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那样子,肯定会无比头疼吧,从衣着到口音他的经纪人可是花了大价钱在帮忙他摆脱土气的形象。
新西兰来的乡下小子说得不亦乐乎时——
“你口中说得被夹坏脑子的人是我。”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
水果沙拉盘已经干干净净,说话的人眉间眼间还在回味着沙拉酱最甜的那道,周遭只剩下轻快的小夜曲旋律。
此时无声胜有声。
齐齐看向林馥蓁的眼睛无一在表达着:告诉我,我的耳朵没有听错。
林馥蓁:是的,你们耳朵没有欺骗你们。
切——
众人纷纷跌回座位。
新西兰乡下小子回过神来,赶紧闭上嘴。
“当然,博.彩公司的人不知道那个花一万欧的人是我,那群人可不好唬弄,我是托一个熟人帮的忙,这个熟人又找了他朋友,他朋友的朋友又找他朋友的朋友,经过很多朋友的朋友才顺利让博.彩公司的人以为投注的玩家要么是钱太多,要么是被夹坏脑子的傻子。”林馥蓁娓娓道来着。
“我也不知道最后到博.彩公司登记的人是谁,我只知道,如果我赢了的话可以从□□公司那里拿到两万欧元纯利,不过这两万都分给那些朋友的朋友了,这听起来有点复杂对吧,换种说法,就是最后除本金之外我拿不到一分钱。”林馥蓁拨了拨额头处的头发。
“这时你们一定会问,这是为什么,是的,我的确没赚到一分钱,可我好奇啊,一方面对博.彩公司的运作好奇,一方面我又想都是这些人在糊弄别人,有没有可能他们也被人糊弄了?”巧笑嫣然,“事实证明,只要你有娱乐精神,只要你不贪心,糊弄到这些人的几率是有的。”
说完,林馥蓁似乎想起什么,朝连嘉澍点头哈腰的:“嘉澍,我忘了,你们家也赚这种钱,我没任何贬低成分,毕竟,他们是正常纳税的商人,你放心,我不是在你们公司投的注,而且,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博.彩公司打交道。”
“对了,嘉澍,你不会让我白白花了一万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的更新都不能养肥滴~~~乃们明白峦帼在说什么咩~~
☆、灵魂伴侣(10)
林馥蓁那番长篇大论之后,所有目光齐齐转向陈颖美,陈颖美以为这是自己最难堪的时候,她的情感都被拿去投注了,那听起来就像是一场足球赛。
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低头看表,也许她该提出告辞了。
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林馥蓁问她,你的护照都丢了半年,怎么还不申请补办护照?
陈颖美和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说:“你能把我的包拿给我吗?”
“我猜,那天在机场你没丢护照,那天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的人你对他非常了解,那是你千方百计进入莱德学院的目标之一,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在特定的时间里会面临关键选项,在那个瞬间,你觉得那个人远比你进入世界选美比赛五十强这个选项还要重要,于是,你假装丢了护照,也许日后你有机会变成人们口中‘一不小心嫁给了企业家二代’这样的形象。”林馥蓁轻声询问,“陈颖美,我的猜测对吗?”
真无聊。
陈颖美站了起来。
“陈颖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陈颖美加重声音,“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不仅无聊而且极具歧视性。”
幽幽的叹气声响起:“嘉澍,你看,她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闯祸的人对吧?”
余光中,陈颖美看到帮忙她拿包的服务生正往着这边。
没再去理会林馥蓁,脸转向自始至终都很安静的连嘉澍:“我先回去了。”
连嘉澍的位置靠近苹果树,他的身体往后倾斜,一张脸大半部分隐在树影里头,她只能看到他嘴角处若隐若现的笑意。
“等一下。”还是林馥蓁。
服务生停下脚步。
陈颖美皱起眉头。
“嘉澍,”林馥蓁脸转向连嘉澍,“你的客人要走了,你就不想和她说些什么吗?”
连嘉澍一动也不动。
“嘉澍,”林馥蓁放软了声音,“我可是第一次和博.彩公司打交道,而且,我和你保证过了,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你该不会想让我这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上裁跟头吧?嗯?”
还是一动也不动,隐在树影里的人似乎陷入独自沉思中。
“铛——”一声,银具跌落在玻璃盆里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那声响似乎把陷入沉思中的人惊醒。
连嘉澍站了起来,对那些人做出安静的手势:“小画眉生气了,你们不要和她说话,谁和她说话了她就冲谁发脾气。”
连嘉澍走向那名服务生,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包。
陈颖美低着头,任凭连嘉澍拉着她的手,他另外一只手拿着她的包,这还是连嘉澍第一次帮她拿包。
想必,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要气妥,你的手现在还在他手上。”心里另外一股声音迅速冒出来,微笑,放松脚步跟着连嘉澍。
这座位于半山腰的住宅还保留着萨伏依王朝时期的小丘陵,泥土围墙。
丘陵被厚厚的绿草坪覆盖,泥土围墙上鲜花繁簇,沿丘陵往下的台阶铺着银色小碎石,小碎石和从地中海处伸展的月光遥相呼应。
连嘉澍忽然停下脚步,往前一步就是台阶了。
陈颖美抬起头。
连嘉澍背后是石头切成的墙,墙底镶着数盏壁灯,灯光只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看着她的眼眸底下是漠然还是怜悯不得而知。
放开她的手,包递到她面前,温柔道着:“司机在外面等你,今晚月色不错,待会你要是不开心,让司机带你去兜一圈。”
待会她会不开心?陈颖美一颗心在下沉着,扬起的嘴角变得僵硬,她说你该不会也以为我的护照没丢吧?
谎言在心里说完一百次之后就变成真的了,比较遗憾地是,她没有追求更加逼真的效果,比如去补办“已经丢失”的护照。
是因为这个露的馅吗?
