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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今生可还命,何世能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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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狂风暴雨停歇,阿珠披着一头青丝,赤脚从屋内走出,憔悴而单薄。

    她转头看向屋内的昏黄烛火,“王爷,阿珠在遇见你前是一个物件、一个工具,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一袭红衣走出,将落在他身上的清冷月光也染上一层妖冶魅惑的颜色。

    他伸出修长的手抚在她的脸颊,“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她笑了笑,忽然说:“近来阿珠常被梦魇。”

    “哦?何梦?”

    “通体莹白的仙鹿,望着一个决然而去的背影,眼泪滚滚而落,是血泪,一滴滴的血泪。就像王爷刚刚所拿的佛珠。”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张宗仆,而是看向他手中缠绕的佛珠。

    张宗仆的眼中闪过几分愕然,“你既然喜欢,送你便是。”

    他说着将佛珠送到阿珠的手中,淡淡地道:“本王……会再来看你。”

    转身走出院门,毫无一丝留恋。

    阿珠痴痴地看着门外,直到他的影子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她缓缓蹲在了地上,将佛珠捂在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我追上了张宗仆,他浓眉紧锁,走的很匆忙,更像是逃离。

    没错,他是在逃。

    燕子跟在他身后,“王爷,用不用叫府医?”

    他摇了摇头,“不必。”

    “恕我直言,王爷今日所行,实在太过冒险。”

    他停下脚步,看向燕子,忽然很恼火:“你觉得我不该留恋那女婢?本王那不是留恋,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燕子淡淡地道:“我没说王爷留恋那女子,我是想说,王爷不该冒险去偷佛珠!就算淮阴王与吐蕃互通信物,王爷也不必如此心急。”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倦:“是啊,我不该去偷那佛珠。你……不会懂的。”

    燕子说道:“我知道王爷隐忍多年,心中所求为何物。”

    他淡笑了一下,无奈道:“是啊,我隐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吗?可是……你知道么,那个女人的出现,好像扰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叫我不知所措。我本不该带她回府,本不该留她在世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无法下手?”

    “我想王爷应该知道一件事,阿珠若长久无法杀你,必不得保命。”燕子提醒道。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她中了毒。如果她不杀我,就没有解药。”

    “王爷当如何?你放不下那女子,是去求淮阴王要解药吗?”

    他恍惚片刻,拂袖怒道:“荒谬!”

    “那就让燕子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听到这我心中一凉,只见张宗仆脸色微变,半响没有说话。

    燕子抱了抱拳:“燕子知道了。”说着转身离开。

    张宗仆叫道:“回来!”

    燕子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他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王爷要有所决断。”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她的解药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你去安排,将她送到我那里。”

    燕子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闪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万一她为求保命要你的性命……”

    张宗仆打断她的,“阿珠不会!”

    ……

    我有点惊讶,第一次感觉到他对阿珠的感情可能比我想象中要深刻很多。

    我想象不出像他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放下一切防备去相信一个想要杀他的死士。

    第二天,阿珠被接到了他的院中,他在院中点灯,将满院的红灯点亮,然后安静地坐在书房案前看书。

    阿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张宗仆的厢房内室里坐立不安,看着一直坐在外面看书的男人。

    我陪她一起坐在屋内,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和她有千丝万缕牵连的人,正在她的身侧观察这一切。

    我望着这一世的张宗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是啊,他很可怜。

    阿珠最后站了起来向外室走去,他从书中抬起头来,问的随意:“不歇息吗?”

    “阿珠不知,王爷究竟何意?”阿珠鼓起勇气,最后将困扰了她一天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放下书册走到她的身边,“你说我是何意?”

    一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阿珠搂着他的脖子,晶亮的眼睛对上他晦暗的眸子,她轻声说:“王爷,阿珠是死士。”

    “一个不会杀人的死士,我有何惧?”

    阿珠皱了皱眉:“我并没有忘记怎么杀人。”

    他饶有意味地一笑:“所以呢?”

    阿珠咬着唇,低下眼睛。

    张宗仆继续说道:“也许你来这里之前,学了很多种可以杀了我的手段。如你所说,我若死在你手里,也很好。”

    阿珠眼神闪动,重新抬起头看着他,“王爷,为何如此消沉?”

