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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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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杀?余火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

    “班长你竟然没玩过狼人杀?大学里很流行啊。”许曼晴十分惊讶,随后想起来余火是失过忆的,估计就算玩儿过也不记得了。摆摆手:“没事没事,规则特别简单,玩两局就回了,我们五个人有点少,”许曼晴回头看向其他座位:“狼人杀有人玩吗?快来快来,再凑五六个。”

    最终又喊来三个演员两个助理,总共十个人一起加入。包厢里的座位够长够大,又找列车员要了两个小凳子,围着桌子坐成一圈。

    “班长以前没玩儿过,所以第一局咱们玩慢点,边玩边讲解规则。”许曼晴从助理手里接过卡牌,挑了九张出来,“前几局我来当法官,所以呢其实是九个人一起玩。这九张牌里有三张狼牌,其余的都是没有特殊能力的平民,以及有特殊能力的角色牌。”

    将牌洗好,身份内容朝下让每个人抽了一张。“好了,现在看看你们自己的身份吧——记住,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你的身份,要不然游戏就失效了。”

    特别看向余火:“规则特别简单,你们九个人分成两方,所有狼是一伙的,算是坏蛋,等天黑了之后可以共同决定杀一个人;

    所有平民和角色牌是一伙的,算是好人,角色牌天黑之后可以使用不同的能力,比如说预言家可以查探某个人的身份,确定他是不是狼,女巫有一瓶□□一瓶解药,解药可以救人,□□可以杀人,但都只能用一次。

    白天的时候所有人可以发言,然后通过投票决定把大家觉得最可能是狼的人处决。到最后看是狼先把人杀光,还是人先把狼全找出来。最后活着的人是哪一方的,哪一方就赢了。实际上就是大家拼演技啦!能把对方骗过去就行了。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舸航举手:“死掉的人有发表遗言的机会吗?”

    “晚上被狼咬死的人有,白天被投票处决的没有。咱们一共三匹狼,所以只有前三天的死者有发言机会,后面的就没了。”

    余火的助理小田举手:“那死掉的人曝光身份吗?”

    许曼晴立刻摇头:“不曝光,这样游戏才好玩啊!大家没办法确定被投票处决者的身份,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处决他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知道活下来的人里究竟还剩几匹狼。也许你认为是好人的,晚上就会把你咬死呢。”

    “好啦,”许曼晴拍拍手,“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各位,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众人纷纷正襟危坐。

    “那听我口令,天黑请闭眼!”为了制造气氛,许曼晴还特地把窗帘拉了起来,车厢内瞬时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之中。“狼人请睁眼。”

    余火睁开眼睛,看见了同样睁眼的金谷南和贺文锋,彼此之间默默点头相互示意。

    许曼晴以法官身份道:“今天晚上你们可以杀死一个人,请问你们要杀谁?”

    狼人杀人的话,自然是杀角色牌对自己更有利,但是这才第一晚,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没有任何线索可循,因此杀谁都一样,完全靠运气。

    余火依然处于摸索规则的过程,因此顺从贺文锋二人的意见将手指向了赵舸航的助理小安。

    金谷南一边确定受害者人选的时候,一边突然开口说起话来:“啧,也不知道这把的狼人是谁,拜托狼人大哥们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杀我啊,杀了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小平民而已,还想多玩几轮呢。”

    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余火心中一惊,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按照正常思维,这时候的狼人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身份,肯定都是像他一样不敢发出动静的,金谷南正是利用了逆反心理,在这个时候正大光明的说话,从而降低自己是狼的嫌疑。

    许曼晴在心中默默腹诽了金谷南的奸诈,继续道:“好了,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他死了,”许曼晴在小安头顶指了指,“你有一瓶解药,要就吗?好的,你有一瓶□□,要杀死谁吗?ok,女巫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你可以预言一个人的身份,你想预言谁?”

    许曼晴对着女巫将拇指朝上:“这样表示是狼人,”再将拇指朝下:“这样表示不是狼人,你明白了吗?”然后比了个手势,确认对方明白过后点头:“ok,女巫请闭眼。”

    在这整个过程中余火一直闭着眼睛,其实以他卓越的五感,就算闭着眼睛众人的任何动作也都能尽在掌控,但这样就属于作弊了,因此并没有动用功法,保持着普通人应有的五感状态,模糊察觉到,许曼晴让女巫睁眼时,自己左手边似乎有些轻微的动静。

    “好了,天亮请睁眼!”许曼晴重新拉开窗帘,等众人睁开眼睛之后,指了指小安,并收走了他的卡牌:“昨天晚上小安死了,现在请他发表遗言。”

    小安哭丧着脸:“为什么要杀我啊,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嘤嘤嘤。不过我是平民,所以狼人也不算占了太大便宜,兄弟们加油啊,把狼人抓出来为我报仇!”

    “行了,遗言发表完毕,现在从小安旁边的舸航开始,顺时针依次发言,发言时间不要超过一分钟。”

    赵舸航道:“首先,我是好人,绝对不是狼。另外,昨晚被咬死的是小田,一般来说,狼人首杀不会杀离自己太近的人,因为属于心理安全区,而且可能会被察觉动静,所以我怀疑的目标先放在小安对面这几位身上。然后昨晚狼人杀人的时候谷南说话了,两种可能,一种他是好人,真的不想被杀,另一种就是故意制造自己不是狼人的错觉,加上他正好不坐在小安旁边,所以咱们看看情况,接下来如果没有明显的怀疑对象就把投票处决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其他的,先看看再说。”

    余火心中佩服异常:在局势完全不明朗的情况下,赵舸航这番分析可以算是有理有据了,而且正中目标,一看就是老手。

    不过赵舸航是老手,金谷南也不是吃素的,等到他发言的时候先笑了两声,又像是无奈又像是看破:“舸航真是挺有意思的啊,第一轮就直接把疑点全往别人身上带,而且借着这么一通看起来很有道理、其实半点证据没有的分析,把自己的嫌疑摘的一干二净——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狼人最常用的洗白手段吧?

    再一个,你刚刚提到了我说话是在故意制造错觉,那么有没有可能,你也是故意制造错觉,所以把离你最近的小安给杀了呢?总不能别人做什么就是别有居心,你说自己是好人我们就相信了吧?

    本来第一轮,我是只想认真听大家发言,看看能不能找出狼人的破绽的,但是舸航这么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我,那我也号召大家把他投票处决,就像他说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对不对?”

