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已经将他们的奸情写的明明白白了! (10)
脚,伸出细瘦的藕臂,鼓起勇气将其搭在陆重行的脖颈上,然后吊着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左右扭了扭,裙裾轻动,流动月华,声音软绵绵的娇嗔道:“弱水三千,你只许取我一瓢饮。”
男人拨弄了一下腕子上浸着银丹草香味的沉香料珠串子,缓慢开口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陆重行漆黑的双眸定定落在苏娇怜身上,似乎是在下郑重的承诺。
听到了男人的回答,小姑娘却还觉得不放心,反问道:“为何弱水三千,你只取我这一瓢饮?”
男人沉思半刻,垂眸道:“你这瓢离得最近。”
苏娇怜:……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蛀牙了不管治。。
☆、第 96 章
苏娇怜在进行反思。
她对陆重行太不关注了。
陆重行虽然是书中男主, 但他确确实实是个人, 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作者写出来的陆重行, 只有固化的思维喜好,就像是个纸片人。而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陆重行, 会喜会怒,身上有温度, 伤了会流血, 让苏娇怜再不能将他当成一个虚幻的NPC或者纸片人。
甚至于, 她都不知道自己那颗心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她弄丢的。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临近陆嘉婚期,而皇城里头的人最多讨论的却不是肃王世子即将迎娶侧妃的事, 而是苏娇怜怀孕的事,纷纷在说陆重行这次是戴了大绿帽了。
苏娇怜怀孕这件事在皇城内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男主的女人们”纷纷前来上门“贺喜”。
前头鱼香婉已经来过, 被陆重行气的差点一仰头厥过去, 如今正跟陆兴雄闹冷战呢。而陆兴雄最近忙于朝廷事务,无暇顾及鱼香婉, 这就导致鱼香婉的怨气更重。
杨柔婉是跟陆嘉一道来的。这两朵塑料姐妹花如今瞧着倒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只有苏娇怜知道,跟陆嘉沾上边的人多多少少肚子里头都会被抖落点黑墨水进去。
毕竟这篇文标榜的就是女主重生复仇的爽文爆点, 如果女主还是个良善之辈, 那此文的爽点也会被大打折扣。
屋内置着冰块,挂着芦帘,一丝燥热也不见, 而女主人身上却还盖着绸被。就算是陆老太太那处都才刚刚用上冰块,陆嘉那处更是连碗冰都吃不到,更别说用冰块来降温这么奢侈的事了。
去年灾情肆意,冰块并没有存下多少,听说这些冰块都是皇后亲自吩咐太监总管从皇宫里头运过来的。
“我与杨姑娘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却还是来晚一步,大嫂不会怪我们吧?”陆嘉提裙坐到绣墩上,看着躺在榻上,盖着细薄绸毯,青丝披散,神色懒怠的苏娇怜,眼眸中闪过几丝妒色,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
苏娇怜觉得,现在的陆嘉一定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真实写照。
有时候她也挺佩服这女主的,在陆重行这里越挫越勇不说,竟然还真的被她给攀上了太叔成宁。
看来所谓的女主光环真不是盖的。即使丢了陆重行这只男主,陆嘉也能及时损止,捞个男配。
“大奶奶瞧着气色不错。”杨柔婉笑盈盈的坐在陆嘉身边,声音轻扬柔婉。
苏娇怜下意识看向杨柔婉,想起她的结局,免不了一阵唏嘘感叹。
杨柔婉是被陆嘉弄死的。
重生后的陆嘉攀上男主,当上皇后,对杨柔婉这个后宫三千佳丽,皇帝却独宠一人的杨贵妃十分不满,处处算计。而杨柔婉虽然外表柔弱,但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就这么斗了许多年。
最后还是杨柔婉不敌女主光环,被陆嘉给干掉了。
此时全书已接近尾声,众人一阵哀叹怒骂,纷纷可惜杨柔婉这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居然被陆嘉这朵霸王花给干掉了。
对此,作者的回应是:陆嘉是女主,有女主光环傍身,文案标榜的很清楚,陆嘉=女主=光环=人生赢家。
但其实本文最大的人生赢家还是男主。
在得知杨柔婉是被陆嘉给干掉了以后,不喜不悲不怒的男主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然后在陆嘉生辰时,面无表情的用一杯毒酒结束了她的生命。
至此,全书……待续。
续你妹的续,女主都挂了,你个沙雕作者难道还要领着男主去开后宫吗?
看到这里的苏娇怜跟着一众激忿填膺的读者将作者骂了百八十遍,在评论区留言威胁要给作者寄刀片。
面对这样虎视眈眈的威胁,这位沙雕作者却摆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态度,誓要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而直到苏娇怜穿越,她都没有看到后续。不知道男主是大开后宫了,还是作者直接就把这本标榜甜宠言情的爽文变身成为一本主男主升级流的种马文了。
沙雕作者的脑回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这边,对上那副看着自己而面露怜惜可叹神色的苏娇怜,杨柔婉暗暗攥紧拳头,觉得这是苏娇怜在跟她示威。
杨柔婉心仪陆重行的事已经不是秘密,明眼人都能从这位杨家姑娘的脸上看出其对陆重行的情意。
而英国公府上下也在讨论,这位温柔的杨姑娘可比苏娇怜这只魅惑皇城第一君子的小妖精好多了,纷纷站杨柔婉和陆重行的CP。
对此,苏娇怜表示嗤之以鼻孔,然后让农嬷嬷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的月钱扣了一半。
有钱能使鬼推磨,被扣了月钱的丫鬟、婆子昧着良心开始站苏娇怜和陆重行的CP,然后她们的月钱又被涨回来了。
丫鬟、婆子:我们委屈,可是我们不说。
陆嘉跟杨柔婉过来也就只是走走过场,只呆了半刻便离开了。一个回去准备自己的婚礼,一个站在院子门口等着“偶遇”陆重行。
“姑娘,杨姑娘还站在咱们院子门口等着姑爷呢。”农嬷嬷端着温奶进来,偷着在苏娇怜耳朵边上道:“这杨姑娘真是不知羞耻,那么一个大姑娘,身上有婚约不说,还这样颠颠的追着男人跑。”
听到农嬷嬷的吐槽,苏娇怜下意识摸了摸脸。
当初她为了剧情,可是都追到陆重行床上了啊!
双标的农嬷嬷还在继续吐槽杨柔婉,甚至嗓门越来越大,一副誓要把院子门口的杨柔婉给骂到狗血喷头,骂成潘金莲的架势。
“姑娘,您说这杨家的人也不管管。还有肃王府的那个世子爷,这都要被外头的人笑话成什么样了,还这么沉得住气。”
太叔成宁自然是沉不住气的,但碍于老肃王的面子,他还不能对杨柔婉做什么,故此只能将怨气发泄在陆重行身上。
可是陆重行哪里是太叔成宁能拿捏的住的,所以太叔成宁这一腔怨气越积越深,近旁的人都遭了秧,就连陆嘉都不敢轻易去寻他。
已近晌午时分,杨柔婉久等不到人,被日头晒得一阵头晕眼花,终于是恋恋不舍的离去。
而在杨柔婉离开的半柱香以后,陆重行终于回来了。
苏娇怜依旧躺在榻上,跟半身不遂的偏瘫老人一样一把抱住陆重行递过来的东西,喜滋滋道:“是什么动力让你在如此炎热酷暑的日子里去大街上买刚刚出炉的红豆糕?”
