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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危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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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二是是晋国公夫人提起要见她,李氏才吩咐了陈嬷嬷过来传话。

    段瑶把陈嬷嬷前后的话理了理,忽然想起前一世的事情, 那会儿也是晋国公夫人到段家来做客, 叫了她过去作陪,然后笑着问她,“以后瑶儿嫁给启儿做新娘子好不好?以后姨母就当你的婆母,继续照顾你,把你当女儿一样疼,这样好不好?”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是觉得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肖表哥对她一直都很好,一直宠着她护着她,对她百依百顺的,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愿意容忍她的小性子和坏脾气,嫁给他其实也挺不错的,又没有婆媳问题的烦恼,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主意。就笑着答应道:“当然好啊,肖表哥人好,姨母人也好,我两个人都喜欢,这个主意很不错。”

    然后就见肖李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瑶儿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当然啊!”她笑得甜甜的道。

    于是,她和肖承启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现在,段瑶重生一世,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对肖承启的感觉却是不同了,她还是喜欢他的,只是确确实实只是当做哥哥一样的喜欢,没有其他的感情了,她也不想因为他对她好,她就要答应这件事了。

    段瑶跟着陈嬷嬷去了碧笙居,拜见过李氏和肖李氏之后,坐下没一会儿,肖李氏果然问了她跟前一世差不多的问题。

    段瑶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姨母,我是很喜欢肖表哥的,但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做哥哥一样喜欢的,我对他的感情就跟对自家大哥一样,从来没有掺杂过其他的感情。”段瑶顿了一下,看着肖李氏缓缓道:“所以,姨母刚才的那个提议,瑶儿无法答应。”

    “原来是这样啊。”肖李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十分艰难地转换了一下语气,“那就当我没提过刚才那话吧。”

    那日,肖李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段家回到晋国公府的,心里头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因着心里有事,进门的时候,还在门口的门槛上磕了一下,好在有身旁的丫鬟扶住,才没有出糗。

    这一天,肖承启一直在家等她的消息,一听说她从段府回来了,就兴冲冲地跑来问她结果,“母亲,你去跟姨母说了吗?”

    肖李氏心疼地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儿子,有些不忍心把段瑶说的话告诉他,柔声道:“启儿,瑶儿虽好,却也有不足,不如母亲另外给你寻一个更好的姑娘好不好?”

    肖承启闻之色变,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声音都隐隐颤抖。

    肖李氏目光悲哀地看着他,叹息一声道:“瑶儿她没有答应。”

    “母亲,你说谁没有答应?”肖承启不敢置信地道。

    肖李氏忽然鼻子一酸,她从没见过一向乐观的肖承启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得人难受心疼得紧,“启儿,你不要难过……”

    “哈哈哈哈……”肖承启忽然大笑出声,状若疯癫,口中反复道:“瑶儿没答应,瑶儿没答应……”

    “启儿……”肖李氏紧张地看着他,肖承启却是不理,转身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肖李氏见他情绪不对,连忙吩咐下人道:“快,快叫人去拦住他,快啊!”

    众人纷纷追了出去,在大门口把肖承启死死按住,他力气大得吓人,险些让七八个下人都控制不住。最后还是肖李氏在丫鬟的扶持下跟着追出来,哭着求他回去,险些哭晕了过去。肖承启才放弃了挣扎,让下人给扶回了房去。

    肖李氏一直在屋里守着他,从傍晚一直守到深夜,就害怕他想不开。直到外出办事的晋国公回到府中,晋国公听说了此事后,也到屋里去看肖承启,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担心他有事。

    “启儿,大丈夫何患无妻。”晋国公劝道:“这天下就算没了段瑶,也有张瑶,李瑶,并不差她一人。你还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怎可以因此丧气?”

    肖承启恹恹地躺在床上,淡淡地道:“出去!”

    “启儿……”

    “我叫你们出去,我累了,要休息!”肖承启翻了一个身,拉过被子将自己全身包括头脸都一起盖住,再不理会晋国公夫妇。

    “启儿……”肖李氏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你这是何苦了?”

    “走吧……”晋国公不忍自己娇妻伤心,朝她示意了一下,扶着她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的肖承启一动也不动,清冷的月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更显得屋里冷清寂寥。

    屋外的下人听了晋国公的吩咐,一直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已经坐好了只要里面有个什么声响,他们就飞快冲进去的准备。

    只了过了半响,里面都安静得很,其中一个胆大的下人,偷偷地从门缝往里看,瞧见床上似乎有了一些些动静,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动,看得他于心不忍。

    好久之后,肖承启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从里面打开房门,扬声道:“拿酒来。”

    守着的下人微抬起头,隐隐看到他双目赤红,心下一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忙又低下头去,答应一声,“奴婢这就去拿。”

    这一夜,肖承启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靠坐在那只从来不准别人打开的箱子旁边,一边喝酒,一边念叨着什么,只是他究竟念叨了什么,除他自己,也没人知道就是了。

    漫长孤寂的一夜终于过去,东方的天空慢慢地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当晨曦里的第一道阳光撒向大地,守在书房外面的小厮时书站起身揉了揉发酸发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舒展僵硬的筋骨,回头看向旁边的书房门。房门紧闭,肖承启一晚上都待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过。他昨夜得了晋国公的吩咐,哪儿也不敢去,就一直老老实实就守在门外。现在都天亮了,书房里依然没个动静,昨天晚上肖承启还要了那么多的酒,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他有些担心,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边,悄悄地推开一道缝隙往里看。

    书房里光线很暗,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时书适应了好半响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见肖承启靠坐在墙角那口红木雕花的大箱子旁边,一手垂落在腿边,旁边乱七八糟地滚落着几个酒瓶子,一只手搭在红木大箱子上,脑袋垂落下来搭在胳膊上,胸口微微起伏,面色平静,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时书暗自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他就怕晋国公叫他来守着肖承启,万一肖承启有个什么意外,他这脖子上的脑袋只怕就要保不住了。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想了想,时书还是机灵了一回,跑去主院见了晋国公夫人,把肖承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肖李氏听。

    肖李氏得知肖承启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墙角的箱子边上就睡着了,自是又是一番心疼难过,忙带上人赶去书房,把肖承启扶到床上去睡。

    “启儿,启儿……”肖李氏叫了几声,肖承启半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稍微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又再次闭上眼睛昏睡而来过去。

    肖李氏看到如此情形,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落在肖承启的脸上,“我的儿,你这是何苦了?”

