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听雪听风,听你诵经禅心动 > 第四十八章 相依而眠

第四十八章 相依而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阿珠……”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水雾,就好像一场绵绵无尽的雨露,润泽了西北荒凉而沧桑的土地。

    我伸手触向他的眼睛,被他握住。

    “张宗仆对天起誓,定不负你。”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我靠在他的怀里,刚才的话是我的一时冲动,但既然已经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我是宿命论者,我相信人生的很多抉择,其实归根结底都相差无几。

    既然话已说出口,那以后的路苦也好,甜也好,我已经准备好一一承受。

    “我沈鹿珠嫁给张宗仆为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我努力克制,可是声音中还是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用鼻尖贴着我的脸颊,轻轻摩擦。我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说不好,一股血腥夹着在玄武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麝香气。

    看他身上的羽绒服破了好几个口子,很多羽绒从里面钻出来,混着血迹沾在衣服上。

    胡子拉碴,狼狈不堪。

    我推了推他,“你快去收拾一下,把衣服换下来。”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他现在行动不便。

    “你先等一下,我叫宋林泉来帮你。”

    他看向门边,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已经来了。”

    话音一落,外面就响起宋林泉的叫声:“方便开门吗?”

    我把门打开,宋林泉抱着衣服挤了进来,“我来给这位残疾人士送温暖,随便伺候沐浴,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我还没说话,张宗仆就语气平静地说:“衣服留下,其余就不用劳烦了。”

    宋林泉坐在床边拍了拍他大腿,“啧啧”了两声,“可惜了,这下少了个和我旗鼓相当的人,真是孤独啊!”

    我听他语气中没有一点“可惜”的意思,反而十分庆幸,心中气结,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宗仆的双腿。

    张宗仆面不改色,“便是只有双手,与你过招也是足以。”

    宋林泉“呦呵”一声,还想插科打诨,我忙赶人:“你赶紧走吧!”

    他撇了撇嘴,“不带这么护短的,我打趣他两句怎么了?”

    “你走不走?”

    “好好好,你们继续浓情蜜意,你侬我侬,我走了!”

    宋林泉一走,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那个……你的腿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头,“不用。”

    “那该怎么办,会好吗?”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膝盖上。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眉心,“会。”

    “那我去放热水,给你擦擦身上的血污。”

    “不用,你扶我过去,我虽然双腿不便,却也并非连自理也不能。”

    我扶他进了卫生间,本来想帮他的,却被他回绝了,只好在外面等他有事叫我。

    他洗漱完换了衣服,剃了胡须,出来后换了一个人似的。我愣了一下,他就扶着撑衣杆走到我旁边。

    我想着他接连拒绝我帮忙,怕他误解我是在意甚至嫌弃他腿不方便,就解释说:“张宗仆,我想好了,你就算瘫一辈子,我一直照顾你就是了。你不要自己强撑着。”

    他温柔笑了下,“我知道,阿珠。”在我身边坐下。

    我闻着他身上干净的香皂味道,忽然心中一动,有点惶惶不安。

    我虽然决定了嫁给他,但发生的那件事情让我心里堵得慌,一时间没法接受与他过于亲密的接触。

    张宗仆看着我,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累了吗?”

    “啊?还好。你一定累坏了,快躺下睡觉吧。”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想逃。

    他却一下把我拉到了怀中,在我耳边沉声说:“好,我抱着你睡。”

    我猛地推开他,“不行!”

    他明显一愣,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慌忙解释说:“我我……还想去跟燕子姐说说话。”

    他摇了摇头:“谷梁燕不在房中。”

    “出去了?”我奇怪:“她去哪了?”

    “与燚燚交上了手。”

    “怎么回事?”

    “刚才燚燚去索要玉圭轮回圈,以燕子的脾气,到手的东西肯定不会在再出去的。所以,这两个人交上了手,现在应该在盐湖那边。”

    我皱眉,有些担心谷梁燕。

    “不用担心,她是苗族蛊女,不会吃亏的。”

    我点了点头,一个是苗族蛊女,一个是火羊命女,都是挺有来头的,她们两过招,用我这个小透明瞎担心什么?

    “你还要出去吗?”他盯着我问道。

    我一惊,下意识点了下头。

    “去哪?”

