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他冷眼旁观,站在角落里看着白锦玥将那个白锦琼送进了房里,两人还有说有笑,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气愤,那个女子和这个白锦琼定是一丘之貉罢……
从此他不再寻找那女子的踪迹了,白锦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他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那个朦胧中的身影也被他渐渐放在记忆深处。
如果不是一次次碰到和她有一双相似双眸的宜婕妤,他想他可能就此慢慢将那个女子遗忘,将那段记忆当成梦醒时分后回味的一丝旖旎……
***
翌日一早,成国公府上上下下便挂起了白幡,小厮们得到主子的命令后,开始四面八方地向宴家的亲朋好友报丧。
不过片刻,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成国公府那个怀胎近八月的世子夫人昨晚不慎摔了一跤,一尸两命。
有心思敏感的人不禁嘀咕,这白氏子怀孕后身子一直不错,还经常出现在各种场合,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堪堪一晚上的时间就一尸两命了呢……
可随后,第一个上门吊唁的便是白氏的娘家人,崇宁候和其夫人荣氏亲自来了灵堂,甚是伤感,却也没有愤怒指责宴家,表示意外无人能预料,怪只怪他的女儿福薄,两家心平气和,完全没有外人意料的剑拔弩张。
如此一来,众人也都无话了,没瞧人家娘家人都确认过了这是个意外了吗!想来这真只是个意外。
只可惜……有人暗暗摇头,这么一个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名满京都的大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损,着实可惜啊!
所有人,除了白锦玥的生母姜姨娘呼天抢地哭女儿死的蹊跷外,所有人都按着皇帝设定的剧本进行着,包括世子宴浚。
宴浚最近得了个清倌,安置在府外,最是新鲜稀罕的时候,这一段时间都是宿在那儿。今儿一早被书童从那清倌身上喊起来,说是府里少夫人出事了。他回到府里,见到妻儿的棺椁也没多大的情绪,接下来便是不耐烦地应付着上门吊唁的宾客。
长笙也听说了这事,彼时她正坐在含章殿的小院子里剥荔枝吃,当听到白锦玥的死讯时,有些激动,一时不察,一颗荔枝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口,好一番动静才将荔枝吞咽下肚。
她是知晓些内情的,皇帝说过不会让白锦玥死,而是要她生不如死,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狠,让白锦玥这个身份直接死亡,从此她只是小山村里被一个鳏夫买回家的大肚子女人,无论白锦玥如何挣扎,都做不回那个高贵的世子夫人了。
长笙暗自咋舌,她得多多小心些,惹小人都不能惹皇帝,不然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几日在崔尚服的严格教导下,她的女红水平突飞猛进,速度也快了不少,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把鞋袜还有里衣都做完了,崔尚服见她实在是被憋狠了,这才发了善心,让她休息几日。
还未入夏的天,风中仍是带着一丝舒爽的凉意,长笙搬了个躺椅在树荫下,哼着小曲,临夏时不时地剥颗荔枝喂给她,真是好不自在。
荔枝是从岭南采摘后镇着冰一路快马加鞭运送至京的贡品,十分珍贵。萧续自己不爱吃甜腻的,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又不宜食用这些上火的,萧续见长笙喜欢,便一股脑全给了她,而那些巴巴盼望着能被皇帝分到一盘的妃嫔们却是连个荔枝壳都没能瞧见。
长笙捻起一颗剔透的荔枝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她一边便吃荔枝一边惬意地看着不远处花丛间抖着一身小肥肉正颠颠地追着蝴蝶嬉闹的小徒弟丢丢。
丢丢便是当日她离开狼窝时被萧续一起抱回来的那只小狼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看到我的点击还是不错的,可为什么收藏就是不涨呢?真的那么不受小天使的欢迎吗o(╥﹏╥)o大家别光看呀,顺带收藏一下,蠢作者跪谢了!
这章有宴清的自白,所以我只想说宴清是孩子他爹,不是狗子精,至于狗子,后面会提到他的,绝对会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二货。
☆、荔枝(捉虫)
那日, 她被狼群救回狼窝, 那话痨狼妖在听说她有五百年的道行后,死皮赖脸仗着对长笙的救命之恩要她将自己的现在最小的儿子带在身边, 美其名曰拜师学艺。
长笙见这个小可怜就这么被自己的亲爹给丢弃了,便给它取名丢丢。
在长笙将丢丢带回宫后的某一次,姬如玉来宫里时听说了长笙在木兰围场遇险的经历后顺手就给丢丢开了灵智, 如若长笙遇到危险而姬如玉又无法及时赶到的情况下,也许这有了灵智的狼说不定能护她一二。
虽是开了灵智, 可小家伙还太小, 依旧无法和长笙正常交流, 但丢丢非常通人性,例如……和长笙一样怕萧续怕得要死,每次萧续一靠近,它就用胖爪子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长笙看着远处那颗在花丛中翻滚的灰色肉球,有些汗颜, 若是丢丢那个话痨爹知道他寄予了厚望的儿子被自己养成了一个只会傻兮兮扑蝴蝶的小胖墩, 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正感叹着, 萧续过来了, 知道这男人定又是来催她进度的,长笙灰溜溜滚回去继续缝袍子,于是萧续堂而皇之地霸占了那树荫下的躺椅。
丢丢扑完蝴蝶,照例兴冲冲地奔过来求师父抚摸顺毛,跑得太急,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坐在躺椅上的是何人, 连忙一个急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在男人脚上,随后从萧续脚背上翻滚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萧续低头看看这个灰团子,用两根手指捏住丢丢后颈上的肥肉将它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就纳闷了,明明刚捡回来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小狼崽子,这才几天时间就胖成这幅模样,这是狼又不是猪。
丢丢快要被吓死了,紧闭着眼睛,四个胖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师父救命啊!有凶兽出没!
萧续见丢丢的怂样不禁乐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狼,这狼崽现在的表情和当初那女人初见他时的样子简直神同步。
心情甚佳,萧续提溜着小狼整个人倚靠进了躺椅里,他瞧着用爪子抱头傻兮兮张着嘴的丢丢,随手捻起一颗还未剥壳的荔枝塞进丢丢嘴里——“傻狼崽儿,赏你的!”