    肖承启:“……”

    肖李氏吩咐下人道:“把世子扶到床上去,小心些,好生照顾着。”

    许是肖承启确实已经醉得不能再醉了,不管下人怎么弄他,他也只是昏昏沉沉地醉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几人把他抬上床,他翻了个身,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段瑶也真是太狠心了。”肖李氏看了默默垂泪,身旁的嬷嬷劝慰了半天才好些,想到段瑶的如此作为害得自己儿子这么心伤难过,竟是在心里把段瑶给恨上怨上了。

    床上的肖承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就这么在房间里醉了三天,睡了三天,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才醒过来。

    肖李氏闻讯赶来看他,关切地道:“启儿,你醒啦,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或者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肖承启揉揉睡得酸胀的脑袋,看了满脸关心的肖李氏一眼,淡淡道:“没什么需要的,母亲你不用去忙了。”

    “这……”肖李氏为难又心疼,“启儿,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担心。”

    肖承启抬眼看她,微微一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还要你一直守着我。”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肖李氏就是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他的话说得轻松,她又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暗藏的苦痛,疼惜道:“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儿子啊,你要知道,母亲是最关心最在意你的人。”

    “我知道。”肖承启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伸出手抱了一下肖李氏,下巴搁在肖李氏的肩头上,声音沉沉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那就好。”肖李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她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夕阳的余晖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房间里,洒下一片金辉,照在母子两人的身上,如果没有那些暗藏的失落和担忧,会不由地觉得这是一幅万分温馨的画卷。

    “母亲,我想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天。”肖承启忽然道。

    肖李氏顿了一下,有些舍不得他,却也明白他这是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他从小就喜欢段瑶,那份情谊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厚,说句比天高,比海深也不为过,只是段瑶的拒绝对他的伤害很大,他现在表面上是看起来好了,内里却不知道伤得有多深,只怕是伤口深不见底,血流如注,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了,这么一来,就又觉得他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见不到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肖李氏面上艰难地露出一抹笑来,“那你去吧,去庄子上住些时日也好,正好庄子上的管事来信说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不如你就代我去走一趟好了。”

    “嗯,母亲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好。”肖承启道。

    肖李氏见他如此,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有事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好吩咐人准备一下。”

    肖承启直接道:“我一会儿就走,不用做什么多的准备,带些换洗衣物就可以了。”

    肖李氏皱了下眉头,“现下天色已经晚了,此刻出城怕是不妥,还是等明日再走吧,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

    “不用了,母亲。”肖承启一刻都不想多呆,态度坚决,“我马上就走,让时书收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你不要去忙了。”

    肖李氏最终没有拗过肖承启,只得吩咐了下人赶快去准备,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交给时书,叫他好生保管,又一再嘱咐他照顾好肖承启。

    一时忙乱非常,半个时辰之后,肖承启离开了晋国公府,启程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肖李氏望着骑马绝尘而去的肖承启,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一块,再找不回来了。

    ……

    晨间空气清新,太阳也还没有升起来,天气还不是很热,园子里的花开得正艳,段瑶带着丫鬟妙语和妙言去采新花枝,准备晾干了之后用来制成花蜜,也可以在沐浴的时候洒在水里面,用那样的水沐浴之后,身上香喷喷的,比用一般的香脂自然好闻。

    “我要最上面的那枝花,那枝花开得最艳丽。”段瑶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企图够到最顶端的那一束花枝。

    妙言在一旁帮忙,偏头看了看,见还差一点点,忙道:“三小姐,在你的左边,你在往左边挪一挪。”

    段瑶闻言,伸长手臂往左边移动了一下,果然指尖就碰到了花枝,更努力地往上踮起脚尖,一鼓作气抓住了,“抓住了抓住了,妙语,赶快把剪刀拿给我。”

    妙语连忙从花篮里取了剪刀,走上前去,帮助段瑶把那最枝开得最艳丽最灿烂的花束剪了下来。

    花树枝条颤动,花朵从枝头跳落,如雨点般飘落下来,洋洋洒洒落了三人满头满脸,像是沐浴了一场花瓣雨。

    三人开心地相视一笑。

    这时,妙语看到旁边另一棵花树上还有一枝盛开得更加艳丽漂亮的木槿花,比段瑶此时手上拿着的那一枝还要叫人见了喜欢,折回去插在花瓶里一定好看。

    “三小姐,你看那枝花是不是更好?”

    顺着妙语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瞧见一枝开得格外灿烂的花枝,段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把它折下来拿回去插在花瓶里,那么好看的一束花,房间里也会添色不少。”

    “就是太高了一些。”段瑶不无惋惜地道:“要是有个梯子就好了。”她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

    妙言连忙道:“奴婢这就回去叫人搬梯子来。”

    段瑶实在是喜欢那束花枝,点点头,“如此也好,你快去快回。”

    “嗳。”妙言答应一声去了。

    妙言脚步飞快,急着赶回去叫人,转过花园的角落,还没到回廊上,迎面撞见身着一身蓝色直缀的肃王周成易从前面缓步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周成易都已经成了段家的常客了,寻到机会就往段府跑,每次的借口都是找张延齐有事儿,但每次来的时候,张延齐都在给段雁鸿诊治,根本无暇顾及他,他便能寻个由头在段府园子里闲逛,已经是有把段府的花园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的嫌疑。因此妙言也多见了他几次,对他也算是熟悉了,起初还有些怕他,现在都已经适应了,便退在一旁向他行礼。

    周成易见她头发和衣裙上沾了一些花瓣,便猜到她这可能是刚从花园里过来,在她身前停下脚步询问道:“是陪着你家三小姐在花园里采花吗?”

    “确实如此。”妙言不敢隐瞒,如实道。

    周成易又问:“我刚看你行色匆匆,你这是要去哪儿?”