    我说不上来。

    他微微皱眉:“为什么突然想走?在怕什么?”

    我被他问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哪好意思把我的顾虑说出口。

    他轻声说:“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咱们再出发去找人。”

    一边说一边伸手解我外衣扣子。我捂住扣子,满脸发烧,“不行……我不行……”

    “什么?”

    “我现在接受不了,给我点时间。”我抬眼看向他,心里又急又愧。

    他顿了一下,立时恍然,脸色微红,“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淡淡地陈述。好像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没有讶异,也没有失望。

    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若不想,我不会。”

    我没敢看他,低头“嗯”了一声,心却被他的这句承诺化成了一汪春水。

    “不过……”

    我竖起耳朵,没想到他还有“不过”。

    他笑了一下:“你可不能离我太远。”

    我抬头看向他,疑惑道:“太远,是多远?”

    他转头看了看床,“被子就这么大,太远,大概是不能远过这被子的宽度。”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他问:“我身上无钱,你身上也无钱,你要去哪睡?”

    我无言以对。

    他伸手过来继续解我衣服扣子,一边轻声说:“和衣而眠,总是不舒服的。”

    我愣愣的说不出话,任由他把我外面的衣服脱了去。

    躺在床上……更确切点说,躺在他怀里,我闻着他身上的香皂混合着檀香的气息,心里奇怪,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会有这样淡淡的檀香呢?

    他闭着眼睛,呼吸沉稳,我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噗通噗通”心脏跳动的声音。觉得很奇妙,此时此刻抱着我人,有温暖的身体,沉稳的心跳,为什么说“生不同人”呢?

    我摇了摇头,这句话也许并不能简单地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生不同人,也许说的是不同于常人,归根结底还是人。

    这么理解,我越发觉得心安,往他怀里更贴近了些。

    他动了动手臂,开口说:“阿珠,别动了。”

    声音微哑,隐隐在忍受着什么,我立刻察觉出一种暧昧难言的意味,心里惊了一下,身体微僵,一动也不敢动了。

    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我强行睁开眼睛。

    张宗仆拍了拍我,“别理会。”

    我撑起身体往门边看,蓦让瞪大了眼睛,门没开,却有个人直接从中穿了进来。

    一袭红衣,飘忽不定。

    “阿珠,你真的想好了么?”他看着我,嘴角满是讥诮的笑。

    我心中狂跳,身侧的张宗仆缓缓起身,淡淡地说:“还不走么?”

    那人哈哈一笑:“走,自然是要走的。我不像你,你口口声声超脱红尘,却还流离。你说说,你我到头来,究竟是谁流连忘返,是谁了悟大道?”

    张宗仆眯了眯眼眸,沉默不言。

    那人看向我,“阿珠,这里的一切因果,你都不必沾染。跟我走吧。”

    我大惊失色,转头紧张地看向张宗仆,他却轻轻闭上了眼睛,如同老僧入定。

    那人朝我伸手过来,“跟我走!”

    我猛摇头,“我不会和你走的!你滚开!”

    他眸光一寒,冷喝一声:“走!”

    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入骨的阴寒瞬间袭遍全身,下一刻我就直接被他提了起来。他一挥手,玻璃窗被推开,我身体一轻,直接被扔了出去。

    我大叫了一声,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破!”

    我猛地睁开眼睛,满头冷汗,眼前是漆黑一片。

    眉心,好像有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床头的灯被打开了,张宗仆轻轻拍着我:“没事了,阿珠,没事!”

    我看了一眼房间内,没有红衣,窗户也没有推开,我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张宗仆抱着我,大手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原来,是一个梦。

    眉心微凉,我伸手摸到一滴湿凉的东西,手指上沾染了一点殷红。

    是血。

    张宗仆在边上解释:“是我的血。”

    我吃了一惊,“刚才……他真的来了吗?”

    “没有,他只是出现在你的梦中,想要带走你的魂魄。我为你滴血镇魂,没事了。”

    我心中怦怦直跳,握住张宗仆手,“真的是梦吗?”