丢丢正在抱头发抖,冷不丁被塞一粒冰凉的带着粗糙硬质感的荔枝,登时愣住了,它偷偷睁开眼,以后地看看提着它的男人,那模样要多蠢有多蠢。
萧续万分嫌弃地松开了手,丢丢得了自由,一下地,便拔足狂奔,很快圆滚滚的五短小身材便消失了。
丢丢嘴里叼着一枚荔枝,一口气奔出老远,直到进了御花园再也感觉不到皇帝可怕的气息才停下来。然后它缩成一团在花丛里啃起了荔枝。
以前在深山老林时它只能吃一些爹爹猎回来的生肉,自被送到了它师父身边后,丢丢简直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越吃越胖,有时候长笙也觉得神奇,一只狼居然什么都吃,从肉食蔬菜到水果糕点就没有一样是丢丢不吃的。
丢丢匍匐在花丛中专心致志地啃着荔枝,肥肥的身体将花匠精心打理的花束压得乱七八糟。
“娘娘,快到晌午了,这日头也有些毒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被晒伤了……”
“晒伤又如何,不晒伤又如何,皇上从来不曾正眼瞧过我,又何必那么在意一具皮囊。”柔柔的女声显得有些幽怨。
“罢了,说这些又有何用,回罢。”女声低低地叹息。
一行人正打算折返,忽然为首的女人眼角扫到不远处花丛间动静,她有些好奇,带着身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打算瞧个究竟……
“这是……这是只幼犬吧?”女人有些不确定问身旁的宫女。
“娘娘,这好像是宜婕妤养的狗。”,丢丢经常被含章殿的宫人抱着出来遛弯,宫女认出了这是是宜婕妤的宠物。
女人一听是宜婕妤的狗,顿时来了兴致,她悄悄凑近,当看到这“小奶狗”嘴里奋力啃咬的是一颗荔枝后,女人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她直起身,神情莫测地说了一句:“去赵贵妃那儿。”
……
春夏交替之际,正是百花斗艳的时节,赵贵妃是爱花之人,她的宫中上下都摆满了五颜六色花卉,不同于别人宫中满是想熏香香味,赵贵妃宫中到处充满着清新甜腻的花香,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赵贵妃身着一身轻薄的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闲适地挽着一个松松的发髻,正坐在榻上摆弄一盆刚摘回来的栀子花。
大宫女慧雅轻声进来禀报:“娘娘,王昭仪来了。”
赵贵妃表情不变,抬手示意慧雅将人领进来。
王昭仪进来向赵贵妃行礼问安,赵贵妃指指自己旁边的空位,温和笑道:“妹妹不必多礼,坐吧。”
王昭仪在赵贵妃身边坐下,她眼光一扫,随后便开始盯着一旁桌案上那盘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怔怔出神。
赵贵妃见她一直盯着葡萄瞧,便将那那盘葡萄轻轻推到王昭仪近前,“妹妹不必客气。”
王昭仪似是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摆摆手道:“让姐姐笑话了,妹妹看这葡萄套不是眼馋,而是妹妹忽然想到了些事……”
她小心地觑了赵贵妃一眼,见对方并无多大反应,便有些期期艾艾地接了下去:“前些日子岭南上供的极品甜荔被运送进了宫,那荔枝只这一筐,甚是珍贵,妹妹知晓自己身份低微也没有妄想能分得一些,只是没成想姐姐这儿都没有……”
赵贵妃修理花枝的手顿时挺住,她皱眉问:“妹妹究竟是何意,不妨直说。”
王昭仪有些忐忑,她斟酌一下字眼才继续道:“妹妹听人说,那满满一筐荔枝,皇上都没打开看一眼,就着人整筐送进了含章殿”
说到这王昭仪做不忿状,“方才妹妹在御花园里碰巧遇到了宜婕妤养的狗,就连贵妃姐姐您这儿都不曾被分到的荔枝,宜婕妤竟拿来喂狗!”
“姐姐您说,这宜婕妤仗着皇上的宠爱,是否太过嚣张跋扈了些……”
赵贵妃微微一顿,随即又扬起了得体的笑容,她转回头没有再去看王昭仪,语气平静:“想是妹妹多虑了,宜婕妤年纪小,且容貌绝美,皇上多宠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妹妹不可妄图揣测圣意。”
……
王昭仪离开后,赵贵妃一直静静在出神,忽然她一把拽下几朵纯白的栀子,用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狠狠搓碾,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她坚信皇上是不会爱上白锦珈的,皇上不爱任何一个女人,可既然不爱,有为何要对她那般好,这般的盛宠不想是装出来的。冷心冷肺的皇上为何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特别,为何!
***
当后宫的女人味了含章殿了的那筐荔枝撕碎了帕子,咬碎了银牙之时,长笙却因为荔枝吃太多,结果上火,流鼻血了……
长笙生长于北疆,对于从岭南远道而来的荔枝,五百年来她还真是第一次吃到,荔枝清甜多汁的口感很快就征服了她,于是一不小心,大半筐荔枝就这么没了。
当时,已用过了晚膳,长笙坐在软榻上等萧续沐浴回来,她一手拿着话本,一手不停地往嘴里塞已经剥好壳的荔枝,
萧续在含章殿的浴房沐浴完毕后披散着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带着一身水汽,就这么慵懒悠闲地踱了出来了。
长笙眼角余光扫到男人出来的身影,于是就不经意地一撇,然后……拿荔枝的手就顿住了,她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萧续……
其实早在长笙第一次见到男人时,就断定他是个“极品货色”,只是一直以来她一直是男人为洪水猛兽,所以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男人——
此时的男人头发微湿,他只着一身明黄色的睡袍,就这么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与平时那威严冷漠、不近人情的神情相比,同样是俊美到让人窒息,可此时的他许是沐浴后热气蒸腾使他的脸色红润不少,五官轮廓也柔和了下来,看得一阵脸红心跳。
视线下移,只见镶着祥云龙纹的衣襟闲闲地微敞着,露出里面白皙却结实紧致的胸膛……
再往下,是掩在里衣后的细腰,然后是窄臀,再往下是就是一双大长腿了……
怎么以前从来都没发现,狗皇帝居然这么……这么性感……
长笙忽然感觉鼻子了痒痒的,一股的带着腥甜的热流从她的鼻孔里缓缓往下……
萧续忙着让李九章给他擦拭头发,自顾自的,并未多去理会长笙,但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身旁的女人一直在盯着他看,眼神发直,他心里颇有些得意,看吧看吧,这个女人果然不可救药地迷恋着他!
然后等他拭完头发转过身来,看到女人鼻子底下两管殷红的鼻血,傻傻的瞪大了眼睛。
于是,俩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傻愣愣地盯着对方瞧了老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收藏有点惨兮兮,蠢作者决定半夜起来蹭个玄学……
要谢谢给我营养液的小天使们,么么哒
☆、宜妃
太医说, 长笙是荔枝吃多了造成的上火不消化, 最后才导致虚火旺盛流鼻血。
可萧续在心底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这女人就是看了他出浴后的样子把持不住才流得鼻血,对于这般没脸没皮的色女, 萧续表示坚决鄙视之……
长笙则是在想,这荔枝竟有如此威力,那刘昭容的□□都没能把她怎么样, 区区半筐荔枝居然让她见血,早知如此, 她应该和狗皇帝一起分享的……
太医给长笙开了个清热祛火的方子后, 就忙不迭地收拾收拾诊脉工具, 匆匆离开了。
方才,含章殿的宫人意乱慌张地冲进太医署说是圣上急召,他以为含章殿里出来什么天大的事,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飞奔,老命去了半条, 结果就是宜婕妤吃多了荔枝流了鼻血!
