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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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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她,他恍然觉得或许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五年来,执念于她,无非是这样纯真满满的笑意,洒进他生命里的笑容,他又何必为了只拢住这一抹阳光,而生怕她面对外面世界的丑恶,最初的最初,自己还能狠下心看着她跌入风雪,让她体尝世间冷暖,怎么到了如今,竟是半点都忍不得了。

    “瑾言。”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下定了决心。

    “嗯?”扬了扬眉,她却没有抬起头,专注在面前的那碗天堂,喝的不亦乐乎。

    “关于你食物中毒那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吧。”他慢慢的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再干涉。”

    “嗯?!”这一声嗯却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惊疑,甚至呛了一口。

    连连咳嗽,抓过边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才说,“你,你说什么?”

    “也许,我不该替你做全部的决定,我认为对你好的,不一定是你想要的。叶家到底也算你半个娘家,你想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

    他是完全的一脸认真,不似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踟蹰了一会儿,手里捏着餐巾的一角,纠结了好一阵子,反倒是犹豫不决了,“这事儿,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因为一直是他在管,几乎也不让她过问,所以她现在也搞不清楚,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起诉阶段,如果正常流程来走,很快就会开庭审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申请不公开审理,但是媒体必然是会知道的,结果不管如何也都会对外公布的。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叶家现在是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江逸之做的,是吗?”她仔细想了下,冷静的问道。

    “不错!”裴斯年点了点头,倒像是她的参谋一般。

    “我选择不公开审理。”沉吟了几分钟,她方才抬起头,定定的说。

    扬了扬眉,裴斯年很是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撤诉。”

    “为什么?”她反问道,“因为对方是江逸之?”

    面上一哂,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多心猜忌一般,“因为你一直都说这件事不想继续不想闹大了,我以为你也不想再计较了。”

    “我是不想计较了!”她点了点头,本来,的确如此的。

    “可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而且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把江逸之推了出来顶罪,如果我撤诉了,他们是不是就如愿了,完全的毫发无损?如果我不撤诉,坚持起诉的话,他如果被定罪,会如何?”

    不能说没有一丝的犹豫,毕竟对于她来说,就算江逸之不是恋人,却也绝对不是陌生人,她想知道,如果他真的被定罪成功,会怎么样。

    “蓄意伤人,罪名必然会成立。至于想让他蹲几个月还是几年,看你心情。”裴斯年不咸不淡的说。

    虽不至操纵法官的量刑,但是左右一下影响也是没多大问题的,罪名成立本来就有一个浮动区间,那,一切皆有可能!

    一再见识到他的厉害之处,然而听到这句,还是免不了小小的吃惊一下。

    “那好吧。”她点了点头,“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那天我在厕所里蹲了那么久,腿都麻了!”

    微笑起来,裴斯年伸手抹去她脸颊沾上的汁水,“我的乖乖,终于长大了。”

    也终于,学会了反击。

    人可以宽容,但不能任人欺凌,当别人把你的宽容当成了肆无忌惮的筹码,宽容,也是一种罪了!

    ——

    “筱筱,别走!”

    站在蒋晓婉的身后,秦商一脸的纠结痛苦,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一切,让我补偿你!”

    “补偿?你永远都补偿不了!”蒋晓婉没有回头,眼泪却迎风而落,脚步顿了顿,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卡!”导演喊了一声,觉得非常的满意,“非常好!大家休息下,然后准备下一条!”

    拍完了这一幕景的蒋晓婉坐在一旁补妆,眼泪冲掉了一些底妆,化妆师正在认真的补着。

    秦商眼睛里的红已经掩去,真是收放自如。

    此刻,噙着笑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婉婉……”

    粘腻的称呼,他也不觉得肉麻,叫的还那么顺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不如一起……”

    话还没说完,助理就跑过来,“秦少,您的电话。”

    “没看我忙着呢,挂了!”拧起眉不耐烦的说,秦商头都不回,眼睛盯在蒋晓婉的脸上。

    美,真的是越来越美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当初只是觉得清纯漂亮,然而现在,已经不只是漂亮那么简单可以形容了。

    “可是……他说十万火急,一定要您接电话!”助理有些为难,如果可以挂,也就挂了,但是这个号码是秦少之前交代过的,不知为什么最近冷淡了不少。

    皱了皱眉,他很不耐烦,但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只说了一句话,转头看了一眼蒋晓婉,然后走开,“我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到底有完没完?”

    “秦二少,别忘了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如果我进去了,对你绝对没什么好处。当然,凭你的能力也许还是能做到,不过或许要花的成本就远远不止现在这些了。不考虑和我见上一面吗?”

    秦商咬了咬牙,想了想最近自己确实是迷上了这个蒋晓婉,所以流连片场,舍不得离开。

    “好,你说地点!”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助理道,“你去跟导演请个假,就说我下午有事不拍了,先拍别的,我晚上就回来!”

    “秦,秦少……不用我一起吗?”助理急急的问。

    “我去泡妞,是不是也要算上你一份?”横了他一眼,秦商没好气的说,“行了!这里给我安抚好了就算你有功劳了,我走了!”

    这就脱掉戏服,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补好妆正在用吸管小口喝水的蒋晓婉,“等我回来,婉婉宝贝!”

    他开着车子急匆匆的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郊区的别墅。

    几乎每次见面都在这里,不过除了这,似乎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

    江逸之早已经到了,车子就停在别墅的门口,人却没有下车,在看到他以后,这才打开车门走下来。

    “秦少果然是个做事极有效率的人!”他赞道。

    秦商却是冷哼一声,“少拍马屁!现在你自身难保,让我救你吗?从裴家手上的案子把你捞出来?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江逸之摇了摇头,“我这里有现成的物证,还有人证,只需要您帮一个小小的忙,这样就可以帮我洗脱罪名了!而且……离我们的计划会跨进一大步。”

    “哦?”秦商似信非信的看着他。

    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江逸之转头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个密封袋装好的矿泉水瓶子,然后还有一张纸。

    “这就是证据?”秦商看着他,“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笑了笑,他说,“这个瓶子是那天叶瑾言喝水的瓶子,里面有下了泻药的证据,而这张纸上写的人可以作证,下药的另有其人而不是我。这些,都是现成的,只要秦少想个法子帮忙向法庭提供就可以了。”

    “既然你的证据这么齐全,为什么不自己提供?”秦商接过来,在手里晃了晃,反问道。

    “秦少当知道,我是最不方便替自己翻供的人。”江逸之淡淡的一笑,“如果我替自己翻供,我的岳父大人会如何看我,以后还如何信任我?这份大礼,自然要劳烦秦少替我相送!”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袋子,然后抬眼看了看他,“果然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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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0、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江逸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这件事我并不觉得有愧。”

    “好!是不是我帮你做了这件事,你就可以让我的计划更快实施?”秦商把袋子重新扔回包里,拉上拉链然后丢回自己的车子里,算是应下了这事。

    “那是自然!”江逸之道,“很快。叶氏将会是你我二人的囊中之物!”