    “嗯。”

    他伸手在自己的两眼之上各抹了一下,出现两道血痕,随即在屋内环视一圈,说:“已无离魂,他走了。”

    我看到他的手指上正往外冒着血珠,正想问怎么回事。无意瞥见他的手背,陡然一惊,心开始狂跳不止。

    我盯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嘴唇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他轻抚一下那个疤痕,平静地说:“这是你留下的。”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瀚如深海,平静无波。

    “你……你……这到底为什么?”

    他搂住我的肩膀,“阿珠,你该相信了,我与他本是一人。”

    我捧起他的手,那上面是一个新伤,是我当时狠狠咬在红衣手上的伤。

    “疼……疼吗?”

    他点了点头,“很疼,疼到了心里。”

    我心乱如麻,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都是一面之词,可是现在呢?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真实地摆在我的眼前。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

    张宗仆脸色微变,捧起我火辣辣的脸颊,斥道:“做什么?”

    “这……这不是梦。”我激动地直哆嗦。

    他抱起我,“当然不是梦。”

    我这下是真的相信了,再无怀疑。

    “当时这个疤是怎么出现的?忽然就出现了吗?”

    “你咬下去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你能感受到?”

    “当然。”

    “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你都能感受到?”

    他十分笃定地点头。

    我心里一颤,小心翼翼地问:“一切……吗?”

    他垂眸看向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

    我顿时热血上涌,耳朵发烧,我想问的自然是那件事情。

    他都知道……

    “阿珠?”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讷讷地说不出话。

    “睡吧。”他拉着我重躺下,掖了掖被子。

    我哪还睡得着啊,这简直信息量太大了!翻来覆去,好多问题想问张宗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宗仆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地说:“阿珠,你再动,我真的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那我不动,我听你讲故事。”

    “什么故事?”

    “随便,只要是你的故事。”

    他沉默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知道吗,那天夜里在托素湖,我看到了一头白色的鹿。”

    “白鹿?”他有些惊讶,“你看到了白鹿?”

    我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他听后脸色凝重。显然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我也开始悬心,紧张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我不该问,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根本没什么对的好么!

    他想了想,问我:“你可不可以感受到白鹿的情绪?”

    我暗暗心惊,点了点头,白鹿走的时候,我感受到它的悲伤,对于这事我一直挺纳闷。

    他微微闭眼,沉默不语。

    我伸手擦了擦他眼皮上的血痕,他重新睁开眼,“鹿珠,莫高窟壁画上有九色鹿之图,你画过的。”

    九色鹿救人,我当然画过。这是敦煌的一个古老传说,说的是九色鹿救了一个落水之人,那人愿为奴终生受它驱使。

    九色鹿拒绝了那人,只告诉他不要对别人泄露自己的住处。那人满口答应后,回到自己的国家。哪知这个国家的王后有一天做梦梦见了毛色九种、头角银白的九色鹿。

    王后幻想用九色鹿的皮毛做衣,国王张贴告示重金悬赏,那被救之人见利忘义,进宫告密,将九色鹿的住处告诉了国王。

    故事的最后,九色鹿说服了国王放弃捕杀,那见利忘义之人羞愧而死。

    张宗仆说:“我与你讲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他语气中是说不清的疲倦,我不想听了,摇头说:“先别说了。”

    他微微一笑:“我不累。”

    “别强撑着了。”

    他不和我争,缓缓地说:“九色鹿,毛皮九色流转,鹿角莹白如玉,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在莫高窟壁画上的九色鹿有很多版本,你觉得它更像是什么颜色?”

    对于壁画上的九色鹿,我从小到大画了无数头,我当然知道那些鹿不可能真的周身画出九种颜色,只是白色作底,再点缀一些彩色点,作为九色的意象。

    “是白色的。”

    他点了点头,“九色鹿我并没有见过,不过白色的鹿,我是见过的。”

    “在哪里见过?”

    “李青莲有诗‘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我见那白鹿,是在一处断崖上。”

    他的眼神迷蒙,好像回到了那个的断崖。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它,优雅灵动,凌空一跃就飞过断崖,在青空之中留下一个优美的线条。当时我震惊极了,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的困惑顿时烟消云散。”

    我想象着那个场景,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一个优雅灵动的神兽,在一个少年脑中留下无尽的震撼。

    他继续说:“若有造化,了悟只在一瞬间;若无造化,十年修行也枉然。白鹿渡我,让我抛却凡尘俗物,纵情山水。”

    我忽然觉得他说的这件事情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跨越了生死的界限,忍不住问道:“你见到那白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看向我,神情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说:“晋武帝咸宁三年。”

    我一震,晋武帝咸宁三年,公元两百多年,距今已经将近两千年了!

