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0)
和珅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将人越抱越紧,直至能够清楚地听到冯霁雯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种感觉太好了!
不光是最亲近的人失而复得,还因无论苦难困境,还是峰回路转之时,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陪伴在侧,从不抱怨地尽她所能为他做好一切,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更将他的亲人同样视作她的亲人,并与你分担着喜怒哀乐!
他从未想过生命之中会出现这样一个人,无形之中,将他周遭的一切,甚至是一碗水、一株草在他眼中都变得无比鲜活起来。
他明明那么不好,那么多阴谋算计,那么多阴暗不堪。
却得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这一刹那,他竟有种热泪盈眶之感。
“咳……”
一声轻咳声自身后传来,打破了厅中的静谧。
面对厅门而立被和珅紧紧拥在胸前的冯霁雯抬眼一瞧,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
PS:这章也是月票加更,其实到这个点儿,大家看完就可以睡了,晚点还有更新,但是不建议大家熬夜等了,晚安吧么么哒~~~~~
写这章和大人的心理活动时,自己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了,觉得人生活着能够遇到一个对的人,实在是莫大的幸事,希望大家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职业、什么性格,都可以遇到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292 揭开
(月票×180张加更
)小醒在看着他们。
刘全在看着他们。
舒志在看着他们。
祖父……也在看着他们。
总而言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的情形,神色或木然或揶揄,或不满或尴尬,各有各的不同。
而从祖父方才那声类似于‘等得久了有点不耐烦,怎么还没抱完,还是提醒提醒吧’的轻咳声来推断,他们站在门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冯霁雯尽量平静地将和珅推开,脸却不受控制红的犹如一只煮熟了的虾,就差头顶冒热气儿了。
和珅遂也松开冯霁雯,抬起了头来。
冯霁雯脸色通红地抬眼瞅他,这才发现他下巴处长满了青色的胡茬,是从未见过的不修边幅,一双素日里最是温润的眼睛也因疲惫而布满了红血丝,眼中甚至还盈了泪光,却是满怀希望与喜悦。
这是冯霁雯第一次见到他将情绪如此外露。
也是她头一回真真切切地觉察到,他哪怕为人再如何八面玲珑,却也不过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罢了。
充其量也只是个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正常人而已。
“太岳父。”和珅转过身来朝着冯英廉行礼。
他倒没脸红,仿佛方才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冯英廉觉得在这方面,他的心理素质就不如这位孙婿来的强大。
虽然觉得自己不该过问太多年轻人的事情,但这青天白日的,当众搂搂抱抱真的合适吗?
但定睛一瞧孙婿这张疲惫的面容和显然消瘦不少的身形,也就原谅了。
男人累了,回到家需要点安慰,也是说得通的。
于是老爷子就此压下了内心的微词,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全当作什么都没瞧见。
但由于隐藏的不是很好,表情控制也不算十分到位,是以整体看起来还是颇为尴尬的。
而最让冯霁雯觉得最为抬不起头来的还要数冯舒志的反应。
这货从一开始就干瞪着一双眼睛,还老气横秋地皱着眉毛,俨然一副看不惯并且不高兴的样子。
最近他刚开始对和珅有点黑转路,现如今又要功亏一篑地路转黑了。
哼,还读书人呢,竟然这么不知礼义廉耻。
虽然他也不是太确定在自己家抱自己媳妇跟礼义廉耻之间究竟有没有确切的联系……
但问题的根源在于,被和珅抱着的这个人,是他长姐。
说的好像和珅抱着别人他就不会生气一样?
也不对,倘若抱着的是别人,他没准儿还要更生气。
冯舒志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还真的是挺不好伺候的……
“小醒去门外等着小仙小茶,若是玉嬷嬷来了,立即过来告诉我。刘全儿去一趟厨房,给大爷准备些清淡些的饭菜送来。”这厢冯霁雯出言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末了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
虽然她旁边这位年轻人好像一点都没有与她感同身受,也丝毫不觉得哪里值得尴尬。
论脸皮厚,她果然还是略输一筹。
两个下人都被支派了下去,冯霁雯想着和珅必然要与祖父谈正事,于是打算将冯舒志这小子也给支开,是以看着他道:“待会儿丁先生该过来授课了,你还不回去等着吗?”
冯舒志闻言冷笑着看着冯霁雯。
脸上挂不住了吧?
觉得没脸面对他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对上他的眼睛,冯霁雯竖起了眉头来:“……”
这臭小子什么毛病!
“舒志先回去吧。”冯英廉也发了话。
冯舒志:“……”
好么,都赶他。
不情不愿地应了句“知道了”,小家伙转身抬脚就要离开花厅。
将踏过门槛,却忽听得身后冯霁雯又唤了他一声。
冯舒志脚下一顿。
“将门带上。”冯霁雯拿吩咐的语气说道。
冯舒志一竖眉,险些没气的哼出声儿来。
厅门被合上,冯英廉落座后,和珅与冯霁雯也依次在相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可是案情有进展了?”尽量不去想方才来时的情形,冯英廉正色与孙婿问道。
和珅忽然赶回来,又这么一幅神情,不难猜出个大概来。
“太岳父目光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如此关头,某人还不忘顺带着拍一把太岳父的马屁,再又望向身边的媳妇儿,道:“多亏了霁雯之前的提醒,我方才想到要从这件案子之外入手,详查了两日,果然顺藤摸瓜查出了线索来——”
夸完太岳不忘夸媳妇,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
“哦?”冯英廉疑惑地道:“从其它事情上入的手?”
和珅点头道:“我命人将刑部及京衙近两月来办过的案子都找了出来,一一审看过,最后发现问题牵连竟是在霁雯之前在城外遇到的那群来路不明的恶匪身上。”
冯霁雯大感意外。
团河行宫圣驾遇刺,竟还跟京郊劫匪一案有关?
冯英廉也有着一瞬的意外,但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深思道:“原来如此……”
因为冯霁雯遭此大险的缘故,故而他与和珅之前一直都留意着京郊劫匪一案。
结案之时,亦觉得有多处不对劲,所以暗中也未停止过暗访追查。
但奇怪的是,结案之后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被抹去了,他查到最后竟是一无所获。
如今经和珅这么一说,便陡然明白了!
他是仗着知道的内情多,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冯霁雯却是懵的,她不解地问:“劫匪一案不是已经肃清结案了吗?”
“那些所谓的劫匪,其实只是个幌子罢了,为的是声东击西,扰乱分散朝廷的注意力,从而趁乱在团河行宫内外做手脚。”和珅解释道。
冯霁雯皱了皱眉。
照这么说来,那些劫匪在城外滋事杀人,实则是遭人指使,早有预谋?
