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黄大壮打断二人。
“行行行,开始吧。”郝瑟忙望向尸天清,“尸兄,今天教啥?”
尸天清示意郝瑟让到一边,又让众人退后几步,便站定身形,长吸一口气,抖肩打手起势,行云流水般走起一套拳法来。
众人定定站在草场之上,目不转睛看着场中舞拳的消瘦身形,满面惊艳。
灿灿阳光之下,尸天清身走若流云,拳舞似流星,冲拳、飞腿、劈拳、弹腿、贯拳、连环双踢,一招一式毫无花哨之处,却透出惊天之魄,周身仿若被镀了一层金光,英气逼人。
待一套长拳舞罢,所有人都看傻了。
半晌,还是郝瑟第一个回过神来,满脸激动鼓掌叫好:“好好好!太厉害了!”
这一喊,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拍手叫好。
“尸教头厉害!”
“太厉害了!”
“教我们!”
“对对对,我们就学这个!”
尸天清直身而立,看着一脸兴奋的众匪,额头汗渍金芒点点,辉映眸中清亮水色,忽然,垂眸一瞬,转身,背对众人,亮了长拳起手式。
“快快快,赶紧跟着学!”
黄大壮赶紧招呼众人。
众匪连忙排好队伍,站在尸天清身后,随着尸天清的动作,一板一眼练了起来。
郝瑟一脸激动,也在一旁同手同脚跟着比划,嘴里还哼着歌词:“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可还没唱两句,那边就冒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尸教头,我这一拳打得是不是不大对啊?”
郝瑟定眼一看,不禁额角一跳。
但见黄大壮摆着一个十分不标准的出拳姿势,要求尸天清进行单独辅导,而尸天清也正在尽职尽责扶着黄大壮的手臂纠正姿势——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
先人板板!黄大壮你的表情要不要这么荡漾啊?!
郝瑟捏紧背后的树枝。
“尸教头、尸教头,你看看我这腿踢的对不对?”黄二壮在一旁心急火燎叫着。
尸天清立即上前,扶着黄二壮的腿纠正姿势。
卧槽,黄二壮你要不要一副被圈圈叉叉的高叉表情啊!
郝瑟噌一下抽出了树枝。
“尸教头,你看看我这步法是不是不对啊?”
喂!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都当尸教头是兄弟的?
“尸教头,我的脖子好像扭了!”
喂喂!刚刚是谁拍着胸口说绝对不会对尸教头动手动脚的?
“尸教头!我的腰……”
腰你个锤子!
郝瑟死鱼眼一竖,一甩树枝就冲了上去:
“你们这帮臭小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色字头上有把刀!”
“哇!郝军师好可怕!”
“快跑!”
“哈哈哈哈哈!”
众匪哄笑一片,一哄而散。
“我就说郝军师肯定忍不过五个人就会冲上来!”
“我赢了,给钱给钱!”
跑到半场的郝瑟立时更怒:“居然拿老子打赌!赢的钱老子要分一半!”
“想都别想!”
众匪四散而逃。
“哈哈哈,尸教头,别见怪,这帮兄弟野惯了——”黄大壮在尸天清身旁就地一坐,嘿嘿乐道,“他们就是逗郝军师玩呢。”
尸天清立在原地,静静看着场上一边逃跑一边还不忘向郝瑟挑衅的山匪,又将目光移向跳脚抓头发狂追不懈的郝瑟,眸中清光流转,嘴角轻勾起一弯暖暖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回,是墨兔叽最最最最恨的武戏!
墨兔叽为毛要作死些什么武侠
应该写你侬我侬的恋爱小说嘛……
55555,捂耳朵痛哭中
每次写武戏,墨兔叽都有自杀的冲动
但是,墨兔叽又是最喜欢看武戏的……
远目……
那么,看完这一章,墨兔叽就要揭晓答案啦
天清的本体动物就是——
等一下,评论里这些是啥子情况?
忠犬……额,这个还不错,有点像啊
阿拉斯加忠犬……哎呦,这个也不错啊
树懒……喂喂!
黄鼠狼?!= =(你出来,墨兔叽保证不挠死你!)
看来大家都被小瑟瑟的二哈形象给带歪了啊
哈哈哈哈
为毛猜的都是地上的动物捏?
要知道,像天清同志这么美丽的形象
当然要是天上的动物啊!(星星眼)
那么,正式公布答案!
经过严谨的验证和推理,天清同志的本体就是——
这个!
怎么样?!
是不是合天清帅气打斗时的造型一模一样啊!
星星眼!
啊?
这是只啥?
咳咳,科普百科:雪鸮,一种气质出众、坚持犯蠢的霸气猛禽
还觉得不像?
那么,还记得天清被小瑟瑟喷水时的表情吗?
哈哈哈哈哈,一模一样吧
笑死了,爬走
祝大家工作第一天心情愉快啦!
今天算是半个手动更新,霸王票周四贴吧
懒兔叽蠕动爬走……
第十三回 二人夜聊话温馨 夜半突生惊天变
夜阑风扫静,银月照人懒。
“哎呦呦,这帮臭小子,没一个省心的,累死老子了!”郝瑟歪坐在凳子上,两只脚高搭桌角,有气无力一脸抱怨。
而屋内另一个同样劳累一天的尸天清,却是在默默铺整床铺。
“我说尸兄啊——”郝瑟撑起腰换了个姿势,两手前伸开始捏脚趾头,“这帮小子跟你学拳都学了五天了,有没有啥子进步啊?”
尸天清整理完毕床褥,回头看着郝瑟,点了点头。
“屁进步!”郝瑟翻了一个白眼,“尸兄你就别给他们脸上贴金了,依老子看,这帮小子的心思根本就没在练拳上,他们每天就只想着怎么占尸兄你的便宜……咳,总之就是不务正业!要不是老子天天用小树枝使劲儿抽打他们,这帮家伙搞不好就能上房揭瓦了!”
尸天清一双清眸微微一弯,轻轻摇了摇头。
霎时间,整间草屋都亮了起来。
郝瑟第N次呆傻,然后两秒钟后,迅速回神,一脸感慨:“尸兄啊,讲真,你这一笑——还真是引人犯罪啊!”
岂料此言一出,刚刚还眸盛笑意的尸天清身形一颤,笔直身形瞬间便僵硬如木,长睫剧抖,清水般的眸子就好似搅入了浓稠墨汁,浊黯沉黑,深不见底。
“呃……不对不对……”粗线条的郝瑟却是毫无发现,一边捏脚一边喃喃自语,“尸兄你应该要多笑!对,一定要多笑,而且要使劲儿的笑!笑得越美越好!”
僵站的尸天清身形又是一抖,慢慢抬眼,定定看着郝瑟。
“这都不明白?哎呀!”郝瑟挂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捏着脚掌,“重点不是尸兄你的相貌如何,而是这帮小子完全有定力啊!”
尸天清微微睁大双眼,好似听到了什么十分惊异之事。
“还不明白?”郝瑟看着尸天清的表情,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套上鞋子起身,满屋踱步道,“尸兄啊,你还是太单纯啊!俗话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再过几天咱们就要出发去聚义门参加入门大考,可你瞅瞅这帮小子一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德行,万一人家考试出一道‘美人计”的考题,那咱们越啬寨肯定是分分钟被团灭的节奏啊?!”
