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6)
涂了一层,原本惨白色的冷色光立时就带上了稍许暖意,虽然房间里的氛围也没变多少,到底比之前好了一点。
“怎么样,这样还可以吧?”鲍宝花从椅子上走下来问他。
余火心中涌出几分感动:“好多了,谢谢你。”
“礼尚往来嘛,你对我还算不错,我自然也就照顾照顾你喽。啧,如今像我这么贴心的姑娘可没多少了。”鲍宝花自我陶醉一番,又道:“不过明天早上离开之前你得记得擦掉啊,不然就露馅儿了。”
“好。”
“而且我这粉底液好贵的,一瓶大几千呢,等节目结束之后你可得重新买一瓶赔我。”
“好。”
“还有白天那盒唇蜜,我超喜欢那一款的!”
余火笑:“没有问题。”
鲍宝花满足了:跟老实人相处就是痛快。
把粉底液放回去,又从行李包内翻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还有睡衣来:“那我先去温泉馆那边洗澡了啊,累了一天了腰酸腿疼的,你要是没事儿可以先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
根据售票大姐说的,热水不一定足够,去迟了或许就只能洗凉水澡了。
余火瞬间站得笔挺:“我陪你一起去!”
“我去洗澡啊哥哥你陪我干嘛!”鲍宝花睁大眼睛:要不是知道他喜欢男的,都要认为他想图谋不轨了。片刻后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儿吧?”
余火脸上微微发红,虽然没否认,到底不好意思继续坚持要陪女生一起去洗澡。于是默默注视着鲍宝花捧着一大堆东西离开,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瞬间变得加倍阴森起来,就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空气中仿佛充溢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余火深吸几口气,然后强力镇定下来,开始将病床周围的空间收拾得更加适合住人一些。收着收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总有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看,起身转头,便正好和门后的骷髅架子对了个正着,头部两个黑洞洞的凹陷无声望过来,瞬间就让余火汗毛直竖。
四下打量一圈找了块搭在推车上的白布,屏息凝神走过去将骷髅兜头整个盖住:呼,这样就好多了。
然后继续收拾。
越收拾越觉得还是不对劲,抬头往骷髅架子的方向看过去:原先没盖白布还能将每一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眼下盖了白布,反倒总忍不住去想象,白布底下是不是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变化。
越想越乱越想越慌,狠狠心干脆再次走过去打开门,飞速将整副骷髅架子全推出去再将门紧紧关上,然后一路小跑到床上盘膝而坐凝神运功,外放五感确定鲍宝花此时的位置,砰砰砰宛若擂鼓也似的心跳这才逐渐缓和下来。
鲍宝花这个澡洗得尤其漫长,到最后余火修炼渐入佳境,忘却外界事物,也就收回五感没再注意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余火睁开眼睛:“你回来……”
一句话没说完,便看见某个长裙黑发、脸上像是涂满泥灰的白色身影从门外飘了进来。
半句问候戛然而止,余火猛地睁圆了眼睛,瞳孔因为恐惧缩小到极致,完全被本能控制地从床上窜了下去厉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影浑身一抖,随即也跟着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余火你疯啦叫这么大声干嘛!!!”
熟悉的女声让余火脑子里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扒在床边眼泪汪汪,小声唤她:“……鲍,鲍女士?”
“是我啊!”鲍宝花拍着胸口往里面走:“除了我还能有谁!你魔障啦叫这么大声!而且门口的骷髅架子是怎么回事?妈的杵在那吓我一跳!!”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坚定无神论差点就要被打破了。
余火尚未从激烈的情绪当中平复,眼眶微微发红:“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面膜啊!火山泥不知道啊!你以为我天生丽质就可以不保养了啊!!”鲍宝花原本还有些生气,看着余火缩在两张床中间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的表情……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索命女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我面膜都笑裂了哈哈哈……”
半晌之后,两人都稍微平静了一点,总算能进行正常对话了。
“你去洗澡吧,”鲍宝花仰着头,小心翼翼在不碰到面膜的情况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对余火道:“热水我没用完,估计你洗肯定够了。对了我带了沐浴液身体乳你要用吗,反正是按压式的,我不介意和你分享。”
余火悄悄也在眼角擦了擦,然后摇头:“不用了,我带了香皂。”
翻找出衣服正准备出去,被鲍宝花拦下来:“别急啊,我先给你卸妆啊,节目组化妆师用得全是彩妆颜料,不卸干净对皮肤伤害最大了。过来过来,在床边坐着。”
余火依言坐过去,有些担忧:“现在卸掉了,那明日怎么办?”虽然工作时可以穿卡通外套不被认出来,但之前肯定要和旁人接触的。
“明天我再给你画啊,娱乐圈里的女艺人哪个不会化妆的,你放心,我的手艺绝对不输给专业化妆师,肯定能给你画个一模一样的出来。”鲍宝花用浸湿的卸妆棉在余火脸上仔细擦,忽然哼了一声:“我知道今天在电视台的时候,你们发现我参加节目还带了一大包护肤品化妆品,心里头肯定都没说我好话是不是?艺人最重要的就是脸,把脸照顾好了那是基本素养,是对观众负责你懂不懂!
再说了,我这叫未雨绸缪,你瞧瞧我这袋子护肤品光是今天就已经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你等着吧,那些只顾逃跑一点不考虑这种细节的人,等节目组给化得妆脱得差不多了,找地儿哭去吧。”
余火:“我没有在心里说你坏话。我觉得你特别聪明。”最起码在电视台门口的时候她知道有监控不能直接打车,换作是自己就肯定想不到这一点。
赞美之词谁不喜欢听。鲍宝花咧嘴想笑,考虑到脸上的面膜到底还是绷住了:“小哥哥你怎么净说大实话。好了,都卸干净了,啧,你一个男人皮肤怎么这么好,滑不溜手的连毛孔都看不见。快去洗澡快去洗澡,不然说不定我就要忍不住给你毁容了。需要我把你送出去不?”
刚刚才闹了一个大乌龙,余火哪好意思让人家女生送他。婉拒之后拿着洗换用品出了门,然后将速度提到极致,目不斜视一阵风也似冲出了鬼屋大门。
余火洗澡比鲍宝花要快得多,顺带着将换下来的衣服也洗干净,再回到住处时也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
鲍宝花脸上的面膜已经清理干净了,不同于在电视台初次见面时张扬夺目的艳丽,也不同于化妆师遮盖之后的普通,此时的她黑发披肩,眉目不施粉黛却秀美精致,倒平白多了几分温婉柔和的气质。
“怎么样,我好看吧。”鲍宝花正捧着镜子来回照,然后招手让两只微型摄影仪离她更近一点:“瞧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圈子里敢素颜对着镜头还半点不心虚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一个了。”
啧啧,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得好看就是没办法。
余火笑了笑,拎着行军背囊走到她旁边的另一张床上坐下,然后从背包底部解下来一个单独的包裹,鼓囊囊一大团。
鲍宝花好奇得凑过去:“这是什么啊?信?”