怪不得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脚下犯事。
“可你是如何确定的?”她又问。
“我起初也只是觉得此事可疑之处颇多,出于猜测而已。”和珅道:“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我很快便发现了一处必然的联系——团河行宫布防本是由金简金大人全权负责,可就在圣驾出宫前往团河行宫五日之前,原本该在行宫内外驻守的八旗与绿营驻兵却少了一半兵力。”
====
PS:晚安。(未完待续。)
293 又要算计人了
“那余下的一半兵力用于了何处?”冯霁雯顺着他的话问道。
他既说两件事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那么这必然是极关键的一点。
“彼时刑部尚书袁守侗正奉命在三日之内缉拿流匪归案,迟迟未能找到流匪线索。而这些原本该驻守在团河行宫里的兵力,被金大人暗中调借给了袁守侗用以全力追查此案。”
“……金简好大的胆子,竟敢仗着在朝廷亲信耳目众多,私自将兵力借与刑部办案!”冯英廉听得也是大吃一惊。
私自借兵,若是遭了都察院弹劾,被冠上悖逆之嫌都属轻的。
但仔细想来,袁守侗是金简一手扶持上去的得力帮手,金简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袁守侗延误圣命,再被扒下刑部尚书那身官服来。
况且都察院的御史钱沣又是金简的亲女婿……
“一万兵力不是少数,故而此事办得并非十分隐秘,只是正如太岳父方才所言,金简亲信耳目众多,又因此事未出什么差池来,故而当时并未被掀出来。”
冯英廉略一颔首,又问道:“照此说来,难不成团河行宫当日遭刺,问题是出在了金简外借出去的这一万兵力上面?”
“没错。”和珅点头之后,却是向冯英廉问道:“太岳父可还记得之前便觉得京郊劫匪一案有异?区区十余劫匪,竟能在刑部的追查下接连犯案,人就隐身在城外一座村落之中,刑部却找不到一丝线索——临到最后关头,却又忽然如期破了案。”
这些都是疑点。
只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群流匪如何丧尽天良,被缉拿之后如何大快人心之上了,再加之刑部给出的说法勉强还算有说服力,故而并无人留意到办案过程中的蹊跷。
但和珅与冯英廉留意到了。
皇上也隐约觉察到了,所以才会顺势听取了和珅的意见,并未立即封赏袁守侗。
“难道真是金简拨出去的这一万兵力帮到了袁守侗?”冯英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孙婿,眼中神情不明。
倘若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和珅必然不会再在这桩案子上多做言语。
“可奇怪的是,并无人得知袁守侗动用了这一万兵力。”和珅继续说道:“我起初以为是袁守侗担心借兵一事被人拿住把柄,小心谨慎地将兵力用在了暗处,可我今早去了一趟傅恒府,刚与福三公子证实过,他协助袁守侗办案之时,从始至终也都未曾见袁守侗动用过除刑部之外的兵力。”
且经他如此一提,福康安也想起了办案之时的诸多异常来。
“既是不用,为何要借?”冯英廉眉头一阵跳动。
“不,他用了。”和珅莫名动了动嘴角,目光微微凝聚起,道:“他借金简之命,不光探明了团河行宫内外的所有布防,更在这一万兵力当中安插进了自己的眼线。”
“什么……”
冯英廉有着一瞬间的怔然。
“这便是刺客为何能轻易攻破团河行宫的防守,并对皇上当日的行踪了如指掌的原因所在。”和珅最后说道。
冯霁雯听到这里,已是震惊不可名状。
这么说来,团河行宫一案幕后的主使……竟然是刑部尚书袁守侗?!
可他不是十一阿哥一派吗?
缘何要谋划刺杀圣驾?
“袁守侗……”冯英廉眼中也是震惊一片,不可置信地道:“袁家为山东第一大士族,在山东士子中名望颇高,朝廷对其又一直存有招揽之意,故而早年便赐下了袁家与阿桂府的亲事,去年更是特允了袁守侗进京封官……”
如此龙恩浩荡之下,袁守侗非但不存有感恩戴德之心,却反过来不顾整个家族的兴亡刺杀圣驾!
“袁守侗究竟受何利益驱使,竟敢做出此等株连九族之事来?”冯英廉不住地摇着头,压低了声音道:“十一阿哥如今绝无可能冒此大险……”
此事兹事体大,纵是关上门来说一说,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我已然暗中详查过了,此事与十一阿哥并无关连。”和珅正色说道:“纵然是金简金大人,至今也未察觉自己之前借与袁守侗的那一万兵力之上出了问题。”
“此事乃袁守侗一人所为?”冯英廉再度被惊道:“……他怎会如此胆大包天!”
“所幸是他一人所为。”和珅莫若有所指地道:“也多亏了他如此胆大包天。”
若不然,这件案子他办是不办?
冯霁雯闻得和珅此言,细想他话中之意,不免觉得十分惊险。
确然。
此事若非袁守侗一人所为,而是受了十一阿哥指使的话,只怕还真不是如今尚且势单力薄的和珅足以触碰得了的。
而和琳,无疑也只能成为牺牲品。
好在不是。
“此前金简曾多次在明面上授意袁守侗助我办案,可袁守侗表面答应,暗下却阳奉阴违,不仅未对我有丝毫助益,反倒多次与我使小绊子。”和珅边回忆边道:“起初我以为金简不过客套之言,而袁守侗则是因我在刑部办案,皇上置他堂堂一个刑部尚书于无物,他心下不满,适才多有情绪——至今才知,他不过是在刻意阻挠我办案罢了。”
冯英廉听罢道:“原来还有此等内情,怎之前未听你提起过?”
“官场之中鱼龙混杂,自然是什么脾性之人都能遇得到,他之前虽暗中有些小手脚,但多不值一提,不至于真正妨碍到我,故而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他查出京郊流匪一案上,袁守侗真正坐不住了,他才觉察到袁守侗的异常之处。
听他如此说道,冯英廉倒有些意外。
刚涉足官场,本该是少年意气之时,他却能有此胸怀,看得如此之开。
不在不该计较之时与人计较,以免耽搁正事,这与其说是大度,更该称之为明智。
冯霁雯也在看着和珅。
“金大人一直在帮爷?”她问道。
她与金简虽然未有过接触,但其为嘉贵妃兄长,一举一动想必多半都与嘉贵妃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嘉贵妃一面与她示好,金简那边在前朝竟也没闲着。
和珅点头。
冯英廉在一侧说道:“金简从不是会做无用功之人,他肯出手帮你,定是想拉拢于你。”
“我官职低微,不值一提,还远不值得金家如此耗费心力。依孙婿之见,金家应是想借我来拉拢太岳父。”
“你在内务府中掌管着广储司,官居五品虽算不上如何拔尖,但你别忘了,你如今另一头可是掌管着崇文门税关衙门,这只怕才是金简最为看重的。”冯英廉看着孙婿,提醒道:“可党争一流,自古以来便非忠直之臣所为不说,更非自保之道。你向来心思通透,理应懂得这个道理。”
“孙婿明白。”和珅虚心应下。
只是与冯英廉的耿直不同,他有着自己为人处事的一套原则。
但他绝不会越过党争这一条线。
冯英廉也信得过和珅的头脑,点了点头就此按下了这个话题,接着案情继续说道:“可说到最后,眼下尚有一事难办。”
一直在一侧旁听的冯霁雯也猜出了冯英廉的忧虑。
“十一阿哥与金简只怕没那么容易会任由你来处置此案。”冯英廉说道。
虽说袁守侗谋划刺杀圣驾,并非得十一阿哥授意,但袁守侗确是金简一手扶持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
且更加说不清的是,金简不漏声色地暗中借了一万兵力与袁守侗,而正是这一万兵力让袁守侗钻足了空子。
此事当真被和珅抖露出来的话,金简哪怕真的没有一丝悖逆之心,却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十一阿哥只怕也难逃被皇上猜疑的下场。
他们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和珅便坐等着自己被牵扯进去?
