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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Chapter 109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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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只听他冷哼一声:“她可真敢想!”

    他抬眸看向简缘有些不安的目光,终於缓下表情,道:“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简缘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见她垂着脑袋,简诚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事很快就会结束的,别担心。”

    “我没担心。”她抬起头,唇角露出笑意,“我相信哥哥。”

    这句话瞬间熨帖了简诚原先还带着几许怒气的心,他浑身的冷意在顷刻间褪得无影无踪,原先冷肃的脸色如冰雪消融暖春回的大地,荡漾而温柔。

    简缘瞅着她哥变脸变得比翻书看,决定下次再惹她哥生气时要多拍马屁,讲一些贴心话。

    这时,简诚也心情很好地问简缘:“饿了没?哥带你去吃饭?”顿了顿,“还得顺便去超市买一些盥洗用品。”

    简缘闻言一愣,“为什麽要买盥洗用品?我不缺啊。”

    “我缺。”简诚笑眯眯地说,“我今天要住你这。”

    简缘呆了:“……为、为什麽啊?”

    “保护你啊。”简诚笑容满面,可眼底隐隐有道冷光流洩而过,“那女人今天都用上了这种卑劣的法子,想必肯定是等不及了,你以为我们把外头那叫心荷还荷心的小鬼解决了,那女人能不起疑?肯定又惊又慌吧?惊慌之下肯定还会再释出其他招,今晚她很可能再次动手。”

    顿了顿,他看着简缘,“我不放心。”

    “可、可是……”

    “可是什麽?”简诚眯起眼睛,“你这不是还有间客房吗?我记得你也有多的一套床包。”

    而且还是他准备的呢,就怕她懒得洗被子。

    “是这样没错。”简缘看着她哥又犀利起来的眼神,不敢再多说,只想着要怎麽趁她哥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的枕头和棉被从徐靖那拿回来。

    唉,看来今晚注定不好过了。

    ☆、第 114 章

    最後简缘没和简诚出去外头吃饭, 而是去了……徐靖家。

    当坐在徐靖家的餐桌前和对面的简诚大眼瞪小眼时,简缘有种置身在梦中的感觉。

    当然,是恶梦。

    鼻尖飘来火锅的香气,虽然是仲夏之际,可架不住想吃火锅的念头如滚滚热浪袭来。

    炉上的火锅滚滚地冒着泡, 发出“笃笃笃”的声音。简缘捧着碗, 隔着蒸腾而上的水气看对面的简诚,脸上扯开一抹笑,率先打破沉默:“哥啊,你尝尝呀, 徐靖的手艺很好的。”

    “哦?”简诚挑起眉梢, “比我好吗?”

    简缘:“……”

    别这麽战意满满啊!

    她只能乾笑:“都好, 都好, 都比我好。”

    徐靖瞥她一眼,“比你差还得了。”

    说话的同时将涮好的肉放进她碗里。

    简缘闻言撇了撇嘴, 轻哼一声。

    虽然不是什麽好脸色, 但却是显出了两人之间的亲暱。

    简诚眼角一跳, 不甘示弱地夹了块肉正欲放进妹妹的碗里, 可因为他们之间隔了一只硕大的锅子, 简诚坐在椅子上就是伸长了手也搆不着妹妹的碗,於是正打算站起来。

    就在这时,徐靖架住他的筷子顺势将他压回位子上, 开口, 嗓音淡然:“小心烫。”

    深灰色的眼睛看的是简诚那只与锅子隔着两只手指宽的距离的手臂下缘。

    简缘见状却误会了, 以为哥哥是想夹东西夹不到,还差点烫到,於是说:“哥,你小心点啊,想吃什麽可以跟徐靖说,让他夹给你呀。”

    她一边说一边冲徐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讨好他家大舅子。

    徐靖见状眼里泛起无奈的笑意,扭头见简诚原先筷子上夹着的肉又掉回锅里了,於是动作顺畅而优雅地将那块肉夹起,并放进了简诚的碗里。

    “请用。”说完停顿一下,他想了想,补上一句:“哥。”

    “咳咳咳咳咳!”简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向那一脸淡然,眼里略含关切的男子,见鬼了似地说:“你、你叫谁哥呢!”

    谁是你哥啊?呸!

    “叫你啊。”简缘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是哥哥没错啊,徐靖还比你小八岁呢,不叫你哥难道叫叔叔?”

    简诚大惊:“……叔叔?!”

    “啊?要叫你叔叔?”简缘有些为难,“这辈分不对呢。”

    简诚简直要被这傻妹妹气死了!

    他几近抓狂地道:“什麽叔叔?老子还没满三十呢!”

    简缘眨眨眼睛,“所以叫你哥啊,没毛病吧?”

    简诚:“……”

    他要是还看不出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眼里的狡黠笑意他就是眼睛瞎了!

    都学会胳膊往外弯,为了个外头的臭小子来气自己的哥哥了,对此简诚简直痛心疾首。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摆了摆手,“别喊我哥,就喊……简先生。”

    简缘:“……”

    她沉默半晌,抬头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後,突然站起来夹起一块香菇後丢到他碗里,道:“简先生慢用。”

    简诚:“……”

    他瞪着碗里的香菇,道:“我不吃香菇。”

    简缘闻言故作惊讶道:“原来简先生不吃香菇啊,抱歉呀,咱俩不熟,我不知道呢。”

    简诚:“……”

    这时简缘又夹了颗鱼丸扔进他碗里。

    简诚:“……我不喜欢吃鱼丸。”

    简缘扫他一眼,说的仍是“咱俩不熟我不知道”那句扎心的话。

    接下来这一顿饭里,简诚发现这妹妹似乎真和自己槓上了似地,专捡他不喜欢吃的塞到他碗里。

    一开始他还敢嫌弃,直到自家白眼狼妹妹凉凉地说了句:“简先生怎麽这麽挑食?都多大了。”

    於是他闭嘴了。

    无比心塞地吃完了这顿饭後,眼见该上楼了,深怕简缘又说出什麽“简先生咱俩不熟你跟着我干什麽我不收留不熟的人”这种话,简诚终於回头看向徐靖。

    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後缓缓地落到徐靖肩上,轻轻拍了拍後僵硬地说:“就喊我哥吧,哥、大哥都行。”

    徐靖点点头,应了声:“哥。”

    你不用这麽听话的!

    简诚正抽着嘴角看他,这时身後忽然响起一道带着盈盈笑意的声音:“哥,我们上楼吧。”

    看,瞧这态度变得有多快?

    简诚又气又好笑,最後一切全归於无奈,“嗯。”

    然而来到楼梯口时,简缘却忽然说:“哥,你上去吧,我先去拿我晒在阳台的被子和枕头。”

    她特地强调了“晒在阳台”的四个字,简诚闻言挑起眉头,“我等你啊。”

    “不用了,你先上去吧,我快去快回。”简缘那手都快挥成无影手了,简诚一想到她刚才故作疏离地叫他“简先生”的样子,觉得还是这副傻兮兮的小丫头模样顺眼。

    於是他也没多说什麽,只说了句“去吧”,这便转身步上楼梯。

    当他一脸菜色地来到五楼的楼梯口时,忽然听见一道笑声。

    简诚一抬头,果不其然瞧见那倚在栏杆上的半透明身影。

    他见状冷哼了声。

    江祈飘了过来,跟在他身旁。看了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小丫头想做什麽,你拦得着吗?”

