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文承贤飞扬的脑洞并没有打扰导演和演员们的对戏,金材立很快找到柳临渊想要的, 那个只是在马路上看到个女人的神情。金雪铉倒是又卡住在害怕上, 试了三次, 再第四次时明显又进入慌乱的情况变得更糟糕,柳临渊叫停让化妆师先给她补妆。
安圣稷走过来想要帮忙,柳临渊在大神说话前先开口, 问金雪铉“你有没有讨厌的东西,看到会被吓到的, 比如我不喜欢白蚁。”说完还没等到她回答,先看到了金材立的眼神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金材立笑道“白蚁听起来有些特别, 害怕蚂蚁吗?”
柳临渊笑着挥了下手上的剧本“不是蚂蚁是白蚁, 我小时候看到过非常大的一群白蚁爬满了一株枯萎的大树的树桩”说着画面就冒出来了,皱眉道“太密集感觉很恶心。”
“不说这个了。”柳临渊看向金雪铉“你呢?你讨厌什么?”
金雪铉迅速回了句“虫子和蜘蛛,我特别讨厌虫子。”说着还抖了一下。
“就这样。”柳临渊立刻让她记住这个感觉“我就要这样的反应。”剧本指向金材立对金雪铉说“想象他身上爬了虫子, 那虫子随时可能飞到你身上, 脸上。”往前两步剧本擦着她的小臂往上,轻轻的、缓缓的往上挪“虫子可能在这里,这里, 包围你。”
纸张的触感明明应该是光滑的金雪铉却觉得那感觉有点恐怖, 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急忙点头说明白。柳临渊带着人往后退, 化妆师瞄了她一眼, 手上动作飞快, 跟着往边上跑。
柳临渊让两人走一遍, 这次比之前都要好,但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柳临渊形容的虫子的那些话,让大家觉得不太舒服。柳临渊让文承贤盯着他们再走一遍戏,自己回监控室了。
这场折腾了很长时间的戏终于过去,全组也准备收工。现场到处都是吵杂的声音,摄像组的人在点机器收线,道具的人左右喊着,谁看到之前拍波纹那场的杯子了,缺了一个,乱糟糟的。
两个最后收工的演员们则是被大前辈叫到身边教育,拍摄的时候要把心思花在拍摄上,其他的事情等拍摄结束再思考。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但后辈们就只能乖巧的站着听,说着说着,安圣稷又话锋一转,夸奖起柳临渊真的是个很棒的导演。
文承贤收拾好东西路过他们,听了一耳朵,笑着说安圣稷对柳临渊那是盲目喜爱,太偏心,教育人还把柳临渊当范本,演员拿导演当例子算怎么回事。话没说完被身边的金常勉打了下头,说他没规矩,柳临渊确实是很棒的导演。
笑笑没说话的文承贤只是开个玩笑,对安圣稷他们点点头跟上金常勉走了。他们还要去开会,没什么大事就是说下明天拍摄的计划。安圣稷却在他们走之后,问两个后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柳临渊很好。
金雪铉回答的很快,但都是套话,很有才华,很有风格巴拉巴拉,没什么重点的夸奖。实话实说,她觉得柳临渊很厉害没错,但以目前的情况讲,她还真讲不出来柳临渊厉害在哪里,感觉就是比较会安慰人的导演。就像刚才就很会安慰人,至于虫子的建议,那没什么特别的。
且不说其他导演有没有教金雪铉怎么拍摄,基本的表演课金雪铉也是上过的,情绪出不来,找其他方向代替是正常操作。有剧情的成品电影,男女主角的爱恨情仇是剪辑出来的,有多少爱得要死的火热的眼神,说不好拍摄时演员脑子里在想什么。
金材立倒是想了一会儿,评价一个导演如何同评价一个演员的演技如何,都得有一些眼力才行,就像普通观众看到一些专业影评人的影评时,多少都有点怀疑自己和对方看的是不是一部片子,从观看最初的角度就不太一样。
在金雪铉认为没什么特别的教导里,金材立看到了一些她没看到的“我觉得她很会抓特写。就是刚才,金雪铉xi的特写的那个画面,抓的很有意思。”
刚刚拍金雪铉脸部特写的时候,柳临渊让人拿着手机,在摄像机的斜前方放恶心的虫子视频。看的金雪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怕根本不用演,基本就是本能的反应。这也让那个画面出来的效果特别好,明明是笑着的小姑娘,眼神却是不自觉的躲闪。
安圣稷笑了笑,摆摆手让金雪铉先走,金雪铉犹豫了几秒问他能不能也告诉她。她知道安圣稷让她走,就是觉得没什么和她聊下去的意义,但是她有些不太甘心,总要学习不是么,就是因为不懂才要学习啊。
老前辈有些意外小姑娘要留下,就刚才说两句就哭的态度,安圣稷还真不觉得这位是把演员当职业的,更像是过来玩的。不过要留下也行,一个、两个的无所谓么,反正他的车挪出来还有一会儿,那就一起说,带着两人慢悠悠的往剧组的临时停车场溜达。
