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9)
, 知道吴燕夏今晚要去见餐馆跟梁凉父母道声对不起,居然也要跟着去。
梁凉正用手机打光照着吴燕夏的脸,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吴燕夏也不好说什么,但两人那架势很像被工商局追查不法新疆烤串摊主。她闻言,很茫然地对魏奎说:“你也要去吗?”
魏奎独自整了整凌乱的领子, 冷笑说:“我怎么不能跟着去?我从小叫着梁叔叔和阿姨长大, 大家都熟。”
他抬手的时候, 露出吴燕夏之前的蛇牙手链。梁凉立刻眼尖地瞄到了, 她回头就去检查吴燕夏的双腕,随后一言不发地重新盯着魏奎。
梁凉难得的冷若冰雹的样子非常悦目,魏奎刚有点看呆, 就听她轻声问:“你那串手链从哪儿来的呢?”
“哪串?”魏奎也抬头,他戴着那乡土风格浓重的手链, 自己还不适应, 随后发现梁凉的细手腕上也戴着相同的一串, “这串是……”
“哎, 手链是我主动送他的,让他没事戴着玩。”吴燕夏跟魏奎使眼色,让他赶紧滚, 又头痛地去搂梁凉的腰,“咱俩走吧,回去替我收拾行李,我今晚准备从那公寓里搬走。”
拉了几下, 梁凉很犟地站着不动。
她有点气坏了,自己的竹马和男朋友怎么都这么疯疯癫癫、不知天高地厚。吴燕夏居然又把那手链脱下来,还送给别人。虽然说,送的人就是魏奎,可是他自己怎么办,这猪的心也太大了!
梁凉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迁怒魏奎:“魏奎,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见我父母。不要再打着喜欢我的旗号,做任何没意义的事情。”
魏奎注视了梁凉一会。突然间,他嘴角一挑,把手链扯下来砸在地面,用肩膀撞开吴燕夏,不响地走了。
吴燕夏叹口气,他俯身捡起那串手链,让梁凉等着,疾步先去追魏奎。以梁凉的角度,两个大男人又差点揪住彼此的领子在街边打起来,吴燕夏那方显然迅速取胜,他先一脚把魏奎踹到路边跑车旁,再把魏奎强行拽回来。
两人跟着吴燕夏,满脸不高兴地回到那空荡荡的公寓。
吴燕夏让魏奎抱走剩在蛇室里孤零零的坦克,他沉吟:“你继续养这一条小泰迪,如果哪一日,它见了你回家,又开始止不住的狂吠。别犹豫,赶紧过来找我。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不会让你轻易死。”
魏奎冷笑说:“我不需要你帮我,装什么好人?”
吴燕夏拍了拍他肩膀:“我也没有帮你。但我最近马上要住超五星级豪华大酒店总统限量套房,那里不让养狗。我也不想让我可爱女人再去养别的男人送来的狗。”
什么就“超五星级豪华大酒店总统限量套房”,什么就“不会让我可爱女人养别的男人送的狗”……魏奎被说懵了,但他确实又戴上手链,把坦克沉默地抱走。
吴燕夏关上门,再次长叹一口气。
世界上有没有鬼,他始终半信半疑,但,世界上怎么就能存在那么多傲娇?
他家如今除了厨房的几把高椅子,几乎一个家具也不剩,吴燕夏看了梁凉一眼,先拿着 iPad 走回卧室,重新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什么。
梁凉心里不由微微委屈,自己这么怕惹事,也并不想当恶人的。但是在魏奎和吴燕夏面前,她确实不可自抑地偏向后者,这个男人对她是如此的重要。
但,算了,知道他松口要搬出去还是终于放心。梁凉忙活着帮他收拾行李,随后给他倒了杯水,最后又趴在他背后贤惠地帮着按摩肩颈。
过程里,梁凉悄悄地把自己的蛇狗牙手链脱下来,想要塞到男人的裤兜里。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吴燕夏的手掌按住,他懒洋洋地说:“凉凉,跟我道歉吧。”
“道歉?”她愣了。
吴燕夏笑着说:“你今天可是主动跟魏奎说了不少话啊,这算红杏出墙?”边说话,边把手链重新给她系上,再低声说,“别太担心我,我不差这点玩意。以后真要除鬼,还得用魏奎那小子一下,你别跟他闹翻。”
梁凉眼睛都有点红了:“你,你怎么都完全不害怕?你遭遇那么多奇怪的事,难道从不后悔住到这公寓里吗?”
“当然不后悔,因为我当时觉得我能处理好。唉,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困难啊,本大仙最近确实很倒霉而已。”
魏奎总是觉得吴燕夏装洒脱,但梁凉跟着吴燕夏久了,知道他内心确实就这么坦荡,甚至,坦荡到有点可恶。她有时候实在又爱又恨,只能咬唇问:“那,魏奎说的阴间大爷,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跑到信阳干什么了?你不是说找什么高人了,高人呢,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吴燕夏不敢接话。
他把她抱到膝盖,温声说:“你之前让我搬出去,我不是今晚就搬出去吗?”
梁凉哼了声:“你不要转移话题!还有,搬出去也不准住超五星级豪华大酒店总统限量套房,你要省钱的!”顿了顿,再犹豫地说,“你,不是把自己另一套公寓租给杨小姐吗?不如把那公寓收回来,好不好?”
吴燕夏愣了下。他最近事情太多,什么租别人的公寓,早八百万年就忘记这茬。而吴燕夏是有点大男人的落拓倾向,不在乎被人沾点小便宜,本来想打哈哈过去,但看着梁凉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知道这事有点麻烦:“……啊。”
梁凉看出他的敷衍,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
吴燕夏顿了顿,无可奈何地说:“我可以找雨薇要房租,但一夜间就把她撵出去,不给她留出搬家时间。确实不太合适。再说,人家住了那么久,我并不想打扰她。小老婆你给我订个最便宜的酒店,好吗?让她继续住吧。”
他说完后,讨好地亲了亲她脖子。
吴燕夏说的理由很合适,态度很好。梁凉无话可说,但她内心就是悄悄地觉得不高兴。吴燕夏再捏捏她的小腰,哄着:“好了,说正经话,今晚我没去见你父母不要紧?你回去跟他们道个歉,说我几句好话。”
梁凉再竖起眉毛,终于感到不对劲。
平常的时候,吴燕夏也确实很喜欢逗着她生气,却含笑拉着她不放手,何曾主动轰过人。她敏感的觉得,这猪又送坦克又轰人的,绝对是想要独自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得不说,梁凉猜对了。
吴燕夏看着日历,还有两天就到了阴历七月十四日。最后一晚,他打算在公寓里能不能鼓捣出什么,是否能找到有什么线索。但,梁凉这姑娘一直把脸埋在他怀里,也不说走,就这么软绵地坐着。吴燕夏自己不怕危险,但也绝不想让她陪着。
他忍着好奇和焦急,笑说:“乖,我行李都收拾好了。这里没你事了,快回家吧。”
LO娘不吭气,也在想怎么留下来。
“……老公。”梁凉柔声地叫了一声。
吴燕夏不由一呆,LO娘除了意乱情迷的时候,平时很正经,基本就磨蹭地叫他“猪”啊“夏夏”啊,生气了就“大仙”“吴燕夏”什么的,再过份的话是坚决不肯说。谁知道,她现在主动亲了亲吴燕夏正紧张滚动的喉结,红着脸说,“你教教我。”
他不由问:“教什么?”
