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已经将他们的奸情写的明明白白了! (16)
,还不知要让多少男人、女人为之疯狂。
苏娇怜替陆小孩擦完眼泪,细细的摩挲了一下他眼角处的那颗泪痣,声音绵软道:“陆小孩,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陆小孩似懂非懂的点头,他攥着苏娇怜的宽袖,道:“那既然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话,还能不能亲小花?”
苏娇怜面无表情道:“不能。”
陆小孩噘起嘴,“那我还是继续亲小明。”
苏娇怜:……算了,你开心就好。
苏娇怜生怕以后反应过来的陆小孩把她这位老母亲一顿暴打,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个会武功的爹爹吗?我这次出去,就是替你找爹爹去了。”
陆小孩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苏娇怜笃定的点头。
陆小孩欢呼雀跃,“我要后爹,我要后爹。”
苏娇怜生怕陆重行听到这话会血压高,赶紧把人给哄睡着了,然后推开隔扇一条缝,等着男人过来。
到了稍晚的亥时,隔扇发出一阵轻响,原本趴在榻旁的苏娇怜一个机灵扭头看去,就见戴着面具的男人真的出现在了那里。
“怎么趴在这里睡。”陆重行上前,将苏娇怜抱到榻上。
四仰八叉的陆小孩不舒服的踢了一脚苏娇怜。
陆重行低头看到陆小孩那张粉嘟嘟的小胖脸,禁不住的唇角扬笑,“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吗?”
是的,后爹。
后爹陆重行把苏娇怜放到旁边,伸手替陆小孩掖好被角。
苏娇怜:???
说好的只疼她,爱她,宠她一个人的呢?
“她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陆重行细心的注意到陆小孩眼角的泪痣,压着嗓音,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虽然现在就很想抱一抱,但陆重行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别把小姑娘弄醒了。
“小姑娘长的像你。”陆重行转头看向苏娇怜。
苏娇怜鼓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用眼神发出“呵呵”声。
说好我是你唯一的小姑娘呢?你这只见异思迁的大猪蹄子!
苏娇怜眼神一勾,笑道:“他睡觉最喜欢遗溺了,你看看要不要给他换裤子。”
陆重行点头,掀开被褥摸了摸,有些潮潮的,可能真是遗溺了。
“好像是遗溺了。”男人褪下面具,生恐惊到了睡到一半突然苏醒的陆小孩。
“那你给他换。”
陆重行露出迟疑神色,“我不会。”小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小小一只,陆重行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觉稍稍一碰就会把人给弄坏了。
“怕什么,换条裤子而已,又不是水做的。”只是水泥做的。苏娇怜继续道:“我当时也不会,都是农嬷嬷手把手教我的。”
陆重行犹豫片刻,然后终是点头,朝躺在榻上的陆小孩伸出了魔爪。
苏娇怜眼睁睁的看着陆重行把陆小孩身上是被褥掀开,露出那条素白的小亵裤。
陆小孩身上的衣服大多是农嬷嬷和小牙做的。
农嬷嬷志在保暖舒服。小牙志在好看绣花。
但今天陆小孩穿在身上的这条亵裤却是苏娇怜心血来潮做的。先不说那针脚歪歪斜斜的,就是裤脚都一只长一只短。
本来陆小孩是非常嫌弃这条亵裤的,但秉持着不能让老母亲失望的原则,在苏娇怜离开的这几天,他还是吭哧吭哧的自己给穿上了。美曰其名:怕娇娇儿哭。
☆、第 126 章
事实是, 苏娇怜没哭, 陆重行觉得自己快哭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陆重行刚刚把手搭到陆小孩的亵裤边缘, 小东西便十分警觉的醒了。跟陆重行大眼瞪小眼的直接就对上了。
父子俩的头次四目相对,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陆重行觉得自己的动作虽然温情, 但明显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猥琐。
“娇娇儿,有坏蛋!”以前苏娇怜教过陆小孩, 如果有人要脱你裤子, 你就扯开嗓子吼,声音越大越好。如果吼不出来, 就使劲咬人, 使劲踢,反正怎么虎怎么来。
陆小孩一跃而起, 对着陆重行的脸就咬了下去。
时间有一瞬凝滞,当苏娇怜看到陆重行下颚处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后, 想着幸好男人出去是戴面具的, 不然……
虽然被咬成这样, 但男人一点都没有生气, 反而托住了陆小孩的小屁股, 把人抱到了怀里,脸上竟显出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
喂, 醒醒。
“别关系,小姑娘闹闹而已。”男人语气温和的朝苏娇怜解释。
苏娇怜表示大佬你的血都快把你的衣领子打湿了啊喂!
苏娇怜赶紧把陆小孩抱回来,贴着陆小孩的耳朵道:“这是你后爹。”暂时还是别让陆重行知道陆小孩的真实性别了,她怕他一个激动把陆小孩凑成残疾。
陆小孩对于“后爹”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极其的喜欢。可能是因为礼书女常常在陆小孩的耳朵边念叨, 后爹有多么多么好,所以才导致陆小孩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这样扭曲的三观。
其实礼书女也是为了苏娇怜好。
看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住在小宅子里,每日门前都有地痞流氓前去捣乱,就农嬷嬷和小牙两个一老一少,根本就挡不住那些碎言碎语。
古代毕竟是古代,有个男人撑着门楣还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自从太叔重行顶着陆重行的身份回来后,那些地痞流氓便再不敢过来。
陆小孩瞪着一双眼,使劲瞪向自己的后爹。
干娘说后爹会教他练武,教他读书习字,给他买好多糖葫芦,还会和他一起保护娇娇儿。
“你真的是我的后爹吗?”陆小孩缩在苏娇怜怀里,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软绵绵的塌下来,更衬得那双眼乌黑湿润的纯稚。
陆重行忽略了“后爹”这个词,点头道:“嗯。”
陆小孩一下就高兴了,他上去牵住陆重行的大手,仰起小脑袋,声音软绵绵道:“那你会和我一起保护娇娇儿吗?”
陆重行侧眸朝苏娇怜看去,那双黑沉眼眸中浸润着难掩的柔情晦涩,“会。”
陆小孩高兴的眯起了眼,牵着陆重行的手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突然放开陆重行,颠颠的又跑到苏娇怜身边,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觉得这个后爹长的跟我亲爹有点像。”
苏娇怜当然不能说这就是你亲爹,不然陆小孩肯定直接就攥着小木剑把他亲爹给捅了。
“不像。”苏娇怜笃定道:“你后爹比你亲爹长的好看多了。”
陆小孩虽然聪明,但在认人方面还没多大造诣,跟着礼书女上街时常常被一些身形肖似礼书女的妇人拐跑。幸好古代拐卖人口是重罪,特别是皇城根底下,更是没人敢做这种事,所以陆小孩活得肆意又张扬。
常常今天跑这家去吃,明天跑那家去吃。
作为一个颜值杀手,陆小孩已经俘获的整条街上,下至呀呀学语的婴儿,上至老到掉牙的老婆子。
所以听了苏娇怜的话,他立刻点头信了。
“那你会武功吗?”陆小孩继续上去牵陆重行的手。
牵着小姑娘软绵绵的小手,陆重行蹲下身来,道:“会。”
“那你能教我练武功吗?”