庄园不小,从他们拍摄的书房到停车场要穿过整个中庭,一路走一路有看到安圣稷的人给前辈行礼,有些金材立需要弯腰回礼有些点头就行,大神则是笑笑当回礼。至于金雪铉,她的腰就没有直起来过,因为对方碰到安圣稷需要弯腰,她要回礼就得跟着弯,整个剧组就没有她不用弯腰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拍了大半天,走路的步子慢,身后的两人跟在他后面走的就更慢。体力有限的安圣稷看人和教人的本事绝对够的,只是说话有些绕,可能是老人家通病,喜欢‘从头开始说’,整段话就很长。
这个头先从垃圾导演到底为什么垃圾开始,按照老爷子的说法,看了两本书随便拉个投资,拿到文凭以为自己就天下无敌的那种导演,最经常干的事情就是会对演员说,我要你哭,我要你笑。
圈子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导演,尤其是拍电视剧的导演,在问演员要情绪的时候,会提醒角色,力图让演员能进入角色出效果。这就会有个问题,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都会有一点属于个人的看法,导演对人物线的关注就很重要,偏偏导演一般都只关注主线任务,很容易忽视边角。
稍微好一点的导演,知道要配合演员去创作的导演,在告诉演员任务之后,会问演员的想法,会和演员一起创造一个角色。可这样有个危险,导演如果自己很容易被说服的话,一旦作品有问题,这个问题就自动的被推到演员的身上。
演员多无辜呢,演员要负责的只是自己这个角色,整部作品的故事线把控不在演员的手里,就算演员做到最好,也是这样。演员一般都很听话,合约在人家手上,不听话你干嘛去试镜。
机灵一点的演员碰到有问题的导演,会自己调整,哭啊,笑啊,闹啊什么的,尽量跟着人物来。但是导演垃圾的问题演员是救不了的,只能努力救角色。所以大家才说没有烂角色,只有烂演员。
可观众经常忽视一点,导演的重要性比演员的演技有多好要重要一倍都不止。好的导演,顶级的导演是可以调|教演员的。所谓的调|教就是演员的演技再糟糕,他们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安圣稷对金材立说“柳临渊就是会教人的,但是她教人的方法你得看得懂,要是你看不懂不会自己学,不会把她教的东西吃下去,那就一点用都没有。”
金材立在他说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回答的很慢。金雪铉的头点的很快,不过很明显她没听懂,反倒有点觉得安圣稷夸大其词了。
老爷子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问金材立的看法。金材立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觉得导演的方法更多的是方便她自己,对我们的帮助好像不大。”
“没什么好冒犯的,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我是看你有点意思,摸到点边了,所有想要伸个手搭你一把。”安圣稷笑道“你没有和一线导演合作的经验,所以眼界有些受限这很正常,但你多看看柳临渊,你就知道了。”
“她的起点很高,基本算是拍第一部 作品时,就有人在教她要怎么做,她的所有拍摄手法都是有目的的,为剧本服务不是为演员服务。这个在你看来对演员的帮助有限,在我看来对演员的帮助很大。”
一直没听懂蒙混的金雪铉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她不明白,安圣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金材立先看前辈再给后辈解释两人对话的含义。
他们在说的就是收工前那场戏,柳临渊对她做的事情,安圣稷的意思是柳临渊在教金雪铉要怎么演,但金材立更多的是觉得柳临渊是在用方法完成拍摄。前者是站在导演的角度,后者是站在演员的角度。
用其他东西(虫子)替代人物本身的情绪,再用后期的剪辑效果达到角色的完成度,这对导演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对演员来说就有点问题。因为那代表演员没有吃透角色,才需要其他的东西辅助拍摄。
金材立解释完金雪铉才明白,听懂之后觉得金材立说的挺对的,但安圣稷给他们主要是金材立一个新的角度去看作为导演的柳临渊,对待这件事处理的方式到底是不是对演员有帮助的。