说着,郝瑟便一脸沉重拍了拍尸天清的肩膀,
尸天清双目猝然绷圆,死死盯着郝瑟刚捏完脚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眼角不受控制抽了一下。
郝瑟顺着尸天清的目光一看,干咳一声,不着痕迹收手,又开始踱步,“行走江湖,武功乃是其次,品行方是首位,要达到——咳,那个那个……对了,要达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美色不能迷的高度,”说到这,郝瑟步子一停,双手后负,仰望屋顶,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如此,方能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啊!”
尸天清长睫轻颤,静静看着郝瑟的背影,一双眸子中的浑浊墨色一点一点散去,换做两弯秋水,莹光粼粼。
“所以!”郝瑟竖起一根手指,“尸兄,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教学重点就要转移到锻炼这帮小子的心志上来!”
尸天清瞪大双目。
“很简单,”郝瑟回手就要拍尸天清的肩膀,却被尸天清不着痕迹一退,避开了,不由有些尴尬,挠了挠脖子道,“从明天开始,尸兄你就对着那帮小子可劲儿地笑,谁要是看傻了看呆了,哼哼哼,老子就用这小树枝狠狠地抽打,这次谁要是还敢跑!看老子不抽死他丫的!”
尸天清微一垂睫,用拳遮口,喉结动了两下。
“哼哼哼,老子这一招,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呸,是那个……咳,总之,肯定能将他们练成金钟罩铁布衫铜墙铁壁无敌功!”郝瑟一脸雄心壮志表决心道。
尸天清抬眼,就这般静静看着郝瑟,清眸隐隐弯起,似漫天星辉融入眼中,美慑心魂。
表完决心的郝瑟不经意一回头,顿时的汗毛都酥了,不由咽了咽口水:“尸兄,你干嘛这样盯着老子,难道是老子脸上有脏东西?”
尸天清唇角一弯,轻轻摇了摇头。
郝瑟心跳立时漏跳半拍,急忙转开目光,干笑两声:“哈哈哈,那一定是老子太帅了,哈哈哈哈……”
尸天清唇角又上扬几分,抬手将郝瑟拽到了床边。
郝瑟一脸僵硬,颤巍巍看向尸天清:“尸、尸兄,你这是啥子意思,你不是嫌老子呼噜吵,所以前天开始老子就睡地铺了,怎么……”
难道说——
尸兄你孤枕难眠,所以邀请老子和你一起同会周公?
郝瑟死鱼眼骤然绷圆,一脸惊诧瞪着尸天清。
但见眼前之人,剑眉容俊,眸含清泉,美人如玉——好吧,脸色有点黄,那也是美人如黄玉啊!
霎时,二人对视目光交融中,飞花飘粉,浓春似酒,丝丝熏人醉。
“这、这这这这不好吧!”郝瑟手指狂挠脸皮,死鱼眼狂眨,“老子很久都没洗澡了……”
对面尸天清的眼皮隐隐一跳,垂眼轻轻叹了口气,抱起床上另一床被褥铺到地上,就势盘膝坐下。
一室宁寂。
郝瑟脸皮不受控制一抽。
尸天清一脸淡定,定定看着郝瑟。
“所以,尸兄你的意思是,让老子睡床,你睡地铺?”郝瑟干着嗓子问道。
尸天清点了一下头。
卧槽!尸兄你早说啊!
干嘛又是凝望又是拉手又是那啥啥的做一整套暧昧动作惹老子误会啊!
老子刚刚还说……什么没洗澡……
先人板板!
这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郝瑟僵着手遮住面皮,透过手指缝瞄了一眼对面的尸天清。
但见坐在地铺上的男子微微侧头,嘴角轻勾起一个十分明显的弧度。
啊啊啊,被笑了被笑了被笑了!
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郝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就僵硬看着尸天清一展被子,要躺倒睡下的姿势。
“不行!”郝瑟骤然回神,大叫一声。
尸天清动作一滞,转头看向郝瑟。
郝瑟气势汹汹走到地铺前,一把将尸天清拽起搡到床边,双手叉腰,圆瞪死鱼眼:“你是病号,你睡床!”
尸天清面色一沉,摇头。
“尸兄!”郝瑟瞪眼,“你的伤还没好,不能睡地上,万一着凉留了病根那就大大不妙了!”
尸天清皱眉,一脸坚定。
“我勒个去!”郝瑟顿时就怒了,“尸天清,你又犯驴脾气是不是?”
尸天清定定看着郝瑟。
“行!”郝瑟双手叉腰,死鱼眼一瞪,“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你睡床,老子睡地上,第二,你和老子一起睡床,第三,老子和你一起睡地上!”
尸天清眉头一蹙。
“没有第四个选择!”郝瑟气势汹汹一指门口,“否则老子就睡外面去!”
言罢,就用一双凶气四射的死鱼眼死死瞪着尸天清。
尸天清清眸定定回望,郝瑟毫不妥协。
二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
尸天清垂下长睫,轻叹一口气,转身将郝瑟的被褥向床内侧推了推,又把自己把被褥卷起,铺在了床铺外侧,回头望着郝瑟。
“一起睡床?”郝瑟挑眉。
尸天清顿了顿,点头。
“哼哼哼!”郝瑟一脸得意,脱鞋爬床,拉开被子一躺,“早该听老子的!”
尸天清微微摇头,脱鞋和衣躺在了床外侧。
“尸兄,咱们可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郝瑟和尸天清并排躺在床上,一脸信誓旦旦,“以后有老子睡的床,就有你睡的床,有老子一口汤,就有尸兄你一口肉,”死鱼眼皮慢慢下滑,“老子绝对不会让美人受罪……好挤,明天……再申请……一个……床……呼呼……挤……”
床外侧的尸天清慢慢睁眼,转目看了一眼旁边呈大字型占了多半张床铺的郝瑟,又看了看自己半边身子悬空,半边身子挂在床边的造型,轻叹一口气,起身下地,回抽被子。
可是,大半张被子都被郝瑟压到了身下,抽了半天连个被角都没抽出来。
尸天清暗叹一口气,反手给郝瑟掖了掖被褥,取了两件外衣披在身上,盘膝坐在床边,看了一眼郝瑟,合上双目。
月光下,一坐一躺的二人,就如一副隽永的画卷,温馨而宁静。
突然,静坐的尸天清双眼猝然一睁,一闪身冲到窗边,啪一声推开窗扇。
霎时间,漫天红光参杂着灼热火气喷涌而入,直扑双目。
尸天清双眸倏然暴睁,瞪着山坡下的冲天火焰,整个人怔了一瞬,立即反身闪到床前,狠力推搡郝瑟。
“呃?尸兄?”郝瑟揉着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顿时双眼暴裂,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失火了?!卧槽,快打119,啊呸,赶紧救火啊!”
说着,两脚穿上鞋子就要往外冲。
可刚冲了一步,就被尸天清一把拽住。
“尸兄?”郝瑟皱眉回头。
但见尸天清一脸凝重,从门后取了两把柴刀,一把塞到郝瑟手里,一把自己紧紧握住,然后用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了郝瑟的手腕。
“这是?”郝瑟一脸呆愣。
尸天清双眉紧蹙,将郝瑟向身后一拉,定定看了郝瑟一眼。
“明白明白!”郝瑟连连点头,“小弟一定紧跟尸兄的步伐,寸步不离!”
