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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危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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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往下掉,看起来可怜又无助,令人怜爱不已。

    周成易才刚刚建立起来的防御一下子就被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击得碎成千万片,心下一软,又蹲下去扶她,却见她身着的齐胸襦裙几乎遮不住她胸前的两只白嫩嫩的小白兔,将要呼之欲出,这一幕太过火辣,在他的眼前晃得他眼花,热血沸腾,令他鼻端一热,像是有液体要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非礼勿视……

    周成易赶紧闭了眼,摸索着要把她抱上床,再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动作,段瑶就已经神志不清地贴了上来,红唇碰上他的嘴角,温软的唇瓣带来点点湿热的暖意,迅疾如闪电一般击中了他,令他身子一震,瞬间愣住了,忘记了要将段瑶赶紧推开……

    ……

    园子里花团锦簇,蒋妍正陪着众家小姐在花园里喝茶斗诗,好不热闹,正在高兴处,有个穿翠绿色褙子的丫鬟神色紧张地走了过来,见到众家小姐都在,就悄悄停在一边,神色焦急地往蒋妍望了好几眼,希望蒋妍能够看到她。

    蒋妍本就留心着旁的事情,发觉了站在角落的绿衣丫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就低头对身边的贴身丫鬟耳语了几句,叫贴身丫鬟上去招了绿衣丫鬟上前去回话。

    蒋妍低头看她,脸上露出严厉的表情,“干什么躲躲藏藏的,不知道今日众多小姐都在么?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有什么事都要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搞得那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绿衣丫鬟左右看了看,见众多小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心中胆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蒋妍看了更生气,斥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绿衣丫鬟的身子抖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路丧着脸道:“小姐,休息室那边出事了。”

    这本来就是蒋妍和怡宁郡主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戏码,只要绿衣丫鬟说休息室出事了,就说明段瑶已经上钩了。戏已经开锣,好戏马上开演!

    “出什么事了?”蒋妍立马一扯身上的裙衫,大步就往外走,“去看看。”

    众位小姐见蒋妍急匆匆地走了,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跟了上去,那绿衣姑娘冷眼看着跟上去的一行人,垂下头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转过身往另一边的小道走了。

    等蒋妍领着一行人到了出事的休息室,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十分怪异的声音,好像是男女恩爱的喘息声,那些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就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的呻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啪啪啪地撞击声响个不停,简直不堪入耳。

    跟着来看好戏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和难以接受的表情,唯独只有蒋妍心中大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段瑶中招了,光天化日之下跟粗俗低贱的侍卫媾和,还被众人当场撞见,这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她要是稍微有一点儿自尊心,就该自行了断,死了才好!

    虽然蒋妍心中狂喜不已,已经替段瑶想好了她的最终结果,但她的面上依旧装得很好,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对身边的婆子道:“来人,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在里面?刚刚段三……”

    “红珠,红珠,怎么会是你?”

    有婆子厚着脸皮上前去撞开门,发出不小的动静,然而那么大的响动,都没能让床上的男女停下动作,依然忘我的进行着动物一样的原始的律动。

    “呀!居然是三个人!”有人惊得发出了一丝叫喊声,只因她往屋子里大胆地看了一眼,发现床上不是只有两人竟是三人,竟然是三个人,这大大地超出了她的认知,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她这一叫不要紧,自然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那些跟着蒋妍来的小姐姑娘大多数都是没成亲没许配人家的青涩丫头,听到这样的话,羞得脸更红了,忙不迭地躲了开去,一心想着跑开得越远越好,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剩下少数有几个是已经成亲了的,知道那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儿,却没见识过三人行是如何情形,听得那激烈的响动,心中又好奇,大着胆子往屋子里偷偷瞟了两眼。

    果然,当真是三个人,那白花花的画面真是不堪入目!

    对,没错,就是三个人,两个强壮如牛的侍卫外加替段瑶带路的那个丫鬟红珠,刚刚好就是三个人!他们都中了周成易的侍卫给他们下的迷药,现在就跟发情的动物没什么区别,除了最原始的律动之外,没有任何感情和感知,只会不停地做下去,直到死亡。

    蒋妍也是还未定亲的姑娘,不适合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就把此事交给管事嬷嬷和护卫处理,红着脸带着丫鬟跑开了。

    只是她的脸红,并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气得她几乎要爆炸!

    怎么会是红珠?怎么不是段瑶?明明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妥当,那么天*衣无缝,为什么还会出了纰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让蒋妍觉得天快塌下来的是,那丫鬟红珠可是怡宁郡主安排到她身边来的人,是用来对付段瑶才安排来的,可是现在竟然不是段瑶中了招,而是变成了丫鬟红珠,看红珠中毒至深的模样,显然也是没救了,这么做下去整个人都废了。这叫她如何跟怡宁郡主交代?她还牢牢地记得怡宁郡主警告她的话,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

    怎么办?怎么办?

    周成易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明明软玉温香在怀,却要努力维持坐怀不乱,他快要疯了,被段瑶逼疯了。

    段瑶亲上了他的唇角,觉得还不够,又咬了咬他的唇瓣,还伸出湿热的小舌头舔了舔,觉得好像很好吃似的,砸吧着嘴巴冲他咧嘴一笑,显得格外的纯真又格外的魅惑。

    她其实并不懂得该怎么吻,吻得一塌糊涂,毫无章法,就是捧着他的脸乱啃,他却被她啃得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的最后,他把手终于搭上她的肩头,似下定决心一般,用力把她往外一推,讲她狠狠地推了开去。

    段瑶的身子一软,柔柔地倒在床上,因为脱离了舒服的怀抱,她又委屈地呜咽出声,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水光染湿了她的眼睛,睫毛颤抖,很是令人怜爱。

    天知道他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够忍受着身心的煎熬,逼着自己不看眼前的美色一眼,拉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像是裹粽子似的,裹得一丝缝隙也不漏。

    “求你……放开我……”段瑶难受地扭动着身子,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难耐地说着恳求的话。

    “乖,别闹了,撑过去就好了。”周成易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看着她红得极不正常的小脸,心疼又难受,“他们一会儿就把药拿来,你吃了就没事儿了。”

    “呜呜……”段瑶根本听不清楚周成易的话,她只觉得难受,好难受,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她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她只想要释放,想要得到更多他的触碰,可是他把手拿开了,她痛苦得想哭,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泪水布满了整张小脸。

    周成易心都要被她哭化了,修长的手指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尽可能柔声哄着她,“乖,不哭了,一会儿就好了,我在这儿守着你,护着你……”

    差不多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侍卫才把解药拿来。段瑶硬生生熬了小半个时辰,早就已经受不住了,头脑昏沉,眼前模糊,汗水涔涔而下,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周成易喂她吃解药,她也只是微张了口,周成易见状,只好把药丸塞到她的喉咙口,又喂了她喝水,才勉强把药吞下去。

    段瑶早就撑不下去,吃了解药,又坚持了一会儿,眼皮直往下搭,实在受不住就在解药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周成易一直抱着她没放手,等她睡着了,才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周成易下了床榻,离得远些,问侍卫,“叫你去拿解药怎么去了这么久?”