虫子只是一个随口就能说出来的东西,重要的是后续的镜头切入,和手机放的那个视频。好导演都有基本技能,从演员身上挖角色特性,不是单纯的拍演员或者演员扮演的角色那么简单。
柳临渊在拍的是金雪铉,虫子和视频是她在从金雪铉身上找角度把角色从她那里挖出来,再把角色截取通过镜头传递给观众。有很多新人或者是本身演技一般的演员,碰到一个好导演突然演技就突飞猛进了,那不是演员的能力,那是导演的能力。
“你还缺点东西,她没有长篇大论的跟你分析那个角色怎么样,也没有强求你要进入角色,她做的是拍你自身的情绪传达。但是在镜头里,你就是那个人,就是你扮演的角色。这些东西在成片里,会给你带来演技的赞誉,但那不属于你,属于柳临渊。”
“很多角色演的好的演员都会被评论成接近本色出演,什么叫本色出演,就是这个角色立住了,看着像个人而不是屏幕上的一个假人。演员做到本色出演除非角色的契合度特别高,不然就要靠导演的本事。”
安圣稷看着金雪铉“你可能觉得这个对你帮助不大,那是因为你不会从中思考,怎么把导演要的情绪留在自己身上,那是柳临渊教你,你却没有学会的。但她不是老师,她是导演,她没有义务给你上课,她只要拍自己的作品就可以。”
说完不看迷糊中的金雪铉转像金材立“她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法,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对演员是有帮助的,如果你会学,学的好,那就能再往前走一步。要是学的不好,那至少在这部作品里,会让你的演技有明显的提升。”
金材立沉默两秒停下脚步给安圣稷认真的鞠躬,安圣稷拍拍他的后背让他起来,笑着说“我们这一辈老了,得有你们年轻人传承才行,好好演。”
点头说‘是’的金材立直起身时从落后两步跟在安圣稷身后的态度,变成落后半步表达亲近。围观整场教导的金雪铉慢了一拍弯腰鞠躬,其实她还是有些不太懂,可看前辈们已经往前走了,也连忙跟上去。
两个后辈把大前辈送上车,一直弯着腰到车子开远到看不见了才直起身。金材立准备走了,金雪铉却叫住他,犹犹豫豫的说她不太懂,能不能拜托前辈再解释一下。
金材立问她哪不懂,金雪铉尴尬的表示后面那一堆都没太懂。妹子说的有点丢脸,金材立倒是没在意,细细的给她解释,其实很简单,但是说明白多少有点功利的事情。
“演员的演技好坏要怎么评判?”
“。。。”
“观众决定。”
“。。。”
金雪铉觉得这位前辈解释的更复杂了,金材立看她困惑的表情抓了抓头发,说的详细了一点。
演员是无法自己判断演技好坏的,自己说自己演技好也没意义啊。颁给演员的奖项,市场的票房这些东西才能从一个大众认可的角度去评价,电影节的评委也是观众之一。
那怎么才能让观众评价?出演好作品。柳临渊就是好作品的代表,她正在创作一个好作品,演员是她创作的工具之一,她很会使用这个工具。作为工具本身,演员可以从柳临渊使用的过程中去调整,并且学会导演要什么,这点很重要。
“前辈是说自己演技好没用,得导演喜欢?”金雪铉看他点头,迟疑道“可柳临渊导演能代表所有的导演吗?”
金材立笑了“刚才前辈的意思就是,柳导演代表了一大部分顶级导演对演员的审美。所以才提醒我去学着从她的角度看人物,那能增加我在这个圈子里的竞争力。”
金雪铉觉得这个解释有点夸张“那就没有那种因为演技特别好,所以拿到角色的?我是说,审美不能代表一切吧,角色也不一样啊。”
“角色不一样,演员不一样,导演也不一样,但我们都是人,审美和喜好是很主观的。如果你本来就不看好一个导演的作品,就不会去面试了对吧?”金材立没等到回答也没在意“导演也是一样,对演员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
“肯定有那种天才一样的人,演技特别好,不管什么角色都能快速进入,所有导演都喜欢。”金材立笑叹一声“那种人有,但我不是啊,我是被人选的,还没有到能挑导演的地步。”
金雪铉沉默了,她和这位都隔着好大的距离呢,更没资格谈论天才了,不自觉的嘟囔一句“柳导演搞不好就是天才。”
金材立愣了两秒,笑着点头“她的年纪还真的是。”
讪笑的金雪铉刚想说什么,看到金材立冲她身后挥手,转过身看到远处的柳临渊和导演组的一圈人,连忙鞠躬问好,直起腰后站到金材立的身边等他们走过来。
两边打了个招呼各自散开,柳临渊和文承贤一起往车边走,他们两偶尔会一起走,文承贤早上懒的开车的时候会打车到剧组,收工就蹭柳临渊的车回去。走到一半文承贤停下了,因为身后跟着两个人,转身问金材立和金雪铉有什么事。
金材立叫住低头玩手机脚步没停的柳临渊,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喝一杯,看到文承贤诧异的眼神发现他误会了“我是说喝咖啡,我有点角色的问题想要和导演聊聊。”
“你就算想喝酒她也喝不了。”文承贤笑看着金雪铉问金材立“你们一起去?”
