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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可真要好好讨教讨教了。”
余火拍得挺顺利,但许曼晴这边却遇上了大难题。她和恐.怖分子缠斗的过程比较胶着,一上来就直接被人扑倒在雪地里。程然以一敌二分.身乏术,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敌人。
一连拍了好几遍刘怀都觉得不满意:“卡!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特种小队的一员!一招一式都要拿出特种.兵的力量和气势来,软趴趴没有力气像什么话!神色更要冷厉果决,就算有惊慌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要一边打斗一边还六神无主神游天外,重来!”
一遍遍重来,许曼晴就得一遍遍往雪坑里摔,来回翻滚的时候,整张脸都得被压进雪里,雪沫子全往大衣领口钻。
她也是硬气,咬紧牙关一句苦不叫,刘怀让她怎么改她就怎么改,等到这场戏最后终于全部通过时,已经是脸色苍白浑身直颤,站都站不起来。
余火大步走过去预备将她起来,许曼晴抬头望着他嘴巴一瘪,忽然抱住他的小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众人吓了一跳,刘怀从监视器后面走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是我骂得太凶了?还是哪儿跌着碰着了?快起来好好看看。”
余火讲她扶到临时搭起来的简易大棚里,解开外面的大衣一检查,好么,手掌也擦红了膝盖也磨破了,贴身穿的毛衣更是因为雪沫子湿了大半,擦伤倒是小事,雪山上一旦冻上那可就麻烦了。
刘怀赶紧道:“快换衣服快换衣服,高原上感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行了快别哭了,导演给你赔个不是行不?怪我太严厉了,但是最后完成得特别好!”
许曼晴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道:“真,真的?”
“真,”刘怀连连点头:“比真金白银都真!”
许曼晴满意了,差不多哭完了,这才察觉出不好意思来。红着脸往四周打量一圈,臊得不行:“哎哟,我平时没有这么爱哭的。”
方淮队长煞有介事的点头符合:“对对对,都怪这雪山,我们哨兵平时没事儿也哭呢,赶紧踩它几脚出出气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这一场戏只是开端,接下的戏份大多都要在雪山上拍。除了给演员增加了极大的难度,也给工作人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温度太低,很多器材都容易出状况,摄像师的镜头就不小心爆过两回,幸亏准备充分带的东西多,这才没造成延误。
总体而言,拍摄进程还算顺利,甚至比预期的还要稍微快上一点。演员当中最让刘怀惊讶的,一个是贺文锋,一个是余火。
贺文锋主要是自身气质的变化使他更贴合角色,而余火相对于第一季而言,则是整个人的表演方式都产生了突破性的转变。
不仅仅是准确,不仅仅是生动,而是在这两者之上又多了什么东西。凡是他的戏份,镜头只要一对焦在他身上,就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刘怀不止一次盯着监视器上的画面暗暗赞叹:这小子,还真就是吃这碗饭的。
整个七月就在繁忙的拍摄工作中悄然逝去。八月处的一天,余火拍完戏回到客栈房间,照常在阳台上给江封打电话。
结束通话之前,江封告诉他一个消息:“我下个星期要带新选□□的特种小队去边境进行一次实战演练。”
余火莫名有些担心:“会有危险吗?”
“演习而已,主要是让那些新人感受一下任务的艰难性和残酷性,能有什么危险。”江封语气轻松,又道:“不过为了保证演练质量,整个过程中不能和外界通讯,这点挺烦人的,咱们俩就不能打电话了。”
“要持续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左右吧顶多,等演练一结束,我立刻打电话告诉你。”
最起码一个星期不能通话,余火心中颇有些不舍。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仔细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电话那头,江封脸上满是温柔笑意:“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算粗长吧!
咳,要不要收藏作者表扬一下?_(:3」∠)_
☆、第 103 章
边防兵队长方淮自从那天旁观余火拍动作戏之后, 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较量一场。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拍戏过程顺利, 下午不到八点钟众人就从雪山上下来了。天边的太阳依旧挂得老高, 明晃晃的闪人眼睛。但比之上午照在脸上都能产生刺痛感, 这时候倒是温和不少。
方淮疾走两步来到余火身边:“上次说好要向余先生讨教讨教身手的,不知道今天愿不愿意赏脸?”
余火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反正江封依旧在带着新人进行演练的过程中, 又不急着回去给他打电话, 能与边防线上的高手相互切磋, 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紧跟在余火身旁的许曼晴立刻来了兴致:“方队, 你要跟我们班长比武吗?可以可以, 不过光打架有什么意思啊,干脆定个输赢彩头呗!你就说吧,如果我们班长赢了, 有什么好处?”
方淮摸了摸下巴:“你们有段时间没吃到新鲜蔬果了吧?”
许曼晴疯狂点头:别说新鲜蔬果, 她带来的梅子果干都已经全吃完了, 虽然有维生素片可以补充,但吃药哪儿比得上吃水果啊,她馋西瓜都快馋哭了。
“这么着, 如果余先生赢了,明天我就给你拉半卡车蔬菜水果过来,怎么样?”
许曼晴眼睛一亮,差点蹦起来:“一言为定!”转头往余火肩膀上拍:“班长,咱们能不能吃上水果蔬菜, 可就全看你的了!”
剧组成员踊跃响应:“班长加油!为了蔬菜水果,冲啊!”
“等一下,”方淮不乐意了,“我把彩头亮出来了,你们的可还没说呢:万一是我赢了,又有什么好处?”
许曼晴摆摆手:“随便你提,想要什么都行,反正我们班长又不可能输喽。”
啧。方淮似笑非笑:口气倒是不小。
说比试就比试,众人很快就在客栈外面找到一块合适的平地。
地方空旷平坦,毛茸茸的细草和零星野花下露出坚硬的褐色土地。
方淮随手抄了根木杆,在平地上画出了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大圆:“以这个圆为界限,摔出去的,或者自动放弃的,都算输。”
余火点头:“可以。”
剧组成员和边防兵在圆外分列两边,开始给各家选手呐喊助威:“班长必胜!” “方队加油!”