陆小孩长的实在是好看,再加上是自个儿的孩子,所以陆重行对他更是多了几分耐心和怜惜。
小姑娘嘛,便是要好好哄着的。
“可以教你些护身的招式。”学武太累,不适合小姑娘,但看着陆小孩这副软萌萌的小模样,陆重行又觉得还是有必要稍微教几招防身的小招式的。毕竟他的女儿长得这样好看,出去必定会被那些大猪蹄子觊觎。
而陆重行所不知道的是,陆小孩既是这条街的颜值杀手,又是这条街的小霸王,寻常小孩跟他打架根本就打不过他。
就上次一个六岁的胖男生来寻陆小孩打架,还被白胖胖跟只面団子似得陆小孩按在石子路上使劲摩擦了一顿。自此一战,陆小孩奠定下了自己的小霸王事业。
“不过今日太晚,待我过几日再来寻你,教你武功,可好?”陆重行看着陆小孩那双几乎都要黏到一起的双眸,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把他抱到了榻上。
陆小孩点头,小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陆重行不能再多呆,他虽然在等着太叔重行和太叔成宁相斗两败俱伤,坐等渔翁之利,但他也不能太闲着。作为羌族首领,陆重行的事情实在是很多。
要说塞外的人,确实是有些未开化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上手打架,根本就不像皇城里的人那么文明,都脸贴脸的吵成那样了也不来打一架早点解决事情。
而自羌族的人来到皇城以后,皇城内的打架斗殴事件便逐日上升。
虽然陆重行三令五申在皇城地界不得滋事,但这些羌族人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处处招惹花姑娘,今天抢小孩糖,明天去吃顿霸王餐,根本就管不住。
身为首领的陆重行,每天都奔波在去衙门领人的道路上。
见陆重行依依不舍的走了,苏娇怜赶紧替陆小孩换下了湿裤子,然后翻身上榻休憩。
真不知道当陆重行知道这只陆小孩是男孩子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唉,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啦。
真是蠢大猪蹄子。
苏娇怜打个哈欠,翻身搂住陆小孩就睡了。
当太叔重行发现苏娇怜不见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
他抬手招过正在院子里洒扫的奴仆,语气倨傲道:“你们夫人呢?”
奴仆赶忙道:“夫人昨日说要去季大人府上小住些日子。”
太叔重行听到此话,下意识蹙眉。难不成还在为了昨日的事生气?太叔重行目光一转,看向坐在一旁的杨柔婉。
杨柔婉正在给他夹菜,声音柔婉道:“重行哥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鱼。”
太叔重行讨厌吃鱼。
他厌恶的把那碗细细挑了刺的鱼肉往旁边一拨,与那奴仆道:“去告诉夫人,她想住便住,缺什么叫人回来取便是。”说罢,太叔重行便径直起来,绕过杨柔婉出了膳堂。
杨柔婉捏着筷子坐在实木圆凳上,暗暗咬牙。
又是苏娇怜,明明她都已经登堂入室了,这苏娇怜怎么还如此阴魂不散呢!
杨柔婉气得狠嚼了一口鱼,登时就被那未剃干净的鱼刺扎了一嘴。“唔唔”半日才有婆子上前替她换了大夫来看诊,只是这嘴怕是好几日都说不了话了。
那头,太叔重行出了宅子,却往皇城外去了。
太叔成宁的生辰刚过,贵妃陆嘉便以,为太叔成宁祈福为由,亲自入皇城外的一家寺庙去吃斋念佛了。
太叔成宁本就不爱搭理陆嘉,这几日还因为太叔重行和苏娇怜的事搅得焦头烂额,直接便摆手让陆嘉去了。
太叔重行骑马到皇城外,然后又换了一套衣饰,坐上马车,悠悠的晃入那座矗立着小巧寺庙的青山。
寺庙虽小,但五脏俱全。
陆嘉此来算是清修,寺庙里的僧人都被拘在外头,根本就进不了后宅。太叔重行翻墙而入,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陆嘉的屋子门前。
有一老嬷嬷候在那里,看到太叔重行,赶紧开门。
陆嘉坐在屋子里,原本应该是苦哈哈吃糠咽菜的清修模样,但此刻却是华衣美服,脂粉珠环样样不缺,甚至面前的小案上还摆着鸡鸭鱼肉等物,一壶桂花酒散出细腻甜香,引人沉醉。
太叔重行反手关上门,入屋。
陆嘉靠在缎面软枕上,笑的娇俏。
“大哥如此前来,不怕嫂子生气?”
太叔重行笑一声,“有如斯美人在旁,还要那妇人作甚?”
陆嘉笑的越发开心。算起来,这可真是她头一次比过苏娇怜,还是在她大哥的嘴里。
看到平日里根本就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大哥如此温柔体贴,陆嘉陷入这柔情陷阱中,无法自拔。
陆嘉空虚太久,她太需要一个人在她身边温暖她了。即使这个人别有所图,她也愿意替他成就霸业。
当太叔重行从寺庙里出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他勒马进入皇城,却鬼使神差的去了季莘的府上。
彼时苏娇怜正跟陆重行在屋子里头下棋。陆小孩午睡还没醒。
看着男人心不在蔫的一边下棋一边往陆小孩身上瞥,苏娇怜气得咧嘴,狠狠的吃了陆重行一大堆白子。
“嘘,别吵醒她了。”听到苏娇怜“呼啦呼啦”往自己棋盘里扔棋子的声音,陆重行赶紧一把攥住她的手道:“轻点。”
苏娇怜高高鼓起面颊,一双眼晶莹剔透的好看,在灯色氤氲下波光潋滟的美。
“怎么了?”看到苏娇怜的表情,陆重行好笑道:“怎么如此看我?”
“看你长的丑。”苏娇怜面无表情道。
陆重行低笑一声,抬手取下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容。
虽然过了两年,但男人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下颚处被陆小孩咬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疤,苏娇怜能看到上头粉嫩嫩的新肉。
她伸手点了点,道:“疼吗?”
陆重行道:“不疼。”
“哦。”苏娇怜点头,狠狠的伸手拧了下去。
陆重行当即便皱起了眉,赶紧握住苏娇怜的小手包在掌心里。“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嗯?”