    侍卫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料到怡宁郡主竟然是个硬茬,她料定属下不敢真伤了她,软硬不吃,属下使了好多法子才让她不得不交出解药。”

    周成易沉吟了一下,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王爷。”侍卫行了礼退了出去。

    周成易回头去看床上的段瑶,娇滴滴的姑娘,今日受了这么大一场罪,也不知道醒来之后,该有多么难受?他与她的这场纠缠,虽他极力忍耐着没做出太过出格之事,但终归此事是因他而起,她因他而受罪,他占了她便宜。只是不知等她醒来之后,忆起期间发生的一切,她会怎样看他?会不会怨他恨他?

    一想到她可能会怨他恨他,周成易就觉得心口处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密密麻麻的痛楚缠绕着他,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他苦闷地用手捂在胸口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在告诉他自己,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她怨他恨他,他只想保护好她,让她开心快乐。

    他自问自己,如果这件事要让他负责,他会愿意对段瑶负责吗?

    答案是愿意的。

    ……

    “蠢货!”怡宁郡主刘玉婷狠狠一巴掌扇在蒋妍的脸上,瞪着她的眼中愤怒得像是要喷出火焰,“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切安排妥当?不仅没有让段瑶吃亏,还折我的人?”

    “对不起郡主,都是我办事不利,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蒋妍跪在地上,脸上火烧火燎地痛,嘴里一股腥甜味儿,想来是嘴角破了出了血,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肿起来了,疼痛使她想哭,眼泪盈满了眼眶,可她不敢哭出来,她怕怡宁郡主会更恼她,更严厉的责罚她。她怕怡宁郡主,又怕又恨,早知道就不该跟她搅合在一起了,她又后悔不已。

    “消气,你叫我怎么消气?”怡宁郡主气得很,这件事她没有害成段瑶,还让自己的丫鬟红珠中了招,人现在是救下来了,但是基本上是毁了,与其让她活着受罪,不如死了干净,她已经安排人去送她一程了。

    只是让她更气愤更恼火的是,她陷害段瑶的这件事,居然让周成易发现了,红珠会受到那样的报复,就是周成易对她的警告,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两个侍卫来找她叫解药时的情形,他们虽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她却从他们看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意和杀气,如果她坚持不把解药给他们,他们会杀了她的,或许红珠的下场就会变成她的下场,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她不得不把解药交给侍卫,让他们去救段瑶。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如何能甘心?她认识周成易比段瑶早,喜欢周成易超过任何人,可是周成易却这样对她,薄情至此!

    她的眼睛一阵发酸,险些要哭出来,但是她没有哭,这样哭不值得,她在意的人根本不在意她,她吸了吸鼻子,微抬起下巴,对跪在地上的蒋妍道:“这一次就饶了你,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这句话也不知道只是说给蒋妍听的,还是意味着这件事她不会轻易放弃。

    蒋妍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郡主,谢郡主。”

    “你滚吧。”怡宁郡主厌烦地摆摆手。

    “是。”蒋妍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也不敢耽搁地跑走了,那逃也似的模样,生怕怡宁郡主后悔一样。

    等跑出一段路,离怡宁郡主远了,蒋妍才放慢了脚步,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想她好歹也是蒋家的嫡女,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从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打她了,人人都对她好得不得了,她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遂得让人艳羡。

    可是她最近就跟走了霉运一样,先是一个段瑶,凡事都强压她一头,让她出不了气,好不容易搭上怡宁郡主,想要教训段瑶一顿,明明都安排得那么妥当了,还是让人给破坏了,她还遭了怡宁郡主的打骂斥责。

    事情没办好能怪她吗?她都已经尽力了,要怪也该怪那个破坏这一切的人啊!她真是委屈极了,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把段瑶和怡宁郡主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

    段馨在园子里跟戴湘兰和廖倩儿她们玩了一场投壶,她一向手感强准头好,这一次也不例外,拿到了最大的那个彩头,郁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忘记了早上与段瑶的不快。

    当段馨正高兴地跟戴湘兰她们在凉亭里吃茶点的时候,得知休息室那边出了事,一打听,竟不是什么好事,简直污人耳目。

    段馨有心想要再深入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奈来传话的人也说得不清不楚。只隐约听到来人说段瑶也喝醉了,去了休息室那边休息。然而休息室出事的时候,却没看到段瑶的身影,跟着段瑶的两个丫鬟也不见了。

    段馨一听,一下子就担心起来,她一到这里,就被戴湘兰和廖倩儿她们拉了过来,一直被众人围着玩投壶不得空,才没有机会去找段瑶,现在听到段瑶可能出了事,她的心就揪了起来,她和段瑶十几年的姐妹,感情深厚,以前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虽然最近有些龃龉,但是这姐妹情还是姐妹情,不掺假的。段瑶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自责死。

    “休息室在哪儿?我要去看看。”段馨说着就要赶过去。

    戴湘兰听说段瑶可能出了意外,心里一阵暗爽,她倒霉才好呢,越倒霉越好!面上确实露出假意的关切表情,拉着段馨道:“段馨姐姐,现在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你还要去休息室那边啊?”

    虽然知道那个地方不是好地方,但段馨心系段瑶的安危,焦急道:“可是我妹妹喝醉了也在休息室那边,我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可是那边已经让人给封了,不让人过去了啊,就算段三姑娘先前在那边,这会儿也不会在那里了。”另一个人道。

    “那,那这该怎么办?”段馨一下子就没有了主意,早上在碧笙居的时候,李氏还说要她们两姐妹互相照顾,这才出来没几个时辰,段瑶就出了意外,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回去该怎么跟李氏交代?