像是刻意比拼似的,助威声一阵比一阵高涨一阵比一阵嘹亮,热情的呼喊很快就吸引了许多路人纷纷围上来观看。
为了方便动作,余火和方淮都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交给身后的队友。方淮扭了扭脖子活动四肢,浑身关节哔哩啪啦直响,看向余火的脸上战意盎然:“我可不会留手的。”
余火笑了笑,右脚微微后移,同样摆开架势:“正有此意。”
比试开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方淮率先发起进攻。拳脚凌厉身如闪电,带着飒飒破空声朝着余火飞速袭来。
余火以守为主,一边闪避一边往后退,动作虽看起来没什么精彩独特之处,但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躲过了方淮的所有攻击。
许曼晴抱着余火的外套,急得直跺脚:“哎呀,班长怎么光顾着躲,就是不反击啊!”那个方淮出手也太重了,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轻微的爆破声,这要是严严实实落在身上,那可就要吃大亏了。
“你急什么,”她身旁的金谷南看上去就要轻松得多:“班长可是连江教官都能抡起来往地上砸的牛人,你还怕他会输不成。”
那当然是不怕的,关键看着揪心啊。许曼晴暗暗腹诽:瞧瞧对面那群兵都快兴奋成什么样子了,叫得鬼哭狼嚎似的,哼,叫也没用,你们就算是叫破喉咙,方淮也不可能是班长的对手!
这边刚腹诽完呢,转眼就看见余火已经退到了边界线,只差几厘米就要踩出圆外了,而他对面的方淮似乎胜券在握,直接侧身一记鞭腿迅厉横扫过来。
本就高悬的心脏立刻吊到了嗓子眼,许曼晴高声尖叫:“班长小心!!!”
而就在方淮的攻击快要抵达而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余火忽然后仰,劲瘦柔韧的腰肢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下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完美弧度,同时手臂上抬扣住方淮踢过来的小腿。
方淮只觉得一股强力自腿弯处传来,随即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以小腿为中心整个翻转一圈,再猛地往下一沉,被余火压住小腿将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而不等他转身回击,余火早已迅速闪身撤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等许曼晴回过神,原本靠近边线岌岌可危的余火已经重新回到圆圈中央,而原本气势汹汹的方淮却右腿伸直整个人趴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吃了不小的亏。
“嗷嗷嗷!”剧组这边欢呼声四起:“班长加油!班长好样儿的!”
方淮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右边小腿:他能清楚感觉到,这个叫余火的青年刚刚留手了。假如刚才那一下对方用了全力,自己这条腿立马就能废在当场。
怪不得剧组人员对他那么有信心呢,果真有两下子。
方淮脸上战意更浓,右脚在地上碾了碾,再次主动出击冲上去。
但是和之前的一味防守不同,这一次余火逐渐以攻代守,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用得还是方淮最熟悉的军队擒拿格斗术。
时间越长,余火的攻击愈发猛烈,方淮也就越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力。等到自己每一招都被对方放佛提前预见似的格挡住,方淮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之前余火只守不攻:
人家那是在观察他进攻时的路数习惯呢!
狠狠一咬牙,无论如何不甘心就这样输在一个演员手里,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中也注意观察对方的动作,等余火再一次抬腿踢过来时一把抱住他的脚踝,死死困在怀里不让动弹。
但是余火脸上并未出现他预想中的慌乱,反而借着他的力道直接腾身而起将另一只脚也抬了起来,在他胸前接连踹了好几下。
这几脚足足用了四成力道,方淮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情不自禁松开了手,踉跄着往后连连倒退。
边防兵们立刻惊呼:“队长!小心出界!!”
好在方淮并没有出界,就在他即将踩线的前一秒,余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去,借助惯性反扭至身后,脚尖在腿弯一踢,膝盖抵着后背牢牢将他压在地上:“可愿服输?”
方淮挣了挣完全挣不动,伸出另一只手在地上拍了拍:“我认输。”
“哇噢!!!!”剧组成员中霎时响起震天欢呼:“班长万岁!班长牛逼!水果!蔬菜!水果!蔬菜!”
余火起身,顺手将方淮也拉了起来,“承让了。”
方淮笑着摇头:“不不不,余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我输得心服口服。只不过有个问题我实在是特别好奇,不问就得憋死了。”
“方队长请说。”
“余先生,你的军体格斗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东西不是部队里的人可接触不到。”而且他的身法分明只有顶级好手才教得出来。
余火:“我演这部剧之前曾和其他演员一起在军营里参加过集训,这些都是跟当时带我们的教官学的。”
“教官的姓名方便透露吗?”
“当然,”余火眸子里闪烁着细碎温柔的笑意:“他叫江封。”
江封。
方淮把这个名字来回默念了好几遍,然后忽然睁大眼睛:
江封?军方最年轻的传奇少将,江封???!
比试只是雪山生活的调剂,在方淮队长遵守诺言送来那半大卡车水果蔬菜的滋养下,拍摄工作继续进行。
整个拍摄进程比刘怀预想的要快上许多,因此大多时候都是乐呵呵的:“大家继续努力,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咱们八月中旬就能启程回家,在影视大棚里拍完剩下的镜头了。”
余火的戏份也逐渐接近尾声。
程然在第二季中的经历既紧张刺激又惊险万分,而且结局还带着几分悲壮的意味:
他和贺文锋扮演的男主袁方昊,在和恐.怖分子战斗的过程中虽然成功击杀敌人但是不幸翻落山崖,被困在山下的重重冰雪之中。
袁方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且一只军靴在坠崖过程中不幸遗失。程然发送了求救信号之后,为了保护他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给他穿上,因此整个左脚严重冻伤完全失去知觉,根据救援医生的判断,极有可能面临截肢的风险。
被困雪坑这场戏很长,剧本里两人足足坚持了两天一夜才终于等来救援。为了演出那种极寒天气下饥寒交迫奄奄一息的状态,余火和贺文锋提前一天就开始禁水禁食。
因为袁方昊全程昏迷,戏份便主要集中在余火身上。他暂时封闭了灵气对自身的防护,脱了外套在雪地里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终于把这场戏全部拍完。
“快!赶快!”镜头一关上,刘怀就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赶紧给余火穿衣服!脚怎么样?冷不冷?有没有知觉?要是冻伤了千万不能直接用热水袋,得先用雪搓,搓一阵子回暖就好了。”
余火给裸露的左脚套上靴子,“没事,就是有点冷,没有冻伤。”戏份结束后他就重新运转起功法,这点寒气并无大碍。
刘怀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叫厨房多给你们俩煮点姜汤。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收工!”
余火随着众人一起往山下走,心中却在担忧另一件事:他已经整整九天没有得到江封的消息了。
江封告诉他演练大概要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眼下这超出的两天,实在让他忍不住心生忧虑。
他了解江封,如果对方能跟他联系,一定早就跟他联系了。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是演练期限临时延长了?