“教我。哥哥教我还要怎么做,才能给你当大老婆……”
吴燕夏觉得,今日的光阴算是彻底荒废掉,白天莫名其妙地睡很久,精神很好。而晚上吃了顿便饭送走魏奎,就莫名其妙的被他女朋友勾引。
在这方面,他根本没什么自制力。吴燕夏把梁凉直接掀翻在自己床上,衬衫被扯开,引得她轻呼,一只手伸进缺口领里准确地挤揉着她美妙饱满的胸,细腻脖颈上的那个蝴蝶结小项链随着力度起伏,颤抖,一撞一撞的。梁凉的习惯,是每次收到礼物后得先藏一段时间,才偷偷摸摸地戴上。这几天她终于藏够了,戴上吴燕夏送的迪士尼水晶项链。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吴燕夏烦闷地摸着她脖子,在她耳廓边含糊地热吻,再去吻着托在手里的乳,“这么笨又这么勾人,到底谁教你说这些话的?谁?自学的吗?”最后一句话有点凶悍。
梁凉欲哭无泪,同样觉得今天也很失算。
她本来想把吴燕夏勾搭到酒店,拍拍手走人的。没想到直接就地正.法。宽大的裙摆很快被撤掉,她还没说话,便被压住,他脊背伏下,清香的男人味再次伴随紧随的吻落下来。她压在床上拼命摆着腰想躲,却被从后面按着腹部,内裤被拨到一边,随后是那种逼人发疯的成人尺度。
虽然她准备好,但双方不由都轻哼。
“夏夏……”
以往,两人在梁凉的家里亲热。吴燕夏虽然宠着她,也从不掩饰他就很喜欢让她跪在床上、地板和任何地方。他就是有这种偏爱,银河系足足有一千多亿颗恒星,但每当这种时刻,吴燕夏强健双臂撑着的窄小天地才是她的牢笼。她只能像小白兔一样无助地趴着,哼哼唧唧的哭,而他从后方重重地压上来,逼着她更难受的乱扭。女孩子想逃走却只能羞耻的乱抖,细直白蜡般的腿越跪越开,直到瘫软。
这时候,吴燕夏才会把流泪不已的她抱在怀里,给她喜欢的那种温柔细致的抚慰。不过,吴燕夏对这种安可游戏也很不爽,因为这种每次结束,床上的毛绒玩具都全部他折腾下去,甚至还威胁她,要在巨大Hello kitty上欺负她一次,梁凉每次笑到不行。
如今他们滚在吴燕夏堪称荒凉的公寓,他的床是很典型的单身男人床,非常宽大,进口床垫略软,枕头却硬极了。公寓至今还没彻底洗脱“凶宅”的美名,梁凉感觉在地方爱爱有点怕,趁着自己还有理智,小声地抗议:“不要在这里……”
吴燕夏稍稍停一下,关切问:“不舒服,嗯?”他专注地垂眸,看着她颤抖臀缝慢慢与自己铁板般的小腹贴合。
“……很不舒服……膝盖会青,哥哥轻点。”梁凉意识有点昏沉,就被他带跑话题。
吴燕夏恶劣地笑问:“膝盖会青?是这种程度的青,还是……”调整下角度,一只手再死压着她尖叫弓起来的腰,“还是这种程度的青?”
梁凉情绪迅速被升到崩溃的顶点,她哭着喊着试图把自己缩得很小,细细的求饶想逃,但两腮渐渐地漾出艳丽的桃红色,过了会,吴燕夏在上方不耐烦地抓住她不停乱抠的手,青筋直露,男人感十足,她只好盯着他的手轻声喘气,听到身体温腻的摩擦声,听他柔声哄着她,知道所有的感受都深深依恋于他。
但,就是好烦恼好生气又好甜蜜。
梁凉本来以为,谈恋爱就是单纯的开心,然而与想象的不同,真正的爱带来的感受又总是复杂,她担心这个男人都担心到快死掉了,偶尔都恨他。但他又好像总是玩似的,接着,梁凉没有力气神游太虚,吴燕夏已经就着这么深的姿势攥取她。
吴燕夏感觉,梁凉今晚不仅非常敏感,还格外爱撒娇。
他只能猜出一个原因,觉得梁凉在自己家待着害怕了,或者,她听到魏奎的事情后也有些担心。但把第二个理由深想,吴燕夏也觉得隐约吃醋,惹得梁凉越哭越哀。最后他只好把她翻过来,想看着她那娇滴滴的样子就结束。
梁凉当时还有意识,被他抱着,长腿立刻自觉紧缠着他的腰,自己吮着手指,很失神但认真地看着他眼睛。
吴燕夏被她这纯真又全身心依赖的眼神又看得受不了,他心中快慰,思绪却又暂时模糊片刻,好像在很久之前,他也被类似的眼睛认真地看过,陌生又久远。
等最后的时刻,梁凉一句话都哭不出来,嘤咛着抽搐身子,软倒在怀。
两人相叠搂抱着,吴燕夏得意地低声安慰她,亲着她眼泪。但梁凉重新缓过来,她一开口,居然不是每次的求着让他出去,而是颤声说:“反正,你不能再把房子租给杨雨薇。你去跟她说,都是我不乐意让你继续租的,是我现在不高兴了!”
吴燕夏再怔住,苦笑两声。
怎么还纠缠这事!真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吃起醋的劲头居然比自己更精神持久。而且,梁凉是很执著的个性,待会等再缓过神,绝对会继续追问什么“阴间大爷”。
急中生智,他连忙就着这姿势把两人挪到床头,伸手从床头柜拿了手机,趁着梁凉浑身绵软,用手机近距离地拍了两张她的裸.照。
梁凉当时就吓傻了。
吴燕夏伸臂又在他床头柜乱摸了两下,居然找出个小小的白色投影放映机,无线连上手机,就把刚刚拍的裸.照同步放映到对面空白的大墙壁:“小妖精,你看看自己这样子,任何男人都能被榨干。你还吃别的女人醋?”
梁凉半长不短的发微乱地披在脖子上,她依旧穿着衬衫,但胸口处已经全部散开,露出形状极美的胸。膝盖处果然已经跪红了,此刻又像小孩子般并拢双腿板正地坐着,雪白腿根到臀部都湿漉漉的,仿佛腹部深深的含着什么,不得不稍微前倾才能坐稳。
因为是投影,照片被放大了很多倍。梁凉的脸被照得格外清晰,她刚哭完,鼻尖因为被吴燕夏高潮时轻咬了口,微微有点红,嘴唇微肿,眼睛里是雾蒙蒙的妩媚,眉梢也都是浑然天成的诱惑,雪白的手还撑着吴燕夏棕色的腹肌,带着点柔弱……
梁凉从来都没见过自己这一面,她立刻羞愤地捂住眼睛再一蹬腿,而这动作也带得吴燕夏低吟两声。
“你拍这个干什么呀,快删掉!”梁凉立刻扑到他怀里要夺手机,“你怎么能这样?你太坏了!”
想当初,魏奎愤愤地说,吴燕夏就因为使诈打赌赢了,诱惑他脱衣服,给他拍裸.照勒索他要钱,自己还不相信!