    廖倩儿看她着急,上来安慰她道:“你也别着急,我们不如先到处找找看,园子虽然有些大,但总归也就这么大,许是段三姑娘去了哪个偏僻的地方,才没让人找到,说不定一会儿她就自己出来了。”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附和道:“我们都让下人去找找好了。”

    段馨眼眶发红,难过得快要落下泪来,握着廖倩儿的手感激不已地道:“谢谢,谢谢你们……”

    只是等大家在园子里找了一大圈,各个角落都去找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段瑶的人影。

    段馨急得哭出来,“瑶儿,你到底在哪儿?”

    段瑶此刻在周成易的一处宅子里。她吃了解药之后,足足昏睡了快一个时辰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许多混乱的画面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向她袭来,她险些有些承受不住,抱着脑袋头疼地哀嚎了一声。

    她先前都干了些什么?她好像是喝醉了,还中了迷药,有两个壮汉想要qiangbao她,关键时刻有人救了她,她还记得救她那人的样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那人是周成易,他把她救了出来,带着她离开了那间恶心的休息室。

    后来,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迷药发作,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像一只母狼一样,只想要发泄,她就把周成易扑倒了,她还亲了他,主动亲的他……

    段瑶羞愤地用双手捂住脸,她要没脸见人了,她记得她在迷药的控制下,像个不要脸的女妖一样,往周成易身上扑了好几次,周成易冷着脸把她推开,她还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泣,周成易看她难过,满眼同情地把她抱起来,她就趁机亲了他,无耻至极地亲了他……

    噢~天啊,她轻薄了周成易!

    这,这该怎么办啊?

    就在段瑶趴在床上羞愤欲死的时候,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周成易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床前,俯身看她,“你醒了?”

    段瑶用被子蒙住脸,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她真是不好意思见他,这个时候相见太丢脸太尴尬了。

    周成易搭在被子上的手抖了抖,轻声道:“既然醒了,那我就让白露她们进来伺候你。”

    段瑶巴不得他赶快走,免得相对着尴尬,飞快地应了一声,“好。”

    这算是让周成易看出来了,她此刻不想看到他,想来是因为先前事情已经恼了他,讨厌见到他了。周成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段瑶,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白露和妙语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被子拱起的那一团,妙语情急地扑到床边,“三小姐,你没事儿吧?”

    听到熟悉的妙语的声音,段瑶刷地掀开被子,激动地一把抱住妙语,“呜呜,妙语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了。”

    “三小姐,你别哭了,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妙语万分内疚地搂着段瑶,心里自责得不得了,她八岁就分到段瑶身边伺候,可谓是看着段瑶长大的,两个人虽说是主仆,感情却不比一般的姐妹差,她是一直把段瑶当做妹妹一样看待的,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今日这一场茶会,段瑶却差点儿出了事儿,她一想到此,心里就难过得不得了。

    “三小姐,你快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都是奴婢没把你保护好,这事儿都怨我,都怪我……”

    “不怪你,这事儿要怪也要怪蒋妍,梨花茶会是她举办的,我喝的果酒是她准备的,休息室也是她的丫鬟带我去的,这一笔账我是肯定要找她算清楚!”段瑶搂着妙语哭了一通,心情好受一些了,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打起精神道:“妙语,你给我梳洗吧,我已经好了。”

    妙语应了一声“好”,就去打水给段瑶洗漱,又重新帮她梳妆,她的发钗头饰在先前出事的时候就掉了七七八八,好在周成易去救她的时候,侍卫把白露就醒之后,白露就把那些首饰都捡起来小心收好了,这会儿重新梳妆,白露就把发钗头饰拿了出来,妙语便照着早上出门的样子,重新给段瑶梳了发髻。

    收拾妥当,时辰也不早了,段瑶准备回家,从屋子里出去,见到周成易就站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凝神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周成易转过身去,见段瑶已经重新梳洗好,换了干净的衣裙,脸上也重新施了妆,掩盖了原本的面色,看起来依旧脸色红润,光彩照人。

    见到周成易在此,段瑶有些踌躇,脑海里不时先前那些混乱的画面,让她有些不好面对他,接着下台阶的机会垂下头去,敛了眉眼,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朝周成易行了一礼,“今日多谢肃王相救,段瑶感激不已,如有机会,段瑶一定好生感谢一番,只现在时辰已是不早了,特来向肃王辞行。”

    周成易盯着她的发顶没有吭声,目光就落在那支插在发髻上的凤钗上,那支凤钗镶了蓝宝石,非常的璀璨夺目,正是他命白露带去段家送给段瑶的。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说这算作是她和他达成协议的信物之一,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送她这套首饰头面是出于怎样的心思。

    他穿来这里,当了好几年的落魄皇子,要什么没什么,穷困潦倒,后来生活渐渐好起来,得以搬出皇宫,搬进肃王府,有了自己的地盘,能够自己做主,积攒了一批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中这套首饰头面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记得他看到这副首饰头面时的情形,只觉得这副首饰头面太过精致太过耀眼,非一般的女子能够压得住它的艳丽,普通人戴上完全是暴殄天物,不知道怎样美丽的女子才能戴上它,配戴上它?

    当他遇见段瑶的时候,起初只觉得她好美,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女子,艳丽、妩媚,又不失天真活泼,浑身充满了灵动之感,他便忍不住多留意了她。

    再见她是在上巳节上,她那么出彩,画出能吸引蝴蝶的画来,让所有人都感叹不已,赞不绝口,她在他的眼中也有了色彩,那么鲜明动人,那么多姿多彩。

    所以他接近她,获得了她的信任,本想以后寻个机会把那套首饰头面送给她。没想到竟意外救了她,才知道她竟然是重生的,跟他这个穿越来的也算是殊途同归了。索性塞了丫鬟白露到她身边保护她,还把那套首饰头面也给了她。如今看她戴起来,果然是好看,就跟当初他想象中的一样。

    只是如今她和他这冷淡的关系,总归是他的失误造成的,他要是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就好了,他微蹙着眉头,开口道:“今日之事……”

    段瑶抢白道:“今日之事纯粹是一场意外,纯属小女子一人的过错,与肃王无关,小女子在此向肃王道歉,还望肃王不要放在心上,小女子将感激不尽。”

    在从房间里出来之前,段瑶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肃王问起今日之事,她就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力承担这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儿关心,她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她会保守这个秘密,让它烂在心里,当然也不希望他放在心上,大家就让这件事随风飘散吧,不要再提起。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周成易轻扯了一下嘴角,明明脸上带了笑,却让人无端的觉得那笑容很苦涩。

    他之前想过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可能会对着他哭,会对着他闹,甚至会骂他,咒他,会说恨他,会说怨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力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得好像这件事跟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一样,她和他的纠缠就真的只是在药力作用下的一场笑话!这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万分不畅快!