    “一分钟时间要到了,”许曼晴举着手机提醒,“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那人家都要杀我了我能不为自己分辨嘛!最后一句:我是好人,请大家相信我。”

    如此一来,场上局势再次扑朔迷离。

    98.第 98 章

    发言继续, 金谷南之后的几名玩家都明显有所保留,余火采取了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态度:“我是好人,目前没有其他明显线索, 继续观望。”

    同为狼人伙伴的贺文锋是倒数第三个发言的,或许是因为外貌形象变得成熟稳重的缘故,再加上低缓冷静的声音, 莫名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信服:

    “目前为止,局势都不怎么明朗, 狼人也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毕竟才第一天, 这也是正常的。

    唯二可以说稍微有嫌疑的,就是舸航和谷南两个人了,这也是我想建议大家的,第一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尽量保持发言简洁比较好, 也不要随意指证, 要不然吸引了太多注意力, 不仅容易混淆大家的判断,而且很可能就让真正的狼人更加难以发觉了。

    如果他们俩之间的确有匹狼还好, 如果他们俩都是好人,那等于是给狼人帮了个大忙。

    但是这种针锋相对的情况,有匹狼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 所以我倾向于同意他们俩的决定, 这局从他们俩之前投票处决一个人, 最好的结果是成功杀掉一匹狼,最坏的结果是淘汰掉一个好人。然后留下来的那个人,今晚预言家可以查验一下他的身份,确定他是不是狼之后,咱们的判断就会有个比较清晰的基准了。

    最后,我是好人,欢迎预言家查验我的身份。”

    很快,九个人全部发言完毕。在第一天的发言中,除了都表明自己是好人,并没有角色牌选择曝光自己的身份来获取信任。这一点很好理解:角色牌一旦跳身份,天黑之后肯定就会成为狼人的目标。对于好人一方来说,这样做得不偿失。

    “好了,”许曼晴拍拍手:“所有人都发言过了,接下来开始投票吧,每个人只能投一票,我指向嫌疑人时大家举手表决,请谨慎选择你们想要处死的人!”

    最后赵舸航得到五票,金谷南得到四票。余火投了赵舸航,随后略微有些惊讶的发现,贺文锋竟然将票投给了金谷南。

    很快反应过来:在确认赵舸航已经得到多数票、且金谷南的狼人身份估计今晚就会被识破的情况下,投票给金谷南无疑是个获取其他人信任的好办法。

    许曼晴将赵舸航的身份牌收了回去:“好,恭喜舸航你被投死了。来来来游戏继续啊: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余火再次睁开眼睛,金谷南也知道自己恐怕会被发现了,用口型对余火说了句“明天投我”,余火轻轻点头。

    今晚要杀的人是贺文锋决定的,选择了坐在余火旁边一个叫李云的演员,余火和金谷南都没有异议。

    “好了,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他死了,你有一瓶解药要救吗……”

    同样的流程过后,许曼晴宣布:“天亮请睁眼,昨天晚上是平安夜,没有人死。所以今天将有两轮发言机会,从班长开始吧,顺时针转。”

    昨晚明明杀了人,但是没有人死,也就是说女巫用解药救人了。余火瞬间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继续保持之前的策略:“我是好人,暂时没什么想说的。”

    另一位演员接着发言:“我也是好人,接着观望吧,过。”

    等到余火的助理小田发言时,她看上去既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我是好人,我觉得,金哥应该是狼人。”

    贺文锋立刻和余火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小田是预言家。

    似乎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小田考虑了一下干脆在第二轮发言中直接曝光出来:“没错,我就是预言家,第一晚我验了小安的身份,他是好人,但是没想到立刻就被狼人杀了,昨晚我验了金哥的身份,他的的确确是狼人。

    今天晚上狼人肯定会杀我,女巫的解药估计也用了,但是我还有次遗言机会,也就是说最起码还能再验一个人。好了,我要死了,大家继续加油啊!”

    由贺文锋做最后总结:“这一把投谷南是肯定的了——上一把加我一个谷南有四票,只要再多一票我们就能杀掉一匹狼留下舸航了,有点可惜。

    不过不要紧,既然确定谷南是狼,舸航应该就是好人了。如此一来,他上一把提出的安全区理论就可以信任了,狼人大几率坐在受害者对面。

    昨晚是平安夜,我们也不知道究竟狼人杀的是谁,但女巫应该是知道的,女巫最好记住受害者对面坐了哪些人,等到最后局势特别恶劣的话,可以赌一把直接在里面选个人毒死。”

    余火这才明白贺文锋选择杀死坐在他旁边的李云是何用意,这等于是把他摘出了女巫可能使用□□的人选范围。

    而且在贺文锋说完以后,他右手边的一位男演员明显将坐在余火对面的人扫了一遍,余火了然:估计他就是女巫了。

    一直旁观的许曼晴和早早死亡的小安忍不住在心里给贺文锋竖起大拇指:老手啊,这连环计一套一套的。

    赵舸航对于自己的理论反被狼人利用的状况也是哭笑不得,看来一开始的确不能多说话,多说多错。

    投票处决金谷南之后,场上一共还剩下六个人,其□□有两匹狼。

    第三天晚上,女巫没有使用□□,预言家小田被狼咬死了,遗言中她洗清了李云的嫌疑,将狼人锁定在贺文锋、余火、另一位王姓男演员、以及角色身份是女巫的男演员之中。

    四个人,两匹狼,女巫立刻选择跳身份:“我是女巫,上一把狼人咬死了李云是我救了她,狼人在他们三个里面!”

    如果余火和贺文锋之间任何一个被投票处决了,那么接下来三人一狼,加上女巫手里还有瓶□□,狼人的形势将十分不妙。

    不等贺文锋想办法加以引导,余火眉头微皱嘴唇紧抿,显得极为难以置信:“他在说谎,我才是女巫,昨天晚上狼人杀的是王先生,我用解药救了他,”抬头无辜且困惑的看向许曼晴:“游戏里冒充别人身份是允许的吗?”

    许曼晴暗暗腹诽:当然可以,你现在不就在冒充别人的身份么。卧槽,没想到班长看着老实,演起戏来滴水不漏浑然天成啊,要不是她开了天眼估计就真信了。

    脸上丝毫不表现出来,严格遵守一名法官的本职:“可以的,每个人都能说谎。”

    余火演得逼真,加上他新手的身份使得这番说辞更加可信,女巫瞪大眼睛还想反驳,但是发言时间已经结束。

    “好了好了,”许曼晴都已经能预见接下来的场景:“大家开始投票吧。”

    结果丝毫不出意料,王姓演员因为余火的发言成功被拉拢,一起将票投给了女巫,女巫和李云将票投给了余火,而贺文锋顿了顿,在金谷南胜利的欢呼声中,将最后一票投给了女巫。

    剩下两人两狼,晚上狼人杀掉一个,白天联手投死一个,大局已定。

    “卧槽,”王姓演员还没反应过来:“班长你是狼?!”

    女巫恨铁不成钢:“我就说了我才是女巫啊!班长才是说谎那个!”