这猪,果然是天底下最无耻最耍流氓的猪!她一定是瞎了眼,才找他当男朋友!她为他生气担心难过,就是中蛊了!让他单身一辈子去吧。
吴燕夏搂着她带入怀中,提醒她:“还有一张,看完了再删。”
梁凉连忙回头,又去看投影仪里第二张照片。
嗯,具体就不描述了,不纯洁,总之非常的不纯洁。以及,他画面里显得非常粗。
吴燕夏却一下子找到新乐趣,他任梁凉夺过自己手机,迅速地把两张照片都删除。就在梁凉不放心的检查他手机是否有副本的时候,某人邪恶的摸着下巴微笑着,又凑过来在她气得发抖的软唇上,无耻地亲了亲:“美少女,我要和你拍小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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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放过,求放过,求放过T___T
☆、第 110 章
新吉兆开业进入最后准备流程, 预订花篮,请摄影师拍摄店内宣传,老板和总板长也会给曾经的老客亲自打电话。
吉兆的新老员工却同时发现,老板和总板长的神态带着一点鬼祟。
如果是情场老手,会发现梁凉明显纵欲过度,不过她画着精致妆容, 裙衫从脖子包到脚踝, 虽然站的时候东倒西歪, 但目标娇小, 看上去如常。
反而是块头更醒目的总板长,又被当成靶子。他那张完全不显憨厚的黑皮脸庞挂着更黑的黑眼圈,但走一步喘两步, 感觉昨晚被抢走一颗肾的虚弱样子。但与此同时,桑先生的表情又显得陶醉, 甚至是春情澎湃。
呃, 最近没听说他和杨雨薇有什么进展啊, 还是, 桑先生新干了什么鸡贼的事情?
大家议论纷纷。
梁凉和桑先生倒是看彼此依旧挺顺眼的。
梁凉因为尊敬桑先生,而桑先生依旧不把梁凉放在眼里,也没挑刺。两个人和谐的分了下工, 就各自忙工作。
小花成为吉兆里第二个女孩子,她从面试开始,就对梁凉的这种日常独特LO裙式非常惊叹,也莫名有点畏惧这个明明脾气很好的老板。
“别动!”梁凉突然对小花轻声说了句。
她的助手连忙把手从桌面上缩回来, 小花刚刚坐在旁边是想去摸 iPad 的屏幕。
老板今天到店,没有背着平日很小巧的什么草莓猫爪风琴包,反而是费力带了一个很大的iPad pro袋子,这完全违背梁凉什么都用小而美的原则,“老板,我刚刚看到屏幕里好像闪过一个人影。”小花低声说,“我,我很奇怪才想看看。”
梁凉抿着唇,只是摇摇头。她继续给手头这个客人打电话,把电脑里之前写好的稿子发给电视台编导。当然,梁凉也在邮件开头,略微提了下自己和吴燕夏的关系。
等午休的时候,梁凉才抱着iPad Pro,独自跑到员工喜欢抽烟的后巷,左右看了看,再唉声叹气的戴上耳机。
请问,某猪的黄暴小视频请求实现了吗?
答案是,无产阶级专政必然会取得胜利。
在猪的黑色恐吓下,梁凉无论怎么千娇百媚或严肃认真的请求,显然都没打动对方。这气得她又开始眼闪泪花,早就把之前杨雨薇这事忘了。
吴燕夏见机倒是承诺了两点,第一,他拍这种私密视频,全程都会用梁凉自己的手机。第二,等拍完视频后,他只重看一次,随后就由梁凉自己决定,是直接删除或偷偷保存。
不得不说,吴燕夏自称“大仙”,多年来在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混得不错,也因为性格有一种鬼奸巨猾的爽快。他只要确定把大便宜叼到嘴里,芝麻零碎的就不管。果然,可怜的梁凉听完他信誓旦旦后虽然还不情愿,但已经犹豫起来,觉得勉强可以接受。
她想,到时候,这东西在自己手机里,删除就好吧……梁凉在他恐吓中,不敢违抗的把自己手机交给他。
事与愿违。
在录视频的前五分钟里,居然是吴燕夏本人非常的不爽。不,这种时候,可以直接称呼他为夏导。
梁凉天性爱美,极端注重形象。因此,她总是忍不住想去看手机,习惯性地来回整理着头发,再歪头调整着自己眼神,确保最激情时刻依旧在镜头里显得漂漂亮亮的。于是,原本天性纯洁可爱的梁凉,突然间变得非常矫作虚伪。
看她夸张成这样,夏导不由都折服了:“小老婆你够能忍啊。”
梁凉正用手指捏紧吴燕夏的肩膀,她强忍着体内极度酥麻酸慰,脸色都变了,但依旧面对着镜头挤出甜美笑容:“你……你把手机再举高点,不准总拍我的胸……镜头往下倾斜45°,哎呀!你好笨,平时自拍过没有,给我给我,让我来举着手机。”
……这,绝对不是夏导想象中的色.情小视频的场面,更像淘宝野鸡网红在试穿他家销量第一的新衣服。
彻底扫兴之前,吴燕夏索性把梁凉手机关机。
他把她从卫生间抱回床上,再举起自己的iPad Pro塞到她手上,狞笑说:“这iPad 本大仙送你了。今晚拿它来拍,你举好!”
iPad Pro 的官方尺寸为12.9英寸,重量1.49磅,换算下大概是30厘米乘以22厘米,重量为1.35斤。
当梁凉在床上很茫然地举着那巨沉的iPad,还没撑过半分钟,胳膊就举软了,随着吴燕夏一动,平板电脑险些砸到她小脸上,要不是他伸手及时挡住,秀挺的小鼻子都能被磕破。
“啊!我不要这个啦……”梁凉回过神也疯了,“我要用手机去拍!手机还能加滤镜!”
吴燕夏冷哼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床头支架,把那巨大的 iPad 像电视样斜斜地撑着,重新录制。
“现在好了。”吴燕夏深吸一口气,居然出了汗,他真的又没想到,如今耍流氓还需要技术含量。
吴燕夏随后转头,重新凝视着在床上蜷缩的梁凉。
就在她紧张等待,不知道这位大仙下一秒又要做什么出人之举时,吴燕夏扯过旁边轻薄宽大的轻被,随后,居然用被子严密地盖住两人赤.裸的身躯。
剩下来的时间,梁凉全部忘了镜头的存在。
iPad 明明还在上方安静拍摄,两人却像水底的游鱼躲在一层白色被子下面,手紧拉手,屏息凝神的深深接吻。无法透气的亲昵感,嗓子眼里是甜的,吴燕夏喉头持续吞咽,硬逼着梁凉吐出软软的舌头,和他交换唇齿津液,然而男人脸上也微微有一丝痛楚。因为,梁凉正害羞的,顽皮的,就像握着猴子尾巴似得也在控制着他。
当梁凉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在他上方,她的头依旧顶着被子,抿着嫣红的微肿嘴唇,在薄被透出微茫的灯光里磨着他,用水光艳艳的身体盛满他,把一切献给他。吴燕夏是觉得梁凉美极了,不同于女人的美,而是能揪住灵魂、瞠目结舌的女神气质。他不由伸手温柔地抚住梁凉的脸,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就沉默地在自己手背掉了一滴热泪。
真是个傻姑娘。
等再掀开被子,两人暴露在新鲜的空气里。梁凉的身体终于肿到了极度敏感充血,吴燕夏以往都会放过她,但这次,他依旧坚定地把她发颤的腿拎开,把两人的状况,如实摆在镜头里。
今晚真的次数太多了。
梁凉咬着唇,她一丝一毫都再吃不下,甚至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摄,但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甜蜜的小脸皱成一团。
吴燕夏却低声说:“告诉你一件事啊,小凉凉。”
“嗯……嗯……亲亲我……”梁凉拼命忍住那一阵酸胀,也不知道自己是拒绝还是鼓励,“你都不疼我了,真的不能动了老公呜呜呜呜……”
“我此生不会再有其他人,也不想和你这么长时间恋爱,就等你明年过生日那天,我们领证吧。”
这是梁凉模糊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现在,梁凉穿上衣服后,做贼般地拿着吴燕夏,不,此刻已经是她的iPad Pro,蹲在巷子口的巨大垃圾桶旁边,打算面红耳赤地再重新看一遍黄暴小视频。
昨晚她直接晕了,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认真求婚吗?