    段瑶低垂着头,目光就落在脚尖前面一点点,她没有看到周成易脸上的表情,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女子确实是那样想的……”

    不这么说还好,听她这么说,周成易心中更是恼火,盯着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似的,往前逼近一步,“你当真没有想过其他?”

    段瑶看到逼近的身影,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妙语扶住她才稳住了身子,她被他的火气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直低垂着头也不敢去看他,生怕把他惹得更恼了,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确实没有想过其他。”

    “好!”周成易怒极反笑,“你很好。”

    段瑶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就只会拿个头顶对着他?周成易站在段瑶身前死死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几次动了动又硬生生停住,他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最后无万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沉默了半响,段瑶用力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王爷,今日时辰不早了,段瑶告辞。”说完就想走。

    “慢着。”段瑶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周成易喝止住了,他走上前去,俯视着她,“我让你走了吗?嗯?”

    3月8日二更

    “慢着。”段瑶还没走出几步, 就被周成易喝止住了, 他走上前去, 俯视着她, “我让你走了吗?”

    “王爷, 今日真的不早了……”段瑶急得快哭出来, 她都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只求他不要再追究,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走了?她知道都是她的过错,她无颜面对他, 她只想赶快离他远远的,这样还不行吗?她吸了吸鼻子,“我想回家……”

    周成易愣了一下, 他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哭音, 刺激了他的耳膜,他的身影微动, 下意识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晶莹的泪滴就挂在眼角, 欲落未落, 楚楚可怜。

    他的心蓦然一疼, 竟舍不得看她再这样哭下去,待反应过来,手指已经附上她的眼睛, 轻柔地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感受到那只略带薄茧的手指擦过眼睑,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那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却是那么明显,从左到右轻轻抚摸而过,最后残留在她的眼角处,叫她挥之不去。

    她似被吓到一般身子微微一颤,耳畔却响起他温柔的声音,“好,我送你回去。”

    一行人离开了宅子,马车平缓地行驶在街道上,段瑶坐在车厢里,双手紧紧捏住手中的帕子,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哪怕施了脂粉也遮不住她脸色的苍白。妙语和白露就坐在一旁,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窗帘微微晃动,段瑶能听到车厢外不缓不急地马蹄声,那是周成易骑的马所发出的声音。

    周成易沉着脸骑在马背上,目光落在前方,眉头微蹙,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行至街角转弯处,迎面有人骑马过来,想要避开已是不可能,两边就这么撞见在一起。

    周成易抬眼一看,骑马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段瑶有仇的柳青山。

    柳青山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周成易,要是可以的话,他是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他知道周成易不可能真的就把他杀了,他怎么说还是安国公世子,但是周成易一个王爷,如果真要为难他,他还真的只能认了。现在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他虽然有些反应过头,但是周成易当时的架势,看起来真像要杀他一样,如今回想起来都依旧心有余悸。

    现在又这么碰见了,柳青山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只能停了马,下马向周成易行礼。

    周成易也驻了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挑眉看着他,“你这是打哪儿来啊?”

    虽是一句随口话,柳青山也是听得一愣,心道他与周成易也不熟,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再看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怕他会为难自己,忙道:“去回春堂给家父买了些药。”说完还指了指挂在马鞍上的几包药。

    周成易看了一眼马鞍上的药包,“安国公生病了?”

    “家父手上的旧伤复发了,疼得不行,连握笔吃饭都不成了,晚上也睡不好。”柳青山微微叹息一声,“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如今也只能小心养着了。”

    安国公年轻的时候骁勇善战,立下大大小小许多功绩,赫赫军功的背后是无数的血汗和伤痛,安国公就是手受伤之后才没再带兵上战场,而是回到祖地修养,当个闲散的安国公享福。柳青山此刻提起安国公手受伤的事,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周成易他们柳家为大齐朝立下的汗马功劳。

    只是周成易却是知道,安国公手受伤回家修养是真,但是安国公却不愿真的悠闲度日,在祖地搞了不少的小动作,才会被景熙帝抓了小辫子,让他们一家搬到齐都城来,明着是照顾他们,实则是便是监控罢了。

    周成易勾了一下唇,“既然如此,那你赶紧把药拿回去吧。”

    “是,那就先告辞了。”柳青山再向周成易行了一礼,牵着马让到一边,让周成易他们先过。

    柳青山看着周成易和段瑶的马车过去,直到他们行得远了,才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段府,周成易翻身下了马,看到丫鬟妙语扶着段瑶从马车上下来,旁边还跟着丫鬟白露。

    段瑶向周成易行礼,“多谢肃王相送。”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成易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似有所觉,微微避了开去,周成易在心底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告辞了。”

    段瑶默了一下才道:“那肃王慢走。”

    周成易再看她一眼,见她依旧微低着头,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只能看到她平静得没有表情的脸,他想她真是不想再看到他了,这认知十分不爽,略带了怒气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走了。

    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段瑶才抬起头来,举目向前望去,已不见了周成易的身影,早就已经走远了。

    罢了,走了也好。

    段瑶收了收乱糟糟的情绪,转身回了府。

    刚进段府大门,就碰到了闻讯赶来的李氏和段馨。

    李氏先一步拉住她,把她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完好如初才放心了一些,激动道:“瑶儿,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担心死母亲了你知道吗?”

    段馨一脸纠结地看着她,好半响才开口道:“我听说你在茶会休息室出了事,到处找你也找不到,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担心不已,只好先回家来禀告了母亲。”

    段瑶看到李氏这么着急,害她这么担心,心中自责不已,忙道:“母亲,二姐,我很好,我没事儿。”

    李氏疼惜地摸摸她的脸,关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肃王送你回来的?”