掏出手机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意料之中,还是机械冷漠的关机提醒。
他也尝试过给同在国安部工作的袁峰打电话,但对方也是关机,或许是和江封一起参加演练了也未可知。
无论如何,以江封的身手,不过是一次演习而已,绝对不会出事。这是他亲口跟自己保证过的。
强自按捺下心头萦绕的不安,余火深吸一口气,大步跟上其他人。
当天夜里十二点一刻,余火正躺在床上悄悄运功吸收灵气,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余火心中一喜,顾不得细看,连忙探身拿过来接通:“喂?”
电话那头响起来的,却是江老爷子缓慢而沉重的声音:“火火,封封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搞事情。!
☆、第 104 章
赵舸航是被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惊醒的。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 便看见余火坐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紧抿, 死死绷紧的身体像是一张冻僵冻硬的弓弦。
心中一惊, 睡意立刻去了大半:“班长?出什么事了?”
余火转过头来看着他, 漆黑的眸子背对着窗外月光深不见底,似乎有一瞬间的晃神, 然后迅速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末了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声音里带着某种恐慌到极致过后的决绝冷静:“江封出了意外,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几天, 麻烦你帮我向刘导请个假。”
十二分钟过后, 一架军用直升机呼啸着落在客栈前的平地上, 接上余火之后重新起飞,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机舱内,边防兵队长方淮看了眼自登机后就一直盯着窗外面无表情的余火, 嘴唇动了动, 到底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十五分钟之前, 他所在的边防营队忽然接到上级的紧急命令,护送一位名叫余火的男子前往距离客栈二十公里之外的雪山边境线。
这是一项临时性的机密任务,全程保密, 甚至直升机都不会留下任何飞行记录。因此不论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军方上层扯上关系,这一趟护送又是为了什么,都不是他该问的。
机舱内沉默无言,只剩下机翼高速旋转的轰响。伴随着狂卷的寒风, 将沉沉夜色下闪着荧光的雪山飞速抛在身后。
很快,直升机在边境线旁的一处军事据点内停了下来。
停机坪上早有人在等着,确认了余火的身份后将他带到据点中心的一座建筑里面。
推来会议室的门走进去,余火这才发现不仅江老爷子在,国安部的袁峰在,齐超、路平阳、林辰等“麒麟”小队的人竟然也在,从染了血迹的绷带和纱布来看还带着伤,所有人脸上都满是焦灼沉重之色。
见他走进来,江老爷子微微送了口气,上前几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么晚把你叫过来,难为你了。”
心脏像是被扔进油锅里煎炸又放进万年寒冰中封冻,来不及寒暄,余火直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紧急,江老爷子只来得及在电话里告诉他江封在任务中发生了意外,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其他细节一概不知。
可江封不是带新人进行演练去了吗?怎么会是在任务中发生意外?而且还是在距离他不过数里之遥的昆仑雪山?“麒麟”小队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数疑问挟裹着巨大的恐慌在他体内呼啸翻卷,丹田处的灵气疯狂涌动,倘若不是他勉力自制,暴动的功法瞬间就能将此处据点夷为平地。
领路的勤务兵带上门退了出去,齐超深吸一口气:“我来说吧。余火,你还记得泰坦吗?”
泰坦?去年在丛林中绑架剧组成员的匪徒首领泰坦?
余火点头:“记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江封为了保护他身具功法的秘密,将在爆炸中幸存的泰坦灭了口。
“没错。”齐超接着道:“泰坦创立的‘夜枭’是地外三大星际海盗团伙之一,专门从事军火走私以及提取自虫族腺体的毒.品交易。
去年泰坦之所以会落地,就是为了进行一桩大型毒.品买卖。三大海盗团各自对立为敌,因此泰坦虽然带下来一批骨干成员,但二把手阿瑞斯依然留在地外的飞船内坐守大本营。
各国军方一直怀疑‘夜枭’在联邦地球上有隐藏的毒.品制造据点,所以去年展开多国联合的围捕任务,想要活捉泰坦从他口中得知据点的详细信息,但是泰坦最终在爆炸中被乱石压死了,其他成员也全被老大干掉,所以这个任务就暂时告一段落。
直到两个多月前,在国安部牵头下,华国军方暗中展开了对于“夜枭”的地外围剿行动,成功将二把手阿瑞斯活捉。”
余火了然,转头看向袁峰:“所以江封那段时间一直在忙的事情,就是这个?”对他只说是多国合作的维和任务,但余火早就猜出来远不止如此。
袁峰点头:“因为江少将有充足的地外作战经验,对于‘夜枭’也了解极深,所以是围剿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那这一次的演习又跟‘夜枭’有什么关系?”估计,所谓的“演习”也并不是真正的演习吧。
果然,齐超道:“军方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阿瑞斯口中问出了毒.品据点所在的位置,就在这里,就在边境线外的雪山底下。因为毒.品的特殊性,牵扯到虫族腺体来源等一系列高度敏感的问题,军方向我们‘麒麟’小队下达了指令,前往据点进行勘测调查,获取对方的所有研究资料和样品。老大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主动要求加入任务。”
“他都已经从特种部队退役了为什么还要……”
余火没有将话说完,因为问题刚出口,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
为了他的母亲戚女士。
江封的母亲正是因为被虫族注入大量腺体分泌物而陷入昏迷,“夜枭”从事提取自虫族腺体的毒.品交易已经有数十年时间,必然掌握着许多军方都不了解的资料,如果能获得这份资料,对于戚女士,对于所有在战争中因虫族而陷入昏迷的英雄来说,意义都是不言而喻的,甚至能直接推动解药研制成功,使他们从昏迷中苏醒也不一定。
所以,演习是假的,带领新人涨涨经验也是假的,江封真正做的,是在这个距离他不过数里之遥的地方,和“麒麟”小队一起执行任务。
“封封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江老爷子忽然道:“这种任务都要求严格保密,即便我也是在他出事之后才从军方得到的消息。”
“我明白的。”余火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看向齐超:“为什么会发生意外?”