    赵舸航小安小田等人纷纷对余火竖起拇指:“班长你可以的,这才第一次玩,就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余火和金谷南贺文锋击完掌,脸上因为游戏的兴奋紧张和不好意思浮出一层红晕:“侥幸而已,正因为我是第一次玩这个,大家对我才没有防备,真正厉害的该是文峰。”

    “你们俩都是老狐狸,谁也别想谦虚。”许曼晴搓搓手:“既然班长都已经摸透规则了,接下来大家也不用手下留情。我也想玩,我当狼人的时候可厉害了!你们谁代替我当下法官?”

    金谷南接过她手里的角色牌,“我来吧。”

    第二轮游戏很快开始,这一次的狼是余火、小安和赵舸航,而贺文锋则是好人。

    但因为贺文锋第一轮里老谋深算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第一天就被众人集体投票投出去了,

    有了上一轮的经验,余火知道自己这次很难获得其他人的信任,因此在第二天晚上和同伴达成共识,成为被咬死的那个“人”,以自杀的方式成功混淆视线,再次帮助狼人团取得胜利。

    不得不说,狼人杀真是打发时间的不二利器,不知不觉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其他人几乎所有身份都轮过一遍,唯独许曼晴,当过平民当过女巫当过预言家,就是一次狼人牌都没抽到过。

    “不玩了不玩了,”许曼晴哭丧着脸瘫在桌子上:“今天手气太非了也。”

    众人差不多也尽兴了,赵舸航把牌收起来:“看看剧本对对戏吧,太阳差不多落山,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彩霞漫天的绚丽暮色当中,连看剧本似乎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第二季的剧本紧承第一季,当初的那群新兵经过无数训练磨砺迅速蜕变,“猎鹰”小队在数次执行高危任务之后,也逐渐成长为一支合格的特种兵队伍。

    第二季的剧本便是主要围绕其中一个任务进行:“雄鹰”小队接到上级指令,前往昆仑雪山最深处的边境线,和一队试图越境发动恐怖袭击的极端凶恶分子做斗争。

    许曼晴靠在窗户上翻着剧本,忽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哎,你们还记不记得,年前班长参加《李屋大冒险》的时候,屋哥说班长体质特殊:拍《血色铿锵》第一季执行任务解救人质,结果就真的变成了人质;参加真人秀节目伪装通缉犯,结果就真的抓到了一个通缉犯。你们说,咱们这次上雪山,会不会也真的撞到恐怖分子啊?”

    众人一笑哂之:“这怎么可能,边境线上那么多军队守着呢,恐怖分子怎么进得来,你想太多了。”

    当天晚上十二点过后,火车缓慢平稳行驶,温柔深沉的夜色下,剧组所有人都处于沉睡当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如同惊雷,响彻在相连的四节车厢之内。

    99.第 99 章

    余火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五感外放神色一凝:曼晴出事了。

    赵舸航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背后立刻渗出了一层冷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睡在对面床铺的余火已经一阵风似的飞了出去。

    他也听出那道尖叫声是许曼晴发出的了,一边迅速掀开被子下床,一边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个有些荒唐的念头:该不会真让许曼晴说中了, 他们遭遇恐怖分子了吧?

    许曼晴是和李云住在一起的,她们的卧铺包间是进了车厢入口后右手第三间, 在余火二人斜对面,相隔只有不到十米距离。

    赵舸航刚走出包间, 就听见那包间里又传来一连串似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以及男子的惨叫,间或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和哭泣声。

    心中一紧,立刻加快脚步冲过去,刚推开半开的包间拉门,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戴了黑色面罩的陌生男子, 手里拽着架单反相机, 正捂着肚子哀哀呻吟。靠窗的小桌上也半趴半跪着一个, 装扮相似,右手握住左边胳膊, 像是疼极了似的使劲倒抽凉气。

    余火正站在右边床铺旁,怀里抱着的许曼晴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死死抓住余火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嘘, ”余火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没事了, 没事了我在这呢, 他们伤害不了你的,没有人能伤到你的……”

    赵舸航眉头皱得死紧,对准那两个不速之客攥紧了拳头,转头看向左边床铺上同样惊魂未定的李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受伤了吗?”

    李云摇摇头,呼吸急促心跳飞快,手心里全是冷汗,下意识走到赵舸航身边寻求安全感:“我是被曼晴的尖叫声吓醒的,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两个人站在我跟曼晴床头,然后班长就赶过来了,这两人想跑,被班长踹倒一个,拉住肩膀往后摔出去一个。”

    事情发生得太快,直到现在大脑才算完全反应过来,强烈的恐惧和后怕席卷而出,李云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赵舸航给她倒了杯热水:“别怕,没事了,他们俩现在做不了什么。”

    余火和赵舸航反应最迅速,很快其他包间里的人,包括剧组工作人员以及列车乘务人员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金谷南反应最大,怒发冲冠几乎恨不得把那两个毒打一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闯进来想做什么!”

    贺文锋捡起了地上的相机,打开显示屏后翻了翻里面的照片,立刻皱起眉头:“是私生饭。”

    金谷南接过去一看,所有照片里拍的全是许曼晴:从白天她到达火车站开始,和粉丝挥手打招呼,登上火车,坐在窗边看风景,到深夜时在床上熟睡,已经被惊醒时惊骇欲绝的脸。

    从众人赶过来就开始沉默不语的两名男子之一忽然开口说话了,视线转向许曼晴,脸上全是狂热:“晴晴我是你的粉丝啊!我是晴天娃娃!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你演的每部剧、参加的每个综艺我都录下来了,晴晴我爱你!”

    许曼晴惊叫着又往余火怀里缩了缩,抖得更加厉害了。

    金谷南火冒三丈,抬脚就在对方腿上踢了一下:“喜欢她?你他妈这叫喜欢她?三更半夜闯进包间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拍照片,这他妈也叫喜欢她!!”

    赵舸航也是面带怒色:私生饭一向是演员艺人最唯恐避之不及的群体之一,有时候甚至比恶意黑粉还要可怕得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以喜欢的名义做出什么事来。

    拿今天晚上的事举例,两个男人戴着口罩在你熟睡的时候偷偷跑到床边拍照,这种情况连他这样五大三粗的男性艺人猛然间都要被吓一大跳,更何况许曼晴因为去年被绑架且差点被绑匪侵犯的事情留下了极大心理阴影,一直到现在还处于定时看医生修复心理创伤的过程中,本来就对贸然靠近的男性极为防备,被这么一吓,不吓出毛病才怪。

    金谷南在男子的喊叫声中将相机胶卷整个扯了出来,然后把相机重重扔回他怀里,弯腰俯视着他,目露威胁语调阴森:“下次再被我看见你出现在曼晴周围,老子见一次打一次,打残打废为止。”

    李云指着跪趴在窗户边的另一名男子小声提醒:“他也用手机拍照了。”