被陆重行抱在怀里,苏娇怜蹬了蹬小腿,没挣开,撇头道:“谋杀了一个亲父,我还有后夫和隔壁王呢。”
听到苏娇怜的话,原本还一副笑盈盈模样的陆重行顿时便沉下了脸。
这两年,陆重行不在苏娇怜身边,他不知道苏娇怜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但当他看到那隔壁王与陆小孩如此亲厚,太叔重行堂而皇之的顶着他的身份登堂而入,他却只能暗压着**躲在暗处时,心中的暴虐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
陆重行没告诉苏娇怜,那个小黑屋里,没有时间流逝,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他不会饿,不会渴,没有任何寻常人的生理反应,有的只是那两本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书。
这两年,陆重行靠着一股韧劲,在寻常人只几日便撑不下去的地方硬生生撑了两年。
出来时,陆重行整个人都如灰般死寂。
但当他看到站在宅子门口,遥遥眺望着某个方向的苏娇怜时,心口突然如野火燎原般灼烧起来。
陆重行知道,他找到了,找到了他的生命之源。
两年的执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现在的陆重行知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恨不能将怀里的小姑娘狠狠揉进骨血里。
可他不能,小姑娘太脆弱,只要稍稍一碰便会受伤。所以他只能竭力克制自己的**,躲在暗处,远远的看。
男人俯身,将脸凑到苏娇怜的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口气。
感受到男人压抑着的怒气,苏娇怜知道男人这是生气了,她赶紧嘤嘤嘤道:“你知道吗?我一个女人,带着陆小孩,孤苦无依、寄人篱下、低声下气、受尽艰辛,我多希望那个时候,有你在我身边替我扛起这一切。”
听到苏娇怜的话,原本狠戾着面色的男人陡然一怔,抱着苏娇怜的胳膊也有片刻凝滞。
苏娇怜继续红着眼开始大片煽情演讲,“虽然如此艰苦,但我每次回家能看到陆小孩的脸,听他叫我一声娘亲,便感觉自己什么苦都能受得了。”苏娇怜想起自己每次逛完街后整个人的颓废模样,便忍不住的叹息一声,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有个男人在旁边拎拎提提的呀。
小姑娘转身,泪眼汪汪的看向陆重行,“所以你,能叫我一声‘娘亲’吗?”
陆重行:叫是肯定不会叫的,让苏娇怜叫爸爸还是可以的。
苏娇怜被男人压在榻上,刚刚叫了几声“爸爸”,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太叔重行的声音。
“唔……”苏娇怜使劲的推搡一把陆重行。
陆重行与太叔重行有心灵感应,自然知道太叔重行早就找上门来了。
但他也非常了解太叔重行,太叔重行这样自傲的人,是不会说明自己是特意来寻苏娇怜的。
果然,太叔重行被季莘拦在宅子外头,立时便改了口道:“我来寻季大人有事相谈。”
季莘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太叔重行不对劲,他笑盈盈的点头,“请。”
太叔重行与季莘去了隔壁书房,这边的苏娇怜趴在陆重行怀里,伸手绕着他的头发,声音软绵绵道:“书女今日给了我一壶桂花酒,我尝着味道不错,你要尝尝吗?”
“嗯。”男人看一眼睡得酣熟的陆小孩,神色慵懒的点头,掩下眸中沉色。
苏娇怜颠颠的去将藏在梳妆台里的桂花酒拿了出来,给陆重行和自己分别斟上一杯。
桂花酒入口香醇,回味浓厚,苏娇怜吃的口齿留香,神思恍惚飘荡。
她盯着面前的陆重行,“咯咯”笑起来要去掐他的脸。
陆重行伸手握住苏娇怜的腕子,压在怀里,心口是灼烧的热意,在酒气的蒸腾下几乎控制不住的赤红了一双黑眸。
乖乖,别相信任何人。
因为有时候,你的眼睛,会骗你。
☆、第 127 章
苏娇怜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美好生活。
一猫一狗一小孩, 一房一车一自动提款机, 做一个幸福的废人。
现在, 她的梦想实现了一半,她变成了一个废人, 虽然欠缺了一点安稳的幸福。
醉酒一夜,当苏娇怜早上起来看到空落落的床榻, 再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痕时, 整个人都是呆愣的。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好,都是老夫老妻了, 没什么好害羞的。
这样想着, 苏娇怜刚刚掀开被褥起身,就看到陆小孩光着脚站在床榻边, 正盯着苏娇怜看。
苏娇怜登时老脸一红,“看什么?”
陆小孩道:“娘亲昨晚上一直让我叫‘娘亲’, 我被你吵得睡不着, 只能站在这里喊‘娘亲’。”
苏娇怜:……所以昨天晚上难不成她吃醉酒以后一直在威逼陆重行喊她“娘亲”?
苏娇怜继续老脸一红, 觉得叫什么“娘亲”啊, 多见外, 叫“爸爸”多亲切。
将光着小脚丫的陆小孩抱到榻上,替他穿好罗袜, 然后换好小裙子,这才把人放回去。
陆小孩提着身上的小裙子转了一圈,粉粉嫩嫩的小裙子随着陆小孩的动作转出一个圈来。
“娇娇儿,干娘做的裙子真好看。”所以这是嫌弃她做的不好了……确实, 苏娇怜的手艺还真没礼书女好。
礼书女可是古代标准的大家闺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针线活更是一流。陆小孩的很多漂亮裙子都是她给做的。真是一个比她还标准的干妈。
苏娇怜看一眼转的起劲的陆小孩,拉住他道:“你会不会把自己转成水桶?”
陆小孩看着两眼放光的苏娇怜,默默抿了抿唇,不是很明白自家亲娘的意思。
苏娇怜换好自己的襦裙,从榻上站起来,然后带着陆小孩一道洗漱完毕,便领着人走到空旷的院子里,开始表演自己的绝技。
“你看好了。”苏娇怜叮嘱道。
陆小孩点头,一瞬不瞬的盯住苏娇怜。
苏娇怜提裙,在原处使劲转起来。“呼拉拉”的青丝裙摆飞舞,纤腰窄肩,香颈美背,隐隐露出一双红鸾小脚儿。
盛夏的清晨,天气尚带几丝凉爽。苏娇怜转了几圈后猛地往下一蹲。充满了风的裙裾高高鼓起,像个桶似得杵在那里。
苏娇怜得意洋洋的朝陆小孩看过去,“怎么样,你不会?”
陆小孩沉默半刻,提着手里的小木剑转身就去砍树了。
“娘亲说了,不让我跟傻子玩。”
苏娇怜:好气哦。可是亲生的,能怎么办呢?
气鼓鼓的站起来,苏娇怜叉腰刚想训斥陆小孩,突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轻笑声。
她扭头看过去,只见身穿长袍的男人立在甬道处,也不知站在那里看多久了。
苏娇怜眯起眼,看到男人笑时眼角处显出的细长皱纹,当即便道:“太叔重行?”
啧啧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幸好她的陆重行依旧是那样俊美无俦,一点皱纹都不见。
太叔重行没有发现苏娇怜的小心思,笑着上前道:“怎么这般顽皮?”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略显宠溺暧昧的话,苏娇怜有些头皮发麻。她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帕子,往后退一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接你和孩子回去。”太叔重行的视线落到正拿着小木剑要往他屁股上戳的陆小孩身上。
苏娇怜赶紧一把勒住陆小孩命运的后脖颈,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我还想再住些日子呢。”苏娇怜说完,便明显的感觉到太叔重行的脸色一瞬阴暗下来。
气氛有些凝滞,陆小孩还在挥舞着小木剑朝太叔重行咿咿呀呀的放狠话。
“坏蛋,杀了你,杀了你……”
“夫人莫不是还在生气?我与那杨柔婉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太叔重行向前走两步,站到苏娇怜面前,他俯身看下去,正好能看到苏娇怜瘦削的香肩和白皙的脖颈。
说实话,这个苏娇怜实在是长得太合太叔重行的胃口了。风流浪子如太叔重行,在女人堆里钻摸了数年,如今看到苏娇怜,还是忍不住的想把人牵到榻上,好好的疼惜一番。
陆重行和太叔重行毕竟是同一人,这口味肖似也实属平常。太叔重行甚至怀疑,若自己在陆重行那个年岁当真遇到这样的女子,还真的会继续自己的霸业吗?