    秦商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

    “待会儿警察来的时候,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挣扎。”潘妙云不放心的叮嘱着。“你爸爸已经帮你请了最好的律师,相信这个官司一定会赢的。别说咱们没做。就算真的做了,不就是下个泻药么。还能整死人不成,没事的!”

    江逸之含着笑点了点头,并不应声,手安稳的放在膝盖上,看的出来是有点紧张的。

    叶雪昕忍不住道,“妈,好了!你少说两句!都这个时候了,就让逸之安静一会儿!”

    转头看向江逸之,眼睛里的水光盈盈,“老公,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用受这种罪了!都怪我,呜呜呜……如果不是我怀孕了,我绝不会让你替我的,我……”

    “傻丫头!”抬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江逸之温声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一会儿可能警察就会来了,可别说这样的傻话,万一让人听去了多不好。”

    “是了,雪昕!”叶朗一直没吭声,到了这里才开口道,“逸之说的没有错,你要记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里,千万别再说漏了,就浪费了逸之的一片苦心了!”

    “我知道,爸爸!”点了点头,叶雪昕道,“逸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好好的等你出来!”

    他轻轻的拥住她,“辛苦你了!”

    低声呢喃,看上去真的是难舍难分,马上就要庭审这件案子了,警察也要来把犯罪嫌疑人给带走拘留,这就是在等待呢!

    不一会儿,警察直接走了进来,环顾了屋子一圈,然后径直走到了他们小两口的面前,出示了一下证件,“叶雪昕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厢,叶雪昕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泪水涟涟的看着江逸之,听到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愣转过头,“你们说什么?”

    “叶雪昕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对方重复了一遍,咬字清晰,断句准确。

    “我……我?”指了指自己,她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你们弄错了吧!”江逸之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把将叶雪昕揽入自己的怀中,“要带走的应该是我,我知道,我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应该带走的是我江逸之。”

    “对不起,警察办事没有搞错!”那警察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文件,“叶雪昕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时,叶朗两口子听到了江逸之的话,才算回过神来。

    根本还在震惊之中,彷如晴天霹雳!

    “对啊,你们肯定是搞错了,为什么要带走我们雪昕,她犯了什么罪?”潘妙云叫着扑了上来。

    她一向以高贵优雅标榜自己,但是每次遇到叶雪昕的事情,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狮子。

    也不管面对的是警察,就这样扑上来想要护着叶雪昕,“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要抓的不是我女儿,是他!”

    一手指向江逸之,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温情脉脉,真是半点面具都不留的。

    “请不要干扰警察公办!”上前把手铐亮了出来,“如果您不肯配合,我们只能用强了!”

    看到那明晃晃的手铐在眼前晃了晃,叶雪昕只觉得腿一软,险些瘫下去,“我……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走,我,我没错!”

    “我们……”叶朗清了清嗓子,还算冷静的上前,“我的女婿江逸之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为什么要将我的女儿也带走?”

    警察道,“现在有了新的人证物证,确切的指认叶雪昕小姐是投毒案的凶手,我们是按照章程办案,请不要妨碍司法!”

    说着,就毫不客气的把手铐往叶雪昕的手上一铐。

    动作干脆利落,咔擦清脆的一声,这时,叶雪昕如梦初醒,拼命的挣扎大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我没下毒!救我,爸爸救我,妈,救我!逸之,逸之……你跟他们说,说是你做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江逸之也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警察先生,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的妻子没有关系,我通通承认,请你们放过她,带走我吧!”

    “凶手究竟是谁自有司法判-决,轮不到你们抢着认罪!”警察一边说,一边把叶雪昕往外带。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潘妙云就跟疯了一样,又抓又咬。

    “干什么,你干什么!”被咬了一口,警察吓了一跳,然后拦住她,无法控制便把她也铐上了,一同带上警车。

    “妙云,雪昕……”叶朗追了几步,但是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带走,却又无可奈何。

    警车很快就开走了,站在原地良久,缓缓的转过身,翁婿俩对立而视,江逸之是一脸茫然悲恸。

    ——

    正在吃小妻子准备的爱心早餐,裴斯年接了个电话,面色波澜不惊,应了两声然后挂了。

    恰巧叶瑾言端了两杯牛奶出来,一人面前放下一杯,正准备开动,就听到他说,“你不撤诉,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嗯?”她没明白,一大清早的突然说这个干什么,简直影响食欲。

    “有神秘人士提供了新的物证,与此同时,有人报案,声称亲眼看见了给你投毒的人。”他淡淡的陈述着方才听到的事。

    “投毒?”眨了眨眼,她倒是吃的动作没停下来。

    “忘了告诉你了,你真正腹泻的原因不是花粉,那只是会导致过敏,让你蹲在厕所里出不来的罪魁祸首,不过是强力泻药!”

    “……”她一时语塞,停止了进餐,“我……的盒饭里?”

    “不,你喝的水里!”纠正了她的说法。

    叶瑾言就更加不明白了,“那这次的凶手又是谁?”

    “你猜。”似乎他的心情还挺好,看了她一眼,低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普普通通的案子,越发的离奇了。

    先是所有的矛头指向叶雪昕,然后又有可疑在水晶的身上,最后是江逸之为了叶雪昕揽下罪责,现在又转风向了,这一次是?

    忽然间茅塞顿开,“难道是叶雪昕?”

