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球赛过后, 本来还没有到放学时间，不过刘建国今天高兴，就宣布提前放学，只是提醒学生们得按时来上晚自习。

    苏安安一心想知道赵玉琴和苏达明今天去办手续的具体情况, 一听说放学, 就立马迈开腿朝家里走去。

    “安安，等等我！”她前脚刚走, 乔阳后脚就追了上去，“我送你回去！”

    苏安安有些犹豫, 就她来说, 当然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跟乔阳相处。可她现在不是28岁而是14岁啊，她还小，她妈赵玉琴可不希望她早恋！

    要是被赵玉琴看到乔阳送她回家，那绝对是要多想的吧？

    乔阳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禁莞尔，“我记得上次阿姨说过要请我吃饭的, 要不就今天吧！你看现在你的手受伤了, 不能沾水，如果阿姨还没回来, 我还可以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饭？”苏安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看乔阳都不像是会进厨房的人啊。

    “当然！”乔阳眉毛一挑, 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小骄傲，“安安，我会的可多了, 你可不要小瞧我！”

    苏安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乔阳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不远处的王皓呆呆地看着苏安安和乔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很是失落。

    “原来苏安安跟乔阳是一对儿呀！”黄维维不知何时来到了王皓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里又喜又气。

    喜的是苏安安喜欢乔阳，那就没王皓什么事儿了；气的是王皓明知道苏安安喜欢乔阳，竟然还对她痴心一片。当然，黄维维内心深处还有个特别奇怪的想法，在她眼里什么都好的王皓，苏安安居然没看上，她觉得苏安安简直就是瞎了眼，不知好歹！那个乔阳有什么好？平时总拉着一张脸，脾气又差，刚才居然对她，一个女孩子那么凶！哼——

    王皓本不想理黄维维，但却突然想到什么，顿时眼色一凛，“黄维维，球场上怎么会有碎玻璃？”

    黄维维的眼睛闪了闪，“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可能是打扫卫生的同学没扫干净呗！”

    “不可能！”王皓斩钉截铁地说，“每场比赛之前，学校都会派人专门清理球场，像玻璃渣这么危险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留在球场上的。”

    “那又怎样？”黄维维死鸭子嘴硬，“反正那些玻璃渣不是我放的！”

    王皓冷冷地看着她，“究竟是谁放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就不再看黄维维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黄维维看着王皓绝情的背影，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她很清楚她在王皓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好，可是现在，估计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了。

    黄维维越想越生气，她当然不会埋怨王皓，只是心里对苏安安的恨意却加深了一层。

    此时的苏安安正沉浸在乔阳为她做饭的喜悦之中，哪里会料到自己已经被一条毒蛇给惦记上。

    也不知道是乔阳运气好，还是苏安安运气好，反正他们到家的时候赵玉琴还没回来。

    乔阳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食材还挺齐全，立马围上围裙开始行动。

    赵玉琴的围裙是那种90年代最流行的花围裙，说实话，挺土的。

    不过乔阳颜值够高，苏安安觉得那围裙被他围上之后居然都显得高档了不少。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长得好的人穿个烂麻袋也是帅！

    乔阳先用电饭煲将米饭煮上，然后从急冻箱里拿出两根肋排。

    苏安安从小就喜欢吃排骨，特别是带点脆骨的那种，而且百吃不厌，所以赵玉琴每次赶场天都会买点回来放冰箱里。

    “排骨要怎么做？”苏安安一看见排骨，心里就高兴。

    “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怎么样？”乔阳一边回答一边将排骨切成小块。

    “你会做糖醋排骨？”苏安安眼睛都亮了，其实她做菜的手艺也不差，但就是学不会自己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做出来的味道怎么都不如赵玉琴或是李秀做出来的好吃。

    乔阳点了点头，“刚学会的！”

    苏安安就有些怀疑，“刚学会？那做出来能好吃吗？”

    “安安，你要相信我！”乔阳这时候已经将排骨全部切好，然后放进之前就烧好的水中煮。

    “好吧！”嘴上虽然这么说，苏安安心里却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乔阳的兴致这么高，她不能泼冷水啊。

    排骨还得煮上一阵，乔阳开始准备今天的第二道菜，酸辣土豆丝。

    乔阳十指修长，切菜的动作很是好看，而且相当熟练，仿佛练过无数次。

    “乔阳，你这土豆丝切得可真好！”这下，苏安安对乔阳厨艺的信心大增。

    乔阳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继续切土豆丝。

    之后，乔阳便开始准备今天的最后一道菜，也是他的拿手菜，番茄鸡蛋汤。

    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这道菜简单，只要是会做饭的差不多都会这道菜，但是厨艺好的和厨艺一般的人做出来的味道却会大相径庭。

