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64)
院王府里,有凤昱早已安排好的女仆,用来服侍阮雨宸,但益朱也是凤府的老仆人了,想来,阮雨宸用来会顺手。
凤红羽让她一路跟随着。
其他的仆人和护卫,凤昱不屑带走,依旧留在府里。
阮雨宸一走,明珠园渐渐地安静下来。
凤红羽和荷影仍在明珠园,她要和凤镇川商议着接下来的事。
奇姑姑惧怕凤红羽,得知凤红羽并没有离开,马上来讨好着问安。
“这几天,有没有打听到赵国太子的消息?”凤红羽见奇姑姑端着点心走进她的卧房,问道。
阮雨宸的事一了,她得忙着其他事了。
“没有。”奇姑姑回道,“他都离开北燕大都这么久了,没人关注他的事了,奴婢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她将点心放在桌上,“这是奴婢刚做的,给姑娘尝尝。”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她不敢抬头看凤红羽的眼睛,而且,神色有些拘束不安。
凤红羽当然知道,“赵国太子”离开大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她不能对奇姑姑说真话,只说对太子的事好奇,让她打听着。
“我当然知道了,否则,要你打听做什么?我自己都会去问。”凤红羽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朝她摆摆手,说道,“接着去打听,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奇姑姑答应着,眼睛往凤红羽手上,咬了半块的糕点上看了一眼,快步离开了。
等听不见奇姑姑的脚步声了,凤红羽马上将咬进嘴里的半块糕点吐到了手里,鼻子轻轻地嗅了嗅,眸光也旋即一沉。
荷影这时说道,“小姐,单于烈会不会将真太子杀了?不然的话,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不会。他不会杀赵元恒的。”凤红羽冷笑一声。
“为什么?真太子留着,只会让假太子的身份被拆穿,单于烈不会那么傻吧?单于烈将真太子的身份都已骗来,还将脸修得那么像,假太子已经是个废物了呀,留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凤红羽的唇角一扬,“因为真太子的手里,还有一份重要的东西,是假太子无法得到,却又非常想得到的。”
“是什么?”
“赵国的龙脉图!”
荷影眨了眨眼,“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十分重要的样子。”
凤红羽望着窗外,“据说,是赵国第一任皇帝,文皇帝秘密建立的军队,还有大量的财物,藏于某些个地方,而画的图。”
她依稀记得前世里,偷听到沐皇后跟赵元恒说起过龙脉图的事情。
那年……
沐皇后还不是皇后,承德帝还没有继位,两人只是皇子皇妃。承德帝正同皇子们争皇位争得水深火热。
某一天,沐皇后在皇宫里,无意间得到了龙脉图。而且得知,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谁的手里,谁就有机会坐这赵国的江山,因为那是财富,是势力!
承德帝得知她拥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便勒令她交出来。
沐皇后当然不肯随意交出来。
沐皇后明白,只要一交出来,她的手里没有了筹码,她会为成一个弃子。
因为,她跟自己男人身边的众多美人相比,她实在是太平凡了。那些美人,有貌美的解语花蒋玥,有刚刚和亲来的温柔似水的西凉美人——后来被封为了贤妃,还有德才兼备的傅家女——后来的德妃。
她即便是正妃又怎样?
历史上,当了太子妃,后来没有当上皇后的女人,比比皆是。甚至当了皇后,后来又被贬进冷宫里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因此,沐皇后担心,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承德帝,得到了龙脉图之后,会将她母子三人当成弃子。于是,沐皇后将龙脉图一分为二,一份藏于长公主的身上,一份藏于刚刚出生的赵元恒的身上。
这样一来,只要她的两个孩子不死,龙脉图就会存在。孩子们不死,她就不会死!
荷影“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说来,假太子还真的不敢随意杀真太子,因为,他一定想得到赵氏皇族的龙脉图。”
凤红羽点了点头,“对!否则,假太子也不会四处筹集粮草与晌银了。”
一个多月前,和亲队还在益州城的时候,他们得到的消息便是,太子反了。但据说,跟京城里的皇帝,一直打着拉锯战,显然,反太子的手里,没有得到龙脉图。否则,不会进展得这么慢。
荷影说道,“看来,我们还真得找到真太子,要不然,别人不杀他,他自己病死了,或是悲哀着自杀了。那龙脉图,可就永远找不到了,多可惜。”
凤红羽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承德帝明明不喜欢沐皇后母子三人,却一直留着他们的原因。”
荷影冷笑一声,“赵家的皇帝,哪一个不是虚伪的?”
凤红羽将手里的糕点揉碎,洒向窗外的花枝间,“走吧,我们去找小叔商议些事情。”又指桌上的糕点,“将这个扔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小姐,这糕点有问题吗?”
“放了迷|香!”
荷影吸了口凉气,睁大了双眼,“还好小姐的鼻子闻得出味儿来,要不然……,哼!这奇姑姑居然敢下毒害小姐,我去杀了她!”
荷影怒气冲冲往外冲。
“等会儿,荷影!”凤红羽拉住了她。
荷影撇了下唇角,“那婆子被小姐警告了一回,居然还不老实,看来她发的誓言,也是被风吹走了,这等人,就不该留着!”
凤红羽一笑,“我觉得那奇姑姑,一定还瞒着我们什么,等查清楚了,再收拾她不迟,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有人指使?”荷影想起前几天,凤红羽在明园珠的后门处,抓住奇姑姑的事,“小姐,这回,还是那个星月公主在搞鬼?”
“难说。”凤红羽冷笑,“今天是和亲公主和北院王大婚,萧燕和星月公主,总会闹出点什么事来,我们且看着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
“这糕点,奇姑姑说,是她自己做的,可我瞧着,并不是刚刚做的,而是放了一天的时间了。显然,对方已经准备多时了。我且看看,是谁在搞鬼!我们不要惊动奇姑姑。”
荷影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
……
红羽和荷影来到前院,来找凤镇川。
齐王世子和赵国的礼部官员们,被凤昱的举动吓着了,一起讨论着北院王这一举动是什么含义,凤镇川没有加入他们的商讨中,而是在小偏厅里,对凤府的两个暗卫,吩咐着什么。
“凤将军!”凤红羽推门走了进去,有外人在,她一直对凤镇川喊着官职。
因为,她一直装扮着凤府的一个女仆。
凤镇川抬头,见凤红羽来了,便朝那两个暗卫摆摆手,“你们先下去。”
“是,将军。”暗卫们退了出去。
荷影守在门口,把守着。
屋里没有外人了,凤镇川笑着指着面前的椅子,“坐下说吧,小羽。”
“小叔。”凤红羽道,坐到了凤镇川的对面,“大嫂跟大哥团聚了,但是——”她抿了抿唇,蹙着眉尖,“今天晚上,北院王府只怕不会太平。”
“你是担心,萧皇后会派人围北院王府,杀大郎?”