这位给三朝帝王悬医诊脉的老太医姓孙, 医术好脾气爆, 差点就要骂娘, 只是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他不敢有丝毫表现而已。
太医离开后,按着那张方子,一碗散发着浓浓苦味的黑色药汁很快被端了上来,长笙在皇帝能杀死人的瞪视中硬着头皮将药干.完,她的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这药苦到让她怀疑人生。
被灌了一肚子苦药后, 在长笙幽怨的目光中,狗皇帝把剩下的那小半筐荔枝给没收了。
等李九章来问他这半筐荔枝怎么处置的时候,萧续这才想起了他后宫里那群已经快要被酸水淹没的女人,于是他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大方地让人拿去分了……
清和宫,赵贵妃双手在桌面上狠狠一扫,瞬间杯盘狼藉,那盘红艳艳的荔枝一颗颗滚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她尤未解气,抬起脚就想往荔枝上才,被一旁眼明手快的慧眼一把拦住,
“娘娘,万万不可!这是皇上御赐的贡品,娘娘若是踩了,回头让有心人知晓,那是要大祸临头的!”
赵贵妃的理智这才慢慢回拢,她狼狈地扯出一个冷笑,喃喃自语:“那个女人吃剩了不要了的,这才想起了给我,皇上你是不是开始喜欢那个女人了,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角落……”
其他几位被赏赐荔枝的后妃都活像吞了苍蝇般,不过她们没有赵贵妃那种敢掀桌子的勇气,于是只能供着那盘荔枝,一口气堵在心间上不来又下去。
然,残酷的现实远远不止一盘荔枝那么简单,很快众妃们就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宜婕妤被晋封为宜妃了!
***
长笙在崔尚服这位严师的教导下,在狗皇帝整体叨逼叨逼的嫌弃下,终于将那全套的衣物都做好了!
长笙眼含一把辛酸泪,终于解脱了!
……
萧续望着桌案上,放在托盘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看着衣裳的针脚,虽仍有些不甚熟练,但却细密紧实,倒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工。
验收合格后,萧续心里无比满意,心情也跟着好上了不少。
萧续这人吧,只要他心情好,一般就比较好大方说话,于是他决定对女人进行一番奖励——十分大方地挥笔写了张圣旨,一下将长笙从从三品婕妤拎到了正二品妃位上。
但也将她推进了风暴的中心……
皇帝后宫的女人本来就少,高位的妃嫔寥寥无几,宜婕妤一升妃位,她就成了赵贵妃之下品级最高的妃子了。
一个高位的宠妃……
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精神攻击的后妃们终于爆发了。
除了赵贵妃以外,皇帝后宫里所有的女人都纠集起来,气势很足地去了寿安宫向太皇太后跪地请命——
宜婕妤无功无过,独宠后宫但至今无所出,却连跳几级升作宜妃,于礼法不和、有违祖制,还请太皇太后劝圣上三思!
甚至还有妃嫔拿“荔枝喂狗”说事,其严重程度已经上升到红颜祸水,有碍江山社稷的高度了!
可是……让她们失望的是老太太笑眯眯地像尊弥勒佛,八风不动地和她们打太极,话里话外都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想管孙子后宫的那档子事儿。
太皇太后做了甩手掌柜,而前面又没有赵贵妃顶着,于是,这些女人理所当然地承接了萧续全部的怒火。
萧续怒啊!是真的怒……
一群吃太饱没正事儿干,整天在那里搔首弄姿、惹是生非的女人们,老子给自己的女人挪个地儿,怎么了!怎么了!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萧续的妃嫔大多是那时候刘皇后或者蓝贵妃怕他多事硬塞给他的,所以他动起手来也丝毫没有手软……
于是,所有参与请命的妃子,不管品级高低位份大小,一律统统降为最末等更衣!
萧续坏起来的时候真的不是一般的坏,他还很有兴致地给这些更衣们都拟了封号,分别是——一、二、三、四……
这一更衣、二更衣、三更衣、四更衣……还很憋屈地以不服圣意为由被禁足一整年,罚俸一整年。
于是,长笙就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一战成名!
朝堂、后宫、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惜宠妃本人一点都没有作为宠妃的自觉,这些日子没了做衣裳的压力,再者狗皇帝这段时间政事繁忙没空找她麻烦,于是在初夏暖熏人醉的暖风中,她除了吃就是睡,连带着教坏了小徒弟丢丢。
师徒两个都胖了整整一圈。
最后胡嬷嬷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人合力将黏在床榻上的长笙撕了下来,洗洗涮刷,一番拾掇后,将她推去了未央宫送温暖、送关怀。
而萧续这几日是真忙,忙到不可开交,有时甚至连用膳都顾不上。
先是后院起火,他的妃嫔们集体给他找麻烦,好不容易让那群女人歇菜,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
西北六郡自春夏交替以来,连续四月未曾降雨,这几日到了入夏时节,越发干旱起来,本就贫瘠的西北土地,如今是颗粒无收,饿殍遍地。
前些日子消息传回京中,朝廷为解西北旱情的燃眉之急,户部拨款白银二十万两,派遣了钦差大臣运往西北赈灾。
可就在这样一个档口,这二十万两赈灾银刚出京城,就在驿站中,在禁军的严密看守下不翼而飞了,同时钦差大臣被杀,而随行的那些侍从禁军们竟好无所觉。
萧续龙颜震怒,命大理寺卿严查此案,锦衣卫、刑部、户部从旁协助。
可是,一连数十日,大理寺丝毫进展都没有,他们连作案之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但西北六郡的旱情愈演愈烈,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萧续再令户部拨款十万两送往西北,这次由锦衣卫和禁军共同押送,队伍中间不乏功夫绝顶的大内高手。
然而,就在这般高手聚集的队伍中,在众人十二万分的警惕中,那盗银之人有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二十万两白银,顺道又死了个钦差大臣……
大理寺卿于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冠向皇帝请罪。
这件事在百官中,在百姓中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赈灾银被盗一事很快盖过了皇帝宠妃事件。
人人都在热议,究竟是哪个缺德鬼一连两次盗走了四十万两赈灾银,居然连大理寺卿都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甚至有流言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隐隐传出——此次西北大旱,赈灾银接连被劫,是新帝刚登基便大开杀戒,手段残暴,惹怒了老天的结果……
对于此事,长笙此前也略有耳闻。
要知道这大理寺卿傅大人素有“大盛神探”之称,连他都束手无策,那这四十万两赈灾银估计就要打水漂了。
那位傅大人是晋阳候傅家的嫡次子,景顺三十五年的状元郎,自幼被被誉为神童,他以仅十七岁的年纪及第高中状元,年少有为。
可惜天妒英才,这位少年状元郎从小身子骨就不大好,常年身患重病,曾经一度被传英年早逝,因此他在夺魁后便一直没有出仕,为此先帝都曾大为惋惜。
而就在年前,这位傅大人的病竟慢慢好了,新帝登基后,也是相当看重他,直接封他做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掌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
而这位傅大人也相当不负所望,铁口直断,明察秋毫,上任不到一年的时间,查清了数起陈年悬案,也理清了不少冤假错案。
曾经闹得京城人心惶惶、让上一任大理寺卿束手无策的那个奸.杀无数无辜少女的变态采花贼便是被傅大人活捉的。
京城的百姓都尊称他为“大盛神探”。
而就是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如今对赈灾银被盗一案竟也是一筹莫展。
长笙心想,看来这次狗皇帝真是遇到大难题了……
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长笙被赶鸭子上架,拎着一碗“爱心补汤”走进未央宫“嘘寒问暖”去了。
萧续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见到她来,倒也未多说什么,只随意看了她几眼,便自顾自忙去了。
砰——
“一群废物!”