    贺文锋上前一步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我不!”对方梗着脖子:“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凭什么交给你?演员了不起啊,你是天皇老子我才怕你,仗着人多就想欺负人是吧?来啊,有种过来硬抢啊,我回头就向媒体……”

    话没说完,金谷南直接拽着他的衣领子从口袋里把手机抢了出来,问了一句密码多少对方不回答,立刻就摔到地上狠狠一脚跺成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多少钱,老子十倍赔你。”

    男子一愣,然后嚎着嗓子闹起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是吧,你有什么权力踩坏我的手机!来人啊,快来人啊,大明星打人抢东西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片闹哄哄的动静里,导演刘怀挤了进来,听完原委之后直接道:“报警,立刻报警,实在是太猖狂了这也,擅自闯进包间骚扰人家女孩子还有道理了。乘警同志来了吗?这种行为请一定严加惩治!幸亏我们自己人反应快来得早,要不然谁知道他们俩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当身穿警服的乘警要将两名男子拷上手铐带走时,余火忽然道:“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他们:你们俩个是怎么进来的?”

    乘务员道:“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两位也是这趟列车的乘客,所以应该是乘着深夜没人注意,偷偷跑到这节车厢里的。”

    余火摇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剧组统共包下了四节车厢,这节车厢位于中间位置,而这一个包间又位于车厢的中间位置,他们是如何知道曼晴就睡在这里的?”

    乘务员一愣:“或许,他们是一间一间找过来的?”

    “不可能,”贺文锋首先否决,“我和谷南睡的包间离车厢入口近,因为倒时差的原因我又睡得浅,他们要是一间一间找,我绝对会发现的。”

    这一届车厢里都是睡铺包间,剧组专门给主演们包下来的。没有限定每个人必须睡在哪,大家都是自由组合分配,估计连乘务员都不清楚每个人的位置。这两个私生饭能在这十个包间里准确找到许曼晴的床铺,只有一种可能——

    剧组里有人告诉他们的。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点。剧组内部人员出卖演员行程信息,这已经算严重违反保密条款了。

    眼见两个私生饭明显不打算把消息来源供出来,刘怀眉头紧锁面色铁青,对许曼晴道:“曼晴你放心,这件事,我刘某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妈的,他带剧组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乘警押送两名私生饭离开,其他人安慰完许曼晴和李云之后也相继回去休息,包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余火几人。

    余火是走不了,许曼晴怕是被吓惨了,死死拽住他的衣服不松手,离余火稍微远点就开始浑身发抖,眼泪汪汪可怜兮兮道:“班长,我晚上跟你一起睡行不行啊?”

    金谷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余火是做不到的,不仅是为了避嫌,他也要考虑江封的感受。易地而处,倘若是江封同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睡在一间房内,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他心中都肯定有所介怀。

    从金谷南手里接过热毛巾让许曼晴好好擦擦脸,然后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你安心睡,我就坐在这里不会离开。”

    “真的吗?”许曼晴极为过意不去,“可是,可是我不能让班长你在这儿守一夜啊。”

    余火冲着她眨眨眼睛:“你忘记我练过武功了?一夜不睡根本不成问题,看看书就过去了。”将这一夜时间用来修炼功法,明早绝对比睡了好几天还要精神。

    转头看向李云:“李小姐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不知能否麻烦你和舸航换个床铺,让他今晚睡在这边……”

    余火话音刚落,李云立刻摆手:“方便方便特别方便!我就还睡在这就行。”拜托,有班长这么个武功高手在这守着,她沾上枕头就能睡着好么。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同性,半点都不用顾忌。再说了,就算班长其实也喜欢女人,以他的人品外貌各项条件,那占便宜的也是她啊。

    事情定下来,赵舸航拿来余火想要的书——那是他生日时小姑姑从国外寄给他的历史类书籍,贺文锋等人便也相继离开。金谷南临走之前看着余火道:“班长,假如再有什么事的话你喊一声就行了,我就在隔壁,保证会立刻冲过来。”

    余火点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等金谷南也离开之后,余火合上门,关掉吊灯开关,房间内便只剩下桌子上小夜灯的昏黄光线,以及窗户外清幽皎洁的月光。

    “班长,”许曼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依旧有些发白的脸庞,一双大眼睛盯着余火看了会儿,轻声道:“谢谢你。”

    余火调整了一下小夜灯的角度,使光线不会打扰到许曼晴和李云,然后帮许曼晴掖了掖被子,悄悄往她体内注入一道灵气:“不用谢,睡吧。”

    忐忑不安的情绪像是被暖流冲洗过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许曼晴闭上了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则“余火动手殴打粉丝”的新闻,忽然在网络上迅速传播。

    100.第 100 章

    新闻是张敏最先发现的, 来源于一位网友的微博,对方在微博中以受害者身份控诉了余火的残暴行径:

    “……我就是个想给偶像多拍几张照片的粉丝而已,没杀人没放火, 他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脚,同样跟我一起的另一个粉丝手臂都差点脱臼了,胶卷被强行抢走, 手机直接被摔到地上一脚跺得粉碎,所以粉丝没有人权是吗?粉丝就这么贱, 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欢偶像就要被拳打脚踢?

    我一直以为余火是娱乐圈里难得的清流,不要粉丝送礼物, 不要粉丝集资,连生日都是自己出钱请粉丝吃喝玩乐,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我知道他是大明星,热度高粉丝多,这件事估计说出来也没人信, 说不定还会被粉丝攻击, 所以也没奢求能给自己一个公道。但就是气不过, 附上伤处的图片和录音,大家擦亮眼睛自行论断吧。”

    图片有好几张, 分别特写了小腹、腿侧还有手臂,上面青紫红肿隐隐泛出瘀血,看上去的确触目惊心。

    至于录音, 里面只有一句话:“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曼晴周围, 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打残打废为止。”

    录音里的声音低沉模糊,并不容易听出来说话者到底是谁,但是和微博内容放在一起,自然而然就让人联想到余火身上。

    等张敏将这条新闻拿给正和其他人对剧本的余火看时,不出意料,主演们立刻就炸了。

    “卧槽!”金谷南直接爆了粗口:“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他们深更半夜闯进曼晴卧铺包间的事情呢?他们未经允许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偷拍照片的事情呢?这些怎么他妈的提都不提!”

    分明是私生饭肆意妄为侵犯艺人隐私,被这么含混不清没头没尾的一顿引导曲解,倒成了余火蛮不讲理耍大牌,故意动手伤人了。

    “腿上那下是我踢的,手机也是我踩的,录音里的也是我,有种冲着我来啊,他们怎么敢这么往班长身上泼脏水!”