凤红羽点了点头,“大哥说,萧皇后野心勃勃,一直想打破北燕皇帝轮流坐的规矩,想除了其他几个部落王。”
“……”
“而目前,单于烈和北院王两人,是她最大的威胁。单于烈已经假扮成了太子,混进了中原。在北燕,对外称是生病了,闭门不出。他身后的家族,也没有什么动作,近些日子,一直太太平平。萧燕便将放目光全放在了北院王的身上!”
“……”
“那么,大哥就会很麻烦!”
关于真假太子的事情,凤红羽也在之前,对凤镇川说了。
凤镇川捏了捏下巴上的小胡子尖,拧眉说道,“大郎手上有重兵,萧皇后一时半会儿的,不敢对他怎么样吧?即便萧燕是掌权的一国皇后,她要杀一人,也要有证据吧?”
凤红羽却笑了笑,凤镇川憨厚,他的骨子里的思想便是,错了,才会被罚,没错,就不会被罚。
我不害人,别人也没有必要害我吧?我又没惹着他。
但殊不知,帝王杀人,需要理由吗?莫须有的罪名,古往今来,会少吗?
凤红羽说道,“她可能会诬陷大哥!今晚北院王大婚,府里宾客众多,人多手杂,出了一点纰漏,就会引起事端。”
凤镇川冷笑一声,“萧燕最是卑鄙无耻了,按着战场的规矩,将士战死之后,不得侮辱将士的尸体。他们北燕大将死,我们可是规规矩矩的将尸首装敛,送还给他们,士兵们则是就地掩埋。”
“……”
“可是她呢,居然将你父亲的尸体扣在北燕,大肆炫耀!放狼群吞噬我赵国兵士的尸骨!”
“……”
“而且,这一扣就是三年!甚至还放出话来,要凤家人亲自来取,这是想以尸骨为诱饵,将我凤家人,逐一杀死!”
“……”
“现在,她为了达到野心,又要来陷害大郎,真是个蛇蝎的妇人!我这就去北院王府,我以赵国和亲使者的身份,进府里喝酒,暗中防守。我倒要看看,萧燕倒底想怎么害大郎!”
凤镇川说着,马上站起身来,阴沉着脸往外走。
凤红羽却喊住他,“小叔,你别激动!”
“她欺负我凤家人,都欺负到这个份上,我还能沉得住气?”凤镇川难得发怒,一发起怒来,两眼发红,一脸的肃杀。
凤红羽说道,“小叔,你要相信大哥,大哥在北燕这么久,一定有法子应付她,我们该防着她在别的地方下手。”
“别的地方?”凤镇川转过身来,眯了下眼,“小羽,你说的,是指哪里?”
“明珠园!”凤红羽扬唇,微笑道,“萧燕说不定会声东击西,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明珠园?小宸已经离开明珠园了,刚才,齐王世子同几个礼部的官员商议着,说,一会儿也要去北院王府送贺礼,这里只要你,和几个仆人了,萧燕想打什么主意?”
凤红羽一笑,“不管这里有几个人,只要这里是北院王的别院,就会被人惦记上!”
凤镇川眸光一沉,“你是说,她会带人杀来这里?”
“目前,我也猜不到,她想干什么,不过。府里的一个仆人,有问题,小叔就不要去北院王府了,带着暗卫们守在这里,防着萧燕的暗手。”
“仆人,哪个仆人?”
“奇姑姑。”
“那个婆子?”凤镇川哼了一声,“我让人将她抓起来!”
“不,小叔,且看她跟外人,想干什么。”凤红羽道,“刚才,她忽然送了一盘点心给我吃,那点心里,放着迷|香。”
“这婆子,胆子不小!”凤镇川冷嗤。
“小叔不如让人暗中盯着她,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凤红羽微微一笑。
“将计就计?”凤镇川起了起,“也好,就这么办。”
凤红羽这么一提醒凤镇川,凤镇川决定不走了,留在明珠园里。
再说了,和亲公主并不在府里住着。凤镇川,打着替公主守旧园的旗号,光明正大的住了进来。
凤红羽走出小偏厅后,马上离开了明珠园,同荷影悄悄往北院王府而来。
……
阮雨宸和凤昱的马车,由三百多名铁甲兵护卫着,一路往北院王府而来。
到了王府后,除了一声震天响的礼炮外,依旧是未听见任何的喜乐声。
更没有看见,说着吉祥话的喜婆。
只有一人高喊了一声,“北院王,永定公主回府!”
北院王府,同明珠园一样。
除了王府门口的门楣上,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个大大的红灯笼之外,再无其他显示出喜庆色的地方。
红绸红毯,更是看不见。
阮雨宸倒也不计较,因为,诚如凤昱说的,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何须再拜堂?
世间的许多事,都可以有二次,唯有成亲,一个人一辈子,就够了。
虽然,新娘子和新郎还是她和凤昱,但是,她也不喜欢有第二次。
因为,有那和离的夫妇,和离之后再复合,再成亲的人会拜第二次堂。
要是她跟凤昱再拜一次堂,倒像是他们和离过一样。
可他们明明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而已。
她现在,是跟着凤昱回家。
有凤昱的地方,就是家。
“走吧,到家了,进去再看。”凤昱从她的手里,抽走车帘子放下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好。”阮雨宸回头一笑,点了点头。
两人刚下马车,便有一行人往这里而来,其中,夹在其间的一顶朱红色的轿撵尤为的瞩目。
轿撵的四周,还挂着不少彩色的珠玉,华丽非凡。
跟随的一行人,也是穿红带彩,吹吹打打的,好一片喜庆。
阮雨宸脸色旋即一变。
走在轿子前方的一个妇人,一身喜庆的打扮,满头的珠花,高声喊着,“萧家二小姐到!”
一行人看到北院王和阮雨宸,脚步走得更快了,大步抢着进门的意思。
“凤昱,你还真将那萧二小姐收进门了?”阮雨宸咬了咬唇,问道。
虽然凤昱说,不过是做做样子,萧皇后要塞进来一个女人,凤昱也没有办法拒绝掉。但阮雨宸心头,还是失落下来。
“这不是还在府门外吗?怎么叫收进门了?不必理会她。”凤昱握紧她的手,“没人敢左右我们的事!她老实点,我让她多活两日,不老实的话——”
凤昱的眸光一沉,脸上浮出一抹杀意。
他看也不看萧家的人,牵着阮雨宸的手,进了北院王府的府门。
将探着头看外面的萧二小姐,气得脸色大变。
“让你们走快点,怎么这么慢?这下好了吧,还是让那个赵国公主捷足先登了!”萧二小姐怒气冲冲的挑起帘子,跳下轿撵,也不要仆人扶她,自己提起宽大的裙摆,往北院王的府门疾步走来。
要不是家里长辈说,大婚之日,新娘子出门得讲吉时,她一大早就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日头都上了屋顶?
结果,真的慢了赵国公主一步。
赵国公主都进门了,她连台阶也没爬上。
虽说,北燕不同于赵国,没有妻妾一说。
但是,谁先进的门,将来的地位,还是要高那么一些的。
先进门者,便是大夫人,后面的人,都得尊敬的喊一声姐姐。
她大步往王府的台阶上走。
“王爷,美珠来了。”
凤昱却似未听见似的,同阮雨宸进了府门,然后,冷冷说道,“关门。”
“是!”