冯英廉面露忧色。
此番和珅查清此事,竟还不知是福是祸。
可和琳又断不可能不救。
和珅不置可否,似乎并不以此为忧。
他道:“可关键在于十一阿哥与金家同此事并无任何干连——他们若真有心遮掩,反倒会引火烧身。”
“利弊权衡之下,难保他们不会为保周全而铤而走险。”
“兴许会吧。”和珅笑了笑,并未否定太岳父的话。
还笑?
冯霁雯一瞧见他这种状似随意的笑,便觉得这厮八成又要算计谁了。
而冯英廉听罢和珅这句“兴许会吧”,不由语结了一瞬。
兴许会吧?
这不是句废话么?
面对如此没有意义的回应,他竟无言以对。
唯有又问:“如今你手中都有哪些证据足以证明袁守侗有谋划刺杀之嫌?”
“除了袁守侗与金简借兵却未用在追剿流匪之上这一条之外,暂无其它确凿之证。”和珅答完又补充道:“倘若福三爷愿意出面作证的话——”
冯英廉眼角一阵抽动。
“……”
就这一个在金家与十一阿哥的势力操控之下,根本起不到什么卵用的证据,却还得建立在福康安愿意出现作证的前提之下才用得上……?(未完待续。)
294 有何对策(月票×210
就凭这个,究竟要如何才能扳倒袁守侗这棵大树?
现在的年轻人办起事来会不会有点太乐观了……
冯英廉觉得这情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许多。
偏生又听和珅继续讲道:“有袁守侗在,刑部中人对我皆是表面顺从,实则暗下多有掣肘。我能查出借兵一事,还是靠得使计引开了袁守侗的注意,加之有京衙相助,方才得以顺利查明真相——而此时,只怕袁守侗已有察觉了。”
老爷子听罢已是满脸愁容。
孙婿这案子查的不容易,他体谅。
可也就是说如今根本没有能力再去搜找证据不说,还很有可能已经被袁守侗被盯上了?
若金简再知晓个一星半点,这下不是双面树敌吗?
可查到这个地步,想要收手为时已晚。
眼下仿佛已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里,说是进退两难也不为过。
可打眼一瞅和珅却半分愁容也无。
冯英廉不及去问,已听得孙女在他前头抢先开了口——
“爷接下来有何对策?”冯霁雯看着和珅问道。
他如此焦心于和琳之事,倘若当真对当下形势没有半点应对之策的话,绝不可能做得到如此轻松。
有些东西她想不到,祖父亦想不到,却不代表和珅也想不到。
他最擅长的,便是想别人所不敢想——
……
天色将晚之际,阴云逐渐散开,反倒有了转晴的迹象。
金简从兵部回到家中,前脚刚踏入正院,就见管家捧着一摞账簿带着两个下人自院内行出。
“奴才给老爷请安。”管家一手托着账簿,一手打了个千儿,躬身行礼。
金简看了一眼他手上托着的账簿,最上头那册之上赫然是‘聘单’二字,神色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金家长子金亦风即将便要迎娶汪士英之女,管家今日前来,显是跟金夫人尤氏确认下聘的礼单来了。
“夫人定了多少抬?”金简问道。
“回老爷,暂定了六十六抬。”
六十六抬?
金简皱眉。
他这夫人当真糊涂。
溺爱长子,只顾想要将亲事办的体面风光些,却不知眼下的时机根本不适宜大肆操办喜事。
他在团河行宫圣驾遭刺一案中有着失察的罪名在,皇上虽还未治罪,但已几番严饬,如今若再大操大办地给儿子冲喜,那不是作死吗?
还好他问了这么一句,若不然真依着她的意思来,指不定又要惹出一堆麻烦来。
“统统减半。”想到汪士英那张嘴脸,金简冷笑着道:“冲个喜而已,何至于如此铺张。”
汪家的女儿用了什么手段,汪家自己应当清楚。
明媒正娶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若还想样样都与官宦人家娶妻之礼相同,也不想想他们配不配得上。
管家听出金简声音里的不悦之意,也不敢多嘴去问,只垂首恭敬地应了下来:“奴才这边回去修减礼单。”
金简这才抬脚朝着正堂走去。
还未入得正堂,便听闻有说话声传入耳中。
正堂之中,尤氏坐在上首,下面左右各坐着金亦禹与金溶月。
“父亲。”
兄妹二人各自起身向金简行礼。
金简先是“嗯”了一声,适又看向金溶月,问道:“月儿怎么回来了?”
“是我想女儿了,让人进宫传的话儿,求了贵妃娘娘让月儿回家小住几日。”尤氏代女儿回答道。
“既是在宫中选秀,如今牌子留是不留还是未知,三天两头地往家中来回地跑,像什么样子。”金简撩袍而坐,沉声道:“女儿不懂事,难不成你也跟着不懂事吗?”
“我……”尤氏愣了一下,继而道:“我不过就是想见女儿了而已,加上亦风眼见便要成亲,我让月儿回来帮着张罗张罗,有什么不对?再者道了,贵妃娘娘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你在这儿跟我置的什么气……”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金简懒得同她争吵,只满脸不耐烦地说道:“如今一堆糟心事还未处理干净,你就少添些乱吧。”
还有方才那个聘礼礼单,他想想都来气。
莫名其妙被训了几句,尤氏还觉得有些委屈。
“我知道团河行宫一案至今未破,你两头儿都被压着,心里头不好受,可总也不能一进家门儿就跟我们娘俩儿撒火吧?”
