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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经将他们的奸情写的明明白白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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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挺拔身影牵着纤弱倩影如同金童玉女般离开,月色铺叠,衬托在两人身后,真真如神仙眷侣般的令人羡慕。尤其是男人对女人那副千依百顺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高傲清冷。

    “咔哒”一声,杨柔婉手中的琴弦突兀铮断,她垂眸,看着自己被割破的手指,突然埋首哭起来。

    “杨姑娘何必如此呢。”陆嘉提裙,步上石亭,站到杨柔婉身边,“像杨姑娘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想要什么男人,不是手到擒来?”

    杨柔婉不识得陆嘉,泪眼朦胧中只见一个女子身穿绛紫色薄袄站在自己身边,端着身子,眉眼隐显倨傲。

    陆嘉本不喜穿这些沉色衣物,但她马上是肃王府的侧妃了,穿这些沉色的衣物能带给她别样的威严快感。

    “可是他,不是一般男人。”杨柔婉低低的抽泣,整个人扶趴在古琴上,抽噎的越发厉害,不过那双眸子却亮晶晶的带着满目柔情,声音细腻的低低辩解,“他不是一般人。”

    陆重行是皇城第一君子,喜欢他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像杨柔婉这般对其情根深种的女子多如鲤鱼过江。但纵使这陆重行千好万好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抵不过太叔成宁登基称帝,成为天下掌大权者。

    陆嘉站在杨柔婉身后,看着她的视线满含讽刺讥诮。

    既然你放着太叔成宁这样的优质股不要,偏生要陆重行那种人,那她就来帮上一把吧。

    虽然一开始陆嘉也曾对陆重行生出几分情意来,但她重生的经验告诉她,太叔成宁才是她应该攀附的人。

    她已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不是杨柔婉和苏娇怜这种小姑娘能比的。她要的,自然是最好的。

    “杨姑娘可还记得当初苏娇怜是怎么嫁给陆重行的吗?”陆嘉压着声音,从罗袖内抽出一块帕子递到杨柔婉面前。

    杨柔婉擦了擦眼泪珠子,趴在那里,细细的抚弄自己断了一弦的琴。

    “听说是奉子成婚。”

    “是呀,可是如今,那苏娇怜的肚子里头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苏娇怜就是在拿着空肚子骗婚,可怜我大哥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苏娇怜肚子里头的孩子是自个儿不小心掉的。”

    “旁人都怜惜她身子瘦弱,处处哄劝。可道我说,像苏娇怜那种身子,怕是生不出子嗣的。”陆嘉话锋一转,眸色顿时凌厉,“杨姑娘可能不知,前些日子陆老太太还想着要往大哥的房里添人呢。”

    “一开始说是要添盼晴那丫头,盼晴不依,被老祖宗打发着去伺候二爷了。后头又将绿鸳提出来,绿鸳这丫头相貌长的好,心中又有算计,自然是依的,可是一等那苏娇怜抹抹眼泪珠子,装装柔弱,不仅是大哥心疼的不行,就连老祖宗都依了她,将这事暂时给搁置了。”

    一通话说完,陆嘉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恨得一阵咬牙切齿。

    她苏娇怜何德何能,居然过得如此顺风顺水,只是掉两颗眼泪珠子,便能让所有人都依她。

    “大哥?你是陆府的大姑娘陆嘉?”杨柔婉抬眸,看向陆嘉,双眸红通通的带着红肿,却依旧难掩其清丽美色。

    陆嘉看到杨柔婉的容貌,想起她是太叔成宁日后的太子妃,心中便是一阵紧张。本来她就不是靠着正当手段嫁给太叔成宁的,偏生这杨柔婉不仅容貌出生比她好,还是个真正的才女。

    听闻当年杨家没落前,杨家祖宗曾对老肃王有救命之恩,故此才会结下这门亲事。

    老肃王和肃王妃对杨柔婉是一千一万个满意,即使如今杨家没落至此,也没想着要退婚。

    太叔成宁虽然不满意肃王和肃王妃的安排,但因着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小辈能插手的,所以他也就放任没管。

    但陆嘉知道,太叔成宁现在琢磨着想娶苏娇怜为正妃,就想找机会将这门亲事给退了。而杨柔婉也想嫁给陆重行。

    虽然她绝对不能让太叔成宁娶苏娇怜,但却能帮杨柔婉嫁给陆重行。

    陆嘉认为,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苏娇怜造成的。如果没有苏娇怜,陆重行早就是她的囊中物,太叔成宁也会对她倾心,哪里还有那只小□□什么事!她不就会掉几滴眼泪珠子,长的好看了些嘛,男人都是肤浅的东西,呸!

    “我是陆嘉。不瞒杨姑娘说,我是十分不喜我这个大嫂的。昨日里我还瞧见她与礼书女的前夫勾勾搭搭,甚至将人男扮女装带进了礼部尚书府,不知要干什么龌龊勾当呢。”

    杨柔婉听闻此事,一阵心惊,怒道:“她怎能如此!”

    杨柔婉的性子虽然柔婉,但一碰到关于陆重行的事,就会变得十分歇斯底里到不可理喻。

    这大概就是现代人对爱豆疯狂的迷恋和追求吧。

    “是呀,她怎能如何呢?只有像大哥这般的君子才会被她哄骗住。依我看,大哥娶那苏娇怜还不如娶杨姑娘你。”陆嘉提裙坐到杨柔婉身边,细细劝道:“当时要不是那苏娇怜厚着脸皮爬上了我大哥的床,不然哪里有她的今日。”

    杨柔婉攥着帕子,唇瓣紧抿。

    “杨姑娘别怪我说话直白,我大哥性子单纯,若是碰了旁的女子,应当也会如此负责的。”

    一席话,话中有话,杨柔婉不笨,自然明白陆嘉的意思。可让她去爬陆重行的榻……杨柔婉怕自己爬到一半激动的昏过去。

    场面有一瞬安静。

    杨柔婉轻启檀口道:“陆姑娘,我知你马上便要嫁给世子爷做侧妃了,我也知你知道我是日后的世子妃,你如此作为,我俩心知肚明。”杨柔婉垂着眉眼,依旧是那副柔婉表情,但陆嘉却是神色一凛。

    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呵,外表看着再怎么柔弱,女人终归是女人。

    “不过你这话,我记住了,多谢。”杨柔婉抱着琴站起来,垂眸朝陆嘉道:“我不会与你争太叔成宁,我只愿跟在陆大公子身边,即便是端茶倒水,也不后悔。”

    陆嘉暗道:成了。

    ……

    那头,陆重行领着苏娇怜去了小厨房。

    作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厨房小白,苏娇怜只会煮泡面。

    而作为一个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君子,陆重行则连锅都没见过。

    “这是那家老店的老师傅。”男人靠在门扉处,没进厨房一步。他讨厌厨房的油烟气,尤其是当那油烟气粘在身上挥之不去后,会让陆重行的心绪变的尤其暴躁。

    苏娇怜:……说好的为她洗手作羹汤呢?把人家老师傅大老远的从被窝里挖出来算什么鬼!

    好吧,老师傅的手艺是极好的。

    一笼红豆糕,蒸好之后被摆在白玉盘里,香喷喷,软糯糯的勾人食欲。

    苏娇怜食指大动,看的陆重行一阵皱眉。

    男人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苏娇怜的肚子。

    “泥做啥梦……”苏娇怜嘴里塞着红豆糕,说话时声音不清不楚的,就跟那香喷喷的红豆糕似得软糯。

    陆重行的手隔着一层薄袄,贴在苏娇怜小腹上,轻捏了捏。

    这小肚子到底是怎么能装这么多的?