不是吧?
“领证”这种话根本不能算求婚,他甚至都没跪下。梁凉觉得,她是可以再无原则地退后一步,就不需要要吴燕夏非得送自己钻石戒指才结婚。但,吴燕夏做猪不能太过分,他总得跪下来正式求婚吧,人生就那么一次的事,她也想体会当小公主的感觉呀。
而且,这话怎么能在床上随便说呢?太不严肃。还是在凶宅!
梁凉很烦恼着,随后蹙眉开始重看iPad Pro里录的视频。
最初,她脸色非常精彩。因为,梁凉首次汗颜发现,自己叫床的声音也好不正经啊,什么“哥哥全都是我的”,“老公不要摸”,这一定是因为她被吴燕夏下蛊的原因,要不然,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不过这么想。吴燕夏做人还是有很厚道的一面,无论梁凉在床上怎么表现,他下床后绝对不会取笑她,也从来不会提,平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床品很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凉赶紧摇摇脑袋,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最后的位置。
吴燕夏昨晚最后一次,重看的时候动作是非常慢的。他紧搂着来回胡言自语的自己,低声说:“我此生不会再有其他人,也不想和你这么长时间恋爱,就等你明年过生日那天,我们领证吧。”
真的就这么说了!
梁凉不由捂住嘴巴,依旧怀疑自己幻听了,再重新放了一遍。
等第十五次后重播后,她猛地把头埋在膝盖里,突然间浑身颤抖,无声的哭了,眼泪纷纷掉落在屏幕上。说高兴也不是,说惊喜也不完全,但就很像一个明亮的秋日黄昏,小女孩子拿着满分的试卷,慢吞吞地孤独走回家,带着渴盼、平静和满足。
“我都没说答应,切,哭什么啊……没人乐意嫁给猪的,太奇葩,我还得再想想。我不能这么快决定,还没跟爸爸妈妈说呢。”
梁凉自己絮絮叨叨的擦着眼泪,然而,她就是哭得稀里哗啦,再握着胸口的小蝴蝶结,直到心里感受到暖意。
再轻快地哭了会,梁凉就停了。
她用袖子小心地摸干眼泪,就要心满意足地从后巷子里离开,去补个妆再进吉兆。
站起来的时候,无意识地往一人多高的垃圾桶里瞄了眼。平常,这都是扔着烟头和厨房蔬菜垃圾什么的。但。梁凉好像在很多垃圾里看到一块很华丽的丝绸白色布料,埋在里面。她顿了顿,内心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再捂着鼻子看了眼。
随后,梁凉发现在烂叶子帮和各种难闻的杂垢里,埋着一颗满是鲜血的人头,而这人的面容并不陌生,居然是女侏儒二先生。
☆、第 111 章
后厨挨着的防火道, 通常都有些窄小,梁凉和熟悉的餐厨废弃物处置公司续签了协议,他们送来五个户外一米多高的垃圾桶,每日凌晨来收前一日的垃圾。但日料店还没有正式开业,厨房里生产的食物垃圾并不多,一般放着建材盒子和粗木头等。
梁凉因为看视频, 才特意躲在最里面的垃圾桶旁边。
此时, 二先生的头正仰着, 女侏儒身体很小, 头很大,脸部五官全挤在一起。头发稍稍向后顶着旁边早上扔来的生鲜垃圾,浮肿的眼睛下都是黑血, 带着青黑色诡异的表情,像废弃的俄罗斯套娃毫无声息地扔在垃圾堆里。
它明明闭着眼, 但是, 梁凉感觉这人头就是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也这么盯着那阴森的沾血人头, 脑子都混沌了, 倒退几步,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坐在地上。等倒下去的时候, 又把旁边的纸盒拉了下来。
桑先生平时偶尔抽点烟,中午跑出来,刚悠悠闲闲地掏出打火机,听到巷子里面有巨大的动静。
怎么, 搬到新店这里也有老鼠吗?他正奇怪呢,老板就披头散发,像小疯子一样跑了出来。
梁凉几乎费尽全部了力气才跑出巷子,当看到有其他人,立刻像看到救星样扑过去,结结巴巴的要说自己看到的这一幕。但她害怕到语无伦次的,以桑先生的角度,只看到梁凉上下衣衫不整,惨白着小脸从黑巷子里逃出来——这就很让人联想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里面的强.奸罪。
他杀气腾腾地撸着袖子,硬拉着挣扎的梁凉往里面走,要去教训未知的陌生人。
一分钟后,巷子深处重新传来略带压抑的尖叫声。
桑先生拔高的声音,居然能和梁凉娇媚柔弱的叫.床声别无二致。
“老板你居然杀人了?还想不想开店了?”
梁凉再次被桑先生强拉到垃圾桶前,几乎都要哭出来:“我没有,我就是……”可是还没等她解释清楚,桑先生随后势如破菊般地又尖叫一声。
梁凉再被吓得要坐在地上,但她顺着桑先生的目光看去,也不由骇然地啊的叫声,心惊鹿般地跳起来。原本埋在垃圾堆里闭着眼的人头,突然间张开死大的眼珠,正阴阴地瞪着他俩,那眼神怨恨极了。
随后,头开始轻微地咳嗽起来,吹动旁边细小的垃圾。
女侏儒居然还没死!
梁凉没时间琢磨,她手脚发抖,立刻就要把二先生从各种垃圾里救出来。
侏儒是儿童身材,但体重还在,梁凉身高不够,没什么力气,只能求助桑先生。
桑先生对人对鬼都没有任何同情心,也不想干这种粗活,打算回店找倒霉的厨工助理代劳,却被梁凉拉住。所谓近墨者黑,梁凉最近也变得有点迷信,她立刻想到,新店开张前并不想见血,也不太想让其他员工知道这种意外。
桑先生只好自认晦气,爬到旁边的垃圾桶上捞二先生。
梁凉蹲下捡起埋在二先生脖子旁边散落的生鲜垃圾,轻轻地捏了下。
秋葵名字里虽然带“秋”,实际上,这种蔬菜是大量产于夏季,性凉才取名为“秋葵”。吉兆新店里的食谱里有秋葵天妇罗这一道菜,但还在进行口味的改良,最近大量的耗费该蔬菜。自己手里拿着的半根秋葵尖非常硬,最多是1个小时前后厨扔出来的。
根据吉兆后厨的规定,他们扔垃圾时必须先把摆在巷子最里面的垃圾桶填满,再去扔摆在最外面的垃圾桶。
但,二先生躺在最里面的垃圾桶,身上却全是新鲜的垃圾。好像是,谁特意把她用垃圾埋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她弄成这样?二先生不是总坐在她那辆炫目的劳斯莱斯车上,几乎从来不下来?