    毫不夸张地说，乔阳做出来的番茄鸡蛋汤那绝对比得上大饭店里主厨的水平。

    上辈子在M国的时候，乔阳小叔叔柯昱的爱人丁晗就特别喜欢吃乔阳做的菜。

    在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些日子里，丁晗吃不下任何东西，整个人瘦得都只剩皮包骨了。柯昱心疼他，请了十几个大厨到家里来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然而，丁晗却什么都吃不下。唯有乔阳做的番茄鸡蛋汤，他才能喝上一小碗。

    丁晗病逝后，乔阳便再没有做过番茄鸡蛋汤。

    今天是乔阳这辈子第一次下厨，自然要将做得最好的一道菜给他最爱的安安。

    汤做好之后，乔阳就给苏安安盛了一碗，“来，先喝点热汤暖暖胃！”

    说完，就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不是很烫了，这才递到苏安安嘴边。

    两人离得很近，乔阳的动作又太过温柔体贴，苏安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吃番茄，所以只是张嘴轻轻抿了一口。但就是这一小口，瞬间让苏安安感觉到了味蕾的复苏。

    她睁大眼睛望着乔阳，满脸惊喜，“乔阳，你这番茄蛋汤是怎么做的呀？也太好喝了吧？”

    说完，就抿抿唇，等着乔阳再次喂她。

    “我有独家秘方啊！”乔阳说完却将碗放下，“你先喝着，我做糖醋排骨去了！”

    请求投喂失败！

    苏安安瘪了瘪嘴，自己喝了起来。

    待苏安安喝完两大碗番茄鸡蛋汤之后，锅里的排骨也快好了，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已经出来了，传到苏安安的鼻子里，不仅咽了咽口水。

    “乔阳，糖醋排骨还要多久啊？”苏安安忍不住问道。

    乔阳一边用铲子翻滚着锅里的排骨，一边笑道，“马上起锅！”

    “哇塞，看起来好好吃哦！”乔阳端上桌的糖醋排骨颜色呈糖稀色，不浓不淡的，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苏安安由衷地赞道，“乔阳，你好厉害！”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小心烫——”乔阳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苏安安被烫得直呼呼，却根本舍不得吐出来。

    口中的糖醋排骨酸甜适中，不油不腻，口感丰富细腻，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一种调料的突兀。真是，太好吃了！

    “乔阳，你做的糖醋排骨比我妈和我外婆做的还要好吃呢！”虽然知道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不好，但苏安安却没忍住。

    乔阳轻笑一声，只觉得苏安安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可爱死了，一颗心都快被她给萌化了。

    看着看着，乔阳又觉得苏安安长高了些，而且五官也长开了点，越来越像上辈子那个迷人的小妖精了。乔阳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就说了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一辈子的饭！”

    苏安安就呆住了，一双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

    乔阳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安安用力咀嚼了几下嘴里的排骨，然后飞快吞下，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我，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苏安安落荒而逃，乔阳却并不失望，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急，他和他的安安都还小，所以这辈子，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今天的晚自习是英语，黄兰芳一进教室，苏安安就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乔阳也察觉到了，黄兰芳一进来视线就在他跟苏安安的身上来回扫动。

    在讲台上说了几句话之后，黄兰芳就安排学习委员黄晓月守着班上同学做试卷，她自己则带着苏安安去了办公室。

    苏安安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

    果然，一进办公室，黄兰芳就将门给关上了。

    “安安，现在这里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恋了？”

    黄兰芳满脸严肃，苏安安跟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却笑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老师，还是姐姐？”

    黄兰芳愣了愣，随即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姐姐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安安顿时放松不少，直接就坐到了黄兰芳的身边，“兰芳姐，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黄兰芳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看见乔阳从你家里走出来，而且你们举止亲密！”

    “哪有？”苏安安大声叫冤，“我们连手都没牵，而且还隔得那么远！”

    黄兰芳哭笑不得，“我并不是说肢体上的亲密，而是一种感觉，就是那种看见你们俩站在一起，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的感觉。”

    “真的？”苏安安心里美美的，看来她跟乔阳的气场很搭啊！

    黄兰芳都快被她的反应给气笑了，“苏安安，我现在可是在审问你呢！”

