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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经将他们的奸情写的明明白白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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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袭般的气势,用力将头埋了下去。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去回春阁。”陆重行掀被起身,一把扯下挂在木施上的外袍罩在身上,面色冰冷如霜。

    回春阁,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正经地方。

    禄寿一脸讶异的抬眸,“爷,不去寻大奶奶吗?”

    “呵。”男人冷哼一声,“她要走便让她走。”说完,陆重行转身步入屏风,用冷水净面洗手,片刻后拐出来,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状似不经意道:“走哪去了?”

    “礼家府邸。”禄寿赶紧道。

    礼书女?陆重行想起那三份和离书,觉得牙痒痒。

    “走,去回春阁。”

    回春阁,顾名思义,让男人回春的地方。也是腾霄阁在皇城内的据点。

    只是今日,前来回春阁内消遣的男人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被人偷窥了?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看完第五场,捻着手里的折扇冷笑一声。

    呵,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不让

    ☆、第 79 章

    当苏娇怜包袱款款的到达礼部尚书府时, 礼书女正在相亲。

    是的, 相亲。

    这位刚刚一纸和离书, 单方面将自己的沙雕丈夫给解雇掉的古代女权主义先锋正在物色自己的下一任丈夫。

    其实礼书女并不急着要再嫁,是礼书女的母亲着急, 所以礼书女只能顺着她母亲的意思,白日里在府邸的后花园子里头坐坐, 看看她母亲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皇城内的众家公子都知礼书女悍妇之名, 不敢近前, 只有一些家世败落抑或妄想迎娶礼书女登上人生巅峰的男子, 才会来参加这次相亲。

    毕竟娶了礼书女,就等于迈进了官门, 日后的好处必然少不了。

    苏娇怜被门房请进去,坐在小花厅里。

    礼书女姗姗来迟, “今天是什么日子, 居然把你给盼来了。”礼书女瘦了许多,但那张脸依旧圆润润的, 身形丰腴饱满,穿着细薄袄裙的身姿前凸后翘,几乎挤爆。

    苏娇怜只看一眼,便不忍再对比自己的飞机场, 只软绵绵的道:“我想借住几日。”

    “借住?”礼书女一扬眉, 将两人之间的塑料姐妹情表现的淋漓尽致,“若想借住,那必须得付银子。”

    苏娇怜:……

    “好了, 我与你开玩笑呢。”礼书女笑盈盈的端起小丫鬟送来的茶水,上下打量苏娇怜。

    昨日一夜春.风度,苏娇怜小脸绯红,眉宇间带着难掩的清媚气,整个人嫋嫋娜娜的坐在那里,青丝微乱,粉唇红肿,一看便知是刚刚从那温柔窝里头出来。

    礼书女压低声音道:“可是……房事不合?”

    “噗,咳咳咳……”苏娇怜一口茶水刚刚进去,立时就吐了出来。

    这礼书女真是越发大胆到肆无忌惮了。

    “我只是与他和离了。”苏娇怜从宽袖内掏出那三张和离书置在桌子上,满脸小骄傲。

    摆脱了变/态大魔王,简直一身清爽,就是腰腿有点不太好。

    “哦?”礼书女随意的瞥了一眼那和离书,也没细看,只兴奋道:“你真的与陆重行和离了?”

    苏娇怜点头,一脸正经。

    礼书女顿时一阵摩拳擦掌,“苏娇怜,你可知道你这事若传出去,要在皇城内掀起多大风浪?”

    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皇城第一君子陆重行居然被一个女子用和离书给和离了,这事放在礼书女和沙雕身上是奇葩,但放到苏娇怜和陆重行身上就是震撼了。

    原本世人都道这苏娇怜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居然能嫁给陆重行这般神仙君子一样的人物,可如今这位君子却被外传的绿茶婊苏娇怜给和离了。

    如果礼书女不知内情,肯定也会跟着众人一道撒泼,怒斥绿茶婊。会跟陆重行和离的女人,肯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苏娇怜的脑袋没有被驴踢,她只是被驴……咳。

    “不知道。”苏娇怜垂着小脑袋,不知道这事会掀起多大风浪,她只知道她今日背着包袱自个儿从英国公府里头出来的有些莽撞了,但好在她给小牙和农嬷嬷留了信,过会子两人应当就会带着虫虫过来了。

    “书女,我想在你这处借住几日,还有我的丫鬟和嬷嬷……”还有一条狗。

    “我知道了。”礼书女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想住多久都行,不过你是怎么让陆重行按手印的呀?不对,你不会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着按的吧?不然像陆重行这样的人,定然会签字,哪里会按什么手印。”

    被礼书女猜的一分不差的苏娇怜红了小脸,掰扯自己的小手,声音嗡嗡道:“我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

    “那他不会还不知道你这份和离书吧?”

    苏娇怜摇了摇头。“不知道。”

    礼书女倒吸一口凉气,“那他知道你来我这处了吗?”

    “应当,不知道吧?”苏娇怜也不确定,但她一想到男人身后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腾霄阁,立时便闭上了嘴。

    嗯……可能应该已经知道了。

    小花厅内陷入一阵沉静,还是礼书女先开口道:“你先住下吧。正巧这几日我烦的紧,母亲日日让我去相看那些臭男人。”一边说话,礼书女一边起身拉住苏娇怜的小手往主屋的方向去。

    “你的手真软。”礼书女捏了捏苏娇怜的小小手,露出一副惊奇表情。

    这么软的手,果然跟苏娇怜的外表气质十分相符。礼书女惊叹完,有些幽怨的想起自己的身型,觉得自个儿应当是注孤生的命了。

    领着苏娇怜到自己的闺房,礼书女把摊开在绣桌上的那些画像指给苏娇怜看道:“你瞧,这些都是我母亲给我挑的。”

    礼书女拿起一张,啧啧摇头,“瞧瞧这模样,斜眼歪鼻,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苏娇怜凑过去看一眼,挺正常啊?

    “你再瞧瞧这个人,虽然说相貌不错,但听说是个有名的纨绔。成日里撒泼遛鸟,流连青楼,肚子里没点子墨水,肯定都被女人吸干了。”礼书女说话越发的无所顾忌,苏娇怜听得面色一红。

    她昨晚上……没有怎么吸吧……倒是陆重行那“呲呲”的喘气声听得她耳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什么给烫到了呢……苏娇怜下意识夹紧了自个儿的小细腿。

    “喂,娇怜,你想什么呢?”礼书女说了一大串话,见苏娇怜不应,便伸手推了她一把。

    原本苏娇怜是没有这么娇弱,只可惜昨晚体力消耗过多,被礼书女一推,当即便一个屁股蹲坐在了绣墩上,还不稳的晃悠了两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苏娇怜和礼书女皆是一愣,半响后礼书女才呐呐道:“真是……弱柳扶风娇啊……”

    苏娇怜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扶着自己的小身板站起来。

    礼书女看苏娇怜虽一脸绯红春.色,但眼底却有些泛青,便歇了继续跟这朵塑料姐妹花唠嗑的心思,道:“我带你去客房看看,就是你前些日子住过几日的那个地方。”

    苏娇怜以前也曾来寻过礼书女,只是都是小住,不像如今,在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前,她准备厚脸皮的常住。

    小牙和农嬷嬷循信过来,苏娇怜并未在信中多说什么,只言自个儿现在在礼部尚书府,农嬷嬷和小牙以为自家姑娘只是来寻礼书女说话解闷,要小住几日,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为自家姑娘收拾屋子。