而趁桑先生还在臭着脸掏垃圾,梁凉跑出巷子看了看,那总是停留在吉兆门口的那辆白色劳斯莱斯,此刻也无影无踪。
等桑先生皱着浓黑的眉毛,终于像拎着金枪鱼一样,把女侏儒揪出来,才发现对方似乎受了什么重伤。她一张嘴就吐了口带沫的血,说不出话来,很小的身体无力地团在地面。
梁凉刚想拨打120,桑先生在旁边添乱:“救护车出一趟车1200快。带那么多现金了?”
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个!梁凉气恼:“我会去借钱的!”
但二先生艰难地举起一只手,往她身上塞,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桑先生伸脖子一看,那是一块南红令牌,色泽非常鲜艳,令牌下面拴着光秃秃的红绳链子。女侏儒艰难地说出一声:“拿好……是大……蛇想害……”随后往桑先生想夺令牌的手上吐了口血,重新陷入昏迷,再也说不出话来。
“啊!!!”桑先生立刻把手缩回来,嫌弃死了。
梁凉心一沉,大蛇?难道是指,此刻逃走的神灯吗?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她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再让桑先生下午看店。
“唉,怎么每次都是我垫底?”桑先生郁闷。
坐在救护车里,梁凉定下神,立刻给吴燕夏打了个电话。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听到“领证”这话,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的,但,任何少女心情显然全被二先生的人头打乱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吴燕夏闭着眼睛都没有醒,他昨晚紧覆着她屁股睡的,顺便强行歇在梁凉身体里,剩下半宿都维持最流氓的上膛姿势。这种违背生理构造的贪欢睡姿,貌似有点费体力,梁凉早晨晕头涨脑地从床上爬下来,自己足足洗了两个多小时澡,亲了亲他随后离开,吴燕夏都还昏昏睡着没醒来。
话说回来,这色猪仿佛越来越能睡了。
吴燕夏的手机响了两声,刚接通电话的那一秒,话筒里全是噪音。
梁凉几乎都无法说话,喂了好几声。
“这狗怎么能流那么多口水?”那方隐约传来吴燕夏熟悉的声音,他皱眉,“我先接电话,喂,凉凉?”
梁凉也辨认出来,话筒那方的噪音是熟悉的狗叫声,一时间再次轻轻的蹙眉。吴燕夏那里怎么还有狗,昨天晚上,他不是已经让魏奎把坦克抱回家了吗?
吴燕夏说起这事也满肚子的无奈:“你那小竹马说,坦克从早上就开始狂叫,又把它抱回我家。我一看,是他忘了喂坦克吃狗粮——我真心服了。”
站在旁边魏奎的脸有点红:“你不是自称普罗众生的大仙么,我给你一个救我的机会。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
梁凉是很清楚魏奎的破坏能力,她咬了下唇,赶紧要把二先生的事情说了。
正在此时,听到吴燕夏那里的门铃居然又响了。
吴燕夏同样感觉到墨菲定律的强大,他被魏奎的夺命狂call唤醒,此刻松松垮垮没穿衣服,衣冠不整的像个长着桃花眼的老痞子。
唉,就爽了一晚,刚起床就遇到堆烂事。
而吴燕夏一看监控,再“哎”了声:“二先生怎么来我家了?”
梁凉正一鼓作气地开口:“我刚刚在巷子里发现——”随后愣了愣,“你说,谁来你家了?”
吴燕夏以为梁凉忘了二先生是谁,笑着说:“上次,我们去德勤山人那里,不是遇到一个……”
梁凉却汗毛倒竖,目光不由自主地偷瞄向那个浑身是血、像假人样躺在救护床上的女侏儒,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仿佛怕她突然跳起来似的。
吴燕夏说,二先生正在他家楼下。那么,此刻躺着自己眼前的是谁?
她的心跳得再次失控,简直要从救护车上跳下来,随行医护人员奇怪的看她一眼。
吴燕夏感觉到梁凉那里的沉默,连忙问几声。
梁凉终于闭上眼睛大喊:“我记得二先生是谁!可是我这里怎么也有个二先生!”随后哆嗦着把刚刚的事情,哭着全说了。
她说话颠三倒四的,但吴燕夏多聪明,他只听了几句,脸刷地一下就全白了。
吴燕夏迅速问:“乖老婆,你现在身边有别人吗?”
“有的,旁边有两个医生大叔,和前面开救护车的司机……我还是向隔壁书店借钱叫的救护车呜呜呜呜呜……”
“乖凉凉,我现在就让人去医院接你好吗?你把那二先生的脸,和她给你的南红令牌,都用手机拍张图片给我看一眼?没事的,我待会就过去见你。”
吴燕夏的镇定,让梁凉奇异般的稍微放心,她却握着手机再次瑟瑟发抖:“夏夏,我,我怎么觉得这人是真的受伤了,因为,我让桑先生也检查过她……但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是谁,你千万不要开门啊!”
旁边的魏奎抱着坦克重新来到吴燕夏家,却发现梁凉无意落在他客厅的小贝雷帽,以及吴燕夏露出的那种上过床后男人的独特餍足感,此刻听他在手机里满口“小老婆”“乖凉凉”的,心里一股邪火恨不得把他从高层踢下去。
但,魏奎转头看着吴燕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正色问:“娘娘出事了?”
吴燕夏已经把梁凉的电话挂了。他沉默地盯着监控屏幕上静止不动、还在楼底一层等着自己开门的“二先生”,随后按了“允许进入”键。
他微微一笑,低声说:“小帅哥,待会帮我对付一个老太婆吧。”
魏奎随后挑眉:“呵呵, Miranda 来你家了?”
吴燕夏愣了:“啊?”
两名身高相仿,头脑机敏,身材一般精壮,但在命格里同样愚蠢幼稚的汉子,守着门的两侧,等着“二先生”上来时还一边激烈斗着嘴。
魏奎听到吴燕夏怀疑来人是德勤山人的大徒弟,不由皱眉:“来的人就是那个骗过我的’德勤山人’?真他妈池浅王八多,这就是形容你们那个三流圈子的词。”
吴燕夏紧盯着魏奎:“我是让你找个凶器,你怎么拿了两把菜刀?我这里不想出人命。”
吴燕夏自己找来个棒球棒,想直接打晕“二先生”。但说实话,他早不记得棒球棒这玩意儿怎么来的,自己不会这么高端的体育活动,很可能是某次参加体育赛事互动时主办方送的。反观魏奎,举着一把纯德国进口的剔骨菜刀,另一把则老道地插在屁股兜里。
魏奎轻笑:“你不是讲,对方是个老太婆?魏小爷不打女人,到时候,我把刀子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你把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她们根本就不会害怕,只会说有种你杀了我。”
魏奎也一愣,随后讥嘲地笑:“果然做过小白脸,很懂嘛。”
两人闲扯了一会,实际上,却很紧张地等着。然而直等了两分钟,透过猫眼,都没有人出现。魏奎低声说:“你家监控能看到电梯吗?”