“麒麟”小队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华国最强特种小队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即便是毒.品据点内有犯罪分子看守,对方也没办法预测二把手已经吐露了位置。以有心算无心之下,无论如何也不该出事的。
“我们被人伏击了。”齐超道:“准确来说,我们是正好和其他特种部队撞上了。”
本来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调查勘测任务,收拾了据点内的残余犯罪分子,将资料和样品一大包,再将据点完全捣毁,任务就算圆满结束。在“麒麟”小队执行过的任务里,这已经算是最简单那一级的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遇上了另一支看上去和他们抱有同一目的的他国特种部队。
“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到有关毒.品据点的信息,但他们的准备明显比我们充分得多——不管是人数还是火力,都远在我们数倍之上,并且一打照面后立刻开枪。”
齐超双拳紧握,额头的纱布上又渗出一层血迹,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因为据点在边境线之外,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越境潜伏不能暴露,我们并不想开战引起东道国注意,因此最开始还试图和对方交涉,但对方根本不理,直接就狠下死手。
老大为了掩护我们独自殿后,我们一直以为他就跟在后面,但直到回到边境线之内,才发现他竟然不见了,呼叫通讯设备也完全得不到回应,彻底在雪山当中失去了踪迹。”
余火闭了闭眼睛,数息后重新睁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63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两夜。这样的气候,这样的环境,独自在雪山中待这么长时间,即便身上带了急救物资,那也是凶多吉少。
路平阳接着道:“发现老大失踪之后我们立刻想尽办法寻找他的下落,但是雪山中地势复杂,严寒的气候和狂风大雪都影响了红外搜寻设备的使用,老大身上的定位器也失效了,通讯设备毫无回应,因为边境线的问题又没办法出动人力大范围搜救,整整63个小时,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路平阳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低,到最后脸上全是沉痛愧疚。
另一位队员韩绍转身往墙上狠狠锤了一拳,肩膀上的伤口立刻就裂开了:“妈的!都怪我们太没用!连老大什么时候掉队的都不清楚!”
“现在不是放弃和自责的时候,”江老爷子开口了,然后看向余火:“军方是在五个多小时之前通知我的,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到这里,然后给你打了电话。
目前有两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一是封封受伤了,伤势还比较严重无法自主行动,所以一直没能回来;
二是他被另一只特种部队困住了,对方想要活捉或者是击杀他。
为了避免国际纠纷,想要光明正大的派出部队搜救必须得到东道国的同意和配合,但这样一来就必须暴露据点所在以及之前的越境潜伏任务。会得到东道国什么样的反馈还未可知,因此军方的态度是,不到万不得已,不采取这种方法。”
老爷子拉住余火的手,满布沧桑的面庞中既有一名军人的铁血刚毅,又有一位长辈寄存着最后一点希望的殷殷嘱托:“我江渟渊的孙子我最清楚,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死在这么一个地方,一定还在雪山里挣扎求生。火火,你能帮爷爷把他带回来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会议室内除了余火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有些难以掩藏的困惑。
其实早在江老爷子得知情况后立刻选择给余火打电话时他们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余火是江封的爱人,告知他江封的消息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派飞机把他接过来呢?
余火武功高是没错,但整个“麒麟”小队都没能找到江封的踪迹,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可其他人不明白,江老爷子却是明白的。
关于余火的真实身份,他从来没问过。一是因为相信江封自己的判断,二来他打了这么多年仗,半辈子都是在外太空和虫族的战斗中渡过的,什么事情不能接受。
世界之大,本就无奇不有。但余火依旧给了他很大惊喜:光是余火交给他的那套拳法,就绝非凡物。
他的身体因为常年征战沉疴旧疾一大堆,就像是老朽的汽车零件,随时都可能报废。但自从和余火学了那套拳法,身体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原本的老毛病竟然消失了大半,上个月家庭医生上门做全身检查,差点以为他是参加了什么尖端的生命回春实验,拿着检查报告惊奇不已。
自己切身的体会,加上江封自从和余火在一起后再没有复发过的应激障碍问题,即便从来没问,心中对于余火的身份也有了两三分猜测。
假如这世上还有人能把江封从万里雪山中找回来,那非余火莫属。
余火牢牢回握住他的手,墨玉似的眸子里坚定决绝光华闪烁:“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平安无恙的带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余火全副武装,穿上了军方最尖端的雪地作战服,带上了应带的所有设备,背上的巨大行军背囊里装满了急救所需的药品和物资,足以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
齐超将一只手表套到他手腕上:“绿点是你的位置,红点是我们最后一次跟老大联络时他的位置,手表里暗嵌了定位装置和卫星电话,一旦发现了他,按下这个通话按钮就能告诉我们。
直升飞机最远可以前往边境线外十公里处,也就是黄点,我们会做好准备随时接应。”
路平阳最后检查了一遍他的装备,明明心中有千万种困惑,最后全压了下去,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我们等着你和老大一起回来。”
余火用力点头:“一定。”
然后独自走出门,一头扎进风雪。
会议室内,老爷子环视一周,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铁血威严的气场在此时毫不掩饰:“都记住,余火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森然冷厉的视线似乎在林辰身上稍微停顿了一瞬,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记不住的,老子有的是办法帮你记住。”
军事据点之外,余火全力运转功法,脚尖一点腾风而起,如同一只雄鹰在雪山之巅翱翔蹁跹,映满雪光的眼睛里全是执念:
江封,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要去拯救王子了。_(:3」∠)_
你们要不要收藏下作者拯救拯救我嗯?