长笙正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昏昏欲睡,被皇帝陡然的咆哮吓得瞌睡虫全跑了。
皇帝怒不可遏,脸色铁青,大殿里噤若寒蝉,几个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李九章站在皇帝身后,拼命给长笙使眼色,示意她上前解围缓和一下气氛。
可长笙实在不想这个时候上前直面“大杀器”怒火,于是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她斜眼假装没看见,坐在那儿装死。
幸好就在此时,有勇士出来打破了沉默——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进殿来,跪在地上想萧续禀告:“皇上,傅大人求见。”
“宣!”萧续没好气地开口。
小太监领命告退,不一会儿从殿外进来一个穿着暗红色蟒袍官服的清瘦俊朗的身影。
长笙好奇地瞥了眼着进来的青年,然后两眼死死盯住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起罢。”
青年谢恩起身,他不经意间也看到了坐在一旁长笙,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青年有些怔楞,直直地盯着长笙瞧。然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上方皇帝不善目光,赶紧回神,对长笙躬身行礼后,急忙转回身面对萧续,不敢再看长笙一眼。
长笙挑挑眉,乐了——呵!冤家路窄呀……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蹭,拼肝,我就不信邪了!
猜猜人参精的那位冤家来了?
☆、狗子(捉虫)
夜过三更, 打更的小太监打完更呵欠连天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月上柳梢头, 万籁俱寂。十六
忽然,一道黑影飞快地蹿过, 小太监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打更的梆和锣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可仔细一瞧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长出一口气, 莫不是眼花了,于是加快脚步回去了。
而此时整个含章殿里差不多漆黑一片, 只有宜妃的寝殿里还影影绰绰地亮着些烛火。
皇帝这几日政事繁忙, 接连几天都是直接宿在了书房, 今夜长笙打发走了左右的宫人去睡觉,自己则是坐在床边静悄悄地等着……
暖炕上方的窗被轻轻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蠢兮兮丑哈哈狗脑袋吐着舌头探了进来——
土黄色的毛,细长的大嘴,有些濡湿的黑鼻子, 两只尖尖束起的耳朵, 还有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赫然就是农村里满地跑的土狗一只!
狗子哈哈地耷拉着舌头, 轻轻一跳,纵身跃进屋里,好不容易站稳了,抬头一看,吓得尾巴都绷直了——
床上坐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妙龄少女,但整张脸是阴恻恻的, 她左边蹲着一只似笑非笑的大白狐狸,右边是一只胖成球、正对他龇牙咧嘴的小……呃小狼崽?
见他进来,六只眼睛恶狠狠地同时朝他瞪过来,他甚至看到少女从枕头底下缓缓抽出了一把有人手臂那么长的砍.刀……
狗子有些僵硬地咧开大长嘴,呵呵讪笑:“唉哈哈……几位好久不见啊……老乡见老乡咱们有话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吗别打打杀杀的……呃那什么……长笙你先别激动!把刀放下!把刀放下!”
长笙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她现在只想片狗肉,于是撸撸袖子,拎起长刀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转头对身后道:“阿玉,丢丢,上!”
将长刀拖在厚实的地毯上轻轻划过,烛火下刀锋的寒光在狗子的大毛脸上映射而过,一人一狐一狼狞笑着朝他走来,狗子怕惊动了外间的人,压低声音大吼:“别激动!阿笙你别激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姬如玉四爪摁住狗子的身体将其牢牢固定,丢丢则是狠狠咬住狗耳朵,整张狗脸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了。
长笙将长刀抵在狗脖子上,杀机四溢,“狗阿丑,说吧,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
一听这话,狗子飞快开口,竹筒倒豆子,深怕说慢了就没命了,“阿笙你救我一命,我却连累了你,大恩大德我结草衔环定会报答。咱们的私人恩怨以后再说,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阿笙,赈灾银被盗的事只有你能解决,为了皇上,为了西北六郡的黎明百姓,阿笙你聪明美丽心地善良好妖有好报!”
说完,那个尚且能自由活动的狗尾巴,摇得万分谄媚。
长笙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嗤笑,狗子为了活命这样的瞎话都能编出来。
笑话!她是妖,一只法力全失的妖,又不是神,哪来那么大本事解西北六郡的灾情的能力,这死狗为了拖延时间,居然想编谎话骗她……
说完她目露凶光,拿起大长刀,蹭蹭蹭就将狗脑袋剃了个锃光瓦亮。
她当然是没打算真要了阿丑的狗命,只是想在狠狠吓唬他一番后再次剃光他的毛,以解心头只恨。
狗子看着自己簌簌掉落的黄毛,使劲儿憋着眼泪,做着最后的话语挣扎:“阿笙……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并不是没有找到杀人盗银的凶手,而是这凶手根本就不是人,我没办法向皇上禀明真相,阿笙你也认识,就是以前在咱们云岐山住过一段时间的虎妖,就是他干的……”
一听这话,长笙刮毛的手顿时停住了,她疑惑不解地问:“那个王虎……他?他没事干嘛要盗赈灾银,阿丑你休要诓我!”
说完动作利索,再次刷刷刷开工。
姬如玉看着长笙的动作,还有她手下渐渐秃噜的大狗,有些想笑,勾人狐狸眼笑意满满,道:“这王虎,我倒也有几分印象,阿笙还救过它的命呢,它似乎也不是什么心肠狠毒的坏妖,阿丑,你倒是说说看,它好端端地为何要盗赈灾银,还杀了钦差大臣?”