纯粹是因为金材立跟上来不好单独走的金雪铉,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笑笑默认了。
柳临渊点头说道“你们跟我走吧,我家附近有个咖啡馆,去那边。”问他们是开车跟着她,还是坐她的车。
金材立看着金雪铉想要说什么,文承贤先开口说他也要去,金材立的话就咽回去了。电灯泡反正都有,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一行四人上了柳临渊的车,文承贤抢先一步上了后座,金材立自动坐在副驾驶,两个妹子当然是组团坐在后面的。车上柳临渊随口问身边的金雪铉角色有什么问题,问的没办法开口走人才上车的金雪铉纠结半天,憋了个对人物理解不太顺的答案出来。
这个问题出口不止柳临渊奇怪,文承贤和金材立的表情也不太对。因为金雪铉的那个角色简单到都有点脸谱化,从出场到结束一共也没五分钟,两分半还是万人婚礼的大全景,哪来的什么理解顺不顺,这个都不能理解也太脑残了。
柳临渊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问她具体指的是哪一段,这下就把金雪铉问懵了。金材立适时的插话进来,说他自己有个地方没太弄懂。柳临渊自然的接上他的话让金雪铉松了口气。
车内因为角色问题,变成演员和导演的聊天的时候,摄像则是把之前被女朋友堵住的脑洞又打开了。莫名的觉得金材立不是要聊剧本那么简单,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掺合一起去喝咖啡,但现在为什么感觉金雪铉也怪怪的。
一行人到了咖啡馆,坐下之后还是继续车上的话题,基本是柳临渊在和金材立说,文承贤和金雪铉就是旁听的。文承贤的参与感还比金雪铉高一点,他会说拍摄的分镜之类的。
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什么就从角色聊到了剧本,说起了当初剧本创造的初衷和未来打算,再聊聊又歪到了现在圈子里一些导演和制片的喜好。这里金雪铉多说了几句话,主要是提问,柳临渊答的很随意,但这孩子特地用手机记下来逗的她一直笑。
咖啡馆理论上是十一点半关门,但柳临渊是老客也不能赶人,包间没有钟,密闭的环境又很容易忽视时间,气氛太好以至于聊到十二点多了还没结束。文承贤接到金妍秀的电话问他去哪了,才算告一段落。
买单时金材立以他是哥哥的名义要付钱,柳临渊笑着说不用了,这里她有卡,她直接付就行。门口四人互相道别,柳临渊都到家门口了当然不可能送文承贤回去,一起陪他打车,等他上车后柳临渊准备回家,却被金材立叫住。
韩国长幼尊卑的规矩是很复杂的一件事,其中一条就是有年长者、职场上司在的时候,这些人先走,后辈要等人都走了才能走。金材立其实属于年长者,但文承贤算是职场上司,他和柳临渊有个亲故的身份就不算这些。
说这段的意思是四个人里,金雪铉不管从哪个角度算都必须是最后走的,也就是说金材立叫住柳临渊想要说点什么,就得在金雪铉的面前说。而他们不熟,不熟到今天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剧本试读,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被叫住的柳临渊看着金材立,金材立看着金雪铉,金雪铉看天看地不说话。她倒是想找理由走人,但前提是柳临渊得发话,不能是金材立一副‘你先走’的表情,他们三人里,她听话也是听柳临渊的,前辈是前辈,导演是导演啊。
最后,金材立说“要不要一起吃夜宵,算是谢谢你请我喝咖啡。”
柳临渊觉得场面有点不对劲,也没多想,摇头说算了“我不饿,明天拍摄还要早起,你们去吧。”
“我都忘了,光记得我是下午去剧组了。”金材立笑道“那我送你回去吧。”看着金雪铉指着自己车旁边的那辆车“那是你的车吧,女孩子太晚了不安全,你先回去。”
想说都到家门口没必要送的柳临渊,被金材立对金雪铉的话岔开思路,冲金雪铉道“也是,你先上车。”
一直想跑没有找到机会的金雪铉迅速鞠躬,对两人道别就往车边跑,柳临渊有些惊讶她的动作,对金材立笑道“看来她很急着回去啊。”
“可能是太晚了。”金材立随口接了一句问柳临渊往哪走。
本来想说不用了的柳临渊觉得太客套好像没什么意义,带着他往小区走,还对他说谢谢。金材立开玩笑说是应该的,这么晚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也太过分了。
从咖啡馆走到楼下也就十来分钟,话题从一个绅士应该送女孩子回家绕到了住在忠武路上的感觉怎么样,再到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或者柳临渊平时喜欢做什么等等,都是一些没什么重点的闲聊。
