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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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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抹了毒药。”

    郑囡囡笑,“你故意说,比试中死伤各不负责对不对?你料想到上官彤对凤红羽起了杀意,而凤红羽也不是个无用之人,必会看出上官彤的奸计。”

    “……”

    “而凤红羽又不喜欢我,那柄刀,只会飞向我!好个借刀杀人!”

    郑囡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杀一人,居然拐了好几道弯。

    这样一来,他借他人之手杀了她,皇上连半丝的破绽也查不出来。

    因为,她只是被误伤而死!

    这便怪不到他的头上。

    “没错!”郑凌风笑,却笑得森然,毫无温度,“是为了让凤红羽更恨我,也为了除掉你!”郑凌风止住了她肩头流出的黑血,同时,更加冷然的说道,“快说你的任务!”

    郑囡囡咬牙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咳咳……,我中了毒,反正活不了了。左右是一死,为什么偏宜你?”

    “你以为不说,就能难住本世子?”郑凌风的一只手钳着郑囡囡的脖子,目光森然,“本世子以前的身份是龙影,审过的犯人数以千计,从未失过手,你以为你是那个例外?”

    他手中的力道加强,同时,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郑囡囡疼得“啊”的一声惨叫。一张秀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额头间的汗水如雨下。

    “你中的毒,本世子可以让你马上死,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皇上……”郑囡囡忍不住了,郑凌风整人的手法简直不是人,她牙关打颤,“皇上……让我监视……你……你们……,然后……找……机会,借你之手,杀了凤红羽!”

    郑凌风眸光一沉,“还有呢?”

    “看你是否……是否真的恨着凤家人。”郑囡囡道。

    “那么,你认为我恨着凤家人吗?”郑凌风盯着她问,“你是怎么回复皇上的?”

    “我……看不出来……尚未……未回复……”

    “你看不出来也没关系!”郑凌风冷笑,“只要你死了,本世子便可以拿你做文章!”

    郑囡囡的脸色陡然变白,惊恐的看着他。

    郑凌风却不再看她,转身拂袖而去。

    郑囡囡却疑惑了,这是……不杀她?

    哪知郑凌风离去后,没一会儿郑扬又进来了,他没什么表情看向郑囡囡,“世子说,你可以上路了。”

    他的手里端着一碗药。

    郑囡囡吓得叫嚷起来,“你们敢毒死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扬轻嗤一声,“你太小看我们世子了,他要杀人,怎会留下把柄?”他走到郑囡囡的面前,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上,“青山书院有个仆人,已被我们世子发现了,他是宫里的太监混进来的吧?”

    郑囡囡惊得大气不敢出。

    郑扬又接着说道,“他送了一包茶叶给世子,世子疼你,送与你了。你喝了那些茶叶后,受伤的肩头血流不止,结果,死了!”

    郑囡囡摇头,太可怕了,郑凌风的心思太缜密了,“你们杀了我,容王也不会愿谅你们世子!”

    “那是我们郑家跟容王之间的事,就不劳你们这些皇上的鹰犬操心了。”

    郑扬将那碗茶水给她强行灌了进去。

    ……

    郑囡囡死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凤红羽住的小园清风苑。

    此时,凤红羽正在给慕容墨沏茶,传消息给她的,是荷影。

    “郑囡囡死了?”凤红羽大为意外。

    她记得那柄刀飞向郑囡囡时,只是射中了郑囡囡的肩膀,并不是要害的地方,而且伤得也并不深,为何忽然死了?

    “是啊,这才没多久呢,就死了。”荷影也是一脸的疑惑,“小姐让奴婢去郑世子的小园探究竟,奴婢才走到小园的门口,就见郑扬领着着两个年老的嬷嬷进了郑世子的小园。小园的门口站着青山书院的几个小仆人,正在议论这件事,说是那两个嬷嬷是郑世子请进去,是给郑囡囡装敛尸身的。”

    凤红羽低头沉思。

    “哦,郑世子看起来还很悲伤。”荷影冷哼一声,“小姐对他那么好,他转眼就忘记了小姐,居然还哭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

    荷影想起凤红羽送给郑凌风的那些上好的伤药,就气不打一处来。

    送给有良心的人,心中还受一些,送给了一个白眼狼,那是越想越恨。

    “那刀上有毒,你们忘了?”慕容墨从里间屋里走出来,他换了身常服,步伐悠然的走到桌边,端起凤红羽沏好的茶水喝起来,“郑囡囡死,不奇怪。”

    好看的男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与他对桌而坐。

    “我记得。”凤红羽道,“我只是奇怪,郑凌风未何没有救郑囡囡。他在苍师傅的幽冥谷中住过一些时日,也曾跟着苍师傅习过武,不可能一点儿医术也没有学k吧?纵使他没有学,京中的御医们总不会个个束手无策吧?”

    “小羽是在怀疑,郑凌风有意让郑囡囡死?没有救她?”慕容墨放下茶杯,忽然说道。

    荷影眨眨眼,道,“郑扬说,请了几个大夫,看不好,被郑世子骂走了。”

    。

    郑囡囡的死,凤红羽总觉得其中疑点过多。

    当慕容墨对韩大吩咐事情时,她抽空离开清风苑,来到郑凌风住的小园。

    园中已是人去园空。

    一个青山书院的仆人正在清扫园子,另有两个仆人正在烧郑囡囡留下的一些血衣和被褥。

    “郑世子的妹妹刚刚过世子,他心情悲痛已经离开了。”那三个仆人说道。

    原来,他已经走了。

    凤红羽走出小园,往自己住的小园清风苑缓步而行。

    没走多远,她蓦然见一株树下立着一人。

    绯衣翩然,俊美非凡。

    郑凌风?