连嘉澍没有说话,二十岁的男孩从站立姿态以及身上所传达的气息很温和,和自己交往近半年的姑娘丢没丢护照对于他来说似乎无关紧要。
“嘉……”
“知道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叫我连嘉澍吗?那是因为林馥蓁讨厌从别的女孩口中听到她们叫我嘉澍。”连嘉澍身体微微往她倾斜一点,“林馥蓁生起气来很吓人,她和她妈妈一样会咏春,学了咏春顺便学了点格斗术。”
“陈颖美,”伸手,触了触她的脸:“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那……那我打电话给你。”陈颖美说,“嘉……Yann,换成我是你朋友,我想我也会这样想的,可……”
“陈颖美,”连嘉澍再次打断她的话,“听话,坐上门口那辆车,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保证你可以收到你爸爸打给你的电话,你的爸爸会在电话里和你分享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好消息,你还是莱德学院学生,只不过是身上多了一个连嘉澍前女友的头衔而已,那没什么,反正连嘉澍的前女友多的是,过几天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忘了,如果你对世界小姐选美比赛还有兴趣的话,明年,我会很乐意当一名电视观众。”
话锋一转:“陈颖美,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就坐上那辆车,坐上车,不要回头。”
目送那抹声影跌跌撞撞往着台阶,下完了台阶,再跌跌撞撞往着门口,从开始的踉跄到最后的飞奔。
汽车发动声响起,远去,消失。
取代汽车声响地是潮声。
一浪越过一浪,轻拍着海岸。
月末,月亮一半隐于海底一半挂在夜空,月升时是海洋最为安静的时分。
它安静得像一面镜子,银色月光洒在镜面上,光滑皎洁,让人恍然以为,只要穿上那双滑冰鞋,迎着风展开手——
“哗啦”一声,下一秒就可以抵达世界尽头,轱辘滑过冰面的声响还在耳畔,一只手已经够到月桂树的枝丫。
连嘉澍闭上眼睛。
摇篮里的孩子入睡了。
远远的,远远的,从月桂树树下传来女性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女声在告诉着,爸爸要唱给孩子的那首儿歌:
雾气刚散,松开单节套 、后绳索,驶向南部海峡。
经过洛基港口、十磅岛、经过我小时候溜冰的尼罗塘。
拉响汽笛,向灯塔守卫的孩子挥手。
海鸟飞过来,黑背鸟、人字鸥、大矮鸭。
太阳出来了。
向北航行速度12节,乘风破浪,水手们忙着呢。
你是总管你知道吗?
你是一船之长。
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景象吗?
歌声随着扬起的风帆,消失在月夜下,爸爸的歌声被潮声带走,在灯塔守候的孩子难过得埋进妈妈的怀里。
潮汐退去,风起,月桂树树叶沙沙响着。
摇篮里的孩子醒了。
连嘉澍睁开眼睛。
半轮沉入海底的月亮已从海平面跳脱出来,如银色圆盘挂于夜空上,以肉眼可以捕捉的速度往上升。
整个世界变成银白色,投递在地上的树影像银白色世界里的斑驳影像。
距离他最近的是大仙人掌的影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肯定会误以为仙人掌末端的那个小疙瘩是仙人掌球。
可,那并不是仙人掌球,那是小画眉那颗欠揍的头颅。
“出来吧。”低声说着。
被逮到了,没被逮到似乎比逮到更为不正常,要知道,那是心里住着独角兽的嘉澍,带着讪然笑意,林馥蓁从仙人掌背后站了出来。
她在这里站一会了。
两个人背靠在墙上面向地中海,谁也没说话,她在等着他先开口,似乎,他也在等她开口。
气氛有点沉闷。
“林馥蓁。”“连嘉澍。”
两个人又在不约而同间开口。
相视一笑。
“心疼了吧?”她语气酸溜溜的。
“嫉妒了?”他语气像在逗弄自家小猫儿小狗儿。
她锤了一下他肩膀,手刚从他肩膀处滑落就被他拽住,装模作样挣扎了几下后任凭着他。
“林馥蓁不是那种会拿一万欧压连嘉澍和女人有没有分手,不管这个女人叫陈颖美还是刘颖美。”他说。
连嘉澍这是在说她是抠门鬼吗?
但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拿一万欧投注的人,她在陈颖美心里坏姑娘的形象是躲不过了。
“嘉澍,我可是看在她和我相同肤色才出手帮助她。”林馥蓁唉声叹气,“不是照着电影剧本就能抓住英俊多金的男人,不仅不会那样,还说不定还赔上自己的心。”
“所以,你这是一番苦心了?”
“当然。”嘴里应答着,垂下眼眸,低声说出,“真正坏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有浮云飘过,一朵又一朵,逐渐汇集形成规模遮挡住部分月亮光华,一半世界是银白色的,一半世界是灰黑色的。
她和他就处于灰黑色的世界里头。
身体往着可以看到月亮的方位移动,但……
推他:“嘉澍,你挡住我看月亮了。”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你就不打算好好看看我吗?”
“你有什么好看的。”
“真没有……嗯?”
他身影修长把她的身影牢牢覆盖住,气息越逼越近,越来越盛,带着铺天盖地之姿态。
下颚在那力道下,缓缓扬起,眼睫毛抖啊抖啊,眼看就要磕上,他的唇距离她仅有一寸之遥,眼睫毛大大抖了一下,掀开,轻哼:“今天吻过别人没有?”
“没。”他声道黯哑,“在你嘴角粘上冰淇淋时我就想吻你了。”
这样啊……
“嘉澍,那你就假装我嘴角还有冰淇淋。”
眼睛缓缓闭上。
他的唇压上她的唇,辗转,含住。
林馥蓁十岁生日那个晚上之后,她和他在大人们面前是懂事的薇安和天才少年嘉澍。
他和她是大人眼中礼貌且温和的孩子,有极好的教养,他们坚信那两个孩子以后会成为社交场合的中坚力量,把上流社会的高雅格调发扬光大。
但他们所不知道地是,私底下,那两个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拥有共同邮箱。
夜幕降临,他们循着彼此留在邮箱的讯息,公园角落,会心一笑,各自换上另外一张面孔。
夜幕之下,她变成了小画眉他是小法兰西,仗着有几分姿色不安分的歌女和在一座贴着风流病标签城市出生的黄种人。
十五岁,他们模仿电视屏幕上接吻的男女,小画眉的初吻要属于小法兰西,小法兰西的初吻也要属于小画眉。
吻完彼此,他们就可以去吻别的男孩别的女孩的嘴唇了。
十八岁,参加成人舞会前一晚,天使湾,满月的夜晚,他们把帆船开到海中央,当月亮光华来到最为鼎盛时期时,他们为各自褪去了最后一件衣服,在看完彼此身体后跃入海中,一望无际的银色之下他们隔着海水拥抱。成人舞会,他们送给彼此避孕套,他和她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通向成人世界的第一把钥匙。
为什么不去相爱呢?为什么不去在一起呢?