    苏娇怜躺在暖融融的榻上,看着前后忙碌的农嬷嬷和小牙,却连一点想动弹的念头都没有。

    看看这腐败又纸醉金迷的封建主义,都把她这朵勤劳的小花朵给娇惯成什么模样了。

    苏娇怜吹了吹自己粉嫩嫩的小指甲。

    “姑娘,热汤备好了。”

    沐浴收拾完,苏娇怜总算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待她醒来,就见礼书女坐在榻旁的绣墩上,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咳……”苏娇怜被唬了一跳,赶紧坐起来。

    礼书女摇头叹息,“长的好看就是犯规,连睡觉都这么好看。”

    苏娇怜:……

    “对了,我明日又有三个要去相亲的,你替我一个。”礼书女从手里的三张画像中抽出一张递到苏娇怜面前。

    苏娇怜低头一看,只见画纸上是个身着儒衫的男子,手持书卷,眉眼清俊,温文儒雅,扑面而来一股书卷气。

    “我……”苏娇怜张了张嘴,不想去。因为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在背着陆重行找小三一样。

    “你都和离了,怕什么!”礼书女瞪眼,愤愤道:“让这些臭男人不珍稀我们,后悔死他们。”

    苏娇怜:……明明一直在作的好像是我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苏.恃宠而骄.乖乖

    ☆、第 80 章

    霸道如礼书女, 自然不会给苏娇怜拒绝的机会。

    小白花苏娇怜拿着手里的画像, 端端正正坐在小亭子里头吃糕点。

    微粉泛黄的芙蓉糕奶香四溢, 暖融融一掐就是一个窝。苏娇怜吃的尽兴,没看到前头那拿着折扇, 神色懵懂四顾,往这处寻来的书生。

    书生瞧着二十出头的年岁, 穿一件半旧袄袍, 身形清癯, 面容清俊, 站在小石子路上,慢吞吞的从宽袖内抽出一张画像, 然后循着苏娇怜的方向走来。

    苏娇怜乖巧坐在那里,晃悠着一双小脚丫, 手里还抓着一块芙蓉糕。

    书生一眼看到苏娇怜, 先是疑惑的低头看一眼画像,然后踌躇着上前行礼道:“不知姑娘可是礼姑娘?”

    画像上的人跟苏娇怜实在是太不像了, 书生不敢轻易相认。其实若非他方才循着那芙蓉糕的香味找过来,怕是还找不到人呢。

    苏娇怜继续啃糕点,没有说话。

    今日阳光正好,暖融融的落下来, 将散了妇人髻的小姑娘完完全全笼罩其中, 使其看起来就像是尊玉娃娃般的好看。

    那书生站片刻,见苏娇怜不应,终于是转身去了。

    苏娇怜啃完糕点, 拍拍手,收工。

    沿着小石子路往自个儿的客房处去,苏娇怜看到那还拿着画像转悠的书生,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书生在原书中倒也算是个人物,不过是在陆重行当上皇帝以后出现的。年纪轻轻,连中三元,再加上品貌不错,立即风靡整个皇城。只可惜,这位是注孤生的命。

    别看外表纯良的紧,其实心里头算计多着呢。不然怎么能得陆重行青眼,在十年内扶摇直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大臣。

    苏娇怜本来想着,这样一个日后辉煌无限的人物若能让礼书女摘回家,应当也是一桩美事,可她再一想书生这心里暗毒,六亲不认的性子,就觉得日后礼书女怕是要变成秦香莲了。

    在苏娇怜看来,这书生很有陈世美的潜质。

    “姑娘。”书生寻不到路,转头看到苏娇怜,便又急匆匆的赶过来,守规矩的站在三步远处,拱手行礼道:“请问姑娘,该从何处出府?”

    看来是寻不到礼书女,放弃了。

    苏娇怜遥遥指了一个方向。

    书生拱手,笑道:“多谢姑娘。”说完,书生转身而去。他虽穿的寒酸,但身姿笔挺,有股子天然傲气。

    苏娇怜想,怪不得日后会得陆重行青眼,果然是一路货色。

    书生转身,循着苏娇怜指的路走了一段,然后霍然扭头,往另一处去。

    那里,礼书女刚刚打发完一个相亲对象,正打着哈欠准备去看看苏娇怜那处的情况。

    “礼姑娘?”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轻柔温柔,透着股难掩的儒雅气。

    礼书女转头,看到拿着画像站在不远处的书生,眉心微蹙。

    书生一身的书生气,看着一副好欺负的酸儒模样。但礼书女最是讨厌这样的男人,因为沙雕一开始便是以这副形象将她给诓骗了的,所以礼书女不待见所有的书生。

    书生拿着画像对照半刻,然后欣喜上前,“在下还当今日是碰不到礼姑娘了。”

    礼书女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书生。容貌倒是不错,只可惜,却是个书生。

    相比于落魄凤凰男,礼书女更愿意寻个纨绔,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最多算家族联姻,也算不上谁攀附谁。

    “这位公子认错人了。”礼书女神色冷淡道。

    书生疑惑的低头,然后笑道:“确实,画上女子并未画出姑娘三分□□,若不是姑娘发髻上的簪子,在下是认不出的。”

    礼书女下意识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发簪,视线往下一瞥,却发现那画像上的簪子是梅花,而她今日戴的是芙蓉,这书生哪里是在靠什么簪子认人,分明是在诓她呢!

    礼书女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登时就指着那书生的鼻子骂道:“你个无耻之徒!”

    书生立时拱手作揖,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在下请罪。”

    礼书女脾气虽火,但最怕那些跟她吵不起来的人,她还没开始发飙呢,这人就已经求饶了,让礼书女那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气得上下起伏。

    书生霍然抬眸,一瞥,登时一惊,然后迅速低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礼书女并未发现书生的不对劲,只奇怪的看到书生红了一双耳。书生生的白净,那绯红自耳下蔓延,直浸满了整根低垂的脖子。

    礼书女皱了皱眉,没有在意,拢袖道:“我没瞧上你,回去吧。”说罢,礼书女欲走,却不防脚底打滑,在石阶上没站稳,直接就往下倒去。

    书生急匆匆上前去接人,奈何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托得住加上穿了厚实袄裙以后近一百五十斤的礼书女。

    两人齐齐跌倒在地,礼书女压在书生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可怜了那书生,本就清癯的身子被礼书女压在下头当肉.垫,似要去了半条命。

    礼书女赶紧爬起来,一手拽着那书生的衣领子就给他拽了起来。

    书生手软脚软的没站稳,斜斜靠在礼书女身上。

    礼书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使劲拽着书生的衣领子晃,“喂,你别死啊!”

    书生用力吐出一口气,“礼姑娘再不松手,我怕是会死。”

    礼书女赶紧松手,书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旧的袄袍粘上了脏污烂雪,显出十足狼狈。

    礼书女看在眼里,不忍便道:“今日天色也晚了,你便在我府上住一宿吧。”方才也算是这书生救了自个儿,不然就她这体格摔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书生慢吞吞的爬起来,捡起地上一看就十分廉价的折扇,拱手道:“家母还在等我回去用晚膳,不便打扰贵府。”

    礼书女听到这话,对书生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

    看来竟是个孝顺的。

    “既如此,那我便让管家送你回去吧。”

    “多谢礼姑娘。”书生恭敬有礼的去了,礼书女想着,这书生倒还算人模人样。

    礼书女抬脚欲走,却不防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玉佩落在地上,上头刻着两个字。

    她弯腰拾起来,看到上头的鞋印子和划痕,想着方才她莫不是就踩着这玉佩摔的?