    “本王也不知,近来觉得功名利禄不过是浮云过眼,一切都好像没了意思。阿珠,你说这是为何啊?”一边说一边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觉得好熟悉,想起了张宗仆很多次揉我眉心的样子。

    阿珠问道:“王爷在看什么书?”

    “佛经。”他握住阿珠的手腕,细细摩挲那上面的血泪佛珠,呢喃道:“佛经清净,本王觉得好像能从中得到些许安慰。”

    阿珠没有说话,贴在他的胸膛,好像在感受他每次说话时带动的胸腔震动。

    “阿珠,你最近还有没有梦到那头白鹿?”他语气轻淡,状似无意地问道。

    阿珠有些迟疑,过了半天才说:“没有。”

    “真的没有了吗?”

    “嗯。”

    他捏起阿珠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过了很久才笃定地道:“你梦见了。阿珠,你骗不了我的。白鹿对你说了什么?”

    阿珠悲伤地偎在他怀中,“它说你就要走了,要我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你。”

    “为什么是这一次?难道我们还有前世吗?”

    阿珠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

    烛火闪动,几欲熄灭,阿珠起身说:“灯要灭了,奴去剪烛。”

    张宗仆将她拉回到怀中,用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喃喃地道:“不必,让本王好好抱着你。”

    灯芯没入火油之中,屋内一片漆黑,风吹帘动,两个人相互依偎,说不尽的缠绵依恋。

    “疼么?”

    “王爷说什么?”

    “身上毒性发作时,疼不疼?”

    阿珠看着浓眉紧皱的他,愣住了。

    “本王知道。”

    “不疼,一点……也不疼。”阿珠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忽然冷笑了几声,“下一次毒性发作,你当如何?”

    漆黑之中,我看到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入那散着猩红光晕的佛珠上。

    他长叹一声:“本王觉得好生倦怠……”

    “王爷,请歇下吧。阿珠并无他求,只愿余生屈指可数的日夜,能陪在王爷左右,便已知足。”

    自从这一晚后,张宗仆开始变得十分沉默,他在院中足不出户,拒见一切客人,只叫阿珠相陪。

    这十几天的时间,应该是阿珠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她虽然得了暂时的解药,但是每天子午时都要忍受毒性发作的煎熬。张宗仆越来越沉默,到最难熬的时候,他将阿珠搂在怀中,不停的诵念着经文。

    多数时候,他总是在看佛经,有一次读经时微眠,我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你来了?”

    “你入红尘,混沌一世,而今可有了悟?”

    “我张宗仆只求我心自在,大道佛法、苍生普渡,与我何干!”

    ……

    我看见他身上有红黄两道光影不停交换流转,好像有两种意识在他的身体中挣扎。

    我知道,那是两个他。

    一个深爱阿珠,一个舍尽尘缘。

    我如坠冰窟,想到在第一次见到红衣时,他把我从地下河带出去,曾经问我想好了吗。

    当是我只知温和淡然的张宗仆,不知风流不羁的他,他说我会为我的选择后悔。

    我惊觉我现在看到的这个张宗仆,正逐渐开始分化为两个人。一个是我遇到的红衣,一个是我遇到的张宗仆。

    而现在的阿珠呢?她究竟喜欢他的那一面?

    她应该都爱的吧,她爱热情似火的他,爱温和淡然的他,爱心狠手辣的他,也爱手下留情的他。

    因为对于阿珠来说,张宗仆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我终于明白千年以后,当我再遇到红衣时,为什么会觉得他那么牵动我心。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阿珠会成为两个张宗仆出现的原因。

    因为在我的认识里,不管是红衣还是张宗仆,都是爱阿珠的,红衣爱的热情,张宗仆爱的隐忍。

    我忽然想起在雅丹沙山群,张宗仆说这一世要为我寻个双全法。难道他曾经舍弃了阿珠,最后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为了给我补偿,也为了他自己的救赎?

    我摇了摇头,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眼前的这一世张宗仆已经从昏昏沉沉中苏醒。他疲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恍惚。

    阿珠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他勉强一笑,问:“怎么了?”

    “我刚刚听见鸟儿说话了。”

    “哦?我的阿珠听到了什么?”

    “燕子呢?你是不是让她去淮阴王府中给我讨要解药去了?”

