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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干尸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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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忽然变得很疼,额头直冒冷汗,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看着笑得旁若无人的张宗仆,决不会在这样的他面前示弱。

    “那么,你心中的张宗仆究竟如何呢?”他笑了一会,轻轻叹气着问,语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我闭上了眼睛,一股沉闷的感觉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剧烈地咳嗽,腹中一阵绞痛。

    他听到我的咳嗽,好像愣了一下,猛然放开了我手腕,然后看向自己的手。

    我捕捉到他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这种茫然的感觉,让我的呼吸一滞,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咳嗽。

    他一下子抱起我,下车钻进了后座。

    我躺在他的怀中,捂住小腹,额头冷汗直冒。我并不经常姨妈疼,这一次不知是被昨天的冷水激的,还是被张宗仆气的,疼得我直恶心想吐。

    张宗仆连叫了好几声“阿珠”,我心里大怒,咬牙推他:“你给我滚!”

    他的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随即放到我的小腹上,我觉得一股暖流从他大手缓缓流入了腹部,小腹疼痛的感觉顿时缓解了许多。

    我才不领他的情,使劲掰他的大手,一边还愤愤地骂道:“你神经病啊?不把刚刚的事情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臭手!给我拿开!”

    可那贴在我小腹上的手却纹丝不动,暖流绵绵不绝从中传来。掰不动我就去揪,捏起手背的皮肉使劲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较上了劲,锲而不舍地拿指甲去掐。

    简直是十八般武艺使尽,他的大手依旧覆在我小腹上,稳如磐石。

    我实在没了力气,腹中也渐渐不疼了,瞪着他冷冷地道:“你放不放手?”

    “还疼不疼?”

    我看到他的紧张,故意视而不见,冷然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目的达成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开心了吧?”

    他愣了一下,我趁机掰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滚下车!”

    他没有反应。

    我是真的生气了,这是什么人啊!前一秒还好端端的,后一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次我被迷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就给我来一记绝情掌把我从梦幻打到现实。

    一次两次的还上瘾了!我惯得你臭毛病!

    “你下不下去?”我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不下去是吧?好,我打110告你强。奸。”说着我就去按号。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眉毛微微皱了皱。

    我摔了手机,拉开车门,连推带攮地把他给撵了下去。随即钻到驾驶座就踩油门,不管不顾地往前开。

    实在气急,一下没想这么多,开了大约有五分钟就有点后悔,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往前去哪呢?

    我放缓了速度,难不成还转回去找他吗?这也实在太没面子了,而且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简直反应不过来,张宗仆这是什么鬼德行啊!

    他刚刚好像又叫了我“阿珠”,每次他叫我“阿珠”的时候都无比温柔,前后判若两人,难道……他有多重人格吗?

    我气得直摔方向盘,就听后面传来一声鸣笛声。

    心里一惊,直叫糟糕,怎么把那几个跟屁虫给忘了?张宗仆被我丢在路上,那几个黑心的不知有没有对付他。

    黑色皮卡已经开到了我边上,与我的车并排缓行,明显是想堵住我转向的路。

    副驾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在那敲了敲窗户又摆了摆手示意我落窗。我一看他满脸痞笑的嚣张神情,心中大怒,一边落下玻璃窗,一边脑子飞转,暗想对策。

    那人开口,嗓音沙哑,“沈小姐,可以先停个车吗?”虽然两车之间还离着一尺的距离,但我立即闻到一股旱烟的味道。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嘿嘿笑了一声,“也没什么,不过你不停车的话,张爷会很辛苦的。”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张宗仆已经被他们给绑了?我连忙转过头去看,想看看张宗仆在不在他们车里,但是那车中并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

    “张宗仆呢?”我压低了声音问,心中暗惊,心说不是吧,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挺能打的,怎么吭都没吭一声就跪了?!

    那人指了指我的车后面,一脸赔笑的表情:“张爷在您后面呢!”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就见张宗仆那家伙正在我车后五六米的距离缓步走着呢!