    用完了红豆糕,苏娇怜又被陆重行牵回了屋子。

    “吃饱了?”男人懒洋洋的褪下身上的外衫挂到木施上,露出宽肩窄腰的身材。

    苏娇怜坐在榻上,神色乖巧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该轮到我吃了。”

    苏娇怜:!!!你今天吃的还不够多吗?

    事实证明,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只供一人休憩的矮榻上,苏娇怜被压的喘不过气,男人虽看着清瘦,但却是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样直板板的身材压下来差点把她给压到不能呼吸。而且硬邦邦,热乎乎的就跟块被烙红的铁烙似得滚烫。

    小姑娘的双眸红通通的浸润泪珠,湿漉漉的黑白分明,将陆重行餍足的禽.兽模样印照的淋漓尽致。

    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苏娇怜没有力气阻止,只得任由男人那只咸猪爪子四处转悠。

    “呕……”突然,苏娇怜一个弯腰,趴在了榻沿上。

    “怎么了?”陆重行赶紧将人捞起来。

    苏娇怜幽幽道:“可能是受了内伤。”

    陆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睡过头了,哈哈哈

    ☆、第 92 章

    对于苏娇怜的每日一皮, 陆重行没放在心上, 只是暗暗将回英国公府的日子提上了日程。

    整日里窝在礼部尚书府也不好, 吓得礼部尚书每日里下朝回来连门都不敢进,直问三遍今日陆大人走了没, 这才敢哆哆嗦嗦的绕路到自己的正屋,连晚膳都缩在屋子里头不敢出来。

    立夏日, 四月节。

    苏娇怜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宽敞无比的马车内, 身上盖着薄被, 怀里搂着那只被农嬷嬷妙手回春的布老虎,脚边是跟她一般睡得死沉的虫虫。

    “嬷嬷?”苏娇怜软绵绵的唤一声。

    农嬷嬷拨开帘子进来, 看到醒过来的苏娇怜,赶紧替她端了碗茶水, “姑娘醒了?咱们马上就到府了, 姑娘不防再睡会子。”

    “到府?”苏娇怜神色懵懂的看向农嬷嬷,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浸着惺忪睡意。

    “昨日里陆老太太亲自派了人来催, 姑娘正歇着,大爷吩咐说别扰了您歇息,今日特特差遣了马车,准备将姑娘送回去。”

    所以这是先斩后奏, 要将她拎回英国公府了。

    苏娇怜幽幽叹息一声, 软绵绵的倒在被褥里,把自己埋起来。

    虫虫被吵醒,扒拉着爪子去刨苏娇怜, 将苏娇怜那头青丝长发抓的跟鸡窝似得。

    “去。”农嬷嬷将虫虫抱出去,留下苏娇怜一人赖在被褥里发愣。

    马车辘辘驶进英国公府旁的宅子。多日不回,苏娇怜坐在马车厢内,看着外头遍布的桃花烂漫,下意识一怔。

    “姑爷说看姑娘喜欢桃花,所以特意为姑娘移栽了一院子桃花树过来。”农嬷嬷笑盈盈的解释道:“姑爷可是有心了呢。”

    苏娇怜神色怔怔的伸手,触到马车旁的那支桃花。

    桃花生的正艳,粉腻绒瓣,随风轻舞,颤巍巍的带着几滴露珠,娇怜可人至极。

    苏娇怜突兀想起昨日里在桃花林内看到的杨柔婉。

    杨柔婉此人,才是真正出生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跟她这个盗版不一样。虽然陆重行是个变态,但他心中有沟壑,惊艳才绝,又生的俊美无比。在看书时,苏娇怜便认为,这本书中出现了那么多的女配,最适合陆重行的还是杨柔婉。

    而不负苏娇怜的期待,书中男主对杨柔婉也是特别的。

    “姑娘?”农嬷嬷见苏娇怜发愣,便笑道:“姑娘午膳想用些什么,老奴吩咐小厨房去做。”

    苏娇怜回神,手里已扯了一枝桃花。

    她细细的将桃花枝桠上盛开着的桃花一朵朵捻落,一副心不在蔫的模样。虫虫耸着鼻子,埋头吃苏娇怜扔下来的桃花瓣。

    “吃火锅吧。”

    “哎。”农嬷嬷应声,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苏娇怜在马车内静坐片刻,牵着虫虫也走了下去。

    院子里头的事物并没有多大变化,只那满院的桃花如天边灿烂的朝霞般氤氲盛开。

    “大嫂子。”一道清亮的小哑声音从苏娇怜身后传来,苏娇怜转头看去,便见英国公府的小三爷陆雕厚腰佩长剑,正神色认真的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这位小公子如今还是个没长成的奶娃娃,腰上那柄不知道比他的身板大了多少的长剑晃晃悠悠的被他攥在手里,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未褪婴儿肥的脸上依稀显出几分气势来。

    想到这小公子送给自己的那袋子石头,苏娇怜便不自觉的蹙眉。

    这是来给她下马威了?

    陆雕厚走到苏娇怜面前,虫虫挡在苏娇怜身前,健硕的身子后压,狗鼻子上顶着一瓣桃花瓣,嘴里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陆雕厚在宽袖暗袋内掏了半日,掏出一个袋子,递给苏娇怜。

    苏娇怜伸手接过,掂了掂份量。难不成又是石头?

    陆雕厚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去了,但苏娇怜分明看到这小东西脸上渗透出来的那难掩的细腻红晕。

    多年以后,已长成男人模样的陆雕厚依然记得那日里站在桃花树下的大嫂子美的跟桃花仙一样,也清晰的记得那天他走出院子以后被大哥好一顿胖揍,屁.股肿了一个月。

    什么兄弟情,都是狗屁!

    院内,苏娇怜抽开袋子,只见里头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子。圆滚滚的沾着糖精,看上去就十分美味。

    苏娇怜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自己上一袋糖果子被陆重行给贪污了。

    呸,大猪蹄子!

    唾弃完陆重行,苏娇怜扔了一颗糖果子进嘴,然后喜滋滋的牵着虫虫进屋换衣裳,准备去拜见老太太。

    陆重行上朝还未回来,苏娇怜领着农嬷嬷和小牙去陆老太太的正屋,刚刚掀开帘子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细细的说话声,伴随着陆老太太的笑声,十分的和乐融融。

    “乖乖来了。”陆老太太眼尖的看到站在雕花木门处的苏娇怜,赶紧招呼她道:“快些过来坐。你这孩子,出去那么多日,都不想着我这老婆子。”陆老太太佯装发怒道。

    苏娇怜赶紧上去,将自己给陆老太太带的糕点一一摆上,这才惹得陆老太太“转怒为喜”。

    “这是杨家姑娘,乖乖应当是不认得的。”陆老太太将坐在自己身边的杨柔婉介绍给苏娇怜。

    苏娇怜这才转头正视杨柔婉。

    “早就听闻陆大奶奶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杨柔婉起身,与苏娇怜盈盈一拜。

    苏娇怜蹲身回礼,眉目轻动,“杨姑娘也是才貌双全,令人羡慕呢。”

    一顿毫无营养的商业互吹过后,杨柔婉便提裙坐回了绣墩上,动作间姿态流畅温柔,颇有一股大家闺秀之风。

    苏娇怜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暗香,觉得这杨柔婉真是连身上的香都用的跟旁人与众不同啊。