    妙言道:“有一束花枝太高了,奴婢这是要回去叫人搬梯子来。”

    周成易闻言轻笑,“你不用回去找人搬梯子了,这事儿既叫我遇上,我自没有不帮忙的道理,那花枝在哪儿,带我过去看看,再高的花枝,我想我也能折下来。”

    这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周成易时常来段府走动,段府上下对他都极为熟悉了,虽说他是客人,但也是极为熟稔的客人了。

    妙言之前对他是极为畏惧的,现在多见几次之后,发现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其实还挺好相处的,说话温和,对下人也客气有礼,并不端着王爷的架子。

    她听得他说愿意帮忙,也就没有任何顾虑地答应了,欢喜道:“多谢王爷了。”

    周成易嘴角带笑,那笑意晃得妙言眼前一花,竟觉得他眉梢眼角都一同带了笑意,似乎比那枝头上开得艳丽的花都要灿烂两分,听得他温和地道:“走吧,你前面带路。”

    妙言忙“嗳”一声,转身往前走,领着周成易过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段瑶采花的地方,段瑶回头看到妙言去而复返,奇怪道:“你不是去叫人帮忙了吗?”

    “是啊,她叫了我来帮忙。”就见一身蓝色直缀的周成易施施然地从旁边的拐角处转了过来,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随着走动的动作而晃动,脸上是盈盈的笑意,目光温和,在阳光和花树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

    段瑶的眼前骤然一亮,心底涌起一种恍然的感觉,也不知是那枝头上好看的花迷了她的眼,还是眼前那个好看的男人迷了她的眼,她还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周成易,竟叫她有些移不开眼去。她就那么望着他出了神。

    都说男人喜欢漂亮美丽的女人,其实女人也喜欢看英俊风流的男人,这都是人之常情。

    上一世她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人人口中的冷面修罗,什么时候见都是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叫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敬畏,甚至不敢正眼面对他,那种令她胆寒的感觉是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因为她见到他的时候,她正和段云琪被二皇子的人追杀,两个人已经是穷途末路,无路可逃,只等着二皇子的人冲上来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砍掉他们的脑袋了。

    也就是在那最危急最恐惧的时刻,周成易带着人从天而降,他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下去,就把那个挡在她身前的叛军脑袋砍了下去,脑袋和脖子分离,血管里喷涌出来的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她吓得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他端坐在马背上,一手拿着沾满了鲜血的刀,犹自带着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他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骑马走了。

    后来,那个画面就深刻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无法忘记了,她对他的印象也就停在了那个一刻。

    这一世重生回来,竟让她看到不一样的周成易,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大大地颠覆了深刻在她心底的印象,她是有些震惊的。

    周成易见她出神地望着他,可是那目光又叫他觉得奇怪,似乎又不像是在看着他,仿佛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周成易立马就想起,段瑶说过她是重生的,显然她上一世也是认识他这个身体的主人的,只是她现在这么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周成易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心想不管她从他这里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她总归是盯着他看的,以后她也要是自己的,他暂且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吧。

    周成易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轻咳了一声,“不知你是要折哪支树上的花?在下愿意代劳。”

    轻咳声成功召回段瑶的思绪,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失礼地盯着他看,自觉有些不妥,飞快地别开脸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手指了一下前方的花树,“就是那枝头上那一束花枝。”

    周成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过,果然就见一束开得灿烂夺目的花枝,花枝上有一两朵已经盛开的花,另外有两三朵刚刚展开花瓣,最前端则是两朵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就跟段瑶这样美丽的花骨朵儿一样,正含苞待放等着人去采摘。

    “确实很美。”只是不知道是夸人没,还是夸花美了。

    周成易慢步上前,到了花枝底下,就见他轻盈得像一只鸟儿般飞了上去,动作又快又稳,将手一伸就掐在了那束花枝上,再稍微一用力,就把整束花枝折断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前后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等他落回地面时,那束漂亮得吸引了几人目光的花枝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微风轻拂,如一只轻柔的手拂过树枝间,树枝微微晃动,飘飘洒洒落下来不少的花朵,落在彼此的发间、身上。

    两人都身上都沾了花瓣,这是段瑶以前都不曾想过的画面,却觉得这样的画面格外美好,脸上自然地带了笑容,感谢道:“谢谢你。”

    段瑶上前要去接花枝,周成易微抬了一下手,她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指尖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他宽大的袖袍,只见他冲她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帮你折了这花枝,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段瑶微微一愣,思及之前她要感谢他找来张延齐救治祖父之事,那会儿她就差点儿把他得罪了,难得他这次会主动开口提起,想来他心情很好,她也趁机就把这份人情还了,免得他对她又有说辞,随即笑了起来,反问道:“不知肃王要我如何感谢?”

    周成易打量她一眼,见她头发衣裙上都沾了花瓣,犹如坠落人间的花仙子,笑着道:“你可请我吃些茶点作为感谢。”

    这个要求实在太简单了,段瑶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行。”

    周成易笑着摇一摇头,再补充一句,“我说的茶点可不是普通的茶点。”

    “嗯?”

    周成易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他和段瑶之间的距离,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娇弱的段瑶,微低下头,双眼望进她的眼睛里,看到她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影子,嘴角往上翘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我要吃你亲手泡的茶,亲手做的糕点。”

    这些日子,周成易常到段家来“作客”,有幸在老太太张氏的房里吃过一味糕点,看起来明明跟平常吃的白糖糕一样,样子看起来也很普通,就是方方正正的一块,卖相很一般,但是吃起来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子奶香,里面夹了一些葡萄干,非常的美味,叫人吃了一块就回味无穷。

    在现代他也不是没吃过各种糕点,各种名店的糕点都吃过,不管是多么有名气的糕点,吃过之后觉得也就那样,所以他对糕点也没有多么喜欢,平日在王府里都是不会做这些的。只那日他在老太太张氏屋里吃过之后,却叫他十分想念,很少有这么原汁原味的糕点了,就像有只猫儿在他的心中挠似的,勾起了他的口腹之欲,想要再尝一尝。

    他那日问过老太太张氏,得知那糕点是段瑶做来孝敬她的,便又多了一番想法。今日趁此机会,他便寻了由头,叫段瑶再做给他吃。

    段瑶先是犹豫了一下,念及他对她和段家的帮助,一点点茶点,似乎也不是那么为难了,遂道:“好,那我改日做好了叫人送去王府。”

    周成易却道:“段三小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你觉得呢?”