    “我的女人果然不笨!”他很有些得意,都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夸自己。

    白了他一眼,她说,“这么说,还真的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你也觉得多此一举?”他进食从来都很快,这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吃完了,不紧不慢的擦着嘴角。

    “她知道花粉会让我过敏,那就足以不能让我上台了,何必再投泻药,这样被人发现的风险也很大啊!而且那天我并没有见过她,监控里也没有出现过她,她是怎么下药的?难道又是指派的人?”她不解。

    “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觉得,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了吗?”他真的觉得,这件事的精彩纷呈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你是说,其实他们都是互相在掐,根本和谁是真凶没有一点的关系?”想了想,她忍不住道,“如果都不是,为什么要这样陷害自己人?就为了给我一个交代?那真凶又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这个案子,似乎越查越糊涂了。

    不查的时候,觉得还挺清晰明了的,那时候她几乎认定了是叶雪昕做的,除了她,没人跟自己有这样的心结,也除了她,她想不到会有谁会对自己动手。

    可是现在看来,越发的复杂了。

    “谁知道呢!”他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坏人的心思,永远不是好人能猜得到的!”

    “……”

    对于他这句话,她还真是哭笑不得!

    吃完饭,裴斯年准备将随便放着早间新闻的电视机给关掉,他要去公司了,然而就在拿起遥控器的那一刻,又顿住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早间城市新闻,看到他停滞的动作,叶瑾言奇怪的转头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屏幕上是一家医院做背景,然后一个记者拿着话筒站在医院门口说着什么。

    她离的距离略有点远,听不太清,可是看到裴斯年的面色却很凝重,不由得离开餐桌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播报着,“前日,顾氏环保企业的董事长突然病发入院,虽然顾氏做了严密的措施,消息还是不胫而走。顾氏作为近几年我市的纳税大户,荣誉企业,一直都是行业中的楷模,现在董事长突然病重,对顾氏的经济以及企业发展走向会有什么影响还未可知。请关注我台持续的报道!”

    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瑾言看看裴斯年那凝重的表情,又抬起头想了想,顾氏……认识的人中,能跟顾氏沾的上边的,难道是顾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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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他。这事儿,能不能问。迟疑了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是……顾西城家吗?”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先走了!”他匆匆应了一声,掉头就出门了。

    鲜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必回答,答案也已经是一目了然了,顾氏……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突然闪过顾衍泽的样子。不过也只是一瞬。就甩了甩头,笑自己的敏感。

    难道整个容城姓顾的。都是这个顾氏的人不成?

    裴斯年今晚是指定不会回来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又换了一条衣服,想着要不要出门一趟。

    毕竟,过两天就是除夕,到时候要回裴家吃年夜饭,自然也是要准备一些礼物带着的。

    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看了眼,微微蹙眉,但到底还是接了起来,“喂?”

    “瑾言,能见个面吗?”

    “舅舅有事?”

    “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舅舅打给你,是为了什么,能不能,见一面?”叶朗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从来没有过这样。

    顿了一下,她说,“不必了吧,舅舅所求之事,我,没办法!”

    “瑾言!”生怕她挂断电话,急急的说,“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能不能见舅舅一面?不管答应不答应,就见一面就好!”

    想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来到他选的咖啡馆,进了最靠里面的一间包厢,很僻静,远离了街区也不靠窗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叶朗已经等在里面了,焦灼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她进来了,立刻站起身,“瑾言,你来了!”

    “舅舅!”唤了一声,她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的价格单,似乎在认真的考量喝什么,并不想跟他深谈。

    “摩卡,谢谢!”递给服务员,然后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却并没有摘下来,似乎随时准备要走的样子,“舅舅,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一直看着她,等到她开口发问,叶朗很激动的说,“瑾言,你知道的,你妹妹……雪昕她被抓进警局了,还有你舅妈!舅舅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扬了扬眉,她说,“舅舅,那你说说,雪昕她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

    “……”一句话就问的叶朗面色有些尴尬,踟蹰了片刻,恰巧服务员送了咖啡进来,他低下头没说话。

    等到服务员才一出去,似乎终于想好了措辞,立刻抬起头来,“瑾言,我知道雪昕这次是过分了点,得到点教训是应该的,可是她毕竟是你妹妹,现在又怀了身孕,如果坐牢,会吃很多苦头的!”

    “你说雪昕怀了身孕?!”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的,大为惊讶。

    “是啊,雪昕有了身孕,她如果在牢里,孩子一定保不住的,瑾言,舅舅看着你从小长大,你从来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现在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雪昕!”抓着她的手,急急的说。

    瑾言没有开口,低下头浅抿了一口咖啡,“所以,舅舅的意思,就因为我心地善良,被人投了毒也应该不计较,甚至还要救她,我爸妈拼搏的家业被拿光了,也应该当做全忘了,永远不去提起?”

    叶朗的神色变得很是尴尬和难堪,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发火的权利,只能按捺下去,忍气吞声,“瑾言,雪昕只是一时糊涂,而且她只是送了花,并没有给你下药,真的没有!不知道那个人证是哪里找来陷害她的,她真的是冤枉的!”

    慢吞吞的喝着咖啡,并没有别的动作。

    等待着,叶朗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咬了咬牙,“好,你不就是惦念着你爸妈留下的那点东西吗?我还你,我都给你行了吧?只要你能放了雪昕,只要你能让她不要坐牢,这些,这些都可以商量的嘛!”

    “都可以商量的?”瑾言笑出了声,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舅舅,真的是血浓于水啊!您对我可真的是这些年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我搬出去以后,都不曾停止过对我的关爱!”

    “那是,怎么说你也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瑾言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巾扣。

    看到那东西,他瞪大了眼睛,瞬间噤声。

    “这个东西,我想舅舅应该不会不认识吧?”嘲讽的笑了笑,她放着这个一直没有去找过他,如果可以,并不想提起,可是今天既然主动找上来了,那不得不提一下了。

    否则,真的当她如棋子一般把玩在掌心。

    “这个……这是你们女孩子用的东西吧,很小巧精致,舅舅怎么会懂,呵呵!”干笑两声,他试图摘清关系。

    冷冷一笑,瑾言说,“这可不是简单的丝巾扣,这是从我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对门的邻居王太太身上摘下来的,这东西,原来是个窃听器哦!”