不过现在也不晚,待自己杀了这个世界的陆重行,重新扭正轨道,得到皇位,再成霸业。这美人江山,还不尽归他手。
更何况,苏娇怜本就是自己的夫人,自己与她行那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
苏娇怜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她明显能感觉到太叔重行的意图。抱紧怀里的陆小孩,苏娇怜垂眸,想着古代有木有婚内强.奸法呀?好像没有呢,婚内家.暴法呢?好像也没有呢。
坑爹啊!
“夫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夫人若真的如此没有容人之量,那就莫怪为夫不客气了。”太叔重行的语气陡然一冷,唬的苏娇怜一个机灵。
女人,还是要敲打敲打的,不然容易爬到男人头上。
对于太叔重行直男癌的大男子沙雕想法,苏娇怜没有感觉到,她只知道,面前的太叔重行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变了。
“哦?真是巧,竟在此处碰到了传说中的皇城第一君子。”院子门口跨步迈进来两人。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蓝衣男子身边是一身常服的季莘。
苏娇怜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蓝衣隔壁王,一阵激动。
“王叔叔。”陆小孩奶声奶气的喊隔壁王。
隔壁王一眼看到陆小孩那张粉雕玉啄的小嫩脸,一颗心都快要化成水了。“快给王叔叔抱抱。”
隔壁王将陆小孩这只萌物接过去,再转头看一眼神色柔顺站在一旁的苏娇怜,突然有一种自己家庭美满的错觉。
只可惜,只是错觉。孩子是别人的,老婆也是别人的。
但明明孩子、老婆都可以是他的,这陆重行怎么会死而复生的呢?
隔壁王幽怨的看向太叔重行,被打扰了好事的太叔重行面色极其难看。他虽不喜欢孩子,但看到陆小孩那么黏糊隔壁王,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开心。
他太叔重行的女儿,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呢?
此想法一出,太叔重行刚要伸手,陆小孩就被一只横出的手给拎了起来。
太叔重行眸心一窒,霍然转身看向突兀出现在此处,戴着面具的羌族首领参将。
来去无声,居然连他都没察觉到。
太叔重行心中隐隐惊讶,但面上却不显,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参将看。
这是两个男人头一次对峙。
苏娇怜紧张的攥着帕子,看陆小孩一脸呆滞的盯着参将的面具看了半响,然后突然响亮的喊道:“后爹!”
抱着陆小孩的陆重行暗暗紧了紧胳膊,然后霍然扭头狠瞪隔壁王一眼。
果然是同一个男人,思维方式都是如此的相似奇特。
莫名其妙各自被瞪了两眼的隔壁王委屈的噘嘴。他喜欢孩子有什么错?
喜欢孩子没什么错,连带着喜欢孩子他娘就大错特错,错上加错上了!
“原是羌族首领来了。”太叔重行眯眼看向面前的羌族首领,暗暗回想。当时他攻打羌族时,那首领参将的身形似乎没这么瘦削呀?
“首领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季莘赶紧拍彩虹屁,“听闻首领自来皇城后水土不服,整个人都瘦削不少,臣深感痛心,特请了塞外的厨子来给首领做了几道好菜,还请首领赏脸尝尝。”
听到季莘的话,太叔重行暗道:原来是水土不服瘦了啊……
“嗯。”陆重行抱着怀里的陆小孩,转头看一眼苏娇怜。
苏娇怜瞪着一双眼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参将道:“夫人怎么也在此处?”
“夫夫夫人?”苏娇怜一口结巴。
季莘赶紧打圆场道:“安平公主与内人是手帕交,今日正好约着要去逛街呢。”
苏娇怜一瞬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脸,差点忘记自己现在在参将面前是“安平公主”的身份了。
而听到参将唤“夫人”的太叔重行却是不高兴了,他扭头看向苏娇怜道:“夫人,与我回家。”
苏娇怜呐呐张了张嘴,求救似得看向季莘。
季莘表示这祸是你闯的,他实在是圆不过来了。
苏娇怜只能再次心虚的往陆重行身上瞥。
而太叔重行眼见苏娇怜的目光一直落在羌族首领那张戴着面具的丑脸上时,登时就不开心了。
身为帝王的骄傲让太叔重行的眼中不能容忍一丝背叛。这该死的男人,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首领怕是还不知道,此安平公主非彼安平公主。”太叔重行冷冰冰道。他根本就不怕羌族和□□开战。恨不能搅得更乱些好让他渔翁得利。
眼看“谎言”要被拆穿,霸道的参将拨开陆小孩戳在自己屁股上的小木剑,声音嘶哑道:“我的夫人,就是我的夫人。”
这意思就是不管苏娇怜是不是安平公主,他参将就只认定了她这么一个人。
季莘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道:“难不成前几日在陛下的生辰宴上,首领说的心仪女子便是这位姑娘?”
苏娇怜起的早,还未梳发髻,一头青丝披散,完全看不出是个已经成婚的小妇人。
“嗯。”参将郑重其事的点头。
陆小孩抱着他的后爹,觉得特别安心。
苏娇怜心惊胆战的把陆小孩扒回来,生怕过会子陆重行和太叔重行打起来殃及池鱼。
“这个,要不大家先用膳?”隔壁王小心翼翼的插嘴。他可是听说今天有塞外烤全羊吃才过来的。
就这样,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下,众人坐到了一起吃烤全羊。
香喷喷、美滋滋的烤全羊毫无防备的被摆在众人面前,隔壁王喜不自禁的上去切肉,却发现有人比他更快。
太叔重行率先给苏娇怜夹了一只羊腿。
陆重行不甘落后,也给苏娇怜掰了一只大羊腿。
姗姗来迟的礼书女看着大早上就吃这么多油腻物的众人一脸嫌弃,然后垂涎的看向苏娇怜面前的那两只大羊腿。
苏娇怜赶紧连碗都一道端给了她,“书女你多吃些,我不饿。”
礼书女喜出望外,将同样流着口水的陆小孩抱过来,一人一只羊腿的啃起来。
苏娇怜被太叔重行和陆重行夹在中间,直觉头皮发麻。
她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往陆重行那边靠了靠。
那边的太叔重行却是突然拍下手里的桂花酒,吓得苏娇怜登时就坐直了身子。
嘤嘤嘤,她实在是不想要这种纸醉金迷、左拥右抱的生活啊。她要的是安稳的幸福啊!
那边,陆小孩和礼书女各自啃着羊腿,安稳又幸福。
正深处水深火热中的苏娇怜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立刻就有人给她添上。
苏娇怜转头看一眼戴着硕大面具的参将,小心翼翼的露出一抹笑。
那边太叔重行冷笑一声,直接就往苏娇怜面前递了一杯酒。
“夫人不是最喜吃甜酒了吗?”