    我愣了三秒,没反应过来。难道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不对啊,刚刚我开得那么快,他怎么跟得上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张宗仆已经走到我车窗边上,站在外面看了我一眼。我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继续生气,不过他这样子实在可怜,心一软,就按了车门的保险,心说你要上来就上来吧,反正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哪知他与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走过去跟那黑色皮卡的司机说了句话,接着副驾上的更我说话中年人换上了驾驶位。

    原来的那位精瘦的司机就下了车,屁颠屁颠跑过来十分殷勤地对我说:“沈小姐,您不舒服的话我来帮您开车。”

    我看了张宗仆一眼,他没什么反应。哼!就算你找人给我开车,我也不原谅你!不过我现在实在有些不舒服,脑袋直发晕,也就没拒绝,板着脸下车走到了后座上,看都没看张宗仆一眼。

    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心里愤愤然,心说待会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坐我的车!

    你求我也不行,软磨硬泡也不行!

    我把话都想好了,就等张宗仆过来开骂,哪知……这个人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径直坐上了黑色皮卡后座。

    皮卡车中的灯亮了起来,我斜眼瞧过去,就看见张宗仆端端正正坐在位上,更可恶的是,在他的边上还坐着个扎着双马尾的十六七岁的藏族小姑娘!

    我还没反应过来,皮卡车内的灯就又灭了。黑皮卡走在了前头,我车上的司机也立即开车跟上去。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攥紧了拳头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了几分钟,司机干笑了两声,开始没话找话:“沈小姐,要说张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

    我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位是不太会说话的主,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冷笑了一声,没接茬。

    他见我没理他,有点坐立不安,从后视镜中偷偷瞧我脸色。

    我看他态度恭敬的有点不合常理,心里也是纳闷,就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们是这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哪当得起你们叫一声‘张爷’?”

    我这话其实取巧,没有直接问他张宗仆在道上的地位,不过我想这司机一定会据理反驳。

    果然他听了我的话,当下就“啧”了一声,摇头说:“什么数一数二的人物?给张爷提鞋都不配!”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一脸陪笑:“张爷这样的高人,也只有就沈小姐这样的人物才般配。”

    我听他说得没边际,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心里也的确不反感。就笑了笑,装作被拍马屁很享受的样子,“大哥贵姓啊?”

    “哎哟,可当不起一声大哥,被我老大听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小姐叫我麻绳就好,干我们这一行的,哪还有什么真名实姓?”

    我“喔”了一声,看他的体型精瘦精瘦的,的确跟麻绳挺像。“你老大?就是刚刚那个中老年大叔?”

    “不错,他叫老井,在干尸买卖这一行小有名气。”

    我心里暗惊,干尸买卖?以前我倒是听过一些尸体买卖,是一种为获得人体器官组织或者骨骼,而利用新鲜尸体进行的商业活动。陕北也有一些贩卖女尸配阴婚的,据说一具女尸都能卖三十万。

    不管是获取器官还是配阴婚,交易的都应该是新鲜尸体。可这麻绳说的干尸买卖,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猜测他们是文物走私贩子,或者干脆是盗墓贼,万万没想到这群人是捯饬干尸的。他们说张宗仆是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难不成他是一位倒卖干尸的大枭?

    我不由咋舌,心说有人嫁给了煤老板,有人谈了钻石王老五男朋友,我倒好,我找了个卖干尸的……实在不能想象日后爸爸听到张宗仆的职业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我又叹了一口气,我和那家伙不清不楚的,刚还说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现在又坐在一个小姑娘身边。

    哪有这样的男朋友?再说他也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搞的我跟嫁不出去上杆子似的!

    麻绳看我不说话,好像有点紧张。我勉强笑了一下说:“麻绳,刚刚那车里不还有个小姑娘,她是谁啊?”

    “哦,她叫燚燚。是我老大的干闺女。”

    “燚燚?”

