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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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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水靖一行人回程途中, 见天色已晚, 于是投宿在附近的驿站之中。那驿站有些偏僻, 除了他们再无人入住。因白日刚祭拜过义忠亲王,身为遗腹子的莫安一直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 故此没有心情做别的事, 与水靖道了一声后就去了房间歇息。

    因思绪繁多,莫安躺在床铺之上, 翻来覆去许久时间, 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入睡。

    半夜时分, 院子里突然传来奇怪动静。莫安想着自己也睡不着觉,便披上外衣, 走到窗前。因夜晚凉爽, 风吹的人惬意又舒服,所以他房里的窗户一直半敞着,此时倒方便了他看外面的情况。

    这一看, 莫安顿时惊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就见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许多蒙面黑衣人,正蹑手蹑脚的四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上楼, 似是要将他们可以逃命的路全都堵上。

    莫安心里明白这些黑衣人来者不善,立刻慌里慌张的去寻水靖。但水靖却犹如睡死过去一般, 任凭他如何推搡叫唤, 都没有丝毫醒过来的意思。顿感无力之时,莫安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因此再不作它想,一头钻到了床底下。也是他钻的及时, 身子还没有稳住,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莫安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却断定来人十之八九是那群黑衣人中的一个。就听那人的脚步声来到窗前,站定,随即发出一声“唰!”的清脆的响声。莫安听到这声音心立刻凉了半截。他以前也曾听到过这种声音,这是将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果不其然,就觉上面一阵响动,锋利的剑迅速刺穿床面,莫安就见那穿过床面的剑尖出现在离他鼻尖一公分的地方,并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莫安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尖叫声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全身僵硬着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来黑衣人的注意。

    之后又有好几剑刺了下来。

    这时又有人走进来,就听他说道:[所有人都已经解决,只除了义忠亲王遗腹子。]

    [怎么回事?]先前的那人开口道,声音似是有些不悦。

    [属下不知,属下去时那遗腹子已经不再房内。]

    [圣上特别交代过,那遗腹子必须除掉,绝不可留在世上。立刻派人在驿站四处寻找。我们之前在茶水中下了药,他即使提前醒来,也不可能走的太远。]

    听到这话,莫安想起来确实曾有人送过一壶茶水来。但他连饭都没有吃,更没有心情去喝茶。莫安终于明白为何刚才始终叫不醒水靖,也明白护卫们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都是喝了被下了药的茶水的缘故。而他没有喝,因此才能保持清醒逃过一劫。

    不过最让莫安心惊的是,要杀他们的的人竟是水钰。莫安知道水钰不喜他的出现,也知道因为他水钰和水靖的关系才会变得僵硬,但没想到水钰竟然会心狠手辣到将他们都除掉。

    之后那两人离开,莫安又在床下等了许久才从床底下钻出来。因太长时间不动,他手脚已经冰凉的没有知觉。他看向床上,水靖夫妻嘴角旁有一丝鲜血,脸色灰白。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二人皆已经没有了生息——

    “我不敢再留在那里,急忙逃了出去。因为太过害怕,跑的时候发出了声响,被那些黑衣人发现。我好不容易逃到外面,却还是被那些人包围了起来。之后我中了一剑,跌下山崖。幸而后来被泰皇叔救了……”

    太上皇看向水泰,“你如何会出现在那里?”

    水泰接着说道:“回父皇的话,儿子当时听到叔爷爷被前朝余孽刺杀,大为震惊,直觉事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儿子记得前朝余孽在高/祖时期就已经被尽数消灭,之后数年间再未听说过他们的消息。如今突然冒出来,实在奇怪。于是儿子消消派人在叔爷爷遇难的驿站周围四处打探,这才在山崖下发现了受了重伤的莫安。”

    “如果不是泰皇叔救了我,只怕如今我也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

    莫安喘了口气,然后就开始数落水钰的罪状。从为一己之私不顾念血脉亲情说到薄情寡义冷血狠毒;从不顾伦理草菅人命说到六亲不认丧尽天良;从乌鸦尚知反哺说到尚且不如禽兽焉能为人……

    说到最后,莫安哭声渐起,跪伏在地上哭喊道:“太上皇,瑞亲王死的冤啊!瑞亲王全家都死的冤啊!驿站上下的人也都死的冤啊!不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恳请太上皇为瑞亲王全家和这些无辜枉死的人做主,不能让他们过奈何桥时还死不瞑目!”