男人褪去被汗水浸湿的外衫,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滚落汗珠,那汗水浸湿内衫,贴在男人身上,衬出其宽肩窄腰的身材。虽瘦削,但隐藏着无数力量。
陆重行垂眸看人一眼,轻启薄唇道:“是你让我去的。”
嘿,嘿嘿。
苏娇怜咬一口红豆糕,里面香甜软糯的红豆被煮的沙沙的,夹在糕点里,一口下去满嘴香甜,还带着股沁凉的薄荷香。
但只吃了一口,苏娇怜便不想吃了。
孕妇的心情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每天都在讨打。
“怎么不吃了?”花费了近两个时辰从外头将这块红豆糕买回来的陆重行从素绢屏风后出来,撩袍坐到苏娇怜身边。
男人已换过长袍,身上也打理过,只是靠过来时身上尚带着股外头的暖融热意,让苏娇怜十分的不舒服。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着陆重行的胸口将人往外推了推。
男人蹙眉,然后起身坐到了榻旁的绣墩上。
苏娇怜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红豆糕塞给陆重行。
陆重行不喜吃这种甜腻物,但他还是皱着眉,将这块红豆糕给吃完了。
“姑爷,二爷来了。”外头传来农嬷嬷的声音,陆重行随意擦了擦手起身,撩开芦帘出去,就见陆生谦摇着轮椅坐在院子里,青白的日头打下来,直照的人睁不开眼。
“进来吧。”陆重行声音淡淡道。
陆生谦却摇头,“有人跟我说,要多晒晒日头,我这身子才能好的快。”
跟在陆重行身后出来的苏娇怜听到陆生谦的话,暗暗蹙了蹙黛眉。说这话的人不是傻子,但陆生谦可能是个傻子。
这么大的日头也不怕给晒中暑了。
苏娇怜刚刚想完,那边硬生生把一张苍白俊脸晒成红通通苹果脸的陆生谦就晕在了轮椅上。
苏娇怜:!!!
陆重行道:“把他扛进来。”
“是。”守在门边的禄寿应声,两手一举,就把装着陆生谦的轮椅给扛进了置着冰块的屋子。
陆生谦幽幽转醒,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没看到盼晴的影子,眸色黯淡的垂下。
苦肉计也不行啊……
“醒了?”陆重行正在给苏娇怜砸冰块。
那巴掌大的冰块被置在白玉碗里,陆重行手里拿着一个铁锤子,慢条斯理的砸,冰块被砸的又细又碎,那是准备用来给苏娇怜做冰乳酪吃的。
陆生谦转头看一眼陆重行,目光下移,看到他戴在腕子上的沉香珠串子,鼻息间隐隐绰绰闻到一股银丹草的味道。
陆生谦是学医的,自然对这种东西比较好奇。
“这沉香珠串是用银丹草浸了吗?”一边说话,陆生谦一边准备伸手去碰,却被陆重行用铁锤子隔开了手。
“呵,祖宗给的东西都敢碰?”
祖,祖宗?
刚刚苏醒过来怀疑自己的脑子没跟着一起醒过来的陆生谦有些发懵。这男人眼里居然还有祖宗?上个月不是才刚刚让腾霄阁里头的人去盗了陆府祖宗的墓接济扩充腾霄阁财务部的吗?甚至美曰其名:接济小辈。
小祖宗苏娇怜正坐在榻上晃悠着小腿吃酸梅子,听到陆重行的话,一颗酸梅子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陆重行给苏娇怜端了一碗茶水。
酸梅子是去了核的,卡在喉咙里的果肉被茶水过下去,苏娇怜拍着心口被吓出一身冷汗。
陆重行眸色冷淡的转头看苏娇怜一眼,小祖宗苏娇怜赶紧低头,继续往嘴里灌茶。
这种情趣小事两个人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但一放到外头,苏娇怜就感觉自己的羞耻心跟黄河长江水一样的连绵不绝,甚至都不敢看陆生谦了。
好在陆生谦并没有过多追问,只道:“这银丹草用浸泡的法子容易失味,每月要泡上一次才能持久,不然迟早会被沉香味盖过去。”毕竟这是串上等的沉香珠子。
陆生谦说完,陆重行便转头朝苏娇怜看过去。
苏娇怜噘嘴:知道了,知道了,给你泡,让你持久,让你持久……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苦肉计不成的陆生谦摇着轮椅去了。
苏娇怜安安稳稳的呆了一日,在第二天陆重行去上朝后便领着小牙,趁着清晨日头不大时出门溜达一圈,松伐松伐筋骨,却不想在后花园子里碰到了鱼香婉。
陆兴雄忙于朝事本就焦头烂额,鱼香婉又闹得厉害,没法子,陆兴雄只得暂宿在了书房里。而因为鱼香婉怀孕不能行房事,所以被憋了近半年的陆兴雄一个没把持住,就跟在书房里伺候他的一个丫鬟有了首尾。
鱼香婉知晓此事,气得不轻,却将这些糟心事都算在了苏娇怜头上,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娇怜远远看到鱼香婉,直觉不对劲,刚想转身离开,却被鱼香婉身边的贴身丫鬟拦住了路。
“大奶奶,咱们姨娘请您过去坐坐。”
苏娇怜思虑片刻,转身朝鱼香婉的方向走过去。
这次不去坐,必然还有下次,不若去看看这鱼香婉到底要作什么妖吧。
鱼香婉的月份已经很大,临近生产。但因为她的屋子里头没有冰块,闷热的厉害,所以索性到后花园子里头来用早膳,顺便吹吹自然风,还能舒展舒展筋骨。
苏娇怜提裙坐下来,看到鱼香婉的吃食,暗暗皱眉。
这鱼香婉的饭量本来不大,但似乎是为了肚子里头的孩子,所以每日里都要吃上好几顿,就怕饿着肚子里头的娃娃了。
苏娇怜看着鱼香婉引以为豪的肚子,真是不知道这孩子生出来到底该多大,她甚至怀疑就鱼香婉这二婚晚孕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毕竟古代医疗水平如此不发达,就连苏娇怜都每日里胆战心惊的害怕自己会不会就在这上头丧命了。
不过显然,鱼香婉并没有苏娇怜的忧虑,她对于自己将肚子里头这个孩子养的膀大腰圆的十分满意,直觉自己生完这个娃娃,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从姨娘一跃成为英国公府大房的大夫人,让苏娇怜这只小□□和陆重行那只大变态俯首称臣。
苏娇怜没舍得打破鱼香婉的美梦。
这么努力挣一个大夫人的虚名,还不如现在就好好抱男主的大腿啊喂。你那个活不过三天.短命女婿皇帝.太叔成宁根本就一点都不抗打啊喂。
“大奶奶瞧着精神头不错。”鱼香婉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身子从石墩子上站起来,肚子大的惊人。
苏娇怜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保持跟鱼香婉三步远的距离。
相比于苏娇怜康健的面色,鱼香婉的脸色确实是不大好,甚至有些浮肿的虚弱,眼底泛着血丝,走路连脚步都不稳。
“听说今年园子里的桃花开的极好,大奶奶可有兴致与我一道去观赏观赏?”