金简不悦的叹了口气,未理会她的话。
真觉得他不容易,就不该再说些话给他添堵。
“今日我自刑部回来之时,恰见袁大人带人匆匆赶往了团河行宫,许是有什么进展了也不一定。”金亦禹适时地出声与父亲说道:“若是刑部能够尽早破案,届时父亲再与圣上请罪,想必纵然是罚,也不会如何重罚的。”
“是重是轻,还要看破案之后的结果。”金简自鼻间重重出了口气儿,忧虑道:“案子牵连越广,我的失察之责便越大。”
金亦禹听到这里,只有道:“如今只能等结果出来了,父亲暂且静观其变吧。”
但直觉告诉他,这桩案子背后的隐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如今在刑部虽然只是个小小书办,并未参与到破案之中来,但光是耳听目见,便可知此案追查起来十分不易——他数次见到和珅,皆是忙得片刻歇息也无,就连吃饭上药的间隙,手里都还攥着案宗细看。
和珅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若非真是遇到了难题,决不至于如此。
据说和琳如今已是危在旦夕,连那压制毒性的冰茸都已起不了太多作用了。
想到此处,金亦禹不由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
他想与她谈一谈,却已不知还能够同她说些什么。
她从不肯听劝。
觉察到兄长的目光,金溶月微微抬了抬眼睛,却是看向了金简。
“父亲手中可还有事要去处理?”
金简闻言不置可否地看向她。
“出宫之时,姑母托我向父亲捎了几句话,须得单独告知父亲。”
====
PS:这是第一发月票加更,晚上陆续还在写,但速度发挥不稳定,所以大家还是明早一起看比较保险~
最近写到这么一个大转折大过渡,还是挺顺的~
另外昨天的292章加的是月票180,章节名给漏了,就记在加更楼里吧。(未完待续。)
295 告知(月票×240加
金简疑惑地皱了皱眉。
嘉贵妃有事多是命暗卫传话与他,亦或是借故请他前去景仁宫,今日怎会让月儿传话?
且又言明须得单独告知他,可见是隐秘之事,不宜泄露。
这就更加说不通了。
尤氏与金亦禹也皆看向金溶月。
金简却仍是站起了身道:“既是如此,你随我去书房说话。”
金溶月随之起身。
望着父女二人前后离去的身影,尤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笑。
金亦禹跟着笑了笑,问:“母亲笑什么?”
“你姑母如今已让月儿帮着传信,看来是芥蒂全无了。”尤氏念了句阿弥陀佛,道:“如此一来,月儿在宫中,我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金亦禹唇边的笑意却微微凝了凝。
他认为虽不见得如此,但还是希望真如母亲所言吧。
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自己这唯一的妹妹能够过得好一些。
“如今你大哥也要成亲了,虽然这个姑娘我同你父亲都不是太中意,但好歹你大哥也算是成了家了。”尤氏对长子的病情绝口不提,只是又看向二儿子说道:“可母亲最操心的还是你。”
难得有跟母亲坐下话家常的机会,金亦禹脸上一直挂着笑:“母亲操心我什么?”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又得你父亲看重,从不给家里惹什么麻烦。可只有一样,你如今正值婚娶,母亲这两年来暗中替你相看了不少姑娘家,你却一个也看不中——再这么拖下去,哪里还有好姑娘肯等着你?”尤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金亦禹闻言有些头痛。
感情之事,他求得是一个顺其自然,两厢情愿,怎能勉强得了?
可自己也清楚,倘若真想找一个自己中意,又应父母亲之愿门当户对的姑娘家,只怕是难如登天。
论这一点,他倒是十分羡慕和珅。
与冯家小姐本不是门当户对之人,却因入了英廉大人青眼,而撇开了门第之见——冯家小姐虽此前名声不济,或因此故才存有下嫁之意,但对和珅也从未存有过轻视之意。
他偶然去过和宅数次,一座不大的院子四下皆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也个个恭敬懂礼,人虽不多,却贵在气氛十分和谐,由此便足以看得出家中女主人管家治家时的态度。
他亦看得出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且有许多一致的地方。
譬如二人都钟爱书法,且都写的一手好书法。
感情建立在相互欣赏的基础之上,方能长久。
门第与其它,不过是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不伤大雅的非必要条件,他犹记得之前和珅与冯小姐成亲之时,外面议论诸多,可不管是和珅,还是和太太,都未曾受到过这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影响。
日子本就是两个人过起来的,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许多时候,他当真羡慕和珅。
……
“说吧,你找为父究竟何事?竟还要单独与我说。”
书房中,金简在太师椅上坐下,张口便向女儿问道。
金溶月闻言微微一怔之后,道:“父亲一眼便看出来了。”
“你姑母若真有要事需要单独传到我的耳朵里,又岂会让你从中转达。”金简看向坐在下首的金溶月,一双因疲惫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一派平静。
“父亲果然还是比我了解姑母的性子。”金溶月似笑非笑地道:“但我确有一则重要的消息要告知父亲。”
见说着看金简,道:“与团河行宫一案有关——”
金简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什么消息?”
“于父亲而言,这只怕是一则坏消息。”金溶月语气微凝,在金简的目光注视之下,缓声说道:“和珅已经查明团河行宫刺杀圣驾一案的幕后主使是何人了。”
“查到了?”金简脸色肃然地问:“是何人主使?”
为何又要道于他而言是坏消息?
金简脑海中飞快思索之际,金溶月已道出了答案来。
“此人不是生人,正是与父亲交好的刑部尚书,袁守侗。”
“……什么!”金简瞳孔倏然紧缩,继而冷笑了一声,斩钉截铁地道:“袁守侗?绝无可能是他,他有什么理由刺杀皇上?”
又看向女儿,目含探索地问道:“我尚未听说和珅查出了什么眉目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他查到了袁守侗的头上的?”
“父亲不必管女儿是如何得知的,不妨先听我把话说完。”
金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自打从静央楼一事过后,他这个女儿似乎对他未出面替她挽回名声一事存下了记恨之意,与他疏远了许多不提,说话做事也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越发看不透了。
尤其是入宫选秀之后更甚。
“你往下说。”他说道。
“听说父亲之前曾私自借过一万兵力给袁守侗用以调查京郊流匪一案。”
金简眼神一变。
这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但父亲可知,袁守侗并未将这一万兵力用到追剿流匪之上,而是借此在团河行宫内外做了手脚。”金溶月看着满眼意外的父亲,又问道:“难道父亲不曾怀疑过当初区区十余流匪,是如何接连数日躲开了刑部布下的天罗地网,且还能在郊外继续生事吗?”
“实则这一切都是袁守侗的安排,从这些忽然出现的流匪,到追查多日没有结果,再到同父亲借兵,都是为了密谋行刺圣驾。”
“……”金简震惊之余,却也在不停地思考着金溶月话中的真假。
可金溶月所言每一句,似乎都极经得起推敲,并不像是空穴来风的猜测。
其实他从团河行宫出事当日起便在猜测幕后之人的身份了。
这些刺客似乎十分清楚团河行宫当日的布防,和圣驾的具体所在。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出了内奸,但思来想去,皆没想到符合条件之人。
而袁守侗……
他只能说他太过于信任袁守侗了!
加之当日袁守侗之子袁池也因乱失踪,寻了数日方才寻回,且还受了重伤的……如此他便更没可能去怀疑袁守侗了。
而若此事当真是袁守侗所为,那他的心机未免也太深了!