亲爱的,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关系比相爱更为牢靠更为长久,这种关系叫做灵魂伴侣。
至死那天,他们依然可以拥有彼此的灵魂,身体也许会背叛,但灵魂永不背叛。
立下灵魂伴侣契约的人,一旦背叛彼此的灵魂,他们的灵魂将永远触不到阳光。
温暖的阳光。
☆、四月惊奇(01)
比起十五岁时青涩的吻,二十岁的林馥蓁和连嘉澍已经深谙其道,他们已经可以灵活应用自己的舌尖气息吐纳。
皮鞋踩在碎石上,声响由远至近,脚步声正往着这边来的,她尝试去推开他,但无果,月光把皮鞋主人的影子投递在地面上,从来人的身形和发型可以判断出那是普罗旺斯来的厨师。
这位厨师就职于国际大酒店,林馥蓁可不想她和连嘉澍的事情成为大酒店厨师们私底下交流时“有钱人家孩子私底下糜烂的生活状态。”此类话题。
用力推开连嘉澍。
下一秒,当皮鞋主人身体越过拱形门线时,他们已经下了台阶,台阶靠山位置是墙,墙上爬满蔓藤植物,良好的气候环境让这些热带植物长势喜人,把两个人裹藏在里面绝对没问题,但也仅能容纳两个人,她背部贴在蔓藤上他正面紧贴着她。透过蔓藤植物,林馥蓁清楚看到那台阶上露出的半颗头颅,真是那位普罗旺斯来的厨师。
那位在台阶上,她和连嘉澍在台阶下。
周遭静悄悄的,草丛下昆虫的声响一清二楚。
林馥蓁屛住呼吸,这一次,连嘉澍和她似乎没有达成共识,不仅没有他还和她论调相反,一副恨不得他们的关系能成为各大酒店厨师们私下炫耀经历的资本,谁和谁关系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谁和谁暗地里有一腿。
从热带植物缝隙渗透进来有灯光也有月光,两者之间纠缠交汇,就像那藏声于热带植物里的男女,屏住呼吸,额头处的汗水沿着鬓角,鼻尖处的汗水更细更密,庆幸地是她今天穿的卫衣布料极好,它在被卷起时悄无声息,甚至于从鬓角处滑落的汗滴如数被极好的布料纤维收入囊中。
身上这件卫衣自然不是她刚说的在百货商场一折就买到,陈颖美说她也有一件和她同款卫衣,每年打折季是各大牌清理仓库货底的好时机,旗舰店柜台导购们面对最低折扣的商品都是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掏钱的则一脸喜滋滋,想必,陈颖美那时也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吧?
傻帽,真相是每年在打折季来临前,各大品牌都是加量生产他们旗下备受欢迎的成衣产品,反正,他们东南亚的工厂囤积大量不怎么样的布料,反正,东南亚的劳动力便宜得让他们翘起二郎腿。
购物狂们津津乐道的打折季其实却是各大品牌盆满钵满的好时机。
她身上这件则不一样,即使款式和商场那些打低折商品款式一样,但衣服布料却是设计师在设计服装时经过千挑万选产生,一名服务于大品牌的设计师曾语带嘲讽“只要商标不出问题就可以了。”看看……连嘉澍这个混蛋,怎么还在继续,她都集中注意力让自己思想去兜风了,而且,她的思想已经围绕着和陈颖美同框卫衣兜了一圈回来了,现在,她已经真没有精力让自己思想再兜一次风了。
也许,小画眉和小法兰西的关系真要变成大酒店厨师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猜猜他会怎么炫耀“他们的关系我知道,有一次……”汇集在鼻尖处的汗渍越发密集起来,放开紧咬的嘴唇,上帝保佑,在她松开嘴唇任凭嘴角处溢出声音时,那阵风吹来。
那阵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响起,蹲在花盆上的猫从这个花盆跳到另外一个花盆,猫的声响提醒普罗旺斯来的厨师该走了,落在碎石片上的脚步声远去,她头搁在他肩膀上,从额头滑落汗水滴落在他肩膀上。
又一阵风吹过,他轻吻她鬓角说我们回去吧。
“嗯。”她应答着,可脚却是迟迟未动。
“我们回去吧。”他又说了一句。
“嗯。”脚还是迟迟未动。
“林馥蓁?”
“嗯。”
手拉住想离开的人,低声叫了声嘉澍,周遭除了风还有他们彼此呼吸声,他的均匀,她的混乱。
“怎么了?”他问她。
顿脚,为什么他们今晚总是没想到一块去,更低说出嘉澍那人已经走了。
“所以?”
所以?居然还没弄明白?今天嘉澍真是反应迟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现在她脑子昏呼呼的,一门心思就想遏制那些被调动起来的情潮,那份躁动只有连嘉澍拿它们有办法。
某年某月,浓冬时节,郊外原木房间里,窗外飘着雪花,炉火熊熊燃烧着,他在练琴,她躺在地毯上看从丛林串出的野生动物,松鼠、麋鹿、野猪、金丝猴……
天色不知不觉暗沉,窗外没什么好看的了,连嘉澍还在练琴,这里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前去采购的佣人中午打电话说路被雪封住,回不来。
她不会做饭,嘉澍会做饭,她在等他给她做饭。
嘉澍练琴时讨厌别人打断,于是,她只能看他练琴,渐渐地她的目光被他的手给吸引住了,嘉澍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好看。
火光把她的脸颊烤得红红的,伸手贴了贴脸颊,想赶跑那种躲在烤炉架边才有灼热感,老实说,她不是很喜欢脸颊烫烫的感觉。
手刚移开,脸颊似乎又燃烧起来,再没去理会,一点点朝着他靠近,从地毯移到沙发上,眼睛还是丝毫没想从他的手离开的意思。
嘉澍的手指白皙又修长,心里模糊想着。
先停顿下来的是手。
在琴声的回音中,他把小提琴搁在一边,微欠下腰说小画眉,我的手可不仅会演奏旋律。
这说法有点傻,一个人的手怎么可能只会演奏旋律。
“这只手除了能创造出动听的音律还能创造出另外一种美妙,一种只针对感官的美妙。”声线一缕一缕钻进她的毛孔里,挠痒痒似的,“小画眉,想不想体验那种美妙。”
瞅着那双手,真漂亮,漂亮得仿佛充满魔力似的,傻傻点头。
那一年,他们十七岁。
而现在,他们二十岁,他的瞳孔迎着她二十岁的模样,而她的瞳孔里也必然映着他二十的模样。瞅着他,这混蛋她每次那样他都会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迟钝,好吧,也许是因为他喝了点酒的关系,手轻轻在他手掌心里画着圈圈,颤抖的指尖再去触摸他的手指,她在他手指关节触到练琴留下来的茧,脸瞬间红透,又低低叫了声嘉澍。
那声嘉澍换来他浅浅笑声,她这时才明白到他是故意的,这个混蛋因为昨天在化妆室的事情耿耿于怀,昨天他说了很快就会让她求,“要吗?”他于她耳畔。
不,不,她可不会上他的当,她不会让他得逞的,如果让他得逞了她下一次又得挖空心思去占他一次便宜,就像他们十七岁那年在郊外度假屋里,那时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她让连嘉澍占了大便宜,于是,顶着红辣椒般的脸说,连嘉澍我也要,“要什么啊。”他问,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也要像你弄我那样弄你。”“那你知道要怎么弄回去吗?嗯?”摇头,可一颗心却是砰砰跳着的,他在她耳畔低语“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到最后,她才明白,她让连嘉澍占了更大的便宜。
她现在可不是十七岁。她应该在推开他同时朝他轻蔑说出你做梦去吧,可,嘴巴闭得紧紧的,不仅这样脚也像被粘在地面上般,甚至于像怕他忽然跑掉似的手拽住他也紧,在一拨一拨的潮水声中“嗯?”他嗓音低哑,点头,他怎么还一动也不动,于是,她低低的,低低哼出“求你了,嘉澍。”
倚附在墙上的蔓藤植物抖动个不停,凌乱的头发覆盖住她半边脸,在那道眼缝下整个世界变成一弯新月,树叶摩擦着树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伴随着那拨声响越来越急促林馥蓁闭上眼睛,那弯新月沉入黑暗。
他们回到聚会现场时林馥蓁手里多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花。
“嘉澍送我的,漂亮吗?”举了举玫瑰花。
回到她的座位继续她未完的食物,他则继续当那名安静的听众,偶尔在适当时间说上一两句,嘉澍的话总是能轻易惹来女孩们的笑声。
至于她脸上持续未消的红晕看在那些人眼里只是酒精在作祟,没人会好奇他们消失近半个钟头都做了什么。
他们这群人从来都不碰自己人,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在私底下达成默契,这八名成员组成的小团体只是彼此间荒唐岁月的见证者。
他们比谁都清楚,各自以后也许会成为商场上的伙伴或者对手,又或者是从政路上的搭档,不是搭档就是拦路虎。
次日,“小法兰西昨晚和LULU分手了”这个消息让部分女孩子捡起被她们丢进纸篓里的海报。
小法兰西的绝世容颜重新被贴在阁楼天花板上,花季女孩躺着柔软被褥上,以一种情人的目光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人像,他在冲着她微笑呢,手背往唇瓣狠狠一压,手掌翻过来,扬起嘴角:“小法兰西,晚安。”
春末夜晚,玻璃窗结着薄薄雾气,这是适合编织美梦的季节。
初夏,四月最后一天。
这是一个周末早上,林馥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连嘉澍。
林馥蓁睡觉时不喜欢开壁灯,喜欢只拉上那层浅色窗帘,让自然光灌进房间。
这是连嘉澍埃兹的家,天已经大亮,光让周遭容不下一丝一毫阴影,两张脸大约隔着十英寸距离。
他瞅着她,她也瞅在瞅着他。
瞅了片刻,指尖轻触他的眼窝,指尖所到达之处遍布淡淡乌青,这人,都消失半个月了,就留着她在帮他看房子,她也很忙的。
他这半个月都去了哪里了?