    简诚听着他这番明显的嘲笑,扭头瞪他:“敢情不是你妹妹!”

    “怎麽不是我妹妹?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把她当亲妹妹的。”江祈勾了勾唇,“只是小姑娘长大了,你得给她一点空间,省得惹人嫌……瞧你这表情,你今天惹人嫌了?”

    今天的确惹人嫌的简诚:“……”

    江祈继续补刀:“而且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管人家谈恋爱的事干什麽?”

    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简诚:“……你闭嘴!”

    他一张脸都涨红了:“没谈过恋爱又怎麽了?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吗?”

    江祈好笑地问:“不然你喜欢什麽样的女孩子?”

    简诚闻言倒是认真地想了会,就在他正要回答时,江祈忽然说:“别跟我说是你妹那样的。”

    简诚:“……”怎麽知道我要说什麽?

    “你没救了。”江祈啧啧两声。

    简诚看着他在月光下格外透明飘渺的背影,嗤笑一声:“你不也没谈过恋爱?生前是老处男,死後是老处男鬼,彼此彼此。”

    江祈呵笑几声,扭头看他:“这是你跟叔叔说话的态度?”

    简诚:“……”

    这时,简缘也抱着刚从徐靖那拿回来的被子和枕头回来了,见了站在门口的二人,道:“站在门口干什麽?进去呀,哥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简诚闻言又横了江祈一眼,按开密码推了门进去。

    简缘见自家老哥那模样,不由疑惑地看向江祈,问:“我哥怎麽了?”

    江祈轻笑一声,“不知道。”顿了顿,“大概是想谈恋爱了吧。”

    简缘啊了一声,傻眼了。

    谁想谈恋爱?她哥?

    不过仔细想想,她哥都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的确是该谈谈了。

    於是她一边想着要不乾脆通知老妈一声让她给哥哥安排相亲,一边脚步轻快地步进屋内了。

    ……

    午夜前,简缘正在厨房喝牛奶时,就见她哥也从客房走出来,可却见他衣着整齐,不由诧异地问:“哥,你还不睡呀?”

    “嗯,等会儿。”简诚摆摆手,迳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简缘见他的确还精神奕奕的模样,想到他说过今晚可能不平,便迟疑地说:“那我要不也待在客厅?”

    简诚摆摆手:“不用了,你去睡觉吧,你的房间很安全。”

    简缘还想说些什麽,可见他坚持,只得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去睡觉啦,晚安。”

    “嗯,晚安。”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後,简诚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他的手里捏着几枚花生,眯起眼睛盯着玄关。

    他今晚就在这守着了,倒要看看是什麽样的妖魔鬼怪敢上门来。

    因为有哥哥在外头守着,简缘倒也不是很害怕。

    只是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忍不住想,今晚那个人真的还会出手吗?

    简缘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她再醒来时,外头已天光大亮,她看了眼闹钟,此时是早上六点左右。

    她爬起来看了看平静的房间,有些纳闷,怎麽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昨晚到底是什麽情形?

    想到这,她匆忙走出了房间,当来到客厅时,就见一道身影正躺在沙发上,一手覆住了眼睛,另一手垂在沙发旁,似乎睡着了。

    简缘去拿了条毯子过来,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缓步走到玄关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冲安静的长廊看了看。

    确定没有异状後,她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来昨晚那个玩具店老板娘没有动手?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楼梯走,走到一半时却突然停下了步伐。

    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简缘皱着眉思考那是什麽声音,又发现那似乎是从窗边传来的,於是缓步朝那儿走去。

    当走到窗前,探头则窗外看去时,就见一个玩意在不远处飞来绕去,她眯起眼睛,待那东西愈来愈近,她才看清楚那是一家遥控飞机。

    且飞机上头还盘旋着一团狰狞的黑雾,直逼窗口而来!

    简缘吓了一跳,正要关窗,却见那飞机团着黑雾已近到眼前,眼见它就要进来,简缘下意识退了几步,摆出防御姿势。

    然而,只见那飞机竟在飞到窗口时像是被什麽屏障给挡住了似地,愣是飞进不来。

    简缘见状一愣,这是怎麽回事?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她哥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啧,徐靖这结界还不错。”

    简缘扭头看去,就见简诚蓦地迈步走到窗前,将手伸出窗外抓住了那架飞机,接着用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狠狠将飞机给砸碎!

    简缘这才看清了他手里的拿的是什麽,那是一把……榔头。

    ……连榔头都用上了。

    砸碎飞机後,简诚反手一抓拎住了原先附在飞机上的那团黑雾,他的唇边扯开一抹冷笑,丢开榔头,摸出了一把解剖刀冲着手里的恶鬼狠狠地划下一刀,那恶鬼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烬。

    解决完那只恶鬼後,简诚一手攀着窗外,靠在窗边朝外头看去,只见外头不知何时乌云沉沉,天色微阴。

    而在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里,其实他们身处的这栋公寓外已被一团又一团的黑雾给包围住,如夺命的死神般在房子外盘旋,却被阻挡於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外。

    而在向阳公寓外的一个转角处停着一辆轿车,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一半,露出一张苍白中带着诡异笑容的女人的脸。

    再往里头看去,能见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只洋娃娃,精致的面容,冰蓝色的眼睛,艳红的唇角勾着一抹幽凉的笑,看得人不由心头颤抖。

    ☆、第 115 章

    简缘也看见了窗外的景象, 不由一惊:“哥, 那是……”

    简诚眯起眼睛,脸上神色凝重, 眼底却隐隐浮着几许兴奋的冷光,他摸了摸下巴, 道:“这数量倒是比我想像中还多。”

    只见黑雾化作的恶鬼来了一批又一批, 不断地冲撞罩在公寓外的透明屏障,阴冷的鬼气与屏障相撞掀起动盪。

    那声音听得简缘头皮发麻,她拉了拉简诚的袖子,问:“这结界顶得住吗?”

    “时间久了就顶不住, 得趁它们进来前把它们全灭了。”简诚关上窗户, 对身旁拉着他衣袖的妹妹说:“你进屋子里去。”

    “我……”

    “去吧,屋里安全。”简诚拉着她的手将她塞进屋子里去, 没等她说话便关上了门, 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大门上缘。

    他看着那张符纸,眸色暗了下, 随即一寸又一寸的冷意漫上眼底,他收回目光,原先空着的双手陡然各出现了一把解剖刀。

    寒刃在葱白的手指间旋转, 简诚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迈步朝着楼梯而去,直上顶楼。

    到了顶楼时, 简诚就见那儿已有两个人立在那, 一个是徐靖, 另一个则是景越。

    只是这两人看着满天盘旋的恶鬼,却是不怎麽紧张的样子。

    徐靖见简诚一个人上来,不由问:“汤圆呢?”