    后花园内一片安静,只有莫安低沉的哭声缠绵在耳边,久久不肯散去。来参加寿宴的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成了出头鸟,变成这场谋反中第一个流血的对象。

    是的,谋反。

    皇室宗亲自不必说,能有资格参加宴会的权贵大臣们也都不是笨蛋,只稍稍一想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其实从应该死在前朝余孽手里的莫安突然出现在寿宴上,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再听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将圣上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中,最后竟还请太上皇为死去的瑞亲王做主。

    怎么做主?难道让圣上给瑞亲王赔命

    虽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人无论高低贵贱全部都是皇帝的奴才,从没听说过有主子给奴才赔命的。而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杀谁任何人都不能说个‘不’字。有理由的杀人和毫无根据的杀人,只不过是明君和暴君的区别。曾经是皇帝的太上皇应该比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莫安此举,根本就是在公然挑衅水钰的权威,完全是在找死的节奏。没有人不怕死。如果一个人敢赴死,要么是他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死,要么就是有巨大的利益或缘由驱使他做这件事情。联想到他是水泰带过来的,这其中弯弯道道顿时一目了然。只要水钰做不成皇帝了,莫安不仅不会有罪,说不定还能捞个从龙之功,从此平步青云。

    不过谋反这么大的事情水泰一人肯定做不了,背后必定是有人相帮。

    果不其然,就见太上皇冷冷的看着水钰,道:“皇帝,你有什么话说吗?”

    水钰啪啪啪鼓起掌来,“好!故事讲的不错。赏!”说着他就从身上掏出几个银锭子扔了出去。

    水钰扔的很准,那三个银锭子滚了几下就停在了莫安的跟前。

    看的众人脸皮直抽抽。

    先不说住在宫里的皇帝身上为什么要揣银锭子,他们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是这样打赏人的,跟在大街上看杂耍打赏钱没什么两样。

    这摆明了是在侮辱人。

    莫安不知是定力好还是没有察觉出水钰对他的侮辱,只流着眼泪看着水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并非什么故事。皇上既然敢做,难道没胆子承认吗?”

    水钰挑了挑眉头,“不是故事?你这说的可是比唱戏的还好听。以前莫不是天桥底下说书的?朕说水泰怎么会把你进献给父皇,原来是怕父皇在宫里寂寞,让你说书给他听。”

    “皇帝!”太上皇怒了,“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瑞亲王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说!”

    “当然没有关系。”水钰神态自若,语气十分肯定,一副很有说服力的样子,“父皇不信朕?”

    太上皇盯着水钰看一会儿,方才缓缓道:“安儿亲耳听到那些黑衣人说是你指使的……”

    “先不说莫安说的是真是假。那些黑衣人既然遮挡面部,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从而找出幕后之人。既然如此谨小慎微,又怎会大咧咧的说出是朕交代他们的这样的话来。这怎么想都是在陷害朕吧……”水钰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太上皇,“父皇,您不这样认为吗?”

    “因为那个黑衣人当时不知道安儿藏在床底下。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太上皇眯起眼睛,“说起来,当时驿站的人全都死了,根本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看到凶手。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瑞亲王的死乃是前朝余孽所为?”

    水钰深深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说道:“父皇,您宁愿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也不愿意信朕吗?”

    “安儿并不是外人!他是你的侄子,是朕的孙子!”太上皇似是很生气,粗喘了几口气,吼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

    “朕也很失望!”水钰摇了摇头,一脸的落寞,“父皇竟然不相信朕。”

    “你叫朕怎么信你!?”太上皇狠狠拍了下桌子,“那你告诉朕!你是如何知道瑞亲王的死是前朝余孽干的!?安儿又为何不指认别人偏偏要指认你!?”

    “这个……就要问把他带来的人了……”水钰将目光移向水泰。

    “问泰儿做什么!?”太上皇冷哼一声,“他不过是把安儿带过来揭露你的丑行罢了!”

    “丑行?父皇,您真的认为是朕做的?”水钰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你我之间的父子情分竟抵不上莫安那几句假话?”

    “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朕不相信。”太上皇依旧冷冷的,振振有词道,“不是朕不顾念父子情分。是你做的事情太令人寒心了。瑞亲王是你的长辈,而且又是养大你的人,说来对你也算是有养育之恩。但你却置这恩情于罔闻,将他全家杀害。安儿说的对,乌鸦尚知反哺之情,而你呢!?如此忘恩负义,简直是丧心病狂!朕今日若不给瑞亲王一个交代,岂不是会寒天下臣民的心!?”

    此言一出,一直低头不吭声只竖着耳朵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重头戏来了!