萧二小姐刚走上台阶,门关了。
将她气得脸色发黑。
同样是夫人,凭什么北院王牵着赵国公主的手进门,她要自己进来?
“二小姐,咱们输给赵国公主了,听说,王爷是亲自到明珠园去迎接的。”嬷嬷在萧二小姐的身边,小声说道。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二小姐真生气呢?听了更恼火了,“我看见了,要你提醒?多管闲事!”
仆人不敢吱声了。
萧二小姐回头,发现仆人傻愣愣地低头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叫门啊,还愣着干什么?我是御封的北院王夫人!我手里有圣旨!北院王敢不让我进门,我进宫告他去!”
“是是是——”嬷嬷叫来好几个仆人,一起开始砸门,“圣旨到,北院王接旨——”
北院王府里,阮雨宸望着身后紧闭的大门,眉头微微皱起。
“对不起啊,凤昱,我错怪你了。”阮雨宸叹了一声。
她和萧二小姐同时到北院王府,凤昱将她迎进门,却将那萧二小姐关在门外。显然,他并未将萧二小姐放在眼里。
而且,门虽然关着,但门外的声音,她还是听得分明。
她听到那萧二小姐的仆人在叫嚣着,他们有圣旨,萧二小姐是皇帝赐的婚,凤昱不娶萧二小姐,萧二小姐会到皇宫里去告状。
凤昱不好拒绝萧家,便是顾忌这一层因素吧。
“对不起什么?别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宸宸。”凤昱并未理会门外萧家人的喊声,而是施施然牵着阮雨宸的手往府里走,“要不是我是北院王的身份,萧家人哪里敢算计到我的头上?不过,我会尽快将事情处理好的,萧家人,不敢伤害你。你不必担心,只需安心的做我的夫人就好。”
406,让萧二小姐走小门
阮雨宸抬头,看向凤昱。
她记得那年,他到阮家提亲。
父亲不想她这株摇钱树,被人轻意地带走,大夫人想算计凤昱一把,坑一笔巨额彩礼,于是,两人便想着各种办法刁难凤昱。
她也是心急得不得了,担心年轻的凤昱,应付不了阮家的人,阮家多年经商,人人生着精打细算的生意头脑。
凤昱是武将,怎会是那些精明人的对手?
虽然凤昱当时也同样的安慰着她,“一切有我。”
可她还是忧心着,想着法子,厚着脸皮,亲自求族老们帮忙。
因为,她不想死在阮家。
谁知,凤昱竟不需别人的帮忙,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让父亲和大夫人松了口,匆匆放了她走。
后来才得知,他在父亲和大夫人的面前,使了一通棍子,将阮府的所有护卫,全都打得趴下了,吓得父亲跟大夫人面如土色,不得不赶紧放人。
他带着她离开时,她担心父亲和大夫人会派人暗中追来报复,凤昱却淡然一笑,“他们敢上京城,管叫他们有去无回。跟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就得用武力,再说了,不是还有金陵知府吗?他们不怕我,也不怕官?”
当时的金陵知府,是凤昱的姑父陆志昌,阮家果真无人敢上京找她的麻烦。
一别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替她着想着。
阮雨宸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处院落。
她盯着院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
“喜欢吗?”凤昱捧着她的脸,微笑问道。
能不喜欢吗?阮雨宸的心头是震撼的。
这分明是凤府的锦华园!
他离开京城整整两年,居然将他们在凤府的院子记得这么的清楚。这院门上雕刻的花纹,院子前种的树,还有围墙的高度,砖的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仿佛置身于凤府的锦华园前。
“进去看看,看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你尽管说,改日我让人来改正。”凤昱牵着她的手,推开未关牢的院门,往里走去。
一进院子,便见两株并排而立的梧桐树,立于院中的一侧,两株树间,挂着一只秋千。
“坐下来,我来推你。”
凤昱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秋千旁,将一脸惊愕的阮雨宸,扶到秋千上坐好,轻轻的推起来。
阮雨宸闭了眼,当年,她跟他刚进凤府的时候,一遇到凤二夫人的刁难,心情不好时,她就来秋千上坐着。
凤昱只要在京城,就会来陪她荡秋千。
但他多半不在京城,她一个人坐着,总是无趣得很,渐渐的,秋千架子无人打理,断掉了,她也就没坐了。
再之后,他说再做一个。
她想着,做好了,也没人推她,便道,“快二十的人了,还玩什么呢?”
实则,她是喜欢的,更喜欢他陪他。
可她知道他忙,她不能总是缠着他。
在京城里,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一走,她便度日如年。
正恍惚间,阮雨宸忽然发现身子一轻,她已被凤昱打横抱起来。
“去哪儿?”阮雨宸担心自己会掉下来,双手紧张地抓着凤昱胸前的衣襟。
凤昱弯唇一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这里虽好,不及另一处地方好。”
待进了屋子里,阮雨宸才知道,凤昱口里说的另一个地方是——
卧房。
卧房里的布置,依旧跟凤府的锦华园里,一模一样。
阮雨宸不及细看,她已被凤昱扔到了床上。头上那顶珠玉头冠,也被凤昱随手摘掉,扔到一旁。
“现在才白天。”阮雨宸脸一红,目光往窗子口一扫。
他不仅摘了她的头冠,还将她的头发弄散了,长及腰的发丝,迅即铺了一床。
“想你,还分什么白天晚上?”凤昱目光沉沉看着她,伸手一勾,阮雨宸腰间的衣带已散。
阮雨宸:“……”
是的,想他,还分什么白天晚上?
红绡帐垂下,挡着一床的旖旎春光。
……
萧家二小姐勒令仆人们砸门,但北院王府的大门,仿佛被石头堵住了一样,不管怎么砸,愣是纹丝不动。
北院王府的仆人们,也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似的,没人前来理会萧家的人。
凤昱的铁甲兵,一字排开,守着大门的两侧。萧二小姐看着那些肃杀的兵士,并不敢真正的闹起来。
但说到,要到宫里去告状,萧二小姐也是不敢的。
因为,前几天她的大姐萧珍珠被星月公主害得毁了容。她们的父亲找到萧皇后理论。
萧皇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女儿有错了,两方人闹了个不愉快。已经冷脸好多天了。
星月公主的脸毁了容,一直认为是大姐买通了人害的她,一直在叫嚣着,若是看到萧家的人,见一个打一个。
要不是星月公主担心有人笑她变丑了,估计已经带着人打上萧家去了。
萧二小姐,哪里还敢进宫去告状?那星月公主可是个不讲理的人,她可不想被抓到打一顿。
“怎么办?二小姐,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在这儿喊着开门吗?”仆人小心地问着萧二小姐。
萧二小姐咬着牙,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该死的,为什么北院王府没有客人呢?
要是有客人在,北院王顾及面子,也不敢将她关在门外吧?