余火点点头:“粉丝给我写的。”
“好好的你带这个干嘛啊,不嫌重啊。”
“还好,整理完行李后正好还有空余,而且我能背得动。”余火解释道:“因为答应过粉丝每一封信我都会回,这个节目之后的行程又比较满,可能没有时间,所有就随身带了一部分。”
事实上按照余火原先的计划,他是准备去山野丛林之中隐居一个月的,独身一人难免孤独,带了信件正好可以稍作排遣。
“每一封都回?亲手写啊?那还不得累死。”
“粉丝们很照顾我,说只要平均一天能回三封就可以了,不算很累的。”余火说完抬头看向跟着自己的两只摄影仪:“暂时关闭。”
两只小虫子扇了扇翅膀,然后乖乖在床头栏杆上停下来不动了。
鲍宝花恨铁不成钢:“这时候你把摄像机关了干嘛啊,这多圈粉的事情啊,就一直拍着多好!”
余火摇摇头:“这是粉丝写给我的私人信件,不好在镜头前曝光的。”
鲍宝花咂摸两声:“你这人可真有点意思。”
想了想将自己的摄影仪也给关了,靠在床头跟余火搭讪:“哎,你一边看信,咱们一边聊聊天呗。”
“好,聊什么?”
鲍宝花咳了一声:“我听说你本来不是应该和《血色铿锵》剧组一起跑宣传么,后来因为被黑粉攻击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所以才撤下来的?”
余火点头:“嗯。有一部分人对我的抵触很大,我如果继续待在剧组,对宣传也不大好。宣传的焦点应该集中在电视剧和大家的出色表现上,不应该被我的事情影响到。”
“你也真是脾气好,网上那么多黑粉骂你,要是我,早亲自下场跟他们撕逼起来了。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骂人谁不会啊,老娘好歹还是名校毕业的呢,词汇量多得吓死他们!”鲍宝花侧躺在床上盯着余火看了会儿,又道:“说起来,你那前男友真不是人。”
没有蒸煮在背后或明或暗的怂恿,粉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又是伤人又是放火。都是在圈里混的,当谁不懂里头的规则似的。
余火将视线从信纸中抬起来,“你我相识不过一日,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事实,我没有出轨呢?”
“就你这种老好人的性子?除非你的演技高到我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鲍宝花转了个身平躺,将腿架起来颠着脚:“再说了,我最不喜欢你前男友那种对着镜头跟粉丝哭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情绪不能私下发泄完了再面向公众啊,娘儿们唧唧的。而且说的话里莫名就充斥着一股白莲花般的婊气。”
然后冲着余火眨了眨眼睛:“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哪天不爽了想陷害前男友,肯定会用和徐涵一模一样的方式。”对着粉丝卖惨么,谁不会啊。不管是梨花带雨、凄凄惨惨还是肝肠寸断,随便哪种款式,说来就来不带怕的。
余火暗自笑了声:这位鲍女士,倒着实是个妙人。
按照顺序看完了三封信,又拿出信纸和钢笔仔细回复。
中间鲍女士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哟,字儿写得还挺好看。你真该开摄像机的,光凭这字就能圈一大波粉。”
余火依旧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粉丝真心待我,我也该真心待他们才是。”
鲍宝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自顾自掏出指甲油给自己涂指甲。
四十多分钟过后,余火将写完的回信折好,然后和其他信件一起收起来,重新打开摄影仪:“咱们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游乐园八点半开门,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最迟七点钟就要从这儿收拾好东西离开。
鲍宝花点点头,也把摄影仪再次打开:“你带被子之类的东西了吗?”时至深秋,虽然h市地处南部气候偏炎热,但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原本的病床上虽然也有被子,但上面全是人造血浆,一股子刺鼻气味,早就被扔得远远地了。
“带了的。”余火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一条毯子,纯羊绒的,虽然不厚但保暖性极佳,转身递给鲍宝花。
“就一条啊,”鲍宝花接过毯子有些犹豫:“那你怎么办?要不咱们一起睡?”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男人,盖着被子纯睡觉,有啥大不了的。
“不用不用不用,”余火摆手:“我晚上不用盖的。”他有功法护体,盖不盖被子并无影响。
鲍宝花盖着毯子躺了下来,毯子很软很暖和,还带着几分浅淡的清新味道。侧身看着余火收拾东西,忽然道:“你知道嘛,原先看娱乐新闻,说自从你因为黑粉事件被迫中止宣传之后,剧组里的几位主演每次路演活动都会带着你的人形牌放在最中间,说什么3201班一个都不能少。我本来还以为纯粹是为了宣传效果,现在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呐,我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换个人跟我一组估计早就吵翻了。能跟你分到一组我觉得还挺幸运的——当然了,你也应该感到幸运才是,我作为队友还是超级有用的,对吧?”
余火笑着点头,同样在床上躺下来:“嗯。”
鲍宝花将自己缩在毯子里,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那咱们就努力尝试一把,争取走到最后?”一人五十万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好,”余火道,“争取走到最后。”
就在二人闭眼之前,鲍宝花将手从毯子里拿了出来搭在床边:“要是觉得害怕就拉住我,或者做噩梦了直接把我喊醒也行。”
唉,谁让她的队友胆子小怕鬼怕得不得了呢。
队友么,那不就得相互体谅相互支持。
啧,老娘真是全娱乐圈最善良最体贴的女艺人。
带着这样的念头,鲍宝花美滋滋沉入了睡眠。
55.第 55 章
江封和齐超一起离开电视台之后, 反正无事,开车来到一家烧烤店,点了几十串凉山小猪肉, 几十串麻辣小牛肉,几十串烤羊肉,几十串烤鱿鱼, 几十串烤鸡翅,几十份炭烤生蚝, 一大盆新鲜宰杀的烤江鱼,整整齐齐堆了一大桌, 鲜香扑鼻热气直冒,再叫上一打冰啤,直接用手拧开盖子对瓶吹一半:
爽!
齐超原本还想点几串羊球羊腰子尝尝,被江封睨一眼:“老子吃完找你撒火啊?”
浑身一抖,立刻迅速将菜单甩了出去:忘了余火不在家了。
酒过三巡, 手边堆了一小摞竹签子之后, 江封问道:“之前让你查的事情, 怎么样了?”