苏娇怜表示自己没兴趣,可显然鱼香肉丝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罢休,她的计划已经酝酿许久,就等那阵东风来了。
☆、第 97 章
东风来的很快。
陆兴雄跟陆重行一前一后的往鱼香婉和苏娇怜这处走过来。两人皆穿着朝服, 显然是刚刚下朝没多久。这处园子是两人去给陆老太太请安后回自个儿屋子的必经之路。可见鱼香婉早有准备。
鱼香婉拽着苏娇怜的腕子, 使劲往后一坐。鱼香婉身后的四个丫鬟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
鱼香婉站稳步子, 镇定下来,然后抱着肚子开始哀嚎。
“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居然要陷害我的孩儿……”
苏娇怜站在那里,看着鱼香婉一系列动作, 脑子里突兀浮现出各种狗血天雷文里面关于怀孕流产的陷害……你这技术含量也太低了吧, 摔!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种拙劣的陷害吧!
但显然, 被蒙蔽了智商的陆兴雄就看不懂这拙劣的陷害。他一脸气势汹汹的过来, 先是扶着鱼香婉柔声安抚一番,然后指着苏娇怜气得面色涨红。
“我们大房没有你这么心狠歹毒的儿媳妇!”说着, 一个大耳巴子就要甩下来。
这时候就到了男主出场表现的时候了。
陆重行一手握住陆兴雄的腕子,单手揽住苏娇怜的香肩将人往怀里一搭。
“父亲最好搞清楚, 这是谁的媳妇。”男人一字一顿说完, 眸色锋利如刃,直直的戳到陆兴雄和鱼香婉身上。
鱼香婉见陆兴雄为自己做主, 嚎的更加起劲。而且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其它,她感觉自己的肚子真的开始涨疼起来。
天气的热度开始慢慢涨上来,热辣的日头穿透云层笼罩而落,即使是在遍布凉木的后花园子里, 也难掩其酷热。
鱼香婉只觉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 肚子坠坠的下垂,有粘稠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沾湿了她身上的亵裤。
父子俩阵势紧张的对持, 苏娇怜淡淡道:“姨娘,你流血了。”
“啊……”这次,鱼香婉的嚎叫明显真实了许多,她使劲拽着陆兴雄的宽袖一脸冷汗。
陆兴雄也被鱼香婉给吓到了,在一旁丫鬟的提醒下赶紧要抱着人往屋子里去,却发现鱼香婉自怀孕后吃太多,年近半百的陆兴雄憋红了一张老脸,根本就抱不动她。还是鱼香婉身后的四个丫鬟一人抬着胳膊腿给她四肢大张抬起来走的。
“这是要生了吗?”苏娇怜抻着脖子往鱼香婉的方向望一眼,有些想去看看,但又不敢去看。她生恐看久了之后自己产生心理阴影,然后真到自己生孩子那天,还没生就被自己给吓晕过去了。
“去瞧瞧吧。”陆重行牵住苏娇怜的小手,领着人跟在鱼香婉等一众人身后。
陆兴雄正急的满头是汗,根本就顾及不到陆重行和苏娇怜,但在转身之际看到也跟着一道迈步进正屋的苏娇怜后,还是忍不住一阵吹胡子瞪眼,撂下话道:“若是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这话就说的重了点,但苏娇怜没放在心上。
毕竟陆兴雄只是只纸老虎,真正的老虎正在她身边站着呢,她怕啥?
苏娇怜下意识攥紧了身旁陆老虎的爪子,陆老虎低头看苏娇怜一眼,然后抬眸朝纸老虎陆兴雄看去,冷笑一声道:“既然父亲不耐烦见到我们,那我们也不会如此不识时务。”
说完,陆重行转头就跟站在身后的禄寿道:“去告诉福太医,不必来了,省得有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等等。”听到“福太医”三个字,陆兴雄赶紧叫停。
苏娇怜下意识回道:“小花?”
陆重行垂眸,看一眼苏娇怜,虽面露奇怪神色,但还是尽职尽责道:“想吃花?”
自从怀孕后,自家小姑娘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苏娇怜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想吃桂花糕。”
“嗯。”陆重行点头,朝禄寿使了个眼色,禄寿便赶紧飞身去替苏娇怜取桂花糕了。
其实苏娇怜不是想吃桂花糕,她只是听着里头鱼香婉的凄惨叫声觉得害怕,所以想做点什么事来转移注意力。
“稳婆呢?还不快去叫稳婆。”那头,陆兴雄听着里头鱼香婉的叫声,急的一脸热汗,推搡着丫鬟去唤稳婆来。
稳婆急匆匆的过来,吩咐丫鬟去烧热水,拿剪子。
陆嘉随后也赶了过来,看一眼正跟陆重行黏在一起的苏娇怜,直接便气哼哼的上去道:“大奶奶,我娘好心邀你游园,你却如此待她,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一开始,当鱼香婉说要给苏娇怜一点教训时,陆嘉没放在心上,但在刚才听闻后花园子里的事情后,陆嘉立时便明白了鱼香婉的计划。
苏娇怜眨了眨眼,神色无辜道:“过得去啊。”
对上苏娇怜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眼眸,陆嘉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陆嘉气得一阵颤抖,脸都白了。
苏娇怜道:“你若是再跟我无理取闹,你娘可能就要叫不动了。”
陆嘉憋红了一张脸,气呼呼的一甩宽袖,急急步入封着厚毡的内室。
她这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自个儿怀着孩子还要去招惹苏娇怜,若是因此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陆嘉一阵俳腹,但毕竟是亲娘,蠢成这样却也只能选择原谅她。
外头,陆兴雄不能入内室,急的不停的来回踱步。
陆老太太是最后一个到的。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其实若非鱼香婉的肚子里怀的是陆家的血脉,陆老太太根本就连看都不愿过来看她一眼。
“怎么样了?”陆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到正屋中间的太师椅上。
陆兴雄赶紧上前拱手道:“原本人都好好的,若非跟她去逛了园子,哪里会出现这等事!”陆兴雄还在记恨苏娇怜。
陆老太太看一眼跟陆重行紧挨着站的苏娇怜,朝陆兴雄狠狠一敲拐杖,“糊涂!鱼姨娘本来就要生了,是她自个儿非要去逛的园子,而且她这又不是第一胎了,自个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吗?”