尸天清点头,拽着郝瑟朝着火光方向急速奔出。
越向山下跑,郝瑟越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那烈焰火光几乎烧红半面夜空,可为何整座寨子里连半点人声都没有,就如……就如一座死寨一般——
突然,郝瑟脚下一滑,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一个狗吃屎,幸好前方尸天清反应迅速,一把扶住了郝瑟。
“什么东西这么滑?”郝瑟扶着尸天清手臂,低头一看,顿时双眼暴瞠。
灼热火光下,赤色粘稠液体宛若一条红溪,在火光下散发妖冶腥气——
血!是血!!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惊呆,顺着血水流淌方向逆向望去,霎时,二人面色剧变。
那血河的源头,竟是一堆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有人说,天清和小瑟瑟的进展好快啊
对此,墨兔叽只想说
呵呵哒
孩子,你太天真了!
墨兔叽笔下的男女主角,感情线若是能一帆风顺
墨兔叽就把全身的毛都剃了
哇卡卡卡卡(被踹飞——)
(爬回来……)
咳咳,说正事!
其实到目前为止,囧月一直是个逗比风格的故事
但是!
墨兔叽在写到这一回的时候,突然发现——
逗比绝非长久之计啊!
所以墨兔叽痛定思痛,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那就是,要向自己的男神看齐!
做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挖坑人!
握兔爪!
那么,重点来了!
墨兔叽的男神是谁呢?
哼哼哼,大家站稳了,听好——
他就是——
旷世大作《银河英雄传说》的作者——
田中芳树男神殿下!
热烈鼓掌!
墨兔叽要以男神为目标,成为一只惊天地泣鬼神挖坑兔叽!
所以,墨兔叽吱吱吱了这么多,大家看明白了咩?
我相信你们,肯定看懂了哟,(挑兔眉——)
(赶紧扛起一个锅盖护住脑袋……
PS:鉴于存稿不多,下周墨兔叽不跟榜啦
所以,下周的更新依旧老规矩
一、三、五更新
那么,今天就是这周最后一次更新啦
墨兔叽终于回归本性,再次卡在了一个特别“厚道”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奔走……被揪住尾巴轮飞——)
久违的霸王票鸣谢时间:
第十四回 □□血海火光烈 金刀芒灭再无缘
尸体!
着眼处都是尸体!
是越啬寨山匪的尸体!
是刚刚晚饭时还一同谈笑兄弟们的尸体!!
郝瑟满目血丝爆裂,死死盯着那淌血尸山,全身血液凝固如冰。
忽然,眼前一暗,一只蜡黄手掌遮住了郝瑟的视线。
郝瑟双唇微颤:“尸兄,他们怎么了?”
回答郝瑟的是一阵沉默。
“他们都死了吗?”
依旧是沉默。
“都——死了吗?!”
“咔吧”从尸天清掌中传来一声脆响,好似什么东西被捏碎了。
郝瑟全身开始不可抑制得发抖。
“大哥——!”
突然,草场方向传来一声凄厉叫声。
“是黄二壮的声音!”郝瑟一把将尸天清的手掌抓下,惊呼道。
尸天清双目凛寒,一点头,反手攥住郝瑟手腕,急速向来声方向奔去。
火浪在身侧翻腾,灼亮火星在二人狂舞发丝间跳跃。
突然,尸天清足下一顿,郝瑟猝然抬头,顿时大惊。
但见一片狼藉火光草场中央,黄二壮扑在一人身上,嘶声大哭,身后一道人影,高举寒光长剑,狠狠向黄二壮后脖劈去。
“不——”
郝瑟一声惊叫刚出口,身侧的尸天清就如一道疾风,瞬间飙到杀人者身后,手中柴刀在火光下一闪,那人立时脖喷血浆,应声倒地。
冷夜烈火双色交融中,尸天清半张容颜溅满血渍,半张清颜辉映月色,冷寒逼人。
“黄二哥!”郝瑟大叫扑至黄二壮身侧,定眼一看,不禁脑中嗡得一声。
黄二壮身下之人,光头染血,面色如纸,胸口一个血洞透黑,已然气绝——正是黄二壮的大哥,黄大壮。
“大哥!大哥!!”黄二壮悲愤欲绝,骤然起身嘶声如吼,面色癫狂,满眼血光,“啊啊啊啊!”
“碰!”一声闷响击在黄二壮后颈,黄二壮身形立时软倒在地。
郝瑟一脸震惊瞪着将黄二壮打晕的尸天清。
尸天清静静看着黄二壮,手掌一松,手里的柴刀滑落坠地,木质刀柄应声碎裂。
“尸、尸兄?!”郝瑟直直瞪着尸天清。
尸天清长睫一颤,转目看了郝瑟一眼,探手从腋下架起黄二壮,向旁边的灌木丛拉去。
郝瑟这才明白过来,赶忙上前帮忙,和尸天清一道将黄二壮藏在灌木中。
待安置好黄二壮,尸天清又疾步走到适才那个杀手尸身旁,蹲身从其手中夺下长剑。
郝瑟站在一旁,捏紧手里的柴刀,赤红死鱼眼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
那人一身长衫外挂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清颜色,晦暗夜色下,只能辨认出一双沾满血渍的藏青长靴。
“他们是什么人,为啥子杀这么多人?!”郝瑟嗓音隐隐发抖。
尸天清举起手中长剑,定定看着剑柄处的青白色剑穗,狠狠攥紧手指,猝然扭头望向郝瑟,眸中星色寒凝,冷彻如冰。
郝瑟心头一跳,死死握紧手里的柴刀,咬牙道:“老子绝不做逃兵!”
尸天清眸中凝霜稍融,向郝瑟一伸手,目光望向隐隐传出兵刃交接之音的火场深处。
郝瑟坚定握住尸天清手掌,死鱼眼狠瞪:“走!”
二人同时提步狂奔,冲入火场。
烈焰火舌舔着鬓角,鼻尖传入发丝烧焦糊味,郝瑟双目干涩难忍,只能隐约感觉到身侧的尸天清用身体护住自己,举步维艰。
突然,眼前一凉,二人已然冲破火墙到了火场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
卯金刀嘶喊随着火焰爆裂之音冲入二人耳膜。
郝、尸二人挥去眼前焰尘,定眼一看,立时惊愕失色。
但见越啬寨草厅燃起熊熊火光,灼热气浪劈头盖脸呼啸扑来,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冲天烈焰之前,卯金刀庞大身形急旋前冲,染血红衣随着烈焰狂舞而起,犹如一朵浸血红莲在烈焰中绽放。
而在卯金刀前方,是十余名身着藏青长衫、高束发髻的男子,手中长剑翻舞,剑光结成茫茫雪浪,一波接一波向卯金刀环攻而去。
每攻一招,卯金刀身上就飞出一朵血花,滴落地面。
“大当家——”郝瑟急声大叫,可声还未落,突然,就见火光中横飞出一道黑影,朝着旁侧山崖飞去。
“老三!”一人冒火冲出,嘶声惨叫,正是杨二木。
郝瑟这才看清,原来朝山崖飞去的竟是孟三石,立时大惊,急冲而上,可哪里还来得及。
岂料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手持长剑,身形消瘦,居然是尸天清直扑向孟三石下落方向,二人一前一后飞速坠下断崖。
“尸兄!”郝瑟心胆俱裂,连滚带爬扑到崖边一看,茫茫火光下,勉强能看到尸天清用剑插入山崖,摇晃挂在崖边,另一只手,还拼命抓着孟三石。
可那插入山崖的长剑十分不稳,正随着滑落的碎石一点一点滑移。
“尸兄!三爷!撑住!”郝瑟趴在崖边大喝一声,扭头欲去寻绳索藤条救人,岂料刚一回头,一道寒光携着刺骨杀意就横到了自己喉前。
“呦!这还有一个漏网的小山贼啊!”