    周成易步步紧逼,段瑶实在招架不住,都问到这当口了,拒绝的话段瑶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他。

    段瑶抿了一下嘴唇,“索性现在时辰尚早,那就依了肃王的意思,我这就去准备。”

    于是,几人一同离开花园。

    段瑶是打算领着周成易去花厅稍坐,她好带着妙语去厨房做糕点。在路上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段云琪。

    段瑶见他穿了一身骑装,却又是从外面回来,以为他是出去练了骑射,笑着问他,“大哥是去了崔师傅那儿吗?”

    “不是。”段云琪道:“我前几日跟阿启约了今日去城外骑马打猎,在家等了他半日也不见他来,就去了晋国公府找他,谁知他昨天傍晚就出了城,竟是自己独自一人去了。”

    听得他们是要去骑马,段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诡异的画面,肖承启骑在马上,马儿疯了似的往前狂奔,完全控制不住,身旁的山和树像幻影一样连成一片往后急速掠去,马儿的速度快得像是闪电,直直地冲向前面的山崖……

    段瑶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心口堵得几乎喘不过气,用手紧紧扣住段云琪的胳膊,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大哥,快,快带我去找他……”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有别急,有话慢慢说。”段云琪扶住她,见她脸色不好,想起前几日肖承启剪坏她荷包之事,两个人才闹了矛盾,前几日他都不敢在她面前提一个肖字,生怕她会翻脸,今日没曾想他才提了一句,她就是这般模样,把段云琪也给吓了一跳。

    段瑶想起前一世肖承启坠马而亡的事情,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可怜的晋国公夫妇,姨母肖李氏伤心得不得了,原本身子就不好,因为肖承启的去世,肖李氏日日悲伤难过,每两年就跟着病逝了,让晋国公孤单单地一个人留在世上,渐渐地也就这样沉寂了下去。

    段瑶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着急地对段云琪道:“大哥,我们赶快去庄子上找肖表哥,我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出什么事了?”段云琪看她这么着急忍不住追问。

    段瑶急切地道:“大哥,你现在别问这么多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预感他可能会出事。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赶紧走。”

    “好好,我们赶紧走。”一听肖承启可能会出事,段云琪也不再耽搁了,他对肖承启也像哥哥对弟弟一样,两个人的感情一直也很好,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再看段瑶那么着急的样子,联想到他们两人吵架的事情,或许真有可能会出事,他对肖承启还是十分了解的,段瑶就是他心底的那个魔障。

    段瑶走了两步,想起周成易的事情,回头跟妙语道:“你回去跟肃王说生抱歉,就说我有急事要出府一趟,今日不能给他做茶点吃了,改日一定亲自向他道歉,请他谅解。”

    妙语连忙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给肃王讲清楚,三小姐有事就赶紧去办吧。”

    “我们走。”段瑶回头,拉了段云琪飞快地走了,一阵风似的就离开了。

    在段瑶和段云琪走后,妙语回转回去,到了花厅,见着周成易,把段瑶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他听。

    周成易坐在红木圆桌边上,右手手指屈起轻敲桌面,挑眉问道:“你说她有事出去了?”答应给他做茶点,东西还没做成就走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周成易有些生气。

    “是。”妙语见周成易的脸色沉了下来,紧张地应了一声。

    “知道是什么事吗?”周成易问她。

    明明周成易问话的口气很轻,也没有威逼的意思,可妙语就是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叫她无法反抗,老老实实地回答,“三小姐在路上遇到了大少爷,得知大少爷约了肖世子骑马,可是肖世子却在昨日傍晚就提前走了,三小姐就觉得不对劲儿,担心肖世子会出意外,叫上大少爷一起去城外的庄子上找肖世子了。”

    周成易闻言,脸上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轻敲桌面的手指一顿,整个花厅里霎时安静下来,仿佛落针可闻,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般,无形中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妙语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她虽然没有看到周成易脸上的表情,但她就是站在那儿,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良久之后,周成易自嘲一笑,“原来是去城外找肖世子了。”

    所谓她的急事,便是肖承启那个家伙吧!为了他,把他丢下了,亲口答应他的事,也可以不做了!嗯,很好,段瑶,你真是好样的!被段瑶放了鸽子的周成易相当生气!后果很严重!

    周成易倏地从凳子上起身,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眼见着蓝色的袍服一角从眼前晃了过去,妙语微微抬起头,看向周成易离去的方向,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心道妙言还跟她说肃王不可怕,是个好相处的人,可是刚才那个模样,哪里不可怕?简直太可怕了好吗?

    ……

    且说段瑶拉着段云琪出了段府,一直骑马出了城,直奔晋国公府在城外五十里的庄子。

    晋国公府的庄子,段瑶和段云琪已经去过很多回了,算是熟门熟路,两人一路打马飞奔,片刻也不敢歇息。

    “瑶儿,你说阿启会出事是怎么回事?”段云琪骑在马上,飞快地问道。

    段瑶眉头紧蹙,目视前方,一边催促着马儿跑快点儿,再跑快点儿,一边急促地道:“我现在也讲不清楚,我就是有个预感,肖表哥在庄子上会出事。我们赶快到庄子上去看一看,要是有什么也好以防万一。”

    段云琪看段瑶说得那么笃定,是真的很担心肖承启的安危,便不再多说,催了着马儿飞快前行。

    段瑶凝视注视着前方,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3月15日

    五十里路, 两人用了比平日里少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赶到庄子上, 段瑶和段云琪在庄子外面跳下马。庄子上的人见过段瑶和段云琪两人, 有人认出他们, 连忙跑去通报给管事的。

    段云琪带着段瑶往庄子里去, 正好跟赶着出来迎接的庄头碰上, 庄头要上前行礼, 段瑶开口免了他心里,直接问道:“肖表哥在哪儿?你们世子爷在哪儿?”

    庄头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见她这么急, 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发生,连忙道:“世子爷才来庄子上玩得不习惯,说是要出门去骑马, 这会儿该是骑马出去了。”

    段瑶的眼前闪过马儿飞奔的画面, 头晕了晕,强力稳住, 问道:“他出去多久了?”