柳临渊越聊越觉得不太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八卦带歪了,这位小哥哥好像对她有意思;另一方面认为自己想太多,搞不好是对方有事要帮忙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因为这些话题稍微有那么点越线,导演和演员的线。两人不属于朋友,起码柳临渊不觉得他们算朋友,用平语叫哥哥更多是方便工作,敬语真的很麻烦。而且她是导演,对演员用敬语也有点奇怪,金材立又不是安圣稷。
某个无聊的科学家做了个有意思的研究,给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结论。如果一对情侣处于热恋,或者是传说中的真爱,大脑分泌的激素会让人自动屏蔽追求者,因为繁衍的机制会让人专心于目前的对象。
换句话说,就是在被追求的时候敏感度特别低,因为已经有对象了,对这方面的信号就有点接收不良,柳临渊就处于这个状况里。所以她认为,这段没什么意义的瞎聊,是金材立有事需要帮忙。
既然这么想了,柳临渊也就直接问了。到楼下后,柳临渊问金材立是不是要她帮什么忙。问的金材立有些懵,发现她误会了,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我对你有兴趣,或者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有点怪。
“嗯。。。”金材立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出来“你知道我在养猫,之前我去宠物医院是送猫去节育的。”
柳临渊点点头“然后?”
“然后。。。然后我的猫好像有点抑郁,我想要多陪陪它,但是在拍摄,所以。。。”金材立说的磕磕绊绊的“所以,我是想问,能不能把猫带到剧组。”还没等柳临渊回答又说“我就是随便说一下,不方便就算了。”
折腾半天就为了只猫,柳临渊被他逗笑了“这有什么好不能说的,带来就带来,没关系。让你助理抱着就好了,注意点别让它乱跑,跑丢了就麻烦了。”
“不用不用,我就是说说,到处都是线万一抓坏了怎么办。”金材立摆手有些后悔,说什么猫啊!
柳临渊觉得这个哥哥挺有意思的,像个小孩子“没事,带来吧。”说完不等金材立拒绝指了指门厅“那就这样,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
“哦?哦!”金材立一愣,摆手说“不用谢,你上去吧。”
转身走人的柳临渊没看到身后人懊恼的表情,笑眯眯的回了家,电梯门打开家里的门也开了,俞承濠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她给了个有点过于灿烂的笑脸,把柳临渊逗笑了。
穿着拖鞋的俞承濠站在门内冲柳临渊张开手臂,等柳临渊笑着走过去时一把抱住她原地转了一圈,柳临渊笑声更大,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好久不见~”
“早上还吃过我煮的海鲜汤的人说什么好久不见。”俞承濠一手搂着她一手关门,笑问她“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柳临渊把包挂在他的手臂上,扶着他换鞋子“给我做海鲜汤的人是你吗,不是妈妈给我做的么,你就是热了一下吧。早出晚归的,我醒了你不在,我睡着了你才回来,不是好久不见是什么。”
“海鲜是我买的,也是我煮的,妈妈只是放了调料,当然是我煮的了。”俞承濠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你是在撒娇我没有陪你吗?”
笑着点头的柳临渊大声说了句‘是!’又笑他“煮汤最重要的就是放调理好不好。”
“公平一点,我还给你做海鲜汤了呢,你连蒸海鲜都没有给我做。”俞承濠戳了下她的腰眼,把她戳的一缩,抱紧她左右晃了晃,用脑袋蹭她的侧脸“难道不应该夸奖我做得好么?”
转身抱着他的腰,后退着前进的柳临渊捧着他的脸连亲数下“奖励!”
俞承濠憋笑把额头凑过去,柳临渊亲了亲;接着是左脸,一个响亮的‘啵’;右脸,唇印都沾了一点;最后是嘴巴,唇齿交缠。‘好久不见’的气氛因为这个吻缠绵起来。
再之后男孩子手腕上的包自由落体掉在地板上,因为交缠的脚步被踢到一边,外套、衬衫那些代表文明产生的遮羞布料紧随其后落下。再然后,抱在一起的情侣们,以‘好久不见’的态度,深入交流。
大概真的太久不见,俞承濠有些过于激动,柳临渊被带的兴奋起来,毕竟真的挺久的。两人一下玩嗨了,一路从客厅到卧室四散的衣物也代表精神,都乱的很。结束之后的柳临渊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半梦半醒时习惯性往边上滚,滚了一圈没碰到人,手臂在床单上摸索,依旧没人。
叹了口气以为俞承濠已经走了的柳临渊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发现不太对。遮光窗帘的遮光性没有到达全黑的地步,翻身往回滚找手机,按亮看了一眼,凌晨四点二十一。她昨晚到家的时候都快一点了,他们闹了多久来着?这么早去拍摄?电视剧的那帮人这么拼搏?