☆、第 105 章
天寒地冻, 风雪交加。
江封靠在一块嶙峋冷硬的山石上,望着头顶雪青色的寒月呼了口气, 带着微弱热度的呼吸刚吐出体外, 就被极寒的气温冻成了冰雾。
纷飞的雪花在他身上积了两寸多厚,从头到脚遮盖得严严实实和雪地连成一片,倘若不注意看,完全没办法察觉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此时正被困在一片山谷之内,寒风凛冽无遮无挡,唯一的掩护就是背后这块一米多高的石头。二十多个小时之前,经过两天两夜的血战,那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特种部队将他逼进了这里, 四周全是巍峨陡峭的茫茫雪山, 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鼻侧有雪花随着呼吸融化, 雪水淌过他青紫皴裂的嘴唇。
江封喉节滚了滚,手掌攥起一小团雪球以极缓慢的动作送到嘴边, 嚼了两下后咽了下去。
他已经超过六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原本行军包里有便携式的压缩食品, 但是在战斗过程中不小心遗失了, 一同遗失的还有通讯器和急救药物, 全都随着包裹一起滚落山崖无影无踪。
没有食物不是难熬的, 最麻烦的还是低温。周围的山上隐藏着对方的狙击手, 他没办法移动找地方躲藏,因此只能暴露在漫天风雪之中,迅速流失的体温, 已经让他隐藏在积雪之下的双腿逐渐失去知觉了。
原本他的雪地作战服具有出色的维持体温效果,只可惜在小腿处被打穿了一个洞,子弹依旧嵌在血肉里没能取出来,根据江封自己的估测,很可能伤到了骨头。
风雪愈发强劲了,借着夜色的掩护,江封小心翼翼检查了一下腿部的伤势——
还好,没有继续流血了,这大概算是低温最大的好处,否则在缺乏急救药品的情况下,光是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检查完伤势,江封开始检查自己剩余的火力装备:手.枪和步.枪的子弹早就用完了,狙击.枪的子弹还剩下一发,但是周围的山峰上最起码还隐藏着两名狙击手,其他战斗成员也在十五个以上。在自己干掉了对方二十几个战友的情况下,看来不弄死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手.榴弹倒是还有两个,但是在这种地方使用手.榴弹,引发雪崩后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他自己。
呼。江封仰头又吐出一口气:看来真是到了绝境了啊。在他近十年的任务生涯中,这次的危机程度差不多能排上前五了。
原本他不会这么惨的。
殿后掩护齐超等人离开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跟上队伍一起撤退。但是他转头又回到了毒.品据点一趟,拷贝了电脑主机里的所有资料,顺带着还往口袋里揣了几份样品,这才被那群孙子堵了个正着,咬在他身后追了三天两夜都没放松。
感受着紧贴在胸口处u盘的硬度,江封觉得身上的冷意似乎减弱了几分。虽然太过鲁莽了一点,但是事关戚女士能不能尽快从昏迷中苏醒,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视线在翻卷的雪花中逐渐散开焦距,脑子里思绪翻涌,最后全部定格在一张心爱的脸庞上:
余火。
也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在任务的事情上对他撒了谎,又违背了一个星期的约定,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次回去,估计要被他骂死吧。
印象中余火还没对他生过气,气氛最紧绷的也就林辰差点亲到他那次,嘴唇紧抿,墨玉似的眼睛乌黑发亮,气鼓鼓的像只小仓鼠,把他压在床上恶狠狠威胁:“我想艹你。”
又性感又可爱,迷人得不可思议。
脑子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青白色的脸上便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来。等这笑容伴随着回忆一起缓缓褪去,剩下的就全是钢铁般的坚毅决绝:
他不能死在这,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抬手摸上了左边手臂处的口袋,里面有一支一寸多长的微型注射器。注射器里装的是军方研制的特效药剂,每一个执行任务的特种兵都会携带一份,可以在数秒内将一个人的速度、力量、反应等各项能力强行提升数倍,并完全无视任何伤痛,最长可持续一小时。如此逆天的效用后果当然极为惨烈,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有人轻易尝试。
但眼下明显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这样的环境等待救援太不现实,如果明天对方的狙击.手还是没有撤离,他必须在自己的体力流失殆尽之前放手一搏。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活着回去见余火。
雪山中的天空似乎亮得特别早,他不过是微微打了盹儿,再睁开眼睛天色就已经大亮了。
天色越亮对他越不利,因为敌人居高临下,随时可能识破他的伪装。
尽量放轻动作转过身,将眼睛对准狙击.枪的瞄准镜,小心翼翼查探了半圈:
妈的,对方隐藏得太好,又占据了地理优势,还是不能确定敌方狙击.手的数量和具体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体力也在缓缓下降,更要命的是大雪忽然停了下来——如此一来,等到身上的积雪全部化开,他的踪迹立刻就会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江封再一次摸上了口袋里的注射器:不能继续等了。
就在他即将取出药剂进行注射的前一刻,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应,他忽然靠近瞄准镜调到最大倍距,然后将镜头对准了山谷之外的东南方向:
苍青色的天空之下,一道劲瘦的身影正如雄鹰一般踏云御风疾驰而来。银灰色的雪地作战服英武神俊,热烈的阳光在他身后笼出一层七彩光晕。
即使戴着面罩目镜看不清楚脸,江封仍是心神巨颤,瞬间将对方认了出来:
余火!
余火来找他了!
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兴奋将将冒了个头,眼角余光便看见东边的山峰上有道冷光微微一闪——
丰富的射击经验让他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那是敌人瞄准镜的反光。
大脑尚且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在思维之前做出了选择,迅速将镜头调转向反光的位置:
瞄准镜狭小的视野当中,可以清楚看见黑褐色的山石后面隐藏着一位狙击手。此时对方扶住枪柄将食指搭在扳机上进行瞄准,而枪口指向的位置,正是半空中余火的方向。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放佛这整片雪山中的寒气在这一霎那全部涌入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江封目眦欲裂,焦灼悲怆的呼喊声响彻整个山谷:“余火!小心!!!”
同时瞄准敌方狙击手扣下了扳机。
然而已经迟了,对方黑洞洞的枪口内,一道火光转瞬即逝。
————
余火谢绝了江老爷子派直升飞机将他送入雪山之中的提议,以他如今的功力,在雪山间穿梭不过如履平地,而且一个人行动,有些身法才更方便施展。
夜间的雪山在月色底下反射出莹莹寒光,这光芒虽使得天地间不至于一片漆黑,但想要借着这样的光在狂风暴雪中用肉眼找人,却是远远不够的。
所幸余火找人并不是靠眼睛,也不是靠在这种气候温度下根本不管用的红外热感设备,而是靠旁人难以企及的卓越五感。
自从功法晋升三阶之后,他的五感感知范围已经可以扩展到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三公里之内,但凡是位于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事物,无论是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还是土壤中沉睡的种子,都能在瞬间反馈回来。
倘若只集中探测一个方向的话这个距离还能延长,但显然将五感呈圆形均匀散发,才能最大限度的扩大搜寻范围。
他的速度很快,在山间飞翔跳跃像是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齐超在手表屏幕上标注的红点,也就是江封最后一次已知的方位距离他足有数百里之遥,他打算在两个小时内抵达那里,然后从那里开始进行重点搜索。
一边使用轻功极速前进,一边将五感扩展到极致,对于内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好在雪山之间灵气浓郁,消耗内力的同时运转功法全力吸收,倒也并不觉得吃力。
抵达红点之后,余火很快就在距离红点两千多米的一处山崖底下发现了一个行军背囊:
里面的东西四散零落,背带像是绊到什么东西后不小心被扯断了,浅灰的迷彩布料上带着血迹,内侧靠近拉链的地方绣着一行数字:q1168。
那是江封在“麒麟”小队中的代码。
余火没有在背囊上浪费太多时间,确定没有江封行踪的线索之后便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寻找。之后陆陆续续的,发现了二十三具尸体,都是外国人长相,都是额头或胸口一击毙命。
长久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两分——能在受伤后解决掉这么多敌人,最起码说明江封的伤并不致命。
但很快又再次揪起:原本的伤不致命,那在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之后呢?会不会又受了更重的伤?