苏娇怜确实是喜欢吃甜的东西,酒也喜欢喝甘醇香甜的。只是太叔重行倒的她不敢喝。
看到苏娇怜只喝参将倒的茶,却不吃自己倒的酒,太叔重行的面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呵,天凉了,该让羌族破产了。
苏娇怜表示:亲,现在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哦。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隔壁王却是还不忘顶着那两道如炬的目光给苏娇怜献殷勤。
“苏姑娘,这糕点滋味甚是不错,你尝尝。”身为隔壁王,王戈壁自然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了些小道消息。
比如苏娇怜因为不满太叔重行刚刚回来就出去找女人,而闹着要和离,所以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隔壁王暗搓搓的搓手,嘿嘿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要为隔壁王正名!他要上位!
苏娇怜接过隔壁王的糕点,还没咬下去,就听太叔重行冷不丁的讽刺参将道:“听说首领面若钟馗,曾吓哭婴孩。”
陆重行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盯着苏娇怜看。
苏娇怜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坚贞不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爱你哒。
嘿嘿嘿,当然变的更帅一点就好啦。
太叔重行说这话,意在要苏娇怜知道,这男人没有自己半分帅气,但却发现苏娇怜一点表示都没有。
难不成还真的要与他和离嫁给这只没有前途的丑八怪?太叔重行表示自己在颜值上还没输过呢!在女人上更没输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太叔重行:我要放大招了。
☆、第 128 章
恼羞成怒的太叔重行突然发难, 直接就伸手去抓参将脸上的面具。
参将扭身后仰, 躲开太叔重行的手, 用手里的玉箸架住太叔重行的胳膊往前一推。
两人你来我往,隔着一个苏娇怜,快速对打起来。
苏娇怜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觉眼前有风迅如闪电, 几乎看不清男人们的手, 只有她的后脑勺凉飕飕的厉害。
身为飓风中心, 苏娇怜表示自己还小, 能不能先让她挪个地你们再打啊……
陆重行因为不敢暴露身份,又怕伤到苏娇怜, 所以动作间有些束手束脚。不过好在他知道太叔重行的招式套路, 一时间倒还能应付。
太叔重行却没那么多顾虑, 只盯着陆重行打。而且越打越惊疑, 这羌族首领竟像是知道他的套路一般应对自如,根本不显半点疲态。
要知道,太叔重行的武功在世间可也能称得上是独一独二了。多少年了, 难得遇到如此对手,竟一下激起了太叔重行的胜负欲。
可怜苏娇怜怕殃及池鱼, 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根本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乱动。
“各位,各位……”季莘在礼书女的眼刀下,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打架啊,不能解决问题, 还容易给人留下粗鲁的印象。依我说,大家不如来点文明的。”
季莘说完,太叔重行和陆重行两人同时收手,苏娇怜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夭寿啊!刚刚那拳风都是贴着她的脸过去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毁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苏娇怜使劲摸了摸。还好还好,光滑如初。
季莘见两人停下来了,赶紧道:“今日美酒佳肴尽在,大家不若和谐一些,以酒会友,不知陆大人和首领意下如何?”
“会会会!”太叔重行和陆重行还没说话,苏娇怜立即便用力点起了小脑袋。
她实在是受不了被拳头四面围攻的架势了。
就这样,太叔重行和陆重行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开始了以酒会友的对峙。
“咱们今日呀,不比谁喝的快,就比谁喝得多。”季莘命丫鬟捧来一香炉,上头插着一根香,“一炷香之内,喝得多的人为胜,如何?”
苏娇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莫名其妙就变成比酒了,但比起比武,她还是更喜欢这个稍微文气一点点的方式。
太叔重行冷笑着看向陆重行道:“首领自塞外而来,可能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酒水。”
参将的脸掩在面具后,看不清表情,只那沙哑至极的声音透着难掩的轻蔑敌意,“我们塞外人,饮酒如饮水,跟你们□□人拿这种指甲杯喝酒的小气模样可不一样。”
话罢,陆重行便将自己面前一指长的酒杯给扔到了地上,“换酒缸来。”
丫鬟惴惴不安的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季莘,见季莘点头,这才领着老婆子搬来一个又一个大酒缸。
隔壁王看着这架势,哆哆嗦嗦的往季莘身后躲。
现在追女孩子都这么凶残了吗?
虽然只一炷香的时间,但这两人喝起来却是一个比一个猛。
季莘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藏酒被掏空,还要自个儿掏腰包让管家去外头再买酒来。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季莘看着那两个如牛饮水般的男人,抬手招过管家,贴耳细细说了几句,然后才让管家去。
管家了然的点头,赶紧出门办事,不一会子就搬回来一车酒。
“来来来,陆大人和首领尽兴。”季莘大方道。
两个男人双眸清明,面对面的站着扔掉手里空空如也的酒缸,然后一齐从那独轮车上拎起一缸酒,扬起脖子,“哐哐哐”的往嘴里灌。
一缸酒下肚,两人依旧在继续,香炉里的香烧的只剩下一个尾巴,两人却还没比出胜负。
季莘暗皱眉,扭头看向管家。
管家立刻委屈的用眼神解释道:店铺的老板说那一包药就能药晕一头大象呢。这两缸酒里一人一包,分配的可均匀了。
在季莘痛心的眼神下,他府里的酒被吃完了,外头买回来的酒也被吃完了。
香炉里的香慢慢悠悠的燃尽,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突然同时倒地。苏娇怜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陆重行。
只可惜,吃醉了酒的男人重的厉害,苏娇怜不仅没托住人,还把自己给带倒了。
地上**的,苏娇怜被男人砸的只觉胸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
季莘和隔壁王赶紧上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把陆重行从地上扶起来。
苏娇怜揉着胳膊和胸口站起来,没过脑子道:“把人送我屋子里。”
此话一出,不仅是季莘和隔壁王,就连礼书女都震惊的瞪圆了一双眼,继而惊喜道:“娇娇儿啊!你终于开窍了,要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就说嘛,这只渣男怎么配得上你。”
礼书女抱着陆小孩过来的时候,趁机踢了一脚躺在地上一副孤零零模样的太叔重行。
苏娇怜呐呐张了张嘴,半响后才结结巴巴的打圆场,“我,我的意思是送到客房……我的院子不就是客房嘛……”
可惜,没人愿意相信她的欲盖弥彰兼此地无银三百两。礼书女一脸“我懂”的暧昧表情,吩咐管家并一众奴仆将陆重行扛到了苏娇怜的屋子里。就差给她洗洗涮涮干净裹着被褥送到床上了。
管家扶着毫无知觉的羌族首领,直觉这上流人士的关系真是太混乱了!
在一众人八卦的眼神下,苏娇怜扶额,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这个水性杨花,墙外出杏花的形象怕是要根深蒂固了。
“娇娇儿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看中这羌族首领,我听说那羌族首领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怪物啊。”礼书女一把拉住正准备跟着管家往后宅子客房里去的苏娇怜。
苏娇怜抿着唇儿,不知道该怎么跟礼书女解释她其实是个从一而终的好姑娘。
“不过既然你喜欢,那我也只能支持了。只是你日后若是真的远嫁塞外,我,我可怎么办啊!”礼书女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那原本被礼书女抱在怀里的陆小孩也跟着嚎起来,一瞬时,整个厅堂里“哇啊啊啊”的就只剩下这一大一小的嚎哭声。
季莘赶紧上来哄礼书女,苏娇怜把陆小孩抱过来,在季莘的示意下,偷摸摸的到了后宅客房。
原本方才的厅堂内都是酒味,苏娇怜没觉出什么不对,但当她一出来,却还能闻到陆小孩身上的酒味时,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陆小孩?”