    “杨姑娘用的是什么香?”苏娇怜捏着手里的帕子,声音细细道:“我倒是从未闻过呢。”

    杨柔婉笑道:“是加了银丹草的沉香。”

    银丹草?这味道是薄荷吧?因为沉香味比较重,薄荷的份量教轻,所以苏娇怜一开始并没有分辨出来,如今杨柔婉一说,她这才恍悟,原来竟是薄荷。

    陆老太太对杨柔婉这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十分赏识,甚至请她留下来用了午膳,苏娇怜则用自个儿身子不适的借口回去歇息了。

    待苏娇怜回到院子,陆重行正在木施前换常服。

    天渐热,陆重行早已经不穿袄袍,一件单薄的长衫便是他一整日的装备。

    苏娇怜站在雕花木门前,突然想起原书中的一个隐藏情节。

    当上皇帝后,男主喜去杨柔婉那处,也不爱做那事,只喜欢与她一道坐着说话,有时是下棋,有时是赏花赏月赏秋香,颇有一种灵魂伴侣的感觉。

    而作为一个男主,陆重行自然会有暗病,比如因为小时阴影过重而导致的梦魇。男主每次去杨柔婉那处时,都是有前兆的,譬如,他又梦见了自己的生母被腰斩时的可怖情景。

    强大如男主,也会有脆弱的地方。

    而脆弱的男主,第一个会去寻的便是杨柔婉。

    这也就导致了评论里站杨柔婉和男主是真爱的粉丝无数。苏娇怜甚至曾经也是他们两个的cp粉。

    可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合法丈夫,苏娇怜作为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古代人,对这一方面还是不能全然接受。

    应该说,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所以女人们才会放肆让男人三妻四妾成群。

    苏娇怜没看到过男人发病,因为书中记载,男人梦魇时根本就不会有过大的动静,只会默默睁开那双猩红眼眸,然后再暗暗闭上。

    对于每天都睡得跟猪一样的苏娇怜来说,这种半夜安抚有病男主的温情戏码实在是太难了,嘤嘤嘤。

    “姑娘,二夫人将今年夏季的样衫都送来了,让您挑呢。”农嬷嬷捧着一只红漆洋盘,站在苏娇怜身后道。

    正堵在雕花木门口的苏娇怜瞬时回神,在陆重行慢条斯理晃过来的视线下尴尬的摸了摸脸,然后侧身把身后的农嬷嬷让进去。

    夭寿了!她刚才居然看着这只大猪蹄子看呆了!

    农嬷嬷手脚利落的将样衫一一挂到木施上。

    这些样衫是府内绣房刚刚做出来的,再过两个月便是夏日了,挑好了款式缎面,绣娘们加紧赶工,正好能在夏日前赶出来给各院子里头的姑娘、夫人、奶奶们用。

    苏娇怜的视线在那一套套新裙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挑了一条藕粉色的长裙。

    “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苏娇怜举着那件长裙,献宝似得给陆重行看。

    男人穿戴好衣物,慢吞吞的瞥一眼,轻启薄唇道:“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苏娇怜噘嘴,上下打量手里的裙子。

    “领子。”男人冷淡道。

    “领子?”苏娇怜举起来。小露肩的荷叶边领,非常的富有青春活泼气,不仅能显出她瘦削的香肩,还能露出她美美哒的锁骨。

    男人随手拿了一套裙衫,扔给苏娇怜,“这套好看。”

    苏娇怜拎着展开,只见这裙衫的领子竖的高高的,下摆也极长,修女服似得马上要将她整个人全部包住……夏天穿这种东西会生痱子吧……

    “嬷嬷,要这三套。”苏娇怜果断的摒弃陆重行的奇葩审美,将自己挑中的三套裙衫塞给农嬷嬷。

    农嬷嬷将衣衫收拾好,躬身退了下去。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农嬷嬷下去,视线胶着在那套露肩露锁骨的长裙上,修长锋眉狠狠皱起。

    “外头的桃花树是你差人种的吗?”苏娇怜将身后的虫虫赶到狗窝里。

    陆重行收回视线,拢袖坐到实木圆凳上,吃了一口茶,才道:“嗯。”

    苏娇怜提裙坐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要种桃花树?”

    原书中,杨柔婉最喜欢的就是桃花。当上皇帝后的男主为杨柔婉在她的贵妃殿内种了满殿的桃花,羡煞旁人。

    苏娇怜没想到,现在的她居然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男人斜睨苏娇怜一眼,“前些日子嚷着要吃桃子的也不知是哪个人。”

    同九年何汝秀。

    苏娇怜默默低下了小脑袋。

    她不过就是随口提了那么几百遍,没想到男主就记在了心里呢。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男人突然开口。

    苏娇怜扬起罗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难道是刚才偷吃陆雕厚送给她的糖果子被发现了?

    苏娇怜立时捂紧自己腰间挂着的小袋子。

    陆重行:……

    ☆、第 93 章

    作为堂堂男主, 陆重行自然不会窥觊苏娇怜的糖果子, 所以他只是在小姑娘睡着的时候把那袋糖果子给扔进了锦鲤池子里。

    呵, 糖果子。

    距离陆嘉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杨柔婉莫名其妙的跟陆嘉关系融洽起来, 苏娇怜常常在小牙的嘴里听到两人在后花园子里头闲逛的事。

    反常及妖,要知道, 原书中的陆嘉对杨柔婉那真真是恨之入骨呀。如今这两人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塑料姐妹花, 里头的深意实在是值得令人深思。

    “姑娘, 盼晴姑娘来看您了。”小牙揭开帘子, 将盼晴请进来。

    苏娇怜正窝在榻上歇息。不知道为什么,自回到英国公府后, 她便越发懒怠嗜睡,苏娇怜觉得, 这可能跟她突然被陆重行那只大猪蹄子从礼部尚书府带回英国公府后产生的水土不服有关。

    对于此种言论, 大猪蹄子表示嗤之以鼻孔。

    “我听说你离家出走一月有余,怎么还是被逮回来了?”盼晴说话还是这么的尖酸刻薄, 毫无顾忌。

    苏娇怜撑着下颚靠在垫枕上,怀里搂着被自己养的油光水滑的虫虫,声音软绵绵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损我的。”

    “自然是来看你的。”盼晴提裙坐到苏娇怜身边, 上下打量她一番, 然后说出了一句让苏娇怜恨不能立时打爆她狗头的话,“你胖了。”

    胖了,胖了, 胖了!对,她每天吃那么多,又懒怠动,可不是会胖吗?

    “不过瞧着也更好看了些。”其实苏娇怜胖的并不明显,只是因为面色红润康健了些,所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都不一样了。

    “对了,我今日不是来寻你说这事的。”盼晴一把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包袱甩到榻上,高傲的扬起脖颈子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同意老太太说的事了,准备来这处伺候你。”

    苏娇怜:要不起,要不起。

    对于盼晴这位祖宗,苏娇怜谨谢不敏。

    “你可是跟二爷闹不愉快了?”苏娇怜猜测道。

    盼晴立刻给苏娇怜甩了一个大脸子,说话时连声音都拉高了十倍,“人家是爷,我还能蹬鼻子上脸的跟爷闹不愉快吗?”

