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武林大会
“大小姐, 既然疑点众多, 鬼首山又高手如云, 不如,咱们从长计议吧。”正道人士纷纷相劝。
“是啊, 魔头琅炼当年, 可是一夜杀了几百人……”
夏侯璎珞咬着嘴唇, 不得不妥协:“好,易水儿, 武林大会, 我夏侯山庄恭候鬼首山到来。”
“一定如约而至。”易水儿应道。
夏侯璎珞又看向姚升:“你……”
“我也会去。”姚升郑重承诺, “我答应过帮你找到杀父仇人, 就不会食言。”
说完,姚升转身决然离开。
易水儿和霍天一对视一眼:正魔相恋, 究竟会不会有个好结局?
“本届武林大会, 因为夏侯庄主遇害,由本王暂代盟主一职。”梁王站在面无表情的夏侯璎珞身侧, 高举起酒杯,意气风发地说,“各位,这杯酒本王先干为敬, 预祝这次盛会能顺利选出众望所归、德才兼备的武林盟主。”
“谢王爷!”正魔两道武林人士纷纷举杯。
易水儿和霍天一头戴鬼面, 混迹在人群,袖中的手交握在一起。
新婚燕尔,夫妻俩自是如胶似漆。
然而此刻, 却是霍天一紧紧拉着易水儿,生怕她一个冲动,上前找梁王的麻烦。
“他的笑容很欠扁。”易水儿将杯中酒倾倒在地上,又抢过霍天一的倒掉,“你也不要喝。丑人多作怪,小心他在酒里下毒。”
“水儿,三哥是有名的美男子。”霍天一摇头叹息。
“请不要侮辱‘美男子’这个词。”易水儿双眼尽是仇恨的小火苗,“他连你的小手指都不如。”
“待会儿如果需要出战,还是我来。”霍天一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这几日你身体不好,还是少用内力。”
“好啊。不过得给你想个名号。”她想了想,眼前一亮,“就叫‘玉面修罗’好了,江湖排名第三的杀手,其实长得比你差远了。”
“都依你。”他脸上尽是宠溺。
“这次武林大会和往常一样,公平起见,每个门派至少出一名代表,在山庄的十个分擂台上两两对战,决出胜者。”梁王高声宣布,“不过本王多加了一条,生死不论。”
“什么?”下面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正魔两道积怨已久,生死不论的话,不知要死不少人。”
“我觉得不错,比武就是要痛痛快快以命相博,畏手畏脚有什么意思!”
“对啊,人人都有机会做盟主,只要拳头够硬。”
……
鬼首山第一轮的对手,是正道苍云派德高望重的青虚道长。
“青虚道长已过古稀之年,内力深厚,小心。”水儿叮嘱。
“安心。”
霍天一足尖轻点,飞身登上擂台。
“晚辈‘玉面修罗’,斗胆请青虚前辈不吝赐教。”
青虚道长一派大家作风:“贫道方外之人,本不应来此。无奈夏侯盟主蒙冤被害,同道中人纷纷希望贫道能出来主持大局。你鬼首山又作恶多端,贫道唯有顺应天意,尽力与你一斗。”
霍天一双手抱拳:“请。”
苍云派以内家拳闻名于世。霍天一竟也弃兵刃不用,徒手空拳与清虚道长过招。
内家拳法以柔克刚,霍天一的拳劲也是至阴至柔。二者相遇,看似平平无奇、绵软无力的对战,实际上却是双方内力实打实的较量。
台下的人看得无趣,台上二人却俱都满脸汗水,神情凝重,胜负只在分寸之间。
不知是不是年老气弱,青虚道长内息突乱,本应乘胜追击的霍天一,却主动撤回内力,冲青虚道长道:“前辈是否身体抱恙?需不需要调息片刻再战?”
清虚道长一抬手:“不必。可能是贫道不胜酒力。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内力,实属不易;更难得的是品行端庄,不愿趁人之危,难得难得。贫道愿意认输。”
霍天一倒也不推诿,恭敬道:“承认。”
观战的梁王皱了皱眉,冲身边手下一番耳语。
“‘玉面修罗’果然名不虚传。”梁王拍手,“这场,鬼首山胜。”
经过了半日的比试,门派对战终于到了决胜局。
由鬼首山迎战魔道琅琊宗。姚升并没有露面,站在霍天一面前的,是琅琊宗新任宗主琅辉。
琅辉使一支玉笛,霍天一手里握着易水儿硬塞给他的长剑。
“据说这个琅辉是琅炼的亲儿子,也有修炼魔功,武功远在姚升之上,你可别大意轻敌。” 比试前,她再三嘱咐,“也不可因为他是故人之子,而让你自己受伤。听到了吗?”