“嗝……”陆小孩打了一个嗝,小脸红晕晕的一看就是吃醉了。
嘿,这小孩。
苏娇怜伸手,使劲捏了捏陆小孩的脸。
陆小孩“嘤嘤嘤”的哭。
苏娇怜立刻住手,却还是不解恨的训斥道:“小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陆小孩醉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口水流了一脸。
苏娇怜掏出帕子给他擦脸,抱着人进屋子,先是看到了躺在榻上的陆重行,然后才看到素绢屏风后干净的衣裳和清水。
这季府的人做事还挺细心。
把陆小孩放到陆重行身边,苏娇怜先是转身关了门,然后才走到素绢屏风后把清水端出来,置到榻旁的小几上,拧了帕子准备给陆重行擦脸。
陆重行脸上的面具还没拿下来,苏娇怜伸手去取,却是被迷迷糊糊的陆重行给一把攥住了腕子。
男人意识尚不清醒,力道有些重,苏娇怜娇呼一声,原本如铁钳子一样的手登时就松开了,甚至还下意识的抚了抚苏娇怜的腕子。
苏娇怜不知为何,只觉心口一甜。
她小心翼翼的褪下陆重行脸上的面具,替他擦了脸,擦的手。
天气炎热,屋子里虽置了冰块,但苏娇怜却明显看到男人身上沁出的热汗,就连陆小孩都不愿意挨着他这只夏天的大火炉。
上前替男人褪了外衫,苏娇怜俯身低头,看到男人那张姣好的面容。
肌肤白皙光滑,鼻梁英挺,眉锋凌厉,紧闭双眸上缀着一些细长的睫毛,随着男人的呼吸声微微抖动。
说实话,男人真是长的很好看,怪不得以前出门的时候都只肯坐马车不肯骑马。
“乖乖……”痴睡中的男人突然张口,声音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
苏娇怜凑上去,“你说什么?要喝水吗?”真是的,吃这么多酒,不知道她会担心吗?就算是输了又怎么样,她又不会嫌弃他。
“乖乖。”陆重行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清楚了很多。
苏娇怜勾唇浅笑,伸手点了点男人的唇。
连唇都生的这样好,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亲一亲。
“是我的吗?”男人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无意识的说话。
“嗯?”苏娇怜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小小的音节。
男人继续道:“乖乖,是我的吗?”
苏娇怜捂嘴偷笑,凑到男人耳朵边上,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香,“是你的。”
“是谁的?”男人却还不知足。
“是你的。”苏娇怜继续道。
“谁的。”男人呢喃。
“你的。”苏娇怜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纤细身子微微下沉,贴着他的耳朵,粉嫩唇瓣轻动,几乎触到男人的耳垂。
睡梦中的男人似乎陷入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躁中,他继续问,“谁的……”
苏娇怜觉出不对,用双臂环住陆重行,贴着他的面颊,细细的磨蹭,“是陆重行的。乖乖是陆重行的,是陆重行一个人的乖乖,谁都抢不走。”
苏娇怜呢喃着这句话,直到十几遍以后,男人眉宇间的褶痕才渐渐消除下去,只是脸色的焦躁依旧没有明显消退的痕迹。
苏娇怜略想了想,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几片薄荷叶子,给陆重行放到嘴里。
吃到了薄荷叶子的男人终于是渐渐安分下来,胳膊、手背处隐隐若现的青筋也退了下去。
苏娇怜看着这副模样的男人,突然感觉心口有些疼。
那两年,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的病情并没有这么严重的啊。
……
照料了陆重行一夜,苏娇怜累的不行,抱着男人的腰就睡了过去,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重行正顶着一头乱发,跟同样是金毛狮王的陆小孩大眼瞪小眼。
而陆小孩的身上则是因为太热而被他蹬掉,所以光光的白胖身子。
苏娇怜:“陆小孩,你怎么又不穿裤子、衣服上榻了?”
陆小孩噘嘴,委屈道:“娇娇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穿。”说完,陆小孩站起来,露出自己的小叽叽。
陆重行一把攥住苏娇怜的胳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乖乖,我们的女儿,是不是有些不对。”
苏娇怜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陆小孩的亲爹还不知道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苏娇怜“哈哈”笑两声,尴尬的伸出双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面颊边,歪着小脑袋装可爱道:“小孩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啦。”
陆重行:!!!我觉得血压有点高。
痛失小棉袄,喜获皮夹袄的陆重行面无表情的盯着陆小孩看半响,终于是发出一阵冷笑。
陆小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位他喜欢的后爹黏糊的紧。
“后爹,教我习武。”
陆重行伸出大脚丫子,直接就把陆小孩踹到了地上。
陆小孩:???
“你听我解释。”苏娇怜赶紧一把攥住陆重行的大手,生恐发生什么可怕的暴力事件。
陆重行垂眸,“解释。”
苏娇怜便将自己跟英国公府分家,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不得不将陆小孩变成女孩子抚养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其中艰难辛苦,被她描绘的如歌如泣。就连隔壁街的流氓戏份都多了一倍。
陆重行沉着一张脸,握住苏娇怜的手,一脸郑重其事道:“乖乖,是我让你受苦了。”
苏娇怜摇头,眼眸微红,“你这不是回来了嘛。”
两人相拥,陆小孩艰难的想挤进去,被陆重行用大脚丫子踹开。
呵,男孩子。
自从暴露了自己的男儿身,陆小孩的地位一落千丈,一下就从陆重行的掌心掉到了脚底板。还是每天都要被践踏几脚的那种。
“后爹,你不是说要教我武功的吗?”懵懂可怜的陆小孩穿着苏娇怜新给他换上的花裙子,梳着双花苞头,仰头看向面前的后爹陆重行。那双跟苏娇怜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的水灵。
陆重行戴着面具,眸色艰难的看着面前的陆小孩。
穿着小裙子的陆小孩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是他是个男孩子啊喂!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十年了!
陆重行觉得自己酒还没醒,需要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苏娇怜:静静是谁?
陆重行:……需要乖乖。
苏娇怜:乖。
太叔重行:???我好像还躺着呢?