    “哦。”苏娇怜捂着被吓到的小心脏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不愉快了。

    “姑娘,二爷来了。”小牙端着手里装着茶水的红漆盘,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盼晴面色一变,拽着自己的包袱就躲到了榻底下。

    苏娇怜:……

    “吱呀”一声响,坐着轮椅的陆生谦慢吞吞的出现在雕花木门口,他先是在主屋内逡巡一遍,没瞧见人,这才将目光投向内室。

    隔着一层珠帘,陆生谦能清楚的看到榻底下那层细薄衣料,方才还被他拽在手里,差点扯落。

    陆生谦深吸一口气,摇着轮椅进去。

    多日不见,这位残疾二爷似乎过得比她还要滋润,只不过现在的面色不算太好看。

    “给大嫂子请安。”陆生谦拱手道。

    苏娇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搂着怀里的虫虫没说话。

    陆生谦抬手,指了指榻底下的盼晴。

    苏娇怜摇头。

    陆生谦叹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叨扰大嫂子几日了。”

    苏娇怜:……你居然不带走吗?

    说完,陆生谦欲走,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得转身,摇着轮椅走到苏娇怜面前道:“劳烦大嫂子伸手。”

    苏娇怜颤巍巍的伸出左手。

    陆生谦不耐道:“男左女右。”

    “哦。”苏娇怜换了右手。

    陆生谦从宽袖内取出帕子,垫在苏娇怜腕上,单指一搭,然后蹙眉,迅速收回,道:“无碍,大嫂子身体很是康健。”

    但你这像是发现了彗星撞地球一样的惊天大秘密的表情是什么鬼?

    苏娇怜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生谦的表情,搓了搓自己的腕子,只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

    陆生谦朝苏娇怜一笑,然后摇着轮椅去了。

    半刻后,盼晴艰难的从榻底下爬出来,气哼哼的用力跺了跺脚。人家就是要哄哄嘛!

    “坐一会子吧。”苏娇怜让小牙替盼晴上茶。

    盼晴一口气吃了三碗茶,才堪堪压下那股子火气。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呀?”苏娇怜小心翼翼的道。

    盼晴咬牙,面颊羞红,“他让我自己动!”

    动?是她想的那个动吗?……不然呢?让这位双腿残疾人士自己摇?

    苏娇怜想起前几日陆重行那只大猪蹄子在榻上也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意味,当即就被她装死拒绝了。

    “所以你是觉得太辛苦了,才……”

    “不然呢,你知道那轮椅有多重吗?”

    污.苏乖乖:涨红了脸,立时闭紧了自己的小嘴巴。

    她到底一天到晚的在想些什么啊喂!都怪陆重行那只混蛋!

    “什么自个儿动?”说曹操,曹操到。穿着朝服的陆重行顶着晨露,慢条斯理的迈步跨进主屋,一眼看到盼晴,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看向苏娇怜道:“用过早膳了吗?”

    苏娇怜一本正经的睁大一双湿漉漉的水眸道:“没有。”

    陆重行看了一眼榻上还未收拾的早膳残骸,顿了顿,道:“我去寻二弟说些事,你慢吃。”说完,男人便去了。

    苏娇怜噘嘴鼓脸,觉得他们的感情因为一顿早膳出现了危机。

    “被你一打岔,我都差点忘记要告诉你了。”盼晴一拽苏娇怜的胳膊,跟她挤挤挨挨的靠在一处,“你知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谁了吗?”

    “谁?”苏娇怜不甚感兴趣的道。

    “是陆嘉和杨柔婉。你说这两个怎么会在一处?”

    她们在一处已经半个月了亲,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亲。

    就这么一会子,苏娇怜便已经困了,她懒洋洋的掩嘴打了个哈欠,摆出自己的佛系性格。

    算了算了,任凭那两个人作妖去吧,现在的她还是睡觉事大。说也奇怪,以前的她可没有那么嗜睡。

    “我一向不喜欢陆嘉那小蹄子,我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憋着一股劲要作妖呢……”盼晴兴致勃勃的猜测着,一低头,就看到苏娇怜窝在被褥里,软绵绵的又睡了过去。

    盼晴气急,要去捏苏娇怜的小脸蛋,但在看到她那张红扑扑的白腻小脸时,还是没下得去手。

    切,长的好看真是占便宜。

    盼晴捏了捏自己修剪的细长光滑的指甲,替苏娇怜掖了掖被褥,然后把虫虫赶下去遛狗了。

    苏娇怜这一觉直睡到午时,她动了动自己软绵绵的胳膊,神思不甚清楚的想到: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努力睁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苏娇怜还没定神,就被闷不吭声坐在榻沿边的陆重行吓了一跳。

    男主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苏娇怜慢吞吞的挪起来,声音酥糯糯的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睡意,“要用早膳了吗?”

    陆重行皱眉,想着这小东西本来就蠢,这倒好,越来越蠢了。

    “已是午时。”男人开口,语调轻慢,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柔意。

    苏娇怜下意识点头,“要用膳了吗?”

    “……嗯。”

    农嬷嬷领着小丫鬟们摆上午膳,陆重行从素绢屏风后净手出来,就看到小姑娘穿着亵衣亵裤坐在那里,正盯着面前的酸白菜不放。

    “怎么穿这么少?”陆重行上前,捏了捏苏娇怜身上的亵衣,然后顺手从木施上拿下来一件斗篷替她披在身上。

    苏娇怜奇怪道:“天气已经不冷了。”

    “那也不能穿这么少。”说完,陆重行撩袍落座,手执玉箸给苏娇怜夹了一筷子酸白菜。

    苏娇怜满足的塞了一嘴。

    酸儿辣女?

    男人的眉皱得更深。

    用过了午膳,陆老太太那处突然唤苏娇怜过去。陆重行道:“我与你一道去。”

    用过午膳后又变的浑身懒洋洋的苏娇怜整个人都懒怠动弹,但因为是陆老太太传召,所以没法子,苏娇怜只能吭哧吭哧的爬起来洗漱装扮,然后被陆重行牵着去了老太太那处。

    今日的陆老太太不似昨日那般和蔼可亲,看着苏娇怜的目光隐含怪异。

    杨柔婉和陆嘉坐在一旁,两人看到陆重行和苏娇怜牵在一处的手,面色皆沉了沉。

    不过很快,这只小婊子就要哭了。

    “乖乖,今日唤你来,是有事想要问问你。”陆老太太吃了一口茶,看一眼面色平静坐在太师椅上的陆重行,也不避讳,直接道:“先前你掉了个孩子,可是真事?”

    当时陆老太太太过信任苏娇怜,再加上陆重行难得愿意松口娶个姑娘回来,陆老太太自然是喜不自禁,哪里还会去怀疑什么。

    可直到方才杨柔婉和陆嘉提到城西某个外室用假肚子骗孕嫁入高门,搅得那府里头的人不得安生的事,陆老太太才霍然被点醒。

    如果当时苏娇怜真是用假肚骗孕,那这般心机深沉的女子,哪里还能放在自个儿乖孙的身边。

    苏娇怜一怔,没想到陆老太太居然又提到了这茬子事。

    她下意识看向陆重行,却见男人老神在在的饮茶,就跟退休老大爷似得不管俗事。

    呸,大猪蹄子,一点都靠不上。

    苏娇怜低眉顺目的坐在那里,闭嘴不言。

    见苏娇怜不说话,陆老太太的面色更沉了几分,“大奶奶,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连称呼都变了,可见陆老太太对这件事是如何重视。

    苏娇怜咬唇,想着要不要索性将事实讲出来,让陆老太太做主把她逐出英国公府算了。可是她还没存够钱,现在出去的话要是流浪街头了那该怎么办?

    苏娇怜沉吟半刻,抬眸时看到杨柔婉和陆嘉脸上难掩的喜悦神色,终于知道这两个人在作什么妖了。

    罢了,罢了,这些东西本就不该是她的,还给你们还不行吗?