    水钰似是没有察觉到隐藏在空气中危机与紧迫感,皱着眉头问道:“太上皇想要如何?”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有何资格为帝?”太上皇盯着水钰,一字一顿缓缓道,“钰儿,你退位吧!”

    水钰嘴角慢慢上扬,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太上皇,“搞了半天,原来是想篡位?”

    太上皇目光直直对上水钰,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篡位。而是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做皇帝。既然如此,不如退位让贤。”

    “朕没有资格,那太上皇认为谁有资格?”水钰皮笑肉不笑的,“是朕的哪位兄弟,还是这位义忠亲王遗腹子,还是太上皇您自己打算重新做这位子?”

    莫安说道:“我今日出现,只是为瑞亲王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从无不轨之心。而且我因坠落山崖,腿已有残,圣上根本不需要忌惮我。”

    太上皇则道:“甄太贵妃贤良淑德,朕已打算晋封她为太后。自古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泰儿作为嫡子,理应继位。”

    水钰了然的点了点头,“太上皇真是有心了。费心费力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想让水泰做皇帝。您怎么不早点把这心思告诉朕?早说的话朕早就退位让贤了。您是不知道,朕当这个皇帝当的早就腻味了。”

    台下众人一听,心瞬间提了上来,大气都不敢出。而薛宝钗的手更是已经紧紧攥了起来,脸上难掩的紧张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元春昨日曾对她说过,马上就有一件非常的喜事,二房会越来越好,好日子长远着呢!

    薛宝钗当时还不明白,现在却是知道了,竟是这泼天的富贵。如果水泰成为皇帝,身为侧妃的元春即便不是贵妃也应该得个妃位。到那时候,他们就是皇亲国戚,宝玉就是正正经经的国舅爷,而她也会水涨船高。她的青云之志也终于可以实现。

    激动的不止薛宝钗一人,太上皇紧抓椅子的扶手,身子忍不住颤抖,“你已经决定好退位了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水钰幽幽的看了眼太上皇,“可是朕最恨别人诬陷朕了。现在,不可能了。”

    太上皇顿时升起一种冲过去狠狠扇水钰两巴掌的强烈欲望——叫你说话大喘气,害他白白激动一场。

    台下众人身子也是一个踉跄,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太上皇脸黑如煤球,眼中阴云密布,“本想给你个体面。既是不愿,那就休怪朕不念及父子之情了。来人!”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迅速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将整个寿宴团团围住,

    里三层外三层。那架势,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水钰扫了这些黑色铠甲的士兵一眼,看向台下,“王爱卿,这些是朕交给你的保护京城安危的军队吧。你这京城节度使是要背叛朕吗?”

    王子腾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微臣自幼习礼义廉耻,是以不愿跟随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皇帝。还请圣上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退位让贤。”

    “哦?是吗?”水钰弯曲了唇角,讥讽的笑了笑,又看向台下众人,“众位爱卿呢?也跟王子腾一样,认为朕没有资格做这个皇帝?”

    “钰儿,你再如何拖延时间也改变不了定局。”太上皇冷冷道,“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已经被拿下,不可能前来救你。你还是快点认清现实,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话既是说给水钰听,又是说与台下的皇室宗亲权贵大臣。让他们知道,他已经胜卷在握,早点弃暗投明才是正理。

    “父皇这么急做什么,总要让朕知道朕这个皇帝做的究竟有多么不合格,死也能死的瞑目些,不是吗?”水钰直起身子,扫了一圈抬下众人,“想要追随朕的,站这边。”他用手指了指,“想要追随太上皇和水泰的,站那边。”他又用手指了指,“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选择。千万不要摇摆不定,因为站在中间的人,两头不讨好,很有可能会被留下来成为这后花园的肥料!”

    “对了,可一定要想清楚了,选了就不可以再更改。朕,最讨厌墙头草了……”水钰又补充道。

    太上皇估计也想知道宗室皇亲权贵大臣会如何选择,是以没有阻拦。

    太上皇和水泰一系的人都觉得水钰是在自讨苦吃。只要是脑子正常不迂腐愚钝的人,都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选择。

    因此,太上皇和水泰老神在在的等着看水钰笑话。

    不过一炷香后,太上皇和水泰一系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愿意追随他们的皇室宗亲权贵大臣加起来总共不到二十个,如果不是有家眷在,他们这边简直惨不忍睹。但水钰那边,却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更让太上皇黑脸的是,支持水钰的人中,竟然还有一群太妃,简直把他这个太上皇的脸面狠狠踩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哒!虽然越来越晚,但字数越来越多,想赶在年前完结,加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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