    张宗仆一抬眉,“我叫她去拿解药,不是去讨要,出了什么事?”

    “燕子被淮阴王关进了地牢,用尽……”

    他皱眉站了起来,眯眼道:“淮阴王对她用刑?”

    阿珠点了点头,红着眼睛道:“怎么办?淮阴王府地牢中的手段,她未必能承受……王爷不该叫她为我冒险。”

    他冷哼了一声,拂袖扫落案上的佛经,厉声道:“淮阴王为何对她用刑!”

    阿珠说不出话来,他走到阿珠的身边,凝神看了她很久,才淡淡地道:“本王知道了,此事我会好生处理,不必你担心。”

    语气中满是疏离。

    阿珠愣住,“王爷……”

    “你且去吧。”他不再看阿珠,而是望着她手上的串珠,没有任何表情。

    阿珠退出了房间,我看见张宗仆站了好久,最后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外面小厮通禀淮阴王殿下求见。

    王府花园的一个凉亭中,淮阴王和张宗仆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石桌上,茶炉香雾袅袅。

    淮阴王环视周围,笑道:“虽在深秋,这花园中却是春和景明。”

    张宗仆淡淡地道:“你将燕子收入地牢,不知何意?”

    淮阴王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那我也想请教一下,宗仆三番五次令人深夜造访蔽府,又是何意?”

    张宗仆平静地道:“本王爱江山,也爱美人。美人若是命如蜉蝣、朝不保夕,本王便觉得遗憾,总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遗憾。”

    淮阴王拍手笑道:“好一个爱江山也爱美人,我竟不知,宗仆身边的侍卫都有西子之貌。”

    他说的当然是谷梁燕。

    张宗仆缓缓摇头:“你错了,她并不是我的侍卫。她是在下义妹。”

    淮阴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率地说出燕子的身份,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不是为她而来。宗仆放心,我并没有以她相要挟的意思。如果燕姑娘愿意,凭她武功,自然可以在我府中来去自如。她迟迟不走,是为解药。”

    张宗仆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放下茶杯,看向淮阴王,一字一句道:“我此生从未求过别人……”

    淮阴王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也不必求我,阿珠之毒,无药可解。”

    张宗仆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已经跟燕姑娘说过了,她却偏偏不信。”

    张宗仆难以置信:“当真……当真没有解药……”

    淮阴王缓缓摇头。

    张宗仆勃然大怒,“那你又是为何而来?”

    “我失窃了一串佛珠。”

    张宗仆怒道:“恕不奉陪!”

    淮阴王拦住他:“你以为那佛珠中是信物吗?我来告诉你!不是!佛珠是阿珠的命!”

    张宗仆攥住他的领口,厉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阿珠根本就不是什么死士,我与你争了这么多年,若真是志在江山,你不是我的对手!”

    张宗仆冷静下来,放下他问道:“那你志在什么?”

    “阿珠一直以为她是死士,一直以为她身上的毒是我所下,其实不是。她的命,要你的命来解!”

    张宗仆的身体晃了晃,“你到底……什么意思?”

    淮阴王冷哼了一声,“阿珠是我父养女,自幼体弱,有个和尚说她在二十岁前需做两件事,才能保住性命。一是得到吐蕃国宝血佛珠,二是亲手杀了一个叫张宗仆的人……当时我父亲并不相信那和尚,可没想到你家族建功立业,皇上将你封为异姓王。我父才知你真的在这世上存在,为了救阿珠,我们将她送到欢阁,筹谋划策十几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能亲手杀了你。”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震惊不已,原来不是淮阴王要杀张宗仆,是阿珠不得不杀张宗仆。

    张宗仆面色沉重地重新坐下,半晌才苦笑一声,“你的这一番话,我本来应该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信了?”

    淮阴王凝视着他:“可是我没想到阿珠会爱上你。我没想到……如果她杀不了你,她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亡父英灵……”他举杯将茶水一口饮尽,缓缓道:“阿珠杀不了你,我若逼她,她即便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张宗仆的脸已经毫无血色,“还能否找到那位和尚?”