想起她最近都打不通连嘉澍的电话林馥蓁收回手。
更加过分的是,连嘉澍一通电话也不打给她,现在还以这样一幅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收回的手被拦截,变成牢牢被他安放在他手掌中。
林馥蓁大皱其眉。
下一秒。
连嘉澍头埋在她肩窝上。
刚想表达不满。
“小画眉,你现在能不能叫我名字。”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她肩窝处透露出来。
连家第三代孩子都以圣为开头命名,唯独那最小的孩子,连家一家之主说“他是嘉澍。”
彩虹之国,初闻自己升级成为爸爸的青年无比虔诚对孩子的妈妈说“我们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嘉澍。”
明年二月,他们的孩子将来到这个世界,二月,是雨季的开端,下在二月的雨拉开春之帷幕,大地迎来春暖花开。
那是一名远在天涯海角的年轻人以他的方式在传达着对传统的坚守,他孩子出生的月份是中国传统二十四节气最美好的时节。
澍,为及时雨。
嘉澍,为好雨时节。
记忆里,那叫嘉澍的孩子似乎从来就未曾有过青春期。
“有些人不需要青春期。”他和她说。
一定是她没及时答应他的要求,他的语气略带不满:“小画眉?”
看看,还说不需要青春期,明明是不愿意面对成长的骄傲少年。
好吧,好吧,叫一声嘉澍有什么难的。
林馥蓁在心里叹息着。
轻轻的,轻轻的。
“嘉澍。”
作者有话要说: “嘉澍”由我蓁来诠释最为感人,“嘉澍”会被三次诠释,第一版我们看过了,LULU单纯觉得好听,而蓁的诠释从出生乃至青春期以及成年,后面有小百花(方绿乔)版本的,大家到时候可以做比较。
☆、四月惊奇(02)
林馥蓁和连嘉澍的斗嘴从餐桌延续到前往学校的路上。
斗嘴内容从“这半个月去了哪里?为什么关掉手机?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不也是闷声不响消失半个月,不也是关掉手机?不也是不打电话给我?”“连嘉澍,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那时是在训练,为了专心投入训练才和外界隔断联系,之前我也和你解释过了。”
“林馥蓁,你说一名创作型小提琴乐手消失半个月能为什么?”
好吧,好吧。
车子开进蒙特卡洛区他们还在吵,至于吵些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了,也许是天空太蓝,也许来自于地中海海风太过于美好,吵着吵着也都不知道彼此是为什么而吵了。
甚至于吵着吵着,她还不时间朝道路两边游客手中的摄像机镜头摆出剪刀手造型。
今天,小法兰西可是开着拉风的敞篷跑车,两片式可拆卸碳纤维硬顶经典银兰博基尼,小法兰西车库的新成员,昨天刚到。
车子开进银石赛道,他们还在吵。
“林馥蓁,我已经连续两天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了,我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而不是在送你去学校的路上。”
“得了吧,你是为了试你的新车,以及在送我去学校回来的路上看顺便能不能勾搭上漂亮妞。”
红灯亮起,他们不约而同闭上嘴,车子规规矩矩停在距离斑马线七英寸左右所在。
小画眉和小法兰西约好了,红灯亮起时永远不吵架。
某年某日,偏远小镇,大雨即将来临,天色昏暗,他们开着超级跑车一路斗嘴。
马路空无一人,红灯和雨点交汇再一起,车在豆大的雨点中穿过红灯,闪电划破天际,透过后车镜他们看到躺在斑马线上的那个人。
车子略微停顿,继续往前开。
他们停止斗嘴,两张面孔漠然看着前方。
躺在斑马线的那个人是死是活无从得知,也没人来找他们麻烦。
但他们都知道,不是他们侥幸逃过一劫,而是有些人在背后帮他们处理这件事,帮忙的人假装不知道一切,而他们也从没问及,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确切一点来说,那个人是死是活。
下次在经过红灯时,他和她说以后等红灯时我们不要吵架,她说好,以后等红灯时永远不吵架。
绿灯亮起,车轮压过斑马线,吵架又开始了。
下一个红绿灯之后,就是莱德学院了。
这个红绿灯口是蒙特卡洛最繁华的商业区,路口多媒体被规划成好几个区域,各讨论各的,但今天这些多媒体都在共同讨论,四月最后一天会不会再次上演“四月惊奇。”
四月惊奇是一种现象,这种现象来源于一家名为ENSO的校园网站。
ENSO原指厄尔尼诺气候,最开始这个网站是一些对厄尔尼诺气候感兴趣的学生所建的社区论坛。
这个社区论坛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二零零五年四月中旬,ENSO网在黄金时间段公开一段为时二十分钟的录音。
这段录音中来自于一名西班牙女孩,西班牙女孩多次泣不成声。
女孩名字叫劳拉,就读于里昂大学,于一个礼拜前在家里自杀身亡,劳拉患有抑郁症,她的家人朋友都以为劳拉的死和抑郁症有关,直到那卷录音带出现。
劳拉在录音带里揭露了一家长期为政界商界牵线的秘密会所,这家秘密会所最著名地为“向商界政界人员提供处.女床上服务。”
从事这项服务百分之九十为学校学生,这百分之九十的学生和劳拉有一样的经历,她们性格内向很难交到好朋友,忽然有一天她们身边出现很热情的女孩,女孩的热情打动了她们。
周末晚上她们一起到酒吧,喝完那杯水后身体变得软绵绵的。
美轮美奂的房间里,她们眼睁睁看着身材肥胖的男人对自己施以兽性,这些人中不乏常常在电视上露脸的大人物,让她们更加难以忍受地是,其中还有她们平日尊重的师长。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们质问把她们推进旋涡的罪魁祸首,此时,递给她们那杯水的女孩泪流满面“我也经历过和你们一样的遭遇。”女孩哭诉,她不得不那样做,因为她有大量视频照片被掌握在这家秘密会所手上。
而且,这家秘密会所在这之前就为她注册了银行账户,他们在她银行账户里存入可观的金钱,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可以反咬一口,说这是一场钱.色交易。
他们以视频威胁她们拉下一位下水。
就这样,这家秘密会所利用臭名昭著的旁氏骗局在长达五年时间里让四百多名无辜女孩成为受害者。
在家中自杀身亡的西班牙女孩劳拉是四百多名受害者之一,劳拉自杀前以录音方式揭露了这家会所的肮脏交易。