    说着,手指一扣,翻给他看。

    “窃听器,你对门的邻居为什么要带窃听器?”叶朗说道,“还有,这跟我们这次要说的事并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把咖啡杯往边上推了推,她说,“舅舅,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傻?我是不是特别好骗?”

    “怎么会那么说!”拧起眉头,叶朗说道。

    “舅舅,其实走到今天,真的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可……真的够了!”她摩挲着那个丝巾扣的表面,目光浅浅的落在上面,“到了今天这个份上,做戏没什么意思。我平时演戏都已经演的够多了,不需要在生活里再演戏。你当初派王太太监视我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去追究了,今天雪昕究竟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也交给法律去判-决,我们的亲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猛然转身,看到叶朗已经跪在了她的身后。

    瑾言吃惊不小,没想到他居然会跪下,“舅舅,你——”

    “瑾言,舅舅求你了!”他沉痛的说,“舅舅就雪昕这么一个女儿,我知道之前舅舅很多事对不住你,可是……可是雪昕毕竟还年轻,如果真的坐牢了,让她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怎么见人?这一次,舅舅求你,就当帮舅舅最后一个忙,可以吗?”

    本来这次过来,叶瑾言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划清界限,可没想到他会向自己下跪。

    印象里的叶朗,都是威严的大家长,说一不二,别说下跪了,说几句服软的话都很难,可是现在,他就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瑾言!”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说,“可是,我也没法帮你,这件事都已经提交司法了,我……我做不了什么!”

    “不,你可以的!”叶朗高兴起来,站起身握着她的手,从她的态度就知道,她已经软化了,急急的说,“你只要跟裴斯年说几句,只要让他出手,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你让我跟他说?”怔了怔,她摇头,“如果他不答应呢?”

    “你开口,他一定会同意的!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多事,还不都是为了你?瑾言,舅舅之前做错了,舅舅对不住你,我一定会弥补你的,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救雪昕,一定要救她!”

    皱了皱眉,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我考虑一下,我……尽力吧!”

    仿佛得了特赦令,叶朗松了口气,“瑾言,好孩子!舅舅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那么残忍的。舅舅等你的好消息,不过一定要快,雪昕的身子,撑不住的!”

    “我尽力吧!”丢下这一句,她就匆匆走了。

    ——

    吧台上已经空了好几个瓶子了,当他再次点上一打啤酒的时候,秦商适时的出现,拦住了抬上来的酒,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不至于愚蠢的连做戏都不会了吧?”秦商斜睨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现在这个时候,是你寻欢作乐的时候吗?”

    “不是吗?”挑了挑眉,江逸之笑道。

    “就算要,起码也等真正到手了以后,就这么几天,莫非就等不得了?”秦商喝了一口酒,“如果让你的岳父大人看见了,只怕就算把公司烧了,也不会给你!”

    “秦少尽管放心,我这是……做给我的岳父大人看呢!”他嘲讽的笑了笑,“不营造出一个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样子,他怎么会相信,我是真得很担心他的宝贝女儿呢?”

    秦商笑了笑,却是忍不住感慨,“你倒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听说,叶大小姐已经怀了身孕?这你也能做的出来?”

    “不是我做的出来,是他们做的出来!既然他们一心想让我做替死鬼,我为什么不送他们一程?孩子?等我拿到了叶氏以后,会有多少女人排着队要给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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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真是刮目相看

    笑了笑。秦商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拿过他面前的半瓶酒。一口喝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这样,为了长远和以后,还是早点回去。不要让那只老狐狸觉得太过了。至少在他把大权放给你之前,别惹怒他。现在他一定很敏感,是你献孝心的时候到了!”

    江逸之不以为意的笑,点了点头。“行。那我就走了!”

    他拎着外套走出门的时候,迎面一个女子裹着大羽绒服就走了进来。看上去很怕冷的样子,不但围着围巾。还戴着宽大的墨镜和帽子。

    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就已经擦肩而过了。

    罢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他快步走了出去。

    进来的女人顿了顿步子,侧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门口,微滞一瞬,又转过身走到吧台前,撑坐下来,手指轻轻叩了叩台面,“是不是今天喝什么都你请?”

    秦商立刻笑起来,“那是自然。上一瓶伏特加,两打百威!”

    打了一个响指,他说,“不够咱们可以再上!”

    缓缓的摘下墨镜,又不紧不慢的把围巾也脱下来,手指捏着羽绒服的拉链徐徐而下,慢慢的拉开,恰逢酒保把酒送过来,她抬起一手挡开,“你这是存心要灌醉我的节奏?看来,没安好心啊!”

    “哪里!”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就撩拨的秦商心神驰荡,他干笑两声,被戳穿的尴尬,“我可记得你是海量的,千杯不醉来着!这点对你来说算什么!”

    蒋晓婉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酒保,“一杯红粉佳人!”

    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秦商,他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蒋小姐吩咐的,还不快去办!”

    应声立刻去了,蒋晓婉也不看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刚摘下来的围巾,白皙的手指叠在黑红的围巾上,格外好看。

    “没想到你肯来,我还以为你还在记恨我呢!”秦商说道,“难得咱们再合作这么开心,说明你我有缘分,就连老天爷,也在给我们创造机会重拾旧情!”

    “情?”挑了挑眉,蒋晓婉说,“那东西原来你有吗?”

    秦商仰头大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婉婉,你还是那么率真!甚至比以前更可爱了,果然是会让我动心的女人!”

    “秦少,是个女人都会让您心动的。哪怕不是女人,你的心,也会动!要是不动,那可就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酒保递来的酒,粉粉的颜色,透明的吸管,凑近红唇边缘,轻轻的啜上一口。

    只觉得身体发紧,秦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曾经觉得乏味的女人,也会有这样风情万种的一面,就算是已经睡过的,也还是会觉得想再睡她一次,不,十次!

    如今的蒋晓婉可不是几年前的,她深知秦商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是代表着什么,曾经在自己人生中留下这样深刻一笔的男人,如今再面对,只感慨当初的年少无知,为什么就爱上这么个浪荡公子哥!