    凤红羽朝他走过去,他在等她吗?

    “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凤红羽想了想,还是先开口问他。

    “凤红羽,你不要自作多情!”郑凌风冷声一笑,“这株树,是囡囡喜欢的树,如今她不在了,我替她看几眼,好下山去。”他那漂亮得赛过女子的眼睛,毫无温度的看着她,“你伤了我妹妹,这件事,本世子是不会罢休的!”

    两人隔着一棵树而立,却仿佛隔着一世。

    仿似,她在向前走,他依旧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她。

    “郑凌风,你在刀上下了毒对不对?”凤红羽冷冷说道,“害死郑囡囡的是你,而不是我!还是,你想害死我跟上官彤中的哪一个?却不料,老天不如你的意!那柄刀飞到了你新妹妹的身上。”

    “本世子怎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妹妹?”郑凌风冷嗤,“凤红羽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不是你的妹妹!”凤红羽冷冷说道,“而你心中也一定清楚她的真实身份。”

    郑凌风笑,“她就是我的妹妹!我自己的妹妹还能认错?”

    “不对,你的妹妹被慕容墨葬进了慕容氏家族墓地里。他看到那个可怜的,才三岁就早夭又断了指的女童时,心中不忍,当时又并不知她是谁家的孩子,出于一片好心,将她葬到了兴福寺后山慕容氏的祖坟里,你却还要紧追着我跟慕容墨不放,郑凌风,算我看错了人!”

    凤红羽心中一阵烦燥,郑凌风变得越来越让她琢磨不透。

    也许,当初他对她她,只是她的一时错觉?

    他只是缺个妹妹而已,将她当成了他的妹妹?

    有个更加温柔的女子出现,他就嫌弃她了?

    凤红羽此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如果他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她等着他清醒的那一天。

    如果,她只是他一时兴起找的“妹妹”的替代品,她和他,不见也罢。

    她心中无声一叹,转身就走。

    凤红羽走得很快,没一会儿,那抹绯红的身影,绕进树林后,不见了。

    郑凌风一直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袖中的手指在颤抖着。

    他无声一叹,闭了闭眼,也离开了这里。

    。

    郑囡囡死,郑凌风再无心在青山书院里听夫子们讲学,带着郑囡囡的遗体下了山,回城去了。

    李铮李婉儿兄妹和宋媚崔严几人并没有离开,一起来找凤红羽。

    郑凌风下山时,扬言要替妹妹报仇,四人才忧心的来找凤红羽。

    “小羽,你跟郑世子的关系,真的再无法恢复了吗?”李婉儿叹了口气,“刚才,我们送郑世子下山时,他说以后的事,不必找他也可以,全由你负责,还说……”李婉儿咬了咬唇,没往下说。

    凤红羽微微一笑,“说吧,我不会生气,他说,郑囡囡的死,他不会就此罢休,这么狠的话都对我说了,还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

    “啊,他这么说?”李婉儿和宋媚对视一眼,蹙起了眉尖,“他说,一定会给他妹妹报仇!”

    报仇?

    凤红羽微眯起眼眸,虽然郑凌风不肯诚认,但郑囡囡又确实是被郑凌风害死的。

    害死郑囡囡,他为何咬着她不放,不是还有一个上官彤吗?

    怎么又放过上官彤?

    李铮道,“不过,羽小姐大可以放心,除了他妹妹的事,郑世子并没有叛离‘青山之子联盟’。”

    “临下山时,他还交待了几件事给在下,说上官兄妹二人离开后,往小丘山而去了。”崔严也说道,“要在下们,派个脚力好的人跟着兄妹二人。”

    小丘山,离这里有二十多里路,是座小石山,兄妹二人去那儿干什么?

    凤红羽朝荷影点了点头,“去跟踪着看看。”

    “是,小姐。”荷影转身而去。

    她让荷影暗中留意着上官府府里的仆人,想找一个突破口,暗中潜入镇远侯府,但一直无果。

    上官老夫人太精明了。

    也许,这是一个意外?

    不过,郑凌风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凤红羽端着茶杯,直到茶凉也未饮进一口,郑凌风,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

    打探上官彤兄妹二人消息的荷影,到了二更天才回。

    “情况怎样?”凤红羽问。

    “小姐,果然有情况。”荷影扬唇一笑,“小丘山的山脚下,有一处大庄子,正是上官家的别庄,二人在那里关了不少人。”

    “关了不少人?”凤红羽大为意外,“关的是什么人?”

    “小姐你绝对想不到。”荷影啧啧了两声,“全是一群叫花子,大约有近百人。那些人对二人恭敬得不得了。像尊重祖宗一样。”

    “一群叫花子?”凤红羽眯起眼来,“上官兄妹二人想干什么?”

    荷影叹了口气,“除了那兄妹二人,奴婢还发现那里面有一个人武功很高强,在上官家兄妹二人之上,奴婢进不去,只在墙外的一株树上偷偷看了几眼。兄妹二人又对那人很尊敬。”荷影眯着眼想了想,“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

    凤红羽的眸光沉下来,“武功高强之人,是兄妹二人的师傅吗?”

    “不清楚,身材高大,说着北地的口音。”

    “北地口音?”凤红羽的手指在桌了敲打了几下,“我去看看!”

    自从得知北燕人要她不得好死,一直在暗中算计她,凤红羽听到操有北地口音的人,心中不由得生起十二分的警觉来。

    她没有让荷影跟着,荷影的武功差了她许多。

    凤红羽本想趁慕容墨外出,拜访青山书院的几位大学儒之际,一人快去快回,却不料才走到小园的园子门口,她还是被慕容墨拦住了。

    “回来了?”凤红羽笑,心中直怪是谁放他回来的?才出去半个时辰不到。

    “我不回来,你又要溜走?”男人一脸的不悦。

    “怎么会……”凤红羽转身,扶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我去办件事,一会儿回来。”

    “一个人去?”慕容墨盯着她的脸,眸光沉下来。

    凤红羽叹了口气,“王爷,只是一个小庄子而已。”

    “上官家的人,你不可小瞧!”慕容墨道,“一起去!”