    “我让她待在屋子里,江祈陪着她。”简诚说,他抬头看向那不断冲撞结界的恶鬼,双眼一眯,随手将一把刀朝离他最近的恶鬼甩了出去,当尖而细的刀锋穿过恶鬼的身体时,那恶鬼便在一阵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而刀子又回到了他手里。

    景越见状赞叹道:“好身手。”

    简诚拿回刀子,看着那被冲撞得隐隐出现裂痕的结界,蹙眉道:“这结界撑不了多久。”

    “够了。”徐靖一边说一边甩出缚灵锁,待捆住了一只恶鬼後又冲它扔出了一枚火焰形状的摺纸,一瞬间烈火燃起,便将那恶鬼烧成了灰烬。

    够了?简诚对这句话感到不解,还想再问,却见徐靖在短短几秒内就灭了两、只恶鬼,动作迅速俐落,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以摺纸化形,还这麽运用自如?

    也许是为了加快速度,徐靖并没有变换术法,而是不断运用同一招,只见那火焰形状的摺纸一碰到浑身阴冷的恶鬼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顷刻间就将它烧成灰烬。

    满目火光,却感受不到火焰的热度,只见恶鬼在焰中一边挣扎一边凄厉喊叫,景象骇人。

    半边天空都被这火光给染得变了色,硬生生将人间染成一片炼狱。而立在炼狱之中的年轻人,身姿挺拔,眼神淡漠,浑身流露着一股足以镇压无边黑暗的气势,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果决的狠厉。

    简诚不由一怔。

    此时已经没有恶鬼敢再上前,纷纷在结界的不远处踌躇徘徊,这一幕落在隐在街角轿车里的程如月眼中,便激起了满心震惊和恐慌。

    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养的恶鬼竟在这麽短的时间就被灭得七七八八……

    难道阳间差使真的就这麽厉害?他们虽和地府合作,可说到底就只是凡人而已……

    眼见手里控制的亡灵馀下不多,程如月的脸色便又白了三分,喉头泛起一丝腥甜,她赶紧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嘴,再拿开时,就见雪白的纸巾上染着几许嫣红,红得心惊。

    她的身体愈发撑不住了……

    “妈妈。”一道声音传来,程如月扭头一看,就见坐在副驾驶座的洋娃娃正担忧地看着她,似哭非哭。

    程如月勉强扯开一抹笑,“我没事。”

    洋娃娃看着女人惨白的病容,目光一寒,魂体突然从娃娃中脱离,飞出车窗。

    程如月面色大变,急急喊道:“小芷,回来!”

    却见那半透明的身影头也不回,直直窜进了路旁的排水孔中,消失在路上。

    当那名叫小芷的鬼魂透过下水道进到简缘的屋子里时,简缘正趴在窗前关注外头的情况。

    小芷一进到屋内便直奔窗前的简缘,速度之快,饶是江祈也来不及反应过来。

    只听“咻——”一声,简缘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沙发上。

    再睁眼时,她的目光已不复平常的明亮温润,而是带着冰冷的偏执,虽然身体还是同一个,但体内已是不同的人。

    她睁眼後就立马下了沙发,飞快地从玄关出去。

    江祈见状暗骂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当来到走廊上时,他看着朝楼梯狂奔的女孩的背影,眼神一冷,飞身过去也窜进了她的身体里。

    只见女孩脚步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她垂着脑袋,再抬头时,眼神又变了,那抹疯狂的偏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讽。

    既然对方千方百计也要将简缘掳过去,那不如就将计就计。

    想到这,女孩从地上站起,缓步下了楼梯。

    简缘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涨,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可她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走动,可她的意识却昏昏沉沉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之前和江祈一起训练精神力,当江祈附她的身时就是这种感觉。

    可她这是被谁附身了?

    简缘不免有些惊慌,慌乱之馀又想到此时最忌精神不定,於是努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她冷静了些後,突然看到在满天遍地的漆黑中,有个小女孩就在她不远处,正坐在地上哭泣。

    简缘见状皱起眉头,朝那小女孩走去。

    ……

    彼时顶楼上方的恶鬼已被解决得差不多了,馀下的忌惮於徐靖和简诚的可怕,再不敢向前,甚至有往後退的迹象。

    景越一直倚在栏杆前看着这两人大杀四方,忽然觉得即便简缘是那种体质,有这两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在,这一生也能平安喜乐了。

    又想,因为有这两人在所以他没动手,要不他也抓几只恶鬼下来拿去献给涓涓?

    而正当他想到这里时,却忽然看见有抹娇小的身影正从一楼的大门走出来,朝着路上而去。

    咦,那不是简缘吗?

    他见状急忙喊:“徐靖快过来,你看那!”

    徐靖闻言看他一眼,几步上前隔着栏杆往下看,待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瞳孔微缩,跳下栏杆就往楼下冲。

    简诚见状一愣,也来到栏杆前往下一看,待瞧见正不知正朝哪个地方去的简缘,他脸色顿时一变。

    他方才让简缘待在屋子里,简缘不会不听他的突然跑出去,尤其外头还这麽危险,除非……

    想到这,他急忙转身也跟着下了楼。

    “简缘”走出了公寓後,朝四周看了看,此时路上没什麽人,她冲左右扫视一会後,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街角有辆轿车停在那,露出半个车头。

    她唇角一勾,缓步朝那走去。

    还没等她走近,车门便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穿着长裙,脸色惨白一脸病容的女人,正是程如月。

    程如月看着缓步朝她而来的简缘,有些迟疑:“你、你是……”

    “简缘”看见程如月後,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来。

    程如月见状不免惊喜,“小芷?你把……”

    话还没完,她便猛地被人掐住了脖颈,匆忙抬眼时,却对上了一双刺骨寒凉的眼,没有一丝生气。

    “就是你在背後搞鬼吧?”清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凉得人心惊,她在说话的同时手上又用了点力。

    程如月立即被掐得脸色微微涨红。

    她惊愕地看着面前冷笑着的小姑娘,忽觉不对,她之前见过她,那小姑娘不是现在这样的……

    “你、你是谁?”

    “简缘”闻言只笑,不说话。

    程如月愈发心惊:“小、小芷呢?小芷在哪?我的孩子呢?”

    她边说边咳了出来,嘴角渗出血迹。

    “简缘”见状挑眉,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这个程如月估计也是将死之人,都病成这样了。

    “你说的是那小丫头?被我灭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程如月瞬间脸色大变。

    “你三番两次地想找简缘麻烦,就是为了帮那小丫头换一具活人的身体?”冷笑一声,“也不看看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怎麽承受不住?”程如月的脸色已经铁青,声音也已嘶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没有阳火,身体无主……”

    “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简缘,其他人……”手下使力,她眯起眼睛看程如月,眼里满是阴寒,“都别想。”

    “呃……”程如月被掐得难受,喉咙里发出呻吟。

    “简缘”还想使力,空着的那条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住,当她下意识扭头时,一张符纸伴随着一道掌风贴上了她的额头。

    “啪”一声,一股冲力袭来,硬生生将原先不属於这具身体的两个魂魄给震了出去。

    简缘的身体往後踉跄几步,最後落进了及时赶到的徐靖怀里。

    他接住简缘後,抬头朝前方看去,就见一抹窈窕而带灵气的身影手持符纸而立,目光清凌,一只半透明的白狐趴在她的肩头。

    徐靖诧异道:“孟蔷?”