    “他在吐蕃国一处地下盐宫,你可凭借《三界九地之图》去找他。”

    淮阴王取下背上的黑匣子,从中拿出三卷图,“这是那和尚遗留之物,其中有一幅图,隐藏着去那里的路线,他说你会看明白的。”

    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我经历了后世的果,如今才知这前世的因。脑子里的那些一个个疑点,就好像珠子一样被一颗颗地穿了起来,如果线再长一点,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张宗仆接过那三卷《三界九地之图》,淮阴王说:“你可留两卷,另一卷交给莫高窟守经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带上阿珠吧。我知道你爱她,好好陪她走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对阿珠来说,已是圆满了。”

    我盯着张宗仆,发现他的眉心居然有一抹红印。

    ……

    我的眼前一晃,忽然四周的一切变得晦暗,阴冷的感觉顿时将我包裹。我适应了一会周围的温度,发现现在在一个石室中。

    我略微吃惊,以为又回到了现代。忽然身后响起说话声,回头一看,是张宗仆和一个和尚!

    张宗仆一身白色的宽布长衣,还是古代的装束。那和尚眉眼祥和,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

    张宗仆跪在和尚的身边,泪流满面。

    和尚伸手抚在他的头顶,轻声说道:“你……想起来了吗?”

    我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和尚,会不会就是当年断崖山下与张宗仆佛道争辩的和尚?

    果然,只听张宗仆轻声道:“当年由佛入道,弟子四处云游,原以为了悟大道。却在一次山巅打坐时忆起白鹿,尚有血珠孽因未了。尘缘未尽,成什么佛?”

    和尚点头道:“所以你今生入世,是来了结血珠之缘。既然是血珠之恩,你便用命来还吧。”

    张宗仆匍匐在地,颤声痛苦道:“弟子今生可还命,何世能还情?”

    和尚沉默不语。

    张宗仆起身,“还命之后,恐有怨灵不得超生,请师父为我守关。十世之后,再行了结。”

    我听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和尚说了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言。

    张宗仆走出了石室,我看见阿珠靠在外室的洞窟之中,这个洞窟我是熟悉的。这就是我刚刚醒来的时候所在的盐窟!

    阿珠脸色惨白,看到了张宗仆,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颜。

    “你去做什么了,这里好生冷,咱们快走吧。”

    张宗仆缓缓摇了摇头:“不走了,阿珠,我们不走了。”

    “为……为什么?”

    他蹲在阿珠的面前,抚摸她的脸颊:“你知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阿珠勉强一笑,“我知道,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

    他把手抽了出去,忽然变得很冷淡:“我不是俗世之人。”

    阿珠微愣。

    他起身双手负后,淡然道:“我张宗仆从今天开始,心中没有江山,也不会将男女情爱放在眼中。”说着瞥了阿珠一眼,“你是我最后的拖累。”

    阿珠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是为了你吗?不是!我前世修佛,今生入世,只是为了了结一个孽因。你若真为我好,那就一剑杀了我,让我得解脱!”

    说着他将一柄峨嵋刚刺塞到阿珠的手中,低声道:“杀了我!”

    阿珠扔下刚刺,忽然捂嘴干呕起来。张宗仆面容微动,想要走过去扶住阿珠,却又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他握紧双拳,好像在痛苦挣扎,眉间的红印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枣红色。

    他扶住墙,似乎在强制镇定,但身上红色光影不断闪现。

    阿珠被这一副景象惊呆了,站起身想要扶住张宗仆,但还没到他身前,就被他猛然推了出去。阿珠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推出,我忍不住上前拉她,我碰到了她的手,并且真的将她拉住!

    可是,原本的她,重重地撞在盐窟石墙上,她的小腹撞在了盐窟尖锐的墙壁上,口中鲜血涌出。

    我惊讶地看着身边这个被我拉住的阿珠,她也看向我。

    石室中,出现了两个阿珠!

    张宗仆扑向摔倒在地的阿珠,她的意识已经恍惚,捂住了小腹,口中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张宗仆捂住胸口,口吐鲜血。

    我身边的阿珠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就扑向地上的张宗仆。

    我亲眼看到,从阿珠抓住张宗仆手的那一刻,一个红衣人从原来的张宗仆身上分离出来!

    在我所在的时空中,出现了另一个阿珠和红衣的张宗仆!

    是我亲手制造出一个阿珠,我制造的阿珠哟将红衣与张宗仆分离……

    我看着自己的手,被震惊地无以复加,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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