是她把录音寄给ENSO网站,还是ENSO网站通过另外的渠道拿到录音不得而知,但录音带的来源已经不再重要。
继录音之后,ENSO网站贴出被打上马赛克的受害者名单,每名受害者都清楚标明年龄和出生月,最大的为二十三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这份名单中最让人触目惊心地是,其中有三分之一受害者均为未成。
劳拉自杀事件震撼了整个欧洲,大批警力介入,各大报刊发文谴谪,学生公益社团静坐抗议,平日声明在外的政客被记者当场质问对于劳拉事件的看法。
劳拉事件事导致多名政客下台,多名校长被撤职等候警方审讯,多名商人被扣留护照冻结银行账户。
涉事会所负责人在酒店房间饮弹自杀。
劳拉事件事发一个月后,涉事人员集体接受审讯,这场审讯被各大媒体称为“世纪审判。”
伴随着涉事者们定罪,劳拉事件宣告尘埃落定。
披露劳拉事件的ENSO网一炮走红,从默默无闻的社区论坛跃升为十大影响力校园网。
2006年四月,ENSO再爆惊人□□。
这次倒霉的是足坛,还是以录音带形式,录音里有自称受沙特阿拉伯皇室的友人和几名国际足联官员的对话,国际足联官员暗示只要得到充足资金支持就会把票投给沙特的对话内容被传到家家户户。
录音带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但就是这五分钟时间导致欧足联主席下台,多名足联官员撤职的撤职,接受调查的接受调查。
更为可笑地是,事后经证实,录音里号称沙特皇室友人其实为一名临时演员。
这名临时演员是谁,又是受谁指示没人知道,据在国际足联工作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员工的话“这个事情让布拉特气得脸都绿了。”
ENSO网再次名声大噪。
同年,ENSO网进行大改革,他们以金字塔形式管理旗下会员,他们推出象征着ENSO网的虚拟货币。
这种虚拟货币被命名为南方币,ENSO会员拥有南方币越多就能跻身于金字塔前端,最前端会员就意味着能享有更多权限。
ENSO网采用饥饿营销策略,五万枚南方币一投入市场就成为抢手货。
这一年,由ENSO网历年四月爆出的丑闻有了正式的命名——四月惊奇。
四月惊奇引用在美国家喻户晓的“十月惊奇”为典故。
美国每逢大选年十月,政坛都会被爆出惊天丑闻,惊天丑闻所引发地要么是某一方候选人名声扫地,要么就是多名高官下台,故,十月发生的丑闻被美媒体称之为:十月惊奇。
2007年,四月惊奇如期而至,ENSO网站再爆丑闻。
这次倒霉的揽货各行各业顶尖人物,球星,影星,政坛之星,IT新星等等等。
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保密功夫都做得那么好,为什么名字还会出现在“欧洲最全面的换.妻俱乐部会员名单”中,其中一名平日总是喜欢和自己妻子秀恩爱的明星更是在一次采访中失控咒骂“那群人是魔鬼。”
这位口中的“那群人是魔鬼”自然指的是ENSO网,那群人是坊间的说法。
但ENSO网高级会员向友人透露:真正主导四月惊奇的是ENSO网负责人,从时间点到题材再到善后,材料细节线索都是通过漫长跟踪整理,再经无数次的沙盘推演才有了人们口中的“四月惊奇。”
2008年,ENSO网站没让人们失望,在这个四月又有一批人道貌岸然的家伙道歉的道歉,辞职的辞职,被扣押的被扣押。
2009年四月,ENSO网站直接采用真人录制视频的方式,还原了存在于这个时代最为晦涩的命题之一:恋.童癖。
“那只手是我童年时代、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巨大的阴影,现在我已是人到中年,三天前我刚送走我的妈妈,这也是我选择现在站出来的原因,我妈妈是善良的女人,我不想让她因为我的事情伤心,更不想让她知道,她眼中的挚友曾经在我五岁到十三岁间对我长达八年的性.侵犯,期间有数十次发生在我房间里,在妈妈的“挚友”对我做那种事时,隔着房间门板可以听到妈妈和她朋友的谈笑声,这位妈妈的挚友也是我曾经的教练,这个人还曾经担任过国家足球队教练,提起他人们说那是一位伟大的人,他影响到一代人,不仅是我,我的三位朋友也和我有同样遭遇。”视频里,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语气平静。
很快,人们就把视频的中年男人认出,那是前国家足球队的一名后卫。
这位前国家队后卫以一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扯开西方社会普遍存在、但总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按住的遮羞布。
更多已人到中年的人站出来述说他们童年时代的遭遇,控诉毁掉他们童年的恶魔:教练、老师、邻居家的叔叔、爸爸妈妈的朋友、甚至于到家里来做客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在巨大舆论旋涡中,首当其冲的是那位前国家足球队教练。
这位前国家对教练被逮捕时,他之前的同事同行上司下属纷纷在前往机场途中被扣留。
家长们从青训营带回他们的孩子。
欧洲五大青训营发表联合声明:他们会针对这个现象成立督查小组,力保孩子们在青训营有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
伴随着五大联赛的联合声明,四月惊奇落下帷幕。
看客们怀着一颗意犹未尽的心等待着来年四月。
明年四月ENSO网将带给他们怎么样的一份惊奇呢?
2010年四月刚一拉开帷幕,四月惊奇和ENSO网就成为互联网最为热门的话题。
与此同时,南方币在虚拟货币市场上已经被炒到一枚价值1.5万欧元,成为炙手可热的收藏品。
时下年轻人把能成为ENSO普通会员视为骄傲,因为这代表着你手里起码拥有五枚南方币,那可是有时候连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们摩拳擦掌从各个渠道去获取更多的南方币,一旦他们囤积到十五枚南方币就可以从普通会员升级为高级会员。
高级会员可以让他们获取更多□□顺便通过ENSO网站结交到更多朋友,能花1.5欧元购买一枚虚拟货币的人都是一些不愁钱的家伙们。
然而,在人们翘首以盼时,四月惊奇却迟迟没有上演,眼看四月最后一天就要过去了,五月已经来到倒计时时间。
会吗?2010四月惊奇会在最后一秒上演吗?