    玉佩上刻了字,礼书女拂去上头的污渍,仔细辨认。

    季莘?好似是方才那书生的名字……礼书女想了想,将其置到荷包内收好。

    这个书生倒还算是个老实人,这玉佩应当是他的东西,明日派管家替他送过去吧。

    那头,苏娇怜回到客房,却不见农嬷嬷和小牙的身影。她推开雕花木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冷小龙涎香。

    苏娇怜下意识看一眼角落熏炉,农嬷嬷又替她点上了陆重行最“爱”的小龙涎香。

    掀开厚毡,走至木施前,苏娇怜慢吞吞的褪去下头罩着的大氅,搓了搓手,蹬了蹬脚,然后才转身入屏风后洗漱。

    屏风细薄,清晰的印出一道颀长人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可怖。

    苏娇怜满脸惊愕的看向站在屏风后头,正拿着她的巾帕擦脸的陆重行。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眸色冷凝,手里捧着的巾帕也是用冷水浸润的,托在修长白皙的掌心,湿漉漉的滴着水渍。那水渍已然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印渍,可见男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

    “夫人在外游玩一日,怎的也不想着归家?”男人语气虽淡,但这内容听着就像是被渣男抛弃的糟糠妻的埋怨。

    苏娇怜身子一颤,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湿漉漉的带着水渍。

    “夫人不解释,就是默认了?夫人在外头可是养了旁的小白脸,嗯?比方说,刚才的书生。”

    男人突然俯身向前,贴着苏娇怜的耳朵,说话时声音低哑,但苏娇怜明显感觉到了里头的酸意,就连屋内浓郁的小龙涎香味都盖不过去。

    负心汉苏娇怜百口莫辩,最关键的是她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男人定了罪。

    湿漉漉,冷飕飕的帕子突的往苏娇怜手背上一搭,苏娇怜被唬了一跳。

    男人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最终没舍得将这冷冰冰的帕子往小姑娘脸上糊。

    苏娇怜使劲的将那冷帕子甩开,抬眸看向男人时,那双眼眸依旧红通通的可怜。

    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美,软绵绵的就跟会说话一样。陆重行看在眼中,恨不能上去好好抚上一把。

    就是这双眼睛,在初见时,便将他迷得一阵神魂颠倒。

    这是他的小东西。

    男人暗眯起眼,眸色愈深。

    苏娇怜觉得男人的眼神太危险,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后背磕到身后的素绢屏风上,发出一阵轻响。

    陆重行的手深入宽袖暗袋内,苏娇怜用力瞪圆了一双眼,生恐男人拿出什么可怖的东西来。

    “昨日是你的生辰。”男人的掌心里托着一只白玉盒子,圆圆巧巧一只,上头雕刻着一朵不知名的白玉小花,盈盈弱弱,一如苏娇怜给人的感觉。

    对上男人那双深潭般的黑眸,苏娇怜赶紧将那玉盒子接过来打开。

    玉质的盒子质地温软,出手温凉,苏娇怜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打开上面雕镂着小白花的盖子,露出里面那对与玉盒同质地的白玉耳坠子。

    苏娇怜:……这样算起来难道不应该是送这个盒子?明明盒子看起来更高大上啊……

    ☆、第 81 章

    “不要?”男人一挑眉, 苏娇怜迅速发现事情不简单, 赶紧欢欢喜喜的把那对白玉耳坠子提起来, 托在掌心观摩。

    白玉耳坠子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白腻腻的泛着光。上头细致雕刻着跟玉盒子上一样的小白花。

    只不过一只耳坠子上是小白花, 另一只耳坠子上却是一只不知名的兽,张牙舞爪的样子就似要将那朵小白花吞噬殆尽。

    苏娇怜一个机灵, 抬眸看一眼陆重行, “大表哥, 这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陆重行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 将先前被苏娇怜甩到地上的帕子捡拾起来,置到铜盆内搓揉过后挂到木施上。

    铜盆里的水是新打的井水, 并未加热水,苏娇怜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搓洗自己的巾帕, 只觉浑身冻得冰冷。

    呲, 真凉。

    “过来。”男人朝苏娇怜招了招手。

    苏娇怜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男人伸手,将那对耳坠子取出来, 在掌心掂了掂,然后转头寻找苏娇怜的耳朵。

    小姑娘生了一对极好看的耳,粉嫩白瓷,耳垂细薄。陆重行伸手, 正欲上前, 苏娇怜却迅速往后一躲。

    男人原本稍霁的面色瞬时暗沉下来,苏娇怜看的一个机灵,立时辩解道:“大表哥, 太凉了,我怕。”

    小姑娘软着嗓子,娇滴滴的说话,直教男人将那肚子气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真是娇气。

    这样想着,男人将那耳坠子捂在掌心,细细搓揉。

    苏娇怜看到男人的动作,张了张小嘴,却没说话。

    她想说的是男主你的手太凉了,她害怕啊!你搓什么耳坠子,那耳坠子可比你暖和多了,摸着就知道是暖玉。

    搓完了耳坠子,陆重行继续朝苏娇怜招手。

    这次苏娇怜没敢躲,而且陆重行也没给她躲的机会,直接掐着人的香肩就给拽了过来。

    苏娇怜没站稳,撞到男人胸膛,硬邦邦的带着濡湿水汽,显然是在外头沾染到了晨露凝珠,将身上的衣裳都沾湿了。

    苏娇怜暗蹙了蹙眉,下意识往屋内转一圈,发现木施上并没有挂着男人的大氅。这人就穿着这么一件来的?冻不死他……

    将搭在玉耳上的青丝拨开,陆重行捻着那片白玉耳垂,语气淡雅道:“你的耳洞呢?”

    “唔……自个儿长好了。”苏娇怜垂着眉眼,声音嗡嗡道。

    男人皱眉,低头看一眼那对耳坠子,想了半刻,只得将其重新放回了玉盒内,封好道:“过些日子再说吧。”

    苏娇怜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幸好这丧心病狂的男人没有立刻马上就上手给她打两个耳洞出来,不然她可能会哭。

    苏娇怜怕疼,一疼就想哭。她是不想哭的,但那生理性泪水却跟水龙头似得怎么都止不住。

    屋内静默片刻,苏娇怜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满满的探究和疑虑。

    连腾霄阁都查不到来历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生来就没有身份,被人养在府里的死士。另外一种就是……还没出生的人。

    捧着手里的玉盒,苏娇怜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任由陆重行打量。

    突然,外头传来礼书女的声音,“娇怜?”