郝瑟死鱼眼暴突,死死瞪着眼前人影。
逆着火光,此人面容阴暗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一袭藏青长衫随着烈焰灼灼飞扬,衣袂间鲜红点点,犹如毒蛇血信。
“别管我,去救大当家!”山崖下,孟三石凄厉叫声远远传来,合着碎石滑落声音,听得郝瑟神经几乎崩断。
“我跟你们拼了!”瘫在数丈之外的杨二木骤然跳起身,顶着满头鲜血扑向用剑指着郝瑟的青衫人的后心。
“自不量力!”郝瑟身前的青衫人冷笑一声,手中剑光逆转一撩,霎时间,一道血水随着杨二木后飞身形漫天扬起,将郝瑟双目染成绯色。
那一刻,所有景象都变得缓慢,宛若利刃一般,一帧一帧刻入郝瑟双瞳。
杨二木慢慢坠地,胸前伤口裂血喷洒半空,在火光中罩上一层血雾。
腥色血雾之后,围攻卯金刀的青衫杀手中骤然腾起一人,犹如一只飞鹫窜入夜空,藏青衣袂在夜空中凌空一个翻转,手中长剑似一根寒刺,直直穿向卯金刀头顶,
卯金刀身形一滞,反手提刀逆迎而上,可就因为这一招回击,爆旋身形猝停一瞬,出现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破绽。
倏忽间,无数寒光剑刃化作万道雷霆,直直刺向卯金刀心窝。
耳边传来杨二木厉喝,郝瑟根本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胸口冒血的杨二木犹如神助一般,飞跃腾空冲到了战圈之中,扑在卯金刀身上。
“嗤!!”
刺眼剑光齐齐插入杨二木后心,巨大的刺杀之力,将杨二木和卯金刀双双挑飞抛出,在橘红火光中画过两道血虹。
不——!!
郝瑟挣扎起身,却被人一掌拍回原地,面前的青衫杀手嘴角咧出一抹冷笑,一道刺目刃光从他手中激射向自己咽喉。
死亡苦涩瞬间涌上舌根,爆裂死鱼眼中,飘起漫天黄泉彼岸花瓣。
不!不是彼岸花,是血!是漫天的血水!
灼热血浆直直喷在郝瑟脸上,立将郝瑟僵硬神经唤醒。
眼前持刀的青衫人脖颈狂喷鲜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视线内尸天清的消瘦身形一点一点清晰,一双眸子犹如寒山之巅冰雪,冷凛无情。
那冷酷如霜的目光在接触到郝瑟面容之时,融为寒泉,波光微颤,下一瞬,尸天清骤然一矮,单膝跪地。
“尸兄!!”郝瑟一把扶住尸天清手臂,却被指尖触及的粘稠感惊得全身一震,垂眼一看,尸天清手背上四道血痕,皮翻肉裂,几乎见骨。
那只手,正是之前尸天清拽住孟三石的手。
那四道血口,显然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挖出来的。
三爷……
郝瑟猛一闭眼。
“啊啊啊啊!”凄厉叫声从火场中传出。
郝、尸二人身形剧震,扭头一望,满面骇然。
但见卯金刀双膝跪地,双臂环着杨二木的尸身,仰天长啸。
一众青衫剑客围站一环,皆是一脸冷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卯金刀眼角崩裂,狠狠盯着那一圈青衫人,瞳光惨红,犹如泣血。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一个青衫人冷冷道。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们越啬寨乃是劫富济贫的义盗,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卯金刀狂叫。
“可笑!山贼就是山贼,哪里能有什么义盗?!”青衫人冷哼,“何况天兴镖局六条人命,皆死在你手上,甚至未留全尸,如此丧心病狂,你居然还敢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什么天兴镖局,我从来没见过!”卯金刀厉声大喝。
“师兄,跟一个山贼啰嗦什么?赶紧杀了算了!”另一个青衫人冷声道。
“没错,替天行道!”
青衫人齐喝一声,手中长剑高举,飞刺而下。
“住手!”郝瑟嘶声大叫,手掌拍地,足下一点,狂奔冲出。
身侧的尸天清更快,郝瑟出声之时,人已经飙出丈外,手中三尺长剑在火色映照下泛出耀目光芒。
可就在此时,卯金刀骤然大喝一声,蹭一下腾空跳起,整个人悬空飞旋,犹如夜空下一个高速旋转的血轮。
“不好!”
“撤!”
“此人已经走火入魔!”
青衫杀手面色大变,齐齐后退。
就在这片刻之间,卯金刀周身红光陡然涨大,宛如一环赤月,在火光中亮起。
身上血浆随着旋爆身形迅速炸开,携着啸耳欲聋的破空之声,犹如无数杀人暗器,狂乱飞溅而出。
冲上前的郝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急速回身的尸天清反身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
卯金刀啸声和青衫人惨叫声合在一处,犹如魔音凄厉划破长空。
郝瑟从尸天清身下望去,顿时死鱼眼爆红。
灼目火光下,卯金刀以惊人速度凌空飞旋,犹如一朵怒放的赤色牡丹,血光化作疾风中凋零的绯瓣,密密麻麻刺入青衫人的身体,碎裂的青衫和横飞的血肉同时融入一片血雾之中。
待最后一个青衫人倒地,夜空中卯金刀绯红光芒萦身而灭,如坠入泥潭的石牛,狠狠从空中跌了下去。
“大当家!”
郝瑟被尸天清架起,一路踉跄冲到了卯金刀身侧。
“大当家!大当家!!你怎么样?!”郝瑟全身剧颤,看着躺在地上全身血色的卯金刀,只觉两眼犹如火烧,刺痛钻心,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郝……军师……”卯金刀一张口,就涌出一口鲜血。
“大当家,你会没事的!我们、我们……还要去聚义门参加考试……还要、还要……给你……选……夫婿……”
郝瑟紧紧攥着卯金刀的手掌,出口之音嘶哑难辨。
刺目火光中,卯金刀双眼微微亮了一下,朝着郝瑟轻露出笑意:“走……活……下去……”
这一笑,就如血海中绽放的曼珠沙华,瑰色如画。
这一笑,便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呃……
这个……
顶着锅盖的墨兔叽悄悄探个头
那个……
总之,新手村副本基本结束……
屠村什么的……不是墨兔叽干的啊!是坏人干的!墨兔叽是无辜的!星星眼!
人气比较高的大当家领便当了……因为人气高……所以,你们懂得呦
总之,这可是墨兔叽向着男神转型的重要一章啊!
有人问田中芳树男神是那只?
百度百科一下:
田中芳树的作品题材丰富,虽然他笔下的历史时空是虚构的,但所描写的人物世界却十分真实。每一个的角色均是充满著血肉感,如同活生生的历史人物,交织出一幕幕扣人心弦的真实历史场面。田中芳树的作品有一个特色,就是人物数目众多,相对而言,田中芳树作品的另一个特色就是角色死亡率极高。因此田中有着一个不能算是“雅致”的称号──“杀尽众人的田中”。
这个就是墨兔叽的终极目标哦!
握兔爪!
啊!评论里有人提醒,墨兔叽才想起来的说
墨兔叽还有一个男神哦!和田中男神是并列的哦!
锵锵锵,没错,你们猜对啦!
那就是富坚义博男神!
撒花!
所以,吱吱吱,墨兔叽的话你们肯定看懂了哦
(顶着锅盖背着臭鸡蛋逃走!)