    贺文锋看起来要冷静许多:“我们几人之间班长热度最高,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碰瓷,那肯定要碰个大的,闹得越多人知道越好。有音频说明昨晚他们俩身上应该还带了其他录音设备,故意只截了这一小段而已。

    不过,那两个私生饭不是昨晚才被乘警带走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这事副导演比较清楚,昨晚是他带着许曼晴的助理一起去做笔录的:“乘警说,他们的行为虽然不对,但一来曼晴没有受伤,反而是他们俩个受了点伤,二来呢也构不成违法犯罪情节,顶多算是扰乱列车秩序,所以只能列入失信名单限制乘车,另外罚了几百块钱,更多的也做不了,今天早上就放下车了。”

    “曼晴虽然没受伤,但是心理伤害呢?偷偷摸进别人包间罚几百块钱就算了?怪不得他们敢这么猖狂颠倒是非呢!”

    众人愤愤不平,赵舸航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这则虚假新闻的事情,班长打人的词条已经上了热搜,越早澄清事实,才越容易把名誉上可能造成的损害降到最低。”

    得益于余火之前经受的一系列诽谤事件以及近乎完美的形象,目前网友们对于这个新闻大多数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纷纷让发博者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余火的性格出了名的好,总不可能是你光拍个照,他就忽然动手打人啊。”

    “事情都没说清楚就开始带节奏,了解完整事实之前拒绝站队。”

    “安静吃瓜,等待反转。”

    但有一部分唯恐天下不乱的键盘侠还是提前开始了狂欢,讽刺余火人设崩塌:

    “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动手打人都是错的好么,还是说明星都享有特权不用遵守公序良俗了?”

    “啧,特意包装出来的形象你们也信,既然露出了真面目就赶快道歉躺平任嘲好么,洗什么洗。”

    火把们对于这则新闻是半个字都不信的,奈何对方一开始就在微博里摆足了受害者的姿态,并预言了自己肯定会受到粉丝攻击,这样如果火把们的言辞稍微激烈一点,在路人眼中就会留下仗势欺人压迫受害者的印象。

    余火看向张敏:“梅经纪知道了吗?”

    张敏点头:“我看到新闻之后立刻就告诉他了,昨天晚上的真实情况也详细解释了一遍,他让我暂时不要动作,等他通知。”

    许曼晴气得眼眶通红,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班长是为了保护我才打了他们的,根本一点错都没有,我这就让经纪人发通告说明事实真相!”

    “大家先别着急。”车厢门口,导演刘怀走了进来:“事情我都知道了,也跟你们几个的经纪人都取得了联系,放心,这事儿好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暂时都别回应,也别发微博,对方不是想把事情闹大么,那咱们就奉陪到底,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圈子里的歪风邪气好好清理一遍。”

    转头看向余火:“你昨天晚上踹人的时候,大概踹出了个什么伤势心里有没有谱?”

    余火点头:“都是皮外伤,短时间内疼得厉害,但是休息两三日就能痊愈。”

    他昨夜冲进许曼晴睡的包间时,以为那两个人是欲行不轨的歹徒,因此颇动了几分力气,但心里自有分寸,青紫痕迹看着严重,实则都不曾伤筋动骨。

    金谷南一提到他们就是满肚子火气:“是那两个人先擅自闯进包间的,又蒙着口罩,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他们想干嘛!班长就算把他们踹个半死那也是活该!”

    “说是这么说,”刘怀拍拍他的肩膀,“但到底还有个正当防卫和过度防卫之分啊,没踹出大毛病就行,这样道理就全站在咱们这边了。

    行,也没其他事了,你们继续看你们的剧本,欣赏欣赏窗外的风景,等我通知就是。”

    “余火暴力殴打粉丝”的新闻足足在网上发酵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途没有任何一方给出回应。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血色铿锵》官博忽然发布了一则声明,声明当中详细还原了当夜事情的经过,这两名私生饭引起了怎样的强烈恐慌,并在最后附上了导演刘怀的一段话:

    “……艺人的确是公共人物没错,但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一点隐私的权利和空间都不能有?

    打着喜爱偶像的名义,跟踪、尾随、偷拍甚至破门而入,肆意践踏其他人的安全空间而不在乎对方的感受,这当真是粉丝吗?

    目前,向那两位‘粉丝’透露艺人行程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开除了,我本人永不录用,并号召所有导演朋友都将此人永远列入黑名单。但是据我所知,这种以出卖艺人信息而获益的行为在圈子里蔚然成风,甚至完全不顾行业规则和道德底线,因为‘粉丝’们愿意为了这些信息付出大量金钱——

    这不得不让我深思,如此畸形的粉丝文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在已经有艺人因此而遭到伤害的情况下,我们还要继续助长这种文化吗?

    真正的喜爱永远以平等和尊重为前提,在此,我呼吁所有业界同行,所有愿意真正喜爱偶像的粉丝们,理智追星,离作品近一点,离隐私远一点,共同重塑艺人和粉丝之间互相尊重理解的健康环境。”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刘怀的发言公布之后,所有饱受私生饭困扰的艺人纷纷响应,而私生饭的恶行,从围追堵截强行搂抱,到潜入住宅进行骚扰,甚至高速公路上别车造成车祸的斑斑劣迹全都爆了出来,数百名艺人的数千万粉丝们凝聚一心,齐齐在微博刷起了“私生不是饭”、“抵制私生从我做起”的超级话题。

    而剧组官博的这条声明随后也被剧组内的所有演员相继转发,他们的着重点则更倾向于为余火正名:

    许曼晴:“我爱班长,他是我的盖世英雄。如果不是班长及时冲进来,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是他让我有了在噩梦之后继续安睡的勇气。”

    赵舸航:“班长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演员和最可靠的朋友,我敬佩他、尊重他并且由衷为拥有这样一个朋友感到自豪。”

    贺文锋:“胶卷是我拿的,跟班长没关系。里面的照片是别想拿回去了,钱我可以赔给你。”

    金谷南:“手机是我踩的,腿上那一下是我踢的,录音里威胁的人也是我。啧,我都做了这么多事,怎么就不往我身上甩锅呢?好歹也能让我红一把啊。另外账单请寄到我的经纪公司。”

    相比较刘怀的语重心长,梅琴的作风则简洁利落许多,直接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

    “三件事。

    一,人是余火打的,伤势报告已经出来了,屁事没有,警察判定为正当防卫。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打。

    二,其他事情都不是余火干的,这个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了。该是谁的功劳请表扬谁。

    三,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私生饭擅自闯入包间拍照的行为,虽然吓人,但是不算违法,只算乱纪。

    不过呢鉴于对方发布的虚假新闻转发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损害名誉行为完全坐实,跑都跑不掉,所以,”

    梅琴往桌子上拍了一份起诉书:“法庭上见吧。”

    101.第 101 章

    列车继续往前行驶, 由于私生饭造成的困扰很快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许曼晴因为那夜的惊吓情绪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好在她性格本就活泼开朗,在众人的陪伴安抚下, 尤其是余火暗中以灵气温养中,没过几天也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再没有做过噩梦。