    段瑶心里一酸,满满地委屈涌上来,忍不住就想哭,顺势挽住李氏的胳膊,借机抹了一把眼睛,扯开嘴角笑了笑,“母亲,我们回屋去说吧。”

    李氏看她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已,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怜惜道:“好好好,我们回屋去说。”

    回屋的路上,荣安堂的嬷嬷过来传话,说是老太太张氏想要见段瑶。原来是老太太张氏已经从下人那儿得知段瑶在梨花茶会上出了意外,担心得不得了,着了人来找段瑶,要看到她的人平平安安才能安心。

    段瑶看了看李氏,见李氏对她点了点头,就对嬷嬷说:“我们这就过去。”

    几人一路去了荣安堂,还没让人进屋里去通禀,屋里就出来了个丫鬟,说是老太太张氏叫她们进去。

    李氏便带着段瑶、段馨进了屋。老太太张氏坐在一张镂空雕花的榆木大床上,几人要行礼,老太太张氏当即就抬手免了她们的礼,招手叫段瑶到她身边去坐,“瑶儿,到祖母这儿来。”

    “祖母。”段瑶闻言走了上去。

    老太太张氏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把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又摸摸她的脸蛋儿,疼惜地道:“可怜的瑶儿,脸色都这么不好,肯定是被吓坏了吧。”

    段瑶靠在老太太张氏的怀里,感受到来自祖母的关心和爱护,心里一片温暖,“祖母,没有的事,我好着呢!”

    她不忍老太太张氏担心,强压下涌上眼眶的泪意,把脑海里那些不好的记忆暂时抛到一边,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她这强做坚强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疼,老太太张氏搂住她,轻抚着她的头,“瑶儿,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左右有老太太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段瑶强压住心中的酸涩,直起身子,对老太太张氏摇了摇头,笑着道:“祖母,我真的没事儿。我虽然是遇到点儿意外,但是后来都解决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也没受伤,也没受任何委屈。”

    老太太张氏似乎还不放心,“可你二姐说你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让人给绑架了,那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段瑶便把在梨花茶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喝了一些果酒,果酒后劲儿有些大,我头晕得厉害,就去休息室休息,去的并不是出事的那个休息室,而是另外一个,后来听到白露来说出了事,我就不敢待了,当时就离开了那里。正好路上碰到肃王,就去了其他地方走了走,并没有遇上什么。”

    这通话段瑶说得真真假假,是不希望老太太张氏和母亲李氏、二姐段馨再为她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出来给她们知道,也是徒增她们的担心和烦恼。好在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她虽吃了些苦头,但还算安好,有什么都自己藏在心里就好了,不用再说出来。

    老太太张氏道:“是肃王送你回来的?”

    段瑶点头,“嗯。”

    老太太张氏摸摸她的头,“以后去哪儿都小心点儿,别再出什么意外了,这次是遇见了肃王,他好心帮了你,万一遇到个坏人,你该怎么办?这些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别再出门了。”

    段瑶柔顺地搂住老太太张氏道:“祖母,我都知道,我这两天都不出门了,就在家陪您。”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老太太张氏点一点她的额头,紧绷了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容,。

    段瑶陪着老太太张氏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老太太张氏心疼她,就让她早些回去休息。李氏有心再问问她在梨花茶会上的事情,段瑶借口累了,央求李氏改日再说,李氏看她脸色也不好,就让她回去了。

    段馨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开口说送她。段瑶看了她一眼,答应下来,道了一句谢谢二姐。

    段馨一路把段瑶送回锦瑟居,两人在路上也没有多说话,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有关耳光的事情,仿佛都忘记了一般。

    段瑶回了锦瑟居,让丫鬟准备了沐浴用的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收拾妥后上床当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段瑶迷迷糊糊发现床畔好像立了一个人,一双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在暗夜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

    下午周成易送了段瑶回到段府就告辞离开了,一路心情郁郁地回了肃王府,进了书房,暗卫从暗处出来禀告事情,周成易收了消息,沉吟了一下,吩咐暗卫道:“安国公当真旧疾复发了?”

    暗卫道:“这几日安国公府确实有请大夫到府中给安国公看病。”

    “药渣了?”周成易问:“检查过吗?”

    暗卫道:“检查过,确实是治疗旧伤的药。”

    周成易沉默着没作声,屈起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脸色沉沉,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对暗卫道:“继续盯着安国公府,安国公用过的药再查一查。”

    “是。”暗卫应了一声。

    周成易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周成易随手取了书架上的《素书》来看,翻了两页,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段瑶的模样,特别是她中了迷药后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一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因为药力的作用而染上一片迷离之色,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就像是猫儿一样在他的心上挠啊挠啊挠,挠得他气血翻涌,心绪不宁。

    叹了口气,周成易把《素书》合上,放回书架上,迈步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才发现天色不早了,管家见他出来,快走两步迎上前去,“王爷,时辰不早了,要白饭吗?”

    差不多也到了该用膳的时候,周成易便道:“摆吧。”

    管家答应一声,退下去吩咐人摆膳了。

    晚膳就摆在隔壁的偏厅,不一会儿,管家过来禀告周成易,晚膳已经摆好了,周成易起身过去偏厅。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泡椒牛肉丝、清蒸鲈鱼、清炒时蔬、香菇炖鸡,这些都是他平日里吃的菜色,因肃王府里就他这么一个主子,平日里饮食也就简单,有时候让厨房煮一碗面条,下一个荷包蛋,拌一两样小菜也能将就着应付过去。稍微讲究点,也就是这样的三菜一汤了,反正就他一个人吃,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太过冷清了。

    周成易坐下,举起筷子,却又忽然没了胃口,往日会觉得偌大的王府里太冷清,每日吃饭就他一个人,但也能适应,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就觉得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孤单和寂寞了。

    管家见他举着筷子不动,以为是菜品不合他的口味,连忙上前关切道:“王爷,这些菜品不合意吗?要不要做点儿其他的?”

    周成易放下筷子,抬眼看他,“老乔,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和小儿子都生了孩子了吧?”