狗子见终于有个讲理的愿意给他好好解释的机会,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是这样的,那虎妖原是在户部侍郎家做侍卫的,与侍郎家一个丫鬟情投意合,本是要定终身的,可那天杀侍郎在一次酒后污.奸了丫鬟,而那侍郎夫人又是个泼辣不讲理的,竟不问缘由就给那姑娘灌了毒酒,王虎赶到拼尽法力才堪堪保住她最后一口气。”
狗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离开侍郎府后,王虎为给那姑娘治病花光了所以积蓄,可那姑娘仍是没有多大起色,王虎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侍郎,向他要治病的银子,那侍郎便是第一次被派去赈灾的钦差大臣。”
“那侍郎是根本就不在乎府里几个下人的死活,愤恨交加之下,王虎便杀了侍郎,一不做二不休,还顺走了二十万两赈灾银给他媳妇治病。更巧的是,第二次负责押送的钦差是那侍郎夫人的娘家兄长,可惜此时王虎的那姑娘没能熬过去,死了……”
于是失去爱人的虎妖也失去了理智,为了泄愤又杀了那了第二个赈灾的钦差,再一次施法劫走了赈灾银。
“我在虎妖第一次作案时就找到了他的踪迹,也找过他,试图和他讲道理,可那家伙完全是个暴脾气的一根筋,根本就不管什么灾情不灾情的,不但不听劝还想打死我,幸好我跑得快……”狗子心有余悸。
说完,他想起一张光秃秃的肉色狗脸对长笙笑得谄媚,真是要多丑有多丑,“那日在未央宫见到阿笙你,我才想起来,阿笙对王虎有恩……”
“所以你是想要阿笙携当年的恩情去让王虎归还四十万两赈灾银?”狐狸悠悠地开口接过话头。
当年,王虎与一蛇妖掐架,不幸中了蛇妖的剧毒,侥幸逃命来到云岐山。长笙见他可怜,便一时心软收留了他,还费了不少法力替他治好蛇毒。
虎妖为报救命之恩,在离开云岐山前,曾许诺还长笙一个恩情,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长笙去找他,他定会赴汤蹈火。
这事不但姬如玉知道,当时云岐山的精怪们都有所耳闻,狗子也曾听说过。
长笙简直要气笑了,她停下个狗子剃毛的动作,拿着大长刀一下一下地拍在狗脑袋上,“老娘都还没好好收拾你,你还敢先提要求了!”
狗子的脑袋被敲得一缩再缩,他耷着狗舌头,讨好道:“阿笙我知道你嘴硬心软,这个请求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西北六郡的黎明百姓还有皇上,阿笙你曾经也是亲历过的,应该明白这大旱有多难熬。”
长笙一怔,两百年前北疆也发生过一次大旱,整整一年整个北疆未曾降过一滴雨水,比现在西北六郡的情况还要严重,那次大旱长笙至今记忆犹新……
老天未雨,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又渴又饿的百姓们开始上云岐山寻找吃食,起先是吃一些飞禽走兽、野菜野果,到后来连树皮草根都被挖完了,整个北疆,整座云岐山异常的凄凉荒芜。
云岐山上很多的山精鬼怪们都在这场天灾中凄惨死去,而奄奄一息的长笙和瘦到皮包骨的狐狸相依相偎,很艰难地熬过了那场灾难。
而这场大旱,直接导致了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走向了灭亡……
若是这次西北的灾情也一直得不到妥善的控制,刚刚登基的狗皇帝不知……
狗子见长笙沉默,知晓她是已经同意此事了,狗尾巴摇得欢快,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我就知道阿笙你心地善良,此事若是成了,拯救西北的百姓与水火之中,那就是大功大德,可易于修行……”
姬如玉闲闲地打断,给狗子泼下一盆冷水:“既是你的请求,总得拿出点诚意,还有你欠阿笙的一条命,一码归一码,债都还了罢,休要混淆视听!”
狗子正在滔滔不绝,一听此话,狠狠一噎。
长笙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咧出一个杀机四伏的笑容。
狐狸爪子摁在光秃秃的狗脑袋上,灵识一探,道:“看来天雷倒没把你劈残,这不是还留了点法力嘛,那就用来还债罢!”
一人一狐一狼的在烛火下的阴影围成一个圈,朝着墙角色色发抖的狗影慢慢逼近,伴随着桀桀怪笑。
“不不不……阿笙咱们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我一会还得飞回傅府,给我稍微留点儿……留点儿!”
……
今日清晨,长笙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她今天神采奕奕。
昨晚打劫了狗子所剩的几乎全部法力,虽然不多,但对于现在“穷困潦倒”的长笙来说,也是聊胜于无。
长笙第一次精心地梳妆打扮,瞧瞧时辰差不多了,就差人从小厨房拎了蛊补汤,在众宫人惊讶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未央宫进发了。
胡嬷嬷和迎冬等人热泪盈眶,主子终于是开窍了。她们觉得今日她们的娘娘异常娇美动人,就犹如一朵彻底怒放的芍药花,绽放出她最美的姿态。
这般明艳动人的娘娘,连她们这些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皇上一定会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没错,就是狗子!期待已久的狗子精隆重登场!
知道狗子为什么可以当神探吗。因为他办案时,狗鼻子特!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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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宝贝(捉虫)
长笙走在前往未央宫的路上, 气势特别足, 如今有了些微法力的傍身,她心里有了底气, 想想觉得“大杀器”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
一路昂首阔步,走到未央宫大门口,还未进走进殿门, 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皇帝吼声:“一群废物!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丝进展!朕要你们何用!”
长笙听到这番动静,先活动活动肩膀, 给自己打打气, 这才迈开步子朝殿里走去。
萧续见到长笙进来, 稍稍缓了缓暴怒的脸色,他长吐一口气对着底下的几个大臣开口道:“再拨十万两,先行发往西北,这次要是在丢了,朕就把你们的脑袋统统都拧下来!”
“皇上!”
这群大臣中有好些都是户部的官员, 一听此话连都皱出了褶子, 他们直接跪在地上, 面色为难, “皇上,国库空虚,先前四十万两不翼而飞,还要负担一大部分的军饷、官饷,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了!”
先帝骄奢淫逸,他在位的几十年, 几乎将国库挥霍一空,如今新帝登基不满一年,实在是囊中羞涩,那四十万两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好不容易省出来的,再出十万两,那军队和朝廷索性都不用养了!
户部尚书是冒着被撸乌纱帽的风险在和皇帝据理力争。
“行了行了!”
萧续已经被户部的这些人扰得烦不胜烦,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户部尚书的热泪陈情。
他道:“十万两发往西北,至于军队和朝廷粮饷问题,将士们的军饷照常发放,至于朝廷……在西北大旱缓解前,八品以上所有朝廷官员俸禄减半,官员间禁止一切延请、宴会。瞧瞧你们这一个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少吃几顿饿不死的!”
长笙有些不厚道地想笑,生生忍住了。
她饶有兴致地偷偷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那群大臣们,确实如皇帝所言,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别说少吃几顿了,光是身上的那层层肥肉就够他们消耗上几个月了!