“去请老爷来!我就不信,北院王不怕我爹!”萧二小姐咬了咬牙,朝那仆人摆摆手。
不知是不是北院王府里的仆人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惧怕萧家老爷,这时,大门一侧的小门,忽然开了。
北院王府的管家,脸上堆着笑走了出来。
客客气气的朝萧二小姐行了个礼,“萧二小姐,王府的大门坏了,开不了,要不,你委屈一下,走后门?或是,这个小门?”
管家笑容可掬,伸手一指身后那个一人高,两尺宽的小门。
“什么,你让我进后门,和这个小门?”萧二小姐看了眼管家走过的小门,脸色顿时气得黑如锅底。
大都的高门大户,除了一个高大的府门外,府门的左右两边,还各设有一个小门。
平时,大门是不是开的,除非有主人的车马出入,或是贵客来了才开门。
仆人们进出,只能走左右两边的小门。后门,也是专供仆人行走。
“大胆!我们二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北院王夫人,怎能走这样的小门?你是不是想死了?”萧家的仆人们,一个个指着管家叫嚷着,大有冲上前,要打管家一顿的冲动。
管家也不恼怒,闲闲说道,“二小姐不想走这道门,那就接着再等吧。再过一个时辰,客人们都到了,王爷自然会派人来修理大门。”
管家说完,也不看萧二小姐是什么脸色,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哄——
王府对面,有那看热闹的人群,忽然发出一阵哄笑。
今天,北院王和赵国公主及他们府上的二小姐,一起成婚。虽然,王府里没有喜乐没有喜宴,但还是有胆大的行人,时不时的来这儿看看热闹。那些人指着萧家的人在指指点点的,一脸讽笑。
有人小声地说道,“喂,听说了吗?北院王原本只娶一个赵国公主,是萧家,非得塞两个女儿给北院王。北院王给她大门走,才怪!”
“这萧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吗?非得赶着上门?”
“就是,真是丢人呀,要是我,我早走了小门进了王府了,站在这儿给人看,以为自己长得多美?”
人那么多,也不晓得是谁开的口。
萧二小姐气得差点晕倒。
她也是新娘子呀,她又不能打人,也不好叫仆人去赶人。
眼看那小门也要关上了,萧二小姐急得喊了一声,“等会儿!”
“二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管家转身过来,拢着袖子,笑微微问道。
“前头带路!”萧二小姐抬了抬下巴,咬牙说道,等她进了府里,她再以女主人的身份,收拾这个傲慢的管家。
“是。”管家嘴角一扬,“请吧,二小姐。不,二夫人。”
一声二夫人,喊得萧二小姐的脸色,更加的黑了几分。
那小门,只能供两个人并排出入,那么,她这十六人抬的大轿撵,根本进不了。她只好走路进门了。
萧二小姐身边随侍的嬷嬷,心中愤愤不平,低声劝着她,“小姐,您怎么不等等,请来老爷也好啊!他北院王居然敢翻脸,不认小姐,分明是蔑视萧家,老爷怎会饶得了他?”
“你懂什么?进门再说!”萧二小姐横了她一眼,咬了咬牙,忍着怒火往里走。
嬷嬷只看得到表面,看不到背后的厉害关系。
过不了多久,客人们全来了,看到她萧二小姐还站在门口,被北院王拦在大门外,她的脸,萧家的脸,往哪儿搁?
路人笑她是事小,臣子们笑她,才是大事。
她细细想来,北院王敢这么待她,是不是想跟萧家彻底翻脸了?
哼,她且进了门再说,要是北院王敢羞辱她,她也不会客气着!
管家领着萧二小姐进了门。这时,一个年轻护卫模样的人,带了两个仆人走了过来,“庆管家,王爷说,他这会儿忙着,走不开,若是萧二小姐来了,由在下领着她,先到她的屋子休息着。”
管家转身问萧二小姐,“二夫人,请吧?王爷都有安排呢,不会委屈你的。”
萧二小姐往护卫脸上转了转,这人是北院王身边的第一护卫,这么说,北院王并没有怠慢她?
“好,叫人将我的东西,全都搬进来。”她抬着下巴,傲然地往里走。
“是,二夫人。”卫远点了点头,朝仆人们吩咐着,“将二夫人的嫁妆抬进来?”
“是,卫护卫。”
……
后宅的主屋卧房,阮雨宸望了眼窗外,天色正亮,秋阳高照,她看着身旁双手缠着她腰身的男人,有些无语。
他们成亲以来,大多时候都是聚少离多,久别之后重逢,他每回都是如恶狼扑食一般,不将她来来回回的折腾个两三遍,不会让她喘口气。
现在,他将她吃饱了,正满意的闭目小憩。
阮雨宸伸手点点他的鼻子。
“你将那萧二小姐关在门外,萧家会不会不肯罢休?萧家也是北燕大族!北燕皇帝轮流做,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他们一族,不如,放她先进来?”阮雨宸想了想问道。
虽然,得知他要娶萧家小姐,她很是生了一顿气,但细细想来,要不是萧皇后和萧家逼迫他,他哪儿真娶呢?
凤昱睁开眼来,咬了咬她的手指,促狭一笑,“你不是不喜欢有别的女人进我们家吗?怎么这会儿又替他人说话了?”
阮雨宸微愣,斜了他一眼,愠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说来,都是你惹的事!”
小羽跟她说,萧燕的野心不小,想一直霸占朝纲不放手。
大有将皇帝世世代代做下去的想法。
也在暗中动作者,想打压其他家族的势力。
那么,萧家的势力就不能小觑。
身为萧家的二小姐,被北院王这般奚落,还能罢休?萧家还能罢休?
“我自有主意,你不必操心。”凤昱正色说道,“宸宸,知道我为什么派了铁甲兵迎接你,而不是迎亲队吗?”
“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成亲过了,只是迎接我回家吗?有没有迎亲队,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有人想杀你。”
“谁?”阮雨宸一愣,“还有谁想杀我?除了星月公主?还有谁?”
“有可能有她,还有,萧皇后的人,还有其他什么人,我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凤昱凝眸看着她,“宸宸,这也是我不告诉你,我还在北燕的主要原因,我担心你找来了,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
“我想将事情处理好了再回赵国。但是,阴差阳错之间,赵国的皇帝,将你送来了北燕。”
“……”
“那么,我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将你迎进北院王府。你进了这里,不会有人再敢害你,但是……”
“但是什么?”阮雨宸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你去哪,我去哪,我既然嫁给你了,就不怕这世间的风风雨雨。”
凤昱微微一笑,“我只是未雨绸缪,也未必真会出什么事。”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你还记得,我跟你成亲的那晚说的话吗?”
阮雨宸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记得昵?当然记得了。你说,会护我一世安全。”
凤昱点了点头,“今晚,北院王府会不太平,你不必担心,你只乖乖的在后宅呆着就好,一切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前院。记住了吗?”
“凤昱,会出什么事?”阮雨宸心头揪起来,他让她不必担心,可他是她的男人,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他们想杀你,我不如先下手!”他眸色微沉,“而且,凤家人的仇,还了清了!有人,也活够了!”