    “就是四个火堆起来的那个燚。”

    我若有所思,刚刚只瞧了个侧脸,我就知道那小姑娘五官端正,是个很好看的丫头,不是谷梁燕那样的极尽妩媚,而另有一种明眸皓齿的英气。

    麻绳又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命不好哦——”

    我忙问怎么回事。

    麻绳就说:“这小姑娘是我老大在昆仑脚下捡的,火羊命女,是个极阳之体。命硬,克六亲。估计她亲生父母就是因为这才把她给丢了。”

    我心中默念了一句“火羊命女,极阳之体”。

    民间迷信说法,属羊的女人命硬。

    天干地支,单为阴,双为阳,出生年月日时都为双,就是极阳之体。

    我对风水相术了解很少,但也知道如果一个小孩命中火盛,就该取个带水的名字。缺什么就该补什么,比如一人叫“森森”,那他八成命中缺木。

    可是那女孩明明是火羊命女、极阳之体,给她起那么个名字,不就是催命吗?

    极阳之体、极阳之体……我默念了几句,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好像不久前听过。

    极阴之血!

    谷梁燕在客栈中说我是极阴之血,容易招惹是非……张宗仆又说我是极阴之体。

    算起来我出生时日中双数居多,怎么都不会是极阴之体。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想着这个问题,没注意麻绳已经停了车,直到他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到了吗?”我看了看外面,一座敦厚的山岩趴在不远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公山了。

    今夜有星有月,放眼望去,山旁边的一片湖面倒映了璀璨星光,真是满湖星星辰,浩渺无垠。

    此番景致能得一见,也是不虚此行。

    白公山旁边有两湖,据说是同时生成,却一咸一淡,被称为情人湖。这应该就是情人湖之一的托素湖了。

    黑色皮卡就停在前面,小姑娘和张宗仆下了车,两人正说着什么话。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风呼啦啦的却也听不清,索性一推门也下了车。小姑娘朝我咧嘴甜甜一笑,两个人就不说话了。

    我走过去装成想看风景的样子,对小姑娘笑道:“这里可真美!”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这让我对她一下子改观不少。

    英气十足却不咄咄逼人,热情却又不失单纯腼腆,这样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甚至都有点喜欢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好像有些怕我。

    张宗仆在边上说:“美则美矣,危机四伏。”

    我斜了他一眼,故意讽刺说:“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什么危机能放在眼里?”

    他垂眸看向我:“你若一人在此,当如何?”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还想抛下我自己走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说我离了你就不能一个人在这里活下去吗?

    越想越气愤,不过我也不敢把话说满了,万一他真的头也不回就走了,岂不是自讨苦吃?就赌气说:“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里?你这么厉害,地球都是你搓圆的,我肯定得仰仗你啊!”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老井的边上,直接不理我了。

    我心中愤愤,瞪着他的背影,还想上去问他珠穆朗玛峰是不是他堆起来的,给他拽的!

    老井从皮卡后备箱里取出了几套装备,对张宗仆说:“张爷打算怎么办?”

    张宗仆抬头望了望天,说:“跟我走,你会看到你想看的。”

    老井连忙招呼麻绳,我看他们都系好了攀岩绳,好像是要爬山的样子。白公山有点像金字塔,我抬头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两百多米,峭壁迎湖,他们要想从这上到山顶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我是见识过张宗仆徒步爬上沙山的,心中也并没有多惊奇。只是有点着急,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爬上山顶,唯独我,没有那个本事。

    对于这一点,我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老井想看的东西,我也很想看,可是我真的上不去。

    我看着张宗仆他们三个已经收拾好了,着急起来,这家伙明显不打算带我上去。

    燚燚在旁边说:“你们上去后需要什么东西,放绳索下来,我为你们准备。”

    张宗仆点了点头,转身和老井他们往山的方向走。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还能求着张宗仆背我上去吗?只能等他们下来看看能不能信息共享了。

    三个人体质精力都极好,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就只能看到山崖壁上三个探灯白点,最上面的那个应该就是张宗仆。

    又过了五六分钟,彻底看不到张宗仆的光点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里有点空,我仰着头脖子都看疼了,想试试能不能隐约再看见他。

    旁边的燚燚把一些类似铁锹铲子的设备都用绳索扣好,对我说:“姐姐咱们先进车里吧。我爹爹有对讲机,待会需要什么,咱们再送过去就成了。”

    我“嗯”了一声,看着那些铲子问:“是需要挖东西吗?”