☆、第 129 章
在盛夏过去前, 宫里突然传来陆嘉怀孕了的消息。
作为太叔成宁的第一个孩子, 太皇太后即太叔成宁的祖母惊喜不已, 直接便将陆嘉接到了自己身边一道同住。
羌族首领依旧住在皇城内,一方面是太叔成宁还没有找到安平公主,另外一方面则是参将表示如今塞外寒苦,公主若此时嫁去必会产生水土不服之症, 故此建议来年开春再远嫁。
对于这位看似凶狠霸道、茹毛饮血, 其实内心柔情细腻的羌族首领, 太皇太后不知为何十分赏识, 直接便点头应允了他的话。
太叔成宁与他祖父关系不好,故此当时一剑斩杀时并未手下留情。
相反, 太叔成宁与其祖母的关系却是十分不错。太叔成宁幼年丧父, 皆是其祖母一手将其养大, 因此, 对于太皇太后的话,太叔成宁一惯听从。
就这样,羌族首领在皇城内寻了一处住宅暂时安顿下来, 只是那原本还算繁华的周边自他住进去后,立时就变成了一块静僻荒地。
炎热的盛夏已过, 进入多事的秋季。
苏娇怜也已经在季莘的府邸上赖了许多日子。
太叔重行作为一个浪迹情场的聪明人,就算不愿意承认,但也只能承认,苏娇怜是在跟他作对。她先前说的吃醋一事根本就是诓骗他的,她是真心要与他和离。
入秋的第一天, 太叔重行便来到了季莘的府上,直奔苏娇怜所在客房。
彼时苏娇怜正在跟赖床的陆小孩进行拔河赛。
陆小孩穿着昨日里礼书女新给做的小裙子,抱着被子坐在榻上跟苏娇怜使劲掰扯。
昨晚上试穿这条小裙子的时候,陆小孩便喜欢异常,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意脱。苏娇怜一惯秉持“无为而治”的态度,陆小孩既然愿意穿,那就让他穿着呗。只是这小破孩要穿着小裙子睡觉就算了,第二天早上居然还敢给她赖床。
不知道今天是要上私塾的吗?
作为一只为陆小孩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苏娇怜简直是恨不能提着陆小孩直接扔到私塾里让他去祸害别人。
但无奈,陆小孩现在的体重,已经不是苏娇怜那两只瘦弱的胳膊支撑的起来的了。
“陆小孩!你为什么不肯起床?”苏娇怜无奈,只能叉腰跟陆小孩板起了脸。
陆小孩作为一只皮实的小孩,根本就不怕他亲娘。
但这回,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抱着被子脸红的跟红苹果似得。
苏娇怜突然伸手一掀,直接就把陆小孩死命抓在身上的被褥给掀开了。
“陆小孩,你遗溺了。”苏娇怜终于找到原因。
“我不是,我没有!”陆小孩开始在榻上撒泼打滚。
后爹跟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遗溺,那会羞羞脸,找不到媳妇的。
咦,他以后是要找媳妇的吗?那媳妇抢他的小裙裙穿怎么办?
苏娇怜伸手扶额,实在是不知道陆小孩这只小屁孩在别扭什么。以前他遗溺的次数还少吗,不每次都是她帮着收拾残局。
“行了,行了,下来。”
陆小孩噘嘴,继续在榻上滚,将那原本便皱巴巴的小裙子滚得跟梅干菜一样。
“姑爷,您不能进去。我们姑娘还没起呢。”外头传来农嬷嬷拔高的声音。
苏娇怜赶紧用被褥把陆小孩一罩,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只见太叔重行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甬道处,一双眸子定定的看向苏娇怜。
苏娇怜觉得男人这是有备而来啊,一看就是一副要来找茬的样子。
“夫人,我有话与你说。”太叔重行沉沉开口道。
农嬷嬷一脸担忧的上前,胖胖的身子挡在苏娇怜身前。
苏娇怜抬手拍了拍农嬷嬷的手背,安抚道:“没关系的嬷嬷,您进去替我照料小孩。”
农嬷嬷看着苏娇怜那副模样,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这都是什么事啊。
明明姑爷死而复生回来是件大好事,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原本人人羡慕的鸳鸯,如今各自东南飞不说,甚至还闹到如此地步。
可怜了孩子啊。
可怜的陆小孩现在还在跟身上的被褥挣扎。
太叔重行跟苏娇怜去了一侧梧桐树下坐。
梧桐树下置着一套石桌椅,苏娇怜提裙坐上去,伸手捻起石桌上一片薄薄的梧桐叶,想着春去秋来,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是秋天了。
太叔重行率先开口道:“看来夫人对那羌族首领倒是情意颇深?”
太叔重行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那羌族首领堂而皇之的往季莘的府里来了。这参将与季莘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会屡次三番的来季莘府上,自然是为了苏娇怜。
苏娇怜的指尖顺着那梧桐叶子的纹路缓慢游移,声音轻细道:“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你我已无缘分,你何必如此强求呢?”
你个糟老头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本书里的人好吗?甚至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你清醒一点!
太叔重行攥紧拳头,突兀冷笑,“老?”
苏娇怜:……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记住一个“老”字吗?看来不仅是女人介意这个字,男人也不例外啊。
“就因为你觉得我老了?”太叔重行恨不能把“男人三十一枝花”这句话刻在石桌子上。
苏娇怜幽幽叹息一声,“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那你就配得上那羌族首领了吗?”太叔重行露出恶劣笑意,“你与我和离,也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下堂妇而已。家世没落,娘家无人撑腰,甚至连生计都维持不了,又如何觉得能嫁给那羌族首领?”
确实,人家羌族首领可是能娶公主的人啊!
但是苏娇怜并不虚,她孩子都给陆重行生了!那只大猪蹄子要敢始乱终弃,她就,她就咬死他!
太叔重行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手段,“羌族地界,战火不断,听说曾经的羌族妇都会与人共享。”见苏娇怜并没有什么反应,太叔重行咬牙,继续揭露参将的老底,“我还曾听说,那参将曾因为自己看中的姑娘不从,便将人强掳来,蹂.躏致死。甚至还将其死后的尸首送给了部下。”
作为一个古人,最重入土为安,死后都不得安宁这件事,太叔重行以为会将苏娇怜这朵小白花吓得面无人色。
但显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杰出妇女同志,苏娇怜表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介意。”苏娇怜终于正眼看向太叔重行,面色深情道:“我爱他,就会爱他的全部。”
呕,这土味情话真的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一开始,当太叔重行从杨柔婉的嘴里听到苏娇怜以前水性杨花的事迹时,还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世上是有什么女人自己解决不了的呢?
但现在,太叔重行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个苏娇怜,果真是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对于自己不能掌控的东西,太叔重行从来不允许它的存在。
“既然夫人软硬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罢,太叔重行突然对苏娇怜伸手,形似九阳白骨爪,就像是要抓着她的脸把她拎起来。
苏娇怜瞪圆了一双眼,想着好你个大猪蹄子,居然要动手打女人。第二反应就是赶紧护住自己那张脸。
“打死你,打死你!”陆小孩举着小木剑,精准的戳到了太叔重行的屁股上。
一开始,太叔重行还没将陆小孩放在心上,但当他感觉到屁股上的刺痛时,登时便跳上了石桌。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撑开手掌一条缝,看到太叔重行浅色的宽袍上浅浅晕开的血色痕迹。
陆小孩攥着手里的小木剑,剑尖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片细薄刀片。
夭寿啦!陆重行你个臭男人,陆小孩才三岁啊!你居然就给他玩刀了!男孩子的待遇就差这么多吗?