    “徐靖,好久不见。”孟蔷勾唇一笑,看着周遭的狼籍,笑盈盈地问:“需要帮忙吗?”

    此时简诚和景越也随之赶到,简诚看着倒在徐靖怀里的简缘,几步上前:“缘缘?缘缘?”

    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女孩眼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

    “缘缘,你没事吧?”

    简缘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待温润的眼睛恢复清明後,她突然跳了起来,朝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什麽。

    “怎麽了?”徐靖扶住她,低声问。

    简缘攀着他的手臂,扭头看他:“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模样?”

    徐靖闻言一愣,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後传来,“你是说这个小丫头?”

    简缘回头看去,就见江祈捂着胸口飘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个小女孩鬼。

    那女孩泪眼汪汪地看她:“姐姐。”

    “小芷!”简缘喊了一声,从徐靖怀里爬起来朝她而去。

    而从刚才就跌坐在孟蔷脚边的程如月闻言猛地抬头,“小芷?”

    当看见了那被江祈拎着的小女孩,她撑着手臂要站起来朝她而去,却脚下一软又跌回地上,“咳咳咳……”

    她捂着嘴咳嗽起来,唇角渗血。

    孟蔷见状皱眉,蹲下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程如月咳得浑身无力,只能倚靠在孟蔷的手臂上,另一手原先握着的东西此时也顾不得了,全部脱了手,落在地上。

    孟蔷注意到了,探手将那东西拾起,摊开一看时,就见那东西竟是一张张的符纸,纸中央有枚圆形徽印,正是青蛇吐珠的图样。

    她眼中一暗,盯着那徽印看了一会後,手指攥紧了那符纸。

    “小芷,小芷啊……咳咳咳……”

    那凄厉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惊,小芷也听见了,当下便想往程如月那去,後领却被江祈死死地抓住,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妈妈,妈妈……”

    “小芷!”程如月拼了命地从地上站起,可往前几步又跌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小芷!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

    “妈妈!”

    这时,站在一旁的景越见状嘴角抽搐,摸了摸鼻子,“怎麽搞得好像我们才是坏人?”

    简缘听着“母女”俩边哭边喊对方,也有些头疼,对江祈说:“江大哥,你让她过去吧。”

    江祈看她一眼,抿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

    “江大哥。”简缘又喊了他一声。

    江祈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终於放开了手。

    小芷立马朝程如月飞去。

    “妈妈,你没事吧?”小芷看着不断咳血的程如月,哭喊道:“你别在这了,快去医院吧。”

    程如月摇摇头,捂着嘴道:“妈妈等会再去,等我先帮你……”

    说到这顿了下,她抬头看向简缘。

    徐靖见状眼神一寒,冷厉的目光朝她刺去,她不得不垂下眼睛。

    小芷闻言似哭似笑地说:“妈妈,别管这个了,您去医院吧……”

    “不行,我要先为你……咳咳,才行……”她边说边咳,咳着咳着便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下不只小芷,连一旁的孟蔷和景越都吓了一跳。

    景越见状凑过来问道:“她怎麽吐血了?”

    也没谁对她做了什麽呀。

    简缘抿了抿唇,吐出四个字:“肺癌末期。”

    “啊?”景越瞪大眼睛,“肺癌末期还跑出来到处折腾?”

    “嗯。”简缘撇了撇嘴。

    “简缘。”江祈忽然说,“你和那丫头是怎麽回事?”

    简缘叹了口气,“她呀……”

    她缓声地将方才的事告诉了他们。

    刚才小芷一窜进她体内夺了身体意识不久後,又被跟着窜进来的江祈抢走,可她也出不去了,被困在简缘的身体里。

    那时简缘见到的、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就是她。

    在简缘问了她为什麽哭之後,她抽抽噎噎地把所有的事告诉了她。

    小芷原本不叫小芷,事实上她也忘了自己叫什麽名字,忘了自己是怎麽死的,待她有记忆以来,就是一缕四处漂泊的幽魂,後来偶然被程如月收留。

    那时程如月才刚丧女,精神混乱下把她当成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叫她“程芷”。

    真正的程芷是程如月和男友未婚先孕生下的,等到临盆将近时,程如月却发现论及婚嫁的男友原来还和其他女生有染,又惊又怒下便早产了,不仅孩子因早产而体弱多病,自己也因此落下了难再有孕的毛病。

    这事被程如月的哥哥程如彦知道後,便暗中派人做掉了那个负心汉。

    而程芷虽从出生起就有母亲和舅舅请来的名医调理身体,但在三岁时却也因为一场高烧而早夭。

    程如月在历经情人背叛,丧女之痛後,整个人便也跟着精神不定起来,整日关在屋里研究鬼神巫蛊,想着要让自己的女儿复活。

    她原先就对灵界的事有些独特的敏锐,後来她的哥哥又带她去了一座位在深山里的程氏宗祠,那里素来只有程家家主才知道,程如月去了之後才发现那座祠堂除了供奉程家祖先的牌位外,还供奉了一尊神衹,是为程家的守护神,法力无边。

    神衹为程如月开了阴阳眼,又教了她一些术法,答应要帮她复活她的孩子。

    神衹说,想复活一个人不是不可能,只是还需要一些条件,其中之一就是活人身上才有的“活气”。

    於是祂让程如月培养一批亡魂,并将亡魂连同控魂术所用的子符藏在玩具里,卖给孩子们,控制那些亡魂吸收孩子身上的“活气”。

    这就是为何程如月要养那麽多鬼,还贩卖鬼娃娃给无辜的孩子。

    她一直想着要复活自己的孩子,殊不知,她一直以为的“小芷”,根本不是真正的小芷,她的孩子小芷恐怕早就入了黄泉,轮迴投胎了。

    而这个陪在程如月身边,始终被她养在娃娃里的小芷,一开始因为被收留的恩情甘愿陪她演下去,也被可以再重回阳世这事怀抱憧憬,可後来见程如月愈来愈走火入魔,且明明病重却不愿意去治病,只想着要复活她,小芷就有些不忍了。

    毕竟程如月是她的恩人,多年来待她如亲女,比起复活,当然是程如月的安危更重要了。

    “妈妈……”小芷低头看着她沾满血迹的手,再抬头看她时,目光含泪道:“我不复活了,您先治好身体才重要……”

    “那怎麽行!”程如月瞪大眼睛,“就差一步,我怎麽能放弃!走,带着那个丫头,咱们快去大人那,快点……”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神色颠狂,小芷哀求地喊:“妈妈!”

    简缘见状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那根本不是你女儿,你复活她做什麽?”