陆兴雄虽然是非不分,偏疼鱼香婉和陆嘉,但他却是个孝顺的,陆老太太说一,他不敢说二,只能鹌鹑似得缩着脖子任由陆老太太将他骂的一阵狗血喷头。
“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偏心了些。这鱼香婉肚子里头的是你的孩子,宠宠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陆老太太一向知道这父子俩的心结,可她没法子。小时候的陆重行便不是她能管得住的,这大了,心思越发深沉诡谲,表面上虽看着是一副平和清冷模样,但心里的戾气一点都不比旁人少。
这都是英国公府欠他的呀。
陆老太太叹息一声。
当年长平长公主出事的时候,英国公府独善其身不愿出面,虽然知道出面也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定,但若能出来说句求情的话,好歹也是说明了态度。
可整个英国公府,生怕被长平长公主牵连而紧闭府门,甚至连长平长公主的最后一面都没去见。
还是陆重行这个几岁的孩子偷溜着出去,送了他的亲生母亲最后一程。
英国公府的荣耀,是长平长公主带来的,但当她被诬陷时,英国公府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生怕被其连累,冷情冷心到如此地步确实令人咋舌。
可陆老太太也没法子,长平长公主只一人,英国公府却有上下几百口。
若为长平长公主求了情,就相当于将这几百口人放在了刀尖上。
人,都有不得已。背负着整个英国公府命脉的陆老太太,只要做错一个决定,就会将整座府宅推入深渊。
“福太医来了。”外头传来丫鬟的急唤声,福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进来,却被陆嘉拦在了内室门口。
“我娘说了,不用福太医。”说完,陆嘉斜睨苏娇怜一眼,似乎是生恐苏娇怜再借着福太医的名头搞什么幺蛾子。
福妙医看一眼陆重行,再看一眼陆老太太,拱了拱手,站在一旁没说话。
主人家还没说话,他这种打杂的还是悉听尊便吧,反正出事的又不是他老婆。
完全没有医者父母心的福妙医垂首屏息的站在一旁,主屋内鱼香婉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
“不好了,姨娘大出血了!”里头传来稳婆的声音。
陆嘉面色煞白的转身进去,片刻后神思恍惚的出来。身上带着明显的血腥气。毕竟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姑娘,陆嘉也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害怕的不行,她一脸慌张的朝陆老太太求助道:“老祖宗,我母亲,我母亲她不好了……”
稳婆接着跟在陆嘉身后出来,“不行了,那孩子太大,出不来,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还是保小,这个问题在现代是毋庸置疑的,肯定保大。但放在古代,这个以子嗣为天,女人为地的地方,保大还是保小,却是个极其重大的问题。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甚至于陆兴雄都没有开口说话。
内室里只剩下鱼香婉的□□声。
陆嘉急道:“父亲,当然是要保我母亲了。”
陆兴雄面露为难的看向陆老太太,陆老太太自然是想保小的,可这话若是由她说出来,那便太不合时宜了。
“这姨娘是你带进门的,保大还是保小就由你看吧。”陆老太太沉吟后道。
陆重行跟陆兴雄不亲,陆兴雄自知自己年岁已大,日后若是再想要个孩子肯定难于登天。
所以鱼香婉肚子里的可能是他最后唯二剩下的骨血。
“让福太医去试试吧。”苏娇怜突然开口。
她不是圣人,但却也非心肠狠毒之辈。算是在给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积德吧。
陆嘉难言的看了一眼苏娇怜,犹豫半刻,转身让福妙医进去了。
福妙医进去片刻,出来后拱手道:“拖得太晚,只能保大或保小,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陆兴雄急的不行。
福妙医道:“姨娘肚子里头的,是个女胎。”
“女胎?你确定吗?”不仅是陆兴雄震惊了,就连陆老太太都站了起来。
福妙医道:“不敢确认,但出诊数十年,从未诊错。”
“保大,保大!”陆兴雄突然喊起来。
福妙医再看一眼陆重行,见人点头,这才提着药箱进了内室。
折腾了一夜,鱼香婉心心念念的男胎没出来,反而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
苏娇怜被陆重行牵着走回去,两人走在幽深狭长的花园小道上,苏娇怜仰头看着藏在乌云中的皎月,声音轻轻道:“大表哥,如果是你,你会保大还是保小?”
这是一道送老婆的题。
☆、第 98 章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男人说话时绷紧了下颚, 整个人面容冷冽。
苏娇怜看的一怔, 掩饰性的噘嘴, 声音温吞道:“你犹豫了。”这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了。
陆重行慢条斯理的停下脚步,还没说话, 颠颠跟在他身后的苏娇怜就一下撞到了他的后背。
男人的后背硬梆梆的,苏娇怜捂着自己被撞疼的小鼻子, 红了眼眶。
陆重行转身, 看到苏娇怜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笑道:“活该。”
“我受伤了, 你还笑话我。”苏娇怜气呼呼的鼓起脸。这个时候不应该给她满满的温暖吗?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看着在自己面前越发肆无忌惮的小东西,男人感叹道:真是被自己给宠坏了。
想完, 霸道至极的男人伸手,一把牵住小姑娘小手手, 使劲捏了捏, 然后带着人往院子里头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可怜的小东西还不知道危险至极的男人此刻龌龊的想法。
“治伤。”男人轻启薄唇,声音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苏娇怜想了想道:“我的是内伤。”
男人低笑一声, “就是准备给你治内伤。”
神色懵懂的小可怜刚刚想问这怎么治,突然间神色一凛,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还能怎么治?当然是在床上治了啊!
治了一晌午的内伤,苏娇怜腰酸背痛的坐在绣墩上, 吃着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膳的吃食, 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斜睨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陆重行。
神清气爽的男人整个人容光焕发,拢袖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嚼牛肉。反观苏娇怜, 一副被摧残过度的小可怜模样。
两人在体力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常常是陆重行弄着弄着苏娇怜就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时,男人还在弄。
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苏娇怜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主屋门前挂着的芦帘被掀开,盼晴从外头进来,手里抱着个大西瓜。
“给大爷和大奶奶请安。”深知谁才是自己衣食父母的盼晴在陆重行在时和不在时对苏娇怜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哪里来的西瓜?”苏娇怜眼前一亮,双目被那绿油油的西瓜吸引住,根本就挪不开视线。
“后头山上自个儿长的,长了一大片呢。”盼晴说完,拍了拍手里的西瓜,“咚咚”脆响。吃西瓜前不敲一下是对西瓜的不尊重。
“大奶奶是想现在吃还是过会子再吃?”
“现在吃。”苏娇怜跃跃欲试,甚至都放下了碗筷,连酸白菜都顾不上吃了。
“是。”盼晴应声,抱着西瓜出去了,片刻后将切好的西瓜端进来。
红艳艳的西瓜吞吐着黑色的籽,汁水饱满,颜色鲜亮,苏娇怜能闻到那清新的西瓜香,喷喷的直往自己的鼻子里头钻,令人一阵神清气爽。
“不能多食。”眼见苏娇怜上手就要去拿那块最大的西瓜,陆重行伸手,直接就抓住了她的腕子,然后将每块西瓜上的尖尖用小刀切了,置在白玉碗里,放到苏娇怜面前。
每块西瓜上的尖尖就是西瓜的中心部位,苏娇怜看着小小一碗的月牙尖,再看一眼正捧着那缺了一块牙尖尖吃的男人,声音细细道:“大表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是苏娇怜无意识说出口的,所以当她反应过来后,当即便燥红了一张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四处游移,恨不能寻个洞钻进去。
拒绝吃狗粮的盼晴早就转身掀开芦帘走出去了。
屋内,小姑娘红着脸,那绯红自耳下蔓延,直至浸满整张脸。青丝松松的搭在香肩处,慢慢垂下,遮盖住她的半边小脸,只露出软乎乎的半边脸蛋肉,白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的想捏上一把。
“可能是你长的好看吧。”男人慢条斯理的说完,擦了擦手,起身,走至木施前换过常服。
大猪蹄子!果然看上的是她的这副皮囊!