    被逮住了,想一个人去,是万万做不到的。

    凤红羽不想他操心她的事,她跟北燕的人仇,他却非要插进来,无疑是给他带来凶险。

    069,夜探

    069,郑家成功南迁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事。荷影的武功平凡,要她去探,我担心惊扰了上官兄妹。”凤红羽挑眉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呀,总是这般……”

    这般不放心她。

    她来青山书院,她前脚刚到,他后脚便跟来了。

    慕容墨说是前来拜访几位大学儒,早不拜访,晚不拜访,偏偏这个时候来,她怎会相信他说的话?

    “郑凌风的话你就这么相信?”慕容墨将她按在椅内,双手抚着她肩头,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摇曳,越发显得他的脸色冷沉,“他都已经警告过你了,更是扬言不会放过你,他说小丘山有问题,你就马上去看,不怕他设有陷阱?或是他与上官家在同谋,一起在害你?”

    慕容墨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

    “我不相信。”凤红羽道,“他在承德帝的手里吃过苦,不会一下子原谅承德帝!除掉我,于他没有好处。他不是傻子!”凤红羽从椅上站起身来,“我们跟承德帝有仇,而他也跟承德帝有怨,上官家又是承德帝的人,他应该是想借我们之手,除了上官家,而不是害我。”

    虽然郑凌风变得让人琢磨不透,变得陌生,但她仍相信,他不会站在承德帝的一边。

    “他的确不傻!”慕容墨道,“他利用你和上官彤之手,除了他的那个假妹妹!”他轻嗤一声,“他若再敢利用你,本王定不饶恕!”

    “也算不得利用。”凤红羽扬唇冷笑,“那个假郑囡囡,看我的眼神一直不善。将一个假的郑小姐送与郑府,而郑府里又不敢有怨言的,除了承德帝,再无他人!那么……,假的郑囡囡那般看我,也一定是受了旨意,伺机要杀我,而我没让她得逞,提前下了手而已。”

    “反正我也要杀她。算不得是郑凌风利用。”凤红羽摇摇头。

    慕容墨漠然了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郑凌风是想害你也好,是想借你之手除上官家也好,总归是要去看一看的。”

    他不放心她。

    “慕容墨。”她道,“谢谢你。”

    谢谢你的一路相助。

    他沉着脸说道,“小羽,我是你未来的相公,你跟我说谢谢,有必要吗?”

    她觉得有必要。

    是的,一个未婚妻跟她的未婚夫,还要得着说谢谢吗?

    慕容墨微微俯身看着她。

    他比她高一头,他看她,一直得低着头。

    这个男人看人一向冷然,一向不屑,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低头,且是认真的说着话。

    一个男人这般对一个女人,除了包容与爱,还是包容与爱。

    可她,还得起吗?

    。

    今晚没有月儿,天色暗沉沉的。

    当然,这更加好暗中行路。

    上官兄妹二人虽然离开了青山书院,但难保不会留下人监视着。

    因此,凤红羽和慕容墨不敢大意,两人都没有用夜明珠。

    好在道路并不算崎岖,二十来里的路,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小丘山。

    “到了。”慕容墨道,“前方便是小丘山。”

    凤红羽抬头往前看去,夜色里,只见一座不太高的石山耸立在林间。

    “荷影说,那处山庄在小丘山的北边。”凤红羽道。

    “去看看。”

    夜色沉寂,马蹄的声音是必会惊动附近的人,慕容墨弃了马,带着凤红羽,以轻功往小丘山以北而行。

    果然,在山脚下看到一处庄子,有朦朦胧胧的灯光从里透出来。

    凤红羽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她拉了拉慕容墨袖子,用手一指前靠西的一处院墙。

    “那儿有人在吃东西。”

    牵袖子?慕容墨不满,反手一抓她的小手,“小心行事。”

    连这也记较?凤红羽无语。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处飘着肉香的地方。

    院墙并不算太高。

    慕容墨抓着凤红羽的手,脚尖点地轻轻地一跃,二人很轻易地跳入了院墙内。

    前方十来丈远的地方,数十人围着一只大锅席地而座。

    那只大锅里正煮着肉,肉香正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大锅架在三块大石头上面,锅下正燃着木柴,红红的火光,将围坐的一群人的脸孔照亮。

    凤红羽能清晰的看见那些人的衣着,果然,是一群叫花子。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上官志与上官彤兄妹二人坐在一方,两人的一侧,坐着一个灰袍男人,身材高大,鹰钩鼻子,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其他人都在大声的说话,只有这人一直默默的坐着。

    上官偶尔同他说几句,他只点点头,并未开口。

    “走近些,看看他们说些什么?”凤红羽朝慕容墨小声的说道。

    荷影只说看见一群人,没有打听到什么,大约也只是走到了这儿。

    “小心,他们人多。”慕容墨低声吩咐。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记忆中,她也曾不止一次地与他这般潜入别人的宅子。

    他总是这般提醒她。

    凤红羽心中无声一叹。

    天黑,加上院墙里种着不少的树木,加上二人的动作很轻,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慕容墨和凤红羽悄悄地往前走,以便更加好听清他们的对话。