长久以来,他竟然毫无察觉。(未完待续。)
296 ‘献计’
但袁守侗身为山东士族嫡子,究竟有何理由要冒险刺杀圣驾?
“月儿——”金简看着金溶月,再度问道:“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并不重要,父亲纵然得知了,也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眼下的局势对父亲极为不利。”金溶月拿提醒的语气说道:“和珅已准备上疏朝廷了,届时事情传开,且先不论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从中中伤父亲,单说皇上,就凭父亲私自借兵给袁守侗一事,只怕也不会对父亲的动机毫无怀疑吧?”
金简听得已是后颈发凉,冷汗直冒。
他十分明白女儿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甚至还是往轻了说的。
整个朝廷无人不知袁守侗入京之后乃是他一手提携。
借兵一事若被捅了出来,更是触犯国律之举。
更加别提是同刺杀皇上一案扯上瓜葛了……
那可是足以令他与嘉贵妃前功尽弃的罪名!
“我之所以同父亲说这些,便是担心父亲会无辜遭到此案牵连,要父亲早做准备。”
早做准备?
“依女儿拙见,袁守侗本无道理刺杀圣驾,也无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来。”金溶月若有所指地说道:“就连父亲,不也是被蒙在鼓里吗?更遑论是其他人了。”
“你的意思是让为父帮袁守侗开脱?”金简眼神微紧。
“这对父亲而言,并非难事。算来算去,挡路的也只有一个和珅罢了。”金溶月看着金简的眼睛说道:“总好过被拖下水,再无翻身的机会来得好。”
金简闻言眼底一片沉色。
他在官场里摸打滚爬了半辈子,能有今日的地位,一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本就没少做过。
除掉一个和珅,确非难事。
但此事真假尚且有待调查,要如何处理干净,更要细细思忖衡量才行。
金溶月见状便知自己的目的已达成了一半。
父亲做事的风格,她已然见识过了。
事事皆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连亲生女儿的名声都可以置之不顾的人,难不成还会对外人心慈手软吗?
……
翌日早朝罢,金简火急火燎一般赶往了景仁宫求见嘉贵妃。
即将要踏入前殿之时,恰遇了十一阿哥永瑆自耳殿行出,来至了廊下与一名样貌娇俏的宫女调笑。
金简见状不满地皱了皱眉。
这位主儿可真是让他没话说了,如今都要火烧眉毛了,他却还有心思在这儿调戏宫女!
“哟,舅舅来了。”
永瑆听到脚步声响,抬起了头来,得见金简,笑着走了过来。
“十一爷。”金简草草一礼,看了一眼永瑆身后垂首避开的宫女,欲开口训饬两句,却又咽了回去。
“十一爷这是要去何处?”金简问道。
“刚给额娘请罢安,正要出宫去。”
“十一爷此时出宫作何?”金简道:“臣有要事要禀与贵妃娘娘,十一爷不妨留下听完再走。”
“有什么事儿舅舅只管跟额娘说罢,我就不听了,里头还有外人在呢——”永瑆半点不上心,一副懒散的模样笑着道:“我还有要事须得去办,就先走一步了。”
话罢在金简肩头拍了拍,便负手自顾自地带着小太监悠然离去了。
“……”金简重重叹了口气,唯有匆匆入得殿内求见嘉贵妃。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景仁宫中还有其他人——
和珅竟然也在!
方才十一阿哥所说的的‘外人’竟是和珅……
他为何在此?
“和珅见过金大人。”
不知为何,对上这样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金简忽觉一阵不安。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远簪,送和大人出去吧。”嘉贵妃吩咐道,又看向和珅说道:“今日有劳和大人特意前来报信了。”
“贵妃娘娘言重了,这本是和珅分内之事。”
嘉贵妃目露满意地笑了笑,对远簪抬了抬手。
和珅会意地行了退礼,随同宫女一同离开了殿内。
“和珅怎么过来了?”金简自往事中抽回神来,心中打鼓地向嘉贵妃试探问道。
嘉贵妃望向他,方才面对和珅之时的笑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似有若无的怒意。
“兄长当真糊涂,竟私自将绿营拨去团河行宫驻防的兵力借与袁守侗!”嘉贵妃声音不大,语气却格外地重。
她上来便是这么一句,令得金简有着一瞬间的愣然。
“团河行宫一案,幕后主使实则是袁守侗,兄长遭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若非是今日和珅前来相告,他日东窗事发,金家与景仁宫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金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只紧紧皱着眉道:“此事臣也是昨晚才得知内情,连夜派人核实罢,一下早朝便往娘娘宫中来了——怎么?和珅竟先一步将此事主动告知了娘娘?”
他竟敢来?
他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金简心底疑窦丛生。
“我还真当兄长要被袁守侗蒙蔽到底了。”嘉贵妃重重冷哼了一声,问道:“既然兄长已知事情真相,不知可想好要如何应对此事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责问之意,金简暗暗攥了攥手掌,压低了声音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先保住袁守侗,事后再与他算总账了。”
“保住袁守侗?”嘉贵妃看向他,脸上神情不明。
“若真由和珅将此案真相大白于天下,臣与娘娘及十一阿哥又将如何洗脱嫌疑?”金简面露懊悔焦急之色,“确实是我太过于轻信袁守侗了!借兵一事我起初也曾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认为反正只是借给袁守侗用上一两日,总归不会出什么问题……却不料他狼子野心,竟伺机谋划刺杀皇上!”
而若非是他借兵与袁守侗,眼下的局面也不至于如此被牵制,即便想要一脚踢开袁守侗都不得!
“事情已成定局,兄长现如今再说这些话还有何用?”嘉贵妃冷笑着道:“可即便如此,兄长还是要保他吗?”
“除此之外,眼下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唯有暂时先将其保下,日后再作其它打算了……”
“那兄长打算怎么做?”嘉贵妃眼中仍旧噙着冷笑。
“事情既是和珅查出来的,为防泄露,自然要从他身上下手。”金简眼底一派阴鸷之色:“要么将其除掉,要么……拿他来顶罪。”
嘉贵妃听罢却是问道:“兄长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至少现下大局还是由我们掌控着的,区区一个和珅,远远不足为患!”
“和珅眼下确实不足为患,可他身后还有一个冯英廉,难不成兄长要将英廉府也一并除掉?”嘉贵妃眼底含着讽刺之意,道:“且不说能不能做的万无一失,纵然成了,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他日若事情败露,岂不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可是……”
“且和珅今日与我透露,他之所以得以确认袁守侗在流匪一案中做了手脚,实则已向福康安求证过诸多细节,换而言之,傅恒府如今也已得知了大概情形。”嘉贵妃打断了金简接下来的话,重声说道:“袁守侗之事和珅查得出,难保来日不会再被他人掀出,你难道把当今圣上当傻子来看待吗?回护乱臣贼子,诬陷朝廷重臣……届时你我头上的罪名便不止是私下借兵与袁守侗,遭其利用那么简单了!”