    从第四天开始,列车正式进入高原地区, 窗外原本或青绿或金黄隐隐泛着水波的稻田很难再看见了,逐渐转变成一望无际的灌木草甸, 以及色彩丰富极具层次感的戈壁浅滩。

    间或还有蜿蜒绵长的河流如玉带一般从中穿过,瑰丽壮阔无边无垠, 教人连心胸都涤荡宽广起来。

    越往上,植被越少,温度越低。众人离开h市时还是短袖t恤的夏日装扮,这个时候纷纷套起了毛衣,有的连羽绒服都拿出来了。

    余火穿的是过年时大姑姑给织的毛衣, 米白色羊绒毛线, 半高领, 胸前织出了一条黑色的狗狗,又暖和又可爱, 把许曼晴眼馋得不行:

    “班长你这毛衣在哪儿买的什么牌子啊?真好看,我也想买一件。”

    竖起领口往座位上那么一靠,阳光从窗外撒进来落在头发上, 显得整个人跟玉雕的也似, 俊秀温柔让人挪不开眼睛。

    赵舸航咳了一声, 表情意味深长:“班长这毛衣你可买不到,非卖品,而且还是成对的。”春节之后他曾上门去余火那做过客,正好看到江封身上也穿着这么一件,颜色样式相互辉映,一眼就能瞧出来是情侣装。

    许曼晴还没反应过来:“诶?为什么啊?既然是非卖品那班长从哪儿得到的?”

    余火摸了摸胸前那只狗,眸子里浮出笑意:“家中长辈亲手织的,外面的确买不到。”

    “啊……”许曼晴既惋惜又羡慕:“班长你家长辈手艺真好,完全看不出来是自己织的,比那些大牌好几万的看着都有质感。”

    不过班长不是福利院长大的么,哪儿来的家中长辈……

    许曼晴余光瞥见赵舸航做了个叼着东西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啊,江教官家的长辈啊!

    如果都共同称呼长辈了,而且长辈还送了亲手织的毛衣,岂不是意味着班长和江教官已经得到了家里人的认可,或许好事将近?

    许曼晴紧紧盯着余火,忽然就嘿嘿嘿嘿笑了起来。

    这笑容中隐含的意味实在不言而喻,余火脸上一热,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许曼晴笑完之后也继续往窗外看,忽然整个人趴在窗户上:“啊!羊!好多羊!!”

    随着列车拐了一道弯,斜前方的草地上出现了乌泱泱一大片羊群,皮毛油亮厚实,四肢健壮匀称,优雅轻盈地朝着铁轨的方向走过来。

    许曼晴刚喊完没多久,列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放慢,到最后彻底停了下来。广播内响起了乘务员甜美温柔的提醒声:

    “……为了保证羚羊群顺利迁徙,本次列车将在此暂停半个小时左右。乘客朋友们可以下车观光拍照,但请不要远离列车,也不要距离羊群太近,五十米以外为宜,母羊刚刚生产不久,受到惊吓后很可能作出攻击行为……”

    “可以下车诶!”许曼晴立刻穿好外套戴好围巾,撺掇主演们一起下去看看:“坐了这么久,正好出去舒展舒展筋骨。”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感受高原景色,众人哪有不愿意的,穿戴完毕后便结伴一起往车外走。

    许曼晴一边下车一边往手上、脸上、脖子上疯狂按压喷雾,金谷南在她身后不小心被喷了一脸,颇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这什么啊。”

    “防晒喷雾啊!”许曼晴转头看他:“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太阳又不大,要什么喷雾,我才不要。”

    许曼晴挑高眉毛:“太阳不大?高原上紫外线辐射多厉害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是班长啊,不要喷雾,等着黑成炭吧你!

    舸航,文峰,你们要不要来一点?辐射对皮肤伤害很大的。班长也来一点,虽然你晒不黑,但多层防护总是好事嘛。”

    其余几位男士欣然接受,余火和贺文锋分别道了谢,赵舸航在脸上拍了拍:“凉凉的,还挺舒服。剧组里有女同事就是好啊。”

    “那可不。”许曼晴骄傲地抬起下巴,横了金谷南一眼。

    下了列车,高原上的寒冷更加清晰直观,顺着袖口领口的缝隙直往衣服里头钻。不过空气也是真的好,余火深深吸了一口,惊喜地发现灵气含量竟比h市浓郁许多。

    许曼晴张开双臂仰头转了一圈:“啊!要是这儿的空气能打包带回去多好啊。”

    下车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疏散筋骨呼吸新鲜空气,大多数人都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已经开始接近铁轨的羊群。

    余火等人也缓缓走了过去,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近距离观看,这些羚羊更加显得矫健而神秘。和平时所能见到的山羊绵阳完全不一样,皮毛整体呈淡黄褐色,略带一点浅粉,腹部和四肢则是白的,细密紧实油光发亮,映衬出底下流畅健壮的肌肉线条。

    成年羚羊中间夹带着许多小羊羔,个头只有成羊三分之一,毛发蓬松柔软,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怯生生的有些怕人,走两步便小跑到成羊肚子底下藏起来。

    “好可爱啊,”许曼晴两眼放光也掏出了手机,拍了会儿之后有些奇怪:“诶,我记得羚羊头上不是应该长角的吗,为什么这些没有?”

    “长角的是公羚羊,这些是母羚羊,每年四五月份迁徙到水草丰美的产仔地生下后代,现在是带着小羚羊再迁徙回到南方的越冬地和公羚羊回合。”

    余火刚说完,便看见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卧槽,”金谷南道:“班长就是班长,这你都知道?”

    余火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这两天刚从书上看到的,正好遇上了便拾人牙慧和大家分享而已。”小姑姑送他的书不仅包含古地球的人文历史,也包括这颗新家园的地理文化,他这回带出来的便正是讲述联邦地球物种演变的。

    乘务员在距离羊群五十米的位置放上了提醒标志,大家也都颇为自觉的放缓了动作和声音,静静注视着这一群曾饱受猎杀围捕的美丽生灵迈着轻盈的步伐,保护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幼崽,越过铁轨缓缓远去。

    整个羊群完全穿过铁轨还要一段时间,因此众人稍微看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便转身绕着列车尾部的方向走了过去。

    接连在车上呆了好几天,大家都憋坏了,难得出来走走,便尽情放松身心。

    许曼晴打头,一会儿跑去草甸上摘几朵花,一会儿扒在车窗上跟里面没出来的人打招呼,一会儿张开双臂,跟匹松了缰绳的小马驹似的,撒了欢的到处跑。

    金谷南忍不住提醒:“姐姐,这是高原上,你悠着点行不行,医生说的话都忘了?不能剧烈运动,到时候高原反应上来了有你好受的。”

    许曼晴转过身,一边倒退着往后走一边吐了吐舌头:“姐姐我是经常锻炼的,体质好着呢,才不怕高原反应。”

    “得,”金谷南耸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金谷南把狠话放下了,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剧组里第一个出现高原反应的竟然是他自己。

    列车重新开动后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感觉手脚发软眼前发黑,胸口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喘不上气。

    随行的医疗组立刻过来检查,确定的确是高原反应没错。

    看着依旧活蹦乱跳的许曼晴,金谷南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我每个星期最少去健身房六天,进行的全是高强度运动,当初集训时养成的长跑习惯也一直没落下,体质最起码比她好吧,为什么她都没事我会最先出现反应?”