林馥蓁的目光从连嘉澍眼睛周遭的淡淡乌青捏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说的的旁氏骗局和我们中国传 销组织性质一样。
☆、四月惊奇【一更】
红绿灯两边的多媒体话题都围绕着ENSO网, 媒体版的在讨论今年四月惊奇会不会如期上演,时事评论版特别邀请了数百名大学生讨论ENSO负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数百名大学生有半数以上把票压在“他/她一定是一名年轻人,说不定他/她是我们的校友,说不定我和他/她曾经擦肩而过。”这个选项上。
“不管是不是,他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拥有五十亿欧元资产的富人。”最后,他们异口同声。
上个月, 某著名体育品牌在ENSO花了一亿欧买下了ENSO四月的广告位, 资产机构评估, ENSO网已经跻身于商业价值达到五十亿以上的网站。
四月惊奇创造出惊人的品牌效应。
几个小时前, 好事的媒体把话筒递到街上行人面前,大部分人坚信,今年的四月惊奇依然会上演。
林馥蓁看着连嘉澍。
ENSO网发言人日前在回答记者提问中提及, 他们的网站每天都在遭受黑客不同程度的攻击,他们网站负责人曾多次接受国际刑警调查。
目光捏过遍布于连嘉澍眼眶周遭的淡淡乌青, 张了张嘴。
绿灯亮起吗, 林馥蓁回过头, 目光注视前方。
车子开进莱德学院, 穿过林荫小道在她教室前的停车场停下,解开安全带,手也就刚刚触到书包, 厚厚的阴影罩在她脸上,连嘉澍唇重重压在她唇上,这是独立式的停车位不会出现第三个人,象征性的挣扎几下任凭着他, 反正她力气不及他,之前试过几次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小法兰西偶尔会犯几次蠢,就像小画眉偶尔也会犯几次蠢,他们的蠢都犯在彼此身上。
吻延续得很长,她手挂上了他颈部,他半个身位挤进她的座位上。
绵长的吻过后他和她说晚上穿漂亮一点。
“做什么?”
“一起吃饭。”
整理完头发,瞅着小法兰那张漂亮的脸蛋,语气无奈:“我已经和连圣耀约好了。”
“推掉!”
真霸道。
摇头:“连嘉澍,我可从来就没有让你推掉和别的女孩的约会。”
“这好办,我马上打电话给艾丽。”
艾丽?艾丽是谁,林馥蓁皱起眉头,停下补口红的动作。
“艾丽是我昨天在飞机认识的姑娘,拉斯维加斯范宁家族的艾丽,她最近会在巴黎呆一段时间,我有她的酒店房间地址以及手机号。”
这一大早就开始炫耀起他的罗曼史来了。
“这样吧,我马上给她打电话,等约到她之后你就让我推掉约会,而你也推掉和连圣耀的约会,这样一来我们就打成一比一了。”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头头是道。
口红放回包里,朝他竖起中指。
莞尔:“回头见。”
连嘉澍拉住她的手:“餐厅定在哪里?”
“问这个做什么?”
“等你吃完饭我去接你,”小法兰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安德鲁的姐姐画那副被你形容‘番茄炒鸡蛋色’的画作成功进入爱丽舍宫,这怎么能没有庆祝派对,派对需要带女伴。”
“可怎么办,我和连圣耀约好吃完饭去看表演,表演会延续到凌晨才结束。”林馥蓁做出了无奈表情。
说完,打开车门。
五月到十月是蔚蓝海岸区旅游旺季,今天是四月最后一天。
为了迎接五月的到来,尼斯旅游局在天使湾举办了为时二十四小时的音乐接力,当林馥蓁和连圣耀抵达尼斯时,音乐接力表演已经来到尾声,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四月最后一天就结束了。
连圣耀年长连嘉澍六岁,是那种和女孩子约会时每隔半小时就可以把女伴逗笑的选手。
“今年夏天我将完成我的学位,未来三年我会留在瑞士工作,我现在二十六岁,已经到了需要经营情感生活的年龄,你想试看看你和我之间有没有可能,我对你有好感,瑞士和法国距离也不远。”这是一个多小时连圣耀对林馥蓁说的话。
末了,他又添上这样一句,“我清楚我只是你的选择者之一,所以,不要把我对你有好感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我会努力用行动让你在某一天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在连圣耀说出那番话前五分钟林馥蓁接到连嘉澍的电话。
连嘉澍在电话里问她,想不想知道他堂哥会对她说一些什么话。
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林馥蓁座位多了一束红玫瑰。
连圣耀在说那番话时一定做梦也想不到他口中的“我们家的嘉澍”惟妙惟肖模仿了他的求爱语录,从语气到说话内容。
笑着离开餐厅,连圣耀问她笑什么,她摇头不语。
车子沿着海岸线来到天使湾,天使湾人头攒动,电子乐震耳欲聋,表演接力还剩下最后三个节目。
跟随着电子乐节奏摆动的大多数是游客,那些低头频频刷手机的大多数是生活在这片蔚蓝海岸区的人们。
这些人这么频繁刷手机都是为了些什么呢?自然是为了四月惊奇。
他们通过各自渠道得到各种小道消息,这些小道消息让他们确信,即将上演的四月惊奇肯定是史无前例的。
怀着亢奋的心等待着,伴随着流逝的时间等待的心变得焦躁,低头看手机,下一秒再低头看手机,再下一秒再低头……
终于,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四月惊奇上演了——
“四月惊奇上演了!”从人们头顶上飞过。
他们低下头,出现在他们手机屏幕上的是海,一望无际黑压压的海。
海中央停着大型游艇,游艇从最初的一丁点变得越来越大,镜头在以一种极度刁钻的角度慢慢拉近,拉近,游艇甲板上人影幢幢。
人影,音乐声,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以及……
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就深怕着错过一分一秒。
镜头以一种近乎停滞般的速度拉近。
最开始,人们以为他们是看花了眼睛,呈现在他们面前地俨然是饮血茹毛的荒蛮年代里才有的景象,甲板上随处可见不着片缕肢体交缠的男女,美味佳肴早已无人问津,女士的高跟鞋和酒杯排列在一起,被食物香气吸引来的海鸟在餐桌上成群结队,距离餐桌最近的那名长发白人美女昂着头咯咯笑个不停,一头长卷发有节奏的抖动着,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夹心饼中间的部分,而,处于白人美女前面和后面的是两黑大个,光是肤色的落差就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那场景让一些心理接受能力差的人选择移开眼睛,稍做调整,目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
所有人都在看手机,真的是所有人都在看手机。
镜头还在继续着,悄无声息继续着,像鹰的眼睛,在俯瞰着甲板上的一张张面孔。
透过缓慢的镜头,林馥蓁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确信自己眼睛没看错她抬起头。
连圣耀也抬起头来,一张脸写满震惊和不可思议,手机从他手上掉落。
掉落的手机画面还在流淌着,一张张面孔宛如处于原始世界的兽,若干喃喃自语声响起:这张脸我在电视上看到,那张脸我也常常在电视上看到。
镜头还在继续着,甲板上的人们还在继续着他们荒唐的行为,这个世界也许就只剩下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发生着什么了。
镜头还在继续着,从这张丑陋的脸到另外一张丑陋的脸,甲板上数百具躯体的主人正沉浸于感官之旅中,对天空中一双双鹰的眼睛浑然不知。
终于,有人惊呼一声:“那是什么?”再之后,是极具惊恐的一声“有人在用无人机偷拍我们。”“谁有枪,快拿枪打掉它!”