“稍微遇到了一点麻烦。”齐超把酒瓶放下来,“徐涵那小子是五年半之前在娱乐圈出道的, 在那以前的记录干净得不得了:要么,他就真是个从小到大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青年,要么, 就是请专业人士清洗过, 并且手段十分高明, 连我找的几个兄弟都看不出多少破绽。”
请专业人士清洗。也就是说肯定有想隐藏的东西了。
江封在桌沿敲了敲手指头:“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
齐超笑:“我说找的那几个兄弟没看出多少破绽,可没说我自己也没看出来。根据我抽丝剥茧、明察秋毫的深刻调查,徐涵以前可是个校园风云人物呢,桃花运旺得很,在高中大学都谈过不少恋爱。”
谈恋爱有什么稀奇。江封看着齐超没说话,果然便又听他补充道:“和女生谈恋爱。”
江封皱眉:“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的确是这样。”齐超又拿起一串脆骨:“我分析了一下,他出道的前几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水花,要么就是参加各种选秀节目,要么就是在剧组里跑龙套打转。能有现在的热度和那群忠心不二的粉丝,还是从和男艺人传绯闻开始的,到去年的公开出柜和公布恋情,迎来了第一次大爆发。”
“照你这么说,还有第二次爆发?”
“就是宣布和余火分手,咳,并且说余火出轨那次。”
江封阴阴一笑:也就是说,果然是故意设计踩着余火上位了。“他以前和女生谈恋爱的事情,难道就从来没被爆出来过?那些前女友呢,得知他出柜后就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有反应,徐涵出柜后没几天,就有前女友在网上爆料,说他风流多情四处撩妹,花样多着呢,绝对不可能是同性恋。关键是,徐涵这种精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不防着这一出。”
他出柜不是在微博上,也不是工作室发申明,而是参加了一档探寻人生真谛的访谈节目。跟主持人从灵魂谈到理想,从理想谈到生而为人的意义,谈着谈着忽然情绪失控捂脸大哭起来,说自己有一个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如今实在承受不了了,必须要跟粉丝交代。
然后就在节目里当众出柜了。并且对着镜头承认了以前年少无知困惑不安,因为取向问题饱受煎熬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异类不是变态,的确和女生恋爱过。
这是他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误,伤害了很多关心他爱护他的人,不奢求对方能够原谅,但必须要和她们说一声对不起。
如此一来,他的风流韵事在粉丝们看来自然是偶像为了保护秘密而进行的自我折磨,心疼都来不及,哪还舍得责怪他。
那位爆料的前女友被粉丝骂成“臭不要脸”“只想蹭热度”的“贱人”,很快就删号在网络上消失了。
“至于其他几位前女友,我查到了徐涵给她们的转账记录。可就算曝光出来,也能被他解释成为了弥补错误作出的补偿,并不能证明是封口费。”齐超说到这忍不住感叹两声:“这孙子做起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余火那副老实性子哪能玩得过他。
江封默了默,然后道:“出道以前的记录不用查了。按目前的情况看,查出来也没什么用。他宣布出柜之后呢,有和女性亲密往来吗?”
“他出柜之后没多久就跟余火在一块儿了,这中间因为热度大涨,都是在剧组或者跑通告,暂时还没查出什么异常。而且他最近玩意志消沉呢,缩在公寓里快两个月没出门了。”
两人又吹干了一瓶酒。江封又问:“车祸的事情呢?”
“车辆残骸已经从交通大队里转移出来,送到我朋友的研究所了。但是因为是从高架上滚下去,冲撞比较大,又经历了爆炸,烧得就剩几块碎片,就算真有什么痕迹现在也很难找出来。微观痕迹分析又比较费时间,估计还得一星期左右才能出结果。”
齐超吐出几根鸡骨头,有些不解:“老大,你要是真想动徐涵那太简单了,干嘛选择费这么大力气啊?”
以江封的背景和人脉关系,想让徐涵从娱乐圈里消失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句残暴点的,哪怕是想他自己亲自动手出口恶气呢,随便拿杆枪在徐涵住处附近找个地方,想打哪里打哪里,想造成多大伤害就造成多大伤害,完全有能力不留下半点痕迹。
根本不需要调查取证这么麻烦啊。
“动徐涵是简单,”江封眉目森冷:“可尚且不是时候,最起码也要等到以铁证还余火一个清白。他和余火的事情目前在公众眼里是各执一词,他要是现在出事,余火身上的污名也就彻底没办法洗清了。”
等着吧,敢欺负老子的男朋友,早晚有他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两人吃完饭,因为喝了酒直接打车回家。临下车之前江封在齐超肩膀上拍了拍:“研究所那边你再盯着点,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老大你放心。”
“行了,回去早点睡,明天还得继续抓人呢。”
十天之后,联邦地球历2011年11月13号。《逃亡吧通缉犯!》录制的第十一天。
十四组通缉犯此时淘汰了八组,包括最开始不到两小时就用掉了额外提醒机会的四组——事实证明,即使多了一条命,对他们来说照样于事无补。
剩下的还有:
选择打车并且没有被拍到车牌号,目前仍旧在逃且已经用掉额外提醒机会的第二组,银行卡内资金已取出;
开朋友车,目前下落不明且额外机会尚存的第五组,银行卡内资金未取出;
逃离方式不明,目前下落不明且额外机会尚存的第六组,银行卡内资金已取出;
逃离方式不明,目前下落不明且额外机会尚存的第八组,银行卡内资金未取出;
逃离方式不明,目前下落不明且额外机会尚存的第九组,银行卡内资金未取出;
开自己车,目前下落不明且额外机会尚存的第十三组,银行卡内资金已取出。
电视台总监控室内,工作人员看着大屏幕议论纷纷。
“真是没想到啊,”有人感叹:“谁能料到第八组节目刚开始就不小心把银行卡给扔了,结果还能撑这么久?跑去游乐场做兼职住鬼屋,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同事忍不住大笑起来:“关键这一组特别逗,这两个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完美互补,碰撞出的综艺感好强啊。而且余火竟然怕鬼,只要一看到他每天晚上抓着鲍宝花的衣角,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往鬼屋里头挪,我就乐得不行,这也太可爱了吧!”
“有能力,性格好,会体贴照顾同伴,啧,这样的艺人到时候节目播出圈粉圈定了。”
有个女生把手高高举起来:“上回打赌说他们俩能撑多久的,只有我一个人说了至少五天!你们是不是该给钱了啊?”