多想无益,找到江封的下落才最要紧。余火抿紧唇,进一步加快了搜寻的速度。
太阳很快升起,即使戴着护目镜,反射出的雪光依旧亮得刺眼。
强大的五感随着身形在茫茫雪山中如探照灯一般迅速扫过,而当探照灯的光圈边缘扫过某一点时,余火浑身一颤猛地停了下来:
他找到江封了!
江封还活着!!
心中一松立时涌出巨大狂喜,余火调转方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江封的位置疾驰而去。
只是还没等到他抵达爱人身边,江封忽然冲着他凄厉呼喊,与此同时,耳边破空声起,一枚狙击子弹挟裹着雷霆万钧之力,对准他的天灵盖呼啸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封: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第 106 章
约尔是a国特种兵分队“海豹”内的一名狙击手。
一个多星期以前, 队伍中的四十五名成员同时接到上级命令,前往华国边境线外的雪山中寻找一处毒.品据点,不惜任何代价带回里面的资料和样品, 并保证里面的东西绝对不会被其他国家获取,所有障碍, 格杀勿论。
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收集任务, 他们人数众多火力充足, 按照以往的经验, 就算正面和一整个营的敌人对上都是必胜无疑。
谁知道上帝却让他们碰上了那群魔鬼。
那是个只有六个人的特种兵小组,却在交火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在人数、火力都被全面压制的情况下杀掉了他们八个队友——天知道, “海豹”已经好几年没遭受过这么重的伤亡。
因此虽然上级的命令是尽最大努力不留活口,但发现对方主动撤离之后, 约尔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不因为别的, 只因为敌方队伍中的那名阻击手太可怕了。如果说其他人是魔鬼,那他就是撒旦, 死去的八名队友中超过一半都是被他狙杀, 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只要是他枪口指向的地方, 死神如影随形。
还没战斗就在心理状态上弱于对方是狙击手之间对决的大忌, 但是约尔忍不住,那个男人令他从心底最深处生出恐惧:
一旦被他盯上,自己必死无疑。
因为对方主动撤离而产生的窃喜让约尔心生羞愧,他不敢将这份心情向战友吐露, 却万万没想到在进入毒.品据点时再一次碰上了那个男人:
他们不确定对方从据点里拿了什么,但为了完成任务保证资料不被他国获取,这下子必需要正面对抗杀死他。
在以十九名战友的生命作为惨痛代价后,他们成功将那个男人逼进了一个山谷。山谷里地势复杂,鉴于对方非人的战斗力,队长不准备硬攻,而是命令他和另一名阻击手占据高处,准备将他硬生生困死在山谷里。
二十多个小时之后,天色大亮。
约尔稍微活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身体,结连补充了四瓶营养液之后他往手心里呵了口气,扶住枪柄透过瞄准镜继续往山谷中扫视。
两天两夜的战斗中对于那个男人的恐惧早就被恨意完全覆盖,此时他只有一个目标:杀死对方,完成任务,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山谷中一片雪白,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老实说,他觉得对方很可能已经死了,战斗中他射中了那个男人的小腿,另一名队友射中了对方的肩膀,没有药品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在山谷里冻上一天一夜,除非神迹降临,要不然怎么看都是死亡几率更大。
接连扫视了三遍一无所获,约尔调转瞄准镜的镜头想要看看另一位狙击手战友的情况,然而镜头刚转了一半,他就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上帝啊,那是什么!
山谷东南方向的半空中,一名身穿作战服的不明人物正朝着山谷的方向迅速飞过来!
难道华国已经研制出了某种隐形的单人飞行设备?
来不及多想,约尔立刻将枪口转向对方,瞄准之后果断扣下扳机:
子弹会打中他。
丰富的狙击经验让约尔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就确定了这一点。
弹头在空气中拖出一道绚丽的火光,转瞬抵达距离目标头部不到三米的位置,但预期中血花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瞄准镜的视野内,约尔清楚看见目标竟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子弹,然后以投掷长矛的姿势反手往自己的方向狠狠甩了过来。
难以置信的震撼还没来得及从心底升起,两枚子弹呼啸而至同时射穿了约尔的头部,他圆睁着双眼,往雪地上重重倒了下去。
确定敌人失去脉搏之后,余火速度不减,继续往江封的方向疾驰而去。刚落地就被对方一把死死摁进怀里:“你吓死我了,你他妈吓死我了!!你是怎么躲开的?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啊!”
余火抬手在两人周围竖起一道金刚罩,深吸了一口气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没事,用金刚罩裹住子弹甩回去了,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落地后的数息之间他已经用五感将江封从内到外检查了一遍,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不仅有两处枪伤,身体更是虚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尤其是埋在积雪中的双腿,再冻上几个小时,恐怕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余火嘴唇紧抿,动作飞快的从包裹里取出营养药剂递给江封,然后跪坐在积雪上抱住他的双腿,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掌贴上去,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灌输灵气。
早就冻得麻木的双腿像是被泡进了暖洋洋的温泉里,恢复知觉那一瞬间产生的强烈刺痛让江封忍不住浑身一颤,闷哼着狠狠攥紧了垂在腿边的手掌。
“嘘,”余火抬头望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安抚和沉静:“很快就没事了。”
灵气的温养迅速使江封的骨骼肌肉重回最佳状态,营养药剂的补充也让他逐渐恢复了体力,剩下的就是两处枪伤。
肩膀上的比较容易处理,是贯穿伤,子弹早就不知道落在哪儿了,余火仔细检查过没有伤到重要神经,便以灵气修复了大半确保不会开裂,然后涂上药用绷带包扎起来。
麻烦的是小腿上的伤,子弹正好嵌进了骨头里,之前腿被冻僵了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恢复知觉了,钻心的剧痛立刻就让江封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余火小心翼翼撕开了伤口周围的作战服,露出强健小腿上黑洞洞的一个血窟窿,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原先被低温冻得青紫,现在又开始汩汩往外渗出血来。
强大的五感包裹住整条小腿,将伤口周围的情况事无靡细传回了余火的脑子里。
“必须要将子弹取出来,否则我没有办法用灵气进行修复。”余火看向江封,“能坚持得了吗?”
江封点头:“这点痛我受得住,你做吧。”后仰着靠在石头上,将手套脱下来紧紧咬在嘴里。
砰!