    “嘻嘻——”苏安安调皮地笑道，“审问什么呀？兰芳姐，我跟乔阳没有早恋！我们俩现在就是相互之间有好感，不过我们现在的年龄还太小，所以是不会这么快谈恋爱的！”

    黄兰芳有些不相信，“你真这么想？那乔阳呢？”

    “他当然和我一样的想法了！”苏安安挽着黄兰芳的胳膊撒娇道，“兰芳姐，你就放心吧，我们就算早恋，也绝对不会影响学习的！”

    黄兰芳顿时无语，“刚刚不是还说不会早恋吗？怎么——”

    “哎呀，我是说如果，如果——”苏安安立马道，“所谓如果，就是还没影儿的事！”

    “那就好！”黄兰芳点了点头，“安安，你从小就懂事，所以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顿了顿，又笑着说，“其实在你们这个年纪，会对异性有好感也挺正常，这时候的感情，才是最单纯最美好的！”

    对黄兰芳来说，苏安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两人的年龄虽说差了10岁，但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那儿，她心里还是挺疼苏安安的。这段时间苏家发生的事，她也听说了，大人离婚孩子遭罪，其实她早就想找苏安安聊聊，开导开导她。但却发现苏安安这孩子挺能扛事儿的，反正黄兰芳是没看出来父母的事对她产生什么困扰。

    说了半天话有些口渴，黄兰芳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温开水，苏安安见状也跟着喝了口水。然后，就扬起小脑袋满脸好奇地问黄兰芳，“兰芳姐，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黄兰芳被问住，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却又笑了，笑得温柔而缠绵。

    她缓缓开口，“有——”。

    黄兰芳初中毕业后就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只是她成绩虽好，却因为脸上的疤遭到一些人的嘲讽和排挤，所以十分自卑，从不主动跟人交往，成了同学们口中的独行侠。

    那时候班里的女生经常会私下议论隔壁班的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成绩不算好，但长得高大帅气，而且听说家境非常好，所以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特别多。

    黄兰芳知道那个男孩，却从未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他产生交集。

    那天，是放完月假回学校的日子。

    县一中建在山上，从公交车下来之后，黄兰芳开始沿着梯坎往上爬。

    17岁的黄兰芳已经发育完全，她个子高，身材好，又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果不注意脸上那道疤痕的话，绝对是个美女。

    所以，当她走到某个没什么人的拐角处时，就被两个一直尾随的小混混给拦住了。

    她大喊救命，却被两个小混混捂上嘴就往旁边的小树林子里面拖。

    期间有两个瘦瘦小小的可能是初中生的男孩子经过，却都被小混混凶狠的眼神给吓跑了。

    黄兰芳心里当时是绝望的！

    为遮丑而留的偏分长发随着两个小混混粗暴的拖拉动作而分开，露出了黄兰芳脸上那道蜿蜒曲折的疤痕，其中一个小混混看到了，当场就骂道，“我靠，劳资还以为是个美女，没想到居然是个疤子婆娘！”

    骂完，就狠狠地扇了黄兰芳两个耳光。

    小混混下手很重，黄兰芳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痛，但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哭。

    另外一个小混混就道，“算了，疤子就疤子吧，这身材还是很好的，皮肤也白白嫩嫩的——”

    说着，就去摸黄兰芳没有疤的那半边脸。

    黄兰芳躲开了，却惹恼了这个混子，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当场就将黄兰芳往地上一推，然后压了上去。

    黄兰芳拼尽全力挣扎，却根本没用，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两个混混的对手。

    混混们开始奋力撕扯她的衣服，黄兰芳万念俱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王八蛋！”

    紧接着，黄兰芳就看见骑在她身上的混混被人一拳打飞了出去。紧接着，来人又给了旁边另外一个小混混狠狠一脚。

    这个仿佛天神般降临的大男孩，黄兰芳是认识的，正是隔壁班的那个帅哥。

    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之前被混混吓走的那两个小个子男生，他们见混混被打倒，赶紧上前来扶起她。黄兰芳清楚地看见他们稚嫩的脸上仍带着恐惧，但即使害怕，他们还是找了人来救她，所以，她心里万分感激。

    隔壁班那个帅哥好像有练过，身手很好，将两个小混混狠揍了一顿之后，两个小混混就落荒而逃了。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黄兰芳之后，就对那两个小男生说，“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两个小男生连忙点头答应。

    然后，他便走到黄兰芳身边，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黄兰芳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此时的狼狈和脸上的疤痕。