脑子里满是疑问的柳临渊抓着手机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床,踢踏着拖鞋往外走,翻出通讯录打电话给俞承濠,电话打出去时手在卧室的门把上,安静的室内床头柜手机震动的声音很明显。柳临渊转身看过去,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挂了电话丢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黑漆漆的卫生间,还是出了卧室。
走廊是黑的,没光。大客厅倒是有光,微微的月光不太明亮,但对比窗帘拉好的小客厅算亮的了。柳临渊的手放在走廊灯的开关上又放了下去,借着那点朦胧的月光往前,还没睡醒的大脑随着光源的接近逐渐的清醒,直到看到那个应该在床上被自己抱着,或者抱着自己的身影,彻底醒了。
只有月光的阳台连人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轮廓,屋内的灯都暗着,背对客厅站在阳台上的那个人,周身最亮的是他指间的烟燃起的火星。柳临渊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迈不开脚,那是她没看过的,搞不好如果没有今天的巧合,她可能一直都不会看到的,属于俞承濠的小秘密。
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女朋友的直觉,月光下的那个人有些危险,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柳临渊暗自吐槽自己脑补过了头,可她属于导演,属于作家的那一部分告诉她,别过去,那是俞承濠不想让她看到的。可属于女朋友的那部分在催促她。
心底的两个小人掐架,最后还是女朋友赢了,这是在家里,家里没有导演,也没有作家更没有演员,只有他们。柳临渊抬脚往前走到阳台边,轻轻敲了敲玻璃门等了一会儿,俞承濠没回头,背对她挥了挥手。
柳临渊不知道那是让她进去还是让她走开,扶着玻璃门犹豫着要不要推,俞承濠回头了,太黑了看不清表情,但声音是温柔的问她怎么醒了。微微呼了口气的柳临渊推开门进去,走到离俞承濠还有一臂的距离时停下。
俞承濠好像不解她为什么不动了,或者什么都没想,柳临渊不知道,还是看不清他的脸。过了几秒又或者更久,俞承濠微微张开手臂,柳临渊立刻往前迈了一大步扑进他怀里,换来男朋友的笑声。
“非要我先伸手你才过来么。”
柳临渊觉得这句话有些怪,但好像又是随便的一句话,不太确定只能笑着回他“怕你想要一个人待着,担心打扰你。”
搂着她靠在窗边的俞承濠抽了口烟笑她“还不如说是你怕黑呢。”
“你在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拍黑。”柳临渊感觉到他胸腔因为笑声带来的轻微颤动,收紧手臂贴近他“怎么突然抽烟了,不开心?”
俞承濠会抽烟,准确的说男演员很少有完全不会抽烟的,连女演员都会专门学,还会学各种抽烟的姿势,吞吐的方式。这部分属于职业需要,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到需要抽烟的角色呢,现学哪有提前就会好。
但是会抽烟不代表抽烟,俞承濠是不抽的,柳临渊偶尔太烦躁的时候会抽一根,也很少,家里买一包烟能放半年都未必会有人碰。俞承濠突然抽烟了总有原因,柳临渊觉得是因为家里没有酒,要是有酒可能俞承濠就选择喝酒了。
俞承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手灭掉了烟,柳临渊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不清楚大概有个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灭掉烟的手放在了柳临渊的后脑上,从后颈顺下去,蝴蝶骨,背脊一路往下到发尾,再从头开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俞承濠身上的柳临渊没有听到答案,也不再说话,搂着他的手无意识的扯着他腰后的睡衣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轻叹,太轻也太短,让柳临渊差点以为幻听,想要抬头被俞承濠按着脑袋不让她动。
“早上的海鲜汤好喝吗?”
“好喝。”
“知道要怎么做吗?”
“怎么做?”