吴燕夏摇头。他的公寓虽然是电梯直接到户,但如果要查电梯监控也只能去物业。不过,监控是能显示电梯正停在多少层。
“奇怪了,电梯现在就停在我家这层。”吴燕夏皱眉看着监控。
“那老太婆不会见机不妙,临场脱逃了吧。你这人太邪性了,我他妈今天还有事呢,不陪你胡闹。”魏奎边说,边凑过去往猫眼看。
防盗门的猫眼,原本能看到入户电梯到吴燕夏家两米多的全部场景,但,魏奎发现,如今透过猫眼却只能看到纯白色的一切。
魏奎看了几秒,刚要再烦躁地说话,而吴燕夏仿佛感受到什么,他脸色一变,突然间捂住魏奎的嘴。魏奎刚想挣脱,接着,一只几乎只有眼白的惨白眼睛,隔着猫眼裂缝远了一点,因为门外的人,此刻也在贴着防盗门往里面看。
那一瞬如果不是吴燕夏用力捂着他的嘴,魏奎一定会叫出来,他感觉头皮都炸了,倒退几步。
这时候,两人同时听到,防盗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小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波灵异来袭,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写的hiahia。
以及针对被锁,这文入v设置的防盗就极高,肯定不是追文的老公们举报的。那被路人举报很正常的,我管他们呢!再被锁的话,心大会解决的哈没事。
☆、第 112 章
吴燕夏和魏奎已经面面相觑。
魏奎平常去别人家做客, 偶尔也喜欢玩这种贴着猫眼、从外往里看人的装鬼梗,不过那都是无聊时的恶作剧,哈哈一笑就好。如今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魏奎和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眼白一对视,整个人都不好。
亏了他胆子大,不然得被活生生的吓死。
魏奎用眼神询问着吴燕夏还开不开门, 咬牙就准备摸出另一把菜刀。
吴燕夏同样流着冷汗, 摇摇头, 稍微松开按着魏奎的手, 也向猫眼看了眼,随后皱皱眉。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下子,整个房间非常安静, 只有轻轻可闻的敲门声。
二先生的声音,再次平静地传来:“小师弟, 我来了, 请开门吧。”
吴燕夏脸色难看极了, 他却还笑着问:“二先生?但我怎么没有在猫眼里看到你?”
对方冷冷地回答:“小师弟, 你想揭我短吗?”
吴燕夏闻言也不由真心的又笑了几声,门外不管是谁,确实属于演技型人才, 扮成侏儒都懂得用身高自嘲。
他嘴里敷衍:“等等,我刚睡醒得穿个裤衩,对了,您今天突然来找我做什么?”
对方言简意赅:“降头。”
吴燕夏脑中急转:“降头?但我家这里的降头, 德勤山人不是已经彻底解决?”
“呵呵,彻底解决?”她阴森地说,“那魏奎为什么跑到你家来求助?”
她这语气不由让吴燕夏微微心惊,门外的人能隔着防盗门透过猫眼看到里面的来人?他下意识地一侧头,心里却骤然发寒。
原本站在旁边严阵以待的魏奎,此刻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动也不动地趴在门上,把眼睛重新紧紧地贴在猫眼,似乎极度入迷的观望着什么,那一股子窥探的劲头简直邪门了,仿佛是想透过那门上的小眼钻出去似的。
除了戴着蛇狗眼的手冒出青筋,魏奎的后脖子和整个人的皮肤泛起股绿色。
苗头不对,吴燕夏立刻知道不能随便开门。
之前他想“神鬼怕恶人”,简单粗暴的打晕了事的计划有点托大,但,诡异的门外人不能打,不代表魏奎不可以,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棒球棒,挑了个皮厚的部位。
魏奎脖子一疼,被打的踉跄地倒在地面,神志却清醒。刚刚好像有人那什么镇着自己灵魂,非得逼着往那猫眼里拉。也不知道都看到什么,胸口强烈难受,随后两眼和喉头都有点发热。
魏奎咳嗽了几声,顺手一摸嘴,流出股透明又渗着微红的液体。
肯定不是眼泪,但说是血又不像。
一抬头,对上吴燕夏震惊神色,魏奎心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是怎么了?”
门外“二先生”好像亲临其境。
她似笑非笑地回答:“小伙子,你是否流血泪?嘿嘿,知道琥珀怎么形成的——小蚂蚁不巧落到树脂里,便窒息等死。如果不是这小师弟搬进这公寓,你最多三年内就会因车马奔波而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就非常爱买红色的东西?整个人坐不住,又很爱冲动?”
魏奎勃然色变,吴燕夏用棒球棒抬着他下巴,阻止魏奎继续用手抹血,对门外厉声说:“是是是你懂得最多你确实厉害。”
他边骂却不动声色地掏出一个打火机,试探地往门内的铁把手处一烧。
明明是厚重的防盗铁门,猛然间传来巨响,走廊里传来声非常刺耳的类似怪鸟的叫声。随后门一响,,整个厚厚的门连带着地板传来声闷震。仿佛什么用头自杀性的撞击上去。
魏奎烦躁地推开球棒,要想从地面站起来,此刻又赶紧扶住地面。
现在连鼻腔里都止不住的流这种血泪,魏奎眼睛发迷,摸过那液体的手指也痒。他刚想对对吴燕夏说“绝对不能开门!”,清楚的听到耳边传来一股类似静电的声音,就好像是谁用干指甲,峥峥地斜拨着细密的铁丝网,又好像是疯人院铁门后拦不住的怨毒诅咒,细细碎碎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脚下无来由的吹起一股风。
随后,刮来一张薄到透明,圆形的纯白纸冥币。
吴燕夏眼角都发跳,心叫不好。他也是刚刚想到,门外的“二先生”不管是真是假,伪装的身体是一个侏儒无疑。
按照她之前的话说,猫眼的角度看不见门外如此矮小的人,但,魏奎方才在猫眼里看到一只眼睛,那说明对方正身体扭曲地爬到他家门上,鬼鬼祟祟的作什么文章。
用打火机一烧,果然就有点不对劲。
吴燕夏当初改造这所谓”凶宅“公寓,并不是凭着一腔孤勇。
摆设、乃至家里的任何角落里的装饰,任何细节都调整了五年,窗帘、门的朝向和门槛高度有讲究。更别说,吴燕夏自己直觉也像个雷达似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敏感得很。
如今看来,德勤山人身为风水高手也没全然诳他,吴燕夏估计,他只要不主动开门,门外即使是大罗神仙都不能硬闯进来。
只可惜,他这点雕虫小技自保可以,对高级的法术一筹莫展。当吴燕夏继续用打火机把门把手几乎烤得发烫,再也没有听到尖叫声。
门外人被他一喝,寂静不语。
现在,她却不紧不慢的再次敲着门,咚咚,咚咚咚咚,貌似无章系的,越敲越快。
“小师弟,快开门啊。”二先生说,同时咕咕的阴笑,“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吴燕夏心思极定,却也被这敲门和声音弄得倍感不详,对方到底是谁?是德勤山人的女大徒弟,还是降头女鬼,还是……逃走的神灯?
如果是降头,德勤山人之前灭过一次降头,它的能力大减,否则魏奎现在恐怕流的就是纯血。如果是女大徒弟,她不找德勤山人,来自己公寓干什么?
如果是神灯,它又要干什么?
吴燕夏胡思乱想着,刚想把自己上衣脱了,好说歹说先堵住诡异的猫眼。突然间身后传来冰冷劲风。他闪身一躲,魏奎血目圆睁,举着刚刚那一把寒光粼粼的剔骨菜刀,冷笑声:“原来一直都是你在骗我!!!”举起刀就要朝着他小腹捅过来。
吴燕夏大惊,快手地把自家门三重反锁上:“你疯了?”