    程如月闻言一愣,偏头看她。

    “你女儿是三岁的时候死的,可小芷却是十岁的模样,难道人死了灵魂还能长大不成?既然你女儿已经不在这世间,你又何必深埋在过去里,而不是想着抓住当下?”简缘看着程如月那一脸病容,看着哭泣的小芷,道:“你就醒醒吧,与其活在过去,活在对死人的执念里,不如把握眼前,把握那些还活着的人。”

    “可我还剩下谁呢?”程如月突然反问,她浑身颤抖,语声破碎,“我只剩下小芷而已啊,除了她,我一无所有了……要是不能复活她,要是没有了她,我只能去死了……”

    “那你就去死呀。”简诚忽然开口,话语间尽是冰冷的嘲讽,“死就死,别牵扯旁人,说起来那都只是藉口而已。”

    “万物皆有定律。”徐靖也开口了,他看着伏在地上哭泣的女人,眼里没有悲悯,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平静无波的深灰色海洋,“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定律,不管你做再多努力,也不可能让一个已死之人复活,告诉你可以帮你复活孩子的人,骗了你。”

    徐靖这话就像是一道惊天的雷狠狠轰在程如月身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靖,“不……不可能,他怎麽会骗我?”

    “阿姨,这世上根本没有复活死人这种事,就是阎王老儿来了也做不到。”景越挑着眉说,“还有,什麽吸收孩子身上的活气?哪有活气这种东西,瞎编的吧?我看呀,那个人不是想帮你,而是想坑你,说不定你这一身的病就是被他给坑出来的。”

    程如月闻言震惊地看着景越,忽然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景越:“……我说错话了?”

    简缘看了他一眼,抽抽嘴角,又看向程如月,道:“程……程老板娘,你还是去医院吧,这病再拖下去……”

    她其实有点怕她吐血吐着就死在她家门口。

    於是她看向自家老哥,她哥瞬间意会了她的眼神,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拿出手机替程如月叫了救护车,顺便通知周延宇。

    不巧的是,周延宇此时刚带着兄弟们在程如月的玩具店仓库後门拘捕了那些涉嫌毒品走私的犯人们,并顺着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情报攻破了他们的大本营,结束了这个费时近一年跟踪的案子。

    彼时程如月还趴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小芷”二字,而那叫做小芷的鬼魂则有些无措地在一旁安慰她。

    简缘看着这景象,不由心下叹息,觉得程如月这女人真是可怜可悲又可恨。

    她花费心血,伤人伤己,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而就在她感叹着时,原先哭泣的程如月突然抬起头来,恨恨地看向简缘,同时抬手拿出了一枚淡蓝色的玉石。

    但见玉石内黑云滚动,眼见就要破石而出时,她手里的那枚玉石突然被人给一脚踢开。

    “老实点。”带着冷意的女声说道。

    孟蔷蹲了下来,捏着那些从她那拿来的符纸问:“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

    程如月看着她的蓝玉滚到了一个年轻人脚下,被他捡了起来,顿时心如死灰。

    她记得那个年轻人也是阳间差使,本事还不低。

    “回答我。”孟蔷见程如月只顾看着徐靖,不由拧起眉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

    程如月被迫看着她,“你、你想干什麽?你是谁……”

    “这符纸谁给你的。”孟蔷盯住她,忽然又想到什麽,於是问道:“你姓什麽?”

    程如月本不想回答,但孟蔷实在捏得她有点疼,只能回答:“我姓程……禾呈程。”

    “程?”孟蔷一下子愣了,同时松开了手。

    程……难道是那个程家吗?

    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变了又变,最後化为一片悲意。

    他竟然到现在还在对程家动手……那要是现在见到了她,估计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趴在孟蔷肩头的白狐七月像是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波动,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我没事,七月……”她捏紧了那几张符纸,“我没事。”

    ☆、第 116 章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将已经昏迷的程如月带走後, 小芷也跟着离开。

    此时公寓外还有几只徘徊不散的鬼魂在, 景越走上前问徐靖:“剩下的这些怎麽办?等小黑他们来?”

    徐靖没有说话, 只低头看着手上那通体莹润的淡蓝色玉佩。

    一会後, 他忽然抬手, 就见玉佩在他手中散发出强而温和的光芒,紧接着那在公寓上方盘旋的鬼魂便全数被吸进了玉佩里,待光芒逐渐消失, 四周也恢复了平常, 安静平和的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早晨。

    景越见他这番动作, 不由疑惑道:“这东西不是方才那阿姨的?你怎麽知道怎麽用?”

    “不知道。”徐靖说。

    “啊?”

    “我不知道怎麽用。”一切并非遵循他的本意,就是自然而然地抬手, 觉得应该是这样用。

    甚至在看到这枚玉佩时,他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景越闻言挑眉, 没再多说什麽, 而是将注意力转到了正蹲在地上的孟蔷身上, 见她拿着几张纸低头看着, 他叫她一声:“师姐?”

    孟蔷这才抬头看他, 表情有些愣。

    “你拿的那是什麽?”走近一看, 瞧见那符纸上头的徽印後, 他惊讶道:“这就是母符?”

    “嗯。”

    “看起来和子符没什麽不一样。”

    孟蔷用手指摩挲着纸上徽印,道:“当然不同, 法力大多在母符上, 还是毁掉最保险。”

    景越蹙眉, “这上头的法力可不弱,想毁掉它不容易。”

    孟蔷闻言勾了下唇,将脖子上挂着的颈链从衣服里拉出来,只见链上挂着一个拇指大的小白瓷瓶。

    她将瓶子拿在手里,手上翻转,像是倒了什麽在符纸上。

    下一瞬,就见符纸上白光大作,随之化为灰烬。

    她又将瓶子挂回脖子上,仰头笑道:“好了。”

    景越见状不免惊诧,可又想到这位师姐素来比他有本事,便也没再多想,只笑了一声:“厉害了。”

    另一边,简诚正拉着简缘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针对她刚才竟然让那叫什麽小芷的小鬼附了身这事进行一顿批评。

    “我哪知道她竟然透过下水道进来,不只我,连江大哥也没反应过来。”简缘无奈地说,偏头看了江祈一眼。

    却见他正一手捂着胸口,脸上表情不太对劲。

    简缘一愣:“江大哥,你怎麽了?”

    江祈的面色有些发白,朝她扬起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刚才突然被你学姐的符给打了出来,大概有些伤到了。”

    “伤、伤到了?”简缘瞪大眼睛,担忧地问:“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没事,缓一会就行了。”江祈对她笑了笑,身影随即化作一道白光窜进了她脖子上的长命锁里。

    简缘低头看着长命锁,眉心紧蹙。

    简诚见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叹息一声:“没事的,别担心他。”

    简缘闻言抬头,见哥哥眼神温柔,带着抚慰之意,原先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扭头时,就见徐靖已经走到她面前来,她一见了他便笑:“这事到这里就算是解决了吧?”