    礼书女站在雕花木门前,来询问昨日里关于那书生的相亲状况。过会子礼书女的母亲就要来视察,礼书女要先跟苏娇怜套好口供。

    可不能被礼书女的母亲发现她如此马马虎虎对待那些相亲对象,不然她肯定会被塞过来更多的相亲对象。

    想到这里,礼书女就是一阵恶寒。

    那些歪瓜裂枣、纨绔子弟,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给她找来的。

    礼书女作为一个外表虽然不符合当下审美潮流,但精通琴棋书画的内秀美人,要求可是很高的。

    礼书女的嗓门大大的,震的屋内一惊。

    苏娇怜看一眼如青松般站在那里的男人,面露慌乱。

    “娇怜?”礼书女还未去,继续敲门,而且声音越发大了。

    “她不会进来的。”贴着苏娇怜的耳畔,陆重行的话刚刚说完,外头就传来禄寿的声音。

    “礼姑娘,爷和夫人现在不方便见客。他们正在谈事。”

    苏娇怜原本便绯红的小脸此刻立时涨红成一个大苹果!这种掩耳盗铃的辩解是什么意思!禄寿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

    对于苏娇怜的期待,作为小炮灰本来就不用有脑子的禄寿并没有听到。

    礼书女神色奇怪的看一眼突兀出现在客房门口,涨红了一张脸的禄寿,再联想到里头那不甚清明的声音,有过经验的她立时明了。

    啧啧啧,不得不说,就苏娇怜那小身板,也不知挨不挨得住陆重行这不看就知道不得了的家伙。

    想完,礼书女带着一抹暧.昧的笑,转身离去。

    原来外传皇城第一君子“不行”这件事,居然是谣言呀!那既然不是陆重行不行,苏娇怜这只作天作地的小蹄子又为什么要与他和离呢?难道是太行了?

    苏娇怜捧着手里的玉盒,一脸的生无可恋。礼书女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等于整个礼府知道了这件事,也就等于整个皇城知道了这件事。

    三人成虎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来的!

    啊!她清白又可怜的小贞.操啊!

    ……

    “在想什么?”一轮结束,陆重行趴在苏娇怜身上,将那软绵绵的身子尽数压在身下。

    “你太重了。”苏娇怜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虚弱的不行,连根手指头都翻不动。

    陆重行低笑一声,一个翻身,就把原本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小东西给揽到了胸前。

    乖巧趴在陆重行身上,苏娇怜披散着一头青丝黑发,双臂搭在男人肩膀处,抬眸看他一眼,波光潋滟。

    两人安安静静躺了一会子,苏娇怜突然感觉到一股岁月静好的美感。

    已近晌午时分,没有穿衣服的男人坦荡荡的弯腰将地上的衣裳替苏娇怜捡拾起来。

    今天日头颇暖,隔扇上覆着的厚毡被吹开一角,细腻的光色从隔扇处倾洒而入,星星点点的笼罩在男人身上。男人虽然习武,但肌肤白皙,宽肩窄腰的站在那里,完美的就像是阿波罗男神。

    苏娇怜知道,现实世界中是不会有长的这么完美的男人的。看着这样的陆重行,苏娇怜总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她想,这大概就是她跟陆重行之间看不见的那层隔阂吧。

    隔阂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轻易难以消除。苏娇怜心头突兀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惆怅的像个老父亲。

    在苏娇怜睡着的时候,她的身子已被清理过,还算干爽。

    穿戴好衣物,苏娇怜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她看一眼正在屏风后洗漱的陆重行,慢吞吞挪着小步子,哆哆嗦嗦的走到梳妆台前将下头的小抽屉拉出来,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和离书,捏在掌心。

    冲鸭!

    苏娇怜攥着和离书,走到陆重行身边。

    男人正在净面,穿一套月白长袍,弯腰举臂,宽大的袖摆被拉到臂弯处,露出一截劲瘦胳膊,苏娇怜能清晰看到上头被自个儿啃出来的牙印子。

    那是她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会来上一口。不然硬邦邦的谁会去咬,根本就咬不动还费牙好吗?

    “大大大表哥……”苏娇怜的嗓子哑哑的带着股哭腔似得小奶音,直萌到了人的心坎里。

    陆重行抬首,用巾帕擦了擦脸,然后转头看向苏娇怜。

    男人的脸已褪情谷欠,只余下那抹浅淡绯色映衬在耳后,昭示着方才两人做过了什么事。看着眼前一副清冷高贵,犹如神仙一般模样的男人,苏娇怜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在榻上的样子。

    可方才,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在缠着她不放。

    “这是,给你的。”苏娇怜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和离书递给他。

    陆重行抬手接过,漫不经心的扫一眼。

    苏娇怜垂着眉眼,姿态温顺,小脸绯红,满满当当都是被滋润过的样子。“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打断苏娇怜的话,男人突然笑道:“尺寸不合?我觉得很合。”

    苏娇怜:……她需要一包去污粉。

    说实话,看着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禁.欲.系高冷范男神说出这样的流.氓话是十分带感的,但如果这话不是对着她说的话,苏娇怜觉得自己会感觉更带感。

    “夫人若是觉得不合,那为夫可以再努力一把。说起来,夫人的尺寸却是小了些……”

    男人话说到一半,就被苏娇怜给一把捂住了嘴。

    小姑娘又羞又恼,被气得一阵面红耳赤,可爱至极。

    苏娇怜跟陆重行差了大半个头,所以她捂住男人嘴的时候,一双藕臂高高扬起,露出纤细胳膊,趿拉着绣鞋的小脚也用力踮起,露出白嫩的后脚跟,用力的颤抖着。

    用,用腿过度,站,站不稳。

    看着抖得跟秋风落叶似得小东西,男人微微俯身,一把搂住苏娇怜的小腰,拔萝卜似得将人往上一提。

    苏娇怜:???

    “难为夫人曾有姑苏第一才女之名,竟连和离书都能弄错。”亲了一口小姑娘柔嫩的掌心,男人微微侧头,贴着苏娇怜的耳朵说完这句话,便将人放下了。

    苏娇怜颤巍巍的站稳,拿着手里的和离书,迅速低头辨认。

    在现代能将汉语三千字顺读如流的苏娇怜到古代就变成了半个大文盲,不过好在,她连猜带蒙也能认识几个字,所以当她看到那原本应该写着和离书的白纸上是斗大的“金刚经”三个大字时,整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不可能的。

    双十一:真香。

    ☆、第 82 章

    “我的和离书呢?”礼书女不可能会骗她, 所以肯定是面前的男人做了手脚。

    “烧了。”男人漫不经心道:“无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说完, 男人慢吞吞的放下自己臂弯处攒起来的宽袖, 声音淡漠道:“玩够了,夫人该回府了吧?”

    苏娇怜闷不吭声的低头。

    委屈, 她觉得委屈!大猪蹄子,居然翻她东西, 不知道什么是隐私权吗?当心她让他牢底坐穿!

    陆重行双眸一沉, 陡然发笑, “莫不是夫人还在惦记着昨日里的那个书生?”男人恨不能立时提着自己四十米的大刀将那书生给斩杀了, 连半米都不让他跑!

    “那书生名唤季莘,人如其名, 工于心计。夫人太过单纯,识人不清, 为夫不怪罪夫人, 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 男人伸手摸了摸苏娇怜的小脑袋。

    苏娇怜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小脑袋依旧埋的低低的。

    陆重行见状,面色微变,掩在宽袖内的双手暗暗紧握成拳。

    那季莘, 看来是真的不能留了。

    屋内沉静半刻, 苏娇怜突然抬头,看向陆重行,“这是金刚经吗?”她刚才看了半天, 没看明白,还有刚才这男人说了些什么。她光顾着看了,没听见。

    话说她方才好想似乎打掉了一个什么东西……苏娇怜偷摸摸的往陆重行手背上一看,果然见上头印着一块红印子,此刻男人紧握成拳,手背处青筋暴起。

    苏娇怜:!!!打一下手背而已,这只男主就要对她家暴了吗?她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吃的小炮灰,哪里挨得住一拳啊!QAQ

    “我我我,大宝哥……”苏娇怜一紧张就咬舌头。

    听到小姑娘唤自己大宝哥,陆重行面色稍霁,冷声道:“叫霸霸。”

    苏娇怜:没让她在榻上叫就好,不然这“乱.伦”的羞耻感一定会爆棚。

    没皮没脸的喊了一声霸霸,苏娇怜攥着那份“金刚经”,默默流泪。现在她到底要怎么离开这变.态男主啊!