阮雨宸未说话,从小羽和小叔的脸上,她早看到了他们异样的神色,知道,今晚必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我知道,我不添乱。”她点了点头。
向往常一样,两人互相整理衣衫,互相梳头。
凤昱吻了下她的唇,说道,“稍晚些时,会有北燕朝中的官员们前来道喜,我会带着你出去见一见他们,你不必担心,他们不敢为难你。也用不了多少的时间,我再送你回来,之后,我就没有时间陪你,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府里府外,四处都有铁甲兵把守着。”
“我不怕!”
凤昱离开后,益朱带着两个侍女进来陪阮雨宸。
“少夫人,这两人也会武,我瞧过她们的身手,武功都不弱。”益朱说道。
阮雨宸未说话,点了点头。
北院王府,今晚是必要经历一场混战。
……
凤昱来到书房。
他的贴身护卫卫远,已在那里等着他。
“主子。”
“那个萧二小姐安顿好了?”凤昱往里走,问道。
“已经安顿好了。正如主子猜测的一样,萧家送萧家女来北院王府,就没有安好心,您猜猜看,她的嫁妆箱子里,都装着什么?”卫远笑得神秘。
“不用猜,左右不过是些,害我的东西,我猜的没错吧?”凤昱轻笑一声。
他从一侧的墙壁上,取下一把短剑在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塞入袖中,用一根牛皮绳,仔细的捆绑在胳膊上。
绳子捆着剑鞘,短剑随时可以拔出。
“全是您赵国皇帝来往的文书,那名字,那印章,做得真假难辨别。”卫远冷冷的一笑。
重新装扮好,凤昱抬脚往外面走,淡然一笑,“他们要害我,只要有证据就行,至于真不真,假不假的,那个时候我已被抓,或是已死,证据,就无足轻重了!”
卫远冷哼一声,“这真是,别人还没有反呢,他们倒逼着人先反起来!”
“走吧,我们到府门前去迎客。且看,他们怎样定我的罪!”
……
凤昱离开后,阮雨宸闲着无事,便到屋中寻着书本,打发时间。
凤昱果真是细心,她喜欢什么书册,书册放在哪儿,都是按着她的习惯来的。
两个侍女在院子的门口把守着。
益朱给她沏茶,陪她闲聊。
这时,一个侍女进了屋里,“夫人,萧家二小姐来问安。”
益朱放下茶壶,冷笑一声,“她来干什么?我打她出去!”
阮雨宸喊住了益朱,“等会儿,我去!”
益朱眨着眼,“夫人,那萧二小姐八成是来找茬的,你何必去见她?”
“她的身后有萧家,不宜冲动行事,且看看再说。”
阮雨宸来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萧二小姐带着一个侍女,正站在院子的门口同看守的侍女在理论着什么。
凤昱派给她的人,会武,脾气也烈,愣是不理会那萧二小姐,也不知说了什么,将对方气得脸色都变了。
萧二小姐嚷着一口北燕土语,在哪里高声的叫嚷着,看见阮雨宸走来,才抿了抿唇,敛了眸色说道,“哟,我还以为,你胆小得不会出来呢!听说,赵国人属乌龟的比较多,府里来了客人,身为夫人,居然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益朱一听,气得脸色一变。
阮雨宸冷笑,“我赵国人属乌龟的多,也不及北燕属乌鸦的多,到哪里都听得到呱噪的声音。”
“什么?你敢骂我乌鸦?”萧二小姐大怒,“永定,你出来,你敢到正院那儿,同我一起进进朝中官员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叫我去,我就去?你是谁?”阮雨宸转身,“既然你没什么事,问安也问了,请走吧,我还有事!”
萧二小姐冷笑,“别得意太早,明天,大家都要进宫面圣,我会告你一个蔑视罪,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北院夫人。”
“是不是北院夫人,得北院王说了算,而不是哪儿姑娘家,自己给自己封什么夫人,你这是上赶着嫁人?”阮雨宸轻笑一声,再不理她,往屋里走去。
益朱扶着她往里走,说道,“夫人,萧二小姐哪里是问安,她就是来同夫人吵架的。”
“我还想着,以礼相待呢,她开口就骂人,那就别怪别人不客气了。”阮雨宸听着凤昱的叮嘱,坚决不出院子,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书。
萧二小姐讨了个没趣,咬了咬牙,只好离开这里。
“小姐,那永定公主居然敢不听你的,她哪来的底气,敢同你顶撞?”侍女跟在一旁愤愤不平。
一个年长些的仆妇,从正房方向大步走来。
“二小姐。”
“成了吗?”萧二小姐低声问道。
“按着二小姐说的,将东西放好了。”
“有没有被发现?”萧二小姐问。
仆妇摇摇头,“没有。那处院子,只有三个侍女和永公主这四个人,刚才,二小姐同永定公主吵架的那一会儿,奴婢已将东西放好了,她们都没有发现奴婢。”
萧二小姐冷冷一笑,“好,很好!事成之后,老爷会给你一个大赏!”
……
此时的明珠园。
凤红羽算着时间,是她中药后药性发作的时间。
她让荷影守在她的卧房外,对外声称她睡觉了,实则呢,她悄悄地离开了明珠园。
奇姑姑也在算着时间,估摸着永定公主身边的那个说北燕话说得非常流利的侍女孟姑,应该药性发作了,便装着送东西的样子,来到凤红羽的卧房处问安。
“孟姑娘昨天说,想喝我们当地的一种茶,这是茶叶,我今天得空,寻了一些来。”奇姑姑捧着一个盒子,笑着朝荷影说道,“孟姑娘呢,怎么没见着?”
荷影抬眸看了她一眼,将盒子接过了,淡淡说道,“她说头晕来着,睡下了,茶叶我替她收了,一会儿她醒来后,我跟她说一声。”
“哟,头疼呀,是不是病着了?我会些医术,我给她看看?”奇姑姑探着头,想往屋子里走。
荷影心中骂道,死婆子,你才生病呢,你全都病得不轻了,她家小姐好着呢!
她忍着怒火,没好气的说道,“她刚睡,她起床气大,你吵着她,当心她发火。”
奇姑姑脸上讪讪的,“好好,我不吵她了,让她睡吧。”心中却道,屋中的帘子低垂,隐约看见有个人在里面,还果真是睡着了?又将另一盒点心递给荷影,“这是送给姑娘的,我刚做的,给你尝尝鲜。”
荷影接了,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多谢姑姑了。”
“不谢不谢,永定公主一走,我想着,你们也住不了多久了,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不是吗?”奇姑姑微笑道。
是呀,缘分,不害人,还真不认识这奇姑姑!荷影心中一直冷笑着。
送她东西吃?指不定里面放了什么药呢!