“要先洗章鱼,得用醋和碱面混合在一起搓章鱼,妈妈说要搓到章鱼完全不粘为止,我弄了好久,有点恶心。还要把章鱼的牙齿拔掉,我之前都不知道章鱼还有牙齿,也不是,我知道,就是没亲眼见过。更恶心的是,得把它的内脏挤出来,洗一个章鱼,洗的我一身的汗,你可能都不信。”
“章鱼得去皮,就是硬生生的把章鱼皮撕扯下来,我扒的时候它还在动,妈妈说是死了的,可我总觉得它活着。扒皮扒的妈妈说我特别没用,还不如买着吃,废这个事情做什么。还有。。。”
莫名其妙开始的海鲜汤话题柳临渊就顺着他往下接,俞承濠的声音柔柔的,自带的低音炮效果再加上她贴在他的胸膛带来的震动,让柳临渊有些听电台的感觉。午夜的、温暖的、撩人的男低音。唯一不太和谐的是这个电台的节目是美食,而且是听起来有些怪异的美食。
“蛤蜊要先吐沙,吐很久。虾子要把虾线取出来,鲍鱼要刷干净,这些都是活的,活生生的开始处理它们。我按着它们,妈妈按着我,我的刀差点划伤妈妈。场面其实特别搞笑,但是我吓坏了,从来没有那么抗拒这种事。”
“等把这些生物都弄的半死不活接下来就很简单,煮汤只要放海鲜粉就好了,妈妈说那个就是最棒的调料,要是没有那个海鲜粉调味,汤的味道就没那么弄。我折腾了很久,至少半天才做成的一锅海鲜汤。”
“可是。。。”顺畅的‘屠宰’过程卡了一下,顺着头发的动作重新开始,这次的叹息声长了很多,俞承濠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可是我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想一直给你做。”
“我不喜欢做饭,切菜还行,处理海鲜好像不太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好,没有看到你吃有点可惜。原本我以为会很可惜的,但是回来发现你喝了之后,很可惜就变成了有点可惜,或许是知道你喝了,其他就不太重要了。”
柳临渊想要说话,俞承豪轻拍了下她的背让她先听“我知道,我没必要那么做,可我想那么做。想要做好吃的给你吃,也想要你做好吃的给我吃,后者不太容易实现,对吧。”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试试。”柳临渊说的有些心虚“海鲜汤太复杂了,我可以先试试简单的,比如水煮海鲜蘸酱。”
俞承濠被她逗笑了,下巴戳了下她的头疼“你还真会取巧,什么海鲜蘸酱,还不如拉面呢。”
“拉面也没问题。”柳临渊表示可以点餐。
低声笑着的俞承濠把话题又拉回来“你知道我回家跟妈妈说学海鲜汤的时候,妈妈说什么么?”
“可以嫁人了?”柳临渊笑道。
俞承濠又戳了她一下,这次稍微用了点力,让她别闹“妈妈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求婚,我跟她说还早呢,结果她说我想的太美,你还未必愿意嫁给我。妈妈是不是误会你才是女儿,我变成女婿了。”
光是听柳临渊都能想象当时俞承濠蛋疼的表情,笑的不行,俞承濠也跟着她笑,笑完却说“妈妈担心我,担心我们。”柳临渊愣了一下,听他继续说“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其实我也有些担心。”
“我们都太年轻没什么定性,愛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不是问题,可爱情总会变,因为时间,因为相处,因为太多的原因,爱情总会慢慢的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一种习惯,或者是所谓的亲情。”
“到那时,被爱情遮住的眼睛睁开,优点加上的分会因为缺点减去;到那时,火热的爱恋变淡,一点都不特别的日常才是重点;到那时,没有定性我们在这个到处都是诱惑的圈子,一不小心就会走错了路。”
“我不是你的唯一,我是你的选择,这是你告诉我的。可我偶尔会担心,我是你余生的选择,还是你前行道路上其中一个选择。你选择过一些人,我会不会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俞承濠的笑声有些冷淡,听的柳临渊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反驳,而是等他说完。
“我知道这些担心没有必要,说出来总有一种好像逼婚的感觉,不是弄我们都很狼狈么。但我怕我不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有些害怕,怕你离开我。明明婚姻是美好的事情,我却想要用这么美好的东西拴住你,是不是很过分。”
柳临渊抬起手,松开环在腰上的手,俞承濠也松手让她站好,垂着脑袋有些沮丧。伸手把他的头捧起来的柳临渊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看他勾起嘴角时,毫不犹豫的拆穿他的套路。
“你说出来就是在逼婚啊,难道我还能假装没听过么?”柳临渊觉得俞承濠有些奇怪,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就算是套路也没有玩的那么明显的,仿佛是特地做给她看的一样。可半夜醒来是突发情况,又不是被喊醒的,没理由这家伙在这里装忧郁,就为了这点事情。
俞承濠不说话,像是默认了柳临渊的问题,又或者是在用沉默让柳临渊给他一个答案。柳临渊斟酌着他说的那些长篇大论,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点,又想不出来,这么说起来从她进门这家伙就怪怪的。
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柳临渊试图顺着他的逻辑往下接“我有考虑结婚的事情,一直没有特别的说是担心你会对这件事太期待,我没那么期待,就是没有那种确定了,某一个瞬间就定下来,我想要结婚的念头。”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结婚让你不开心的话,那我可以。。。”