    “那书生……”男人突然又提到季莘。

    “什么书生,哪里有什么书生,大表哥你别说笑了。”苏.求生欲极强.乖乖。

    男人满意的眯起眼,想着暂时先放那书生一马吧。

    季.十年后日天日地.皇帝左右手.当朝首辅.莘:???

    ……

    因为现在那份和离书已经变成了清心寡欲的“金刚金”,所以苏娇怜又变成了英国公府的大奶奶,幸好她当时没冲动之下就拿着那份和离书去见陆老太太,不然现在指不定被关在哪个旮沓窝里头接受古代精神治疗呢。

    天气逐渐转暖,嫩牙冒枝,倒春寒已经过去。

    苏娇怜依旧呆在礼部尚书府没有回去,而当她看到那被礼部尚书恭恭敬敬请进府门的陆重行时,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昨晚上男人走的时候,苏娇怜睡得正迷糊,没听清他说的话,原本想着男人这一去,她也能赖在礼部尚书府好好休憩几日,却没曾想,这一大清早的,男人穿着朝服,沾着一身晨露就来了。

    “陆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我府蓬荜生辉啊。”礼部尚书年逾花甲,拍马屁的功夫也被磨炼的尤其厉害。

    陆重行拢袖前行,脚步不急不缓的走至前厅,然后漫不经心的往前厅角落处的那块大理石插屏后扫了一眼。

    苏娇怜正和礼书女躲在那里偷看。两个人挤挤挨挨的还在讲悄悄话。

    陆重行身后跟着家寿和禄寿,两人手里都拎着包袱。

    “我家夫人年幼,调皮了些,还望礼大人见谅。”陆重行撩袍落座,语气平淡道:“近几日天凉,我家夫人身子骨不好,又赖着不想归家,我这没法子,才会来礼大人这处叨扰些时日。”

    礼部尚书站在一旁拱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大人能来,是给下官面子。”

    如今陆重行深受皇宠,他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自然不敢得罪。“别说是住几日了,就是住一辈子,那下官也是愿意的。”

    陆重行轻扯了扯嘴角,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直瞧的礼部尚书一阵唏嘘。

    瞧瞧这气度,瞧瞧这宠妻程度,再看看这容貌、身材、家世。若非早已娶妻,礼部尚书恨不能将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给打包扔到陆重行榻上。

    不过传闻这陆重行被苏娇怜迷了心智,如今看来,真是所言非虚呀。区区一个女人,竟能将皇城第一君子给俘虏至此,啧啧啧,不简单,不简单呐。

    礼部尚书想起苏娇怜那副娇怜可人的小模样,想着原来男人骨子里竟然都是好这口的。

    只是陆重行没成婚前,不是听说最不喜这样矫揉造作,弱柳扶风的女子吗?虽然说是奉子成婚,但宠到这般地步,实在是叫人有些没眼看呀。

    此刻,不简单的苏娇怜正握着小拳头一脸惊恐的跟礼书女咬耳朵,“那份和离书被他给换了。”

    “什么?”礼书女虽然压低了嗓子,但那粗粗的声线依旧震慑了整个前厅。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吃一口茶,礼部尚书面露尴尬。“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正在,正在吊嗓子练曲儿呢。”

    礼书女:呸。

    没理会自个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亲生父亲,礼书女拉住苏娇怜的小手,奇怪道:“我说娇娇儿,陆重行这样的好男人你都看不上,那你要什么样的呀?”

    娇娇儿是礼书女对苏娇怜的爱称,自从那次苏娇怜被礼书女轻轻一推就倒在绣墩上以后,这个带着“羞辱”性的爱称就被礼书女一直唤到了今日。

    陆重行对外是清风玉朗的君子,皇城内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礼书女十分不能理解苏娇怜嫁给了这样的男人以后还作天作地的要闹和离。毕竟如今瞧着,这个男人对苏娇怜可谓是百依百顺,就连苏娇怜无故出走要赖在礼部尚书府,陆重行还好脾气的过来劝导。

    这样感人的千里追妻,我的娇娇儿你难道不感动吗?

    对上礼书女的眼神,苏娇怜闭嘴不言:不敢动不敢动。

    苏娇怜深沉的看礼书女一眼,摆出一副“我的忧愁你不能理解”的苦恼表情。

    这只男主是变态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发起疯来就把一道睡在榻边的她给一刀“咔擦”了!看看昨天晚上在榻上怼自己的那个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杀父仇人呢!

    “大人,大人,世子爷前来拜访!”前厅门口传来管家急促的呼喊声,苏娇怜一个探头,就看到那急赤白脸的管家后头跟着一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太叔成宁摇着折扇,慢吞吞的走进来,视线跟苏娇怜对了个正着。

    苏娇怜迅速将脑袋缩回去。太叔成宁怎么会来?

    礼书女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娇娇儿,我听说这太叔成宁曾经对你颇有情意?”

    传闻太叔成宁在陆重行与苏娇怜洞房花烛夜那日,对着刚刚被揭开盖头的苏娇怜留了一地的鼻血。

    对上礼书女那双亮晶晶,闪着“我想听八卦”的小眼神,苏娇怜简直无力吐槽。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在情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她们难道不该想想对策怎么保住礼部尚书府这一亩三分地吗?你没看你亲爹都要快哭出来了吗?

    “听闻礼大人这处风水极好,本世子来凑个热闹。”说完,太叔成宁便自来熟的坐在了陆重行身边。

    陆重行慢条斯理的捻着茶碗边沿,神色冷峻,眸色黑沉。

    皇城内已经传遍了,陆重行跟太叔成宁因为苏娇怜不合,两男争一女,情节之离奇曲折,令人直觉在听天书。

    礼大人一个头,两个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改锁章改的有些崩溃,还有一更放晚上,写完就发。

    ☆、第 83 章

    礼大人一个头, 两个大。

    这来一个陆重行就算了, 再来一个太叔成宁, 他这礼部尚书府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但让礼部尚书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个前后脚的功夫, 他的礼部尚书府又多了一位人物。

    那就是即将嫁给肃王世子太叔成宁做侧妃的陆嘉。

    陆嘉这几日一直在奔波忙碌,筹备自己的婚事。能嫁给太叔成宁做侧妃, 陆嘉确实是给英国公府长足了脸。

    毕竟肃王府是整个皇城默认的皇位继承地, 只要能跟肃王府挨上边, 那就是等于踏上了一条富贵荣华, 金银山珍享用不尽的康庄大道。

    但这并不代表陆嘉会容忍即将成为自个儿丈夫的女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将她置之脑后。

    陆嘉并不认为自己比苏娇怜差多少。她觉得像苏娇怜这样的人,不就是出生比她好了一些吗?然后凭着那张脸, 尽知道勾搭男人。若不是大哥涉世未深,甚少接触女子, 哪里会轮到苏娇怜。