“你说的是五天,人家这都撑了十一天了好吧。而且我瞧着就他们俩这生活方式,别说藏一个月,哪怕两个月那也是妥妥的绝对没问题。”
总导演谢芳华走进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闻言摇摇头:“这可不一定。按照礼品店老板说的,兼职不就只有两个星期吗?之后可就没有收入来源了,总不能一直去射气球吧,这样很容易就被射击摊老板盯上。更何况,你们可别忘了,11月22号,余火主演的《血色铿锵》可就要在各大卫视正式播出。”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化了妆,他被识破身份的风险也将大大增加,尤其是在游乐场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
这倒是个问题。一名工作人员道:“其实除了已经用掉提醒机会的第二组,其余几组的操作都挺骚啊,没有一个是容易查出来的,反正换作我是肯定想不出来。啧,也不知道他们之中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
“大逃亡么,玩得就是心跳。”谢芳华看着屏幕笑了笑:“那就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56.第 56 章
因为节目组透露出了想尽量拍满一个月的意思, 缉拿组特意放缓了一点侦查的节奏。但即便如此,逃亡的通缉犯们还是一组接着一组被抓捕淘汰。
联邦地球历2011年11月16号,《逃亡吧通缉犯!》录制的第十四天, 继第二组在逃亡过程中被粉丝识破身份从而暴露位置之后,十四组通缉犯只剩下五组依旧在逃。
江封等人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开朋友车、额外机会尚存且银行卡内资金未取出的第五组。
“银行卡里面的钱直到现在还没取出来,”刑侦室内, 一部分缉拿组成员围在战术板前讨论:“说明他们俩要么找到了额外的资金来源;要么就是有人向他们提供了食宿帮助。”
节目规定,通缉犯在逃亡过程中可以向家人朋友求助, 但只限于物资,不能提供金钱。因此找到额外资金来源就意味着他们得自己获取收入, 可能性相对而言要低得多。
“能从朋友那借车开一个月,最起码人缘还是不错的。”江封转头看向齐超:“把这两个人的一级社交圈调出来,能够算成挚交好友的一共有多少人?”
齐超在电脑上敲了敲:“男性通缉犯的一级社交圈里有12人,女性4人。”
挚交好友能有12人,社交能力的确很出色了。
“本市的去掉, 他们俩从高速开出市区了;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去掉;允许逃亡范围之外的去掉;还剩多少?”
“男性通缉犯8人, 女性通缉犯2人。”
“调查这10人的具体住址, 还有近三个月内的消费记录,尤其是饮食消费, 找出变化幅度最大的。”
调查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出来了,“男性通缉犯有位住在j省的好朋友,独居, 节目开始录制后平均每日饮食消费是过去三个月的四倍多。”
“行了, ”江封拿了支马克笔将他们的名字从战术板上划掉:“准备准备过去抓人吧。”
“他们不是还有一次额外提醒机会吗, 这就把名字划掉了?”有摄影工作人员小声问。
缉拿组成员解释道:“他们俩在朋友家住了快半个月没动弹,说明整个逃亡计划就是建立在靠友人窝藏这个基础上。如今被我们打断了,只有一个小时的临时逃窜时间,难以进行充足的第二套准备,很快就会乱中出错的。”
缉拿组预料得没错,两个小时之后,第五组通缉犯在加油站加油时再次暴露位置——因为匆忙,而且根本没意识到最开始开的车被拍到了车牌号,他们甚至连车都没有换。
“好了,还剩下四组。”齐超往手上抛了个橘子,“老大,咱们接下来抓哪个?”
剩下的四组中,有三组都是逃离方式不明、目前下落未知且额外机会尚存的,那就是:第六组,第八组,和第九组。
其中第六组从一开始就把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逃窜的范围更大,更难以追寻。
因此缉拿组首先将目标投向了第八组和第九组。
“第八组的两名通缉犯分别叫余火和鲍宝花,咳,江少将,”负责分析社交关系的缉拿一组有些犹豫:“咱们还要跟之前一样,调查他们俩的社交圈吗?”
缉拿一组犹豫是有原因的,因为在余火的一级社交圈内,齐上校和江少将的名字赫然在列。
齐超笑:“怎么,看到我和老大的名字被吓到了?余火半年前因为拍戏去军营集训的时候,我们俩正好是他的教官。这小子很厉害,是块天生当兵的材料,所以就一直保持了往来。”
“是不是之前上了《李屋大冒险》那个?”有人想起来了:“我老婆看完之后又哭又笑跟着了魔似的,说他拍戏去国外取景的时候遭遇了持枪犯罪团伙,挺身而出保护了剧组成员?而且还会武功,都能把教官抡起来哐哐往地上砸……”
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对方将目光在齐超和江封之间转了一圈,伸手抓头:“嘿嘿嘿嘿,兴许是我记错了。”
“被砸得就是我,”江封倒是承认得痛快,一片风轻云淡不以为意的模样:“所以说不能小看他,他在军队里受过专门训练,野外生存能力极强。”
齐超点头:“而且他在市内的社交关系我和老大都熟,他不会冒险待在h市的。一级社交圈里有市外的吗?”
缉拿一组查了查:“原先倒是有几个往来还比较密切的,但是从今年三月份以来社交轨迹主要都集中在本地,和省外的联系几乎为零,而且网络活动也存在将近半年的空白期,根据信用卡账单,消费习惯更是天差地别。啧,这数据很奇怪啊。”
仅从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现在的余火和三月份以前的余火,行为特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估计和他出车祸失忆有关。”江封止住了对方的进一步猜测,又道:“另一位女性通缉犯的社交圈呢?”
“鲍女士的一级社交圈全都在市外,没有h市本地的。”
有人提议:“那会不会是藏到鲍女士的朋友家里了?”
“他们俩的银行卡没动过,怎么逃出h市的?跟第五组一样借朋友车?”
江封问:“那位鲍女士有驾照吗?”
“没有,科目三挂科了,驾照还没拿到手。”
“那就不可能是开车,”齐超道,“余火因为车祸造成的心理阴影,也开不了车的。”
没有钱,不能打车,两个人又都没办法开车,那是怎么逃跑的?就算是坐公交那也要投币啊。
江封陷入沉思:按照他对余火的理解,想要逃避追捕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与世隔绝藏进深山老林里头。凭他的能力,只要带好必需品,有功法在身能潜行无踪,靠打猎解决饮食,一个月之内根本没办法抓到他。就算多了个队友会增加一点难度,但如果能说服队友接受这个计划,短期内躲避缉拿组的追踪照样不成问题。
可是为什么不取钱呢?距离h市最近的山脉也有不短的一段距离,难不成两个人要一路走过去?这途中的食宿又要如何解决?
对于余火的行踪尚且百思不得其解,但无意中却让江封对另外一组通缉犯的下落有了新思路:“第九组通缉犯,他们也没取钱是不是?”
“对,银行卡里的资金目前还没被动过。”
“也没查到逃亡方式?”
有成员回道:“节目录制第一天,电视台门口的摄像头只拍到他们俩穿过马路离开了,之后就没在任何监控录像里出现过,因此不能确定到底是打车、乘车还是采用了什么其他方式。”
“他们两个人的一级社交圈是什么情况?”
“在本地和外地都有联系。”
“一级社交圈里有住在本地的吗?”