柳临渊的话没有说完,俞承濠封住了她的嘴,用吻。漫长的一个吻,刚开始只是嘴唇贴在一起,男孩子的舌尖试探着舔舐女孩子的唇瓣,得到的是欢迎的回应。分开的躯体又粘在一起,两人的手臂都在拥抱彼此,一个吻分开,带着浅浅的喘息。
“不要这么迁就我,即便是我不开心,我在逼你做决定,也不要迁就我。”俞承濠贴着她的额头,在清浅的月光中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不要那么做,我想要的是你愿意,不是你因为我而愿意。”
磨蹭着额头的柳临渊嘟囔道“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愿意啊。”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别装傻。”
“你才是别装,明明就是在怕我后悔。”
俞承濠抬起头,捏了下她的脸颊“我是啊,万一你后悔了,万一你因为一时的冲动答应了什么,等你想清楚的时候,你会怪自己,也会怪我的。”
“还是没弄懂你到底在不安什么,婚姻困不住我的,我们结婚不代表就是永恒。我爱你这件事才是永恒的牵绊,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柳临渊始终觉得这段对话哪里不对,讲出来。
沉默几秒的俞承濠突兀的说“你是我抢来的,我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走。”
柳临渊快速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离关键点就差一点了“抢来?跟谁?”顿了一下“你是我选的,你自己刚才都说过,怎么就变成是你抢来的了?”
“你喜欢姜东元前辈,我知道你喜欢他。”
话题跳的太快柳临渊没跟上节奏“怎么扯到东元哥了?”转而恍然“你认为我是你从哥手上抢到的?”
“不是认为,是事实。如果当初我没有介入你们,你和前辈是迟早的事情。”俞承濠的声音有些严肃“而且很有可能比我们还要早在一起。”
柳临渊觉得他有毛病,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这是反射弧有多长,现在还在吃东元哥的醋?我不喜欢哥哥,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喜欢哥哥,他不是恋爱的对象,他就只是哥哥。”
“不是的,只是哥哥的人是证宇哥,你对哥才是真的只是小妹妹。你看到证宇哥半裸可不会躲开,你看到姜东元前辈换衣服是会避开的。你把前辈当男人,不止是哥哥。”
举了一个例子的俞承濠又再说了一个“你对前辈是以男人的态度相处的,会顾及身体接触,会在意他说你好不好看,会因为他。。。”
“等一下,先不说东元哥是多久前的事情,关键是他那时候在追求我啊。我又不打算答应他,也没有养着一个备胎的想法,当然不能做会让哥误会的事情啊。”柳临渊无辜的要死“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东元哥还是什么?”真的吃这种飞醋?也太夸张了吧。
俞承濠不回答,柳临渊真心怀疑他有病“在这里玩忧郁就是为了姜东元?!疯了吗,我们半个月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和哥喝酒了?那时候你没反应?现在又说这个?”
眼看柳临渊的小脾气就要上来了,俞承豪突然用手打了下她的屁股,不重但也不轻,拍的柳临渊懵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我都在嫉妒了,你居然还生气,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你个头!你这算什么嫉妒啊,胡搅蛮缠还差不多!故意的吧。”柳临渊笑骂他“是不是最近过的太顺了,想要吵架?”
俞承濠压着她的后腰搂紧怀里,响亮的亲了她一口,被女朋友嫌弃的推开时为自己喊冤“我本来自己在这里吹吹风清醒一下混乱的脑袋,顺便把根本不应该有的担心都丢掉,是你要来找我的啊。”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就是!”
俞承濠在她生气前低头在她脸上胡乱的亲“就是就是就是!”
柳临渊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推了半天没推开,干脆也不推了。就当男朋友偶尔‘姨妈来’进入低落期,作一下,也没有再往下追究的意思。笑闹声冲散了那点始终没有被发现缘由的不安,都有工作的情侣又粘粘乎乎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柳临渊醒的时候俞承濠又不见了,这次是真的去工作了,没睡好的柳临渊进入片场是低气压的状态,弄的整组人都小心翼翼的。一直到中午收工,柳临渊没吃午饭补了个眠才回血。
一场小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它再次出现在柳临渊的面前,也不过才隔了一个礼拜。那时,柳临渊才知道俞承濠半夜发的神经到底是因为什么。
顺便一提,也是那次柳临渊才知道,俞承濠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反而极其小心眼,愛吃醋,只不过她都没发现而已,都被阳台上的那个烟灰缸给吞噬了。如果没有夜晚突兀的醒来,很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发现。
一个礼拜后,金材立要杀青了。
一个礼拜后,俞承濠赶了几天拍摄终于有空再次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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