等奇姑姑一走,荷影马上关好门,悄悄地尾随了奇姑姑而去。
正如凤红羽猜测的一样,奇姑姑又开始背着她们行动了。
407,将计就计,搜查!(上)
荷影隐在暗处。
只见那奇姑姑站在后园的小门处,眯着眼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她,马上快步闪身走出了明珠园。
荷隐拍拍裙子上沾着的草叶末儿,唇角一扯,从花枝后跳了出来。
“我盯着那妇人好久了,她一直鬼鬼祟祟的。”冷剑从一株树上跳了下来,说道。
“这人不知被谁收买了,想干坏事呢!”荷影冷笑,“我是故意放她走的,且看看,她想干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又发现有人往这儿走来。
冷剑拉着荷影往暗处一闪,荷影探着头,往前看去,发现是凤镇川带着人,往这儿走来。
“是凤将军。”荷影睇了他一眼,好笑道,“看把你吓的。”
两人从暗处走出来。
“凤将军。”冷剑依旧客气地,朝凤镇川拱手行了个礼。
凤镇川眯着眼,看了眼荷影,又看了眼冷剑。这二人站得很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荷影从小跟在凤红羽的身边。凤镇川看着她长大,将她当自家人看待,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冷冷问道,“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冷剑:“……”
荷影一愣,“没干什么呀?我们在监视那奇婆子,她到小姐的屋子里查看小姐是不是中了迷|药,还鬼鬼祟祟地跑出去了。”
凤镇川拧了下眉,“那奇婆子走了?”
荷影点了点头,“刚走!”
“不就是监视一个人吗?用得着两个人一起吗?”凤镇川没什么好脸色的指着冷剑,“你,快去跟着那个奇婆子,这种事,就不需要我们家荷影跟着了吧?你是男人,多干活!”
冷剑一脸疑惑地看着荷影,他不晓得,他哪里又惹着凤镇川生气了。
荷影无奈一叹,朝冷剑摆摆手,小声道,“快去。”
“哦。”冷剑点了点头,“那我去了。”
冷剑的动作很快,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比纪三差多了。荷影,别理他!”凤镇川朝荷影摆摆手,“你依旧守在这里,等着奇婆子回来,我去安排人手去,今天的明珠园,一定会出事。”吩咐好,他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看着一脸傻笑的荷影,“别跟冷剑在一起,他不是好人!”
荷影忍着笑,凤镇川怎么管起她和冷剑的事来了?“是!”
又一想,赵元恒这是自作孽呀,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到今天被困北燕的地步。
而且,人在哪儿,也不知道。冷剑只是他的护卫,也跟着被人嫌弃了。
……
奇姑姑出去后,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又鬼鬼祟祟的回来了。
她推开了半掩着的后门,探着身子往院中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朝身后招了招手,小声道,“都进来吧,没人呢!”
不一会儿,一个赵国人装扮的大胡子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站在门边,先朝院中看了看,这才看向身后,低喝一声,说道,“想活命的活,动作快点!”
一行人,鱼贯而入。
全是赵国人的装扮,而且,身上配戴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武器的式样,也全是赵国流式的式样。北燕人体格高大,喜欢用笨重的武器。比大锤子,大斧柄,狼牙棒,大弯刀等等。
这些人,很老实的排队进入,没有一人说话,而且,走路的脚步都很轻。
坐在院门边一株大树上的荷影,眯着眼,屏住呼吸数着进入的人头数。
四百七十八人!
这么多的人,而且全都配戴着武器!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奇婆子,怎么会跟这么多的赵国人打交道?她在干什么呢?
这些人进入了院中后,奇姑姑马上关了门,落了锁。
那个大胡子的赵国人,压低着声音,对奇姑姑说道,“你现在守着后门这儿,记着我的吩咐!”
“是,大人。”奇姑姑恭敬地回道。
这个大胡子,是北燕人?还是赵国人?
荷影眯了下眼,这个大胡子,说的明明是一口地道的北燕话,怎么穿一身赵国的衣衫?赵国衣衫也就罢了,怎么还敢配戴武器?
从今年过年起,两国开始停战,僵持了多年的关系,开始缓解。的确有不少赵国人,到北燕来做生意。比如贩卖茶叶,丝绸,各种赵国产的药材。赵国人的医术比北燕国的医术要好,更有不少大夫来往于北燕。
但是,赵国人进入关口之后,身份图像必须得登记入册。
进入北燕的普通赵国人,除了切牛羊肉的两寸小刀可以随身携带外,长过两寸的武器,一律不得带入北燕,抓住一个为例者,当场会被砍头。
他们和亲队中的几十名护卫所戴的刀剑棍棒,也是逐一登记入册,因为是官方之人,才放了行。
边境关口查得这么严格,这些赵国人的大刀长矛,是怎么带进北燕的?
荷影的直觉告诉她,明珠园,一定会出大事!
等着那个大胡子的汉子,带着人进入了园子里,彻底不见之后,荷影忽然从树上跳下来,她眉梢一扬,似笑非笑说道,“奇姑姑,你好忙啊!”
奇姑姑正坐在,后门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她的手,刚摸到腰间装满了金币的荷包上,听到荷影的声音,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奇姑姑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惊愕地盯着合影,“你……你怎么在这儿?”
荷影背剪着手,笑微微说道,“我一直在这儿啊,等你呢!我真佩服你啊,认识这么多的人。我说,你带这么多的人进府里来,有经过永定公主或北院王的同意吗?有问过我们凤将军和孟姑娘吗?”
原来是被发现了。
奇姑姑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来——”人——
砰——
从院墙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抬起一脚,就将奇姑姑踢倒在地,将她想喊出的话给堵回了嘴里。
那人一脸的煞气,“荷影,跟她废话什么?这婆子想害人呢,就不该对她客气着!”
冷剑一脚踩在奇姑姑的肚子上,冷冷说道。
奇姑姑并没有被踢死,而是被踢到了穴位上。
她张了张口,发现说不出话来,惊得一脸惶恐地看着二人。
“让我来,我要问她一些事情,别一下子弄死了。”荷影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塞入奇姑姑的嘴里,又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拍。
那粒药丸,顺着力道,滚入了奇姑姑的喉咙里。
奇姑姑吓得更是脸无颜色,她明白,给她吃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荷影眯着眼,冷笑着看着她,说道,“这粒药丸里有蛊虫,叫做真话蛊,你说真话呢,就不会有事。要是说了假话呢,蛊毒马上会发作,全身就会开始瘙痒,直到你将自己身上的肉抓烂,血尽而亡为止。”
奇姑姑吓得身子都软了,这比杀了她还可怕。
荷影拍拍她的脖子,狡黠笑道,“说吧,你放这么多的人进来,想干什么?”
奇姑姑被吓着了,她张了张口,发现能说出话来了,忙道,“我不是有意跟孟姑娘做对的,我是被人威逼的。”
“我不管谁逼迫的你,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否则,你身上发痒时,我可不会同情你,不会给你解药!”