    “宝贝儿,我知道你记恨我当初跟你分开,但那时也是情非得已。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媒体舆论和狗仔的力量有多大,如果我不跟你分开,我的粉丝们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不敢想象,我不能看着你受伤!”他情深款款的说,这些情话对于他而言,完全是驾轻就熟。

    蒋晓婉笑了起来,漂亮的唇瓣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这么说,你对我当真是情深意重!”

    “那是自然!”他说,“虽然我身边的女人有如过江之鲫,但在我的心里,最在乎的,只有你一个!这些年我看着你的成就,都很为你高兴,就算你为此一直记恨我,我也心甘情愿!”

    “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她问。

    “逢场作戏!”

    “那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跟我,是不是逢场作戏?”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秦商喉结上下滚动,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放,“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心!”

    “怎么问,剖开吗?”指甲从胸前划过,带着点微微的刺痛。

    秦商笑道,“只要你舍得,那就剖吧!”

    “舍不得!”一用力,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转了转手腕道,“我还舍不得自己的命,不想为你这样的人搭上!谢谢你的酒!”

    说完,她就走了。

    快步走到了门口,才开始整理衣服和围巾,秦商坐在那一动未动,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思忖她的来意。自己相邀,原以为她不会来,没想到不但答应的爽快,还真的来了。

    这样来去匆匆,不疼不痒,究竟要做什么?

    蒋晓婉这厢前脚刚走,后脚外面就有人跑进来,“秦少,秦少,刚才外面有好多的记者!”

    “有记者有什么稀奇的!我秦商走到哪里没有记者和狗仔的!”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转念一想,他一把抓过那个人,“你说什么时候?”

    “刚刚刚……刚才!”结结巴巴的回答。

    用力的一甩,把他甩开,秦商拧起眉头,女人借他炒作的事,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得了便宜也不在乎,毕竟你情我愿的事儿,可这蒋晓婉,轻轻松松就把他用了一把,还没占到半点便宜。

    “蒋晓婉,可真是,刮目相看啊!”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吧台上。

    ——

    离开咖啡馆以后,瑾言本来想直接回家,转念一想,裴斯年说过今天会晚点回来,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想想有阵子没去看江容的妈妈了,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去一趟。

    开着车去往医院,驾照才拿下来没多久,不敢开的太快,医院的停车场有点绕,绕了一个大圈子,发现又回到地面上了,只不过是在看上去有点陌生的大楼前,像住院部大楼又不像,门口还有人守着。

    守着的又不像是保安,更像是保镖之类的。

    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那守在门口的保镖立刻警惕的朝她的方向看过了,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

    瞥见路牌指示,总算是好不容易的把车停好,找到江容妈妈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看到江容一家子都在里面,她妈妈在病床上似乎睡着了,爸爸坐在一边,江容正在整理柜子上的东西。

    “小容!”轻轻叫了一声,然后笑着唤道,“叔叔!”

    “哟,是瑾言啊!”江容爸应了一声,连忙要去叫妻子,瑾言连忙比划了个手势,“别打扰阿姨,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着,把手里拎的水果放下来,“也不知道阿姨吃点什么能吃什么,就买了点水果。”

    “这么客气做什么!”江容道,“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你跟我还那么见外啊!”轻轻推搡了她一把,瑾言小声的说,“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不过这个年指定是要在医院里过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妈妈,江容道,“爸,我跟瑾言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快去吧!”挥了挥手,低下头不紧不慢的给妻子揉-捏着手臂。

    两人齐齐出了病房,瑾言小声道,“你爸妈感情还真好!”

    “是啊!”江容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

    “没事啊!”

    “别骗我了,你有事就一定要跟我说,别瞒着我啊!要不然,你怎么突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过来了?”拉着她的手,沿着医院的走廊往前走着,觉得她有事,也就是一种直觉。

    叶瑾言忍不住失笑,“我就那么薄情吗,过来看看阿姨,就一定要有事?”

    “那倒不是!”

    走到了尽头,干脆就站在那里,迎面是一扇窗,正对面是一座略矮一些的楼,看上去更精致一点。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没有?”瑾言道,“年后有没有个目标的公司?”

    “瑾言,如果我转行跟你混同一个圈子,你有意见吗?”忽然,她一本正经的问道。

    “好啊!为什么要有意见?”瑾言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能跟我一起,自然是最好不过,要不我去推荐一下,你干脆也来我们公司好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就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江容腼腆的笑了笑。

    “傻丫头,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要转行了,你不是最讨厌背台词的吗?”瑾言看着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是讨厌背台词,但是我讨厌归讨厌,不可否认,到底是拍戏来钱更多一些。我在这行一没背景二没后台,我可以努力,但是那需要时间和机遇,如果家里没这些事,我可以等,可是现在,我想要钱,想要多赚点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性了!瑾言,你能明白吗?”

    瑾言一时语塞。明白,如何会不明白呢!

    现实,永远是那么的残酷,多少梦想都在现实面前败下阵来,梦想不能维持生计,有时候,人要先生存,才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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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4、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那你先安心照顾你妈妈。等过了年,这事儿我一准帮你安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爸妈和爷爷之外,还有谁让她觉得如同亲人,那就是小容了。

    当初因为是同宿舍关系比较亲密,后来自己跟江逸之在一起,跟她的关系自然就更近了一层。整天嫂子嫂子的叫,再后来,虽然她跟江逸之之间渐行渐远,可是跟小容的这份友情。却一直这样保存下来。更加弥笃。

    对她来说,小容是朋友。更是真正的姐妹。

    转头看向窗外,对面的那个楼似乎一直没有人进出。愈发显得门口的保镖多余一般。

    想了想,她说,“对面那个楼是干嘛的,看着像住院部又不像的,这么久了,也没见一个人进出,就算是医院的办公大楼也太安静了点。”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江容说,“你不知道吗?那里住了个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容城除了她婆家,还有什么大人物,她还真的不知道。

    “前些天进来的,你都不看新闻的吗?听说是顾家的老爷子,岁数不小了,可能是中风了?不太记得了!”摆了摆手,她说,“反正我最近也忙,也没心思操心那些,就知道人住进来以后就戒严了,别看这会儿安静,能进出的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所以那边基本是整个戒严不让人靠近的,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也看不出什么来!”