此时,人们才知道这是一场直播。
他们正透过直播看着一场人性沉沦秀,刹那间,瞳孔扩大,血脉喷张。
枪声响起,可镜头还在继续着,甲板上乱成一团,有人开始狂奔,有人躲进餐桌底下,有人像爬行动物一样逃离甲板,有人跳进了海里,有人朝着天空挥舞双手,有人往四面八方开枪。
有人声嘶力竭:“不仅只有一架无人机。”“还有鹰,看到没有,那只鹰脚上带有摄像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海警警笛声由远至近,枪声还在继续,镜头也还在继续着。
在枪声中镜头最终定额在甲板最尾端的那张面孔上,这张面孔之前已经在镜头出现过一次了,这张面孔林馥蓁认识。
那是连圣杰,连圣耀的哥哥,也是连嘉澍堂哥。
连圣杰和连圣耀同为大房所生,作为连家第三代长孙,连圣杰从一出生就以连氏实业第三代继承人规格培养。
今年二十九岁的连圣杰具备连氏实业第三代继承人的实力,优秀正派稳重。
还有一个礼拜,连圣杰即将和自己未婚妻步入礼堂,连圣杰的未婚妻为前美联储主席的千金,其哥哥目前正在竞选州长,两天前连圣杰的未婚妻在接受采访时还说“他是一个很专一的男人。”
这下……
目光落在连圣耀的脸上,连圣耀脸色惨淡。
两人离开表演现场。
连圣耀拦了一辆计程车,苦笑:“我现在没法送你回家。”
林馥蓁刚坐上计程车,夜空荡起盛大的烟花,那是迎接五月的烟花。
车子在烟花中穿行,道路两边很多年轻男女都在摆动着手机,高喊“四月惊奇”。
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撞上她坐的计程车,中年男人和司机说他心情好不打算和他计较。
中年男人和司机说他家里藏了一把枪,那是他原本打算崩烂侵吞他劳动果实一名无良政客的头壳,可现在不用了。
“他就在那艘游艇上,全世界都看到他那张长得像河马的脸,他完蛋了。”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着。
哈哈大笑说ENSO网是天使是上帝,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在佣人带领下,穿过长回廊,林馥蓁就看到那群人。
白色幔帐,蓝宝石般的池水,优雅的旋律,女人曳地的裙摆在大理石上划过,男人发型整齐礼服精致。
连嘉澍臂弯挂在一名金发女孩,那是拉斯维加斯范宁家的艾丽,都从巴黎追到蔚蓝海岸区来了。
林馥蓁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安德鲁家就在天使湾附近吧,又也许……
又也许四月惊奇所产生出来的效应让这个夜晚的人们一个个为之疯狂,一张张疯狂的脸在车窗外和她擦肩而过。
而眼前的这个世界也让她觉得害怕。
怎么会这么安静呢,所有人都在低声交谈着,连嘉澍亦然,这群人就数他年纪最小,可这群人中就数他表情最为平静。
倒退,身体隐进阴影中,回过头,沿着回廊出口,脚步出奇的慢,缓慢且沉重。
好不容易,到达了回廊尽头,花园传来了花香,浓郁的花香直把她呛得头晕脑胀,忽如其来的那双手让她下意识间想扯开喉咙。
尖叫声最终只化成“唔……唔……”的声响。
即使知道那捂住她嘴的人是谁,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喉咙口处还是挤出了一窜又一窜的声响。
“害怕了?”低低声线带有不加掩饰的嘲弄。
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浓郁的花香中,她看着他。
直播视频最后定额在连圣杰茫然的脸孔上,林馥蓁猜,一定不会有人注意躲在连圣杰背后露出三分之一的那女孩的脸,女孩的脸看着很面熟。
这一路上,林馥蓁把那女孩的脸想起来了。
她和那女孩有过一面之缘,在蒙特卡洛赌场的公共电梯上。
那是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公共电梯有十几人,电梯刚刚关闭周遭就陷入黑暗,那天电梯里发生了一件温暖人心的事情,长相漂亮的男孩给患有黑暗幽闭症的女孩讲故事,男孩好听的嗓音有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八分钟后,电梯恢复亮光,女孩头发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鬼,在被救护车抬走时她触了触那个给她讲故事的男孩的手。
女孩手背上有一个看着就像是眼睛的伤疤,游艇甲板上那搁在连圣杰腰间的手手背上也有像眼睛的伤疤。
那天在电梯里,给患有黑暗幽闭症女孩讲故事的男孩就是连嘉澍。
那天,女孩的同事告诉他们,女孩的黑暗幽闭症性属后天性质,女孩小时候有被困在地下室长达十小时的经历。
☆、四月惊奇【二更】
浓郁的花香, 熟悉气息近在咫尺,侧过脸,林馥蓁避开连嘉澍的眼睛。
“害怕了?”低低的声线带有不加掩饰的嘲弄。
这句话让周遭陷入了静默。
看着他,蠕动嘴角,想说点什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馥蓁记得连圣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过他小时候患有黑暗幽闭症,林馥蓁还想起那天在蒙特卡洛, 当连嘉澍拉着她往公共电梯时她还问他为什么想走公共电梯, 他们一般都在私人电梯出入。
拉着她的手, 连嘉澍笑说着, 他看到一名天仙般的美人儿走进公共电梯里。
进入电梯,哪有什么天仙般的美人,一茬印度游客混着几名赌场女服务生。
蒙特卡洛赌场的女服务生大多数以年轻靓丽为主, 天仙般的美人也不是没有,但那天电梯里的几位服务生姿色只能算中等以上。
也就刚刚打量完, 电梯就出故障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 张嘴想问, 嘉澍,那天进入公共电梯真的是因为有天仙般的美人儿吗?
还有,嘉澍, 为什么要拉上我?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上我。
要知道,那不知名的小镇,那躺在斑马线上的人让她胆子变小了。
而且,嘉澍, 现在外面的世界仿佛要塌下来似的。
“嘉澍……”蠕动着嘴唇,“嘉澍……”
他在叹息,手指轻抚她唇瓣:“哲学家们说过,人越长大胆子就会变得越小,小画眉,你觉得呢?”