齐超查了一下,然后神色忽然古怪起来:“第九组的女性通缉犯,名叫石新云的,她父母就住在附近。”
“附近?多近?”
“咳,电视台马路对面。”
刑侦室里静了静,然后有人骂了一声:“卧槽!不会胆子这么大吧!”
感情过马路不是为了逃跑,是为了回家啊。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待了半个月?
“有什么不会的,这不差一点就成功把我们蒙过去了么。”江封捏了捏手指头:“通知谢导演一声,派人亲自上门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又有一组被收入囊中,刑侦室内充满了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氛围。
江封敲了敲桌子:“这就满足了?还有三组呢。六,八,十三,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三组可是最麻烦的。关于第十三组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第十三组在所有通缉犯中算是非常特别的一组。成员同样是两位,姜修和吴萌萌。
他们选择了开姜修本人的车,并且从一开始就被监控拍到了车牌号,但直到目前为止,却是唯三一直没有暴露行踪的。
节目开始录制的第一天,江封就让缉拿组将当日从各省道、国道、高速路口驶出h市的车牌记录全调了出来,其中并没有姜修的车。这就意味着,他们肯定是在市内换车了。
为了保障换车顺利进行,他们必定会选择一处封闭的、有一定安全保护的停车场。因此在节目录制进行到第五天时,江封从二十八名缉拿成员中单独分出了一个小组,以电视台为中心,调出附近所有封闭停车场的停车记录,包括商场、小区、学校、医院以及专门提供停车的场所。然后找出其中停留时间五天以上一直不曾开出的车辆。
h市是a省省会,人口密集面积广阔,能提供封闭停车场的地方何其繁多。因此光是对比车牌号就花去小组成员整整三天半的时间,最终成功在临近高速路口的一个停车场里发现了姜修的车。
根据停车场内的监控录像显示,姜修二人特意将车开到摄像头的死角处,之后便消失无踪,从监控当中根本没办法看出来他们到底换了什么车。
别无他法,小组成员只能根据姜修二人进入停车场的时间,调出了其后半个小时内驶出停车场的车辆记录,并一辆辆排查,终于锁定了他们换乘后的车辆。
根据路口收费站的记录,这辆车在11月2日,也就是节目录制的当天晚上驶入了距离h市一百八十多公里的w市,但自此之后,直到小组成员经过多方排查锁定了车辆的11月11号,都没有它驶离w市的记录。
也就是说,极大可能,第十三组再次换车了。
“妈的,”小组成员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两个人反侦察意识也太强了吧。”
“没办法,你看看姜修的资料,人家可是演过十几部刑侦题材的电视剧和电影了,而且平时还特别喜欢读这方面的书,光是看也看出经验了。”另一人道:“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罪犯不可怕,就怕罪犯有文化’。要是现实生活中,这种犯人就是最让咱们头疼的那一种。”
无论如何,姜修多次换乘的行为的确大大拖慢了缉拿组追踪的速度。
但随着时间越长,被淘汰的队伍越多,能集中在追查第十三组行踪上的人力就越充足。
直到11月17日,在姜修进行了第三次换乘后的一小时零十四分钟,缉拿组终于成功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因为当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根据缉拿组的分析,姜修二人很可能是一直通过睡在车里解决住宿问题的,因此车在哪,八成人就在哪。
通过停车场内的监控录像大致确定了二人的停车区域,当夜十一点零八分,当姜修二人已经在车内沉入睡眠时,节目组分发给他们的一次性手机忽然响起。
第十三组终于被迫用掉了他们的额外提醒机会。
刑侦室内响起一阵欢呼,众人击掌庆贺,但是很快,他们就面临了下一个难题:
第六组和第八组,究竟在哪儿呢?
57.第 57 章
联邦历2011年11月15日, 《逃亡吧通缉犯!》录制第十四天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距离h市756公里外的省道上。
两个戴着头盔、骑着山地自行车的人在接近路边一座加油站时缓缓放慢了速度。如果看得仔细,便能发现在这两人前后不远处, 各有两只小虫子上下飞舞。
第六组通缉犯中的男性成员朱瑾辰在加油站前停下自行车放好,然后整个人宛若虚脱一般瘫在了草地上:“不行了,我真不行了, 咱们今天下午别骑车了歇一会儿吧。”
女性成员陶欢也停了下来,单脚支地骑在车上, 解下了头盔,略微汗湿的脸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显得健康且富有朝气:“别泄气啊,你第三天就说自己坚持不了,咱们这不都足足坚持两个星期了嘛。”
没错,整整两个星期以来,他们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行车上渡过的。从h市电视台不远处的公园里拿到自行车开始, 到现在接近a省南部边缘, 十四天, 756公里,说实话, 朱瑾辰当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一路上主要是沿着省道国道走,平坦开阔尚且不算煎熬,但也途经过乡镇间的石子路和泥泞小道, 尤其是那种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地段, 几乎都能把屁股给颠成十六瓣儿。
饮食主要靠休息站、加油站的超市和乡镇小卖部, 毕竟统共只有一千块钱,平均下来一天三十多一点,想要支撑两个人三餐的伙食,也就只能主要靠泡面和面包打发了。
住宿那就更艰苦了,桥洞、休息站、停车场、加油站,相比之下公园长椅都算是条件好的了,间或有几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在旷野之中简单搭个帐篷席地而眠,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这半个月,我算是把半辈子没经历过的都经历了。朱瑾辰望着天空心想。
因为没有条件,他已经十几天没刮胡子了。半寸长的胡茬子蒙了满脸,加上乱糟糟鸟窝似的头发,哪用化妆易容啊,就算站在他妈跟前估计母后都认不出来。
朱瑾辰躺了会儿喘匀了气,抬头看向犹自精神抖擞的陶欢,只觉得难以置信:“你就不累吗?”
体力简直跟机器人一样,而且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反人类的逃亡方式啊!