    苏娇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反胃,直接没忍住就干呕了起来。

    难道是她酸白菜吃多了?

    苏娇怜此举一出,杨柔婉和陆嘉面色一变,然后瞬时了然:居然又想闹这一出来博取同情。

    陆老太太也是一惊,继而摆正面色,抬手将躲在珠帘后的大夫招呼出来道:“给大奶奶看看,可别是吃坏了东西。”

    这是一直给陆老太太请脉的老医生,陆老太太自然信任。

    那老医生提着药箱过去,取出脉枕替苏娇怜把脉。

    苏娇怜胆战心惊的盯着那把了近一炷香时辰的老医生,暗暗咽了咽口水。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绝症?所以这老医生的表情才会如此纠结?夭寿啊!这古代的医疗水平这么落后她就只能等死了吗?

    想完,苏娇怜忍不住的狠狠剜陆重行一眼。

    男人却朝她一笑,直笑的春花烂漫,日月无光。

    有鬼……

    苏娇怜暗暗想完,便见那老医生颤颤巍巍的跪下来与陆老太太拱手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大奶奶有喜了。”

    苏娇怜:!!!

    陆嘉and杨柔婉:!!!

    陆老太太:!!!“你再说一遍?”

    “大奶奶有喜了!”老医生激动道。

    陆老太太大喜过望,忍不住的捂住了心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敢欺瞒。”老医生赶紧道。

    陆嘉霍然站起来,“不可能!你一定是被苏娇怜买通了!”

    那老医生立刻露出一副冤枉至极的表情,“冤枉啊大姑娘,老夫行医数几十年,对老太太忠心不二,您怎能如此诬蔑老夫!”老医生捂着心口一阵言辞凿凿,似乎要被气昏厥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宽袖内还还装着陆重行给的那袋钱银子。

    不过这大爷也真是奇怪,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大奶奶有孕,所以提前给备下了赏银?

    莫名其妙.多花银钱.打点老医生.宠宠:钱给的早了点,应该留下来买奶粉的。

    “快快快,派人去宫里请御医来,要最好的。”陆老太太赶紧吩咐陆重行道:“就要那个妇科妙医圣手,叫什么福妙医的。”

    被嫌弃的老医生搂着自己的钱袋子默默垂泪。

    “嗯。”男人面无表情的起身,朝苏娇怜伸出手道:“方才不是还犯困吗?先回去歇息吧。”

    “犯困了是吧?快些回去歇着,当心身子。”此时的陆老太太哪里还记得方才自己言辞凿凿质问苏娇怜的话,满心满眼都是自个儿的重孙子,重孙女。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四世同堂,哈哈哈。

    苏娇怜一脸呆滞的从绣墩上站起来,整个人懵懵的。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呵,呵呵。肯定是假的,她都看到那老医生宽袖里头沉甸甸的钱袋子了,不就是陆重行一直挂在腰间的那个嘛,呵,呵呵,她真聪明。

    乖巧的被陆重行牵回宅子里,苏娇怜坐在铺着厚实被褥的榻上,一把拽住男人的宽袖,声音嗡嗡道:“这,不是真的吧?”

    男人反握住苏娇怜的小手,压在掌心细细捏了捏,原本清冷眉目都似乎和缓软和下来了几分。“乖乖说呢?”

    被男人这一声“乖乖”唤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苏娇怜用力摇头。

    陆重行低笑一声,掐住她的下颚,细细亲了一口她沾着檀香色口脂的唇,声音沉哑道:“若不信,唤二弟过来给乖乖把个脉就知道了。”

    苏娇怜:……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是发霉的。

    一脸生无可恋的抱着肚子躺在榻上,苏娇怜看着男人那副走路带风的样子,默默垂泪。

    嘤嘤嘤,不知道现在带球跑还来不来得及。

    “嗷呜呜呜……”近几日一直喜欢黏在苏娇怜身边的虫虫兴奋的咬尾巴,被苏娇怜一巴掌拍在脑瓜上,“说了你是狗,学什么狼叫!”

    虫虫委屈的竖着耳朵,垂着尾巴夹在后肢里。

    ☆、第 94 章

    作为一个已孕妇人, 苏娇怜现在就是一只国宝。

    而正当她这只国宝躺在榻上休憩的时候, 英国公府内的另一只国宝就拖着大肚子来了。

    这只国宝不是别人, 就是陆嘉的亲生母亲鱼香婉。

    鱼香婉马上就要临盆,听说肚子里头是个男娃娃, 这可把陆大老爷给开心的不行,日日就呆在鱼香婉的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 而鱼香婉也仗着肚子里头的孩子, 一改先前初进府时的温婉模样, 性子越发刁钻跋扈起来, 渐渐显露本性。

    不同于初见时那副瘦弱弱的模样,现在的鱼香婉吃得好, 喝的好,整个人就跟皮球似得硬生生胀大了一圈, 那张脸面盆似得圆溜。

    “听说大奶奶有孕了, 我特过来贺喜。”鱼香婉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子站在榻前, 身后跟着五六个丫鬟,拿吃食的拿吃食,拿衣裳的拿衣裳,更有甚者居然还端着一整套的茶碗杯碟。

    鱼香婉身后的丫鬟将手里的垫子放到绣墩上, 细细拍了拍, 然后才请鱼香婉落座。

    苏娇怜看着鱼香婉那副娇气模样,再看一眼她格外大的肚子,想着这鱼香婉定然是在怀孕的时候大吃大喝, 导致肚子里头的孩子长得太大了,不然一个单胎,哪里有这么大的肚子。

    听说怀孕的时候不控制食量,导致孩子太大的话生产时会出现问题。

    苏娇怜看一眼自己面前摆置着的瓜果小菜,赶紧往旁边推了推。

    而看到苏娇怜动作的鱼香婉却以为苏娇怜在邀请她用膳,当即便笑道:“不必了。”

    鱼香婉的话刚刚说完,后头的丫鬟便十分有眼力见的把手里捧着的八宝子盒端了过来,置到实木圆桌上。

    八宝子盒,顾名思义便是有八个空格的瓜果盒,只见里头密密麻麻的摆置着什么酸梅果子、饴糖等物。

    鱼香婉挑了个酸梅子吃,吃的一阵津津有味,说话时难掩眉飞色舞,“这是老爷专门千里迢迢替我从江南带回来的。”

    苏娇怜想了想,从自己的盒子里挑了一颗比鱼香婉更大更圆的酸梅子道:“这是我夫君专门千里迢迢从宫内替我带回来的,”顿了顿,苏娇怜吐出最后两个字,“贡品。”

    所谓贡品,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好。

    被这么一对比,鱼香婉手里的酸梅子就变成了下脚料。

    鱼香婉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片刻后终于勉强挤出一抹笑道:“大爷对大奶奶真是极宠爱的。”

    苏娇怜抿唇笑了笑,“大夫人过来可是有事?”