霸王票鸣谢:
第十五回 坟前痛哭明心志 分道双路再启程
天晴,蔚空,无云。
越啬寨焦土遍地,残垣满目,整列新坟长长排开,坟土与灰烬青烟混在一起,随着晨风冉冉飘散空中。
坟堆之前,一人趴地,一人直身而坐,一人蹲在一旁,神色表情大相径庭,正是劫后余生的郝瑟、尸天清和黄二壮三人。
“大当家,呜呜呜……三爷、二爷……呜呜啊啊啊,大哥、大哥……啊啊啊……”
黄二壮跪在坟前,嚎啕大哭,满面泪流。
痛不欲生的哭声中,郝瑟盘膝静坐,仰首眺望万里无云的天空,静默不语。
尸天清蹲在郝瑟身后,用柴刀一笔一划在焦黑的木板上刻着最后一个名字。
“俺要报仇!俺要报仇!”黄二壮双手砸地,泪珠坠地,嘶声大喊,“俺一定要报仇!!”
一缕晨风拂起郝瑟鬓角发丝,死鱼眼皮一动:“报仇?报什么仇?”
“为大当家、为三爷、二爷、为大哥,为寨子的兄弟们报仇!”黄二壮扭头哭喊道。
郝瑟静静看着黄二壮半晌,慢慢垂下眼皮,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尸天清手下动作一顿,猛抬眼看向郝瑟,双眉微皱。
“郝、郝军师?”黄二壮挂着一脸眼泪,面色微怔,“你笑什么?!”
“因为可笑啊。”郝瑟慢慢抬眼,一双死鱼眼犹如一对泥潭石子,墨冷无光,“大当家和所有杀手同归于尽,尸体皆葬于火海,只剩一堆骨灰,你要找谁报仇?”
“找背后主事之人报仇!”黄二壮怒吼。
“背后主使之人?是谁?”郝瑟挑起眼看着黄二壮。
“俺、俺——俺一定能查到!俺记得那帮杀手的衣服,俺一定能找到背后之人!”黄二壮腾一下跳起身,脸红脖子粗吼道。
郝瑟眼皮一眨,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走到黄二壮面前,抬头盯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黄二壮,“你傻吗?”
“啥?”黄二壮双目瞪圆。
“行,你去!”郝瑟死鱼眼死死瞪着黄二壮,“去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人心险恶的江湖里查那个子虚乌有的背后黑手;然后用你这身三脚猫的功夫去报仇送死!最后和卯金刀、杨二木、孟三石一道去阎罗殿报道!你去啊!”
“俺、俺——!”黄二壮双眼暴突,却是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等你送死那天,记得给老子送个信,”郝瑟直望黄二壮的双目微微眯起,“念在相识一场,老子定会带一张草席去给你收尸的。”
黄二壮双拳紧握,满脸通红。
“怎么?老子难道说得不对?”郝瑟挑起淡眉。
黄二壮狠狠咬牙。
郝瑟后撤一步,垂眼遮目,嘴角微勾:“算了吧,你报不了仇的!”
“俺——”
“放弃吧,你没那个本事。”
“不、俺——”
“拉倒吧,你不是那块料!”
“你闭嘴!闭嘴!”黄二壮脖颈青筋暴突,狂声大吼,“俺不会放弃的!俺死都不会放弃报仇!”
“他们都死了!死了!”郝瑟狠瞪着黄二壮,双目血丝迸现,“一死百了!和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放屁!”黄二壮满眼横泪,“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是兄弟!”
“狗屁兄弟!”郝瑟死鱼眼赤红如血,“硬拉着老子进贼窝,硬逼着老子当狗头军师,硬逼着老子去抢劫,这算哪门子兄弟?!”
“你你你!”黄二壮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当初三爷好心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若不是大当家,你身后这个人,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郝瑟双目暴突,“老子和尸兄为了救他们,险些连命都赔进去了,如今还费心费力为他们挖坑埋土立碑,早已仁至义尽!”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黄二壮立时大怒,狠力挥出一拳击向郝瑟。
可拳头刚挥出,突见人影一晃,拳头再也挥不出去了——竟是尸天清箭步上前,死死攥住了黄二壮的拳头。
“你才是忘恩负义!”下一刻,郝瑟突然旋身飞出一脚,狠狠踹在了黄二壮的肚子上。
黄二壮被踢得后退数丈,重重坐地,满面震惊瞪着郝瑟。
尸天清身形一顿,猛然扭头,清眸直射郝瑟。
郝瑟死鱼眼崩裂,面容扭曲如哭:“老子才是昨夜救你的人,老子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子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不准报仇!”死鱼眼中的赤色血丝渐渐融开,变作两眸血凝水光,“不准报仇!”
黄二壮满眼泪水不受控制流了下来:“你才不是俺的救命恩人!郝瑟!你就是个怂包!是个大怂包!啊啊啊——”
喊着,竟是猛一下挣脱尸天清钳制,飙泪狂奔而去。
尸天清定定看着黄二壮背影远去消失,扭头望向郝瑟。
郝瑟遥遥盯着远方半晌,一抹脸皮,回身又坐在了坟前,抓过尸天清刻了一半的木碑,继续刻了下去。
“老子才不去报仇,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
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笔。
“凭什么为他们报仇?老子和他们非亲非故、非朋非友的,凭什么?!”
柴刀在木板上一顿。
“兄弟?可笑!他们算什么兄弟?!硬拉着老子入贼窝,天天只有大米粥泡馒头,连块肉都没吃上;硬逼着老子做狗头军师,天天逼着老子背古诗,连一晚上安稳觉都没睡过;硬逼着老子去抢劫,硬逼着老子用小树枝抽打他们练功……硬逼着……”
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柴刀之上。
“……这算……哪门子……兄弟……”
晶莹水滴顺着碑上“卯金刀”三个字痕慢慢流淌而下,滴在了紧攥柴刀渗出血丝的手指上。
一只蜡黄的手猝然抓住郝瑟手腕,将柴刀从郝瑟手里抠了出来。
郝瑟慢慢抬头,眼泪糊住全部视线,已经无法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尸兄,老子就是个怂包,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怂包……”
“不是。”
突然,一声沙哑嗓音传入郝瑟耳畔。
郝瑟身形一震,眼皮一眨,满眼泪珠顺着面颊滚滚滑下,视线中的青年渐渐清晰了起来。
眼前的黄脸青年静静看着自己,一双眸子清光粼粼,干净得宛若夜空下的山泉。
“郝瑟不是怂包。”
薄唇轻启,沙哑嗓音再次响起。
汹涌泪水立时澎湃奔出,郝瑟骤然趴地,蜷缩成团,全身抖如筛糠。
“尸兄,太好了,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啊啊啊——!”
尸天清蹲在郝瑟身侧,定定看着眼前剧颤不止的背影,清凛眸光中,水色如银,隐隐颤动,喉结滚动数下,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压在了郝瑟的肩膀上。
“老子是废物,老子是怂包,老子是炮灰,老子不配活着——老子是个大大笨蛋啊啊啊啊!”
郝瑟泣不成声。
尸天清眸中水色震荡,慢慢抬头,双眸定定望着蔚蓝天际,良久,才哑声道:“卯金刀最后的话,郝瑟可还记得?”
郝瑟身形一震,泣声弱了下去。
烈焰中,卯金刀最后的笑容,一帧一帧清晰展现在眼前。
“走,活下去!”
尸天清的沙哑嗓音和卯金刀最后遗言合为一音,宛若一根丝线,穿入耳膜,滑入心脏,紧紧揪住了心头肉。
郝瑟狠狠闭眼,泪水顺着面皮滑下、落地、最后渗入土壤,干涸。
“我知道……老子知道!”