    “刚走一小会儿。”庄头赶紧道。

    段瑶回头对段云琪飞快道:“大哥, 我们快去追他, 我就是预感他会骑马跑出去, 然后会出意外, 如果真出了意外就晚了, 我们赶快去把他找回来。”

    “好,我们快走。”段云琪见她神色凝重,也不迟疑, 拉了她转身就走。

    两人小跑着出去, 快速翻身上马,段云琪问了一句庄子里的人,“你们世子爷去的哪个方向?”

    “去的那边。”下人抬手指了指右前方。

    段瑶举目望去,不远处是绿油油的田地,再远一点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那边似乎还有条宽阔的河,然后河的那边……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以前来这里时见过的景致,脑海里闪过一个断崖,对,断崖!就是那个断崖!这个跟她脑海里浮现的景象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大哥,我们快去把他找回来。”段瑶一甩马鞭子,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就往前跑去。段云琪随后赶紧跟上。

    两人直追着肖承启去的方向赶了过去,跑过一大段田野,直追到了树林边上,段瑶想也不想,一头就钻进了树林,段云琪想叫她慢点儿,注意安全,可她都已经跑进去了,段云琪无法,只能赶紧跟上,追在她的身后。

    两人进了树林,追了一段路,果然瞧见前方有人在骑马狂奔,段瑶定睛一看,瞧着那白色的身影似肖承启,立马扬声高喊,“肖表哥,你回来!”

    声音传出去老远,回声阵阵,惊起一片落叶沙沙而落,而前方那人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飞驰。

    “大哥,你快追上去拦住他。”段瑶眼见肖承启越骑越快,心急如焚,担心他会出事,赶忙叫段云琪追上去。

    “瑶儿,你跟在后面小心一点儿。”段云琪叮嘱一句。

    “我知道,你快追上去。”眼见肖承启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了,段瑶急得不得了。

    “我这就去。”段云琪皱了眉头,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眼看着大哥段云琪去追了,段瑶还是放心不下,也打马跟了上去。

    段云琪的骑术好,很快就跑出了老远,拉开了与段瑶的距离,段瑶跟在后面,勉强才能看到他的影子。

    她远远地看到段云琪追上了肖承启,两个人飞快地并驾齐驱,段云琪几次叫肖承启停下来,肖承启都从而不闻,一门心思地往前冲,眼见着就要冲到河边去,过了河那边就是断崖了,叫人有去无回!

    段瑶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瞪大眼睛高喊了一声,“不要!”

    这个时候,只见段云琪忽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动作迅速地跳到肖承启的马杯上,双手从后面扣住肖承启的肩头,带着他从马背上跳了下去,两个人落在地上就地一滚,避开飞奔的马蹄,倒在地上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段瑶的灵魂都快去了一半,简直不敢看下去,一夹马腹,打马跑了过去。

    目光紧紧地落在草地上那两个一动也不动的身影上,段瑶越骑越快,很快就到了近前,一拉缰绳驻了马,从马背上直直跳下去,拼着最后的力气跑过去,脚下一软,跪倒在肖承启面前。

    段瑶看着眼前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肖承启,气得破口大骂,“你做什么跑这么快?我叫你停下你为什么不停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出了事该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肖承启躺在地上,仰望着上空,茂密的树枝遮住了大部分天空,只余零星的阳光照下来,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呵呵地痴笑起来,末了吐出一句话来,“真跑死了才好。”

    啪地一声,段瑶甩手给了他一耳光,双目赤红地瞪着他,恨恨地骂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对的是不是?你想过你的父亲母亲吗?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他们两个人怎么办?你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乱来吗?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几岁的小孩吗?晋国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接手了整个国公府,一人挑起整个国公府的重担,而你呢,你干了什么?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做给谁看?”

    肖承启躺在地上没吭声,目光直直地盯住段瑶看,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她烧起来一般,咧开嘴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段瑶厉声反问,“你刚才做的事难道不就是这样,啊——!”

    没等段瑶把话说完,肖承启忽然像一头豹子一样从地上翻身而起,双手搭上她的肩头,顺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她密密实实地笼罩在身下,强健有力的双腿压在她纤细笔直的腿上,沉重的身躯压住她,叫她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双臂就撑在她的肩头两侧,俊脸离她的脸很近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闪烁着幽幽的不明的火焰,犹如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焰山一般,蕴藏着会吞噬一切的力量。

    “你,唔……”

    肖承启低头叼住她红艳艳的双唇,灵巧的舌头带着霸道的气息强硬地挤进她的口中,勾住她的丁香小舌吮吸品尝,就像品尝最上等最美味的佳肴一样,哪怕这道美味的佳肴里蕴含了剧毒,他也品尝得甘之如饴,那就是最天底下最迷人最令人销魂的春、药,只沾染上一点点就上了瘾,从此之后中毒至深,忘我沉沦,无法自拔,不愿清醒。

    犹记得几岁的时候,肖李氏带他到段家去作客,那一日正好是段瑶满一百天的日子,天气炎热,粉嫩粉嫩的小女孩儿穿着火红色的肚兜躺在摇篮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张开小嘴巴对着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就站在摇篮外面看着她,觉得她长得真是太好看了,那张粉嫩嫩的小脸真是叫人爱不释手,趁着大人们都在说话没有注意,他悄悄地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粉白的皮肤又嫩又滑,吹弹即破,像块豆腐一样,叫他一摸就上了瘾,再舍不得放手。她也不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哭闹,以为他摸她的脸是在逗她开心,裂开无齿的嘴巴咯咯地笑起来,格外可爱好看,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跑到母亲肖李氏身边,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母亲母亲,我们把妹妹抱回家吧!”

    母亲肖李氏笑着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可是瑶儿是姨母家的妹妹啊,你要是把瑶儿抱回家,姨母他们想她了怎么办?姨母会舍不得的。”

    “那她怎么才能是我的?”小小的肖承启天真的问,“她长得好可爱,我就是很喜欢她,让她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母亲肖李氏闻言笑起来,“启儿很喜欢妹妹吗?很想要跟她一起住一起玩儿吗?”