    鱼香婉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大奶奶有孕了,所以特意来送些贺喜礼物。”

    鱼香婉带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意思意思表心意的。而她真正的目的是来看苏娇怜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的。

    “我这怀孕的时候呀,老爷特意替我去寻了一位老太医,我用着着实不错,今日也一道请了过来,想给大奶奶请个脉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也好及时调理。”

    苏娇怜懒在榻上,并没有因为鱼香婉是自个儿丈夫的继母而表现出十分尊敬,甚至越发慵懒起来。

    “这老太医还是大夫人自个儿留着吧。”苏娇怜神色蔫蔫的摆手道:“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歇息了。”

    这是摆明了在送客。

    鱼香婉却不怵,只笑道:“大奶奶不让把脉,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

    鱼香婉话里有话,苏娇怜直觉自己突然就落入了一场沙雕宅斗文里。

    所以现在开始,她是不是还要努力提防别人迫害她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怀个孕还要担惊受怕的也实在是太累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苏娇怜抱着被褥从榻上坐起来。

    她还怀孕不到一个月,身形依旧纤细如柳,跟胖成胖头鱼的鱼香婉完全不能比。

    “大夫人真是明察秋毫,我呀,却是有难言之隐。”苏娇怜盘着腿,一手细细的绕着自己搭在香肩处的碎发,一手抓着被褥,下颚微抬,声音绵软道:“被人扰了清梦的难言之隐。”

    鱼香婉面色一僵,其身后的贴身大丫鬟立时道:“大奶奶莫要不知好歹,咱们大夫人特意请了大夫来给您诊脉,您怎能如此对待咱们大夫人呢?”

    苏娇怜无辜的眨了眨眼,正欲说话,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娇怜面色一喜,陆重行回来了。

    男人踩得步子又稳又大,不急不缓的领着一个身穿太医服的老头子走进来,一眼看到坐在绣墩上的鱼香婉,立时就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得皱眉。

    鱼香婉端着继母的架子站起来,还等着陆重行给自己请安,却见陆重行直接便绕过她走到了苏娇怜身边,然后撩袍落座道:“皇上听闻你有喜,特意赏赐了些东西,还把福太医给送过来了,说直至临盆,都让福太医住在英国公府内待命。”

    福妙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在他手上临盆的女子,从未出过差错。甚至陆重行的亲生母亲长平长公主也是他接生的。

    “给大奶奶请安。”白发白髯的福妙医背着药箱上前,恭恭敬敬的给苏娇怜请安。

    福妙医虽年纪大了,但精神头看上去却十分不错,颇有一种廉颇能饭的架势。

    一旁那原本是鱼香婉带来的老医生看到福妙医,激动的不能自己,跪在地上就“砰砰砰”的朝人磕头,“给师叔祖请安。”

    福妙医是个好医生,他广收学徒教授自己的医术,从不私藏,这就导致他的徒子徒孙遍布全国,而那些徒子徒孙又收了许多的徒子徒孙,福妙医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徒子徒孙和徒子徒孙的徒子徒孙了。

    福妙医不认得那老医生,只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内取出诊脉,替苏娇怜看诊。

    鱼香婉站在一旁,看着那涨红了脸的老医生,面色又尴尬又气恼。

    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什么星星眼!

    同样是怀孕的人,怎么苏娇怜就能尽享天下之好事,而她却要用个什么徒孙!

    鱼香婉咬着牙,气呼呼的去了,在院子门口碰到寻过来的陆兴雄,当即便绷不住一肚子气,直接就嚷嚷开了,“我也要那什么福妙医替我看诊!”

    陆兴雄刚刚下朝回来,自然知道这福妙医是皇帝赐给陆重行和苏娇怜的家庭医生,是有名的妇科圣手。

    “婉儿,当心肚子。”陆兴雄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鱼香婉往外头去,“这福妙医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只是个学妇科的而已。”

    鱼香婉气得不行,整个人都在发颤。

    “那皇帝给的那些赏赐呢?我都看到了,整整三大箱子呢!都摆在院子里,箱盖子开的那么大,什么金银珠宝,珊瑚头面,绫罗绸缎,那是要把国库给搬空了吧!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对破镯子!”

    那还是皇后看在陆兴雄是陆重行亲生父亲的面子上勉勉强强送过来的。

    陆兴雄知道鱼香婉委屈,他看着怀中抽泣不已的白月光,道:“好,我去替你将福妙医请过来。”

    那头,苏娇怜把完了脉,正在院子里头兜兜转转的看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

    “都不是些什么时兴好物,乖乖若感兴趣,可去我的私库里头瞧瞧。”陆重行跟在苏娇怜身后,声音淡淡道。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是男主的美貌吗?不,是他的私库。

    “重行。”院子门口,陆兴雄撩袍跨进来,面上流露出些许尴尬神色道:“你母亲想让福太医把个脉。”

    陆重行慢条斯理的从面前的箱子里取出一只镯子把玩,语调缓慢道:“我的母亲早就死了。”

    “你……”陆兴雄被陆重行一句话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的却不敢说出什么辱骂话语。

    虽然陆兴雄是陆重行的老子,但显然不仅是陆重行没有把他当成老子,整个英国公府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的英国公府早就不是以前的英国公府,若非皇帝对陆重行心存愧疚,英国公府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所以说,深受皇帝宠爱的陆重行才是英国公府的掌权人。

    而对于这个从小便不怎么亲近的老子,往常陆重行还会给他几分薄面,今日的陆重行却像是心绪极其不好的样子,根本就连半点面子都没给陆兴雄。

    苏娇怜猜测,陆重行应该是听到了刚才鱼香婉对自己一副趾高气昂说的那些话了,故此特意在给她撒气。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苏娇怜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就只是把个脉而已。”陆兴雄对着自己的儿子一阵忍气吞声。

    陆重行将手里的镯子替苏娇怜套到腕子上,细细观赏了一番后取下来,然后随意的往地上一掷,正好砸在陆兴雄脚边。

    “这等烂物,实在是配不上。”

    言辞之中,也不知是在说那镯子,还是在说陆兴雄。

    镯子被摔成两半,陆兴雄再绷不住,涨红了一张脸指着陆重行颤巍巍道:“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神情悲愤,语气激昂,完美的展现出了老父亲的失望和愤怒。

    “父亲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正常,我眼里有没有您,您还不知道吗?”男人说话时,慢慢悠悠的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悠闲。

    苏娇怜下意识往陆重行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一瞥,嗯,显然是没有的。

    “你,你……”陆兴雄捂着心口,似乎是被陆重行气得不行,一副差点要厥过去的样子。

    苏娇怜正想着会不会出事,便又听陆重行道:“父亲可别急着死,那鱼香婉的肚子里头还揣着您的骨肉呢。您要是去了,那孩子日日对着我这个恶毒的继兄,若是一个不小心夭折了,那可如何是好?”

    陆兴雄一口气上不来,硬生生的咽下去,硬挺挺的站在那里似乎是终于没厥过去。

    苏娇怜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她娘咧,还有这种操作?原来那些沙雕网友说的居然是真的,还真的有人能被气到活过来呢。

    气氛一瞬凝滞起来,陆重行的表情也渐渐染上凶狠戾色。

    苏娇怜一个机灵,赶紧伸手一把拽住陆重行的袖子轻扯了扯。

    男人低头,正对上苏娇怜那张巴掌大的白腻小脸,映衬在暖阳下,就跟罩了一层细腻绒光似得好看。

    暖洋洋的,直暖到了心里。

    陆重行心中的戾气突然消散,他伸手,轻抚了抚苏娇怜的小脑袋,道:“饿了吧,回去用膳。”

    “唔。”苏娇怜看一眼依旧直挺挺站在那里的陆兴雄,被陆重行牵着回了主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突然感觉有一种先婚后爱的既视感……

    ☆、第 95 章

    主屋内, 农嬷嬷早已摆上午膳。

    “姑娘, 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小厨房替您熬的乌鸡汤。这是二夫人派人送来的人参鹿茸, 最是提气。这是三夫人令人送来的小孩衣物,还有长命锁。”

    国宝熊猫苏娇怜坐在绣墩上, 一个劲的点头,目光还是不离自己面前的那盘酸白菜。

    自怀孕后, 苏娇怜就喜欢吃酸的东西, 越酸越好。

    陆重行坐在苏娇怜身边, 看小姑娘一口一筷酸白菜, 禁不住暗蹙了蹙眉,真有那么好吃吗?