丝毫远见也无,真不知这多年的官宦生涯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同上辈子一样,根本不堪重用。
“……此中风险臣自然也想过,亦知保住袁守侗乃是铤而走险之计,可关键在于倘若不这么做的话,定也会被其牵连进去。”金简听罢嘉贵妃之言也是冷汗淋漓,可利益权衡之下,他还是只能实事求是地道:“倘若没有借兵一事还好说,可偏生有此把柄被人攥在手中,已是落人口实,想要从中洗脱哪里是容易之事?”
“但纵然此时动手,也为时已晚。”嘉贵妃凝声说道:“和珅可比你聪明得太多了,他早已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你真当除掉他之后,真相便无人得知了吗?”
有时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似乎便是诡计多端,总能够将事事拿捏的刚刚好,让你纵然有力却也使不出。
更何况,她留着和珅还有大用处。
“照此说来,难道眼下我们只能等着被拖下水?”金简急得如何也坐不住,只能站在原处左右来回踱步。
嘉贵妃闭目片刻,道:“若想不被拖下水也简单,自断一条臂膀便是了。”
“娘娘此言何意?”
“和珅今日前来,与我说明详具之后,又向我支了一招‘妙计’。”
“妙计?”
“由兄长亲自出面举发袁守侗。”
“由我举发袁守侗?!”金简诧异地道:“我又不曾参与到此案当中,要如何举发他?”
再者,他怎么可能去举发袁守侗!
====
PS:今天的日常更新,大家猜猜今天会有几章加更?
我也不知道,反正写多少发多少~~(未完待续。)
297 缉拿(月票×270加
“兄长先递陈情折子给皇上,供认借兵与袁守侗之事,主动向皇上请罪——而后再由此作引,便称自己由此察觉袁守侗有异,便一直暗中调查此事,不料顺藤摸瓜发觉了袁守侗的罪行。”
“这……”
不光要他举发袁守侗,竟还须得主动向皇上坦诚借兵一事?
这不是摆明了自己砸自己的脚吗?
金简的脸色十分难看。
“兄长借兵与袁守侗乃是确凿之事,自行请罪远好过被他人揭穿。如此一来,咱们便可彻底与袁守侗撇清了。”嘉贵妃暗暗咬了咬牙,道:“断一条胳膊,总比引火烧身来得好——成大事者,该退时则退。”
但此事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并不记得袁守侗会行谋逆之举。
大约是上一世未得到金简的扶持,故而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以致于此事令她防不胜防。
金简听罢更是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这个和珅,一面暗中不动声色地查明真相,一面又佯装讨好传信于娘娘,还美名曰献计助我们脱身……说到底不过是想保住这条性命,再谁也不得罪地将案子办成罢了,还能省力不少!要不然就凭他这点能力,拿什么去详查?……真是好深的城府!”
话罢又满心不甘地道:“此番与其说是被袁守侗利用了,我倒觉得更像是被这个和珅给耍了!”
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给掐的死死地。
“分明是你自己识人不清,做事欠妥,怎还怪得了他人?”嘉贵妃讥讽着道:“你倒应当感激和珅才对,若非是他将此事及早查出,又同你我通风报信的话,袁守侗这个隐患还不知要留到什么时候——”
若再被一个毫无头脑之人撞破,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给捅了出来,他们只怕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倒庆幸和珅此般有头脑,有心机。
且此番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有此一事,和珅为制衡大局,主动与她‘献策’,她点头答应了,看似是一种暗中交易,实则亦是递进关系的一条捷径。
先前她多番欲向和家施恩而不得,不料今日和珅为救胞弟性命,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若他日和珅真能为她所用,那今日这番损兵折将,却也值了。
嘉贵妃缓缓平复着心中怒意。
……
翌日晨早,天色未亮之际,袁府里除了守夜的下人外,阖府上下百名家眷都尚在睡梦之中。
“开门!”
嘭嘭的敲门声力道极大,前来开门的仆人昏昏欲睡,刚将大门打开,却见一群身着兵服举着火把的官兵一贯而入,旁若无人地冲了进来!
“你……你们干什么!”仆人被这情形惊的霎时间醒过神来,一面拦人一面叫嚷道:“大胆,这里可是袁府!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奉皇上之命缉拿逆臣袁守侗及其家眷,抗旨不尊者,格杀勿论!”
官兵肃然的声音刚落,仆人便见门外忽又涌现出了无数火把来,几乎是顷刻间,已将袁府内外团团围起!
一身官袍的和珅坐于马上,握着缰绳的手中持着一枚澄黄蟠龙令牌,火光跃动之下,一双极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袁府大门之上高高悬着的匾额。
袁府——
谁能够想得到,山东第一大世族出身,仕途一帆风顺的当今刑部尚书袁守侗,竟是团河行宫行刺一案背后的幕后主使——
山东袁家百年兴盛,终将毁于一旦。
东方第一缕白破出天际,天光渐亮。
早朝之上,百官哗然。
金简当朝跪递了陈情折,主动交待了此前私下借兵与袁守侗一事,只称当时一心想着尽早协助朝廷查破流匪一案,以免耽误圣驾团河行宫之行,故才私自做了决定,却未曾想袁守侗狼子野心,早有预谋——
他自知罪不可恕,百般失察,恳请皇上赐罪重罚。
还自愿请去兵部尚书一职。
“不管是个什么名目,私下借兵总归是事实。”乾隆板起的面孔威严至极,语气微愠道:“按大清例律,此举有谋逆之嫌,当斩不赦。”
金简闻言脊背一寒,冷汗顷刻间爬满了额头。
昨日他听从嘉贵妃的意思,当即拟了请罪折子往御书房陈明借兵经过,又罗列出了几条有力的证据举发袁守侗。
天威震怒之下,若非是皇上顾虑深远,深知袁守侗尚未被缉拿归案,案情未破之下单凭和珅一己之力要搜齐证据无异于痴人说梦,处处还须得他来协同查办,只怕昨日于御书房中他脑袋上的顶戴花翎早已被摘了去——
果然和珅那边刚将袁守侗押入天牢,这边皇上便开始与他秋后算账了。
金简心下打鼓,豆大的冷汗顺着腮边滑下,滴在金銮殿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面上。
“皇上,臣有话要说!”昨日便得到授意,早知今日早朝之上会有此一幕的于敏中站了出来,撩袍跪道:“金大人之举虽有不妥之处,但究其目的却非为一己之利,而是出于朝廷及皇上安危着想,故而纵是有错,却也理当酌情处理,而不当以谋逆罪名论之——”
他不光是为了与自己同属十一阿哥派别的金简,亦是为了自己。
袁守侗是由金简一手扶持起来的无疑,可同样易受他人猜疑的还有他——他儿子于齐贤今年才刚娶了袁家二小姐过门。
他当初真想瞎了眼才会觉得这门亲事对于家有助益!