“是,娘子旨意,小生莫敢不从。”他应下。
真正对战的时候,霍天一才发现,琅辉所修炼的魔功并不纯正,应该是自行修炼,而非琅炼亲传。这种魔功没有走火入魔之虞,但也威力大减。
琅炼有恩于他,是以,他并不想伤恩人之子分毫,以守为主,攻势不足。
琅辉一早就从姚升那里得知,霍天一是琅炼的传人,玉笛在手招招狠辣,一心想逼他使出真正的魔功。偏偏,他使用的内力与魔功大相径庭。
琅辉不禁气结:“你可是瞧不起我,故意留手?”
霍天一回答:“并不是,宗主既已悟出门派武学真谛,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宗师。”
“放屁。”琅辉怒意更盛,根根银针自玉笛中射出,直刺向霍天一周身大穴。
危急时刻,只见数十根银针全部停在距霍天一足半寸的地方,无法再前进分毫。
易水儿松了口气。
她怎么忘了,自从将魔功与《无相秘籍》中的神功结合之后,自家相公已经能自由地在全身经穴凝气、驭气,即使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恐怕也伤不到他。
“你!”琅辉瞠目结舌,“你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眼前的霍天一年龄与他相差无几,武功内力都远胜于他。这就是当年琅炼宁可将魔功传给外人,也不传给亲生儿子的原因吗?他为这个认知而深深挫败。
似是读懂了他心中所想,霍天一轻叹:“我听说历代琅琊宗宗主修炼魔功,最后都因走火入魔而亡。唯有宗主你,成就了前人所不能之事。称赞的话不必多说,世人自有公论。”
琅辉怔了怔,大声道:“你这人满口道理,废话少说,再战!”
琅辉像是顿悟了般,光芒尽敛,一招一式古朴厚拙,霍天一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全力应战。剑笛相击,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响。
在这股内力激荡下,许多武林人士纷纷捂上双耳。
最后一招,琅辉的玉笛架在了霍天一颈侧。
霍天一的长剑,却刺破了琅辉胸前的衣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此刻的琅辉已被一剑穿心。
霍天一收剑:“承让。”
最终获胜者霍天一隔着张鬼脸面具,与梁王对面而立。曾经亲密无间的手足兄弟,如今却是各怀心思、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过可惜的是——”梁王得意地笑出声来,“你和他一样,空有一身武功,都是为人做嫁衣。”
就见梁王从怀中取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
突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无论原本坐着的、受伤躺着的、还是正在嬉笑打闹聊天的,全都在同一刻噤了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易水儿面具后的脸上写满震惊。
她担心地看向前方的霍天一,见他面露惊奇之色,暗暗松了口气。于是便也不动声色地站着,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有人突然站出来大呼:“师父,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梁王随手一指,出声之人身边原本呆立的几个人,纷纷拔剑,毫不留情地砍向出声之人。
“师父,是我呀,师兄,不要!” 惨叫声戛然而止,几柄长剑同时穿透了年轻温热的身体。
霍天一来不及制止,瞪着梁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场内只要有人发出了声响,或是有任何异动,如忍不住瑟瑟发抖,就会立刻被周围的人察觉,并毫不留情地斩杀。
易水儿的手心开始冒汗。看来在场大部分人,都莫名地被控制住了,她现在如果强行出头,就会立刻被群起而攻之。
与霍天一之间几十步的距离,如今更像是生死之隔。
她该怎么办?
梁王好整以暇地看着霍天一。
“你是现在束手就擒呢?还是想被围攻至力竭再被我擒获呢?”
事到如今,霍天一当然知道,梁王通过某种方法,几乎控制了所有人。
是什么方法?难道是那杯酒?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水儿没喝那杯酒,凭她的聪明,定能够自保无恙。
“我愿意束手就擒。”他朗声回答。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易水儿,只觉得心中一痛。
她知道他为什么投降。
他并不是怕被围攻至力竭,他只是担心她。他怕她会忍不住冲出去帮他,他怕她会有危险。
他在无声地告诉她,眼前的情况一定要隐忍,再找机会脱身。
可她,忍不了了。
因为,她亲眼看着,梁王一剑挑开了霍天一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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