    “高原反应不一定和身体强度有关,有的人体质特别好肺活量特别大,反而容易产生不适应的状况,不能一概而论的。”医生给他检查了血压心跳体温,“目前还算正常,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不建议现在就开始吸氧,这样的话再往上走你会更难受,最好是不要运动,多喝水多休息,让身体慢慢适应过来,反正列车速度也不快,今天晚上还要停一段时间的。”

    金谷南靠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行,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有什么其他状况随时叫我。”

    送走了医生,余火倒了杯水递给金谷南:“先喝点水,要我送你回包间休息吗?”

    金谷南摇头,倾身接过水,身体前倾的动作使他和余火之间的距离减小,鼻尖几不可察的微微一凉,原本晕晕沉沉的脑袋忽然就清醒了不少。

    咦?

    为了证实这不是自己的错觉,金谷南冲着桌子对面的余火招招手:“班长,你往前来一点,离我再近一点。”

    余火不明所以,但依言将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金谷南凑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身体的不舒服立刻又减轻了几分!

    金谷南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宝藏,立刻半是商量半是强迫的和坐在余火身边的许曼晴调换了位置,一旦紧靠着余火,高原反应被缓解的程度就更明显了。

    “卧槽,”金谷南和众人分享了他的发现:“班长你该不会是氧气成了精吧!”

    靠在余火身边使劲吸气,过了会儿尤觉不满,以病患身份征得余火同意之后拿了个软枕,直接垫着枕在了余火身上:“班长,我决定了,这次上雪山从头到尾我绝对不离开你半步。”

    身体的状况缓和了许多,对外界的感知也重新变得敏锐起来,很快就发现被他赶到对面的许曼晴正对着他和余火拍照。

    心中闪过一抹狐疑:“你在干嘛?”

    “没事,”许曼晴笑得甜美无辜,“我在给拍班长身上的毛衣呢,回头看能不能找人照着样子织一件。”

    等到金谷南似乎满意了这个解释重新闭上眼睛,打开手机,将刚刚拍的照片发给了联系人:江教官。

    哼,让你抢我位子,等死吧你。

    ☆、第 102 章

    离开h市的第八天下午七点多, 列车成功抵达目的地。

    众人走下车的时候脚下都有点发飘,剧组中除了余火和贺文锋, 其他人都或轻或重的出现了明显的高原反应。

    “不要剧烈运动, 不要紧张, 呼吸放平缓,所有动作都尽量轻缓一点, 有严重不适的立刻告诉医生, ”导演刘怀一边再一次强调注意事项, 一边指挥着工作人员和从当地聘请的劳工将行李器材从列车上搬下来, 转头看见众人跟小鸡崽找妈妈似的把余火团团围了起来, 不由纳闷儿:“这是干嘛呢, 报团取暖啊?”

    赵舸航的助理小安眼疾手快抢了个离余火稍微近点的位置,闻言将嘴巴从蒙得严严实实的围脖里露出来一点:“余哥身边氧气多,站在他周围连高原反应都弱了!”

    刘怀哭笑不得:“怎么的, 余火还会进行光合作用啊?”

    “真的!”死死搂着余火一只胳膊不放的金谷南道:“刘导, 要不您过来试试就知道了!”

    刘怀才不信呢, 随行的医生笑道:“估计是心理作用,高原反应本来就受心理因素影响,余先生会武功, 去年那次意外中又保护了大家成功脱险,所以站在他身边就会觉得有安全感,从而削弱了多于氧气稀薄的不适。”

    这话听着倒是挺有道理。

    不过管他是不是心理作用呢,管用就行。围着余火的人群又往中间缩了缩。

    许曼晴抱着余火的另一只胳膊,呵着气用力跺脚:“好冷啊, 这不是夏天么,怎么会这么冷。”她从头到脚裹得跟个球一样,不光是羽绒服,围巾耳捂雪地靴样样俱全,可身体的热量照样跟叛国逃兵似的,往外跑得比谁都快。

    “这里海拔快5000米了,本来温度就此平原低将近三十摄氏度,又是晚上,估计半夜里会更冷,不过昼夜温差大,估计明天白天就好多了。”赵舸航搓搓手回道。

    许曼晴转头看了看天边依旧挂得老高的太阳:“这都七点多快八点了,太阳还不下山啊?”阳光看着挺大,照在身上半点用没有。

    “正常的,”贺文锋道:“这个地方和h市有不小的经度差,纬度又比较低,加上海拔因素的影响,估计晚上九十点钟天还是亮的。”

    行李全部从列车上搬下来,众人坐上了当地的大巴车,赶往早就预订好的落脚点。

    车窗外,或远或近的雪山巍峨壮丽绵延不尽,洁白晶莹的雪顶在阳光底下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咱们定下的地方是当地一家民宿客栈,包了两个月时间,即是睡觉的地方,有些情节也直接在里面拍,进进出出都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所以大家可以安心。”刘怀站在副驾驶的位置对众人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很多人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待会儿到了客栈吃完饭,大家就好好休息。

    明天早上七点钟在楼下集合,正式开始拍摄,刚开始几天不拍难度大的动作戏,主要拍摄地点就在客栈周围,等到过段时间大家适应得差不多了,咱们再拜托边防兵同志们互送着往雪山上走一走。

    大家都备好维c片了吧?”

    众人齐齐点头。余火的东西是江封盯着准备的,不光维c之类的药品,但凡在高原上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都塞满了。

    “行,”刘怀继续道:“高原上环境特殊,不能保证每天都有新鲜水果和蔬菜,记得按时补充维生素,还是那一点:安全最重要,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的一点要及时告诉医生。

    其他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虽然条件艰苦一点,但是我的标准可不会放低,拍摄不满意的时候该骂还是得骂,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啊。”

    众人笑起来:“知道,您是‘磨杵行者’嘛,哪敢不听话!”