    我想要坐起来,张宗仆却把我抱住,“别动,你适才惊魂,小心风邪入体。”

    我听不明白,但还是听他的话不再动,心中翻江倒海不能平静。

    他又伸手过来,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眉心,温言说:“别惊,我并不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我说的这些,只存在于我的记忆。”

    我心中骇然,“记忆?你的意思是,你有两千多年前的记忆?”

    他点头说:“世上无长生,世上有轮回。”

    我喃喃重复:“无长生,有轮回……”

    “恰是在轮回之中,我承袭了一些前世的记忆,或者说……灵魂。所以我知道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

    灵魂,真的存在么?千百年来,人们对此争论不休。有人做过这样一个假设:人的灵魂是一段类似于电磁波的信号波段,而大脑恰好是能够承载以及记录这种波段的载体。

    人死亡之后大脑细胞老化,不足已承载这种信号波段的运算。这种波段就会离开人体,寻找合适的载体,这个载体或许是在母亲肚子的婴儿的大脑。经过九个月婴儿出世,之前记录信号波段的大脑已经死亡,因此承载这种波段的新生婴儿没有之前的记忆,

    这只是一个假说,科学发展到现在,我们由看得见的东西,研究到了看不见的原子、质子、夸克、微中子……又发现了比中微子更小的物质——超弦。

    有科学家说,灵魂是一种超弦。

    我微微皱眉,不由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竟然还想试图用科学理论来寻求解释。

    张宗仆轻声说:“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也不知如何解释……你知道佛家所说的中阴身吗?”

    我点头,自亡者断气,意识离体,至转世投胎,这之间的过程便称为中阴身。人死后即进入中阴状态,凌空自在,来去自由,穿山入海,无有障碍。

    “中阴身带着亡者的记忆,人眼无法得见。当男女交欢,便会吸引中阴身入体,产生新的生命。所以交欢并一定会受孕,须得中阴入体才有新生。但入体之时,亡灵的记忆便会被抹去。”

    我有些尴尬,但他缓缓道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男女之事在他看来并非羞耻难言,就像说一朵花的开放那样简单。

    想起他之前的许多次面红耳赤,我又觉得很纳闷。

    张宗仆轻声说:“但在中阴入体时,我没有忘记。”

    我定了定神,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微皱的眉心,“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你刚刚讲到白鹿渡你,之后呢?”

    “与白鹿相伴,断崖下结庐而居,隐居十年,悠然自得。”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时候是东晋,文人都兴隐居田园,就问:“当时你是读书人?”

    “不是,只不过是崇尚清谈玄学的纨绔子弟。”

    “你隐居了十年,发生了什么?”

    “十年间,我与白鹿相识相伴相知,结为挚友。我崇尚老庄玄学,白鹿通灵,也以道学为然。”

    我忙摆了摆手,“你尽量用白话文说好不好?本来就够费解了,我还得理解你那半白不白的酸话。”

    他微微一笑:“抱歉,想起那些事情我有些忘情。”

    我抿嘴一笑,“你说白鹿受你影响,成为道教中鹿,然后呢?”

    “后来,山中来了个和尚。当时道教是正统,佛学初入中土,和尚并没有什么地位,也被称为道人。那和尚要与我说佛法,我称说法不如论道。争执不下,最后在那断崖山下,我与和尚佛道之辩,却是我输了。”

    “你说不过和尚?”

    他摇了摇头:“我心有二,一边是贪恋红尘,只求自在逍遥;一边却是了悟生死,深信因果循环。那场佛道之辩毁了我的道心,让我由道转佛。”

    我心中微动,他说的这两个状态,很符合红衣与他各自的性格。

    他继续说:“我决定云游四海,与白鹿辞别,它哀鸣不已,血泪汩汩而流,凝聚为珠。但我意决然,当时我以为它只是心中不舍,以白鹿血泪做念珠,狠心离去,没想到却引了一个孽因。”

    “白鹿血泪,当做念珠?”我心中微凉,“白鹿之珠,鹿珠……”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