好不容易蹦出来的还是那句“嘉澍。”
手机铃声响起,“嘉澍……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拉上我。”变成了“嘉澍,你手机响了。”
连嘉澍并没有理会响个不停的手机。
这会儿他像个固执的孩子:“你觉得呢?嗯?”
“什么?”呐呐问着。
“害怕了?”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
她推他,他迎着她的手掌,身体反而更加贴近她。
“没有,”她呼出一口气,“没有,我没有害怕。”
刚刚她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害怕,她只是有点讨厌他把她拉进那个公共电梯里而已,讨厌那女孩的同事和她说女孩小时候的遭遇。
带着淡淡笑意,唇在她嘴角处触了触,连嘉澍语气里带有几分孩童般的雀跃劲:“我就知道小画眉胆子没那么小。”
接完电话,连嘉澍脸上不见之前的轻松表情,眉宇间尽显沉重。
握住她的肩膀:“消息传得真快,我得回马来西亚一趟,我大伯母住进医院了。”
抿着嘴,垂下眼帘。
“我大伯母常常说嘉澍是她最喜欢的孩子,这个时候,她最喜欢的嘉澍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语气真情流露。
垂着眼帘,林馥蓁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
“我现在得马上到机场去,管家已经把机票护照送到机场了。”
“嗯。”
“林馥蓁。”
“嗯。”
“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去理会那些事情。”
“嗯。”
低着头,摆了摆手,做出再见手势,小会时间过去,连嘉澍还站在原处,林馥蓁抬起头来。
“你忘了Goodbye kiss了。”他沉声说。
小法兰西和小画眉约好了,一万里以上的航程要有Goodbye kiss。
万一你在我眼前忽然间消失不见了呢?万一是永远消失不见了呢?在你消失不见之前我吻过你的嘴唇,那是特属于你和我之间的道别仪式。
踮起脚尖,唇触了触他的唇。
他没让她马上离开,林馥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手缠上他颈部,万一他永远消失不见了呢。
他和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彼此。
踮起的脚尖回到地面上,他在她耳畔“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她低低说出。
“就这样?”他似乎不是很满意。
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说:“好好照顾你的大伯母,以及向她传达我的问候。”
连嘉澍走了,林馥蓁在原地站了一会时间才离开。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三点,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天昏地暗的。
直到中午,林馥蓁才醒来。
一醒来就闻到食物香味,正在厨房做饭的是连嘉澍家姓柳的中餐厨师,林馥蓁喜欢中餐,有时候连嘉澍会让他家的中餐厨师到她公寓给她做饭。
趁着午餐时间,林馥蓁了解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所导致的效果。
一切比她所猜想的还要来得严重,即使由ENSO网流出的视频已经遭到禁播,但出现在视频上的人已经被各路网友制作成了名单。
名单附有每个人的姓名和所在地,越是权高位重的人物排名就靠前,这份名单在私底下被快速传播,从这个账号传到那个账号。
短短一个小时,这份名单成为互联网最为炙手可热的话题。
四个小时之后,这个话题被进一步扩大,从事发地的黑海和布罗陀海峡公共海域区,到来自于伊朗提供的直播信号,再到名单上的人将以何种方式收场,以及他们会不会面临牢狱之灾。
“得了吧,事发地在公共海域区,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一些人态度消极,很明显那是一群玩乐高手。
但,很快地,振奋人心的消息来了。
由于当晚游艇导航系统发生故障,导致于那些抱着到公海找乐子法律拿我没办法的人一下子傻眼。
那哪里是公海,那艘游艇当晚就在土耳其管理的海域区,要知道,那是一个信奉□□文化的国度。
一时间,人心惶惶,找律师的找律师,闭门不见客的闭门不见客,对社会公开道歉的道歉。
面对这一张张“诚恳”的面孔,人们拍手称快。
在那份名单最初被爆出时,没多少人会去注意那名叫做连圣杰的青年才俊,那只是名单上排名中游被拍到两次的倒霉蛋。
好在这倒霉蛋的社交圈不在欧洲,平日极为低调,再加上年轻所以没多少人去谈论他。
年轻人喜欢刺激情有可原,最可恶的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政客们。
但随着事态发展,人们的注意力被引到连圣杰身上。
看看,这位青年才俊在短短的三天里都经历了什么:
虽然欧洲人对连圣杰不大熟悉,但连圣杰在东南亚一带是年轻人心目中的楷模,连氏实业未来的继承人这个身份更是把他推上风口浪尖,从新闻被爆出后连家主宅门口二十四小时□□短炮。
若干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频频爆料,事发两小时后连圣杰就接到来自于自己未婚妻在个人社交网页单方面宣布婚礼取消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连圣杰的妈妈住进医院。
再之后,连圣杰对未婚妻哥哥宣称他以为那是普通游艇派对,连圣杰怀疑有人在酒水做了手脚,在药物的驱使下他糊里糊涂和不认识的女孩发生了关系。
但很快地,神通广大的媒体就贴出连圣杰和他口中号称“不认识的姑娘”共度晚餐的照片,二人举止亲密。
如果,这时候连圣杰乖乖道歉也许会好点,可这位又说出另外一番可能。
连圣杰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对他下套,那女孩只是让他往圈套里跳的工具,他以那女孩在蒙特卡洛赌场当服务生的职业暗示该名女孩生活不检点。
生活不检点的姑娘总是很容易在金钱的诱惑下失去社会道德,然后做出加害他人的行径。
连圣杰这话惹怒很多在蒙特卡洛赌场工作的年轻姑娘。
一名曾经在蒙特卡洛赌场工作的服务生愤然指出“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位前蒙特卡洛赌场服务人员告知媒体,连圣杰的父亲几年前曾让在蒙特卡洛的女服务做过流产手术,导致于改名服务生最死于手术台上。
而连圣杰口中“生活不检点的女孩”经证实,那是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傻姑娘,连圣杰还是她第一个交往对象。
发生在连圣杰身上的俨然是一出“现形记”,那也是爱看热闹的人乐于所见。
在大量的关注下,传出和连圣杰一起参加游艇派对的女孩因承受不了压力,黯然退学的消息。
一时之间,昔日的青年才俊成为人人讨伐的对象。
还不到一个礼拜时间,连圣杰和自己相恋多年的女友关系破裂;被勒令强行休假;社会杰出贡献奖、有为青年奖、荣誉校友等等等一系列曾经属于连圣杰的荣誉在短短五天里被全部取消。
关于连圣杰最新的新闻是他在某夜店对服务人员拳打脚踢,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时他依然坚称那是有人给他下的套。
这则新闻让在整个事件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连钊诚发声:在未来三年里,连圣杰不得担任连氏实业任何职务,不得从事和连氏实业有关的任何事务。
最后,连氏律师对各路媒体发出公开函,以后一旦出现任何有损害连氏实业形象的□□不实言论将提出告诉。
围绕着连圣杰的新闻在周六伴随着连氏律师的公开函宣布告一段落。
周日,连钊诚出席一年一度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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