郝瑟慢慢直起身,用袖口使劲儿擦去眼泪,将手里卯金刀的木碑慢慢插在坟前,定定看着“卯金刀”三个字。
“老子会活下去!老子会活得很好……很好……”
手指慢慢上移,轻轻盖在“卯金刀”三个字上,凝音掷地:
“老子会保护身边的兄弟、保护身边的朋友,保护所有人——都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郝瑟缓缓站起身,静静阖眼片刻,转头回望尸天清:“尸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尸天清骤然抬眼,定定看着郝瑟。
“和我一起,变强,保护兄弟、保护朋友、保护亲人!”
蔚蓝晴空下,郝瑟被泪水洗过的一双眼眸,明亮如天边最美的辰星,向自己伸出的手掌,映射着阳光,温暖火热。
尸天慢慢站直身形,眸中清澈水光剧荡犹如沸腾的火烧泉,将蜡黄的手轻轻放在了那散发着太阳热度的手掌上。
“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沙哑嗓音字字掷地有声。
“好!”郝瑟灿然一笑,霎时间,朝霞皆暗色,华光凭潮升。
那一瞬的绝代风姿,映在了尸天清的眸中,一生一世。
而距二人数丈外的灌木从中,一个偷听全程的人趴在地上,失声默哭。
“郝军师……对不起,俺才知道……你是……你是……”
抽泣声中,此人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烧焦冲天发髻,慢慢抬头,一脸坚定:“郝兄弟,你放心,俺不会白白丢了性命,俺一定会好好活着,然后报仇!”
说着,便吸着鼻涕爬起身,向郝瑟、尸天清所在方向遥遥一拜:“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郝兄弟,尸教头,愿俺们——有缘再见!”
言罢,一个利落转身,朝着朝阳奔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背影,孤单而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
……
…
好吧,这一回,墨兔叽不知道该说啥了……
挠兔爪……
总之,新手村副本结束
新手村团灭,两位主角死里逃生,开始向下一个副本进发
写这一回的时候,墨兔叽还是有点难受的
毕竟墨兔叽笔下的主角们,基本没受过虐啊
但是,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小瑟瑟经此一役,华丽的成长了一米米哟
而且还获得天清美人一枚
可以继续向大地图进发啦!
下一个副本,从新手村进发城镇啦
那么,又会遇到什么样的角色呢?
摸下巴——
特别预告一下吧,下一副本,男二号即将隆重登场啦
撒花
什么?想问男二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额……
唯一可确定的是,是个难缠的角色,哈哈哈哈哈
说实话,墨兔叽还没写到啊(被踹飞——)
哦,还有一点提醒哦!
男二号≠喜欢女一号哦!
以上!
(富坚就是墨兔叽的男神!再次强调!)
PS:明天换榜,墨兔叽又开始爬榜单啦
更新频率又调整啦。
第二卷 副本一之“老子要奔小康!”
第十六回 扬刀一斩前路明 却遇民生大计难
白云过青林,四山烟景碧;
晴日熏风暖,乡道悠悠行。
漫漫乡路之上,二道人影一前一后缓缓前行。
前行之人,双手环胸,神色凝重,一双倒吊三白眼凶气四射,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后行之人,消瘦身材,身形颀长,蜡黄面色,一双长睫微垂,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前方的背影,闷声不语。
正是发表完豪言壮语再次启程的郝瑟和尸天清二人。
突然,前行的郝瑟骤停脚步,扭头瞪着后方的尸天清,双眉拧竖,一脸正色道:“尸兄,你早上什么都没看到!”
尸天清脚步一停,抬眼望着郝瑟,一脸不解之色。
“嗯咳,老子是说——”郝瑟不自在扭头,挠了挠脸皮,“你没看到老子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什么的……”
尸天清双眼绷圆。
“不对不对!老子没哭!老子绝对没哭过!老子将来那可是顶天立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绝逼不会做哭鼻子这等没品的事!”
郝瑟恶狠狠瞪着尸天清,满是黑灰的一张脸上,两只红丢丢的死鱼眼外加一个红彤彤的鼻头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尸天清睫毛一垂,以拳遮口,清了清嗓子:“是,郝瑟没哭。”
“很好!”郝瑟一握拳,满意点头,转身,挺直胸膛,继续前行。
尸天清轻轻摇头,随即跟上:“郝瑟,这是去何处——”
“啊啊啊啊!”突然,郝瑟又大叫一声,气势汹汹转头盯着尸天清,“尸兄!小弟求你一件事儿!”
尸天清一怔:“郝瑟但说无妨。”
郝瑟双手啪一下合十,高举头顶,做烧香拜佛状:“拜托尸兄您能不能别总是连名带姓地叫老子的名字啊!”
尸天清一双眼睛再次瞪圆。
“被尸兄你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美人口口声声‘好色、好色’地叫,老子压力很大的好伐!”郝瑟一脸崩溃抓头道。
尸天清眼皮一动,蜡黄面容上显出一抹不知所措之色:“那……天清该如何称呼恩公?!”
“换一个!不管啥,换一个!”郝瑟大叫。
尸天清一脸为难,皱眉想了半晌,才犹豫道:“……郝兄?”
“好胸”你妹!
你才“好胸”,你全家都“好胸”!
郝瑟立时炸毛,死鱼眼匪气狂射尸天清。
尸兄你对着一个约等于“飞机场”的妹子喊“好胸”,你是嘲笑呢嘲笑呢还是嘲笑呢?!
尸天清长睫频闪,眉头微蹙,似乎对郝瑟听到“郝兄”这个称呼后的气恼反应十分迷惑。
尘土飞扬的乡道之上,二人就这般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满脸无辜对视了半晌——
最终,还是郝瑟抗不住尸天清的“美眸”攻击而败下阵来,一脸懊恼挠了挠头发,气呼呼继续闷头前行。
“算了算了,尸兄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所谓命苦不能怪社会,名怪不能赖父母……”
“阿瑟——”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唤,温柔得仿若皎洁月光扫过柳梢。
郝瑟脚步一顿,慢慢回头。
冉金晨光中清风扬起,尸天清素衣飘飘,凌发随舞,显出如画眉目,似泉眼眸中,淡漾清漪。
“天清称呼恩公为——‘阿瑟’可好?”
暖阳温度悄悄染上双颊,郝瑟挠着脸皮,愣愣看着尸天清,一脸傻笑:“嘿嘿……阿瑟,好听,真好听,嘿嘿嘿嘿……”
尸天清看着郝瑟的笑脸,嘴角轻轻勾起,霎时间,乾坤霞光动,幽花香云丝,美如冠玉。
郝瑟保持着傻笑的姿势愣住一刻,突然眼皮一抖,深吸一口气,猛一把将尸天清拉到路边,一脸正色道:“尸兄,老子发现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
“何事?”尸天清剑眉一蹙,哑声微凝问道。
“就是尸兄你的相貌啊!”郝瑟惊呼,“你若是顶着这张脸和老子一起去闯荡江湖,以咱俩现在的实力,那就是分分钟被恶霸王爷花花公子魔教魔头当街调戏强抢民男的节奏啊!”