魏奎根本不听说话,英俊的面孔狰狞极了,上来又是一刀想去划他脖子。
吴燕夏匆忙间举起球棒,狼狈地挡着,魏奎居然几次都差点把刀插在里面。而棍棒和刀具不能比,魏奎大开大阖的直刺要害,居然想致他死地。
吴燕夏不得已,转身便逃,魏奎倒没有想开防盗门的意思,高举着刀杀气腾腾追他。
吴燕夏真是防不胜防,幸而对自己公寓很熟,一缩头躲到蛇室,急中生智地举起空着的蛇笼往紧追的魏奎身上一扔。蛇笼用极厚的铁丝拧成,边角粗糙,砸在魏奎脸上划了几道血印。但魏奎整个人感觉不到疼似的,他从小就是打架高手,此刻凶器在手,那架势又活脱脱的如嗜血厉鬼拉人。
吴燕夏也急眼了,举起蛇室里另外一个纯钢制成的空笼子,卯足了劲,隔着铁笼,就把巨刀的魏奎整个人强压在后方墙壁上。魏奎倒退几步,小公牛似的也往前推,手里紧攥的尖刀依旧没松开,整个人阴阴森森的。
吴燕夏怒喝:“先把刀放下!”
魏奎仿若未闻,他大骂两声,隔着铁笼依旧血淋淋地伸出手,恃刀来砍人。之前吴燕夏大喇喇地穿着拖鞋,脚底太滑根本撑不住力道,眼看笼子又要被魏奎强力挣脱,心中默叹这就是夺命的节奏啊。
坦克原本在蛇室里吃着狗粮,被这混乱的动静吓得夹着尾巴躲在角落,圆圆的狗眼惊恐地睁大。但突然之间,它昂着头高昂焦躁地吠起来。
一时间,整个蛇室里除了激烈的搏斗声,又掺杂嘹亮狗叫。
吴燕夏是觉得魏奎抵抗的力量,伴随着坦克的叫声时,仿佛微弱了一些,但打架在最终分出输赢前,分秒不能泄劲。他稍微错后一步,魏奎刚要推开胸前的笼子,吴燕夏挺直了腰背,溘然用力,用肩膀顶着铁笼子往前一狠推。
这股冲力异常凶猛,他大急之下更恨不得把坚硬肌肉都深陷在铁丝笼中。魏奎当场就被笼子压在胸口处,痛爆血管,连带头响亮地往后墙面一磕,手脱力,刀终于掉在地上。
吴燕夏一脚把刀踢远,心想貌似还有一把呢?以更强的力气一撞,听到咣当一声,魏奎的屁股兜里再掉出一把,他膝盖下滑,翻了个白眼就晕过去。
吴燕夏等了好几秒,确定魏奎是真晕,他歇了口气,手和肩膀同样被铁丝剌出血道,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但他蹲下.身子,迅速先把魏奎手上的蛇牙手链解下来。
蟒蛇的牙齿,不如毒蛇那般尖长,可是当吴燕夏捏起那一枚蛇牙尖,试探性地触碰魏奎的眉心,就像在空气中戳穿一个待裂的黑黄色疱疹,突然间,魏奎紧皱的眉心中流出一道细细的黑血。
原本好端端的蛇牙,中间有了一道可见的裂纹。
吴燕夏低骂了几声,用手猛扇了两下魏奎的脸,又把他粗鲁抽醒。
魏奎在几分钟内,耳边除了嘈杂的狗叫声都是蒙的,随后胸口剧痛,发出几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
吴燕夏修长冰凉的手依旧覆在他脖子上,以防生变时能先扼住魏奎喉咙,再凑到他耳朵边上低声说:“小帅哥,想说什么?”
魏奎咳嗽着,嘶哑地说:“我说,你他妈……露鸟了……傻逼……”
吴燕夏赶紧一低头,两人的活塞运动有点激烈,松松挂在腰间的大裤衩确实有点走光。他心里稍安,魏奎还能说这种废话,估计没中邪。
魏奎又是半天才缓过来,脸色苍白,他一边喘气一边说只听到耳边有个幽冥般的女声喊他名字,随后整个人陷入黑汽般的幻觉。但是,当耳朵里能听到狗叫,才逐渐恢复了清明。
那坦克还真的有用!
吴燕夏没好气地说:“那你陷入幻境就是想杀我啊?”让魏奎先等着,在狗吠声中快步跑去卧室,取出那扇青铜古井塞到魏奎手里,冷声说,“我们一起照个镜子。”
魏奎想问他发什么疯,吴燕夏硬把他推到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面前,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脸挨脸,魏奎不适应极了,但当瞄了眼古镜,又感到一阵极为可怕的感觉。
在那弯曲的镜面里,魏奎只看到他自己。
魏奎身体一颤,冷汗立刻出来,眼睛就往扔刀的角落看。
吴燕夏低声说:“我现在也没在镜子里看到你,只能看到我自己。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魏奎咬牙说:“什么?”
“再继续留在这个公寓里,你和我,可能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外面的东西虽然进不来,但我们也得赶快逃。”他镇定地重复,“这个公寓封闭性很好,可是坦克待会叫不动,你的精神那么脆弱,很容易受到各种暗示,恐怕还会再次发疯。”
魏奎怒说:“你他妈才发疯!你他妈才脆弱!”
魏奎虽然嘴硬,但他在短短时间内就着了两次道,真是不信邪都不行。可是刚刚脱离惊魂险境,想到又要打开门面对那白眼的东西,不是再送死吗?
“门外到底是什么?就不能直接报警?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魏奎还这么有精神的提问,吴燕夏也就放心了。他把那枚断裂的蛇牙重新塞回魏奎掌心,诚恳地说:“保持乐观,保持冷静,老大哥带你逃出泥潭。”
魏奎却没继续骂,只转头说:“把坦克也抱走。”他算是被这条泰迪救过一命,内心确实有点感激。
不料吴燕夏却摇摇头,说:“它得留在这里,当狗还叫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趁乱跑出去。”顿了下,“放心,它应该死不了。”
在坦克持续、但稍弱的狗吠声中,两个男人蹑手蹑脚地重新来到门口,但他们的嘴里,却也都叼着一枚古币,那是吴燕夏从德勤山人大徒弟那里夺来的,
吴燕夏临走前,忍不住摸了摸收拾好的一长条行李,再背到自己肩上。那是他最钟爱的非.法地图,到底舍不得扔在这里。
魏奎比起害怕,心跳砰砰的,感觉自己走入恐怖片片场。
他很想问吴燕夏,难道就这么直接开门走出去,需不需要拿点凶器防身之类的。
两人此刻双手空空,这位大仙甚至把他那神奇的青铜古镜都抛弃在公寓里。除了手握那颗蛇牙,也太没安全感。
但吴燕夏却摇摇头,就严肃地重复三遍:“千万别说话,千万别回头”,看魏奎保证一遍,才沉眉,打开不再敲响的防盗门。
门打开,两人肌肉紧张,都是搏命徒的进攻姿态。
出乎意料的是,走廊里居然没有人。神秘身份的门外人在造成巨大骚乱后,像鬼样的无声离开。
吴燕夏拽着魏奎疾步走出来,挑眉毛竖眼睛的,示意他用手心的蛇牙按电梯键。
魏奎不由再心想,这种时刻还那么懒,非要坐电梯,他也真是服了。本来要开口质疑,就想到被嘱咐过不要说话,连忙闭上嘴。
而就在这时候,魏奎突然感觉吴燕夏一下子按住自己肩膀,他下意识地用眼角一瞄吴燕夏的位置,随后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差点把嘴里的古币咽到肚子里。
有个身影正无声地站在门后,诡秘地背对着他们。
此时此刻,极高的顶天防盗门后,已经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冥币,那身影好像就虚踩在冥币上面。
如果不是吴燕夏还在死抓住他肩膀,魏奎简直要像女人样尖叫了,但即使如此,整个脖子都硬起来。
室内坦克的狗叫声,已经越来遇弱。