于敏中悔不当初。
礼部尚书李怀志也忙站了出来为金简求情。
“金大人不过是一腔忠心却反遭了奸人利用而已,还望圣上看在金大人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儿上,多加体谅一二……”
“袁守侗一案更是由金大人举发,加之由此查出了白莲|教余孽在京中藏身之处,可谓将功折罪,请皇上明察!”
十一阿哥永瑆望着接连跪倒在地为金简说情的群臣,心中谨记着嘉贵妃的交待,并未出言附和。
乾隆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他头顶停留了片刻。
====
PS:白天有点头晕,不在状态,写的晚了点,这会儿倒是精神百倍,先滚去继续码字啦,大家早早睡,晚安~(未完待续。)
298 牵连(月票×300加
永瑆觉察到,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谁也没想到团河行宫一案竟是由袁守侗谋划而成。
袁守侗他熟啊,半月前还私下给他送了几名江南歌姬来着……
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同白莲教勾结的乱臣贼子了呢?
这么一反不要紧,险些还要将他给牵扯进去……
真是个坑货……
乾隆将目光收回,转而望向以金简为首跪在殿中的大臣们。
“好一个将功折罪。你们倒是跟朕说说,倘若没有借兵这一‘罪’,又何来的‘功’?”乾隆冷笑了一声。
“这……”李怀志硬着头皮答道:“回圣上……袁守侗既存有谋逆之心,想必有所行动那定是早晚之事,若是今日不除,迟早也是一大隐患,金大人固然有错在先,却贵在及时觉察到袁守侗有异——”
“得了,你们一个个的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乾隆似无意再听下去,径直打断了李怀志接下来的话,继而望向站在后首的和珅。
“和珅听旨。”乾隆忽而道。
和珅闻声出列,撩袍提袖下跪听旨。
“朕命你继续担任办案钦差一衔,借袁守侗这条线深查白莲教余党,全力将其肃清,力求不留后患。”
他平生最为痛恨的便是白莲教一党。
他们打着什么反清复明的旗号,四处滋事不谈,更是企图煽动民心,手段多得很,多年来犹如野草一般烧尽又生,现如今竟还渗透到朝廷当中来了!
当真是不可饶恕……!
和珅听命下来。
诸位大臣脸色却是各异。
追剿白莲教不是一两日便能够了结之事,朝廷查了这么多年,也杀过几个白莲教徒,但一直也没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反而因他们通过在民间煽动民心,诋毁当今朝廷的手段,在不停地扩大着教众。
可众人皆知,追剿白莲教的差事多年来一直都是由金简全力负责的。
怎么眼下交给和珅了?
和珅办案有功不假,可皇上又没确切地说到底罚是不罚金简,就这么把差事给夺了……
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都说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不假!”
景仁宫中,一身朝服的十一阿哥永瑆倚在圈椅里,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舅舅甭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也为皇阿玛出力不少,怎地如今就因为借兵不借兵这么点儿鸡毛蒜皮之事,竟还剥去舅舅追剿白莲教的职务了?”
朝廷每年拨给专程用以追剿白莲教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其中的油水那可是深的很。
“住口。”嘉贵妃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得了的吗?借兵兹事体大,又在天子脚下,关乎的是皇家安危,你懂什么叫做鸡毛蒜皮之事?此事若非是你舅舅及时与皇上主动请罪,又在举发袁守侗之上有功,只怕此时也早与袁守侗一般被押入天牢了。”
“竟有如此严重?”永瑆不可思议地道:“可今日也没听皇阿玛要如何重罚舅舅啊?”
说什么按律当斩,就是吓唬吓唬两句罢了。
“你懂什么。”嘉贵妃望向雕花窗棂外的金桂树,紧蹙着眉心道:“皇上这还是在疑心咱们是否同袁守侗私下另有勾结——眼下在皇上眼中,你舅舅的罪名只怕尚且未定,谈何处罚?”
究竟要怎么个罚法儿,显是要等袁守侗一案审定下来之后才能分明。
永瑆说话虽然不过脑子,但那句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却是道出了实情。
皇上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纵然绞尽脑汁却也只能勉强猜出四五成。
但和珅就不同了。
他似乎总能将身边所有人的心思都揣摩的一清二楚,纵是皇上亦不例外——
她如今十分庆幸自己昨日听取了和珅的建议,让兄长主动与皇上请罪并举发袁守侗。
如此之下,皇上且还存有诸多疑心,可想而知若是选择一力隐瞒的话,后果只怕才是最为不堪设想的。
纵然她如今掌管后|宫,兄长在前朝耳目众多,党羽遍布,可究其根本,皇上终究还是皇上,他们的生死仍被乾隆攥在手心当中。
这种感觉是令她最为厌烦的。
前世便是遭人摆布,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她太想结束这种身不由己,生死全在他人一念之间的日子了!
但眼下她还只能等。
若不想再次重蹈覆辙,还须继续小心翼翼地筹谋为日后铺路。
不能心急,更不可再如今次这般出错了。
永瑆见她似在望着窗外走神,连唤了几声‘额娘’不得回应,干脆摸了摸鼻子站起了身来。
“我瞧额娘似是累了,便先行告退了。”他与远簪吩咐道:“待会儿若是额娘问起来的话,你便说我回去办正事儿了,明日再来向她请安。”
“是。”远簪应下,垂首矮身行礼:“奴婢恭送十一阿哥。”
永瑆负手离开内殿之后,嘉贵妃适才转回了头来。
她微微皱了皱眉。
朽木不可雕也。
有时当真懒得同他多费口舌。
一个又一个的,别说是替她分忧了,竟连让她省心都做不到。
……
英廉府。
棠院之中,冯舒志坐在堂屋里,手里拿了本也不知能看懂几个字的《资治通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偶尔扭头瞅上一眼坐在旁边的冯霁雯。
“祖父还没回来吗?”冯霁雯向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再去前院瞧一瞧。”
算一算这个时辰,也该下朝了。
“今日清早大爷才刚带人往袁府拿了人,今日早朝上指不定要如何商讨呢,老太爷回来的迟了些倒也正常,太太不必过于心急。”秦嫫在一旁出声安抚道:“人既然都已经抓着了,想必便不会再有什么岔子了。”
冯霁雯闻言点了点头,眉间却仍有几分急色。
与其说她是盼着冯英廉回来,倒不如说是急于想要得知和琳的解药如今有没有着落。
袁守侗已经落网,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背后竟与白莲教有着莫大的牵连,如此一来,事情只怕就更为复杂了。
倘若那三虫三草毒是由白莲教配制而成的话,那袁守侗手中究竟有没有解药还是未知。(未完待续。)
299 神秘人(月票×330加
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有余,眼见午时将过,冯英廉方才迟迟地回到家中。
冯霁雯去了外书房见他。
“祖父,如何了?”冯霁雯刚一坐下便问道。
冯英廉正坐于书案后整理着什么东西,听得孙女发问,暂时停下了手中动作,答道:“袁守侗被收押刑部大牢,由致斋审理此案——除此之外,皇上还将追剿白莲教余孽的差事也交到了致斋手中。”
至于早朝上的那些细节,便未与冯霁雯多说。
冯霁雯听罢点了点头,忙又问道:“那和琳的解药可有下落了?和珅可有什么话托祖父带与我?”