此言一出,尸天清双眸一暗,整个人不禁沉默了下来。
“所以,老子想到了一个绝世好办法!”郝瑟蹭一下从背后抽出柴刀,一双死鱼眼辉映冰寒刀光,扯出一个匪气十足的冷笑,“定能将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说着,手里的柴刀就在尸天清脸前比划起来。
尸天清静静看着郝瑟,眸中银光一闪而逝,定定点头:“好。”
言罢,就微微阖目,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是个汉子!”郝瑟大赞一声,一手高举柴刀,另一手抓起尸天清的头发,忽然,手起刀落,冰冷刀刃狠狠划过尸天清眼前——
尸天清只觉额前冷风一扫,就听唰一声,便没了动静,而意料中的疼痛竟是未发生。
“哼哼哼,老子的手艺果然没有退步。”郝瑟得意嗓音传入耳畔。
尸天清慢慢睁开双眼,一脸惊诧望着郝瑟。
“咋样?”郝瑟竖起柴刀刀刃,两眼放光观赏着自己的杰作,“老子这可是帮无数妹子修剪刘海千锤百炼笑傲美发界的家传手艺,看看这刘海,整齐、厚重、美观、大方!不仅能将尸兄你的眼睛妥妥得遮个严实,更凸显了后现代主义的时尚潮流,必将是大明朝时尚界的代表之作啊!”
尸天清慢慢抬手,摸了摸额前,果然,眉宇齐平处,多了一抹厚厚的刘海。
手臂慢慢下移,蜡黄手指在郝瑟看不到的地方攥紧。
“尸兄你放心,这个造型只是暂时的!”郝瑟将柴刀向背后一别,一把搂过尸天清的肩膀,手臂一伸,做指点江山状:“等咱们以后发达了,老子一定将尸兄你打扮得美美哒,把老子装扮得帅帅哒,定能惊艳四方、帅冠江湖,到时候咱们俩肯定分分钟当上CEO赢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喔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笑声中,尸天清摸着自己额前的刘海,扫了一眼郝瑟的亢奋笑脸,嘴角也不禁随之微微上扬。
闻色如锦草浪轻,风转柳花球;
城石巍巍乐安景,行人穿梭忙。
郝瑟双手叉腰,站在高耸城墙之外,仰脖望着城头石匾上高刻的“乐安”二字,频频点头:
“乐安——这名字不错,安乐和平,肯定是个好地方。”
尸天清站在郝瑟身侧,同样仰头抬望,清眸微微颤动。
“尸兄,看,这就是咱事业的起点!”郝瑟环过尸天清的肩膀,气势万千道,“等进了县城,咱们先好好吃上一顿,再挑一个到五星级旅店洗个热水澡,睡他个昏天暗地……”
郝瑟的豪言壮语声中,尸天清眸光移转城门左右,但见周遭来往行人都用一副惊诧神色偷望郝瑟和自己,指指点点:
“哟,听见没?这小叫花子人不大,口气可不小!”
“瞧他那身衣服,莫不是从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
“你跟两个叫花子较什么劲儿啊,他不过就是吹吹牛过过嘴瘾罢了。”
“看他旁边那个小子,哎呦,那脸,简直黄得跟苦胆一样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唉,如今世道不行了……”
“这俩孩子真是可怜啊……”
“叮!”
两枚铜板扔在了郝瑟和尸天清面前。
郝瑟脸皮一抽,看向扔铜板的大婶。
那大婶一脸同情:“孩子,赶紧去城里买个馒头吃吧,瞧瞧这疯言疯语的,都饿傻了。”
言罢,就摇摇头,匆匆离开。
郝瑟:“……”
尸天清:“……”
一阵小风嗖嗖吹过郝瑟和尸天清僵硬身形。
“尸兄!”郝瑟猛一下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枚铜板抓在手里,一脸警惕四下一望,朝着尸天清一招手,猫腰一溜烟奔到了城墙边的阴影处。
尸天清一脸不明所以,也随着郝瑟匆匆跑到了墙边。
“阿瑟,出了何事?”
“出大事了!”郝瑟一脸紧张道。
“什么?!”尸天清神色一紧,全身紧绷,厉眸四下张望。
郝瑟一把拽过尸天清:“是民生大事!”
“民生?”尸天清一怔。
郝瑟一脸肃凝点了点头:“尸兄,你身上有钱——那个,有银子吗?”
尸天清:“……”
“老子就知道你没有!”郝瑟一拍大腿,“你要有银子才怪了!老子翻遍了寨子上下,结果,啥子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莫说银子,连根毛都没有!”
尸天清眨眼,轻吁一口气,紧绷身形松了下来。
“所以尸兄,现在,咱们的计划大约要做一个小小的调整!”郝瑟沉下脸道。
“天清听阿瑟的。”尸天清正色道。
“好!”郝瑟一锤手掌,“所谓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成为CEO赢娶白富美的高端目标咱们先放一边,先设立一个应急目标!那就是——”
郝瑟一举手臂,深吸一口气:“自力更生,赚钱吃饭!”
“好。”尸天清一脸凝重点头,好似真得到了什么重要指示一般。
“所以——尸兄,全靠你了!”郝瑟郑重一拍尸天清的肩膀。
“我?”尸天清一愣。
“没错!”郝瑟啪啪啪在尸天清肩膀上一阵乱拍,“尸兄你的功夫如此厉害,当然要靠你!”
尸天清长睫微垂,哑声低沉:“只是,我内力已失,只怕仅能做最低等的镖师……”
“镖师?做啥子镖师?!”郝瑟死鱼眼一瞪,一脸恨铁不成钢瞪着尸天清,“尸兄这等人才怎能做镖师这等没前途的工作?!”
尸天清双眼瞪圆,直直望向郝瑟。
但见郝瑟噌一下站起身,朝着尸天清得意一笑,死鱼眼远眺,满面放光:“老子早就想好了,咱俩这等百年一遇的人才,当然要选自主创业的路子!”
“创业……”尸天清一脸不解。
“简单!以尸兄你的身手再加上老子的口才,那就是活一条生生金灿灿的康庄大道摆着眼前啊!一本万利——不不不,简直就是无本万利!”郝瑟说得口沫横飞。
“阿瑟……你说的……是什么……”尸天清突然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自然就是——”郝瑟按住尸天清肩膀,死鱼眼放光,呲牙一笑,“街头卖艺!”
尸天清双眼豁然绷圆,全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 *
锵锵锵,新副本正是开启啦!
撒花!
那么,这一回,小天清的新发型是不是很时尚捏?
哇卡卡卡卡
什么,这发型很丑?!
谁说很丑?站出来(举柴刀!)
哼哼哼,要是把墨兔叽惹急了
下次就给天清剃个光头
喔哈哈哈哈哈哈(被揪住尾巴拍毛茸茸的屁股中……)
那么,下一个副本,就是在这个乐安县里进行啦
小瑟瑟和小天清又要遇到很多有意思的朋友啦
那么,首先,二位主角的首先的目标是找工作,解决温饱啦
那么,猜猜以小瑟瑟的本事,能顺利完成这个既定任务咩?
厚厚厚(奸笑中……)
拭目以待中。
墨兔叽看了评论!
墨兔叽是有认真看每一条评论的!(强调装!)
男二号=喜欢男一号是什么鬼!!
郝瑟是男一号又是什么鬼!
掀桌!竖耳朵!
乃们……乃们太过分了……
55555
(抱着耳朵种蘑菇中……)
哼哼哼,太天真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
墨兔叽当然是不会这样写滴!
仰天长吱吱吱!
握兔爪!
哦,最后说一句
鉴于墨兔叽这周又在爬榜,所以是隔日更新啦
下面是更新时间哟:
周五(今天啦),周日,周二、和周四呦
以上!