苏娇怜气呼呼的哼唧完,突然想起原书中男主将原身剥皮抽骨的片段,整个人顿时一机灵。
现在男主看上了她的皮囊,不会也把她……
陆重行换过常服,转头便见小姑娘僵硬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双小手摆的整整齐齐的搭在膝盖上,坐姿端正,跟上幼稚园的小盆友一样。
嗯,看来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了。
霸道而内敛的男人是不会说出那种酸溜溜的情话的,只能用侧面告诉小姑娘,他虽然喜欢她的颜,但是更喜欢她的人。
“我进宫一趟。”
皇帝的身体越发不见好,就连早朝都时常缺席。陆重行这几个月以来频繁的往宫内跑,苏娇怜早已习惯。
“哦。”小姑娘僵硬着脖子说完,赶紧埋头吃一口西瓜压压惊。
嘤嘤嘤,她居然莫名其妙喜欢上一只变态,但这只变态只喜欢她的颜。而且这只变态看上去还好像要随时将她剥皮抽骨的样子,好可怕啊!
“姑娘。”农嬷嬷在外头唤苏娇怜一声,苏娇怜吓得一个机灵,在看到是农嬷嬷后轻吐出一口气,平缓了几分声音道:“怎么了?”
自从苏娇怜有孕,农嬷嬷看她就跟看国宝似得,连一个眼神都不敢错。生恐她一个不小心喝水呛了,吃饭噎了,走路跌了。
而自从苏娇怜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以后,那些在背地里编排她生不出来的人也闭上了嘴。农嬷嬷顿时一阵扬眉吐气,出去都挺直了腰板用鼻孔看人。
“小三爷来了。”
农嬷嬷说完,得到苏娇怜的首肯,便侧身让陆雕厚进去了。
自上次被陆重行教训完后,陆雕厚已许久不敢来找苏娇怜,这次还是三夫人催着陆雕厚替苏娇怜送些东西,陆雕厚才磨磨蹭蹭的在院子门口等陆重行走了,才敢进来的。
陆雕厚一进门,就被里头的冰块震惊了。
小伙子天生体热,又在外头站了这么久,跨进冰凉沁爽的屋子里后,被迎面飘来的凉风吹得一阵神清气爽,干脆就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冰块边上,然后搂住一块冰块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摩挲。
而苏娇怜因着有孕,所以不敢离冰块太近,两人就隔着一段距离说话。
“母亲让我来给大嫂带些小孩玩意,都是她自己闲着无聊时做的。”陆雕厚的母亲身子不好,日日呆在院子里,闲暇时就喜欢做些小玩意,自知道苏娇怜有孕后,便一门心思的开始做起小孩衣物。
这位三夫人因着身子不好,所以只得陆雕厚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虽想再生,可三老爷万不许她再冒险。故此这位三夫人极欢喜小孩。
说起来,苏娇怜还没见过这位三夫人呢,人家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她也应当带着回礼去拜访一下才是。
“劳烦三婶婶了。”苏娇怜说完,便起身道:“三弟不忙的话便与我一道去瞧瞧三婶婶吧?”
陆雕厚恋恋不舍的盯住苏娇怜的冰块。
苏娇怜笑道:“三弟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她可不是吝啬的人。但当苏娇怜看着左手一只冰盆,右手一只冰盆,还试图往脑袋上再顶一只冰盆的陆雕厚后,苏娇怜决定收回自己的话。
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喂!
陆雕厚可惜的捧着两只冰盆回了自个儿院子,身后跟着慢悠悠闲晃的苏娇怜。
这是苏娇怜头一次来三房的宅子。
作为一个籍籍无名的三房,三夫人的宅子很低调,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品,只有一些看着清爽的花花草草,安静的过分。
“母亲要养病,所以这里的丫鬟、婆子被撤走了大半。”留下来的也都是些轻手轻脚的高素质奴仆。
听到陆雕厚的解释,苏娇怜了然的点了点头。
三夫人身子不好,不能用冰块,这么热的天,她坐在隔扇处吹着自然风,正在做针线活。
“母亲,大嫂来了。”陆雕厚的大嗓门在这个时候被压的很低,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献宝似得将手里捧着的两盆冰块置到屋内,“这是大嫂给咱们送的冰。”
苏娇怜赶紧把刚刚自己从陆重行私库里拿的一些益气补身的药材置到绣桌上,“还望三婶婶不要嫌弃。”
三夫人笑着站起身,一身的娴雅温柔劲,就连眉眼都带着笑。只是身子瞧着有些孱弱,面色也不算大好。
“有劳大奶奶了。”说完,三夫人转头看向陆雕厚道:“你娘我吹不得冰块,快些替我搬出去吧。”
“哎。”陆雕厚挠了挠头,心有不甘的将那两盆冰块放到了自己房里。
那头,三夫人正跟苏娇怜说的起劲。
三夫人喜静,她的院子没什么人来。但其实她却是个爱说话的,难得碰到苏娇怜这么个可人的小姑娘,自然可劲儿的拉着人说话。
“娘,咱们晚膳吃什么呀?”半大小伙吃死老子,三房老爷的俸禄因为要养这么个饭量极大的儿子,已经入不敷出。
“就知道吃,你过来,我上次与你说的那朱家姑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到三夫人的话,苏娇怜立时便震惊了。
陆雕厚还这么小,就要成婚了吗?
看到苏娇怜的表情,三夫人笑道:“是定亲而已。现在不找一个定下来,日后他更难找。”显然,这位三夫人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没有信心。
苏娇怜张了张嘴,想说待你这儿子成为一道霸将后,那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女人不要太多哦,一个个的都喊着要给他生猴子呢。
“娘……”陆雕厚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愿意。
三夫人叹息一声,“我这个没福气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娘,您又来了。”陆雕厚跺脚,恨恨道:“我不许你再这么说!”毕竟还是个孩子,就这样便红了眼。
三夫人见状,不敢再逗,赶紧吩咐人将晚膳摆上来,然后留苏娇怜用了晚膳。
用完晚膳,三夫人不放心,特特叮嘱陆雕厚一定要安安稳稳的把苏娇怜送回去。
陆雕厚领命,跟苏娇怜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
苏娇怜吃的饱饱的,看着走在前头一脸不开心的陆雕厚,显然还在为方才三夫人说的话而怄气。
苏娇怜略思片刻,声音细细软软的开口道:“其实你娘说的也没错,早点找好了,日后也省的麻烦。”
陆雕厚抿唇,红着眼瞪向苏娇怜,“你说的容易,你给我找?”
“我给你找呀。”苏娇怜想了想,这位霸将的媳妇好像还没出生呢吧?
“请问你有什么相亲要求呢?”苏娇怜快走几步,跟陆雕厚并肩而走,摆出专业的红娘架势。
“是女的就行。”陆雕厚哼哼道。
苏娇怜沉思半刻后摸了摸下颚道:“你这要求有点高呢。”
“……长的像女的也行。”陆雕厚气急,直接便蹦出这么一句话,将苏娇怜笑的一阵前仰后合。
哎?不对呀,这位霸主日后的媳妇好似似乎真的只是……长的像女的?