    徐靖见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面上也有疲惫之色,不由缓下脸色,温声说:“我和景越等会会去那玩具店,看看里头还有没有残留的鬼魂。”

    他抬手抹了抹她的眼下,“你昨晚没睡好吧?等会再去睡一觉。”

    “嗯。”简缘点头,被他这麽一说,她也忽然觉得有些困了,可又惦记着其他事,“对了,那些被卖出去的鬼娃娃怎麽办?”

    总不能放任着吧?可要怎麽把它们收回来?

    “这事不用担心。”简诚说,“周延宇已经抄了那家玩具店,也破了他们的大本营了,之後会由警方以为防有毒品暗藏,回收这些年从玩具店卖出去的玩具的。”

    简缘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扭头对简诚说:“哥你昨晚都没睡吧?你也回去补个觉吧。”

    简诚微微一笑:“嗯。”

    “那我和景越先走了。”徐靖低头看着简缘一副睡意满满的模样,唇角微勾,“中午想吃什麽?”

    简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小笼包。”

    “好。”

    ……

    简诚下午要上班,见公寓这没有程如月的馀党在後,他便先回自己家了。

    简缘送走他後就回了自己家,将自己埋进床被中大睡特睡了一番。

    她这一睡便睡到下午一点。

    从房间走出来後,便瞧见了正待在她家客厅里的白涓涓和曦姐。

    简缘伸了个懒腰,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问:“你俩昨晚去哪了?”

    自从柏亦也走了不久後,简缘就乾脆把她们俩留在自己家里。

    “我不敢跟你哥待在同个屋子里,就去了二楼。”曦姐说,她忽然看向白涓涓,冲她暧昧一笑,“而涓涓则去了三楼,在那待了一整晚呢。”

    简缘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

    待噎下去後,她惊讶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白涓涓,问:“你和景越和好了?”

    白涓涓哼了一声:“谁跟他和好了!”

    曦姐捂着嘴角,“哟,没和好住一屋子里啊?”

    白涓涓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她噎了半晌,转开脸,“反正没和好!我们也没发生什麽事,你别没乱想!”

    简缘和曦姐对看一眼,笑了:“我没乱想啊。”

    白涓涓:“……”

    她瞪着眼睛看了表情无辜的一人一鬼一会後,转身逃了,怎麽看都是心虚的表现。

    简缘见状无奈地笑。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是徐靖让她下楼吃饭。

    简缘下楼进到徐靖家後,就见景越也在,正捧着盒小笼包吃得正欢,简缘走到他对面坐下,劈头就问:“景学长,你昨晚把涓涓怎麽了?”

    景越嘴里的一口小笼包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惊惶抬头,瞧见简缘质问的眼神时,呛了下,“我、我怎麽了?”

    “曦姐说昨晚涓涓去了你屋子,一整晚没出来。”

    景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曦姐是那个穿着白衣的生魂,“这……”

    见他支支吾吾,简缘以为他是心虚了,不由眯起眼睛,痛心疾首地说:“景学长,涓涓还是个孩子!”

    你怎麽下得了手!

    景越抽着嘴角:“孩子个屁,那只是看起来……”

    ……明明就是个千年老妖精了。

    “而且——”他突然拍了下桌子,脸上不知道为什麽有些红,他别开脸:“又不是我让她来偷看我洗澡的……”

    徐靖听见这句话时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简缘已经傻了。

    “她、她偷看你洗澡?”她呆了呆,想到自己与白涓涓的初次见面,脸一下子黑了。

    景越说完那句话又心想,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昨晚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在那种情形下……

    他当然不能让她走了,看就看了,但也不能白看,总得付出什麽代价吧……

    虽然他也没对她做什麽就是了,不过想起她昨晚那像小白兔似的惊慌的表情,他就觉得怎麽能那麽可爱……

    想到这,他忍不住傻笑了下。

    简缘:“……”

    徐靖:“……”

    简缘与徐靖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无语後,她又问:“不过,景学长……”

    景越保持着傻笑的表情抬起脸来,“嗯?”

    简缘抽了抽嘴角,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以前跟涓涓,到底有什麽恩怨啊?”

    景越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卸了下来,表情变得有些怔忪。

    简缘见他这表情,以为他不想说,正想开口告诉他“不想说就别勉强了”时,他忽然道:“你想听?”

    简缘愣了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很好奇啊。

    “那告诉你也无妨。”

    他突然笑了下,缓声将故事道来:“从前从前,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位家财万贯的大财主,财主病重,招揽各地名医来为自己看病却还是没用,眼见就要不久於人世,有一天却突然遇到一个道士对他说,北方的一座森林里住着一群妖精,妖精的心脏可以治百病,制成丹药还能长生不老,财主听了之後就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那座森林里找妖精的心脏,先找回来的人,财主就把家业给他继承……”

    “两个儿子为了家业的继承权,便出发到北方的森林去寻找妖精的心,到了森林後,大儿子使了个计谋将二儿子的随从引开,又害他受伤将他困在一棵树下,自己去寻找妖精了,二儿子受了伤不能行走,又与随从失联,眼见林子里飘起风雪,就在他快要冻死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姑娘出现了,并将他带回了村子里。”

    景越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麽,眉目愈发温和,“二儿子就这麽待在那好心姑娘的村子里养伤,那村子的人都很善良,对从外头来的二儿子十分和善,二儿子待在那个村子里时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等到伤好时,他也舍不得走了,加上他与好心姑娘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因此便生出了要永远待在村子里陪着那姑娘的想法。”

    他在说故事时始终微笑着,简缘听到这见他忽然停顿,眼里的笑意也黯淡不少,忍不住问:“然後呢?”

    “然後?”景越垂下眼睛,“好景不常,就在二儿子与姑娘成亲那晚,大儿子突然带着人来攻打村子,原来这座村子就是他们在寻找的妖精的村子,大儿子先前就找到了这座村子,只是因为他心怀歹意被村民发现,将他赶了出去,後来他一气之下便带着军队来攻打村子,他们在村子里大肆杀伐,放火烧村,二儿子生气地让他停手,那时二儿子的妻子才发现他们原来认识,又听了大儿子的话知道了他与二儿子是兄弟,以为他们是一夥的,以为二儿子也是为了她的心脏才骗她与他成亲……”

    他的声音微哑,“那姑娘盛怒之下先是杀了大儿子,杀完後看向倒在地上的二儿子,就在二儿子以为她也要杀他时,却见她一边哭一边举起刀子挖出了自己的半颗心,将那半心丢给二儿子,之後便带着族人消失在雪林里,任凭二儿子在馀下的岁月里寻遍雪林,还是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他闭上了眼睛。

    脑里似乎浮现了那容颜清丽的女子瞪着通红双眼一边流泪,一边将珍珠般莹润的半颗心捧在手里的景象……

    带着哭腔的女声又悲伤又无情地说着:“只有族长的心才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既然你那麽渴望长生不老,我就将这半颗心给了你……”

    “愿你从此久长没有尽头的岁月里,只有钻心的痛苦与刻骨的悲凉陪伴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第 117 章

    听到这里简缘已经大致上明白了。

    在景越说的故事里, 他大概就是那个财主的二儿子,而涓涓则是妖精村落的首领,心脏有可治百病, 长生不老的奇效。

    他们在新婚之夜被拆散, 涓涓挖出自己的半颗心给景越, 从此带着族人销声匿迹。

    不过……

    “你……那个财主的二儿子最後真的吃了妻子的半颗心?”