    落脚点离车站不远,半个小时左右也就到了。民宿客栈古朴雅致,红砖绿瓦屋檐飞翘,带着浓郁的地方风情。

    因为房间有限,众人还是两人一间,余火依旧跟赵舸航成为室友。

    本来金谷南是想抢这个距离余火最近的风水宝地的,奈何有个许曼晴虎视眈眈,他抢她也抢,最后两败俱伤,让赵舸航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走进房间放下行李,赵舸航问:“班长,下去吃饭吗?”

    “你先去吧,”余火将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握住手机,“我想先打个电话,待会儿再下去。”

    赵舸航了然,眨眨眼睛:“行,那你慢慢打,顺便帮我跟江教官问声好。”

    余火脸上一红,等他出去将门带上以后,转身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迅速接通了,对面传来江封低沉磁性的声音:“喂?宝贝儿?”

    余火靠着栏杆,刺骨的寒风扑打在他脸上,心里却像是有团火,不断散发着融融暖意:“嗯。”

    江封握着手机走到阳台的沙发上坐下:“到地方了?”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嗯,刚刚放下行李。”

    “这么晚?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会儿就去。你呢?”

    江封低笑两声:“刚吃完,两只狗也喂过了,估计你差不多能到落脚地,就等着你的电话呢。这都八点半了,你也赶紧吃饭啊。”

    “不着急,这边天色尚早。”

    “刚放下行李连饭都不吃就给我打电话?嗯?”江封心里甜滋滋的直冒泡,偏偏嘴巴上还要讨个便宜:“这么想我?”

    余火脸上微微发烫,抿唇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我?”

    “想,那怎么不想,”江封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如呢喃,带着缠绵入骨的思念:“吃饭也想睡觉也想,睁着眼睛想闭上眼睛更想,恨不得立刻就坐飞机跑过去,把你摁在怀里狠狠亲一顿。不光我想,丑丑帅帅也想,你这一走他们俩食欲都没以前好了。”

    像是应和似的,手机对面响起了丑丑和帅帅热情的叫声,以及江封十分嫌弃的驱赶:“行了行了,叫两声意思意思得了,这是我媳妇儿你们俩凑什么热闹,走吧走吧,别耽误我跟你小爸爸互诉衷情。”

    余火听着那边闹哄哄一片,眸子里不禁盈满笑意。

    江封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来:“那边怎么样?很冷吧?还适应得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都挺好的。”余火神色温软:“我并不曾出现高原反应,也不觉得特别冷,而且这边的灵气特别充裕,足足是h市的好几倍,我感觉自己的功力又增长了不少,你不用担心我。”

    “啧,我们家宝贝儿就是牛逼。”江封自豪得不行,“那风景呢,那边景色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余火抬头眺望着远方绵延不尽的皑皑雪山,为其瑰丽壮阔而迷醉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股深切的遗憾:“要是你也在这儿就好了。”

    就能和他一起感受这山川的壮美,高原的辽阔,随风翻卷的不知名野花,以及阳光是如何在雪白的山巅跳跃闪烁。

    江封眸色一沉,攥紧了手机:“那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余火从怅惘中回过神来,赶紧阻止他:“别,你还有工作呢,我知道国安部那边你走不开。不着急,这大好山川又跑不掉,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有时间了,再结伴过来细细游览。我轻功很厉害的,可以直接带着你在群山之间腾飞挪转。”

    心头突然涌起的火热冲动缓缓平复下去,江封也知道现在去昆仑找余火有点不大现实。“那咱们就说定了,你可要带我体会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

    余火笑:“一言为定。”

    抵达目的地的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始。

    前几天的拍摄还算顺利,有了第一季的磨合,大家配合起来都很默契,“雄鹰”小队之间的凝聚感和战友情谊完全不用表演,就在一举一动中自然流露表现出来。

    除了几场街头追捕戏码因为运动量比较大,演员们跑一会儿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不得已ng十几次才拍完,其他戏份过得都很快。

    真正的挑战从第五天的雪山拍摄开始。

    高原环境的特殊性使雪山上处处隐藏着危险,演员们和工作人员在防卫兵的护送下往最近的雪山上爬了将近两百多米,来到雪线的位置。

    “再往上就全是寒冰冻土了,”防卫兵队长道,“温度太低,风速太大,氧气含量也少,你们上去估计撑不住的。”

    即便是这个高度部分人的脸色都已经隐隐发白了。

    刘怀绕着山坡走了半圈,选了个相对开阔平坦的地方:“行,那就驻扎在这儿吧,摄影师道具师把器材布置好,演员化妆准备,咱们争取半个小时之内开工。”

    今天要拍的是“雄鹰”小队的两名成员在雪山上和意图偷袭边防哨所的恐.怖分子第一次交锋的场景,纯肉搏战,主演是许曼晴和余火。

    因为剧本设定这场偷袭发生在雪山之巅的哨所附近,风急雪大温度极寒,所以队员们穿的衣服要比山脚下厚得多。

    长及膝盖的厚重大衣,耳朵处特别长的军大帽,还有军靴手套步.枪设备,全部穿戴整齐之后,许曼晴被压得踉踉跄跄差点连路都走不稳了。

    “好重啊。”许曼晴略微有些艰难的抬了抬手脚,“就像身上穿的不是衣服,是石头一样。”

    边防兵队长笑:“这就是边防哨兵的正规制服,山顶上羽绒服可不管用,还是这种皮大氅保暖。”

    那倒是,穿上后浑身暖洋洋的,半点风都透不进来。关键是,对于边防哨兵来说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得穿着几乎能把自己压趴下去的衣服跟人肉.搏啊。

    “先运动一下尽快适应这个重量,”余火走过来帮她收了收腰带,好减小衣服对于四肢活动的限制性:“咱们当初集训可是每天早上背着三十五公斤负重的,身体肌肉都有记忆性,很快就能找到当初的感觉。”

    余火说的没错,许曼晴穿着衣服抬抬胳膊踢踢腿,做了好几套广播体操之后,重量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场景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刘怀现在监视器后面喊:“余火,曼晴,你们俩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我们要开始拍了。”

    “好了。”余火和许曼晴一起走过去。

    按照剧本情节,收到秘密情报、得知有恐.怖分子可能潜入边境线的“雄鹰”小队来到昆仑雪山执行任务,并取得了边防哨兵所的支持和配合。

    余火饰演的程然和许曼晴饰演的葛梦瑶沿着哨所周围可能被入侵的山间小道查探,顺便放置红外感应设备。

    程然通过雪地上的痕迹敏锐察觉到异常,这才和潜伏在山石背后的三名敌人突然交锋。

    动作戏一向是余火最擅长的部分之一,闪躲横扫腾身侧踢,一套擒拿缴械的动作既干脆利落又流畅精准,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即使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就连旁观的边防兵队长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小兄弟看着像是练过啊。”

    戏份完成度高,刘怀的心情就好,主动接话道:“这可不是我吹牛,我这个演员,方队长你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哦?”方淮眼中兴味更浓,“那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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