苏娇怜一个机灵,扭头看向陆雕厚。
小伙子显然还不知道作者的恶意,正哼哼唧唧的蹂.躏路旁不知名的小花。
苏娇怜觉得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便直接道:“我觉得,你刚才的要求其实不过分。”
“长的像女的?”陆雕厚未褪婴儿肥的脸上显出一股属于少年的稚气,他气呼呼的瞪苏娇怜一眼,却不敢真的做什么。
他怕自家大哥那比砂锅还硬的拳头。
苏娇怜摇头,“是女的就行。”
起码要找个女的吧……
陆雕厚更加生气了,他一定会找个绝世大美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雕厚:我的媳妇
蠢作者:还在娘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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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待苏娇怜回到自家宅子, 已是掌灯时分。房廊上挂起一盏又一盏红纱笼灯, 氤氲如画。成片的芭蕉叶长势极好的盘踞在房廊两侧, 映衬着不远处挂着弯月的竹林,幽静而美好。
陆重行正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书房内很安静, 只有滴漏的“哒哒”声。男人手持狼毫笔,神色平淡, 眉目微蹙。
苏娇怜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去, 将手里端着的热茶放到陆重行面前。
“大表哥。”
男人抬眸, 看一眼苏娇怜, 道:“回来了。”
“我去跟三弟瞧了三夫人,说了一会子话。”说完, 苏娇怜道:“大表哥,你用晚膳了吗?”
男人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自怀孕后, 苏娇怜以一个人吃饭不香为由, 一定要跟陆重行一道用膳。今日三夫人留她用晚膳,她忘记让丫鬟回来知会陆重行一声, 便这样硬生生的将这位祖宗忘到现在,饿到现在。
“怎么能不吃饭呢。”苏娇怜鼓起脸,一本正经的道:“不吃饭会不长高高的。”
“呵。”男人又是一声冷笑,对于这个在外头玩的将自己给忘记的一干二净的小东西十分嫌弃。
苏娇怜噘嘴, 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到陆重行身边。
男人垂目, 继续处理公务。
苏娇怜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男人,语气软绵绵的带着娇气, “我们这样互相看着不说话,场面一定十分尴尬呢……唔……”
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掐住了下颚。
纤细小巧的下颚带着细腻的轮廓被男人用两指托住,男人用带着细茧的指腹压着那白腻肌肤细细的摩。苏娇怜能感觉到男人肌肤的温度,她被迫仰头,露出一截纤细脖颈。
陆重行两指一推,苏娇怜两侧的脸蛋肉就被推了上去,鼓囊囊的圆起来,更衬得一双眼水灵灵的好看。
小姑娘噘着嘴,神色懵懂的看着陆重行。
男人俯身低头,轻含住那瓣唇,细细的啃噬,带着点小小怨念。
苏娇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面颊一松,男人的舌头滑了进去,肆无忌惮的开始作妖。
滴漏发出清晰的“哒哒”声,书房外头房檐下挂着的那两盏红纱笼灯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细碎的流苏如春日里的杨柳般摇摆。
苏娇怜的心就跟化开的饴糖似得甜。
“吃的什么?”男人突然皱眉,离开苏娇怜的唇。
苏娇怜红肿着唇瓣,仰起小脑袋,吐出舌尖,上头是一颗圆滚滚的糖果子。
怪不得这么甜……男人眼神一暗,当即又俯身覆了上去。
外头正端着晚膳的农嬷嬷透过门缝看到里头的情景,老脸一红,赶紧转身站到一旁,充当门神。
今天的夜晚,真是格外的暖呢。
将闹脾气的男主哄好以后,苏娇怜又恢复到了吃吃喝喝的养胎日子。
天气热的可怕,苏娇怜虽然不能多吹冰,但屋子里还是置着好几盆冰块,只为她时不时的能坐过去消一会子暑。这番作为在因为去年灾害严重而极度缺乏冰块的今年夏日里,不可谓不奢侈。
对此,男主表示:呵,我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居然敢有意见。
晨曦初现,锦帐流苏,男人翻身从榻上起来,轻手轻脚的替小姑娘将绸被盖好,然后弯腰套好长靴。
“你要去哪?为什么要走,这个家给不了你温暖了吗?”搂着怀里滑丝丝的绸被,苏娇怜散着青丝躺在榻上,拽着陆重行的宽袖,小嗓子软绵绵的哼唧。
男人眉目下垂,慢条斯理的伸手将苏娇怜拽着他朝服宽袖的小爪子撸下来,神色平静道:“上朝,赚钱,养你。”
嘿,嘿嘿。“你去吧。”么么哒。苏娇怜乖巧的盖好小被被继续睡觉。
随着皇帝身体的孱弱,整个朝廷局势变的越发诡谲莫测。
但野心最大的肃王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越发恭谨的早晚去看望躺在病榻上的皇帝。
这是因为,皇帝不是真的病,他只是在装病。
陆嘉作为重活一世的女主,自然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她就是以这件事为由,开出要嫁给太叔成宁做侧妃的条件的。
而显然,陆嘉给太叔成宁爆出来的这个秘密,确实是足以交换世子侧妃这个身份。
毕竟如果肃王府起先并不知道皇帝是装病,一旦有异动,立刻就会被皇帝抓住把柄,打压的不得翻身。意图谋朝篡位,可不是小事。陆嘉这一举,不仅是救了太叔成宁,更是救了整个肃王府。
太叔成宁虽然不喜陆嘉,但看在陆嘉如此有利用价值的份上,还是拿着礼物来看望她的老母亲了。
陆嘉的老母亲鱼香婉正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吃人参鸡汤。
“嘉儿,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鱼香婉吃人参鸡汤吃到一半,突然疯了似得喊起来。
陆嘉早已习惯,她一手按住鱼香婉虚弱的身子,一手将人参鸡汤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声音温柔的拍着鱼香婉的胸口劝道:“娘,您生的是女胎,那孩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
“不可能是女胎,不可能的,一定是苏娇怜那贱人跟福妙医串通好了来骗我们的!”鱼香婉一阵激动的攥住陆嘉的手,指尖用力,都将陆嘉的手掐出了血印子。
陆嘉忍着痛,声音依旧温柔道:“娘,当时我就在你身边,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我瞧见了,确实是女胎,而且也没了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啊……”鱼香婉疯的不像样,陆嘉看着她双眸圆睁,面色惨白的模样,暗暗咬了咬唇。
就因为她不是儿子吗?可她难道不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婉儿,婉儿,孩子来了,孩子来了,你看,咱们的孩子来了。”陆兴雄突然急匆匆的从外头奔进来,用手肘撞开珠帘,手里抱着刚刚断奶的奶娃娃。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鱼香婉神色激动的一把甩开陆嘉,接过陆兴雄手里的奶娃娃使劲抱到怀里。
奶娃娃被压疼了,“哇哇”的哭,小脸涨的通红。
鱼香婉赶紧又哭又笑的哄。
陆嘉被鱼香婉一甩,直接就撞到了一旁的绣桌,那绣桌厚实的很,陆嘉撞得腰肢酸疼,整个人面色煞白。
榻上,鱼香婉抱着奶娃娃哄,陆兴雄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老脸上扬起笑。
陆嘉攥着拳头转身出了屋子,看到在屋外头探头探脑抻着脖子往里看的老嬷嬷,面色难看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老爷从外头抱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那老嬷嬷看到陆嘉的面色,怵怵的道:“好似是花了银钱从那些个生的起,养不起的农户家里买来的。”
陆嘉抿唇,听着里头奶娃娃那“哇哇哇”的哭闹声,被震的耳膜生疼。
吵死了!