“是是是,我说我说——”奇姑姑惶惶说道,“是蓝将军,是他找到我,要我同铁恒大人联系,开后门,放大家进来。”
“铁恒是谁?”荷影眯着眼。
奇姑姑说道,“姑娘若是一直在这儿的话,就该看到刚才那个穿一身灰布长衫的大胡子汉子,他就叫铁恒,是蓝将军的一个副将。”
“蓝一然想叫你干什么?快说!说慢了,我现在就砍了你!”冷剑盯着她,咬牙切齿。
听到蓝一然的名字,冷剑的火气又冒了出来,荷影胳膊上还没有全好的刀伤,就是蓝一然叫护卫打的。
冷剑长得本来就黑,一发怒,更是一脸凶相,奇姑姑连连说不敢。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人都是穿着赵国服装的北燕人,他们让我开门,我就开门,我哪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呢?”
“不说吗?找死!”冷剑问不出什么话来,抬起一脚将奇姑姑踢得晕死过去。
“将她捆起来藏到一个地方去。”荷影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冷剑将奇姑姑的衣衫撕了一块,塞入奇姑姑的嘴里,又将她外衫脱了将她反捆起来,捆在一旁的大树上。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好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这么多的人进了府里,凤将军只怕应付不过来。”
“那就来个关门打狗!”荷影眯了下眼,“我守在这儿,你马上去找凤将军,将事情的结果告诉他!”
冷剑起想凤镇川的冷脸,有些头疼,他皱着眉头伸手挠头。
荷影好笑,“你表现得好一些,他就不会嫌弃你!快去!”同时,扔给他一包粉末,“将这个送给将军,跟他说,打架,我们人手不够。但可以用药,小小的一勺药粉,可以药倒一头大象!何况是几个人呢?”
“好,你小心些,我去去就来。”冷剑接了药包,点了点头,往前院飞快而去。
他心中想的是,丑汉子迟早都得见岳丈,那凤镇川可不就是荷影的长辈?不等于是岳丈?脾气再不好,也得忍啊!
得到消息的凤镇川,大吃了一惊,眯着眼问冷剑,“四百多人?”
“对!荷影数过了。”冷剑回道。
凤镇川脸色沉下来,凤府的暗卫只有十八人,加上他,和这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冷剑,和荷影,也只有二十一人。
如何打得过四百多人?
那些人,穿着赵国的衣衫,还带着大量的赵国式样的武器进了明珠园,显然,是想栽赃。
这处园子是凤昱的,要是查起来,会说凤昱跟赵国人有勾结,想谋反。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和亲的人,和凤昱,都得死!
但是,他并不是没有见过风浪的人,遂脸色不惊地说道,“我知道了,我自会护好园子,那些人,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闹事。”
冷剑从袖中摸出一包药粉,“将军不如用这个!”
“这是什么?”凤镇川看了他一眼,接到手里,打开纸包闻了闻,眸色顿时一亮。
迷|香?
他心中大喜,这东西好,放在茶水饭食里,再多的人,都得倒地。
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冷剑,故作嫌弃地说道,“下三滥的东西,也只有你那太子才会用!你是近墨者黑,居然有样学样!”
冷剑以为他会扔掉,正要说是荷影送来的,而并不是他的东西时,又听凤镇川说,“哼!算了,用下三滥的东西,对付下三滥的人!正好。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冷剑:“……”
打发走了冷剑,凤镇川马上召集起从凤府带来的十八名暗卫,对他们暗中作了吩咐。
暗卫们得知明珠园里会出大事,个个都不敢大意,“是,属下们明白。”
众人各自散开,暗中盯着那几百个混进府里的“赵国人。”
“府里的酒,存放在哪儿?”凤镇川眯着眼,问身旁随侍的一个暗卫。
“将军,就在前方一处地窖里。”
“走,去看看!”凤镇川道。好的酒,一打开酒坛的盖子,香气就会四处飘散。
北方汉子们,人人爱饮酒,闻到酒香,自然会上钩。
很快,凤镇川和暗卫找到了放酒的地窖。
北燕国的一种果子酒,香气扑鼻,这里的男女老少,人人爱喝。
明珠园里,自然也存放了不放。
今天,永定公主出阁,赵国和亲使者再怎么不受北燕朝廷待见,吃的用的,并没有短少,好酒也没有少。
再说了,还有北院王府凤昱派人送来的酒食。
凤镇川在地窖里寻找了一番,找到几坛酒香最浓的酒。
他打开酒坛的盖子,顿时,酒香飘满整个酒窖。
那暗卫吸了吸鼻子,笑道,“将军,这洒真香,属下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钩出来了!”
“好!就这酒!”凤镇川眯了下眼。
他将那包药粉,分明倒入了几个酒坛里,然后对暗卫吩咐道,“再找两个人来,将这几坛酒搬出去,放在红顶房子最左边的一间小屋子里。切记,打开一扇窗子,将酒坛的盖子不要盖牢!更不要让人发现你们了。”
“明白!”暗卫点了点头,抱着酒坛,闪身离去。
他走到地窖的门口,遇上了冷剑。
冷剑一路尾随而来,早已听到他们的对话,对凤镇川说道,“凤将军,你府上的暗卫轻功有我好吗?我在这儿听了你们半天的对话,你们都没有发现我。你们送酒过去,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凤镇川同暗卫对视了一眼,暗自吸了口凉气,这冷剑,轻功这么高?
“这是我府上的事,和你没关系吧?”凤镇川冷冷说道。
“我想娶荷影,荷影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冷剑木木说道。
凤镇川一愣,“你说想娶就娶?谁同意了?小羽吗?我还没同意呢!”
“我会表现好。”冷剑说道,“姑娘大了,不都得嫁人?您留着着她做老姑娘?”
凤镇川:“……”他们家嫁不嫁侍女,几时轮到外人教训了?他不善于吵架,一时不知怎么回驳冷剑。
冷剑也不管凤镇川黑沉的脸色,一手抱了一个酒坛,往地窖外跑去。
“将军……,这……”暗卫眨眨眼,问凤镇川,“冷剑自来熟?”
“你先叫人来,再去跟着他。”
“是。”
只是,冷剑的动作很快,暗卫才走到地窖门口,冷剑又回来了。
“酒呢?”凤镇川担心他半路扔了。
“按你说的地方,放好了。”冷剑道,说着,又扛了两坛酒,身影一闪,又不见了。
还剩两坛。
凤镇川也没时间跟冷剑理论,一指酒坛,对暗卫吩咐说道,“我们一人扛一坛,追上去看看。”
“是。”
两人各抱了一坛酒走出地窖,冷剑又回来了。
“我来,我脚快。”他从二人的手里夺过酒坛,又是身影一闪,不见了。
“这个冷剑!”凤镇川咬了咬牙,“走,跟去看看。”
凤镇川带着暗卫到了地方,这个时候,他没法怪冷剑了。
只见前面,乌压压的一群人,正蹲守在红顶房子的附近,这处地方,是明珠园后园的一处僻静的角落,种着些白杨树。
冷剑的轻功很高,进出自如,没有惊动一人。
他轻轻松松的进去,过了一会儿,一团黑影子一晃,他又出来了。
凤镇川叹道,他还真没法做到,暗卫也不行。
“放心吧,凤将军,我全放好了。按你说的,将一只酒坛的盖子松开了些,放在窗子边。也将窗子推开了。”冷剑为人耿直,不会讲谎话,也不会说奉承话,老老实实的说道。
倒将凤镇川说得愣住了。
“放好了,他们上钩了才算!走了,各自藏好,盯着他们。”凤镇川讪讪的,朝二人摆摆手,转身走开。
冷剑点了点头,“是!”
