小蛇拨下去。

    “乖乖开饭喽。”

    棺材板被缓缓合上。

    阮姨跪回拜垫上,不断重复着大礼,吟唱只有她这一支懂得的歌谣。

    世界很大,衍生出来的咒语也不一样,古时人们喜欢用山歌倾诉情感,接着以诗,以词。咒不过是想要表达给神明的话,虽然数量稀少,但以歌谣作咒的体系依然存在。

    想到即将被送来山上的程念,阮姨双眼里愤恨掩不住的喷薄而出。

    她一定要,一定要……

    让她用最凄惨痛苦的方式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炼成为发儿使唤一生的奴仆!

    作者有话要说: 连小孩子压岁钱都不放过的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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