    话一出口, 简缘就见景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一瞬间黯淡了下,他眸光一动, 垂下眼睛, 唇角却微微上扬:“当二儿子从雪林回到家乡後, 财主刚过世, 大儿子又死了,偌大的家业只能由他继承,他终身未娶,从族里过继了一个男孩,将男孩扶养长大後便将家业交给他,此後游历天下寻找妻子,直到五十七岁时瘟疫爆发, 他不幸染上瘟疫, 不甘心在找到妻子前就死去,於是将那炼成丹药的半颗心服下去了。”

    然後他就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数百年来游走在孤独而繁华的人世间……

    果然应了当初她那一句诅咒, 长久的岁月里, 只有钻心的痛苦和刻骨的悲凉陪伴着他度过这数百年, 他曾想过他也许会以这个姿态继续存活下去,直到永远……

    可在永远之前,他找到她了,但……

    “为什麽?你究竟图什麽?”简缘实在好奇,她没再以“财主的二儿子”的名义,而是直接问他:“你有想过找到之後吗?”

    景越一怔,这时徐靖也偏头朝他看来,眸光淡淡,似乎同样好奇这个问题。

    可他却回答不出来。

    因为……

    他也不知道。

    “找到她”这个念头似乎在数百年来成为了一个执念,可景越确实没想过当这个执念完成之後,他该做什麽。

    和白涓涓在一起?完成先前没能做一对夫妻的遗憾?可她愿意吗?他们还能回得去吗?

    心里在这时突然不可自拔地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不论她愿不愿意,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想到这里,景越的眼里隐隐划过一道冷光。

    同样时间,一名身姿窈窕的白裙少女正坐在顶楼的栏杆下,她肌肤如雪,乌发如墨,精致灵动的五官清丽娇美,只见她一双眼睛的瞳孔竟是深海般美丽的蔚蓝色,瞳孔外围则是一圈淡金色的虹膜,妖冶而神秘,不似人类的眼睛。

    而那莹润白皙的耳朵则从乌发中探出一截尖角来,天生比人类敏锐许多的听觉令她足以听清四楼屋子里的所有对话。

    愈是往下听,少女的神情便愈是发冷,寒凉中带着一丝讽意。

    她不由心想,他倒是将自己摘得乾净啊。

    在那个故事里,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既无辜又深情无悔的痴情种,实在与当初那个笑里藏刀,满腹**的男人画不上等号。

    不过他说的这个故事倒是提醒了她,或许千年实在太久了,久到她在再次见到他後,不仅被他如今的模样欺骗,以至於忘了他原来是什麽样的人,且又惶然发觉,心中对他的恨意竟已减弱到这般地步……

    似是想到什麽,少女的眼睛在划过一丝悲凉後逐渐发冷,顷刻间便寒若冰霜。

    她从栏杆上站起,十七、八岁、如娇花般的少女身影逐渐缩小,到最後又成了那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模样。

    只是那精致的脸上此时正带着与外表不符合的冷沉。

    莹白的脚尖踏着栏杆一踩,白雪般的身影便在眨眼睛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期末考之後,原先考试带来的沉闷氛围被暑假将至的欢腾取代,在热闹了数日後随着学生们一个个打包行李回家,整座学校顿时宛如空城。

    简缘在考试结束隔天也回家去了,不过这次回家她倒是没有十分舍不得,因为在七月中之後她就又能回l市来了。

    开学後工学院要为新生举办迎新宿营,简缘和小乔被如今身为系学会一员的黎多珍给拉进了筹备会里,七月底要和学长姐们一起去场勘,之後还得彩排宿营的活动。

    徐靖也是负责场勘的学长之一,到时他们又能待在一起,这短暂的分离忍忍就过了。

    否则要她两个月都见不到徐靖,还不得发疯不可。

    场勘的日子很快到来,学长姐特地借来校车载着众人往这次他们宿营举办的场地去。

    那是在附近一座山上的牧场,那儿有片露营区,设施很完善也很安全,十分合适。

    自从去年的宿营出了简缘那队在山中失踪的意外,因而被学校批评了一顿後,这一次众人再不敢大意,所有活动在规划上全以“绝对安全”为第一优先。

    他们会在这牧场待上五天左右,住的是牧场里的小木屋,简缘十分庆幸不是睡帐篷,否则就这时不时的雨後雷阵雨,睡帐篷肯定难受极了。

    放完行李吃完饭後,大家就要开始忙碌了。

    此时是正午时分,太阳虽然大,可因为是在山里,倒是不怎麽闷热。

    “去穿件外套。”徐靖看着她身上的短袖短裤,蹙眉道。

    简缘撇了撇嘴,“不要,大中午的热死啦。”

    徐靖神情未变,只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山里凉,快去。”

    “就不。”简缘拉住他的手,笑盈盈地往他身上靠,“我不怕冷,就怕热。”

    徐靖见她亮着眼睛冲自己撒娇,又看了眼的确有些炎热的太阳,只得无奈地应了一声。

    见她软若无骨的靠在自己身上,几乎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徐靖不由揽了她一把,大手放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她腰上软肉。

    他沉吟一会後道:“好像长了不少肉?难怪怕热。”

    简缘:“……”

    她抬头瞪他一眼,警告道:“不可以拿女孩子的身材说嘴,尤其是女朋友的,不然你很容易失去我的!”

    徐靖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说:“胖点也不错。”顿了顿,补充道:“抱起来手感好。”

    简缘一下子红了脸。

    她拧了他的腰一把,红着脸瞪他,眼里水光盈盈,像是勾人前去采撷,徐靖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

    “哎呀,幸好我戴了墨镜,否则眼睛就要被闪瞎了。”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简缘扭头看去时,就见景越正倚在不远处的一颗树木上,脸上戴着墨镜,手里拿着支冰棒。

    “景学长?”简缘顾不得害羞,诧异道:“你怎麽来了?你不是大四了吗?”

    参与宿营筹备的都是二、三年级的人,大四的学长姐们基本上不管。

    不过少数几个閒来没事的,或者和学弟妹们关系不错的学长姐还是会来帮把手。

    景越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系上那群学弟一个个呆头呆脑的,啥事都干不好,又没有可爱又细心的学妹,就把我喊来了。”

    简缘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我和徐靖都不在时把握机会和涓涓单独相处。”

    景越闻言一顿,他的眼睛藏在墨镜之下,看不清情绪,却见他唇角微扯,语带轻嘲道:“她又不理我。”

    简缘一愣,又见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灿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晃了晃手里的冰,道:“牧场的冰挺好吃的,你们可以去试试。”

    说完,又挥了挥手,“我先走啦。”

    这便转身离去,留下简缘一脸茫然地看向徐靖。

    徐靖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们也走吧。”

    “好。”

    ……

    “不跟你家徐靖腻在一起啦?”