    顿了顿,她说,“前些日子外面可是蹲点了不少记者的,不知道这家的手段有多厉害,反正两个小时之内全部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扬了扬眉,瑾言点头,“顾家啊……”

    顾家的话,如果是顾西城的父亲,那裴斯年会不会过来看看?她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呢?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跟顾西城还算不上很熟,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裴斯年在不在里面,他同不同意自己这样贸贸然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准备给你妈妈买吃的了吧?”看了下时间,瑾言说,“对了,你们现在这样,年夜饭也没法做,要不去外面定一桌?”

    “我的姐姐哎!”江容哀嚎一声。

    先是一怔,旋即她反应过来,且不说江容现在没有那个闲钱,就是有,年夜饭也不是那么好订的上的。

    “没事儿,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不知道想到什么,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的保证了,“那我先走了,有事儿电联!”

    比了一个手势,再次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那栋楼,这才离开。

    下了楼,夕阳西斜,这种天总是容易黑的早,薄暮已经笼罩在医院的上方,那阳光从那栋大楼身后倾洒过来,显得愈发的神秘。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

    上车发动,正要开起来的时候,眼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怔了怔,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那不是……

    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她重新启动,默默的跟上前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在她本来开车的速度就不快,所以离得不是很近,也或许是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没有察觉。

    跟的很顺利,就这样一直跟上去,然后重新回到地面,来到了那栋大楼附近。

    眼看着前面的人就这样径直走到门口,瑾言放缓车速,屏住呼吸看着他的背影,毕竟是合作过的,又曾经那么关照自己,是不是顾衍泽,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现在看着他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而那两个保镖却是很恭敬的鞠躬,并没有做任何的阻拦,他就这样径直走了进去。

    她绝不会天真的以为,保镖没有拦阻顾衍泽,是因为他的名气大,或者是他的粉丝。

    很显然,这些保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绝对不会因为追星这种事二影响自己的专业性,如果说并没有阻拦顾衍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顾衍泽是被允许进入的!

    这样的大人物,戒严成这个样子,可以随意进出,而他偏偏又是顾衍泽,难道——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打算在这儿耗下去,正打算离开,偏偏又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短暂的怔忡过后,果断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刚跑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抱歉,你不能进去!”

    “我……”她看了看前方,“斯年,我在这里!”

    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裴斯年也看见了她,面上闪过一瞬惊讶,但是快步走过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裴斯年走过来跟她说话,那两个保镖便自动退开了。

    “我,我是来看小容的妈妈,结果凑巧看见你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她其实想问,你是来看顾西城的爸爸吗?到了嘴边,又婉转了一下。

    “我来看一个老朋友!”裴斯年回答道,“自己一个人来的?”

    偏了偏头,看见她身后那辆自己新给她买不就的红色保时捷,明显是不赞同的口吻。

    “我一个人又没什么事,刚拿了驾照,不连连车技要生疏了!”她撒着娇,“那你现在要回公司吗?还是回家?”

    眨着眼看他,记得他说过今晚会回来的很晚,是不是因为要来这里看病人的原因?

    “那你希望呢?”反问着她,却是揽着她的腰身朝着她那辆车子走去。

    “我……我怎么知道,要看你忙不忙,有没有事情要做……”红着脸说道,还不太好意思的。

    裴斯年睨了她一眼,“事情,自然是有的。不过每天都有,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走吧,我陪你回家!”

    没想到来一趟医院,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心里喜不自禁,很主动的上了驾驶座,然后看着一脸惊讶的裴斯年道,“平时都是你做司机,今天也让我做一回你的司机!”

    唇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坐了进去。

    这一次发动车子,终于离开了医院。

    正是下班高峰期,本就开的不太快的车子就更加慢了,慢吞吞的穿梭在这城市之中,穿梭在车水马龙里。

    速度一慢下来,就容易分神了,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一幕,纠结了会儿,还是开口道,“那个……你刚才出来的那栋楼,看上去很严哦,我不小心走错了,还有人来拦我,住的什么人啊?”

    “顾西城的爸爸。”他倒是很实诚的直接回答,“他确实是重要的大人物,所以守护严密些,倒也是正常的!”

    “哦!”她点了点头,“那……顾西城也在里面了?”

    “嗯!找他有事?”侧头看了她一眼,他问道。

    “不不,不是。”摇了摇头,看着前面慢如蜗牛一般的行进速度,想了想说,“我其实……是看到有人进去了,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什么人?”

    红绿灯前停了下来,转过头,瑾言看着他,“我看到顾衍泽了。”

    “哦。”轻描淡写的一声回应,却是在停了几秒钟以后响起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很平静的样子。

    “我是想,顾衍泽进出那么畅通无阻,他又姓顾,是不是顾西城的堂表兄弟什么的。”说着,她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很大胆的猜测?”

    孰料,裴斯年却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们是兄弟,但不是堂表兄弟,而是亲兄弟!”

    “……”

    瞬间石化状态!

    直到后面传来的催促的喇叭声,才发觉已经变了绿灯,赶紧发动车子开上路,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直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跳个什么劲,事实上,他们是不是亲兄弟都不关自己的事,可还是觉得很震撼。

    最主要的是,根本很难联想起来!

    一个是大集团的继承人,另一个则是当红影星,而且两人看上去并不怎么像。

    她对顾西城的长相并不深刻,如果回忆起来,倒是那一双眼睛格外让人印象很深,彷如千尺寒冰不带一丝温度,就算是弯起来笑着看你,也会让你觉得不寒而栗,如锋芒在背。

    但是顾衍泽不同,他相比之下要温润的多了,虽然平时也不苟言笑,话也不多,可是没有让人觉得那么难以靠近。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会是亲兄弟?!

    慢慢的,路就通畅了起来,她也没再说话,专心的开着车。

    裴斯年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影响她开车,也没再提,将脖子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就这样暗了下来,两旁的霓虹灯闪烁,夜生活才刚刚降临。

    “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不知何时,他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看着她说。

    瑾言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对上他眼神的一霎那,心头莫名颤了下,难道,他要有话对自己说?