    小小的肖承启连连点头,“是啊,母亲,让她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肖李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启儿就要努力了,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努力把瑶儿娶回家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并不懂得母亲口中的“娶”和“取”到底有什么区别,只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好,启儿从现在就开始努力,以后好跟瑶儿一起玩儿……”

    回忆在肖承启的脑海里激荡,他噙住她的唇忘我的亲吻,带着要焚尽一切的火焰,燃烧一切的欲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她其实也是能够属于他的,他也是能够拥有她的,不管这个方法对还是不对,可行还是不可行?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只要能够圆了心中的夙愿,哪里又需要管什么手段和方法,过程其实都不那么重要了?

    肖承启的吻像热烈喷发的火山,像汹涌澎湃的巨浪,加裹着焚天灭地的力量,叫事先毫无防备的段瑶几乎招架不住,她被他压在地上狠狠亲吻,脑袋里的思维一下子像是被完全抽空了,持续了好一阵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一段写来缓慢,实际上也不过片刻眨眼功夫。

    等到段瑶意识回归的时候,肖承启已经如一只大狼狗一样扑在她的身上,不断地疯狂地亲吻着她,她胡乱躲闪挣扎,无奈根本不是肖承启的对手,她躲闪不了,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谁知下一秒就被肖承启擒住了手腕,她的想法落了空,迎来的是更疯狂的犹如暴风雨一般的亲吻。

    忽然,段瑶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紧接着传来砰地一声闷响,是拳头砸伤肉体的那种沉重的响声。

    她撑起身子一看,竟是段云琪气急了,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把肖承启从她身上拉了起来,一拳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腹部,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俊脸上,然后抬起腿一脚踹过去,直接把肖承启踹得往后飞出一丈远,背撞上后面的大树,震得树枝剧烈摇晃,纷纷扬扬落下来许多的树叶,肖承启被树干一挡,跌落到地上,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段云琪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厉声喝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瑶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我能打死你?”

    鲜血从肖承启嘴角流出来,滑过他好看的下巴,他知道刚才段云琪打他的时候打得毫不留情,每一招每一拳都是用尽了全力,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打死他的,他也是故意不想还手的,凭他的武功,还没有到完全被动挨打的份儿,他是有意不还手的,他在决定做那件事的时候,就知道段云琪不可能会放过他,其实那么做了之后,他自己都无法放过他自己,所以他做好了打不还手的准备,他也深知自己不能还手,哪怕他真的被段云琪打死了,这也是他活该,是他罪有应得,应该受到的惩罚,他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怨言。

    哪怕是被这样痛打了一顿,可是身上的那点儿伤,哪里有心里的伤那么严重,心里的伤才是深不见底,血流不止,永远也无法愈合。

    肖承启胸口闷痛了一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口中又喷出些血腥沫子,他却裂开带着血色的嘴唇毫不在意地一笑,“你打死我,我也受了。”

    段云琪被他这副无赖样气得不行,提起拳头又要揍他,“那我就成全你!”

    “大哥,住手!”段瑶高喊一声。

    刚才她被肖承启强迫,她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喜欢了十多年的表哥会是这个样子,发起疯来完全不顾后果,她被他欺负,她也是极为生气,巴不得大哥段云琪把他打死了才好。可是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肖承启被段云琪打得不成人样,一说话就有血从嘴角流出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在这件事里,她也有责任,是她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绝望,才导致他如此失去理智,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虽恨他如此行径,却也不到要他命的地步。如果大哥真把他打得出了个好歹,也不好跟晋国公和姨母交代,母亲李氏夹在中间也为难,两家的关系也不好相处。她不想如此,才适时叫住了段云琪。

    段云琪的那个斗大的拳头就那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差一点儿就落到了肖承启的脸上,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几乎就贴到了肖承启的面皮上,只差分毫就毫不留情地揍上去了,段云琪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瑶儿?”

    肖承启见此情形,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震荡着他的胸腔,听起来格外的悲怆难过,他的目光幽幽地穿过身前的段云琪,落在后面不远处的段瑶身上,裂开被鲜血染红的双唇,对段瑶道:“瑶儿,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是吗?你还是无法看着我受伤的是吗?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

    段瑶被他的一连几问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她要怎么回答他?这些问题,她回答是也不好,回答不是也不好。回答是,她怕他又误解了,想多了,一直陷在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回答不是,她又担心他的情绪不稳,万一刺激之下他又钻进死胡同里不出来怎么办?她还是希望他好好的,不要再自我折磨下去了。

    段瑶犹豫着没有开口,而肖承启却没有那么耐心,他等不到段瑶的回答,急切地朝她吼道:“你说啊,你回答我啊!这些问题有那么难以回答么?”

    见他如此情绪激动,段瑶朝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肖表哥,你好好冷静一下吧。等你想好,我们再谈。”段瑶说完转身就走。

    “瑶儿,你回来!”肖承启哪里愿意让她离开,脚下一动,急切地就要追上去,却被段云琪伸手拦住。

    段瑶头也不回,沉着脸道:“大哥,拦住他!”

    段云琪依言扣住了肖承启的肩头,把肖承启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段瑶走远,肖承启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瑶儿,你回来——!”

    树林里沙沙飘落无数树叶,落在地上后逐渐归于平静,段瑶走得很决绝,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段瑶没有回庄子上,她也不想去晋国公的庄子,而是直接离开,骑马回城。

    来时,段瑶一心想要救肖承启,一路打马飞奔,连多喘一口气都不敢,生怕错过了最关键的那一刻,让肖承启如上一世一样丢了性命。现在,走在回去的路上,段瑶却是不急了,她减慢了回城的速度,回想着她跟肖承启之间的关系,两人如今闹成这副样子,总是要寻个机会说清楚了才好。她想,还是等过些日子肖承启心情好些了再说吧。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形成一片玫瑰色的绚烂景色。段瑶抬眼眺望了一下远处,一夹马腹,往前赶去。

    行至半路,段瑶才惊觉自己的大意,她竟是一个人就跑回来了,连个护卫都没带,她真是被肖承启气糊涂了。

    正想着要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直接回城?就见后面跟上来一辆马车,领头的是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后面还有三四个人跟着,马车的速度很快,一队人马很快就到了跟前。