    即使陆嘉重生了, 依旧不知道陆重行的可怕之处。只当她这位继大哥,是个才情容貌俱佳的好君子, 殊不知里头的黑心肠多的可怕。

    其实有些东西,譬如出生,就算陆嘉再努力,也终归到达不了别人的起点。

    陆嘉看着站在陆重行身边的太叔成宁, 盈盈一拜, 声音清雅道:“世子爷。”

    自与太叔成宁订了婚事以后,陆嘉便派自己的小丫鬟时不时的去盯梢。在听到太叔成宁去了礼部尚书府后,陆嘉并未在意。而当她知道陆重行为了哄苏娇怜, 特意搬去礼部尚书府小住几日后,才知道事情不简单,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便赶过来了。

    “陆大姑娘?”礼部尚书作揖的动作顿了一顿,下意识往素绢屏风后看一眼。

    如此一来,这关系那真是太复杂了。皇城内近日里最炙手可热的几位人物居然都聚到了他这个小小的礼部尚书府内。

    礼部尚书沉吟半刻,唤来管家,“去,告诉门房,自今日后闭门谢客。”

    不管是陆重行还是太叔成宁,想巴结这两位的大有人在。礼部尚书府若是不想得罪这两位大人物,只能闭门谢客,杜绝外头那些欲借此机会攀龙附凤的人。

    礼书女瞧见陆嘉,一脸嫌弃的凑到苏娇怜耳朵边上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卖鱼女呀。”

    虽然礼书女是在跟苏娇怜说悄悄话,但那声音大的整个前厅都听的一清二楚。

    厅内有一瞬间的静默。陆嘉的面色难看至极。

    在鱼香婉改嫁陆重行的父亲前,她的前夫确确实实是个卖鱼的,但这卖鱼却不是街边小摊,而是承包鱼塘的地主大户,也算是富庶人家,不过跟英国公府相比,依旧是一个天,一个地。

    陆嘉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她自进英国公府后,最讨厌的便是听到旁人谈论她的生父。虽然以前也有一些人闲言碎语,但自传出陆嘉要嫁给太叔成宁做侧妃之后,哪里还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礼部尚书立时呵斥自己的女儿,“书女,你给我出来。”

    礼书女不畏强权,挪着胖墩墩的身子出来。

    陆嘉看到礼书女那副丰腴的身子,面露讥讽。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的女儿,还长成这般模样,居然敢与她这般说话。

    苏娇怜磨磨蹭蹭的从礼书女身后出来,看一眼正牌女主,突然有一种前任带现任上门撕前任现任的错觉。

    “快给陆大姑娘道歉。”礼部尚书厉声呵斥。

    礼书女梗着胖胖的脖子,宁死不屈。

    苏娇怜小小力的扯了扯礼书女的宽袖,然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若非先前陆嘉从中作梗,礼书女跟沙雕也不会到如今地步。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陆嘉,礼书女也不会认清沙雕的真面目,下定决心与他和离。

    道歉肯定是不会道歉的,但礼书女却真心实意的感谢了陆嘉一番。陆嘉这种助人为乐,亲自上阵的鉴渣男专家,实在是世间难寻啊。

    “若不是陆大姑娘相助,我还不知道要被沙雕那东西诓骗多久。”礼书女慢吞吞的撸了撸袖子,露出自己那膀大腰圆的身段和圆滚滚,白胖胖的臂膀。“陆大姑娘简直就是我的再世恩人呢。”

    陆嘉被气得不轻,而礼书女的脑袋上则被自家老父亲狠狠抽了一巴掌。

    对于自己的这个独女,礼部尚书是自小宠爱着长大的,所以才养成了她如今这般霸道的性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怼。

    礼书女的名字,陆嘉是听说过的。

    皇城内有名的悍妇。

    陆嘉看一眼礼书女露在外头的那粗实的胳膊,暗暗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

    如果这礼书女真的发起疯来,那吃亏的肯定是她,所以对付礼书女这样粗鲁的女人不能硬来。

    最关键的是,打架这种事,会让她在太叔成宁面前出丑。

    陆嘉想罢,露出一副端庄得体的表情,将怒气往肚子里头咽,大度道:“无碍。礼姑娘不懂事,礼大人该好好管教才是。”

    “是是是。”礼部尚书赶紧点头。

    陆嘉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叔成宁。来了这么些时候,太叔成宁居然都没正眼瞧过她,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娇怜。根本就没有“旁□□,不可欺”的社会主义道德约束感。

    苏娇怜今日穿了一条藕荷色的薄袄裙,胸前做的有些紧,勒出纤细腰身,青丝梳成妇人髻,露出纤细脖颈,盈盈站在那里,秋水凝波,温柔可人。

    只几日不见,原本娇怜怜的小东西便突兀多了一股女子的清媚之气,让太叔成宁看在眼里,痒在心里。

    陆嘉上前,挡住太叔成宁的视线,笑道:“真是巧,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处碰到世子爷。”

    被陆嘉挡住了视线,太叔成宁有些不愉。娶陆嘉,只是因为这个女人能助他成大事。他喜欢的,还是像苏娇怜那样会让人觉得,捧在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东西。

    这般小白花般娇怜怜,一掐能出水的美人,才是他的最爱。

    而且在太叔成宁看来,像苏娇怜这样的女人,虽然嫁给了陆重行,但心思却不安分。这才多久,便赖到了礼部尚书府,想来应当是跟陆重行生出了什么矛盾间隙。

    他的正妃之位尚空缺,如果是苏娇怜,他想他应当会愿意将这位置给她。

    做了他太叔成宁的正妃,便是日后整个天下的皇后。一国之母的地位,太叔成宁认为,没有哪个女人会抗拒。

    见太叔成宁不应自己的话,陆嘉面色僵了僵,继续道:“我是来瞧大嫂的。老祖宗惦记,说让大嫂快些回去陪陪她。”陆嘉转头,笑盈盈的看向苏娇怜。

    苏娇怜不知陆嘉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她依稀记起上次陆老太太在她面前提起要给陆重行塞个丫鬟的事。

    陆老太太不会以为她因为此事生气,所以在跟陆重行闹别扭吧?

    陆重行绕过陆嘉,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袋东西,递给她道:“小弟给的。”

    陆重行嘴里的小弟,自然就是三房的小公子陆雕厚了。

    陆雕厚这位未来的霸道小将军对于自个儿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大嫂给气到离家出走这件事,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最后他认为,是男人就该哄女人,毕竟他的大哥和二哥都是这样做的。

    所以小公子就忍辱负重的将自己的零花钱尽数掏出来,心疼的买了一袋糖果子,连尝都没尝一口,就尽数给了陆重行。

    苏娇怜打开荷包,只见里头是一袋子……碎石子?

    礼书女探头看一眼,神色奇怪。这英国公府的习俗真奇怪,兴送人石头?

    作为占有欲极强的男主,陆重行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接受别的男人给的东西,即使这个男人是他未成年的堂弟弟。

    呵,一切危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霸道的男人舔了舔自己因为吃多了糖果子,所以有些酸胀的牙。

    苏娇怜将那袋石头收起来,觉得这难道是那陆雕厚在跟自己宣战?她不欺负小孩。

    纯洁善良的苏娇怜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陆雕厚给掐出了一张苹果脸的事实。

    “老爷,老爷,府门口有人……”

    “又有谁来了!”礼部尚书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的小庙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啊!