    犹豫了一下,便抿唇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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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4、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这是一家极为安静的韩国料理店。这个点人不多,但是有小包厢。倒是适合他们这种不宜抛头露面的。

    点了一份金牌五花肉,一份年糕火锅,还有一份鱿鱼拌饭和沙律汤。

    裴斯年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点单,事实上他并不太喜欢这种口味的东西。不过无所谓,她喜欢就好。

    人不多,所以上菜速度也很快,瑾言倒是真的饿了。直接动起筷子来。还不时把烤肉夹到他的面前,“快吃快吃。不吃我就吃光了哦!”

    “那你就吃光了吧!”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安静的看着她。

    或许是太过安静了。瑾言抬起头,看到他面前的东西一点没动,摩挲了下口袋,掏出一根烟,然而只是在指间转了转,却没点,就这么夹在手中。

    “没关系,你想抽就抽吧!”她说,“反正这是包厢,没关系的。”

    裴斯年却笑,“不,不想抽!”

    不想抽你还拿出来!她睨了一眼,闭上嘴继续吃东西。

    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是他提议要来吃点东西的,问他想吃什么,说都可以,随她做主,然而真的坐下来点好了,他却一筷子都不动,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在吃。

    闷头吃了一会儿,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才喝了一口汤,“你一早就认识顾衍泽,对不对?”

    手指间的烟绕了个弯,掉落在桌上,他点头,又摇头。

    “对,也不对!”

    顿了顿,他说,“我知道他跟顾西城之间的关系,也打过那么两次照面,但,不熟!也谈不上认识!”

    “他是不是跟家里关系不好?”想了想,瑾言问道,“之前有过合作,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家里,还有,顾西城之前有问过我,但是也没提起。什么意思啊?”

    “他们关系并不怎么样,应该说,顾衍泽跟顾家的关系有那么点微妙!”

    端起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他眉梢抬了抬,低头看了下杯子,又喝了一小口,似乎觉得发现了什么惊喜似的,居然来了胃口拿起筷子动了动那拌饭。

    尝试了一小口,就此停不下来。

    看着他肯开金口吃东西了,瑾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话便也多了起来,“我就是今天看到了觉得有点奇怪,对了,那他们的爸爸病情还好吧?我要不要去慰问一下?”

    “你?!”猛然抬起头,他似乎被呛到了,连连咳嗽。

    “我……不行么?”

    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吗?

    “不是不行,是不适合!”裴斯年擦了擦嘴角,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顾家的人脉和关系,要远比我们家还复杂的多,所以你不需要出现,再者说来,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哦!”应了一声,不需要她出现也好,倒是省的这一层麻烦了。

    手指绞在一起玩了好半天,等她再抬头的时候,裴斯年面前的拌饭已经空了,这才道,“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啊?”她张了张嘴,他怎么知道!

    其实心里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替叶雪昕求个情,如果开口了,他是不是要埋怨自己的毫无底线的心软同情?

    “你这么主动邀约我一起回家,总不是为了让我陪你看电视睡觉吧?”直截了当的戳穿,他说,“有什么事要说?”

    “……”红了脸,她又不能说,我就是让你陪我看电视睡觉。

    咬了咬唇,才下定决心,“下午舅舅来找过我!”

    “嗯!”他并不意外,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叶朗没来找她,那才奇怪呢。

    “他说,雪昕已经怀孕了。”继续说道,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好像犯了错的那个人是她似的。

    “嗯。”这个他自然也知道,无需多说。

    “我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如果要判下来,是不是也要坐牢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之前他说会判刑的,那如果是孕妇呢?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说,“难道你以为,孕妇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吗?是孕妇犯了法就可以免责吗?或许可以监外取保,但是该怎么判,还是会怎么判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不告了吗?”

    事实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是很心虚的。

    虽然说,告不告的权利在她自己,但是裴斯年做了这么多,自己一句话,似乎就抹掉了他所有的忙碌和付出,自己都会觉得堵不住他。

    “真的打算不告了?”孰料,他却还是那么平淡的问她。

    瑾言伸手,握住他落在桌面的那只手,“我是想,这件事其实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管判不判,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名誉也大毁,也算是对她小惩大诫了。我现在也没事了,活蹦乱跳的,所以……”

    “所以,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皱了皱眉,但是目光落在她握着自己的手上时,又柔软了几分,“好吧,你想撤诉,那便撤诉吧。已经提交了给了警察,虽然办起来有点棘手,但……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这算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他们不吸取教训,再做出什么来,那我决计不会再管了!”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的发誓说。

    “傻丫头!”拉下她发誓的那只手,“我知道这尺度,你自己会把握的!”

    ——

    往常灯火通明的叶宅,现在变得阴沉沉的,除了客厅的灯,哪里的都没亮,整个宅子透着一股阴森和压抑。

    外面传来砰的一声,然后一股酒味就已经先冲了进来。

    江逸之摇晃着身体进到客厅,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然后又踉跄着爬了起来。

    扶着门板,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你都去干了些什么?!”冷冷的声音传来,客厅里,叶朗坐在一堆的烟雾缭绕中,烟灰缸里已经按满了烟头。

    “爸,你在啊!”打着酒嗝,江逸之晃了几步过去,然后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四仰八叉,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的样子,“爸,雪昕的事儿,雪昕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

    “凭你?!”哼了一声,叶朗的眸子里满是怨怼,“我就不该对你抱那么大希望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办这件事!”

    “爸,话不能这么说!”他喘着气,“你现在这是在怪我,是不是?我知道,我应该替雪昕去的,可是雪昕她……您也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姓裴的太厉害了!”

    “是姓裴的太厉害,还是你自己捣的鬼?”叶朗眯起眼睛看着他,“我就觉得奇怪,找替罪的也被抓包了,你去顶一下,还弄出个人证物证来,之前怎么就没有,是不是根本就是你?”

    “爸!找人顶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替雪昕顶,是不是二话不说也没有一句怨言?那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怎么会害她?”拍着胸口,他说,“我知道我是叶家的外人,我知道我入赘不光彩,如果不是因为爱雪昕,我怎么会这么做!爸,你这样怀疑我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我对雪昕的爱!”