    段瑶心想,如果这辆马车也是要去齐都城的,她就正好可以跟着马车一起,总比她一个人要安全些。

    眼见马车就要上来了,段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马儿,停在路边,等着问一问是否方便。

    那马车很快到了近前,她还没开口,马车就停了下来,几个护卫也停住了马儿,转头看向她。

    “请问,你们是要去齐都城吗?”段瑶开口。

    谁知那几个护卫互相对视一样,仰头哈哈大笑,段瑶心中咯噔一声,直觉他们的笑声好诡异,情况不太对劲儿,赶紧驾马就要离开。

    □□的马儿还没跑出几步,突然痛苦地朝天嘶鸣一声,段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身子往后一倒,就被马儿甩在了地上,她浑身散架了似的的痛,强撑着要站起来,就见她的马儿撒开蹄子往前跑了几步,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见此情形,段瑶吓得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身后,见到那几个侍卫慢悠悠地骑马走了上前,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拔腿就向前跑。

    可是人的双腿哪里能跑得过马儿,段瑶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后面的侍卫追上了,她被几人团团围在中间,惊惧不已地看着他们,抖着唇道:“你们要干什么?”

    “请你去作客!”为首的汉子道。

    “我不去!”段瑶厉声朝他们吼道。

    “由不得你!”汉子冷笑一声。

    “你们……”不等段瑶回过神来,她只觉后脖子上忽然一疼,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就毫无意识地倒在了地上。

    “带走!”为首的汉子一挥手,有侍卫下了马,把昏过去的段瑶捆起来抱上马车,简单收下了一下现场,几人随后扬长而去。

    ……

    且说在段瑶离开树林之后,肖承启和段云琪自然是放开膀子打了一架,虽然最后肖承启还是段云琪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但好歹是出了堵在心里的那一口气,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天色渐晚,两人打累了,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休息,段云琪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阿启,你还是我兄弟。”

    肖承启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腥的唾沫星子,咧嘴一笑,“你刚才打我打得可真狠。”说罢,却又哈哈笑起来。

    段云琪从地上爬起来,把手伸给他,“起来。”

    肖承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伸手搭上段云琪伸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爬起来,勾住段云琪的肩膀,全身力气全压在他身上,无赖道:“我刚才被你打惨了,现在没力气回去了,你把我扛回去吧。”

    段云琪切了一声,把他朝旁边一推,“你要走就走,不走就赖这儿吧,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找瑶儿了。”

    肖承启险些被他推到地上,勉强站稳了,回头去看,见他果然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简直狠心无情,朝他啐了一口,追上前去,“等等我。”总算是恢复了七八分原来的模样。

    段云琪和肖承启骑马回到庄子上,问过庄头才得知段瑶并没有留在庄子上,而是独自一人直接回了城。

    “她怎么就一个人回城了?”段云琪担心段瑶安危,对肖承启道:“我先回去了。”

    肖承启大约猜到段瑶为什么会就这么走了,大约是自己把她气到了,就对段云琪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段云琪挑眉看他,怕他还没消停,他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再乱来了。”

    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谈,肖承启对段瑶的关心是万分真切的,一丝虚假也没有。

    段云琪便点了一下头,“那好吧,我们走。”

    夜色降临,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打马往城里赶,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行至半路,到了段瑶出事的那个位置,肖承启下意识地停住了马儿,段云琪往前跑出一段路才发现他没跟上来,奇怪地回头望过去,扬声问他,“怎么了?”

    天色已经暗了,肖承启四下里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异样,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一拍马屁股追上去,“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们赶紧走。”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回齐都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街道上已经无什么行人,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回段府。

    在段府门外翻身下了马,两人一前一后奔进府里,一路走过,府中的下人看到两人脸上挂了彩,身上的衣裳也是沾了不少尘土,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像是遭遇了什么大难一样,连忙跑去禀告给李氏。

    李氏听了下人的禀告,匆匆赶去前厅见他们,前脚刚跨进前厅,目光在厅里一扫,见厅中只有段云琪和肖承启两人,而且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身上的衣裳也是一团乱,不由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段云琪和肖承启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段云琪笑了一笑道:“我下午跟阿启比试了一下拳脚。”

    李氏责怪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就算要跟阿启比试拳脚,也应该适当控制一下力道点到为止才是,怎么会打得如此厉害?”

    肖承启在旁边笑着道:“姨母,比试哪里有不尽全力的,如果不尽全力,那不叫比试,那叫杂耍。”

    李氏拿他们没法,摇了摇头,关切道:“你们这脸上的伤,等会儿还是叫大夫来看看才好,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少说也得七八天才会好。”说的这儿,李氏似想起什么,问道:“瑶儿呢?你们比试,她怎么没有拦着你们?她今日跟你一起出的门,怎么没见她人?”

    “瑶儿不是先回来了吗?”段云琪站起身来。

    李氏一听就差点儿晕倒,强撑着道:“瑶儿白日里跟你一起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瑶儿没有回来?”肖承启闻言脸色骤变,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李氏的脸上,在看到她脸上担忧的表情之后,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段瑶确实没有回来,她出事了。

    “瑶儿没有回来。”李氏眼眶一红,就要哭出声来,“都这么晚了,瑶儿会去哪儿?”

    段云琪安慰李氏道:“母亲,你别急,我马上多叫些人出去找。”

    “我都叫你们出门要多带些人手,你们今天走得那么匆忙,竟是一个人都不带,要是瑶儿出了事儿,叫我如何是好?”李氏心里又急又怕,想着段瑶要是有个好歹,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担心难过地用帕子抹着眼泪。

    肖承启想起路上那怪异的感觉,一撩袍服就往外走,“我去找她。”

    “你去哪儿找?”段云琪叫住他。

    肖承启眉头紧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我在回来的路上,行至半路的时候,心下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当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想起来,瑶儿估计是在那儿出的事。我从小跟瑶儿一起长大,对她的感觉极为敏感熟悉,当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去找。”段云琪和肖承启大步往外走。

    李氏跌跌撞撞追出来,在身后喊道:“你们一定要把瑶儿找回来啊。”

    段云琪和肖承启回头,不约而同地道:“母亲/姨母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瑶儿平安找回来。”

    碧笙居里,白露正在跟妙语收拾新晾晒干净的衣物,就见丫鬟妙言匆匆跑了回来,一把抓住妙语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妙语,三小姐失踪了。”

    妙语吓得手一抖,脸色变了变,急切地道:“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三小姐怎么会不见了?”