    “那么,就这么说好了,大家辛苦了。”上官志端起一只碗,微笑着朝那些叫花子们敬起酒来。

    “上官世子客气了!大家一起发财而已。”一个长得个子高大些的叫花子站起身来,朝四周众看了一眼,双手捧碗向上官志回敬,“大家一起为上官世子干了这一杯如何?大树底下好乘凉,愿上官世子的官路一路亨通,我等众人才有口饭吃。”

    “对,愿上官世子的官路一路亨通。”几十个叫花子站起身来,一齐向上官志官敬酒。

    “好,谢各位吉言与支持,干了!”上官志站起身来,捧着大酒碗,朝众人举了举。

    上官彤也站起身来,同上官志一样,豪迈地举起了酒碗。

    除了那个灰袍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其他人都畅饮了一大碗酒。

    饮毕,大家都乐呵呵的重新归座。

    “格木先生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上官志侧过身来,无比恭敬的看着那个灰袍男人。

    “若说要交待的事么……”灰袍男人目光锐利的盯着众人,“大家配和上官世子便可,将来事成之后,在座的诸位都是功臣。”

    “愿听格木先生吩咐!”这群叫花子们又一齐举杯敬向灰袍中年男人。

    声音震震。

    凤红羽的眸光沉下来,这个叫格木的灰袍中年男子,果然说的是一口北地口音。

    不过,这人又是北地的什么人?

    上官家的势力在南方,怎么会与北地人相勾结?

    他们想干什么?

    上官志是个骄傲之人同,能被他尊敬起来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北地有头脸的人物,包括官场与江湖上的,没有她不认识的,可她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个灰袍人,

    还是,她离开了北地一年,新起来的势力人物?

    凤红羽凝眸沉思起来。

    “若说要交待的事么,便是太子回归之事。”灰袍男子锐利的目光,将在座的众人扫视一遍,冷声开口,“后天,和亲公主就会北上,不久,太子就会归来,诸位想升官发财,一定要誓死效忠太子!”

    “先生放心,我等拿了先生和上官世子的好处,当然会誓死效忠太子殿下!”叫花子们个个高声回道。

    “好,为了富贵荣华,一起干了这杯!”灰袍男子也举起了酒碗。

    “干!”

    所有人都举碗同饮。

    一阵欢笑声后,大家开始吃锅中煮着的肉来。说的话,只是些江湖趣事,各地的奇闻,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散去。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离开庄子,而是分散着往庄子深处走去,想必,住进了庄子里头。

    有人熄灭了锅底的木柴,两人合力端走了大锅。

    四周很快就安静下来,也回复了黑暗。

    “慕容墨。”凤红羽想了想,说道,“那个灰袍人被上官兄妹二人这般敬重讨好着,身份一定不简单!我想去查探一下那人的底细。”

    周围很黑,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感到她的手被慕容墨忽然抓起,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

    “先离开这里。”他道,“那些叫花子并不像是普通人,至于那个灰袍人,只要他在京城里,就一定能查到他的情况,不急于这一时。”

    他不同意她行动。

    凤红羽微微一叹,只好点了点头,“好!”

    他一向担心她的安全,他不同意她去冒险,她就别想单独行动。

    只得下次再说。

    两人悄悄地离开了庄子。

    今晚不算白来,想不到,上官家与北地有来往。

    看来,她得写信问一问远在北地的二哥。

    两人一起回到了青山书院的清风苑小园。

    荷影和韩大正等着二人。

    见他们平安回来,马上迎了上去。

    韩大自去烧洗浴水,荷影忙着煮茶水去了。

    慕容墨将凤红羽送进里屋,从袖里抽出一块帕子递向凤红羽,微笑说道,“忽然想到这块帕子上还没有纹饰,不知小羽的绣功是不是进步了?能否替我绣上一绣?”

    凤红羽一愣,怎么好好的忽然要她绣纹饰?

    想着他对她的种种好,她越来越做不到当初的拒绝与冷情了,遂点了点头,“好,我试试看,只要你不取笑我,我绣十块帕子都行!”

    “不要十块,就一块。”慕容墨将帕子塞到她的手里,“也不会取笑你,笑自己的未婚妻,等天是笑自己无眼光。本王岂不是是傻?”

    他笑得随意。

    凤红羽呆呆的看着他,慕容墨却已微笑着往外走去。

    然后,她便听到韩大的声音问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儿?”

    “……”没有听到慕容墨的声音,大约已经走了远了。

    凤红羽捏着他的帕子,缓缓地坐到了桌边。

    心中却是清楚得很,慕容墨去办事去了,却找了个理由将她留在青山书院里。

    他担心她的安全。

    荷影端着茶水从外面走进里屋,却只看到凤红羽坐在桌边捏着一块男子的帕子出神,不见慕容墨,“小姐,王爷走了吗?”

    但凡这个时候,王爷都会让小姐陪着说话或是下棋,今天去走了,真是奇怪。

    凤红羽放下帕子,点了点头,“荷影,拿纸笔来!快些!”

    她的神色凝重,荷影不敢大意,很快取来了纸笔。

    凤红羽凭着记忆,将那个灰袍中年男子的相貌画了下来。

    又在画像边上写明了男子的情况。

    荷影点了点头,“小姐,正是这个男子,他会是谁?”

    凤红羽摇摇头,“不清楚,所以,我写明了情况,让二公子去查!你马上飞鸽传书送往益州城!”

    “是!”

    。

    070,挑个黄道吉日洞房

    慕容墨想找机会除了上官家,但上官家却与北地的什么人有来往,这不得不让人警觉起来。

    荷影拿着凤红羽的信走出去了。

    凤红羽捏着慕容墨给她的帕子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这才翻出荷影带来的针线,在帕子上绣起图案来。

    她的绣工很差,慕容墨在金陵城勒令她学刺绣,她也只学会了绣帕子,而且,针脚还毫无章法。

    因为师傅苍泠月也不爱女红,总说,女人将所有心事都花在做衣上面,实在是大材小用。

    街上成衣店很多,花钱买了来穿,不也一样?