    看着他的样子,叶朗仔细的审量了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好吧,算爸爸多心。那你这么晚了去了哪里,还喝成这个样子回来?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雪昕才要借酒消愁的?”

    “不是!”他倒是果断的否认了,让叶朗大吃一惊。

    “我不是借酒消愁,爸,我是真的想救雪昕,我是找人去了,求人去了,不然的话,我们凭什么救雪昕啊!”

    “好,你说你找人去了,你去找的谁,谁还能救雪昕?”叶朗看着他问道。

    江逸之似乎有那么一瞬的犹豫,好像很难以启齿。

    “说不出来了?在容城,裴家的案子,有谁敢碰,有谁会碰?”他沉声道,“别说你是不是真的找人了,就算去找,也不会有人肯伸手帮忙的!”

    若非如此,他何必去求那个丫头,甚至还给她跪下?如果不是为了雪昕,又怎么会这么做。

    “不,有!”坐直起身体,端起桌上的一杯浓茶,也不管已经凉透了,直接一口饮尽。

    喝完以后,似乎脑袋也清醒了很多,看着叶朗,眼睛还是红红的,嗜血一般的光芒,“爸,容城不是只有他们裴家,您别忘了,还有另外两家!”

    “你说顾家和白家?”叶朗摇摇头,“且不说顾家现在自己都乱成一团,就算没出事,谁不知道顾西城和裴斯年的交情。至于那白家,就更不用说了,白家小姐和姓裴的是青梅竹马,更是一心要嫁给他的人,怎么会帮咱们?”

    “爸,你说的都没错!”点了点头,江逸之道,“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有机会!”

    “什么意思?”

    “方才您也说了,白家小姐和姓裴的关系,如今这个案子的起因是什么?白亭如跟我们的立场,事实上是一样的!”勾唇笑了笑,他说,“您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对于白亭如来说,正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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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5、年夜饭(一)

    话虽如此。但毕竟那个人是白亭如,那是赫赫有名的白家。叶朗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相信,虽然,他是如此的渴望有人能这时候出手,救出雪昕。

    他不敢十成的保证瑾言那个丫头会不会帮自己,就算真的答应了又如何。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么多的事,跟雪昕之间又一直有芥蒂,真的会帮她吗?

    “白小姐怎么说?”沉吟了下,然后问道。

    “见白小姐自然是不容易的。后来。她要我喝酒,整整一瓶伏特加。喝完才肯跟我谈!”伸出一根手指,他比划了一下。

    叶朗怀疑的问。“你都喝光了?”

    “没有!如果都喝光,我现在如何能坐在这里跟爸爸你说话。”一挥手,他说,“她也不过是试探我而已,我也就喝了半瓶的样子,她就让我停下来了,然后说,说……喝醉了,怎么谈正事!”

    “嗯。”点了点头,不置一词,但是从心里的天平上来说,他还是逐渐的相信了。

    这倒像是白亭如的作风和为人,如果不是表现出一些诚意,她怎么可能会跟江逸之这样的小角色来谈。

    “后来又如何?”他接着问。

    江逸之道,“本来白小姐也是如爸爸您所说的那样,认为她凭什么要帮我。我就晓以利害,告诉她,这件事如果雪昕进去了,如果官司打赢了,对于我们家,确实是打击,可对于她白小姐,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这官司最后如果我们输了,赢的是谁,裴斯年吗?不,是她叶瑾言!叶瑾言赢了,而且以后再不会有人敢给她使绊子,这对一心一意想做裴家少奶奶的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吧!”

    “白亭如居然还没有死心?!”这倒是让叶朗很意外。

    不过,无论如何,这番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那,你们达成了共识?”

    江逸之点头,“白小姐说要考虑一下,但是我从她的态度来看,应该不是问题。爸,如果白家肯出手,那自然就还是有胜算的!”

    “这倒是!”松了一口气,叶朗已经相信了,“你也累了,难为你这么有心,去休息吧!”

    “爸,不过我不好听的话要先放在前面,虽然白小姐那边可能会出手帮忙,但是您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他们那样的人,是很善变的,说不定会不会改变主意,就算不改变,也不一定她就一定会赢,毕竟您也知道,裴家是什么样的背景和实力。我……我尽力想办法救雪昕,一定不能让他们母子受苦!”

    叶朗微微颔首,“你不必说,这其中的因由我也自然清楚。我也为此做了两手准备,只希望,如果裴家那边能自动放手,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你去找了叶瑾言?”江逸之下意识的问道。

    以叶朗的做事习惯来说,他应该找的是叶瑾言而不是裴斯年。如果是裴斯年的话,他要低头哈腰不说,裴斯年未必会见他,可瑾言就不一定了,无论从情理还是各方面来说,她都是一个比较好下手的切入点。

    “嗯。”叶朗没有否认,“她已经答应帮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劝服姓裴的,还有几十,会不会改变主意。”

    “爸,这种事情,她也答应帮忙了?”很有些怀疑,江逸之道,“听说她那次腹泻很严重,严重到脱水的,她肯帮我们救出雪昕?”

    “我毕竟是她的舅舅!”沉声摆出家长的威严,叶朗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已经下跪求她了。

    江逸之将信将疑,略颔首,“那,我先上去休息了!希望雪昕能很快的回来。”

    ——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管叶雪昕能不能被捞出来,这个年,到底是要在看守所里过了。

    一早又下起了雪,相比前几天并不算大,但是因为之前的积雪还没有化,所以愈发的厚了。

    穿着毛绒绒的靴子,身上裹着厚厚的外套,瑾言跟着裴斯年回裴家过年去了。

    本来裴斯年说反正是年夜饭,下午回去就好,她坚持早点回去陪老人家,便也就依着她了。

    大包小包拎了很多的东西,车子缓缓的开进了裴家大宅,停车的时候发现,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

    一辆是家里平时出行用的,一辆是裴斯业的,还有一辆看上去有点陌生,不知道是谁的,然而裴斯年在看到的一瞬间,眸色黯了黯。

    这一瞬的反应,瑾言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有些好奇,有客人来了么?

    下车搓了搓手,这天还真的挺冷的。

    进门就先扬起笑脸唤道,“妈,爷爷,我们回来了!”

    在门厅换鞋子,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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