    想完, 男人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在苏娇怜护食的白眼中放入口中, 然后慢吞吞的咽下去。

    真是非常难吃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内心毫无波动。

    用过午膳,睡了一早上的苏娇怜精神又懒怠下去。她靠在榻上, 搂着靠枕,闭上了眼小憩。

    男人褪去外衫,钻进被褥内,将苏娇怜揽进怀里。

    苏娇怜迷迷糊糊睡了半刻, 突然一个机灵醒过来, 就看到男人猩红着一双眼,正在看头顶的红木梁。

    红木梁上隐隐绰绰显出一道暗影,哆嗦着钻入阴影内。

    苏娇怜无暇顾及其它, 只伸手一把捧住陆重行的脸。她记得原书中杨柔婉在陆重行身处梦魇时,最常做的便是将人搂在怀里,替他顺发。

    苏娇怜学着杨柔婉的样子把陆重行搂在怀里,还没开始顺发,就听男人道:“别弄乱我的发型。”

    苏娇怜:……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吗?

    白忙活给你当媳妇了,居然连头发都不让她摸!

    苏娇怜气鼓鼓的直接就把男人束好的头发给抓成了鸟窝,然后恶向胆边生的道:“叫爸爸。”

    陆重行懒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斜睨苏娇怜一眼,双眸中的猩红渐渐退去,整个人又变成了那副清冷的高贵公子模样。

    苏娇怜一个反身坐到男人身上,“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居然都不肯叫我一声爸爸。”

    言语间满满充斥着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手把自己二十四岁的老父亲拉扯大的心酸血泪。

    陆重行伸手,掐住苏娇怜的腰肢,然后突然往上丁页了丁页。

    苏娇怜:!!!这是什么操作!她需要静静!居然敢这么对待你的爸爸!

    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从榻上下来,苏娇怜一脸惊恐的看着占了她被窝的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姑娘,礼姑娘来了。”外头传来农嬷嬷的呼唤声。

    苏娇怜赶紧提裙趿拉上绣鞋,转身就奔了出去。

    礼书女正站在院子里欣赏那满院的桃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转头一看,就见苏娇怜披头散发的朝她冲过来,小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你这是,后头有狗追你?”

    不是狗,是狼。苏娇怜在心里纠正完,就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礼书女跟着一道蹲下来,压着声音道:“我听说你怀孕了?”

    苏娇怜悲痛的点了点头。

    结婚半载,喜得贵子。

    礼书女上下打量她,“我刚才看你跑的那么欢实,还以为是外头在瞎说呢。”

    苏娇怜喘完气,终于能正常开口说话了,“外头又传开了?”

    说到这个,礼书女就是一阵激动,她露出一脸八卦神色,将外面流传至广的八卦分享给苏娇怜,“大家都说陆重行不举,这孩子不是他的。”

    所以这是准备给陆重行众筹一顶大绿帽吗?苏娇怜在心里默默吐槽。

    见礼书女露出一副意犹未尽想继续吐槽八卦的表情,苏娇怜仰头看一眼天际处布满晚霞的天色,道:“用午膳了吗?”

    “没有。”礼书女摇头,舔了舔唇。

    “那用晚膳了吗?”

    礼书女继续摇头。

    苏娇怜叹息一声,领着这朵塑料花去了主屋,然后吩咐农嬷嬷摆上几盘糕点瓜果,再来一盅冰糖燕窝粥之类的礼书女喜欢的甜腻物。

    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但现在吃午膳也太晚了,所以苏娇怜便只能寻点东西给礼书女稍垫垫肚子。

    礼书女看着面前的冰糖燕窝粥,暗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动勺。

    “怎么不吃?”苏娇怜道。

    礼书女发出一声幽幽叹息,“美丑有命,胖瘦在天,天要我胖,无能为力,吃!”

    苏娇怜:……

    内室发出一阵声响,伴随着虫虫可怜的呜咽声。

    苏娇怜看一眼吃的正起劲的礼书女,心急的提裙走进去,刚刚拨开珠帘就被男人揽着腰拽到了榻上。

    隔扇半开,苏娇怜能看到房廊上刚刚被丫鬟挂上去的红纱笼灯,抵着月色,十足美丽。

    “你做什么?”苏娇怜看着自己被抽开的腰带,一脸震惊。

    “做,爱做的事啊。”男人俯身凑到苏娇怜耳畔,声音低哑暗沉,带着细腻的尾音,然后轻启薄唇,吐出两字,“爸爸。”

    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陆重行虽然不懂这“爸爸”为何意,但大概也能猜到其意思,可能就跟大爷差不多吧。

    男人越发起劲,小姑娘呜呜咽咽着小嗓子,软绵绵的带着点小沙哑,那都是陆重行的杰作。毕竟一晚上折腾了醒,醒了睡,任谁都不好受。

    “放开……会被发现的。”

    礼书女还在外面吃冰糖燕窝粥呢!

    “呵。”真是只小妖精,喜欢人看吗?

    陆重行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沁着一层细腻薄汗,滚烫的汗珠顺着面颊下颚滑落,滴滴答答的浸湿了小枕头,跟苏娇怜的香汗混杂在一处。

    就着这个姿势,苏娇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她醒来,已是翌日晨间,她是被饿醒的。

    “你替我把衣裳拿来。”慢慢吞吞的从折腾了自己许久的不孝子身上挪开,苏娇怜羞赧的缩在被褥里,声音细绵。

    男人起身,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熬夜的憔悴。看的苏娇怜羡慕不已。

    呵,男人。

    一边慢吞吞的穿着衣裳,苏娇怜一边声音细细道:“福太医说,前三月,禁止房.事。会伤了孩子的。”

    福太医: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都没成型呢,伤不着。”陆重行穿戴完毕,扬起朝服宽袖,将青丝束起,然后转头看向苏娇怜道:“别出去乱跑,待我下朝回来若是没瞧见你……”

    后面的话男人没有说。

    无声胜有声的威胁才最是令人发憷。

    苏娇怜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在男人上朝去后,赶紧爬起来跟礼书女偷着溜了出去。

    自怀孕后,苏娇怜日日被闷在屋子里头。

    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羸弱,适当运动才能更好的保持健康。当然,是积极向上的正经运动。

    “对了,杨柔婉那个女人最近还老往你那处跑吗?”礼书女啃着手里的糖葫芦,面颊鼓鼓的塞满了吃食。

    苏娇怜回想了一下,道:“近日里好像没瞧见她。”

    “这个女人不简单,你要小心些。”礼书女发出忠告。

    苏娇怜下意识点头。杨柔婉对于苏娇怜来说,确实是最大的威胁。昨日里是苏娇怜第一次看到陆重行发病,但显然,那个时候的男人已经自己缓过来了。

    昨日里陆兴雄为了鱼香婉来向陆重行讨要福妙医一事,似乎触到了陆重行心底的某根弦,导致陆重行在白日里便发了梦魇。苏娇怜想象不到男人在初醒时的症状,但却能从原书中得知,那个时候的男人是无助且痛苦的。