“暂时还没有结果。”冯英廉摇了摇头,道:“但袁守侗既已落网,找到解药乃是迟早之事,有致斋在,你无需担心此事。”
语毕又向孙女问道:“希斋眼下如何了?”
“方才我与舒志刚去看过,还是同昨日一样,什么都吃不下去,纵是茶水也难喂得进去。”冯霁雯满脸担忧之色。
昨日和珅决定借力打力,利用嘉贵妃与金简的顾虑来破袁守侗一案之后,便立即前往了景仁宫。但因怕袁守侗已有察觉,会暗中对和宅下手,以保万一,和珅便与冯英廉商定了先将冯霁雯接回英廉府暂避风头,仍在昏迷之中的和琳自然也被一道儿挪了过来。
冯英廉听罢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熬过这一劫之后,希斋这孩子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的。”
历史上和琳的人生确实远不止如此,但此处与正史发展出入颇多,而眼下其情况又十分危急,见不到解药之前,冯霁雯必然无法真正放心下来。
“致斋此时想必已在刑部准备着手审理袁守侗一案,我奉了万岁爷之命另有差事要办,此时还需得立即赶往内务府。”老爷子自书案后站起了身来,语气和蔼地与孙女说道:“你且安心待在家中等候消息便可,外面的事情有我和致斋在,你一概不必操心。”
这段日子不必去想,也可知他这个孙女必然是累坏了。
冯霁雯表面点头应下,可如今已是最后关头,她要如何能够真正做到一概不去操心?
“祖父今日何时回来?”
与冯英廉一同步出外书房,冯霁雯问了一句。
“尚不知晓事情何时能够办完。”冯英廉目光慈爱地说道:“不必等祖父回来用饭,尽早歇着吧。”
“祖父也不可一味只顾公务,而置身体于不顾。纵是在内务府中办公,累了也当歇一歇,缓解一二。”
冯英廉笑着点头应下。
……
冯霁雯与冯舒志一同用罢午饭之后,直接回了棠院。
然而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便听丫鬟来传话,说是芜姨娘过来了。
冯霁雯每回回英廉府,芜姨娘都会过来一趟。
最初多是请教一些管家或是账目上的问题,后来大约是练熟了手儿,便不怎么有问题问了,于是后来则成了单纯地坐一坐,跟冯霁雯说说话儿。
虽然芜姨娘的话向来不多。
“将人请进来吧。”冯霁雯与小茶吩咐道:“再沏壶热茶来。”
小茶出去回话后,不过片刻的功夫芜姨娘便进来了。
芜姨娘还是之前的模样,纵然如今管着英廉府的大半中馈,却还是穿着素净的不像话,发髻上插着的那支蝴蝶银钗,是冯霁雯之前偶然送她的,似是回回来见冯霁雯时,头上戴的都是它。
“妾身给姑奶奶请安了。”声音也还是那般细言细语。
冯霁雯点了点头:“姨娘坐吧。”
不料芜姨娘轻声说道:“妾身便不坐了。”
“妾身前来,实则是有一事须得告知姑奶奶您。”在冯霁雯疑惑的目光注视之下,芜姨娘上前了两步,来到了冯霁雯跟前,在一侧站定。
“不知姨娘所说何事?”冯霁雯抬起头来看向她问道。
芜姨娘却谨慎地环视了一番左右。
“此处没有外人,姨娘有话但说无妨。”冯霁雯道。
小醒留在了和宅,如今她身边除了下去沏茶的小茶之外,屋内只有秦嫫与小仙。
听她如是说,芜姨娘这才放心地开口讲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妾身出了趟门儿,打算卖些料子回来给舒志做双冬鞋,可妾身从铺子里出来之时,却遇到了一个黑衣小厮,他同妾身说了一句什么他家主人寻我家姑奶奶有事,让姑奶奶今日天黑之前去一趟状元楼相见——还道……他家主人姓黄。”
芜姨娘倒不卖关子,一口气儿讲话说完。
冯霁雯听得一愣。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姓黄的?
而且对方竟连几乎不出门儿的芜姨娘都认得,可见并未陌生人。
还知道她如今不在家中,而是待在英廉府……
此人究竟是谁?
“妾身瞧那小厮打扮,似乎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芜姨娘又补了一句。
冯霁雯便觉得更为蹊跷了。
对方虽未隐藏姓氏,但她确实不认得什么姓黄的贵人。
可对方却似乎对她知之甚详。
“太太可要去见吗?”秦嫫在一旁问道。
冯霁雯一时之间未有回答。
隔了好一会儿,适才微一点头。
她要见。
倘若来者不善,不应当会将见面的地点选在人多眼杂的状元楼。
二则她在猜测……此人会不会同上回隐瞒身份送冰茸上门之人有关?
不管如何,见了再说。
多带些人过去,仔细探明情况,小心谨慎些便是。
冯霁雯心下打定了主意,遂也未行耽搁,带上了丫鬟与仆人便乘坐马车往状元楼去了。
眼下并非饭点儿,可状元楼中出入的食客却仍络绎不绝。
来此处之人非富则贵,多半并不是真的冲着吃饭来的,而是将此处当做了一个可供谈事的地点。
冯霁雯身边跟着的是力大如牛的小茶,命一干家丁等在了酒楼外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自己还不忘贴身藏了一把匕首用以自保,警惕心不可谓不足……
总而言之是绝对性地有备而来。
====
PS:深夜第二更~~~~~~
今天月末最后一天,小宇宙爆发一下^_^(未完待续。)
300 字条(花花爱猪头和氏璧加
可结果却让冯霁雯‘大失所望’——
甭说对方是圆是扁了,她压根儿就没能见着人。
更确切地说,对方应当是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同她见面。
通过芜姨娘传信称有要事,约她来此,最终却只是给她留下了一张字条。
酒楼掌柜说道:“是一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送过来的,说是今日天黑之前会有一位太太来取,交待了小店届时交由太太便是。”
又是小厮?
合着这位姓黄的主人根本就不曾露过面儿,全是假他人之手代办。
不,照此看来,此人究竟姓黄还是姓红都是未知。
神神叨叨地以见面为由将她诓到此处来,满嘴却没一句真话。
冯霁雯与掌柜的道了句“有劳”,取走折起的字条之后,待回到了马车之中,复才展开了来看。
“太太,这上头写的是什么东西啊?”小茶不比小醒小仙的少言,没忍住好奇地问道。
冯霁雯微微皱起眉头。
一眼扫过,字条之上仅有八个字——
隔墙有耳,多加小心。
竟是一句提醒之言。
意料之中的,并无任何署名。
冯霁雯觉得心情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