暗卫钦佩地看了眼冷剑,也闪身离开了。
。
悄悄混进明珠园的大胡子铁恒,走了太远的路,正蹲守在园中一排红顶屋子附近的暗处,只等蓝一然带人来“搜查”赵国刺客。
将他们抓住,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时,他忽然闻到一丝极为扑鼻的酒香。
“啊,好酒。”有人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哪儿来的酒香啊。”
“今天永定公主出阁,这府里还会少好酒不成?一定是哪个仆人偷酒喝呢!”
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有一人深吸了两口气,一指隔壁的一间屋子,“酒香好像从那儿飘出来的。”
“我去看看!”另一人撸起袖子,弯着腰就跑了过去。
大胡子的铁恒大怒,低喝一声,“站住,别去!”
铁恒拉着那人,但是,闻到香气的,又不止这一人。
他拉了这一个,另外的人,也说道,“能喝上一口,死都无憾了。”
“喝酒会误事,不准去!”铁恒怒道。
几百个人,他哪里全拦得住?
于是,有人不理会他,冲出了这间屋子,往隔壁跑了过去。
很快,两个人跑了过来,抱着一大坛酒回来了。
马上就有一群人围了过去,口里纷纷啧啧说道,“闻着都香啊,一定是好酒!”
“我偿偿。”
“我来一口。”
“我也要!”
一坛酒,这群人很快就分光了。
有人为谁多喝了一口,自己少喝了一口,而吵了起来。
人又多,大有闹翻天的地步。还未到天黑,这边要是出事了,被明珠园的人发现,他们就白费力气了。
“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个的?嗯?居然敢吵架?”铁恒踢了每人一脚。
“大人,我们真的渴了,这酒没问题,那屋子还有五坛呢!大人您下令吧,分给大家伙喝吧。”
铁恒没有喝到酒,那地上一只酒坛里残酒的香气,勾得他饥渴难耐。他暗自咬了咬牙,思索了片刻后,下了决定,“去,将那五坛酒全都搬来!”
这么多的人,一人只喝一小口,应该不会误事。
“是,大人。”
得到铁恒的同意,众人可高兴坏了。
很快,另外的五坛酒,也被人全部搬了出来。
五个齐腰高的大酒坛,足够这四百来人,一人喝上一口了。
有人寻来一只碗,一人一碗的轮流着喝起酒来。
喝的时候,是畅快无比的,喝完后,麻烦来了,也后悔了。
最先喝酒的人,开始犯起了迷糊,倒在地上,踢都踢不醒。
因为人多,铁恒也没有一时发现异样。
等到倒下一大批人后,他才发现,上当了。
“不好!中计了!”
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喝了酒之后,他心中明知中了计,也是为时已晚。
凤镇川带着暗卫走了过来,他冷冷一指这些人,“来人!将他们的上身衣衫脱了,全都捆起来。”
“是!将军!”
十几个暗卫散开来,一齐动手。
很快,一人的衣衫当先被脱了下来,一个暗卫惊呼一声,“将军,他们是北燕人,不是赵国人!看,这儿有狠头刺青!”
只见一个汉子的后背上,刺着一个真狼狼头大小的狼头图案。
凤镇川冷笑,“北燕跟大赵国通关的关口,盘查严格,赵国人,根本不敢将武器带进来。这些人一身赵国衣衫,说着蹩脚的赵国话,一看就知是假冒的!”
冷剑将铁恒从人群里拎了出来,“这个是头,凤将军,怎么处置他?”
“我们可不敢杀一个北燕将军的副将,还是让他的主子来杀他吧!”凤镇川挥挥手,“也捆起来,将这些人,全部扔进这排房子里,等着他们主子来领人!”
“是!”
……
明珠园里,出现了异样的情况。
北院王府里,也不太平。
凤昱正在前院迎接,前来贺喜的北燕朝廷的官员,这时,一队卫兵急急带兵赶来。
将过路的行人,和几个前来吃酒的官员,吓得脸色大变。行人拔腿就跑,官员则是马上打道回府,酒也不敢吃了,保命要紧。
打头的一人一指北院王府,高喊一声,“守着这处门,其余人,去后门把守着,只准进,不出,违者,格杀勿论!”
“是!大人!”一队人持刀往后门处冲去。
北院王府的管家庆楠,正站在府门前,指挥着前来贺喜的官员家的车夫们停放马车。
看见这些卫兵杀气腾腾地冲来,庆管家马上上前问道,“官爷,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围住北院王府,我们王爷还在府里宴请客人呢,你这围住了大门,客人哪敢进来?王爷公主还要拜堂呢!”
“他今天是拜不了堂了!”卫兵队长冷冷一笑,手里抖出一出圣旨出来,傲慢说道,“奉正武皇帝和端敬皇后的旨意,前来搜查北院王府!”
------题外话------
凤昱:听说,我三弟是西秦太子,将来是皇帝?
凤红羽:是。子承父业,历来的规矩。
凤昱:听说,慕容墨那小子,也是皇帝命?
凤红羽:他前世是皇帝。
凤昱:唉,都是皇帝……,我不当皇帝,将来坐在一起吃饭聊起身份来,好没面子啊!╮(╯▽╰)╭
凤红羽:……
408,将计就计,搜查(中)
“什么,搜查?”管家愣了愣,“为什么搜查?我们府里谁惹事了吗?你们凭什么要来搜查?”
卫兵队长朝管家大步走来,冷冷一笑。
“当然是你们北院王惹事了!有人举报,他暗地里私通赵国,娶赵国公主只是个幌子,实则是借机同赵国人相会,密谋颠覆北燕皇权!意图谋反!”卫队长推开管家,朝身旁跟着的几十个卫兵喝道,“给本将进去搜!”
“是!大人!”
几十个持刀卫兵,将北院王府前守门的十几个铁甲兵推开,凶神恶煞地朝王府的府门里,大步冲了进去。
卫兵身上的玄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幽深的冷光,他人手里的大刀,雪亮得让人不敢直视。隔着几十丈远,都仿佛能闻到寒刀上面那沾着的血腥气。
牛皮靴子踩在石阶上,震震有声,空气中,浮着一阵杀气。
一伙人跑过,扬起一阵尘土。
管家皱了皱眉,小跑着跟了进去。
“不要关门,让门大开着!”管家吩咐着守门人。
“是,庆管家!”
。
王府的正厅里,凤昱正同几个北燕的朝臣在闲聊,这时,一伙持刀的大内卫兵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手持圣旨高喊了一声,“圣旨到——,北院王接旨!”
其他七八个官员,听说圣旨到了,马上变了脸色。因为,传个圣旨还带着一队卫兵前来的,八成是接圣旨的人,出什么事了。
这会不会殃及他们?
凤昱眸色沉了沉,脸色不惊的跪下,双手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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