    说话的人是黎多珍,她看着走过来的简缘笑嘻嘻地道,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自从跟徐靖交往以来她就没少被调侃,脸皮的厚度又更上一层,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也想呀,可惜不同组我有什麽办法,为啥我不是走内勤的?”

    黎多珍送给她一对白眼,“像你这种皮糙肉厚的走什麽内勤,当然得分发外勤了。”

    简缘轻哼一声,撇了撇嘴。

    简缘这组负责的是户外活动的场地勘查,这附近有条浅溪,在那安排了一个打水仗的活动,而他们负责的就是勘查浅溪与附近的安全,规划到时的行动路线。

    待众人都到齐後,他们便出发前往目的地。

    这项任务不难,甚至算得上轻松有趣,简缘一行人勘查完地形,又讨论了下活动规划後,就在溪边打了一下午的水仗,回来时一个个浑身**的。

    活动组组长见状笑骂:“你们这群人是来玩还是工作的?”

    众人笑嘻嘻地搓手:“工作完才玩的。”

    组长无奈:“快去换衣服,小心感冒,换完衣服的来帮忙准备bbq。”

    “好!”众人一听有bbq,一个个飞快地奔去换衣服了。

    简缘换完衣服後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和黎多珍走出木屋,她看了看四周,问:“小乔呢?”

    “小乔那组好像还没回来。”黎多珍嘴里叼着根冰棒,一边啃一边说:“她是试胆大会那组的。”

    简缘也在一旁的牧场小卖部买了支牛奶冰,道:“今年的试胆大会主题是什麽?”

    黎多珍想了想,道:“好像是什麽山神的传说吧?”

    “山神?”简缘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什麽样的故事呀?”

    “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个爱情故事。”她笑了笑,又说:“这牧场附近有座山神庙,听说在姻缘这方面很灵验,你和徐靖要不要去求求看?”

    简缘啧了一声,斜眼看她:“我们还有必要求吗?你应该比我需要吧。”

    黎多珍:“……”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她抽着嘴角,正打算再说些什麽反击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热闹,是试胆大会那组的人回来了。

    简缘见状拍拍黎多珍的肩膀,道:“走,我们去找小乔。”

    “嗯。”

    可她们俩过去时,却听小乔那组的人说小乔去了牧场的医护站。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小乔怎麽了?”

    回答的是和她们同班的一个男生:“跌倒时小腿那被树枝划伤了,流了挺多血的。”

    “什麽!还流血了?”

    那男生点点头,表情也有些担忧,道:“嗯,而且她好像有中暑的迹象,她是因为头晕才跌倒的。”

    “原来是这样,我们去看看她!”

    “好。”

    两人急冲冲地到了医护站後,就见小乔正坐在椅子上,一旁有人在替她包扎伤口,而她看上去脸色不算太差,应该没什麽大碍。

    “小乔你没事吧?”

    小乔见她们来了,不由笑了笑,道:“没事啦,只是小伤而已。”

    黎多珍看着她缠了纱布的小腿,担忧道:“还能走吗?”

    小乔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简缘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中暑了呀?阿瑞说你是因为头晕才不慎跌倒的。”

    阿瑞就是方才告诉她们小乔在医护站的同班男生。

    小乔闻言嗯了一声,道:“就那时晕了下,现在已经好多了,放心啦。”

    简缘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晚餐结束後,除了筹备会的干部们要去开会外,其他人便留在营区里玩,打扑克或聊天,甚至还有人自带麻将来玩。

    简缘去了徐靖那,和他系上的几个学长一起玩扑克牌,今晚她的手气不错,玩了一整晚也没输过。

    几个学长见了纷纷呼道:“徐靖今晚故意放水啊,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简缘闻言笑问:“不然他原本是怎样?”

    那学长想了想,道:“杀意满满啊,江湖人称机械系杀神。”

    徐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将手里剩下的几张牌丢出来,问:“有没有?”

    那学长手里还握着一堆牌,看着徐靖打出来的牌抽了抽嘴角,“没有……”

    徐靖点点头,丢出手里最後一张牌,道:“你输了。”

    “又!!!!!!”那学长崩溃了,扭头问一旁的人,“我今晚输几把了?”

    旁边人呵呵一笑,“你几乎从一开始输到现在,数也数不清,你应该要问你赢了几把了?”

    “……”学长摇头晃脑地扯开嗓子嚷嚷,“一定是这个位置风水不好,我要换个位子!”

    徐靖凉凉地道:“不是风水不好,是你人品不好。”

    学长:“……难道你人品就好了?”

    “我到现在还没输过。”徐靖冷笑,“由此可见。”

    学长:“……不要脸。”

    徐靖:“不要脸也比你人品好。”

    学长:“……”

    简缘早就和其他几个学长笑成一团。

    到了十一点左右,几个大三的学长姐便赶羊似地赶大家去睡觉,众人嚎叫一会後迫於学长姐的威压,只能乖乖地往小木屋去。

    徐靖正要把简缘送回她住的小木屋时,路上却见几个学长姐忧心忡忡地讨论着什麽。

    其中有几个和简缘关系不错的学姐,简缘便好奇地问她:“学姐,发生什麽事了?”

    那学姐脸色难看地道:“有两个二年级的学弟不见了。”

    简缘愣了愣,“怎麽回事?”

    听学姐说起,才知道还没回来的是试胆大会组的,下午场勘回来时其中一个学弟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似乎是落在场勘的地方,便找了另一个人和他一起去找。

    这事他们也跟学长们报备过了,鉴於这两个学弟都还算稳重,且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於是学长们就准了。

    可距离两个学弟离开营区至今已过了好几个小时,却还是没见他们回来。

    简缘听了心里喀噔一声,心说,这情况怎麽和去年有点类似……

    ☆、第 118 章

    徐靖皱眉道:“他们没带手机?”

    “带了, 我嘱咐过他们的。”一个学长站出来道, “不知道是不是山里讯号不好,打过去都没人接。”

    简缘啊了一声,道:“那学长你们是要过去找他们吗?”

    那学长点点头,脸色凝重:“当然, 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他抓了抓头, 烦躁道:“希望他们别是发生什麽意外才好,咱们工学院宿营是不是被诅咒了?怎麽年年都出事?去年也发生过学生失踪的事。”

    简缘作为去年“失踪”的一员,扯扯嘴角,有些心虚地往徐靖身後躲了躲。

    徐靖看着一脸烦恼的众人,沉声道:“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去找我们系的人过来。”

    “我们先去找找, 有需要再通知你们。”

    徐靖点点头, 道:“好,保持联络。”

    “嗯。”

    几个学长拿着手电筒出去找人了,简缘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营区, 咬咬下唇看向徐靖,道:“这附近难道……”

    徐靖知道她要说什麽, 他安抚地搂住她的肩, 道:“别想太多,你先回木屋里去。”

    简缘点点头, 由他揽着一起往小木屋去。

    ……

    不一会, 营区里已有好些人知道了有两个二年级男生还没回来的事, 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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