    男孩也不在意，捡起地上的背包递给她，“快走吧，等会儿晚自习要迟到了！”

    黄兰芳低着头接过背包，傻傻地跟在男孩身后。

    男孩走得很慢，不时会回头看她一眼。见她乖乖跟着，也就放心了。

    进了学校之后，男孩笑着对她说了句，“再见！”

    直到男孩转身离开，黄兰芳才终于抬起了头。而男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则永远留在了黄兰芳的脑海里。

    这件事之后，黄兰芳还担心了一段时间，她害怕有人会知道这件事，会在背后议论她。但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学校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只是在那之后，每次放假学生离校或是返校的时候，学校都会派保安在山路上巡逻。

    当然，在学校做了这样的防卫之后，类似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黄兰芳说这些事的时候神情已经十分淡然，仿佛经历那些的人并不是她。

    苏安安却心疼死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黄兰芳居然在她最青春美好的年纪里经历过这些。不过，幸好有隔壁班的那个帅哥，他对于那个时候的黄兰芳来说，应该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丝火花，温暖而美好。

    “后来呢？”苏安安问。

    “后来我就高中毕业去京城上大学了呀！”黄兰芳笑道，“再后来我就又回来这里了！”

    “我是问那个男孩，隔壁班的那个帅哥——”苏安安知道黄兰芳很清楚她在什么，是故意这样敷衍她的，她才不干，“那之后你们就再没有过交集了吗？”

    当然有！黄兰芳在心里道。

    他们两人所在的班级相邻，隔三差五就会遇见对方。每次相遇，男孩都会主动对她笑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见黄兰芳不答话，苏安安也不再强求，只是又问了句，“毕业之后呢，毕业之后你们有没有再见过对方？”

    黄兰芳就沉默了。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苏安安都以为黄兰芳不会再回答，开始打呵欠了，才听见黄兰芳小声说了句，“见过，不久前才见过！”

    苏安安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猛地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乔林。

    不出所料，下一秒黄兰芳就道，“你还记得上个月我在市中心医院门口撞到你那次吧？”

    “记得！”苏安安点头。

    黄兰芳继续解释，“那天我之所以会在医院，是因为头天晚上我在路上救了一个被车撞了的人。而那个人就是——”

    “就是隔壁班那个帅哥？”苏安安立马接口。

    “对，就是他！”黄兰芳苦笑道，“不过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那是因为你们太多年没见面了呀！”苏安安安慰道，“这样都能遇上，说明你们很有缘啊！”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兰芳姐，你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黄兰芳看了她一眼，却没回答，只说了句，“我配不上他，他也不可能看上我！”

    苏安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想起了乔阳说的那些话。

    黄兰芳继续道，“他是天空中那颗闪耀的星辰，而我，只是地上一粒卑微的尘土，我们的世界相隔十万八千里，实在太远，太远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黄兰芳一直笑着，但那笑容看在苏安安的眼里，却是无比悲凉。

    “兰芳姐——”苏安安心里难受死了，却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就拉起了黄兰芳的手。

    黄兰芳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地将双眼睁大，然后握住苏安安的手，“安安，你不用为我难过，他本来就只是我年少时的痴心妄想，我知道不可能，所以看得很开的。还有，这么多年我可从来都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他，你得帮我保密，不能说出去！”

    苏安安立马保证道，“放心吧，兰芳姐，我嘴可严了！”

    “那就好！”黄兰芳说完又认真地看着她，“你跟乔阳的事儿，我也会暂时帮你们保密。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不能因为这事儿影响学习！如果期末考试你的成绩下滑的话，我就会告诉你妈！”

    一听这话，苏安安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抬起手对黄兰芳行了个军礼，“遵命，长官！我保证不会让成绩下滑！”

    “你这丫头——”黄兰芳被逗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回到教室，乔阳就好奇地问她，“黄老师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苏安安当然不会告诉他，今晚的英语试卷她还一道题都没做呢，“我要开始做题了，你不能再跟我说话了！”

    乔阳看出来她不愿意说实话，就笑了笑，“行，我不打扰你了——”

    上完晚自习回家，苏安安本以为赵玉琴应该已经回来了，但进屋之后才发现家里根本没亮灯，一片漆黑。苏安安心里顿时一惊，这么晚了，难道赵玉琴还没回来？

    不过，等她上楼打开卧室的灯之后，才发现赵玉琴已经坐在床上了，只不过她双眼涣散，似乎没有焦距，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枕头上放着一个蓝绿色的本本，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