    燚燚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都得听张爷的。

    我和她一起上了车,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不知道张宗仆在上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小姑娘却不怎么在意,在边上哼着歌,我看她一派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模样,就跟她有一茬没一次地聊天。

    聊到老井这个人,小姑娘说他爹爹很有本事,在精绝古城遗址翻出过几具千年干尸,西北干尸买卖行当里,没人不晓得老井。

    我心中好奇,就问:“为什么还有人搞干尸买卖呢?”

    小姑娘有点奇怪我会这么问,就解释说:“姐姐你不知道吗?干尸的价值要在很多文物之上的!”

    我皱了皱眉,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确,文物已经很稀少了,可千年干尸不比文物更少吗?而且这种东西,在生物研究领域上有巨大的价值。

    小姑娘给我举了个例子,曾经青海省海西州茫崖镇,起出一具青藏高原迄今发现保存最完整、年代最久远的干尸。当地的考古人员表示,那具男性干尸出土的地点位于古丝绸之路青海道,下葬时期距今超过1700年。研究机构说暂时无法对其人种和身份下定论,而DNA检测也在进行中。

    后来研究结果不了了之,其实可能已经有所突破,而结果并未对外公布。在生物研究领域,有些方面是属于国家机密的。

    我不禁有些感慨,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可是我们所接触到的冗余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很多核心的消息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收到的。

    干尸也就好比一样文物,具有重大的考古价值。有价值的东西,就会产生交易。老井这一帮人就是这种交易的从业者。

    从燚燚的话里,我感觉到她对老井这个干爹是十分尊重的,平日里老井应该对她很好。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老井为什么偏偏给她起这么个催命的名字呢?

    难道老井根本认为风水术数是邪门歪道,偏要反其道而行?

    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了看山崖,喃喃道:“爹爹他们怎么还没传消息过来呢?”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忙看了看手表,发现张宗仆他们上去到现在已经过去50分钟了。

    望着那漆黑一片的白公山山顶,我有些着急,就跟燚燚说:“你不是有对讲机吗,快问问你爸爸。”

    燚燚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万一他们在进行什么精细作业,会打扰到他们的,再等十分钟吧。”

    小姑娘年龄虽然小,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我知道反对不了,就下车瞪着眼睛往山顶处张望。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我心急如焚,燚燚从箱子里翻出一个远光手电灯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燚燚说:“咱们不能拿着灯照太久,否则会引起附近工作人员的注意的!而且万一他们在操作,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干扰。”

    我接过手电说:“安全第一,咱们得先确定他们是安全的。”说着就打开手电先往山壁上扫了一圈,没看见人。又朝顶上扫去,也没有人影。我知道由于我们现在所处位置在下面,不可能用手电管扫到山顶上的情况,除非那几个人站在峭壁边上。

    虽然如此,我还是有点慌了,忙对燚燚说:“快用对讲机!”

    燚燚让我赶紧关了手电,就在这时对讲机里面忽然传出刺刺拉拉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由于附近磁场造成的,拿过对讲机就问:“张宗仆,听到我说话吗?”