    乔管家不明白周成易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他跟在周成易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家有哪些人,是什么底细,周成易是再清楚不过的,以前都未曾这样问过,今日却突然这么问起,他不敢有任何隐瞒,老老实实地道:“是的,奴才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已经成婚了,各自生了一个儿子,小女儿也订了亲,明年开了春就要嫁过去了。”

    周成易听了一笑,“那你们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定很热闹。”

    “是的,老婆子加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儿还有孙子和小女儿,一大桌子人。”乔管家笑眯眯地道,心里也在暗暗地猜测,肃王这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可是以前他也一直一个人这样啊,也没见他说过什么?难道是……乔管家心中一喜,看来肃王是有心要娶王妃了。

    “老乔,你坐下陪我一起吃饭。”周成易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老乔坐下。

    乔管家连声称不敢。

    周成易板着脸道:“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谢王爷。”乔管家这才依言坐了,但也没敢把屁股坐全了,只坐了位置的三分之一。

    周成易示意旁边的下人给乔管家上了碗筷,亲自给乔管家夹了一筷子鱼肉,惊得乔管家站起身要跪下行礼,被周成易伸手按住,“坐下,好生吃饭。”

    受宠若惊的乔管家连连点头称是,捧着碗筷的手都有些发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笑着道:“等王爷娶了王妃,生了小世子,我们王府里就能热闹起来了,到时候就能有人陪王爷一起用饭了。”

    周成易夹菜的手顿了顿,眼前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想如果是她坐在自己身边,每日陪自己用膳,再生个孩子,这感觉还挺不错的。只是,她似乎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乔管家悄悄地打量着周成易,就看到他嘴边浮起的笑意渐渐地收了起来,眼里透出一丝落寞,似乎还有些神伤。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难道他刚才说的话勾起了自家主子的不愉快了么。

    还好周成易并没有说什么,又开始动了手,用筷子夹了些时蔬到碗里,低头吃起来。坐在一旁的乔管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乔管家陪着周成易用了晚膳,又让下人送了茶上来,周成易喝了茶,歇息了一会儿,就去书房里处理公务了。乔管家就守在外面,一直等到亥时,周成易才从书房出来。

    乔管家上前去,“王爷要回房歇息吗?”

    周成易“嗯”了一声,乔管家便从下人的手中接过灯笼,亲自送周成易回了主院歇息。

    等到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了,乔管家才离开主院。

    周成易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段瑶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像是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先前虽然在书房里呆了近两个时辰,却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动不动就走神,想起白日里那个吻,段瑶的唇又甜又软,好像最甜腻的糕点,让人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实在睡不着,周成易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上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色衣服,趁着夜色,出了肃王府。

    问他这是要去哪里?自然是去了段家。

    要说段家府邸,也还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周成易到了段家之后,避开巡逻的护卫,绕到后院,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胡乱地在段府里绕了一大圈,才找到锦瑟居。

    他并不知道锦瑟居就是段瑶住的地方,只是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段瑶就应该住在这里,然后就翻墙进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锦瑟居确实是段瑶住的地方。

    他进了屋,见屋子外面的丫鬟妙言已经睡着了,他就闪身进了里间,段瑶就睡在床上。

    因已经到了夏日,这两日天气很热,不知是不是段瑶睡得不太舒服,竟踢了被子,露出只着了轻薄中衣的上半身,红色绣牡丹花的肚兜在半敞开的中衣下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红色的肚兜都快包不住她胸前鼓鼓的两团,像是两只可爱的大白兔欢快地要跳出来。

    看到眼前的光景,周成易下意识地侧开头去,有些不敢继续看下去,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诱惑他,看一看也没关系,更多的他都已经看过了,也不差这一点儿了。

    受不了心中的那个恶魔的诱惑,他最终还是没有挣扎过,心里告诉自己,看一看,就只看一眼就好,他不是要轻薄她,只是美色当然,人之常情罢了。

    然后他就回过头去,目光落在熟睡的段瑶身上,她皮肤又白又细腻,跟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光看都觉得是那么的好了,想来摸起来的手感会更好。

    他如此一想,手就动了一动,伸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正好这时,段瑶动了动,手臂一抬,让身上的轻薄中衣敞得更开,美丽的肌肤露在外面的更多,他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她胸前柔软的一团了。

    见此情形,周成易的鼻端忽然一热,身上某个地方一紧,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疼痛让他大脑瞬间清醒,赶忙就要把手收回来。

    只是他的手才刚收回来一半,就看到睡在床上的段瑶忽然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的视线对上了他的,许是没想到自己的床畔会有人,脸上陡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张开嘴巴,似要叫人。

    3月9日

    只是他的手才刚收回来一半, 就看到睡在床上的段瑶忽然动了动,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的视线对上了他的, 许是没想到自己的床畔会有人, 脸上陡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张开嘴巴, 似要叫人。

    周成易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手比脑袋反应得更快,一下就点了她的睡穴, 他不能让她叫人来,想他堂堂一个王爷,要是让人发现夜闯女子的香闺, 那他也没脸见人了。

    好在段瑶被他点了睡穴, 睁大的眼睛慢慢地合上,眼中的光芒也逐渐消失, 一张红艳艳的双唇也闭上了, 再次沉入梦乡之中。

    一切有惊无险, 周成易暗自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她那张红艳的双唇上, 似为了确认她真的不会再发出声音了一般, 他手指动了动,在那唇上点了点,才转身离开, 如来时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早上醒来, 段瑶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揉着睡得有些昏沉的脑袋,恍惚间记起昨天晚上半夜里她醒来,好像看到有人站在她的床前,而且那个身影看起来好像还有些熟悉!

    只是她当时看到有人在床畔站着,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要喊人,可是还没张开口,睡意就袭了上来,她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现在回想起来,让她都无法确定,她到底是真的看到有人站在床畔,还是自己做梦梦到有人站在她的床边看她了。

    段瑶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把心中的疑惑放下,拍手叫外间的丫鬟进屋来伺候她洗漱。

    妙言就候在外间,听到屋里的响动,立刻带着丫鬟捧着毛巾、热水等物进去。

    段瑶下了床,妙言搅了帕子来给段瑶擦脸,段瑶问妙言,“昨晚上是你睡在外间吗?”

    妙言道:“是的,奴婢一直守在外间。”

    段瑶又道:“你半夜有进来过吗?”