    “是,是个书生,唤季莘,说是来寻东西的。”

    礼部尚书露出嫌弃表情,正欲打发,却听礼书女道:“让他进来。”

    礼部尚书一愣。他这女儿对男人现在可是不假辞色,嫌弃的紧。瞧见日日给她相亲的礼夫人恨不能绕路走。尤其这叫什么季莘的还是个书生。别人不知道,礼部尚书什么都知道,他这女儿厌恶男人,尤其厌恶是书生的男人。

    如今居然会让管家将一个书生领进府来,难不成这好事又要近了?

    季莘急匆匆的进来,看到站在厅内的一众人,眸色轻动,默不作声的作揖后转向礼书女。

    “礼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我前些日子掉了一个玉佩……”

    礼书女打断季莘的话,“被我捡了,你与我来。”说完,礼书女便引着季莘往里去。

    季莘赶紧抬步跟上去,假装不在意的往陆重行那处看一眼。

    大名鼎鼎的皇城第一君子,呵。这般风光霁月的君子,谁能想到竟然是那个人呢。

    若非季莘突然撞见,也不会得知这个天大的秘密。

    季莘此人,工于心计,一般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便是生恐被杀人灭口,整日惶惶,但他却异于常人,偏偏要往前凑。

    富贵险中求,季莘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个男人,注定不平凡。

    感受到季莘的目光,陆重行斜睨人一眼,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动作优雅,气质出尘。

    书生,呵。

    两道目光,不相同的含义,却撞在一处。

    苏娇怜觉得有点gaygay的。

    “呃……”在一阵诡异的气氛中,礼部尚书上前讪讪道:“时辰不早了,不若诸位一道用个晚膳……”

    对于礼部尚书的这个提议,众人不置可否。

    所以当一桌子人坐在一处,面面相觑的看人看菜时,礼部尚书恨不能将自个儿的舌头给咬断。

    这样的一桌子人,能坐在一处吃吗?还不如早早将人送到客房,一人一顿饭打发的好!

    但事已至此,礼部尚书只能硬着脸皮站起来,作为主人,卑躬屈膝的给大人物敬酒。但在敬酒时,礼部尚书又发现了一个难题,先给谁敬呢?

    ☆、第 84 章

    职场如战场, 朝堂如油锅, 一个不慎, 就会被炸至两面煎黄,馋哭隔壁小孩。

    礼部尚书端着手里的酒杯, 看一眼神色淡漠的陆重行,再看一眼眉间隐含戾气的太叔成宁, 突然扬袖, 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豪迈道:“下官先干为敬。”

    作为一本架空文, 古代男女之防这种东西只在作者的一念之间。

    开放如唐朝,保守如宋代, 男女之防这种东西也只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一桌子男客,一桌子女客, 礼部尚书招呼着陆重行和太叔成宁, 礼夫人被从内堂请出来,熟练的招呼陆嘉和苏娇怜。

    气氛十分诡异。

    苏娇怜拿着手里的玉箸, 慢条斯理的夹上一个春卷。

    陆嘉手执玉筷,将苏娇怜刚刚夹住的那个春卷也压在了筷尖处。

    “哎呦,陆大姑娘和陆大奶奶怎的都喜吃这物呀?”礼夫人赶紧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再去让厨房端一盘来。

    陆嘉抬眸看一眼苏娇怜。

    苏娇怜正视陆嘉,慢吞吞的将筷子收了回去。

    陆嘉面露傲色的将那根春卷放到了自己碗里, 然后垂眸咬一口, 姿态骄傲的如胜利的母孔雀。

    苏娇怜幽幽道:“筷子上有我的口水。”

    陆嘉刚刚咬下来的那口春卷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礼夫人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 见状,赶紧端起面前的酒盏给陆嘉敬酒道:“陆大姑娘今日难得过来,酒菜寒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陆嘉没有搭话,依旧在纠结是吞还是咽。

    礼夫人又继续道:“一杯薄酒,略表歉意。”

    陆嘉终于回过神,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略略跟礼夫人碰了碰,然后咬着牙直接就着酒水将嘴里的那口春卷给咽了下去。

    耻辱,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嘴里充斥着浓郁的果酒香气,陆嘉那口春卷噎在喉咙口,梗的她直觉怒气翻涌。好你个苏娇怜,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苏娇怜无辜的眨了眨眼。明明是你自个儿在跟我抢春卷的。

    想完,苏娇怜喜滋滋的夹了一块刚刚端上来的春卷。这春卷热乎乎的可比方才那盘半温不烫的好吃多了。

    “哗啦”一声响,膳堂的珠帘被人拨开,礼书女笑意盈盈的进来,身后跟着取了玉佩后被礼书女挽留下来用膳的季莘。

    季莘站在膳堂门口,先是恭谨有礼的与众人一一拱手,然后才在礼部尚书的邀请下撩袍落座。他虽一身寒酸,但却一点都不露怯,在膳桌上侃侃而谈,缓解了那股子诡异气氛,也解了礼部尚书的尴尬,让礼部尚书越看越满意。

    那头,礼书女提裙落座,挨着苏娇怜轻眨了眨眼。

    礼夫人看到礼书女,生恐她又说了什么话惹陆嘉不高兴,赶紧警告性的瞪她一眼。

    礼书女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糖醋藕。

    陆嘉笑道:“这糖醋排有些齁甜了,礼姑娘还是少用的好,对身子不好。”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都这么胖了,就别吃了。

    礼书女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我瞧陆大姑娘倒是身子康健,平日里应当用的挺多吧?”意思就是:你这个胖子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尤其是陆嘉这种面子比天大的女人。其实陆嘉并不胖,她只是身量高了些,骨架大了些,这就导致她看上去比实际更胖点。因此不管陆嘉怎么瘦,她看着总是有些魁梧的壮实,跟苏娇怜这种一吹就倒的纤纤玉人完全就是两个品种的生物。

    “吃你的饭!”礼夫人压低声音,朝礼书女怒喝一声。

    礼书女看到陆嘉那一脸菜色,喜滋滋的又夹了一块糖醋藕。

    真香。

    苏娇怜捂嘴偷笑,觉得礼书女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我这女儿呀,尽是欢喜说胡话,陆大姑娘莫见怪,莫见怪。”礼夫人一边赔笑,一边使劲的在膳桌底下朝礼书女踢了一脚。

    礼书女不痛不痒的撇了撇嘴,继续啃排骨。

    膳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礼夫人听到男桌那处礼部尚书跟季莘的欢声笑谈,赶紧转移话题问礼书女道:“对了,那书生怎么回事?”