    妙言就把打听来的消息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白日三小姐跟大少爷出去找肖世子,三小姐跟肖世子闹了矛盾,三小姐就一个人先走了,晚上只有大少爷和肖世子回来府里,并不见三小姐的人影,夫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三小姐竟然失踪了,大少爷和肖世子已经带着人出去找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妙语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三小姐要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她跟段瑶的关系情同姐妹,段瑶待她极好,此时听闻段瑶可能出了事儿,她就心里一紧,担心得不得了。

    立在旁边的白露忽然垂了眼,把手上的衣物放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咦,她这是去哪儿?”妙言手指向白露,却见她的身影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了,奇怪地道:“怎么走这么快?”

    白露快步出了碧笙居,避开府里的其他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行至后院一处无人的院墙边上,轻轻跃上院墙,跳了出去。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到处都很安静,白露一路急奔,很快就赶到了肃王府,守门的人看了一眼她身上带着的腰牌,认出是肃王府的东西,就打开门放了她进去。

    白露进了府,遇到乔管家,直接开口道:“我要见王爷,有急事要向他禀告。”

    乔管家不作多问,直接带了她去书房见周成易,白露把段瑶失踪的事一五一十禀告给周成易。

    周成易从桌案后抬起头来,沉着脸问,“你家三小姐失踪了?”

    “是,三小姐白日里和大少爷出城之后就没有回来。”白露道。

    话音刚落,周成易手中握着的狼毫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底下站着的乔管家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垂下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朵都收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周成易丢开手中断成两截的狼毫笔,对白露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段家等着。”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段瑶没事儿,你就没事儿,如果段瑶有什么意外,你就提头来见。

    这显然是迁怒,可是就算是迁怒,那也是她失职,当她被周成易送给段瑶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跟段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段瑶,如果段瑶这个主人出了意外,那她作为守护者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白露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是。”朝周成易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随后,乔管家也退了出去。

    书房里,周成易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敢去想,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段瑶会在哪里,她出了什么事,究竟会怎么样?他怕,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怕过,他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克制住心头的惧意,对着黑暗处沉声道:“马上叫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暗里并没有传来什么响动,也没人回答他,但是在无形中,却有几个人离开了书房,按照他的吩咐去找人了。

    ……

    段瑶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里,对方为了防止她逃跑,把她的眼睛蒙上了黑布,双手和双脚也都捆了起来,嘴里被塞了布巾,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静坐在马车厢里,先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害怕也没有用,对方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她必须要自己想办法自救。

    她把前后的事情在脑海里飞快地理了一遍,从被抓昏迷到醒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她离开庄子上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不知道大哥和肖表哥他们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如果他们还没有发现,那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如果他们发现了,就一定会带人出来找她。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在寻找她的这段时间里,绑架她的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些都不可预料,凡事都可能发生,她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侧耳倾听车厢外的动静,偶尔能听到一些行人说话的声音,马车也行驶得很平稳,只有些微的晃动,她被绑架的时候,马车也是朝齐都城的方向走的,这么看起来他们是已经进了齐都城了。

    正想着,马车拐了个方向,段瑶的身子往左边晃了一下,她没能坐稳,身子一倒,头显些撞到车厢壁上。

    她顺势靠在车厢上,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然后就停了下来,有人撩开马车帘子进来,粗声粗气地朝她吼:“下车了。”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段瑶感觉到抓她的人很高大,身高在七尺之上,因为他提起她胳膊带她下马车的时候,她快要被他带得离开地面了,脚不沾地大约就是如此了。

    黑暗中,她被他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似乎久未使用,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她被他丢到床上,摔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顾不得屁股上的疼,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唔唔唔了几声,乞求他能取掉她嘴里的布巾能让她开口说话。

    “老实点儿。”那人呵斥了一声,再不开口,转身就走了出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段瑶竖起耳朵,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咔擦的声响,想来是那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现在该怎么办?段瑶泄气地缩在床上。

    门从外面锁上了,她又被蒙住了眼睛,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嘴里还塞了布巾,她无法求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只知道是在齐都城里,可是齐都城那么大,有那么多户人家,就算大哥和肖表哥知道她失踪了,也不知道她被关在这儿啊,难道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就想起上一世的时候,明明就已经快要赢了,明明她就快要给家人报仇了,却遭了柳青山和二皇子周成烨的毒手,被他们的人绑架挟持,最后命丧黄泉。

    她重生一世,还没能报仇雪恨,难道又要再次让人害了?不,她不甘心,她死也不能甘心!

    段瑶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无奈她手脚被缚,根本爬不起来,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无力地倒在床板上。

    屋外传来低低地说话的声音。

    段瑶陡然停住了挣扎,因为她听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主子,现在把她怎么办?”

    “哼,把她送到齐都城最大的那家勾栏院去!”

    3月16日

    段瑶被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仿佛在哪儿听到过?

    谁跟他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她虽然因为自己的性格和才艺可能得罪过某些人, 但也没有到要这样害她的地步, 都是小女孩儿之间的争斗, 没道理要把她害的这样身败名裂, 真正跟她有大仇的也没有几人, 蒋妍喜欢找她的麻烦, 她是知道的。但是蒋妍也就只会搞搞小女孩儿之间的那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她也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可是现在却要把她送到齐都城里最大的勾栏院去,让她遭受任何女孩子都无法忍受的蹂、躏和悲惨,谁会对她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她把可能跟她有仇的人都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又努力地在记忆的深处搜索那个熟悉的声音,渐渐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吼了一句, 周成易, 你个混蛋!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好像是, 怡宁郡主的声音。

    天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宁宁郡主这样做对她完全就是迁怒。因为她对周成易的深情得不到回应。就把仇恨转嫁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她就是她最大的仇人。殊不知这个最大的仇人其实是她自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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