哦不不不……这其中还是有个例外的,大理寺卿傅琛傅大人清濯的身影在一群肥胖臃肿的中老年男人中间鹤立鸡群,只是……这脸色有点不大好,眼底青黑、眼皮耷拉、嘴唇发白,活像纵.欲过度被吸干了精气。
这位傅大人随着众臣一起躬身告退,与长笙擦肩而过之际还暗中挤眉弄眼地给她使眼色。
长笙才懒得理这个家伙,她目不斜视端着一蛊汤向上首的皇帝走去。
萧续揉揉眉心,将自己摔进身后的椅子里。
长笙轻手轻脚地将汤搁在案上,男人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近段时间以来他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就几日的功夫便是眼窝深陷,原本就不是特别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长笙打开汤蛊的盖子,用汤勺剩出一碗汤,端到萧续面前,轻声道:“皇上歇会吧,喝完汤吧,厨娘足足炖了两个时辰,夏季喝这个最是明目益肝降火。”
萧续看着递到了自己更前的碗,里面是一碗竹荪排骨汤,清亮的汤水丝毫没有油腻,汤里漂浮着一些蛤蜊和枸杞,浓郁鲜美的想起悠悠地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抬头看看举着碗的女人,对上那双清亮水润的杏眸,清澈透亮,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接过汤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接过碗拿起银匙,埋头喝完了整碗汤。
见皇帝喝完了汤,面色和缓了许多,长笙心里为松口气,她斟酌了一下言语,开口道:“皇上可还是在为那被盗的四十万两赈灾银烦恼?”
听到这话,萧续刚刚才有所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长笙觑这皇帝的表情,提着小心肝开口道:“盗银贼到现在还没抓到,这事一直这么胶着也不是办法,要不……皇上出宫去上香祈福吧,一来可以安稳民心,二来皇上最近实在太累了也好出去散散心……”
长笙停顿一会,瞅瞅萧续见他并未有多大的反应,便试探着继续说了下去:“皇上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那些赈灾银能找到也说不定……”
这是昨天他们三只妖怪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由长笙出面向王虎要回赈灾银,然后再将皇帝骗出宫去上香,在上香回来的途中让皇帝发现那四十万两银子,打着诸如“老天辟佑”、“佛祖保佑”之类的旗号那银子突然出现倒也有了合理的借口。
岂料萧续听到这话后,他漫不经心地将空碗递给长笙,示意她再来一碗,随后起身向内殿走去,边走边不屑地嗤笑:“什么诚心感动老天爷,朕可不信这些。”
她也不信,这贼老天还整天暗搓搓地想用雷劈她,会有那么好心?
可是她们一切都计划好了,今晚就要行动的,皇帝要是不配合,这一切就都是白搭。
长笙也早就预料过皇帝有可能会不配合,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看来她得使出她的杀手锏了——
她紧跟着萧续进了内殿,追上他 ,快步绕道他的正对面,整个人挤进了男人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胸膛里心脏剧烈的跳动……
萧续蓦地僵硬在原地,他从脖子开始到耳朵尖都是通红的,这回倒是没再怂兮兮地叫嚷着松手。
萧续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任长笙抱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声音里有着无奈和妥协,甚至还有两人都不曾察觉到的宠溺……
长笙前额在男人怀里磨蹭几下,然后她抬起头,下巴磕在萧续的胸膛上,清泠泠的杏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嫔妾冤枉,嫔妾真没闹什么幺蛾子,嫔妾只是看皇上为了西北大旱的是日日都如此辛苦,想为皇上分忧解难,可嫔妾一介女流也没别的法子,就想着皇上是天子,受老天眷顾、佛祖保佑,若是出宫去皇觉寺替万民祈福,或许就能感动老天,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
反正撒娇不要钱,这些话她可以说上一箩筐。
“嫔妾是真心为皇上着想,嫔妾真的没有闹幺蛾子!”
说完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身心受创的可怜模样,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萧续有些手足无措,他显得有点着急,伸手轻轻环住长笙的腰,然后一些话不经大脑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朕并未有怪罪你的意思……出宫祈福安定民心……也好,就这般决定罢,朕让李九章去准备一应事宜……”
说完,萧续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明明是想要拒绝的,怎么说出来就成了这样了,这女人明显是在跟他装蒜,可怎么他偏就吃她这套呢?
……
成功解决了最难搞的狗皇帝,接下来的事就要简单许多了。
皇帝打算后天出宫祈福,于是长笙等人便打算今晚就行动去找虎妖。
为了以防万一,姬如玉变作长笙的模样留在含章殿应付外人,长笙变回原形被狗子带着找王虎。
王虎见到长笙是很是惊讶,不过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很是尊敬,但对狗子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他在听明白长笙的来意后倒也遵守承诺,十分痛快地将那四十万两银子拿了出来。
当时王虎第一次劫走二十万两银子后,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心爱的姑娘看病,那姑娘便先一步去世了,因此王虎两次盗走的共四十万两赈灾银倒是一两没少。
于是三只大妖怪忙着将银子布置在后天皇帝路经黄觉寺的路上,等着皇帝来发现。
等长笙布置好一切,偷偷回到含章殿是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狐狸扮做白锦珈的样子慵懒地靠在床头等她。
见到长笙回来,姬如玉变回狐狸的模样跳下床,再跳上暖炕,打算从微开的窗子下钻出去。
可才刚将脑袋钻出窗外,狐狸想起了一些事,又缩了回来,转头对长笙眨眨眼睛道:“对了阿笙,昨晚上皇帝来过一趟,我陪他坐了一会……”
听到这话,长笙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她急急忙忙问:“狗皇帝来过了,那阿玉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她察觉到不对劲?”
狐狸轻笑一声:“你别紧张呀,他只是过来坐了会儿,马上就走了,我掩饰得很好,不会被发现的……不过话说回来,传闻盛文帝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昨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笨阿笙,算你有福!”
说到这里,她话题一转,面带神秘,狐狸眼里竟是笑意,“作为你的好姐妹,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记得好好享受……”
……
史记,大盛弘德元年,西北六郡大旱不止,朝廷先后于拨四十万两然皆被盗之,帝大怒。
六月初三,文帝临于皇觉寺,归时,马惊,载圣驾入荒山之中,竟意外寻得盗者藏银之所,文帝喜曰:“西北之难解矣”。
百姓皆叹,此乃天意,乃文帝民心之所向。
……
当萧续迈着疾步进来时,长笙正靠在软榻上闭眼小憩,一边撸狼一边就这临夏的手吃着香甜的蜜桃,还有小太监在一旁给她打扇,醉生梦死间,皇帝那么大动静进来她都没来得及反应。
以至于当她被萧续拦腰抱起的时候,长笙整个人是懵的。
萧续将抱紧怀里香软的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哈哈,爱妃,珈珈,你是朕的宝贝!”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地开怀大笑了,怀里的女人可真是个宝贝。
先是因无辜卷入宫斗中然后莫名其妙帮他除掉了他苦寻无果的刘家暗桩。现在更是又如神助,竟帮他找回了那四十万两赈灾银,如果不是这女人当初撒娇耍赖他心一软便答应去了皇觉寺,赈灾银或许真就找不回来了。
他现在想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了眼前的女子。
而长笙被吓得已经都快翻白眼了,一块桃肉噎在喉咙口让她脸胀得通红……
周围未央宫和含章殿的宫人们就这么一齐目瞪口呆地围观那个平时笑一笑都嫌费劲的帝王抱着宜妃拼命转圈圈,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简直不要太惊悚!