幸好电梯来了,他们逃命般地逃进去,随后疯狂地用蛇牙去按电梯键。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底层的按键都按不亮。
面对魏奎焦急的目光,吴燕夏开始出汗。他沉思片刻,就示意魏奎把每层的按钮都按一遍,最终按亮了14层的按键。
好像也就过了一秒,电梯门仿佛很缓慢的合上,却又重新快速地再打开。
两人一抬头,都是怔然。
门外停留的地方,果然不再是吴燕夏家的楼层,即使是,他们也不知道。因为14层居然是整片彻底的黑暗。
也不知道是哪户的人家,也什么也看不见,也寂静的令人心惊肉跳。
吴燕夏目光发沉,心一狠,居然死拉着挣扎的魏奎走出电梯。
魏奎是真的对吴燕夏的胆量彻底服气了,他整个人即将陷入崩溃,心跳如雷。但两人都不能回头看,因此走出去,等身后的电梯门合上,两人眼前面对的是绝对黑暗。
吴燕夏颤栗地强握着魏奎的手,又让他往后伸胳膊,重新再用蛇牙摸索着按电梯键。
魏奎视力很好,刚刚电梯还有光的时候,他仿佛看到有一团巨大的东西,正亮晶晶的盘在角落。但所有的光也照不了多远,仿佛这黑暗里还有层厚厚的迷雾,正无声地吸吮一切。
四周非常安静。
魏奎这辈子都没那么极度的煎熬过,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黑暗里正有什么掂量的、阴暗的等待他们。如果不是吴燕夏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魏奎几乎要失控的跑到黑暗深处,让老天随便给他一个痛快。
但随后,背后再微微的透过一道光,是电梯门重新缓慢的打开,两人再僵尸般的倒退着走回去。
这一次,魏奎终于如常地按亮底层的按钮。
楼下值班发呆的保安,突然发现整楼的监控视频黑了几秒。他刚要警惕地坐直身体,画面却重新恢复正常。
此时,只看到两个狼狈至极的大男人从电梯里跑出来,携手连滚带爬地冲出大厅。
吴燕夏和魏奎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出小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夜里。
魏奎今天开着他心爱的小牛来的。
扁扁的红色跑车还停在街边,魏奎一摸兜,车钥匙还在身上,他立刻冲上去启动,吴燕夏也爬上去,但因为他背着一个很高的棍状地图包,被跑车的飞升门卡住,身体弹回去。
魏奎除了梁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笨的白痴,扑过来要帮吴燕夏,随后却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吴燕夏怕魏奎这时候再被魇住,居然忘了自己的话,也回头一看。
他们背后是高而薄的高层公寓楼,在晚间,好像有一户人家的灯光,比其他人家的灯光更明亮。
剔透的落地玻璃窗前,有个苗条的黑色人影,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明明彼此的距离非常的远,吴燕夏和魏奎却能清晰感觉出来,她正咧着张黑洞洞的弯嘴,朝着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狂笑。
随后,人影推开窗户,纵身而跃。
与其说是往下一跳,不如说是从高空朝着他们凌然狰狞地追来。
几乎是瞬间,吴燕夏缩进车里,魏奎苍白着脸踩油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样有不祥的预感:快跑!
跑车轰鸣启动,吴燕夏心里却再咯噔一下,也几乎是这个时候,他右侧车窗突然贴了五指大张、手腕带着老年斑,甚至有点眼熟的枯手。
吴燕夏一眼认出来,信阳大爷!他怎么跟过来了?
吴燕夏立刻解了自己这块的安全带,扳起车内香水瓶就去砸,魏奎也吓得够戗,下意识的左打方向轮。
跑车性能极佳,原地摩擦65 °,吴燕夏已经慌张张地把那手砸下去,魏奎再扳直方向盘想继续前行。
不料也就在此时,前方道路右侧的一个电线杆子突然间就像多米诺骨牌般坍塌,水泥柱子在半空中无声地划了一个弧形,居然就朝着车头的位置精准地倒了下来。
如果不是刚刚那双鬼手的一阻,魏奎还笔直地继续往前加速前行,这电线杆子倒下的角度,恐怕会把驾驶座的两人当场直接砸死。
但跑车刚刚一偏距离,慢了不少,水泥柱如今只能堪堪地砸在车头,居然就躲过最危险的距离。
只是它落下的速度奇快,左驾驶座的魏奎因为可以控制方向,而险避过去,但坐在右边的吴燕夏只听到头顶轰鸣,紧接着这侧的玻璃就碎了。
跑车玻璃经过测试,安全性很高,玻璃碎了也不会碎成渣而割伤人,但那根电线杆一米多的位置,依旧以诡异的角度穿破车身玻璃,直砸到吴燕夏的天灵盖。
一股热流就从他耳朵眼里,酸涩地深深冒起,再流到脖子上。
那瞬间,吴燕夏心里泪流满面琢磨的还是,阴间大爷是个好人啊,他孙女害他,他还帮了自己一把,看来修坟是对的,自己应该不会死,魏奎的车很贵,希望可以保命,电线杆子就蹭边砸了下脑袋,他吐点血就好了。
但吴燕夏却忘了,魏奎的跑车还在开。而因为被水泥柱砸中,车头负重牵引,一下子失去控制撞到旁边的墙。魏奎司机那方的安全气囊都出来,但吴燕夏刚解了安全带,没有任何保护,他的头脑随着冲击力,再次直接磕到前方□□的的尖角上,被水泥柱第二次砸中。
随后,大仙吐出一小口血。
他终于无法思考,整个世界由此断电。
☆、第 113 章
当电线杆子惊险地砸下来, 魏奎在紧急时刻维持了以让人出乎意料的定力,猛打着方向盘不肯放手。
第一次的撞击是水泥与钢铁的灭顶感,火花四溅,近距离的砰然物理撞击,这台跑车的发动机是装在后方,前轮的前悬挂彻底变形, 损伤不影响性能;第二次的撞击来得慢一点, 魏奎正猛踩油门调转车头远离柱子, 还要精准地在踩刹车以防不要被水泥柱勾住翻车。
但, 人类在无法预估的灾难面前,力量总是非常渺小。
好像也就在那一瞬间,吴燕夏反手把什么东西硬塞过来, 飞快地说:“让他继续救你,不要怕……”
魏奎来不及低头查看, 怒吼着, 再次重重的猛踩刹车。
车头拖着水泥柱, 沉得就像拉着大船正往深海里堕落的巨鲸, 魏奎手上骨节凸起,用肩膀死打着方向盘,他奋力倾斜着身体, 先让跑车牵引着上方的水泥柱撞到金色油漆的交通护栏,获得一种冲力上的缓解,随后才无可避免地撞到墙面。
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前轮直接悬空旋转,车皮像硬纸壳一样碎了几段, 轮胎急速打滑的擦地声中,车头在半空着狂啸着打轮,最终以冲天的姿势停稳。
魏奎在弹出气囊的保护中,因为惯性而后仰靠在座位,脑子里轰轰的响。
曾经和那堆狐朋狗友飙过车,年少轻狂也不是没出过点小车祸,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车速都没上90迈,状况却诡异到匪思。
眼前的荧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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