“陆嘉。”一道男声从陆嘉身后传来,陆嘉气势汹汹的扭头,正欲骂,对上太叔成宁那张脸,当今便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气,语气温婉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娘生了孩子,我过来看看。”太叔成宁漫不经心的说完,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道:“我不方便进去,你就替我给了吧。”
说完,太叔成宁似乎一点都没发现陆嘉情绪的不对劲,转身就走。
陆嘉红着眼,看着太叔成宁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礼盒。
她到底在图些什么呢?重活一世,她满以为胜券在握,想图谋的太多,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抓住。
老天爷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奖赏她?
再看看她辛辛苦苦选的男人,却心心念念苏娇怜那只小妖精。若非太叔成宁是日后的帝王,陆嘉便是打死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句话,果然没错!
陆嘉狠狠抹了一把脸,将手里的礼物往老嬷嬷怀里一塞,扭头就走。
天色昏暗,夜幕中布满繁星。小道两旁的青葱高树簌簌而响,带着
陆嘉只觉天地广阔,却无她的容身之处。
英国公府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钱塘。先前的陆嘉虽然嫌弃自家生父是个卖鱼的,但对她却是极好的。
只要她想要的,他便会给。那个男人不太会说话,却会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即使她只是个女儿。
可她的生父已死,母亲也改嫁了。
陆兴雄虽然对她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总归是差了那么一点。而自嫁入英国公府,鱼香婉的整个心思便都扑在了陆兴雄身上,再后来,她有孕后,陆嘉更是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
陆嘉想,如果当时她没有跟着母亲一道进英国公府,而是继承父亲的鱼塘,现今又会如何呢?
可一切都是假设。
她走到如今地步,是不可能回头的,她距离成功只差一步,只要她嫁给太叔成宁,她的富贵便唾手可得。
那头,好不容易进了英国公府的太叔成宁却不急着走,而是翻墙去了隔壁陆重行和苏娇怜的小院子里。
彼时,苏娇怜正在后山的小山包上“吭哧吭哧”的摘西瓜。
盼晴果然没有骗她,这后山上的西瓜又大又圆,一看就是野生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
苏娇怜想起上一次吃的西瓜,忍不住的暗咽了咽口水。这古代的西瓜真是跟现代的不一样。不仅更香更甜,就连那籽都被养的黑黝水亮的。看来这水质、土壤对瓜果的影响真是极大的。
想到这里,苏娇怜不自禁的想到传说中新疆的哈密瓜。
这古代新疆到底是哪个地方呢?听说那里的瓜都齁甜齁甜的。
备受宠爱男主的她抱着怀里的西瓜仰头看一眼天,想着陆重行会不会为搏她一笑,为她千里运哈密瓜,嘿嘿嘿。
“苏姑娘。”突然,苏娇怜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苏娇怜下意识扭头,还没看清楚来人,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苏娇怜万万没想到,摘个西瓜都能遭到黑手。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苏娇怜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榻旁,没摸到陆重行,登时一个机灵就睁开了眼。
嗯,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姑娘醒了。”榻旁守着个老嬷嬷,见苏娇怜醒了,赶紧将手里的热茶递给她。
苏娇怜警惕的看她一眼,没接。
那老嬷嬷笑着将热茶放回去,道:“姑娘别怕,我们这里是正经地方。”
呵,呵呵。不正经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是不正经的人。
苏娇怜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声音软绵绵的道:“这里是哪里?”
老嬷嬷看着眼前红了眼的小姑娘,赶紧一阵安慰,“姑娘安心,买您的人出了钱,咱们只管送货,不会对您如何的。”
买她的……人?
苏娇怜眨了眨眼,下意识道:“这里是……腾霄阁?”
那老嬷嬷面色大变,眸色警惕的上下打量苏娇怜。
区区深闺妇人,居然能猜到腾霄阁,看来这妇人不能小觑。
看到老嬷嬷的表情,苏娇怜立时绷紧了一张小脸。她居然猜对了!
夭寿啦,陆重行你老婆被你手下拐走啦!还要去卖给别的人了,你就不能管管吗?
“是谁要买我?”苏娇怜抱着身上的绸被,抽抽噎噎的道:“我一个深闺妇人,身怀有孕,我……”
说到这里,苏娇怜再说不下去,只呜呜的哭。
苏娇怜本就长的娇怜可人,身子纤细羸弱,一阵风便能吹跑似得。那老嬷嬷听着她软猫似得哼唧声,整个人都心软了。
“哎呦,夫人莫哭。这买您的人出了大价钱,您只要乖乖听话,过几日自然能见到他。”
苏娇怜见套不出这老嬷嬷的话,便转了话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红眼睛,神色懵懂又可怜,真真跟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似得软萌。
“我,我想见见你们阁主。”
老嬷嬷摇头,“阁主哪里是我们这等下人能见到的。”
苏娇怜当即便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那,那嬷嬷能跟我说说那要买我的人长什么模样吗?”苏娇怜小心翼翼的试探。
老嬷嬷摇头,“咱们不管这。”
腾霄阁里分工明确,除了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的真实身份,然后将自己顶头上司的夫人抓起来去卖给别的人以外,是业内鼎鼎有名的翘楚精英机构。
呸,放到现代就是一群违法机构。
苏娇怜突然非常想念自己那只正在皇宫内上朝赚钱养她的变态男主。
她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去后山摸西瓜了,嘤嘤嘤。
☆、第 100 章
苏娇怜万万没想到, 买她的人居然会是礼王。
这位礼王不像陆重行和太叔成宁, 陆重行有男主金环傍身,而太叔成宁则有陆嘉这个重生以后时不时拥有剧透功能的侧妃。
孑然一身脑子似乎又缺根弦的礼王身为老皇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终于抛弃“逍遥王”这个用来伪装的外包装,开始对帝位下手了。
只是苏娇怜万万没想到, 他下手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她。
苏娇怜发出深深的叹息:生活终于对她下手了吗?