丢丢被啪嗒一下甩在地上,它愤愤地舔舔肉爪子,师爹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已经初步有了妻管严的症状,大家都过来了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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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桑也流鼻血啦
今夜的含章殿灯火通明, 宫人们上上下下地忙碌着, 俱是喜气洋洋,皇上在解决了赈灾银被盗这一心头大患后, 来到含章殿抱着宜妃娘娘好一番开怀大笑。
宫人们不知具体原因,只知皇上今日甚是心悦,对宜妃大肆封赏一番, 绫罗绸缎、珠钗佩环、金银珠宝……如流水般送进了含章殿,含章殿里伺候的宫人们与有荣焉, 从今日皇上的举止行动来看, 放眼整个皇宫……不!放眼整个京城就没有比他们家娘娘更受宠的!
长笙本人可没有骄傲自豪, 她现在只知道觉得狗皇帝抽风的时候同样好可怕!
“来,爱妃,这个不错,尝尝罢!”
萧续亲自夹了一只嫩虾仁递到长笙跟前,见她毫无反应着, 还特别有耐心地哄人:“来, 张嘴……”
长笙傻愣愣地张嘴, 一筷子虾仁便塞了进来, 她都来不及咀嚼直接吞咽,又是一筷子牛肉塞了进来……
在吞咽,再塞,再吞……两个人一个开心地投喂,一个痛苦地吞咽。
长笙一边面无表情地“享受”这天第一的高贵服侍,一边悄悄放开所有灵识, 她顶着皇帝身上紫金龙气威慑的巨大压力,将男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探视了一遍,终于确认此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大杀器”,没有被冒充。
萧续心情真是相当不错,和长笙的惊悚不同,他一顿饭下来全程带着笑,原本以为棘手到可能没有解决办法的麻烦,就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完满结束了,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以萧续谨慎多疑的性子,他也察觉到了此事或许有古怪,但他让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甚至那匹被惊了的御马时候让人仔细检查一番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既没有被下药也没有被伤到,就仿佛那时的惊马只是为了将他引去藏银之地的天意一般,充满了神奇色彩。
若是真有幕后之人,萧续一时之间也无法查清此人欲意何为,但无论如何也不算是他吃亏。况且最近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既然问题顺利解决,他索性将这个疑问也就暂时放在一边了,将功劳归功于眼前这个总是能神奇地化险为夷的女人。
他现在都开始有些相信太皇太后那番瞎掰的说辞了,或许这个女人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有缘之人……
这样一想,萧续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放下银筷,对长笙问道:“对了,爱妃你昨晚说今晚会给朕一个惊喜,到底是何惊喜,现在可以让朕知晓了。”
别来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干她的事!
萧续见人一直沉默,瞬间就跳脚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有些委屈,枉他今日还隐隐兴奋期待了一天,这个出尔反尔的女人真的是不能再忍了!
他愤愤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筷子都滚到了地上,“岂有此理,你该不会是忘了吧,居然敢骗朕,”
长笙被吓得狠狠一抖,她回想起今日早晨,狐狸离开时眼中的戏谑,狐狸说:“我让你那小丫鬟迎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可不要太感谢我哟!”
再偷偷瞄一眼已经快要暴走的男人,长笙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嫔妾已经让迎冬准备了。”
于是很快迎冬被唤了过来,听了萧续的询问后,迎冬确实应该已经有所准备,她很自然地恭敬回话:“按娘娘的吩咐,东西都已经备妥了,只等娘娘收拾妥当便可,还请皇上稍等片刻。”
萧续的怒气这才消下去些,他心里嘀咕这女人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有些好奇有些期待,于是挥挥手赶紧打发长笙去准备。
长笙被赶鸭子上架,无奈地随迎冬去了内殿,她眼尖地发现,为什么迎冬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
等她随着迎冬转进了浴房,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迎冬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这……这是什么?”长笙捻起一片薄纱制的布料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就是昨晚娘娘您让奴婢们去准备的衣裳呀,您不是说要……要穿给皇上看……”迎冬一个未嫁的黄花小姑娘,说得有些羞红了脸。
“这就是我昨晚说的?”长笙一下子跳了起来,死狐狸,臭狐狸!果然是在给她搞事情!
迎冬被长笙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有些疑惑,但仍继续说道:“是呀,不是娘娘您说要芬香沐浴以后穿上这纱衣,给皇上……给皇上跳绿腰舞看……这些都是您让我们提前准备的,您还吩咐了尚衣局连夜赶制了这套衣裳,您忘了吗?”
说着迎冬指指一旁洒满花瓣的浴桶,薄的像一阵雾的轻纱裙,还有……一个绣着芍药花的水红肚兜。
很久以前,那时姬如玉已经修成人形下山游荡去了,和一个风流俊公子打得火热,为此姬如玉还专门去学了绿腰舞,然后上山向长笙显摆,一只狐狸非要教一株人参学会跳舞。
所以长笙是真能扭上那么几下所谓的绿腰舞。
长笙眼前一阵发黑,她想宰了那只骚狐狸!
……
萧续一直坐在外间等着女人给他的所谓惊喜,可是一连两个时辰过去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已经不耐烦了,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回寝殿睡着了吧,难道真是在耍他不成?
萧续等得都快要气死了,他一方面想起身走人,一方面心底还是不甘心地期待,于是就这么心浮气躁地在殿里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临夏红着脸小步跑了出来,她先是朝萧续躬身一礼,然后开口道:“回皇上,娘娘已经准备好了,还烦请皇上现将殿内的宫人都遣下去。”
萧续皱眉,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神神秘秘的?
虽是有些嫌弃长笙事儿多,但他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来强烈的期待,于是他抬抬手示意殿内站立的宫人们全部退下,临夏也悄悄退了回去。
宫人退下后,原本殿里亮堂的烛火忽然被熄灭了一般,只留几盏套着灯罩的等忽明忽暗地跳跃着烛光。
萧续觉得此刻他的心跳忽然无法控制地加快了,他下意识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一转身,便看见了出现在不远处站在灯火曚昽下那个窈窕身影,他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女人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只用一个白玉簪闲闲地绾着,还有几缕调皮的发丝逃出了束缚,轻轻地垂在她精致绝美的小脸。
小脸略施粉黛,柳眉弯弯,杏眼明眸,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弧度优美的颈项上系着红色的肚兜绳。再往下,水红色的芍药花肚兜堪堪遮住她的浑圆,却没能遮住她的盈盈一握的纤腰。
下.身只着一条水红色的里裤,两条腿笔直纤细,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圆润可爱的脚趾正不安地动着。
身上披着的那件如雾般轻薄的纱裙只能堪堪盖到大腿,一身凝脂雪白的玉肌被轻纱笼罩着。
她站在那里,在暧昧的烛火灯光下,散发着别样的诱惑……
萧续觉得自己仿佛要被烈火燃烧殆尽,他口干舌燥,有些狼狈地舔舔嘴唇,然后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一痒,有股带着甜腥的湿热从他鼻子里缓缓而下……
长笙磨磨蹭蹭万般不情愿地换上了纱衣后,是被胡嬷嬷等人连拉带拽地推到正殿的,她察觉到男人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火热目光,异常地局促无措,正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来一段所谓的绿腰舞时,就看到了皇帝鼻子下那两道鲜红。
“呀!皇上您怎么也流鼻了!我看看我看看!”