    妙言笑着道:“下半夜的时候,奴婢有起夜,到里间来看过三小姐,见三小姐只盖了一半的被子,手臂都露在被子外面,奴婢怕三小姐着凉,拉了被子被你盖上。”

    原来她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妙言吗?

    段瑶再仔细地看了看妙言,把脑海里的那个身影跟妙言比较了一下,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儿,妙言的身形比起那个身影来要纤细许多,没有那个身影那么高大,想来不是妙言了。

    段瑶思索了一下道:“你进来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有看到了睁开眼睛吗?”

    妙言闻言笑道:“三小姐睡得很沉,不曾睁开眼睛。”

    段瑶一愣,难道真的是做梦,微微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么?”

    妙言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道:“三小姐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段瑶抬眼看了看左右,几个小丫鬟都在忙自己的活儿,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她便对妙言使了个眼色,妙言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段瑶压低声音道:“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有人站在我的床边……”

    妙言陡然睁大眼睛,“这……”

    “嘘!”段瑶竖着手指在嘴边,示意妙言小声一些。

    妙言皱眉道:“三小姐,这事儿要跟夫人禀告一声才好啊,府中的防卫也要加强才行。”李氏管着府中的中馈,如果真的有人半夜闯进了段瑶的闺房,让李氏知道此事是很有必要的,也好做好防范。

    段瑶却道:“你小声点儿,别声张,我是想跟母亲说,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无法确认是真的有人站在我的床畔,还是做梦梦到有人站在我的床畔,要是只是做梦,我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好像也太过些。”

    妙言心下担心道:“三小姐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夫人么?万一是真的有歹人进了三小姐的房间该怎么办?”

    段瑶道:“你说要是真的是歹人进来了,可是我又没受伤,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你觉得可能吗?这越想越像是做梦了。”

    妙言觉得段瑶的话在理,可是做奴婢的还是不放心,“那三小姐准备怎么办?”

    段瑶微微一笑,“当然是要告诉母亲啊。不过嘛,就是自己还要再做一下防范措施。”

    妙言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那小姐要怎么做防范措施?”

    段瑶思索了一下,压低声音跟妙言道:“你待会去库房,给我拿些银铃铛来。”

    妙言眨了眨眼睛,点头称是,“好,奴婢一会儿就去拿。”

    交代好这事儿,段瑶就让丫鬟给她梳妆换衣,很快收拾妥当,妙言就去空房拿银铃铛,妙语叫了丫鬟上来摆早膳。

    段瑶简单地用了一些小米粥、鸡蛋和红枣糕,就让丫鬟把东西撤了下去,喝了茶水漱口,休息了一下就去李氏房里请安。

    现在已经入了夏,天气渐渐热起来,早上还好,天气也还清凉,走在路上也不热,只是要是到了午后,那就热了,段瑶就不爱出门了。

    很快就到了碧笙居,丫鬟打起帘子让段瑶进去,到了屋里,李氏正在跟段馨说话。

    段瑶走上前去行礼,李氏免了她的礼,叫她坐到身边去,关切地问:“昨晚上睡得好吗?”

    段瑶闻言微微蹙了眉头,摇头道:“不太好。”

    “怎么了?”李氏不由地紧张起来,担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脸色确实不太好,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母亲。”段瑶挽住她的胳膊,娇娇地道:“我好像做了噩梦,梦到有人半夜站在我的床边……”

    “怎么又做噩梦了?是谁站在你床边?你有没有吓到?”李氏想到段瑶小时候被吓得离魂的时候就不好了,心中十分不安。

    段瑶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还好啦,我没有被吓到,就是不知道是谁站在我床边,没看清脸。”

    李氏听她这么说更是不安心,“慧觉大师给你的符你还戴着么?”

    “戴着的呀。”段瑶笑着道:“不过这符只能防各路妖魔鬼怪,却防不住人心啊。”

    李氏心疼地搂着她,“那该如何是好啊?”

    其实这话也不是真的问段瑶该怎么办,谁知段瑶却接了话,“母亲可以多派几个粗壮阳刚的护卫来给我守夜啊,我曾在书上看过,有些妖魔鬼怪其实更怕真人呢!这叫邪不压正!”

    “是这样么?”李氏狐疑地看着她。

    段瑶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又不胡说。”

    李氏知道她爱看闲书,又见她说得煞有其事,便信了一些,“那我就给你安排几个护卫过去好了。”

    “那就谢谢母亲了。”段瑶一脸欢喜,心中却在暗暗地想,如果不是她真的在做梦,而是真的有人进了她的房间,有了护卫到她锦瑟居值夜,那人要再敢来,保管让他有去无回。

    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段瑶心中高兴,笑着回头,就见段馨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关心地问了一句,“二姐,你在想什么?”

    段馨抬眸看了她一眼,敷衍地道:“没什么。”可是紧握着手绢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段瑶眨了眨眼,她确定段馨是真的有些不高兴。

    一旁的李氏却笑着道:“德安侯府请了冰人来给你二姐说亲,你二姐有些害羞了。”

    段瑶听过德安侯府的情况,对德安侯府也了解一些,好奇地问:“德安侯府有两位公子,德安候世子和德安候二公子,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不知道说的是哪位公子?”

    “说的正是德安候世子。”李氏对于这个德安候世子是十分满意的,听她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德安候府的规矩很严,家风也正,有男子不准纳妾的规矩,除非媳妇三十都无所出,男子才可纳妾,这是个很好的人家。”

    段瑶也接着道:“那很不错啊,二姐要是嫁给德安候世子,以后世子袭了爵位,二姐就是德安候夫人了,那简直不要太好呢!”反正在段瑶看来,这辈子段馨只要不嫁给人面兽心的柳青山,哪怕是嫁给普通的富家翁,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那也是幸福的。何况现在对方还是德安候世子,德才兼备,家风严正,还不纳妾,比起柳青山那个王八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足够甩柳青山十条街。自然就是德安候世子最好了。

    李氏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要看你二姐的意思了。”

    “怎么?二姐不愿意么?”段瑶看向段馨,只见她捏着帕子的手又紧了紧,嘴角抿得死死的,一看就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仿佛是被人逼着一般。

    段瑶心道不好,段馨肯定是还想着柳青山,她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了,有个那么好的德安候世子摆在眼前她不要,偏偏要去想着柳青山那个人渣。