    讲究一些的,请了绣娘来定制,不也是一样?

    一针一线的缝制,一件衣,做得最简单也要花上整整两天的时间,要是做工精细加上绣有纹案,没有十天半月,做不成。

    而人又不可能只有一件衣物,冬衣夏衣中衣里衣鞋袜,新的变成旧的,那不得整年做衣?

    女人可以同男人一样做事,成天呆在家里做些锁事,实在是浪费一个人的能力。

    凤红羽半岁不到就被苍泠月抱到身边养着,她的习惯与爱好,潜移默化地受了苍泠月的影响。

    可如今,她愿意给慕容墨做衣。

    虽然不会,那便从一块帕子做起。

    。

    慕容墨回得较晚。

    清风院里,一片漆黑,四处静悄悄地,原来她已经睡下了。

    慕容墨心下一松。

    他放轻脚步走到里屋的门口时,忽然听到凤红羽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

    紧接着,屋里的烛火亮起来了。

    慕容墨微微挑眉,她没有睡?

    只见凤红羽穿戴齐整的坐在桌边,蜡烛油流了一桌。见他回来,她的眸光马上一亮。

    她面前的桌上平铺着一块帕子,帕子一角,绣了一片祥云,祥云的形状还算工整,比之前有不小的进步。

    看来,这次的刺绣她颇为用心。

    慕容墨没有进里屋,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你为何还未睡?”慕容墨诧异的问她,“四更天都过了。”

    “等你啊!”凤红羽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看,帕子绣好了。”

    她邀功似的捏在手里,给他看。

    “嗯,非常好,小羽的绣功有进步了。”慕容墨微笑,又道,“我刚刚处理了一些王府里的紧急事情,耽搁晚了,你先睡吧,我去吩咐韩大办事。”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走,也不管那块帕子了。

    韩大刚同他出去办事,怎么又办事?

    凤红羽见他不进屋又要离去,也不拿回帕子,心中不免生疑,这不像他的性格。

    因为,他每回同她单独相处,总喜欢将她的脸揉捏一番。

    或是对她亲亲搂搂,可今天,他连屋子都不进,茶水也不喝,而是转身就走。

    很奇怪。

    她忙起身朝他追了过去。

    外屋的门开着,夜风将他的袍角吹得翩然。

    这时,她忽然闻到了他的衣袍上,散着的浓浓的血腥气。

    “慕容墨,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凤红羽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起他来。

    他的脸是完好的,手指也完好,只是那衣衫的后摆处,齐整整的断了一截。

    凤红羽心头一紧,这一定是被刀剑削去了。

    “都说了去办事!”慕容墨只偏头看了她一眼,拂开她的手,温声说道,“你早些睡吧,我马上回来。”

    “你又去了上官家的那所庄子对不对?”凤红羽绕到他的面前拦着他,“你将我支开,却一个人前去?你也说,那所庄子的叫花子们并不简单,人人会武,为何还要前去?我们知晓上官家的事情便可,要想打倒他们,得侍机行事!而不是贸然前去遭惹!”

    慕容墨静静地看着她。

    “脱衣,让我看看你的身上!”凤红羽怒道。这么重的血腥味,他一定受伤了。

    他回来时,屋里是黑的,他是想借机换衣?

    哪知她没睡,他就马上溜走。

    凤红羽的心沉下来,手指飞快地去勾他的腰带。

    慕容墨则更快地去抓她的手。

    “我并没有去庄子上,而是……”慕容墨挑眉,他去会了会那个灰袍中年人。

    “而是什么?”凤红羽叹了口气,“你受伤我会伤心。你难道不知?”

    慕容墨未说话,一直沉沉看着她。

    前几天,她莫名的对他冷了脸,今天,却又这么的紧张他。

    她并不是冷情任性之人。

    “我没有受伤。衣衫上是别人的血。”

    “既然是别人的血,你跑什么?为什么不敢脱衣给我看?”手被他握着,她便低头用牙去咬。

    “你真的要在这儿脱我的衣?”慕容墨扬眉看着他,眸光中闪过一抹促狭。

    “少废话,少打岔,让你脱你便脱!”凤红羽怒,他一直逞强,总喜欢瞒着她去办事。

    叫她怎么不担心?

    可这时,她听到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倒下了。“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脚步声慌忙离去。

    凤红羽眸光一沉。

    “韩大在院子的门口等着我。”他道。

    韩大在院子里?凤红羽的脸色微窘。

    “不过,你要脱我衣的事,他不敢说出去。”慕容墨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我真的没事,我在青山山脚下遇上了上官志的暗卫偷袭,便杀了几个暗卫,这是那些人的血。”

    凤红羽心中还是生疑,“慕容墨,你的武功,不会打不过几个暗卫吧?还是,上官志的暗卫本事很高?”