今天是礼王来验货的第一天, 苏娇怜坐在绣墩上,神色懵懂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礼王三十出头, 尚未娶妻,穿着十分低调,一贯符合他“逍遥王”的这个称呼, 只是今天这位逍遥王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十分逍遥。他面露焦灼的扣着自己面前的绣桌,时不时的看一眼苏娇怜。
“本王猜陆重行已经知道你在本王这处了。”礼王终于开口, 褪去了伪装的他声音略微低哑暗沉,透出股苍老感。
苏娇怜定睛一看,果然在礼王鬓角处看到了丝丝白发。
啧啧啧, 真是可怜见得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就为了有朝一日翻身农奴把歌唱,连白发都熬出来了。
近距离观赏了一番面前卧薪尝胆的超高清版, 苏娇怜捧着手里的温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礼王势力不足,他一个人根本就撑不起夺帝位这么高大上的计划,所以就把心思打到了陆重行身上。
陆重行宠妻之名整个皇城皆知,礼王便想, 若能将苏娇怜掳来,威胁陆重行帮助自己一道夺得帝位,那是极好的。只是礼王不能确信,陆重行是不是真的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背叛皇帝。
毕竟那老皇帝对陆重行一向偏宠至极,有皇城第一君子美称的陆重行势必要在自己的老婆和外公之间进行一番抉择,这就是让礼王焦虑的原因。
如果陆重行选择了老皇帝,那自己这番行动肯定就瞒不住了。但如果陆重行选择了苏娇怜,自己便可以算是胜券在握了。毕竟陆重行的势力可占朝廷大半,若能得陆重行这样得力的左右手,礼王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礼王此番放手一搏,将筹码全部都压在了陆重行和苏娇怜身上。
苏娇怜失踪的消息还没大肆传播开,而礼王笃定陆重行也不敢将此类消息传播出去,毕竟这可是一身两命。这种消息传出去,那些蠢蠢欲动想对付陆重行的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下手。
陆重行不敢大肆传播此消息,派出来寻找苏娇怜的人便会受限,让礼王有了可乘之机,获得更多翻盘的时间。
苏娇怜吃完了温奶,看着礼王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王爷。”
礼王斜睨苏娇怜一眼,一副“有话快说,有x快放”的样子。
看着在风轻云淡和嚣张跋扈之间切换自如的礼王,苏娇怜深深觉得住在皇宫里头的人都是戏精啊!
“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礼王警惕的看着苏娇怜。
苏娇怜撑着下颚靠在绣桌上,小肚子涨涨的吃多了奶,有些撑,俗话说起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皇上病危这么大的事,肃王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被苏娇怜这么一提醒,礼王瞬时皱眉,但片刻后却冷笑道:“肃王府便是什么都不做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跟本王自然不一样。”说完,礼王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怒瞪向苏娇怜道:“你怎么知道本王抓你来是为了威胁陆重行助本王夺帝位?”
苏娇怜眨了眨眼,没说话。
礼王愤怒的站起来,指着苏娇怜道:“你这个妖女,居然敢套本王的话,本王哪里是陆重行那等一点美色便可惑的小儿可比,本王一定不会被你蛊惑的!呵,想套本王的计划告诉陆重行吗?本王告诉你,不可能。”
苏娇怜:你个傻x这么沙雕的计划还要你说吗?而且你不知道你自己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吗?
苏娇怜深刻觉得写这本书的作者可能是个沙雕,不然这些炮灰配角怎么一个比一个蠢,一个比一个戏精呢?
发泄完,原本还一副气愤填膺表情的礼王突然悲伤,“本王若是再不争,就没机会了。”礼王仰头看头顶的红木梁,突然发出一声幽幽的感慨。
苏娇怜下意识接道:“你得了绝症吗?”
“你居然敢诅咒本王!”礼王气得将绣桌拍的“砰砰”响。
苏娇怜下意思瑟缩了脑袋捂住自己的肚皮,真是的,吓着孩子怎么办?就算没吓着孩子,吓着那些花花草草也是很可怜的好吗?
“那王爷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礼王似乎是憋着这个忍辱负重的秘密太久,难得能找到人倾诉,也不管这个人是敌是友。
“本王现年三十四,再过一年就是三十五了。”
“男人三十一枝花。”苏娇怜面色诚恳道。
礼王一副被打断了演讲的不高兴样,苏娇怜立时闭嘴。
“我朝活得最久的老翁也才八十,本王就算活到八十,距今算起来也只有……”
“四十六年。”苏娇怜插嘴道。
“本王知道!”礼王收回手指,恼羞成怒。
苏娇怜继续闭嘴。
礼王哼唧一声,继续仰头看红木大梁,“本王此次若能夺帝成功,也就只有四十六年的皇帝可当。”
“当皇帝是个脑力活,还要熬夜,很容易猝死的。”所以按照你的智商和气运,可能连三个时辰都活不到。毕竟像太叔成宁这样有角色有身份的炮灰也才当了三天皇帝而已。
听到苏娇怜的大实话,礼王气得涨红了脸。
苏娇怜委屈的噘嘴。
实话都是这样的。
“陆大奶奶就在这里呆着吧,本王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谈完心就把苏娇怜给扔在了屋子里,礼王转身出门去寻人。
礼王势力单薄,认为与其把苏娇怜带出腾霄阁,还不如将她藏在这里,毕竟腾霄阁守卫森严,据说就连这世上最有名的探子都不能探出其半分底细。因为这世上最有名的探子都在腾霄阁里头。
英国公府内,陆重行面色黑沉的坐在书桌后,手里握着已经被掰成两半的狼毫笔。
禄寿深深的跪在下首处,脑袋埋得极低,生恐殃及池鱼。
“人呢?”
“探子来报,大奶奶是在后山上摸西瓜时失踪的。”
“我问的是,人呢?”男人咬着牙,努力压抑住自己心口翻腾涌上的暴躁和焦灼。
只要一想到这个小东西如今可能受到的折磨,陆重行便只觉心如刀绞。那么一个娇弱的小可怜,哪里受得住外头的风雨。
“回禀爷,探子,探子也没查到……”禄寿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探子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他查不到的人吗?我看他那脑袋是不想要了。”陆重行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眼底却结着凝霜,整个人冷到没有温度。
禄寿已很久没有看到过陆重行这副表情。自大奶奶嫁入英国公府后,自家爷虽表面上看着依旧是一副清冷淡薄模样,但说话做事却明显温和了几分。
不过在苏娇怜失踪后的六个时辰零半柱香的时间里,男人已经折断了这个书房里所有的笔。甚至于每过一炷香,男人的脸色就黑一分,到如今,已经完全阴翳的不能看了。
“在世上,还有腾霄阁查不到的地方吗?”陆重行豁然起身,难得的面露焦躁。
“有。”禄寿颤巍巍的道:“腾霄阁。”
陆重行:……
虽然知道腾霄阁是陆重行的老巢,但苏娇怜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整个腾霄阁知道陆重行身份的只有禄寿和英国公府二房那位正在跟盼晴调情的断腿二爷。
而腾霄阁内多是残暴凶徒,苏娇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咔嚓”了。
让苏娇怜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是,她曾看到那个她头一次醒来时守在她身边的老嬷嬷连威亚都没吊,直接就从三楼飞了下去。
苏娇怜:目瞪口呆JPG。
老婆婆您看着应该八十了吧?耳聪目明的腿脚比她还利索是什么鬼啊!
“夫人起了?”老嬷嬷笑眯眯的推开门,端着手里的饭食进来,身后跟着一排溜的小丫鬟,个个提着食盒。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腾霄阁不愧是古代第一大黑.社.会组织,富得流油。这食堂的伙食真真是好,每天三菜一汤,外加水果甜品,吃的苏娇怜十足滋润。
但今天的饭食却比平常好上太多,甚至用山珍海味来形容都不足为奇。
“夫人吃好。”老嬷嬷笑眯眯道。
苏娇怜一个机灵,下意识就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是什么意思?吃好喝好来生再见?
苏娇怜瞬时被自己脑补的头皮发麻。这不会是她在古代的最后一顿饭了吧?听说断头饭都会吃的特别好。
苏娇怜满面悲伤的看着面前奢侈无比的精致饭食,陷入了沉思。
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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