第十七回 入城县大开眼界 调市场赚钱泡汤
飞檐遥映红日色,行路百姓熙熙忙;
旗幌飘飘连云海,小贩争唱卖货郎。
“哇塞!哇塞!!卧槽!!”
郝瑟站在乐安县城门之内,三白眼圆瞪,口齿大开,一副乡下人进城的震惊表情。
放眼望去,一条宽约十丈的街道迎面铺展而开,但见各色幌幡迎风招展,沿街望去,无数店铺迎街敞门,客人络绎不绝,小商摊贩驻在街侧,吆喝声声不绝于耳,路人百姓熙熙攘攘,一片热闹非凡景象。
“先人板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代县城啊!”
郝瑟满面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一边胡乱四下张望,一边慢慢前行。
“布店、成衣店,缎行;茶叶店、鞋店、蜡烛店;山货店、茶馆、当铺、米行、磨坊……娘额,这简直比王府井大街还热闹!啊!看这家绸缎店!”
说着,郝瑟一溜烟冲到街道东侧一家店铺里,探着脑袋向店内一望,但见那店内绸缎成排,七色耀目,华丽无比。
“这绸缎肯定很贵!”
郝瑟连连咋舌,脑袋一缩,转了个身,又奔向另一侧的瓷器店,只见那店内,青花瓷器罗列,釉面细润,玲珑俊秀,精致无比。
“青花瓷!明朝的青花瓷!这肯定上亿了!”
郝瑟扒着门框,一双死鱼眼烁烁放光。
“去去去!这是哪来的小叫花子,别挡着大门!”店内的小二满面怒气把郝瑟给哄了出来。
而向来脾气不咋地的郝瑟却是毫无恼怒之色,反倒一脸羡慕看了那小二一眼,砸吧了两下嘴巴,退到了街道中央,死鱼眼定定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叉腰横立,只觉心中一股豪气凭空升腾而起。
“尸兄,咱们定要在这好好做一番大事业!”
豪气万千喊完,身后却无人应声。
“尸兄?!”郝瑟心头一跳,忙一回头,立时松了口气。
但见尸天清静静站在距自己身后三步之外,一双眼睛藏在厚厚刘海之后,看不清表情,仅能看到一个紧绷的下巴。
“尸兄,你倒是应一声啊,老子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郝瑟一把拽住尸天清胳膊,一脸激动向前走。
“卧槽!快看,尸兄,看这磨镜子的手艺,这早就失传了啊!”
“我去!尸兄,你瞅瞅这棉布,天然无污染全手工啊!”
一路上,郝瑟嘴里发出的惊讶赞叹声就一直没停过。
而且还越赞越激动,越叫越大声,听得擦肩而过的行人频频侧目,一副用“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的表情鄙视郝瑟。
尸天清任凭郝瑟拉着胳膊前行,厚重刘海之下,清眸定定望着郝瑟激动脸孔,一丝疑惑从微蹙眉宇间划过。
“馒头诶,热气腾腾的馒头诶!”
一声叫卖成功阻止了郝瑟奋勇前进的脚步。
郝瑟身形一停,站在一叠三层的馒头笼屉前,看着笼屉里热气腾腾的馒头,狂咽口水。
“小哥,来一个馒头吧,又白又好吃。”摊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一脸热情招呼道。
“多少钱一个?”郝瑟一脸紧张问道。
“两文钱一个。”老汉笑呵呵道。
“好,来一个!”郝瑟豪爽从怀里掏出刚刚被人施舍的两文钱,换了一个馒头,掰开一大半递给尸天清,“尸兄,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尸天清默默接过馒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馒头的大小,又将馒头递了回去:“阿瑟,我不饿。”
“哎呀,区区一个馒头,不用纠结啦!”郝瑟一脸不以为意两口吞下馒头,鼓着腮帮子道,“等会儿咱们赚了大钱,就去馆子里好好大吃一顿。”
尸天清看了一眼郝瑟,默默将馒头包好,塞到了自己怀中。
“好,尸兄,咱们准备开始了!”郝瑟一抹嘴丫,拍了拍手,转头对尸天清道。
尸天清笔直身形一滞:“什么?”
“开始赚钱啊!”郝瑟嘿嘿一乐,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骤然提声: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江湖高手路过宝地,现场演绎江湖失传秘技拳法,拳如雷霆,脚踢江海,不看悔三生啊!”
这一嗓门,拔得那叫一个高,震得整条街道的旗幌都摇了三摇。
街上的行人同时动作一停,齐刷刷看向郝瑟和尸天清方向。
一瞬的宁静。
然后,众人纷纷扭头,赶路的继续赶路,卖东西的继续吆喝,买东西的继续砍价,皆是同一个反应——无视!
一股小风嗖嗖刮过郝瑟懵逼表情和尸天清僵硬身形。
“我勒个去!”郝瑟一跺脚,扯开嗓门再喊,“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妙拳法!江湖宗师级人物亲身指导!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啊!”
嘈杂街道上,嗖嗖冷风继续冷冷吹过二人身形。
无、一、人、围、观!
先人板板!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郝瑟死鱼眼暴突,转头望向旁边的尸天清:“尸兄,为啥子没人来看?”
尸天清僵硬着摇了摇头。
“先人板板,这是啥子情况啊?!”
郝瑟转头望向人群狂抓头发,却未发现在转头之时,身侧的尸天清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偷偷松了口气。
“哎呦呦,小哥,你这可不行啊。”突然,旁边卖馒头的大爷幽幽来了一句。
郝瑟死鱼眼一亮,骤然冲到馒头摊前,一脸“求指导”表情问道:“大爷,你有何高见?”
“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大爷一边摆着馒头一边问道。
“是啊,初来贵宝地,想着寻个吃饭的活计。”郝瑟连连点头。
大爷一脸了悟:“看小哥刚刚那架势,是想做江湖耍把式的活计?”
“没错没错!”郝瑟继续点头。
“哈哈哈哈!”大爷闻言不由一阵大笑,频频摇头道,“哎呦小哥,你们一没有家伙式儿,二没有衣服行头,三没有血头,就这样空手白拳去卖艺,肯定没人看啊!”
“哈?!”郝瑟听得满头黑线,“大爷您说啥子?”
“不明白?”大爷挑眉。
郝瑟摇头,又看向尸天清,尸天清急忙一阵摇头。
“请这位大爷指条明路!”郝瑟郑重一抱拳。
“老汉我可不当不起小哥的大礼。”大爷笑着连连摆手,“不过若是指路,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
说着,大爷就抬手向前一指:“看见没,顺着这条街向前走,有一座石桥,过了石桥,看到岔路往东拐,再走个半盏茶的功夫,你就能看见这县城里最热闹的市集,市集口就有江湖卖艺的。”说到这,大爷一脸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郝瑟,“小哥你先去瞅瞅,再决定要不要吃卖艺这碗饭。”
“市集口?”郝瑟顺着大爷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点点头,回首向大爷一抱拳,“多谢大爷指点。”
“不客气不客气。”大爷连连摇手。
郝瑟又转向尸天清:“尸兄,走!和老子一起做市场调查去!老子我就不信了,难道这大明朝的街头卖艺水平还能强过春晚去!”
老子错了!
老子大错特错!
郝瑟站在市集口,一脸懵逼看着市集口上东西两侧的卖艺团体,死鱼眼发直,浑身僵硬。
这大明朝的街头卖艺水平明显甩了春晚好几个芒果台标啊!
川流不息的街口,只有两家街头卖艺团体在工作,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却是令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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