    强大如男主,却也必然会有一个致命弱点。而这个弱点,只有女主能治。

    在原书中,能缓解男主这个弱点的人,就是杨柔婉。

    所以说起来,杨柔婉和陆嘉比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谁更女主一点。

    苏娇怜苦苦思索原书中杨柔婉在医治男主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真的是要杨柔婉这个人,才是陆重行的药?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娇怜便直觉心口不舒服。

    成婚半载,发现自己丢了心,怀了娃,苏娇怜的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似得跌宕起伏。

    “这糕点味道还不错,听说是新出的品种。”礼书女将手里新买的糕点掰了一半给苏娇怜。

    苏娇怜举着那块软绵绵的糕点轻咬一口,然后突然眼前一亮。

    薄荷!对呀,上次在陆老太太的屋子里,她就闻到杨柔婉身上有股子薄荷味,那薄荷加在香里,味道既不会太重,又不会太轻,怪不得原书中的男主老是喜欢凑杨柔婉脖子。

    苏娇怜惊喜异常,恨不能立刻去野地里挖盆薄荷回去,却不防胳膊被礼书女一拽。

    “怎么了?”苏娇怜奇怪的转头看向礼书女。

    礼书女露出一脸深沉表情,“我没带钱。”

    吃了一半糕点的苏娇怜下意识看向老板。

    老板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在听到礼书女的话后立时搭拢下来,露出一副“穿的光鲜靓丽居然没想到是个穷逼”的即视感。

    “那我们……”苏娇怜呐呐的不知所措。

    做惯了阔太太,现在的苏娇怜出门自然也不带钱。

    礼书女站在原处细想半刻,然后突然转身,朝着站在一旁书生装扮的男人道:“打劫。”

    苏娇怜:???现在都流行这样的操作?

    那书生倒是个好脾气的,转过身来看到礼书女,明显一愣,继而笑道:“原来是礼姑娘。”

    礼书女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熟人面前出丑。

    季莘一脸温和道:“怎么了?礼姑娘难道不识得我了吗?”

    礼书女当然认识季莘,毕竟她给他老娘送了半个月的枇杷叶。

    礼书女陷入了沉默,陪在季莘身边的另外一个蓝衣书生看到礼书女膀大腰圆的体格,想起外传礼书女的嚣张事迹,当即便哆哆嗦嗦道:“我们,我们没钱……”

    “不要钱。”礼书女的头越埋越低。

    那蓝衣书生一愣,看到站在礼书女身边的苏娇怜,当即一把挥开季莘,挺起胸脯道:“放过我兄弟,冲我来。”

    苏娇怜:我们是正经人,不劫色。

    “姑娘,到底给不给钱了?”老板看不过去,“后头还那么多人排队呢。”

    百年老店的规矩,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赊账。

    季莘笑着给礼书女和苏娇怜付了银钱,然后又绅士的将两人送回英国公府。

    蓝衣书生在知道了苏娇怜的身份后,免不了一阵忧心叹息。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老虎,像皇城第一君子陆重行那样的男人都压不住的女人,他们还是别想了吧。

    “娇娇儿,天色不早了,我该回礼部尚书府了。”礼书女突然顿住步子,朝苏娇怜使了个眼神。

    苏娇怜瞬时明了,转头跟季莘道:“月黑风高,坏人太多,劳烦季公子将礼姑娘送回礼部尚书府。”

    柔弱至极只能打打老虎的礼书女一脸羞涩。

    “好。”季莘一口应下,拱手与礼书女道:“礼姑娘不嫌弃季某,是季某的福分。”

    看着被季莘轻轻松松就勾搭了去了礼书女,苏娇怜忍不住一阵叹息。

    别以为她没看到礼书女腰间别着那么个沉甸甸的荷包,什么没带银钱只是借口吧喂!这么烂的借口也亏得你说得出口。

    苏娇怜感叹完,转身就看到蓝衣书生还站在她身后。

    蓝衣书生看着眼前袅袅娜娜的美人,正欲展现一下绅士风度,突兀感觉头皮一凉,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美人身后的男人。

    男人长得十足俊美,只是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沉如锅底,浸着股狠戾。

    蓝衣书生扭头就跑。

    “多谢公子相……”送???

    “回去了。”身后陡然传来一阵低哑嗓音,苏娇怜一个机灵,赶紧抓着自个儿的耳朵溜进了宅子。

    待苏娇怜回到院子,却没看到陆重行的身影,一问才知,那只大猪蹄子居然半路被杨柔婉那只小□□勾搭去了!

    “姑娘,是老太太唤大爷去的,杨姑娘只是顺路碰到了,所以两人才一道去见的老太太。”农嬷嬷怕苏娇怜气坏了身子,赶紧一阵劝。

    苏娇怜还是不开心。

    自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苏娇怜也不再藏着掖着。但凡看到一个女性生物出现在陆重行身边,就忍不住的一阵一阵泛酸,整个人就跟酸白菜似得。

    “嬷嬷,拿针来。”

    “姑娘,您要干什么啊?您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农嬷嬷一脸惊恐的压着声音喊。

    苏娇怜瘪嘴,“我还没走上人生巅峰,做什么傻事呀。”

    农嬷嬷: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呢。

    ……

    月色初显,陆重行直至掌灯时分才回到宅子里来。

    苏娇怜听到动静,赶紧颠颠的奔出去相迎。

    月色下,那个身穿藕荷色长裙的女子梳妇人髻,面容稚嫩,小鸟似得欢愉。

    真是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怎么什么时候瞧着都这么开心?这世上有这么多开心事吗?

    这样想着,男人也止不住的勾起了唇,更衬得整个人风姿玉朗的好看。

    “好看吗?”小姑娘站在陆重行面前转了个圈。

    她身穿细薄裙衫,青丝梳起,露出一张白腻小脸,身姿翩翩如欲起舞的蝴蝶,让人忍不住的想伸手拽住那抹罗袖,生恐这只小仙女乘月而去了。

    但最惹人注目的,却还是那双玉耳上缀着的白玉耳坠子。

    那对白玉耳坠子极白,毫无瑕疵,但却抵不上小姑娘那双凝白如珍珠似得玉耳。

    随着苏娇怜微微晃动的身形,那对白玉耳坠子也浅浅流动,在月色下衬出莹白月华,露出女子最美的后颈。贴着青丝,拉出脖颈线条,陆重行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好看。”男人哑着嗓子开口,伸手,在要触到那白玉耳坠子时突兀收手,然后深深叹出一口气,“为何突然打了耳洞?”

    生嫩的耳洞红肿肿的一看就是刚刚戳出来的。这么个怕疼的小东西,却居然为了戴他送的耳坠子打了耳洞……男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霸道如他,也会心软。

    苏娇怜转身,反手握住陆重行的手,搭在柔软的掌心里细细摩挲。

    “就是觉得那么好看的耳坠子如果不戴起来,不是浪费了嘛……”小姑娘噘着嘴,低着脑袋,声音嗡嗡的听不真切,带着明显的羞赧。

    陆重行低笑一声,望向女子的眼眸中满是温柔情愫。

    苏娇怜掰着男人的手指头,突然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然后直接就给他套在了腕子上。

    “这是什么?”男人的手腕上被套了一条珠串子,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隐隐绰绰间能闻到熟悉的凉香,好似是被浸了银丹草。

    “这是浸了银丹草的珠串子。”苏娇怜捏着陆重行的手指头,抬手拨弄了一下那珠串子,然后仰头笑道:“这是在告诉别的小朋友,你已经有小祖宗了。”

    “小祖宗?”男人压着舌头吐出这三个字,然后突兀沉笑道:“想做我祖宗,胆子真不小。”

    苏娇怜面色更红,她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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