    礼书女抬眸往季莘那处看一眼,神色平静道:“上次相亲的时候落了个玉佩,今日来寻,我正巧捡到,便还给了他。然后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便留他用个午膳。”

    礼夫人听罢,转头上下打量季莘,看到其虽穿着不如何,但胜在干净清白,整个人瞧着也十分的儒雅温和,倒是跟自个儿这个暴脾气的女儿十分相配。

    看到礼夫人的目光,知母莫若女,礼书女自然知道她的老母亲在想些什么。“我的娘啊,您可不能是个男的就往你女儿这处凑吧?你女儿又不是没人要。”

    “有没有人要,你心里没点数吗?”礼夫人立时就呛了回去。

    礼书女:扎心了,我的亲娘。

    礼夫人继续道:“我瞧着挺好的。唤什么名?家里是什么境地?”这人虽然是礼夫人介绍给礼书女的,但人太多,礼夫人根本就记不住她到底给自家女儿介绍了些什么人。

    礼书女被烦的厉害,扔了筷子就站起来,然后低头跟正在埋头苦吃的苏娇怜道“娇娇儿,我后院里头的那棵琵琶树结果了,咱们去摘些尝尝。”

    “唔唔。”苏娇怜点头,擦了擦嘴,从实木圆凳上站起来,跟礼夫人告辞。

    礼夫人见自家冤家女儿这副态度,面色不是很好,但在对上苏娇怜那副娇怯怯的小模样时,心中触动。

    这样乖巧的小人儿,若是她家的便好了,只可惜,她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女儿,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连休夫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日后可怎么办哟。

    苏娇怜与礼书女去了,独留下陆嘉一个人。

    陆嘉尚在气头上,还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太叔成宁与陆重行依旧坐在隔壁膳桌上吃饭。

    “啪嗒”两声,陆重行与太叔成宁同时放下手中玉箸,起身。

    “礼大人慢用。”陆重行慢条斯理的拱手,“季公子慢用。”

    礼部尚书受宠若惊的起身,季莘也起身回礼。

    而太叔成宁连理都没理桌上的其余两人,径直便转身去了。

    陆重行抬眸看一眼太叔成宁急匆匆的背影,慢吞吞的弹了弹宽袖,这才抬步出去。

    “就算再急,别人的老婆也不会变成世子爷你的。”

    话罢,陆重行提气,直接便在礼部尚书府飞檐走壁,略过了太叔成宁。

    太叔成宁咬牙:呸。

    膳堂内,陆嘉气得直接就把手里的玉箸给掰断了。

    礼夫人:!!!惊恐JPG。

    那头,苏娇怜跟礼书女去了后院,正站在枇杷树下采枇杷。

    枇杷长势很好,颗颗小巧圆滚的掩藏在绿叶中,表面露绒,沉甸甸的迎风摇摆,惹人垂涎。

    “娇娇儿你摘枇杷,我摘些枇杷叶子。”

    “摘叶子做什么?叶子也能吃?”苏娇怜搂着怀里的四个小枇杷,神色奇怪道。

    日天日地的礼书女突然有些莫名羞红,她转身,背对苏娇怜,声音嗡嗡道:“季莘,就是方才那书生,说他母亲染了风寒,整日里咳嗽,我便想着摘些枇杷叶给他。这枇杷叶煮水喝了,可止咳疾。”

    苏娇怜了然的点头,看着礼书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礼书女转头,露出一脸凶恶模样。“你别多想,我只是心地善良,可怜他而已。”

    苏娇怜一脸无辜的眨眼,“我什么都没说呀。”

    礼书女:……

    “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再嫁给什么书生的。”礼书女立下活生生的真相誓言。

    “哦。”苏娇怜了解的点头,真诚的点头劝道:“还是不要嫁的好。”这季莘不是个好人。

    礼书女:……

    两人摘完了枇杷和枇杷叶子,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

    陆重行一脸的清冷淡漠,脚步不急不缓的却始终保持在太叔成宁前三步远处,任由太叔成宁如何追赶也追不过去。

    “乖乖。”陆重行走至苏娇怜面前,一脸柔色的接过她手里的枇杷,也不嫌脏,直接就揣进了宽袖暗袋内,“风大天寒的,别在外头呆太久,咱们进屋吧。”

    太叔成宁立时拦住两人。

    笑话,进了屋子他可就见不着了。

    “苏姑娘喜欢枇杷的话,本世子那处有片枇杷林,可供苏姑娘摘取。”散尽枇杷,只为美人一笑。太叔成宁觉得苏娇怜一定会感动于他的真诚,进而对他倾心,然后抛弃陆重行,奔进他的怀抱。

    陆重行掀了掀眼皮,往太叔成宁处看一眼,声音清晰道:“这是你大嫂。”

    太叔成宁要唤陆重行一声表哥,苏娇怜自然就是他的大嫂了。

    心上人喜变大嫂。太叔成宁心痛如绞。

    苏娇怜转头,双眸水雾雾的看向太叔成宁,太叔成宁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嫂。”

    苏娇怜咽下那句讨打的“哎”,乖乖被陆重行牵着进了屋子。

    屋外吹着初春冷峭的寒风,太叔成宁狰狞可怖,遍布青筋的脸上突兀显出一抹笑。大嫂,呵。

    这禁忌的快感。

    屋内,苏娇怜站在陆重行面前,看着男人一颗一颗的将宽袖暗袋内的枇杷拿出来,置到铺着烟粉色桌布的桌面上。

    “想吃枇杷?”男人挑了一个颜值最高的枇杷拿在手里,走至屏风后,洗净后朝苏娇怜招了招手,“过来,自己拿。”

    男人说话时压着声线,让苏娇怜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这种“上来,自己动”的危险错觉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乖乖苏乖乖

    ☆、第 85 章

    苏娇怜的客房很大, 挂着厚毡的隔扇处倾泻而入层叠暖光。隐隐绰绰的显出暗隐在隔扇后的颀长人影。

    圆滚滚的小枇杷被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托在掌心, 上头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细腻水珠, 顺着男人的手往下滴落。

    苏娇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

    男人一抽手, 躲开了苏娇怜,然后笑道:“我给你剥。”

    受宠若惊苏娇怜:!!!男主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啊!

    小枇杷可怜兮兮的被男人剥皮挖核, 放到了白玉盘里, 细心的切成小块, 苏娇怜只需要张嘴吃就好了。

    “张嘴。”

    “我, 我自己会来。”苏娇怜难耐的坐在绣墩上,面前是端着一只白玉盘的男人。

    陆重行洗净的手捏了一块枇杷肉, 放到苏娇怜嘴边,脸上笑意越发温柔, “张嘴。”

    橙黄的枇杷肉被男人白皙的指尖捏着, 可怜兮兮的滴着汁水。那黏腻的汁水顺着男人的指尖往下滑,没入被宽袖遮盖的劲瘦胳膊内。

    苏娇怜浑身一个哆嗦, 面对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张不了嘴。

    男人见状,突然面色一沉,原本轻柔的声音也低哑暗沉了下来, “张嘴。”

    苏娇怜受惊, 立时张开了小嘴,男人把手里那块枇杷肉放到了小姑娘嘴里,顺便点了点那粉嫩的小舌头。

    苏娇怜迅速闭嘴, 连枇杷肉的味道都没怎么尝出来就往喉咙里咽了下去。

    “真乖。”男人赞赏的点头。

    苏娇怜:呵,呵呵。

    当第二块枇杷肉被喂过来的时候,苏娇怜已经十分熟练的张开了小嘴。男人满意的把枇杷肉投喂进去。

    当第三块枇杷肉过来的时候,苏娇怜已经开始挑三拣四,“要那块大的。”

    男人捡了那块大的枇杷肉,喂到苏娇怜嘴边。苏娇怜张嘴,嗷呜一口吃下去,然后那只巴掌大的小枇杷就已经被她吃完了。

    小姑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双眸亮晶晶的看向陆重行。

    陆重行漫不经心的斜睨隔扇处一眼,见那块阴影已不见踪迹,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玉盘。

    苏娇怜还在眼巴巴的等,“大表哥,我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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