“不累啊,这才骑了多久。”陶欢同样放好车子,然后坐在他身边给他递了瓶水:“我大伯是专业的自行车运动员,高中毕业那年暑假,他曾经带着我直接骑上了雪山高原,花了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呢。那一路才叫畅快,风光旖旎山川奇险,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经历。”
陶欢眼睛里满是追忆,然后继续道:“经纪人帮我接了这个节目后,看完规则我立刻就想到了骑行,整整二十八天诶,换作平时哪来这么多空闲时间,而且还有通告费拿,根本就是公费旅游嘛。
呐,我都计算好了,按照咱们目前的平均速度,再有十二天左右就能到达位于s省的山湖景区——听说那里美得不得了,尤其是秋天,我早就想亲眼过去看看。到时候还剩下两天时间,咱们可以尽情游山玩水,等二十八天一过,直接坐飞机回去领一百万大奖,多痛快。”
他们一路上都是骑自行车,不会留下行驶记录,除了饮食之外没有其他额外消费,又全程戴着头盔不和旁人过多接触,她就不信缉拿组这样还能找得到他们。
从背包里掏出电子地图,陶欢仔细计算了一下他们的位置:“再往前三十公里就有一个村子,说不定咱们俩运气好还能像上次一样找个地方借宿,顺便大吃一顿好好洗个澡呢。我先去店里买午饭,今天的泡面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接连吃了十几天泡面的朱瑾辰忍不住有些反胃,片刻后皱着脸道:“我今天不想吃泡面了,你给我带个面包再买袋辣条吧。”
唉,没有美食佳肴,人间着实不值得。
“行,咱们俩的钱还足够,我再给你买根火腿肠。”陶欢拍着他的肩膀给他加油鼓劲:“换个角度想想,咱们这样根本不用担心被缉拿组追踪的生活已经够轻松了,其他组被四处通缉东躲西藏,现在还不知道有多惨呢。”
与此同时,h市五环内的游乐场里面。
一只圆滚滚的棕色大熊优哉游哉瘫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左手边是一摞传单,右手边是一张纸板,上书:“太累了,不想发,自己拿。”
你别说,游客还挺吃这一套,特别自觉主动的上前拿传单顺带着合影一张。
距离棕熊不远处,是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脸颊鼓起珠圆玉润,耳朵上还夹了根吃掉一半的胡萝卜,怎么看怎么软萌可爱,正手舞足蹈很是卖力的抱着传单四处分发。
“喂,”棕熊忽然说话了,“你别蹦了,不累啊,这都没什么人了,喏,还差六分钟到休息时间,咱们准备准备去餐厅吃饭吧。”
兔子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摘下卡通头套,里面赫然是化着妆的余火。半个月过去,他的头发长长不少,微微垂落下来正好遮住眼睛,显得又清秀又乖巧。
棕熊也把脑袋摘了下来,露出鲍宝花的脸:“啧,这东西可真重,扛了大半天累死我了。”如果不是她嘴边清晰的口水印,这句话倒还勉强能有几分可信度。
礼品店老板给他们提供了两套卡通服,一套棕熊的一套兔子的,鲍宝花二话没说就选了棕熊——要知道,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动物就是兔子。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寝室有个室友养兔子,原本只养了一只母的,后来又养了一只公的,到最后变成整整一窝,说哎呀兔子多可爱啊又软又乖。
再可爱它也是要拉屎撒尿的啊姐姐!
兔子屎尿闻过吗?简直堪比生化武器,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一整窝兔子每天能拉撒十几次,到最后感觉寝室就跟化粪池似的,鲍宝花勉强忍了半学期就再也忍不了了,跟辅导员申请了校外住宿。即便如此,那股子味道也是阴魂不散让她半年间足足瘦了二十斤。直到后来尝过麻辣兔头的滋味,才稍微将心理阴影消除几分。
说起来,游乐园的餐厅好像就有麻辣兔头。
他们俩这份工作是管中饭的,礼品店老板每天直接给他们两张用餐卷,这是游乐园内员工的专属福利,可以去餐厅里大吃一顿。半个月下来,鲍宝花感觉自己的腰围都要上涨一圈。
前往餐厅的路上经过一辆冰淇淋车,鲍宝花眼睛一亮,拉着余火的胳膊撒娇:“火火,人家想吃~”
余火摇头,神色严肃:“钱女士说过,这几日不能让你吃凉的。你难道忘了一周前疼痛难忍的滋味了?”
钱女士就是鬼屋的售票大姐。余火二人住在鬼屋的第四天早上,鲍宝花忽然发现自己来例假了,余火哪里见识过这个,见她脸色惨白疼得在床上打滚立刻就慌了神,后来还是央托售票大姐给买的卫生用品、止疼药、热水袋还有生姜红糖,将她叮嘱的“注意保暖、不能受凉”牢牢记在心上,一天十几趟的给鲍宝花抱在怀里的热水袋换热水,连传单也全接到自己手里不用她发,嘱咐她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就成。
可把鲍宝花感动得眼泪汪汪,夜里躺在床上抱着小被子,难得主动夸赞余火:“唉,你说你要是喜欢女孩子多好,我妈看了节目之后估计立马就能把你当成自家女婿。”
考虑到江封同样会看到节目,余火迅速回复:“我喜欢男人!”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就差三指举天发毒誓了。
噎得鲍女士半天没缓过神:老娘也就看你辛苦客套客套好嘛,瞧给你能的!
强行将鲍宝花带离冰淇淋车,二人笔直前往餐厅吃完了饭。十二点到两点是游乐园人最少的时候,因此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鲍宝花一边享用着饭后甜点一边计算两人的财务情况:不算今天,他们俩一共得到了十三天的兼职收入,每人每天120,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240,刨去住宿费每晚100,沐浴费用每晚40,以及晚餐费用,每天能攒下来10块钱到60块钱不等。加上最初卖公仔剩的钱,减去其他支出,目前资金一共还剩:
“586。”鲍宝花抓了抓眉毛,有些发愁:“咱们俩的兼职只能再做两天,把这两天的收入加上,最多也就不到700块钱,可逃亡时间还剩十三天呢,又要住宿又要吃饭,怎么也不够啊。”
射气球赢公仔恐怕是行不通了,前几天结束工作后脱下卡通服,偶然从射击摊位前走过,那老板明显还记得他们,看到他们俩之后眼神都不对劲了,再往他跟前晃绝对要露馅的。
早知道之前就再跟钱大姐砍砍价了,到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再想砍,估计对方八成是不会愿意让步的。总不能真去露宿街头吧?那也不安全啊。
余火忽然道:“我有个提议,但不知是否可行。”
“你说!”一个臭皮匠还能顶三分之一个诸葛亮呢,这时候当然要集思广益。
“这几天发传单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有个帮人写字的老先生。”余火一边回忆一边尽力形容:“用的是一种扁平形状的特殊笔具,蘸彩色颜料,将字写在一米多长、一尺多宽的白纸上,一张纸写四到十几字不等,可以卖二十元。”
鲍宝花很快就想起来了:“就是那种一个字好多颜色花里胡哨的?你会写?”
余火摇头:“我不会写那种,但会写毛笔字。”
“好看吗?”
余火想了想:“好看的。”
他的字连师父都曾亲口夸过。
鲍宝花眼睛一亮:“那可以试试看啊!”