    还是嘈杂的噪声,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要是磁场干扰,怎么刚刚没有这种噪声,忽然就有了难不成这磁场是瞬间产生的?而且就算有干扰,那边有回应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才是。

    现在的情况却是,对讲机里是均匀的噪声,不带一点波动与间断。出现这样的情形,要么是对讲机坏了,要么就是……张宗仆那边出问题了。

    我拍了拍对讲机,毫无反应,好像里面有噪声才是常态。“你这对讲机哪买的啊?靠不靠谱?”我翻来覆去摆弄,一颗心开始七上八下。

    燚燚皱着眉,看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对讲机是国外货,质量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心说一个对讲机还买国外货,这不是崇洋媚外吗?华强北买的山寨货能差到哪去?“还有没有别的对讲机啊?”

    小姑娘神情委顿地摇了摇头。

    无语,怎么就不能留个备份的呢?这一伙人到底是不是专业的啊?我想了想,就说:“现在咱们不能心存侥幸,那几个人没回应,咱们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

    小姑娘估计是看我说的认真,也睁大了眼睛,有点惶恐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既然连对讲机都联系不上,咱们在下面喊破嗓子也是白搭,上去看看吧。”

    燚燚应该看出我不是能爬上去的料,就说:“姐姐,我去吧,你小心待在车里。”

    被她这么一说,我有点脸红,自己反而需要一个小姑娘操心保护,实在是没脸。不过我也没招,不是怕死或者不敢尝试,我曾经也是攀过岩的,我知道那种体力不支上不去的感觉,不是难受可以形容的,搞不好会对小姑娘是一种拖累。

    别到时候张宗仆他们没什么事,我倒是先爬山摔死了,也太憋屈了。

    我这人虽然无能,却并不磨唧,当下就问燚燚能不能爬上去,燚燚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我就嘱咐她上去之后站在边缘,用远光灯探照寻人,不要走向山顶中心,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就立即下来。

    燚燚满口答应下来,跨上登山镐,背着一个背包就朝山脚走去,我也跟着她走过去。

    她的身体悬在山壁上,动作轻巧灵活,简直是游刃有余,我不由目瞪口呆,早就想到她应该是有身手的,却没想到她的身手能这么好。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燚燚的身影消失在岩壁上,我在下面大叫:“不要往里面走。”

    燚燚回了我一声:“知道了。”就没声了,好像在用远光灯往里面探照。

    半天没有反应,我在下面越来越着急,喊道:“有没有看到人啊?上面情况怎么样?”

    燚燚的声音遥遥传来:“我看到一个洞,过去看看。”

    我心里一惊,忙叫道:“没有看到张宗仆他们吗?你不要乱走啊!”

    哪知她却不回话了,估计是已经走过去了。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上去看看情况,急的来回踱了几步,不停地喊燚燚的名字,希望她能给我个回应。

    然而,什么回应都没有了,那山顶中心好像是隔音的,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一下我彻底慌了,反应过来让燚燚上去其实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张宗仆他们还没找到,连小姑娘也陷进去了。

    我握着远光灯手电跑到托素湖边,希望站远一点能看到山顶的情况。完全踩在了水里,用远光灯来回扫照白公山的山顶,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约莫过去五六分钟,我简直到了崩溃的边缘,知道这不是办法,不能坐以待毙,得上去看看情况!

    我回到停车的地方,想找找还有没有登山镐,哪知全车包括后备箱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连个线头都没找到。我又急又怒,这一帮人怎么好像算计好的只准备四套登山镐?出来混的怎么这么抠呢!

    零下十几度的高原,我却急的满头是汗,心力交瘁,蹲在车里寻思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登山镐上山。

    忽然想起张宗仆的话,“你若一人在此,当如何?”

    耳边回荡着他的声音,一瞬间我浑身发凉,还不到两个小时,我就真的面临这个情况,这……这也太乌鸦嘴了吧。

    我欲哭无泪,当下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想着他们在山顶,就那么大一块地方,只要没摔下去,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刚才燚燚说看到一个洞,要是能避风的话,应该也能熬过这一晚的风寒。

    可我最担心的是崖顶上会不会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如果真的出现向木楼中那样的四维空间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本来以为是对讲机,抓起来听了听又不对,因为那阵嗡嗡嗡的声音之中,夹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

    听起来,好像是……钢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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