金刚罩上忽然响起一道闷响,伴随几丝细微的涟漪,一枚前端被压扁的长形子弹落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有金刚罩挡着,这枚子弹正好会射进江封的脑袋里。
“别担心,他们打不开金刚罩的。”余火抬头往山峰上看了一眼,然后将双手放在伤口两边:“忍着点。”
庞大的灵气自雪山之中吸入丹田,再从掌心处输入江封体内,分成无数道细丝,慎而重之的缓缓靠近子弹,然后如蛛网一般将它缠绕包裹,再顺着射入的路径一点一点扯出来。
为了避免伤到经脉神经,整个过程十分缓慢。期间又有三枚子弹打在了金刚罩上,两枚瞄准江封,一枚瞄准余火,很明显,这个无法突破的防御引起了对方狙击手极大的兴趣。
江封浑身紧绷,额头青筋直跳,手掌死死攥住积雪下的山石,咬紧手套一声没吭,但层层冷汗很快就湿透了作战服的内衬。
余火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深陷血肉内的子弹上,神色平平毫无变化,只是金刚罩外每传来一声被击中的闷响,他漆黑的眸子便沉郁一分。
几乎是难以忍耐的漫长煎熬后,血淋淋的子弹终于从伤口处滚了出来。
余火立刻加大了灵气的输入促进伤口愈合,一直等到江封已经没有明显痛感时,取出药品和绷带帮他包扎严实,然后从雪地上站了起来:“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他没有食言,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轻飘飘落到地上,将尤自滴着血的匕首插回了军靴外侧的皮鞘里,然后坐到江封身边打开了手表通讯器:“我找到江封了。”
通讯器另一头首先响起的是江老爷子惊喜交加的声音:“火火你找到封封了?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情况严不严重?”
江封对着通讯器道:“爷爷,我没事,您别担心。”
“好好好,”老爷子喜不自胜:“敌人怎么样?你们能回来吗?爷爷马上派飞机过去接应!”
“敌人已经全部消灭了,我现在就带着他回去,”余火预估了一下时间,江封和敌人战斗时一直是往边境线的方向跑,虽然中途被困,但从这里回到边境线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全力之下御风而行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大概半个小时之内能到黄点和你们……”
话没说完,通讯器内忽然响起齐超的惊呼声:“余火,雷达检测到有一架无人飞机朝着你们的方向去了!”
无人飞机?余火皱眉:“方圆三里之内都没有敌人存活,谁派来的无人飞机?”
“无人飞机可以远程操控,也可以被提前编程,你刚刚说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了?那很可能是最后一名成员的死亡激活了对方的应急计划,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你们最好赶紧……”
齐超的声音一顿,然后猛地尖利起来:“有辐射波动!无人机上检测到了辐射波动!!快跑!它正在锁定你们的位置准备发射导弹!!!”
不管是谁操控的无人机,对方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毒.品据点内的资料被他国获取的可能。
江封立刻用手捂住通讯器的话筒后看向余火:“金刚罩?”
余火面色阴郁,摇摇头:“金刚罩能挡住导弹的冲击,但挡不住随后而来的雪崩。”导弹一旦爆炸,数千万吨的积雪从山顶砸下来,瞬间就能将他们压成碎片。
耳边隐有轰鸣声响起,那架无人机已经进入了余火的五感查探范围,皑皑雪山之上,伴随着喷发的火舌,一枚十余寸长的导弹发射而出,正旋转着尾翼朝他们极速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啦!
余火携家属祝大家中秋快乐!
团团圆圆合合美美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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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小的!抢到也没用!
☆、第 107 章
金刚罩有两种形态:
一种为守, 即里面的可以出去, 外面的进不来;
一种为困, 即外面的可以进来, 但里面的出不去。
笼罩范围越小, 则能量罩越厚, 效用越强。
近千米外的高空上,一枚导弹正旋转着尾翼超余火二人尖啸而来。
江封双目血红,生死关头一把将余火从雪地上拉了起来:“快走啊!不要管我,你快走啊!!”
余火如果带着他一起, 使用轻功逃离的速度将大大降低,绝对不可能及时逃出导弹的爆炸范围,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 全力之下尚有一线生机。
余火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电光火石间抬起双掌, 功法全速运转, 身体如鲸吞龙吸一般从周围聚拢起磅礴灵气归入丹田,再将体内所有灵力通过手掌尽数输出, 凝聚成一个灿若流金的能量罩, 将眼见只有百米之遥的导弹紧紧包裹其中。
然后闪身揽住江封的腰, “抱紧了。”足尖一点拔地而起,在白雪皑皑的险峻山峰之间飞速腾跃。
耳边风声呼啸,余火抬起通讯器:“直升飞机出发了吗?”
齐超因为雷达显示图中那颗确认已经被发射出去的导弹正虎目含泪捶桌子,忽然听见余火的声音愣了一瞬才反应起来:“已经出发了!老韩和梁哥开的,预计五分钟内到黄点。你们, 你们俩怎么样?”
“暂时还活着,”余火语速飞快:“预计七分钟抵达黄点和他们回合,让他们不要熄火,接到我们之后立刻撤离!”
“收到!”
齐超刚说完这两个字就发现通讯器被关掉了,眼睛眨了眨把眼泪挤出去,像是想起什么赶紧看了一眼卫星监测图像:上面安静如鸡,连原先查探到的辐射波动这时候都看不见了。
僵直身子转过头,看向其他同样正由悲恸欲绝转向难以置信的人,问出了此刻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导弹还没爆炸?”
江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短短几分钟内心情大起大落,脸色就有点发白,被袁峰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其余几人大步围到检测屏幕前,仔细观察后猜测:“或许,是枚哑弹?”