不过人家大爷写的彩色字能卖出去,主要是因为样式别致颜色好看,光凭毛笔字也能有人买吗?鲍宝花脑子里快速转动几圈,大概有了主意,立刻站起来:“走,咱们先找钱大姐帮忙买纸笔墨水去。”
因为额外付了三十元辛苦费,钱大姐倒是答应得爽快。当天晚上余火二人结束工作回到鬼屋,钱大姐便将东西全买齐了。
“按照你们要求的,毛笔,墨水,还有宣纸都在这儿了,宣纸没裁,得你们自己动手,因为买的东西多我让老板送了把裁纸刀,跟笔一起放袋子里了。”钱大姐说完将余火上下打量一遍:“没想到啊,年轻人还会写大字呢。”
鲍宝花非常谦虚:“他也就是写着玩儿,这不兼职马上就要结束了,得另想办法谋生么。姐姐辛苦了,又劳累你一趟。”
“这辛苦啥,也就是走几步的事。”钱大姐摆摆手,然后笑眯眯压低声音对鲍宝花道:“我瞧你这男朋友的确是个有出息的,对你又好,那会儿见你肚子疼给急得什么似的,你放心,你爹娘要是把他了解透彻后,肯定会同意你们俩的婚事。”
鲍宝花干笑两声,扭头看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的余火,心里头暗暗腹诽:
爹娘同意有什么用,除非老娘二次发育再长出个物件儿来,不然他可不会对我感兴趣。
啧啧,瞧瞧这小细腰,瞧瞧这大长腿,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个大猪蹄子。
58.第 58 章
回到病房主题室, 余火将手术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把笔墨整整齐齐摆了上去。
鲍宝花裁出一张大小合适的纸放在他跟前压好,说:“你先写张我看看, 唔,就写‘红红火火’四个字。”
余火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力透纸背的“红红火火”便跃然纸上, 笔锋遒劲极具气势。
“卧槽,”鲍宝花把纸拎起来仔细看:“你说你的字儿好看, 没说这么好看啊!”
就算她对书法没啥研究,也能瞧出来这最起码也是专业人士才能写出来的。一边看一边点头, 伸手在余火肩膀上拍了拍:“行啊小哥哥,咱们能不能继续躲在鬼屋里吃香的喝辣的,接下来就看你了!”
两人利用好几个晚上的空闲时间将宣纸全部裁成一米长、一尺宽的大小,鲍宝花又跑去跟钱大姐商量,想办法借了两张长桌和一架落地式晾衣杆, 等到最后兼职一天兼职结束之后, 带着那张“红红火火”, 和余火一起找到了礼品店老板。
老板听完他们的要求十分惊奇:“你们想跟我租卡通服外套?”
“没错,”鲍宝花笑得甜美:“欧巴你愿意给我们两个发传单的工作, 我们真的感激不尽,但是路费还稍微差一点,所以我男朋友打算尝试卖字。他呢脸皮又特别薄, 不愿意抛头露面, 所有就想着穿卡通外套后能自在一点。喏, 这就是他写的字,特意送给欧巴你的,算是感谢你这半个月来对我们的照顾,祝欧巴的生意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带了礼物来。老板接过那张字,忍不住也夸了一声:“这字儿好啊,啧啧,上过大学的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毛笔字都能写得这么有水平。行,我答应你们了,只租一套是吧?打算租多长时间啊?”
“暂时打算先租半个月,至于租金,欧巴你来决定就行,我们都愿意接受,你人这么好肯定不会坑我们。”
老板笑起来:“你这小姑娘嘴巴倒是厉害。放心,不会占你们便宜的,我这卡通服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一天就意思意思收你们十块钱吧,另外放个一百押金,等到半个月后再还给你,行不行?”
鲍宝花哪有不答应的:“谢谢欧巴!”
于是第二日上午,游乐场刚刚开门,余火两个便将长桌、晾衣杆、笔墨宣纸全搬到大门外占了个好位置。
余火穿上兔子卡通服,然后站在桌子前捏住笔比划了两下。
“行不行?”鲍宝花问,“穿这衣服会影响写字吗?”
“还行,影响不是很大。”
鲍宝花放心了:“你先写两张,‘直挂云帆济沧海,长风破浪会有时’,咱们挂在晾衣杆上算作打广告,另外按照我说的再写一张。”
余火写完两句诗,重新又铺了一张纸,“你说。”
“我是广寒宫里的玉兔宝宝,因为偷吃了嫦娥娘娘的一块桂花糕下凡历劫……你光看着我干嘛,写啊!”
余火神色纠结:“真要写这些吗?”
“当然!不独辟蹊径哪能招揽顾客,听我的,快写快写。”鲍宝花整理整理思路,继续道:“只要你能花五十元买我一张字,帮助我攒钱购买飞船船票,待我重回广寒宫,定将为你向太白金星求一粒仙丹助你羽化成仙,或者是向月老求一根红线助你爱情美满,以表谢意。仙丹、红线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写完了吗?行,给我,我来贴在桌子前面。”
啧,完美!
鲍宝花拍拍手,“好了,你就在这站着吧,到时候也不用说话,愿意买字的你直接写就行。”
余火有些担心:“真的一张卖五十元吗?那位老先生只卖二十,我怕卖不出去。”
“人家那个用的是特殊的笔,只能算作是好看点儿的画,你这可是真功夫,放心,总会有人识货的。再说了,这是游乐场,大家过来就是消费的,你这阵仗一摆肯定能吸引人过来看,有热度就一定有收益。”
五十一张,只要每天能卖三四张,他们就吃喝不愁了。美滋滋算完账,鲍宝花道:“我先进去了啊,待会儿还要发挥重要作用呢。”
鲍宝花预料的不错,余火穿的卡通服以及桌子前贴的告示,很快就吸引了不少游客。但大多只是停留观望或者拍拍照,半个多小时过去,尚且没有成功卖出去一张。
就在此时,一位扎着麻花辫、戴着黑框眼镜的姑娘穿过人群来到桌子前仔细打量:“哈哈哈哈,玉兔宝宝,这几张都是你写的吗?”
戴着兔子头套的余火一愣,然后对着明显就是化妆过后的鲍女士点点头。
“哇,”鲍女士夸张的赞叹一声,“你写的可真好看。我要是买字的话,想让你写什么都行吗?”
兔子再次点点头。
“我想想啊,那就帮我写个‘天生丽质难自弃’,嘿嘿嘿嘿,回去贴在卧室墙上。五十块对吧?喏给你。”等余火写完字,伸手在他毛茸茸的卡通服上抱了抱,又道:“等你回到广寒宫可别忘了我的仙丹啊,红线我也要!”
然后拿着字,在围观人群的笑声中美滋滋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这“玉兔”写的字的确也是肉眼可辨的好看,很快就有第二个顾客上门了。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等到这一天结束,余火整整卖出了九张字,收入四百五十元,刨去各项成本,净收入也在四百以上。
等到太阳落山游客减少,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时,鲍宝花窜出来一把抱住他:“小哥哥!我们要发财了!!”