    不行,这件事可不能依着她,段瑶决定要帮她一把。

    段瑶笑着道:“二姐,你心里是个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啊,这齐都城里可找不出比德安侯府还好的人家了。”

    段馨抬头看着她,眉头紧皱,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你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那德安侯府请了冰人来说,我就要巴巴地上赶着去么?你们一个个都说那德安侯府好,德安候世子好,他既然这么好,怎么不见其他的郡主公主要嫁给他?他偏偏就看上我了,不觉得可笑么?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性情如何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如冰人说的那样,还是冰人夸大其词,你们也不去了解,就一味认定了他是真的好!可是就算他是真的千好万好,齐都城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这事儿禀告过祖父祖母了么?母亲跟父亲商量过了么?他们愿意么?你们这就急哄哄地想要把我推出去,好似我是嫁不出去巴不得赶紧把我随便找个人嫁出去了事似的,你们,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说完段馨就大哭起来,捂着脸哭着跑出了碧笙居。

    “馨儿……哎哟……”眼见着段馨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李氏一着急,站起身就要追,情急中没有留意到脚下,右脚一不小心拐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幸好段瑶及时扶了她一把,才稳住她的身子,免了她摔在地上。

    右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李氏却顾不得那么多,着急地扶住段瑶的手,一脸的担忧,催促着段瑶道:“快去看看你二姐,她这样跑出去我怕她会出事。”

    “好的,好的,我知道。”段瑶连忙答应着,把李氏扶到位置上坐下,“母亲,你还是先坐下来吧,别着急,我马上就去看二姐,墨香已经跟着追出去了,应该不会有事儿。”

    “你快去看你二姐,我这儿没事儿。”李氏心里担心段馨,催促道:“你快去啊。”

    “母亲,你的脚伤了,让婆子叫大夫来看看。”段瑶一边担心着段馨,一边又很担心李氏,连忙叫了婆子去请大夫。

    李氏着急道:“我这儿没事儿,你快去看你二姐,别让她出事了才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段瑶再看一眼李氏扭伤的右脚,又吩咐屋子的丫鬟婆子好生照顾李氏,才带着丫鬟妙言出去追段馨。

    要说这件事,段瑶完全没有料到段馨的反应会这么大,她以为段馨对柳青山只是朦胧的爱意,还没有到那种非君不嫁的地步,才会在得知德安侯府请了冰人上门说亲的消息后,极力说德安候世子的好话,想要说服段馨接受这门在她看起来非常不错的亲事。

    可是,段馨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对柳青山已经情根深种,要让她放弃柳青山接受这门亲事,竟是如同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一样难受,刚刚她的那一通反应,很好的说明了她的内心想法,她因为这件事竟是连一直疼爱她们的母亲李氏也恨上了,这大大出乎段瑶的预料之外,也是段瑶无法认同和接受的。

    段瑶一路跟着追上去,循着段馨可能去的方向找过去,最后在花园里一处偏僻的假山石旁瞧见她的身影。

    小时候段馨受了委屈也最喜欢来这儿,一个人躲在这儿生闷气,独自一个人可以呆一下午,哪怕家里人找她找得快把家翻遍了,她也不会出声,直到气消了或是想通了才会愿意出去,段瑶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这里发现她,才知道她原来喜欢来这里躲着的事情。

    看到段馨躲在这儿,段瑶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躲在这儿比去了别的地方好,起码是安全的。

    段瑶提步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见丫鬟墨香从前面的一条小道斜插着过来了,段瑶顿时停住了脚步。

    段瑶记得,先前段馨大哭着从碧笙居里跑出来的时候,墨香是第一个就追着跑出来的人,为什么现在才追着找到这里来,竟是比她这个晚出来的人还要来得迟一些,那她跟着段馨追出来的时候去了哪里?是真的没追上,绕了远路才找到这里来,还是故意不追上?如果是故意不想追上,那么墨香就其心可诛了!

    段瑶站在原地没动,她看到墨香快步走到段馨的身边,假装担心地道:“二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跑得这么快,奴婢追都追不上你?奴婢真是担心死了。”

    是的,墨香在说这通话的时候,她除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很着急,其实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担心,隐隐还透着一股巴不得段馨出事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她是装的。而段馨却没有发现。因为墨香在说这通话的时候,段馨是一直坐在假山石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墨香一眼。段馨如果有抬起头来看一眼,她就能看到墨香脸上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就能知道墨香说这通话根本不是出自于真心,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关心她,她就能识破墨香这个人的本质。然而很可惜,她一直在哭,一次头都没有抬起来过,自然也就错过了这次机会。

    不够还好,这让旁边的段瑶看到了,她就更加肯定自己原本的想法了,墨香这丫鬟一直都心机颇深,不能再留在段馨的身边了。

    墨香还在跟段馨说话,“二小姐,你别哭了,你哭奴婢也想哭了。”

    “奴婢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奴婢心里也替你难过,夫人和三小姐对你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你不喜欢那个什么德安候世子,还非要你接受这门婚事,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只顾着她们的想法。”

    这通安慰的话,没有安慰道段馨,反而放段馨越想越伤心,哭得更加难以自抑,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墨香还在喋喋不休地道:“奴婢知道二小姐你很难过,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德安候世子,事情虽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不能束手待毙,不能让夫人和三小姐就这样把婚事订下来,我们要积极想办法。”

    听到想办法,段馨才稍微止住了哭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难过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墨香的脸上才换了个表情,紧紧蹙起眉头,蹲下身靠到段馨的身边道:“二小姐,你刚刚闹的这一通就很好啊,起码夫人和三小姐都着急了,也知道你强烈反对,暂时不会再强逼着你了。你就可以趁此机会,赶紧跟柳世子报信啊,柳世子也说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柳世子,你就赶紧让他上门来提亲啊,早点把这婚事订下来就成了。”

    段馨为难地摇了摇头,“不行的,现在父亲母亲还有瑶儿都不喜欢柳世子,特别是瑶儿,对柳世子的误会那么深,就算柳世子上门来提亲,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么做根本就行不通。”

    墨香也头疼了,“那该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吧!”

    段馨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想她和柳世子两情相悦,却因为段瑶的原因,要这么备受折磨,真是对她和他一点儿都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墨香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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