长笙大吼一声,急哄哄地奔过去围观,一时间什么暧昧旖旎的气氛统统如气泡般戳破了。
等长笙到了近前,问道她身上那股勾人的清甜药香,萧续脸一红,鼻血潺潺流得更加汹涌了。
于是原本已经快要渐渐熄灯归于宁静的含章殿一下子又灯火通明起来,宫人们闹哄哄地去请了太医。
巧的是,这次被叫来的太医还是上次替长笙看流鼻血的那位孙老太医。
这次孙太医倒是没有再跑断半条老命,因为他这次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架着胳膊,二话没说,就被一路夹着奔到了含章殿,丝毫不费他半分力气。
孙太医瞧着这般阵仗,便以为这次肯定不会再是如上次那般只是宜妃流鼻血那么简单,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事态严峻,耽误不起,于是他严肃着一张老脸,急匆匆走进殿去。
结果……这次的确不是宜妃流鼻血,而是换成了皇帝流鼻血……
“孙太医,皇上究竟是为何流鼻血,还流了那么多,可有和损害?”李九章心中焦急,他贴身伺候萧续,自是知晓皇帝的身体识经不起什么打击的,因此声音有大了不少,一惊一乍的。
“难道皇上也偷偷地吃荔枝吃多了上火?”长笙在一旁配合着李九章嚷道。
孙太医一只手把着脉,一只手撸着山羊胡须,听完两人的对话,他正好诊完脉,于是摇头晃脑,咬文嚼字道:“燥热之邪犯肺,肺经热盛,热邪上壅鼻窍,伤及脉络,血溢脉外而鼻衄……”
这位皇帝自他登基起就一直是他在负责问平安脉,自是知晓皇帝的累累病体的情况,他也怕皇帝真是又毒发了,可现在诊脉的结果来看并不是,说白了就是一下子上火给燥出的鼻血。
萧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想把这三个家伙的嘴给堵上,那么大声,是怕全京城的人不知道他看女人看到流鼻血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开一个无牌无证的小黑车上路试试(*^▽^*)
有小天使问女主什么时候掉马甲,表急表急,人参精现在身上可是穿了两层马甲,得让她一层一层慢慢掉。
而且,现在男女主的感情正在渐渐升温,得让他们互相爱上对方以后,那掉马甲才有意思,不是吗?(? ???ω??? ?)?
☆、狗头军师(捉虫)
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大半夜, 好不容易含章殿才重新渐归于宁静。
静谧的寝殿内已经熄了烛火, 萧续笔直僵硬地躺在床上,他在黑暗中已经后悔了第两百八十三次, 他今晚就不该留宿含章殿!
他与身旁的女人同塌而眠也有段时间了,这女人白日里清醒着的时候总是畏缩着有些怕他,可是一旦睡熟了, 那真的是“万里汪洋任她遨游”。
这要是在以前,他也就忍了, 毕竟谁在这个女人身边他总是能一夜好眠。可是今晚……他受的刺激太大了, 到现在仍是心绪不平, 而身旁的女人……
又来了又来了!身旁的人儿翻了个身。
萧续绷直了身子,屏住呼吸,然后……一只纤细的手臂圈到了他的脖子下,紧接着一条腿横在他的腰。
这样一来,长笙半个人都趴在了萧续身上, 她睡得香甜毫无知觉, 而他已经快要浑身僵硬了。
萧续静静地躺在黑暗中, 他感受着紧贴自己的那柔软温热的身子, 鼻尖萦绕的还是那幽幽的清甜药香。
萧续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怀里的人儿方才在外殿时,身披轻纱,勾.魂.撩人的模样, 心头一动,脸上有开始烧热了,然后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点痒了……
他急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强行挥散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总算让自己的心微微平静了些。
可是,才刚平静下去,女人一个翻身……这下整个人都翻到他身上了……
萧续觉得他快要被炽热的烈火焚烧殆尽了,他想将身上的人儿推开,可又犹豫着舍不得怀里这团柔软馨香的温暖,于是就这么一夜睁眼到天明。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透,宫里就有人十万火急地叩响了靖王府的大门——圣上急召靖王萧绩入宫!
今日是休沐之日,萧绩原本还在沉睡中,被人急哄哄地醒,他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连衣冠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就着急忙慌地骑马进宫了。
萧绩衣襟都没来得及整,腰带都还没系就这么进了未央宫的暖阁,就见皇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软榻上,见他进来只是抬头看看他,一言不发。
仔细一瞧,皇帝脸色发青毫无血色,眼底一片青黑,眼中满是血丝,萧绩大惊,以为是萧续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他急忙奔走过去,焦急地询问:“可是毒又发作了,化清丹吃了没?”
萧续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
萧绩松了口气,又仔细打量萧续一番,总发觉他今日看着有些别扭,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于是只好问:“那到底出了何事?”
萧续抬头看看他,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才貌似有些难以启齿地红着脸开口问道:“你可知……怎样才能在女子靠近时……不会慌张脸红、手足无措?”
萧绩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对付女人倒是很有一套,他后院的女人可以以打计算,且上到靖王正妃下至通房侍妾都对他死心塌地。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萧绩怀疑自己的耳朵处理问题,皇帝一大早天还没亮火急火燎地把他喊进宫来,就是为了找他询问……怎么泡女人?
萧续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果这家伙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废话,他就把让人把这家伙叉出去!
好在萧绩还有几分看人脸色的本事,他很快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在萧续身边坐下来,再近距离仔细观察一番,终于发现皇帝怪在什么地方了——
萧续今日穿了一套玄色无绣纹对襟锦袍,仔细一瞧,似乎、好像……领口缝歪了?要有他腰间那个抽到不忍直视的惨绿色荷包,线脚都掉出来了。
这即使是在萧续最惨淡的皇子时期也不曾遭到过这般敷衍的待遇。
萧绩是情场老手,作为过来人的他结合方才萧续的问话,眼珠子一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于是有些猥琐地凑过去问道:“女人?你在哪个女人面前脸红慌张手足无措?是不是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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