    “人外有人,小羽,不要小看任何人!”慕容墨笑了笑。

    见凤红羽始终不相信,慕容墨只好回屋脱衣给她看。

    脱得只剩一只亵裤,凤红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果然没有伤,她才放下心来。

    “小羽是想侍机占为夫的便宜?借脱衣,好一观为夫的身体?”慕容墨又开始调侃她。

    凤红羽脸色更窘迫了。

    他没有受伤,可她又迫不得已的要脱他的衣,倒像是很想看他的身体似的。

    “怎么可能?又不是没看过?”凤红羽微微扯了下唇角,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披风给他,“我给你准备洗浴水去。”

    “娘子越发贤惠了。”慕容墨笑。

    转身往屋外走时,她的脸色窘迫得红成一片。

    耳根也发烫起来。

    好在天黑,烛火昏暗,慕容墨又急于穿衣,并没有发现她的脸红。

    她天生惧怕火,只得委屈荷影去生火烧水。

    她则去给慕容墨准备换洗的衣物。

    等着凤红羽离去,慕容墨才松开护在心口处的手,那里,渐渐地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青色。

    手心大小。

    刚才,他站在暗影里,凤红羽并未发现。

    单于烈……

    慕容墨的眸光一沉,果然,单于烈开始行动了。

    他想到了要抓住赵国南方,以免被北燕与承德帝合伙包围了,单于烈居然也想到了,这便开始相助上官家,来夺南海了?

    。

    慕容墨身子无碍,凤红羽放下心来,他去净房洗浴后,她便同荷影一起给慕容墨做夜宵。

    她不会做吃的。

    但做给慕容墨吃的,她喜欢亲自看着。

    因为,她了解他的口味。喜淡,且量不多。

    慕容墨洗浴好,发现凤红羽不在,马上走到桌边开始画图,正是上官家别庄里的灰袍男子的画像。

    北燕烈王单于烈的七大高手之一,格木!

    这是一场权利的角逐,也是他与凤红羽,生与死的角逐。

    若他输,她会落于单于烈的手里!她会死,他也活不了!

    韩大正守在小园的园子门口,见慕容墨换了身衣衫步伐从容的走出来,忙迎了上去。

    韩大往小园里探头看去一眼,小声道,“主子,羽小姐起疑心了吗?”

    “没有,混过去了。”慕容墨道。

    “可主子吃了格木一掌,内力受损,以羽小姐的聪慧,她迟早会知道的。”韩大叹了口气。

    慕容墨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只要不睡在一张床上,她怎会起疑心?

    “那个格木是单于烈的人。”慕容墨沉声道,“你马上拿着格木的画像,让墨龙卫们在城外方圆一百里以内,给本王搜!抓到者,直接杀了!本王只要死人!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的!”

    “是!”韩大点头,飞快转身离去。

    慕容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往小园的屋里走来。

    凤红羽端着一碗莲子粥,从小园的小厨房里走过来,笑微微看着他,“做了夜宵,过来吃,是你喜欢的莲子粥。”

    “好!”慕容墨含笑走了过去。

    等慕容墨吃好夜宵,凤红羽沐浴好,天已微微亮了。

    凤红羽贤惠地去铺床。

    早春的山上,落了霜,越发的寒冷。

    凤红羽将小榻上的被子全都搬到了床上。

    本打算跟他分开睡的,可她这会儿改了主意,不就是洞房么?早一日与迟一日,没什么大不了。

    她自小没有被束缚于闺门中,那些苛克的规矩于她来说,毫无作用。

    “睡吧,快天亮了。”她掀起被子当先钻了进去,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大方的掀起被角,拍拍枕头。

    男人沐浴后,只穿了一身中衣,外面随意的披着件大氅。

    白色的中衣,墨色的外氅,颜色单调,但因男人生得太好看,反而产生一种惊艳的美。

    凤红羽的话,倒将慕容墨惊得怔住了。

    这句话,不是该他说的吗?

    他轻咳一声,悠然走到床沿边坐下来,俯身笑着看向她,道,“小羽想今天洞房?”

    小女人散着墨发,单手撑着头,一双杏眼浅浅含笑看着他,浅粉色的中衣领子敞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桃红色的亵衣。

    新浴后的她越发娇艳如花,带着极致的诱惑。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谁叫你生得这么好看?”

    说完,她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虽然是主动方,但用得着说出来吗?

    凤红羽的脸红了,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慌忙挪开。

    “可……”慕容墨皱眉,“苍师傅刚才传了信来,说这两天要来看你。你不怕她?”

    凤红羽身子一僵,她怎么忘记了还有个多事的苍泠月?

    按着大赵国的习俗,女子十四便可嫁人了,及笄后就可洞房。

    而她,去年腊月时,已满了十六岁。

    可苍泠月非说,女子不到十八岁,全是小毛孩,两个毛孩子洞房,简直像过家家一样,是个笑话。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凤红羽扬眉。

    她不信,慕容墨会将两人洞房的事,嚷得人尽皆知。

    “说的也是,不过……”慕容墨往床上爬了两步,倾身过去伸手捏着她的脸,笑道,“洞房了就会怀孕。可今天是月底,阳气收,阴气盛,你想咱们的孩子缺少阳气?若怀了个女孩子还好,若是个男孩子,生得女气对他可不好。”

    凤红羽眨了下眼,“所以……”

    “挑个黄道吉日!”

    ------题外话------

    又是地震,看到这样的新闻,总是很悲痛。(┬_┬)

    071,仇恨(一更)

    因为慕容墨的拒绝,凤红羽的主动,便落空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着急洞房,便随了他。

    两人分开而睡,她睡床,慕容墨睡了小榻。

    看着他欣长的身子将整张榻挤满,翻个身都会掉下去的样子,凤红羽心中不忍,起身打算去叫他睡到床上,可慕容墨已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已经睡着了。

    凤红羽叹了叹,只好作罢。

    她并无睡意,一直睁着眼看着对面的慕容墨出神。

    慕容墨刚才的样子很反常,他为什么拒绝不到她的床上睡?

    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说什么,怕把持不住?

    两人又不是第一次挤在一起睡了,哪一次,他不是忍着了?