苏娇怜想了一下让陆小孩挥剑自宫的可能性,觉得太过血腥还是算了。
太叔重行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他面色狰狞的瞪向陆小孩,砂锅大的拳头直接就朝着陆小孩的门面打去。
太叔重行的动作太快,苏娇怜被吓得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面色吓得惨白。
一柄铁扇艰难的卡住太叔重行的动作,将陆小孩抱起来扔给苏娇怜。
苏娇怜堪堪接住陆小孩,直接就把人抱进了屋子里。
院子里,太叔重行和太叔成宁打了起来。
作为一国皇帝,太叔成宁其实还是十分勤政的。他手下养着一帮探子,在腾霄阁销声匿迹的这两年迅速崛起,虽不能与腾霄阁相比,但其势力已遍布全国各地,尤其是在这座皇城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昨日探子来报,在这一年酷热夏季,羌族首领已去往季莘府上十数次。
作为一个帝王,太叔成宁有着帝王的戒心和疑虑。季莘作为太叔成宁的得力干将,自然免不了被诸多猜忌。
太叔成宁觉得,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他这位下臣了,不该和羌族首领走的如此之近,不然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故此,太叔成宁一大早就到了季莘府上,却不想竟看到了方才那幕。
作为一只被陆小孩鄙视了两年多的皇帝,太叔成宁觉得太叔重行这只大猪蹄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居然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他亲爹吗?你要不要脸?我想要小棉袄还没有呢!
在近日里得知自己即将喜得第一胎的太叔成宁虽不喜陆嘉,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故此,对战太叔重行时便多出了那么几分狠劲。那是老父亲的愤怒。
太叔成宁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太叔重行,但他卑鄙啊,他无耻啊。
太叔成宁的身上带着短刀、匕首,甚至那刀刃上还带着毒。所以太叔重行应付起来便有些吃力。
“呵。”看着面前的太叔成宁,太叔重行冷笑道:“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卑劣。”
太叔成宁表示这都不是事,能赢不就好了嘛。
“我的好表弟,你怕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当上这皇帝的了?”太叔重行一脚踹在太叔成宁胸口,太叔成宁飞出去五米远,撞到梧桐树,吐出一口老血,头上被盖了一层绿油油的叶子。
苏娇怜躲在屋子里,正想着要怎么去搬救兵,就听满嘴鲜血的太叔成宁冷笑道:“堂堂腾霄阁阁主,居然是名满天下的皇城第一君子。此事怕是比朕那事,更能激起千层浪。”
☆、第 130 章
太叔重行确实是没想到, 这太叔成宁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但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呢?他太叔成宁表面上看着是一国之君,到底还是一只掀不起风浪的小蚂蚱, 敢跟他太叔重行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院子里的气氛诡异而严肃,太叔成宁错眼看到从雕花木门后露出半张脸的苏娇怜,整个人都忍不住陷入了美好的爱情幻想中。
今天的他如此帅气的英雄救美,娇娇儿一定会爱上他,嫁给他, 从此跟他一起走上人生巅峰。娇娇儿的可爱小棉袄也是他的了, 嘿嘿嘿。
太叔成宁露出被血染红的一口牙, 笑得格外肆意傻帽。
看着面前的傻帽,太叔重行径直出手, 想着与其放任这只傻帽扭曲剧情,还不如早早的解决掉。只是善后有些麻烦罢了。
太叔成宁不是太叔重行的对手,方才的对打已是他的极限,但好在, 季莘及时找来了帮手。
隔壁王颤颤巍巍的举着手里的扫帚,紧张害怕的双腿发软。
这传说中的皇城第一君子真是名不虚传,居然连皇帝都敢踹成这样。
“季季季季兄啊,我觉得我们是不是……”
“上!”季莘一脚就把隔壁王踹了出去。
隔壁王一句“妈卖批”还没喊出来,就被太叔重行当胸一脚踹到了太叔成宁隔壁。
体弱书生隔壁王看着自己满手的血, 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太叔重行杀的人,比苏娇怜吃的饭还多。他根本就不在意今天死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双人。
作为有“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名号的腾霄阁阁主,太叔重行觉得今日不见点血,是不能证明他伟大的男主身份了。
转头看向站在院子门口的季莘,太叔重行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也想来一脚?”
季莘表示自己有家有妻有事业还有头发,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
幸好,真正的救兵很快就到了。
当参将领着自己的手下来时,太叔重行正准备最后清场。
苟留一条狗命的太叔成宁和隔壁王相拥而泣。纷纷仰头注视着那个脸戴面具,身姿挺拔修长的男人。
原来被英雄救,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陆重行很快和太叔重行缠斗到一起。
这次,陆重行没有掩藏自己的实力,招招式式皆跟太叔重行相似异常。
太叔重行恍然顿悟,“原来是你。”
陆重行专心对战,趁着太叔重行□□之际将陆生谦特意替他磨的药粉洒在了太叔重行身上。
太叔重行当即往后退上数步,然后飞身而走。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浓厚的鱼腥气,就像是哪条咸鱼臭了一百年没有洗澡一样。
陆重行忍着空气中弥散着的恶心,伸手推开了雕花木门。
苏娇怜红着一双眼看到陆重行,立时伸出胳膊要去抱他,却被他身上的味道吓得一退三步远。
“太叔重行与我虽皆百毒不侵,但却最讨厌鱼粉,碰到身上的话就会起红疹,痛痒难耐。”
苏娇怜顿时了然,怪不得方才那老男人逃得那么快。但片刻后,苏娇怜便反应过来,既然那老男人身上会起红疹,陆重行的身上定然也会。
这样想罢,苏娇怜赶紧上去扒他的衣服。
太叔成宁和隔壁王以及季莘相携而来时便看到了苏娇怜这副彪悍的模样。
呃……虽然说英雄救美真的非常容易获得美人心,但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时间和地点吗?
“过会再去,过会再去。”季莘将一双眼红的男人往外面推。
太叔成宁和隔壁王咬着牙,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雕花木门被关上,连个缝都没有留。
屋内,苏娇怜扯开陆重行的衣襟,便看到他白皙肌肤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蔓延至全身,只需要几秒的时间。
“这可怎么办呀?痒不痒?”苏娇怜焦急的道。她连碰都不敢碰。
“乖乖替我吹吹,就不痒了。”陆重行勾唇浅笑,伸手将苏娇怜垂落在鬓角的青丝拨到耳后,露出那只白润玉耳来。玉耳上缀着一只白玉耳坠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上头的镂空雕刻花纹都被摩挲的没了明显的立体感。
苏娇怜听到男人的话,当即便噘起嘴,小心翼翼的朝着男人的胸口吹了一口气。
酥酥麻麻的温软气息伴随着淡淡的奶香,细细拂过男人的肌肤。
陆重行原本只感觉奇痒无比的肌肤顿时便又多了几分酥麻感。看着小姑娘异常认真的样子,陆重行不忍打断,只得忍着那既幸福又痛苦的感觉,垂眸凝视怀中的小东西。
若是今日他迟来半刻,那太叔重行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重行伸出双臂,将苏娇怜紧紧圈在怀里。埋首在小姑娘脖颈处的脑袋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黑眸中隐隐显出赤红血色。
苏娇怜贴着男人胸口,感觉到男人肌肤上蕴热的温度,鼻息间充斥着一股鱼臭味。
虽然气氛很好很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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