敌人费了这么大周折想跟他们抢资料,结果最重要的后备计划竟然准备了一枚哑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诡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哑弹的猜测并不正确:接到余火的消息刚过了三分钟,原本平静无事的监测屏幕上忽然炸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光,与此同时,一道沉闷的轰响远远自西边传来,强到可怕的冲击连脚下的地板都微微晃了晃。
众人面面相觑,心脏再次揪紧:导弹爆炸了。
距离爆炸点不过数里之遥的余火二人感觉更加明显,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轰鸣声震耳欲聋,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将整片雪山都染成了血红色。
余火因为山峰剧烈的颤动借力时脚下一晃,险些带着江封一起往悬崖绝谷中摔下去。
“没事,”余火紧了紧环在江封腰间的手臂,眸色沉凝:“我们能逃出去的。”
导弹爆炸在他意料之中,和利用金刚罩的守形态保护自身屏蔽爆炸产生的一小部分冲击波不同,以困形态包裹住导弹,就意味着金刚罩要承担导弹爆炸的所有威力,遭受的压力是守形态数百倍数千倍,能坚持三分钟已经是殊为不易。
而导弹对他们的威胁,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金刚罩的强行挤压致使导弹的破坏力增强了两倍有余,如此恐怖的震动,必将引发方圆百里内的雪山集体雪崩。江封被困的山谷距离接应地黄点正好是西高东低的走势,千万吨的积雪如洪水般从山上砸下来,因地势产生连锁反应,势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追上他们。
爆炸尚未完全结束,身后已经隐隐传来积雪洪流奔腾涌动的轰隆闷响。
余火咬紧牙关,将功法催动到极致,近乎疯狂的自冰天雪地中吸收灵气,再一次提升了脚下的速度: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逃亡,一旦被积雪追上,他们俩个将在瞬间粉身碎骨。
整整一夜片刻不停的跋涉和搜索,费尽心神为江封疗伤,在加上之前为了延缓爆炸、几乎凝聚了他所有内力的金刚罩,他的身体其实早就已经是透支状态。丹田和经脉中的刺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倘若不是因为雪山中灵气较为浓郁能稍微缓解,他此时早就因内力枯竭不能动弹,更遑论带着江封高速奔逃。
两分多钟以后,轰隆声越发接近,江封已经能远远看见身后那条汹涌翻滚的雪线,遮天蔽日逶迤磅礴,像是一只刚刚自沉睡中苏醒的洪荒猛兽,张着血盆大口亟待吞噬一切。
“余火……”
江封刚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余火寒声打断了:“再敢说什么把你扔下独自逃离的话,我便照做,转头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和其他人白头到头恩爱不移。”
江封顿了顿,把自己的话补充完毕:“……要死一起死。”
又过了一分多钟,当积雪洪流距离二人不到两百米、甚至已经能感受到打在背上冰渣和其携裹的刺骨寒气时,前来接应的直升飞机终于出现在视野当中。
余火硬生生将速度又提升了一点,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冲着驾驶飞机的韩绍高喝:“起飞!快走!!”
然后双脚狠狠蹬上一块凸起的巨大峰石,巨石瞬间碎裂,而余火二人便在梁其君震撼的目光下,如同一枚火箭,飞速冲进了大开的机舱门中。
江封护住余火的头部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砰”的撞到另一边机舱上,韩绍及时拔高机身,机尾刚刚抬起来,数百丈高的积雪便轰隆而至,转瞬将停机坪下的峡谷完全吞没,腾起的雪雾重重拍打在窗户上,使整个直升机都不由歪斜着晃了晃,然后迅速调转方向将那片宛若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抛在身后。
梁其君尚未自余火那非人的一跃中回过神来,但也明白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用力关上舱门后立刻将江封二人扶起来:“老大,余火,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江封把余火紧紧抱在怀里:“你做到了!我们逃出来了!”
余火看着窗外的雪浪松了口气,难以抗拒的疲惫和刺痛从四肢百骸每一处地方汹涌袭来,身子一软,便在江封惊恐的呼喊声中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身下柔软温暖,右手上打着点滴,明显位于什么地方的医院内。
江封刚打完水进来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面露狂喜立刻冲到床边:“宝贝儿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饿吗?渴吗?要不要喝水?”
余火被他扶着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视线扫过他明显带着青黑的眼袋和脸上密密麻麻的胡茬,“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江封尤自后怕不已,现在只要一回想起三天前他面色惨白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就忍不住从骨头缝里往外一阵阵冒寒气,坐在床边紧盯着余火的眼睛:“医生检查说你是劳累过度,其他的就再也查不出来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严不严重?”
余火摇头:“只是内力透支而已,短时间内估计不能动用功法了,其他的慢慢吸收灵气就能恢复过来。”躺了三天,内力干涸枯竭的状态已经明显缓解,但只要一尝试运转功法,丹田处便锥心刺骨疼得厉害。
江封深呼一口气,稳定心神倒了杯水,确认温度合适后小心翼翼送到他嘴边:“这里是边防军区医院,齐超他们都先回h市汇报任务了,我记得你说过高原上灵气浓郁,想着对你的恢复应该有好处,所以就让你住进了这儿,单人病房,保密性好,想待多久待多久。
爷爷也没走,他坚持要等你痊愈后一起回家,现在就在距离这儿不远的军事据点里处理雪崩的后续事宜。
剧组那边我联系过了,跟刘怀导演解释你受了伤,他说你在雪山的戏份也差不多拍完了,让你好好修养,剩下的等回去再说。
张敏本来想留在医院照顾你,但反正我就在这又不离开,就让她跟着剧组坐火车先走了,换洗衣物和手机之类的东西倒是送了过来。”
余火安静听着,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情绪,并没有说话。
江封在他喝水的时候用床头柜的座机打了个电话:“麻烦送一份鸡汤和鱼片粥过来,对,3421病房,谢谢。”
挂掉电话后打量着余火的神色,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脸上赔着笑:“宝贝儿,你是不是还在因为这次任务的事生我的气啊?”
余火去山谷里救他时他就隐隐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俩也没来得及好好聊聊这个事情。
他能理解余火的愤怒和不满,换作是他估计能直接气炸了。而余火昏迷不醒这三天,他也切身体会到当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时,到底让余火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因此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好让他出出这口恶气。
谁知道余火并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甚至都没有加重语气,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有”。
江封心里一慌:这哪像是没生气的状态啊,这分明就是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了。
自知有愧不敢分辩,言行上便越发小心。一会儿给他剥个橘子一会儿给他削个苹果,护士进来拔针时从手背上渗出两滴血,立刻心疼得直抽冷气拿棉签给他按上。可是不管江封做什么,余火始终神色平淡,不和他进行更多的交流。
鸡汤和粥很快就送来了,江封喂食的提议不出意料被余火拒绝,只能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缩在床边椅子上,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看着余火一口一口吃完。
等他收拾碗碟的时候,余火忽然要从病床上起来,江封赶紧上前两步准备扶住他,哪知道手掌还没碰到余火就被他躲开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从来没有过的抗拒和疏离终于让江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难以形容的巨大恐慌瞬间将他吞没,手脚冰凉如坠冰窟,转身堵住了余火想要前往阳台的路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撒谎骗你更不该鲁莽冲动差点害死自己,你骂我打我都行,别这样不理我好不好?”
余火停下脚步,眼睫低垂语调平淡:“你选择参加这个任务,是为母尽孝,你保密任务信息不告诉我,是为国尽忠,于情于理,我有什么立场生你的气?”
“你有立场生气,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伴侣,当然有立场生气!”
余火抬眼静静看着他,墨玉似的眸子像是全世界最迷人的宝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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