    心中胡思乱想着,凤红羽直到窗外大亮,才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前方小榻上已不见慕容墨。

    她起床穿好衣,在屋中找水洗漱好。

    外间的屋子里,慕容墨已穿戴齐整,正坐在桌边摆碗筷,荷影端了一个托盘从小厨房里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两碗粥,并几碟子精致的小菜。

    见凤红羽走来,荷影笑道,“小姐,今天的早点是王爷做的,奴婢只洗了点菜。”

    慕容墨的厨艺,自然是不在话下。

    在益州城的墨龙阁里,在红叶山的小院里,在金陵城的静园,在镇江城的沁园,她不止一次的吃过他做的饭菜。

    凤红羽常常想,若能跟他一直过着这样普通的生活多好,可总有人不想他们过得如意。

    凤红羽的心又沉了下来。

    吃罢早点,慕容墨又匆匆离去,说是吩咐韩大办事。

    荷影眯着眼,对凤红羽说道,“小姐,王爷怎么神神秘秘的?”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凤红羽微微一叹,“可王爷不说,我也不知道。”

    “王爷瞒着小姐,大约是不想小姐操心一些糟心吧?”荷影看向窗外,说道。

    凤红羽漠然不语,慕容墨,总是这般行事。

    焉知瞒着她,她更会担心?

    。

    两人吃过早点,慕容墨带着凤红羽拜访了几位青山书院的老学儒后,才开始启程回京。

    青山书院离着京城并不太远,晌午过后不久,慕容墨和凤红羽的马车回到了凤府。

    府门前,除了常常可看见的守门老六和管家贵喜以外,还多了一人。

    正是一身玉白锦袍,俊美如画中人的司空睿。

    司空睿似乎在等人,一脸的焦急。

    他不等慕容墨的马车停下,就大步跑上前,在车窗口喊着凤红羽。

    “死丫头,你在不在里面?”

    马车里,凤红羽正捧着父亲凤继业的头盔出神,听到司空睿的声音,她看了眼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慕容墨,心道,有慕容墨跟着,她不在他的马车里,才奇怪了。

    她挑起了帘子看向外面,“我在呢,你怎么这么急,可是有事?”

    司空睿居然跟着马车跑。就这么两步了,也等不及?

    “有事,有事,出大事了,你快下来!”

    马车停到凤府的正门前,司空睿迫不及待地一把扯开帘子,也不管慕容墨是什么眼神,伸手将凤红羽从里面给拽了出来。

    “爷爷等你好半天了,你快跟我来。”

    凤红羽被他拖着跑。

    进了府里,她忍不住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急成这样了?”

    跟司空睿在一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妹妹,她感觉自己是姐姐。

    想来,他是兄弟中最小一个的缘故,生得格外的活泼些。凤红羽自小被苍泠月抱去扶养着,偏偏苍泠月是个人大心不大的人,幽冥谷里的大小事,都是凤红羽处理,是以,凤红羽长成了沉稳的性子。

    两下一比较,凤红羽便像姐姐了。

    司空睿斜斜瞥了她一眼,口里冷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青山书院的事?郑凌风扬言,见到你不会放过你。嚷得一直少出门的爷爷都知道了,要我在府门口等着你。要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他说着话,不经意间见到凤红羽的大袖子下藏着什么东西。

    他掀起她的袖子。

    果然,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只盔甲的头盔。

    这头盔,他太熟悉了,从小看到大。

    司空睿的脸色陡然一白,整个人僵在那里,眼角泛红口里喃喃说道,“小羽,这是……”

    “父亲的。”凤红羽低下头,沉声说道,“我去了一趟青山书院的意外收获。”

    司空睿从她的手里接过头盔,双手紧紧的捧在怀里,“走,去找爷爷。”

    慕容墨看到司空睿带着凤红羽往瑞园方向而去了,也对迎接他的管家贵喜说道,“去看两位老爷子。”

    “是,王爷!”

    凤府瑞园的西厢房。

    凤老爷子今天没有下棋,而是独自一人站在园中的一株桂树下,望着桂树的枝丫出神。

    他个子瘦削,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袍,头发大半灰白,眼皮的周围布满了褶子,但那双浑浊的眼,却目光锐利。

    虽然已经七十出头的年纪,但那脊背挺直,仍带着几分武将的威严。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凤老爷子这才转过身来,正看到一抹嫣红的身影,从前方一丛花枝后闪身出来,墨发如瀑,身姿翩然。

    他身子一震,宣宜?

    “爷爷,你找我?”隔着老远,凤红羽便招手喊着他。

    “是小羽啊。”凤啸在心底叹了口气,宣宜早已成了一堆白骨,怎么可能来看他?

    “进来!”凤啸朝孙女点了点头,背剪着手,往屋里走进去。

    凤红羽看了眼一旁的司空睿。

    司空睿伸手敲敲凤红羽的额头,冷哼一声,“看,爷爷神情这么凝重了!”

    凤红羽抿了抿唇,没说话,跟在凤啸身后进了正屋。

    凤啸的长随贵祥,端了三杯茶放在桌上,便悄身退出了。

    司空睿将头盔放在屋中的大圆桌上。

    凤啸的眼神一缩,朝二人扫视一眼,沉声问道,“哪来的?”

    当下,凤红羽遂将青山书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凤啸老爷子听。

    “上官家的人挑衅你?”凤啸看向凤红羽,一双老眼,戾芒微闪,“哼,这几年,皇上越发的倚重他们,他们一家,也越发的猖狂了。水满则溢,月圆会亏,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上官彤打不过我,我没给爷爷丢脸!”凤红羽扬唇说道。

    凤啸点了点头,“我凤家的人,怎会输?”

    只是,他看到那只头盔时,神色又暗了下来,喊来贵祥收起来了。

    凤府的规矩,人过世了就过世了,不必日日挂在嘴边缅怀悲伤。

    逝者已矣,生者应活在当下。

    特别是凤啸老爷子,送走的都是后辈,他更加不想提起。

    怕伤心。

    唯一可以时时提起的,便是仇人的名字!