有了第一天作为经验,之后两人不断改善营销模式,卖字生意越来越顺利,最火爆的一天出现了一位本身就爱好书法的大叔,对余火的字赞不绝口,当场掏钱买了四张,连带着其他围观的游客也踊跃起来。当天总共卖出二十一张,收入一千零五十元整。
收完摊子数完钱,鲍宝花豪迈的将手一挥:“走!姐姐请客,带你去吃豪华大餐!”
余火二人这边越来越顺利的同时,另一边的第十三组,姜修和吴萌萌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时间推回到11月17日夜间十一点零八分,正在车内熟睡的二人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姜修迅速反应过来,起身从行李包内拿出节目组分发的一次性手机,接通之后,手机内传来了导演谢芳华的声音:
“第十三组通缉犯,你们的位置已经被缉拿组锁定了,从此刻开始你们将获得额外一小时的安全时间,请尽快逃离。”
姜修脸色沉凝,挂掉电话后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同时对队友道:“快点,我们的位置被发现了,需要在一小时内离开这里。”
吴萌萌被电话铃惊得有些发懵,看向姜修:“我们不开车了吗?”
“他们能锁定我们的位置,说明车牌号肯定已经暴露了。车子不能开了,我们想其他方法离开,只有一小时的安全时间,动作要快一点。”
十分钟之后,着装整齐的二人背着行李包走出停车场。姜修特意避开有摄像监控的地方转了好几个路口,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麻烦您送我们去离汽车站最近的宾馆。”
“宾馆?我们不能去住宾……”
姜修悄悄踢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前面还有司机在,吴萌萌即使满心疑惑,也只能先住了口:反正她这个队友,从第一天开始就经常做一些她想不通的事情。
三十七分钟后,出租车在宾馆门口停了下来。
姜修付了车费,和吴萌萌一起下了车。“把你的身份证给我。”他道。
吴萌萌抿抿唇,到底还是从包里将身份证找出来递给他。
姜修走到柜台前,连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递给工作人员:“你好,开一间房,标准间。”
房间很快就开好了,“住房时间截止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超过十二点会多算一天房费,麻烦交一下押金和今晚的住房费用。”
付过钱签过字之后,工作人员将收据和房卡一起递给姜修:“祝您入住愉快。”
“谢谢。”姜修接过房卡,然后领着吴萌萌往电梯的方向走,但却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等到工作人员不注意,悄悄从大门溜了出去。
一小时零四十二分钟之后,四名身形挺拔气势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男子进入酒店,向柜台工作人员出示证件后询问了几句,然后示意对方带上万能房卡,和他们一起上了楼。
五人很快就下来了,神情不见喜色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其中一人指了指宾馆门口的摄像头对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工作人员打开了电脑,四人围过去查看,片刻之后笑骂一声:“妈的,这小子跟咱们玩声东击西呢,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这么傻,敢拿着身份证堂而皇之在宾馆开房。走吧走吧,这时候回去还能睡个囫囵觉。”
四人离开后不久,一对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戴着帽子的情侣从大门外走进来,相拥着上了电梯。然后在某一楼层停下来,找到自己的房间号,刷卡推开了门。
一直等到进门之后,姜修和吴萌萌二人才分开。姜修走到窗边拉起窗帘,透过缝隙往下观察片刻,然后把行礼放到床上:“行了,咱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到明天十二点。在这期间缉拿组不会再过来找我们的。”
吴萌萌既高兴又有点担心:“现在柜台那个接待员肯定知道咱们是通缉犯了,万一明天下去时被他认出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个,”姜修沉稳冷静:“绝大多数宾馆都会分白班夜班,等到明天工作人员八成概率已经换班了。就算没换班,大不了押金不要偷偷出去就是。”
等缉拿组反应过来被使了一套计中计,已经是18日下午一点十二分。因为姜修用两人的身份证在距离宾馆不远处的汽车站买了两张车票。
大巴车一点二十分发动,驶往市辖区的某个县城,全程两个半小时。姜修带着吴萌萌坐上了车,然后在一小时十五分钟后中途下了车。
“昨晚缉拿组找过来花了一小时四十二分,”姜修解释道,“我不确定他们是会选择半路拦截还是去终点守株待兔,但是继续待在车上已经不安全了。”
吴萌萌不知为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竭力跟上他的思路:“所以,接下来我们是要往和终点相反的方向走吗?”
“不。等到缉拿组发现我们不在车上时,一定会推断我们往反方向去了,所以我们的目的地不变,还是前往县城。接下来这一段只能靠步行了。”
“步行?”吴萌萌只觉得眼前一晕,脸色更白了:“不能打车吗?”
“昨晚在宾馆的支出已经是超出预算了,不能继续奢侈。”
“要不然沿途招个车也行啊。”
姜修摇头:“我们必须拉开和大巴车的距离,要不然很容易和缉拿组正面碰上的。也就不到三十公里而已,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可是,可是我真的走不动啊。”吴萌萌快要哭出来了,脸上有些羞色,扭捏片刻之后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我来例假了,早上来的,现在肚子疼得不得了,连站都站不稳,真的走不了三十公里。”
姜修停下脚步,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前面肯定有休息站,要不然我们在那停一下,让你多喝点热水行不行?”
“我每次生理痛都特别厉害,喝热水根本没用的。”吴萌萌眼睛里已经浮出水花:“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吗?”
姜修微微皱眉:“步行前往县城是最安全的办法,我们都已经成功逃亡大半个月了,只剩下十天就能结束,你就不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吗?”
吴萌萌又疼又恼,干脆也不忍了,直接让眼泪哗哗淌下来:“生理痛的又不是你!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女生每次来例假都是什么感受吗!”
姜修眉头皱得更紧:“我虽然不是女性,但也并非没和女演员合作过。她们很多人就算生理期都照常拍打戏甚至是下水戏,从来也没有哪个疼得像你这么厉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是故意假装要骗你的吗?”吴萌萌被气笑了,抬手抹了抹眼泪:“好,我不玩了行不行,我弃权!反正节目规则也没说必须两名成员都存活才算胜利,你既然这么想赢,那你就自己玩儿吧,在你眼里估计我也就是个累赘,手机给我。”
姜修想了想,然后同意了:“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么办了。”
吴萌萌此时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走到旁边跟节目组沟通完毕之后又走回来,对着姜修伸出手:“我需要钱打车回到市区。”
姜修打开钱包数了六十:“这些应该够你回去的车费了。”
吴萌萌挑挑眉更加生气:“你当我没算过帐吗,一路上吃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车里提前放的,住宿也就只有昨晚花了钱,明明还剩下六百多块,你凭什么就给我这么一点?”
“你既然已经弃权了,只要回到市区就能和外界取得联系,也能动用自己的银行账户,多余的钱对你来说根本没用啊。”姜修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实在不行,等到节目结束之后,我再把该你的五百块全还给你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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