    凤红羽和司空睿见到头盔,想起了凤继业,纵使心中难过,也不敢再提那个去世的人。

    她便叉开话题。

    “爷爷,你找我可是问郑家小姐的事?”凤红羽道,“那就是个假女儿,事实上,他们家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们心中也清楚得很,只是一时没有找到真郑囡囡的尸骨,他们才没有承认罢了!也一直被皇上骗着,皇上一连找了两个假女儿搪塞郑家。”

    凤啸双手拄着拐杖,目光倔强的看着窗外。

    凤红羽又道,“爷爷这般生气,是不是郑凌风上门找了爷爷的麻烦?”

    “那小子敢吗?”凤啸冷哼一声,“想不到,看着是一个明白人,做的事却一点儿也不明白!”

    “爷爷,我想着,他只是一时糊涂了,他之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凤红羽道,“他只是说说而已,由他去吧。”

    凤啸看了眼凤红羽,紧抿着嘴唇,没说什么。

    。

    慕容墨到了瑞园,向两位老爷子问了安后,又匆匆地离去了。

    司空睿扬言要替凤红羽出口恶气,要去揍一顿郑凌风。

    “他只是逞口舌之快,你何必去惹事?”凤红羽拦住了他,不让他去郑府。

    司空睿怒道,“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哪里像凤府的大小姐?”

    “我不是心软。”凤红羽叹了口气,“而是,他的确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之事!”

    “他要是对不起你了,你后悔也不来及了!”司空睿冷冷说道为。

    。

    司空睿被凤红羽拦着了,但是,到了傍晚时,凤老爷子凤啸却带着凤府的暗卫头领张林和十个护卫去了郑府。

    “老太爷的手里捏着一柄大刀,凶煞煞得很。”荷影跟凤红羽说起凤啸的样子,连连咂舌,“那郑凌风的武功可不弱,要是不讲理起来,打了老爷子,可怎么办呀?”

    “爷爷去了郑府?”凤红羽眼皮一跳,“他一把年纪了——”

    凤红羽得知消息后大吃了一惊,带着荷影匆匆赶往前院。

    正遇上司空睿也急匆匆来往府门口走来。

    “死丫头,你倒是快点,要是爷爷出了事,咱们还有脸活着?”司空睿的手里提着一把剑,也是杀气腾腾。

    “先去看看,也不一定会打起来,郑凌风不是那样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说话?哼——”司空睿冷笑,“他喊你一声羽妹妹,你就上心了?你的哥哥少吗?为什么要认他?”

    是啊,为什么要认他?

    当他说,假如她是他妹妹的话……

    他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宠意,带着些许悲愁,她的心就软了。

    也许是他相助过她多次,冒着被承德帝砍头的风险,也不愿意对同她同慕容墨为仇,她心软了,愿意做他的妹妹。

    凤红羽心中一时五味繁杂,“走吧,去郑府看看。”

    两人没有坐马车,而是各骑了一匹马,匆匆赶往了郑府。

    郑府的府门前,早已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人们正在议论纷纷。

    “哎,这两家的仇,如今可是越结越大了。郑世子扬言要给妹妹报仇,说,不会放过凤大小姐。看看,宠孙女的凤老爷子就杀上门来了。”

    “谁说不是呢,四十六年前,凤老爷子误杀了郑老爷子。昨天,凤大小姐又误杀了郑小姐。现在,凤老爷子又砍伤了郑府的两个护卫,还不肯走。啧啧啧,今天呀,这两府不死一个人,就不会罢休呀!”

    有人指着凤红羽和司空睿,“看看,凤家又来人了,连凤家的义孙西秦太子也来了,啊呀,这可闹得更大了。”

    “是啊,西秦太子可是别国的太子,凤大小姐可是容王的未婚妻。郑世子这是想将仇结得更大?”

    “郑世子对妹妹一向都好,是出了名的宠妹妹,不报仇一定会罢休的!”

    “别吵别吵,且看看他们两家怎样解决这事!”

    凤红羽和司空睿的马没法走上前,围着的人太多了。

    足有一二百人之多。

    两人在人群外下了马,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

    她看到爷爷手里的刀时,眼神一缩,还是来晚了。

    那刀上正滴着血。

    郑府的门口,郑凌风带着十来个仆人站在台阶上,仆人们手里也是各个持有武器,或是弓箭,或是刀剑。

    其中,有两人的肩头上,衣衫被削破了,露出了血口子。

    而地上,也滴了不少血。郑凌风抬手,遥遥指向凤红羽等人,“给本世子,放箭!”

    ------题外话------

    郑世子在挖坑,看看谁会掉进去~

    ps,请相信郑世子的为人。不会虐女主。

    072,郑凌风这是有意的逃?(二更)

    郑凌风的话还未落,郑府的几个仆人飞快地拉弓,一只只羽箭“嗖嗖嗖”地飞了出去,快速朝凤啸老爷子和凤红羽及司空睿射去。

    惊得围观的众人四散逃奔。

    “爷爷,当心!”

    “郑凌风,你敢!”

    凤红羽和司空睿挥开了射来的羽箭,同时运气,朝凤老爷子飞扑过去。

    人群里却忽然有几人跳出来,将二人的身子一拦。

    且武功不低。

    凤红羽眸光一沉,郑凌风身边,居然有这等高手?

    司空睿朝那几人劈去一掌,凤红羽也挥袖朝那些人扫去。

    龙一及几个龙影卫,自然是不及凤红羽的身手,但因为他们的拦截,凤红羽和司空睿救凤老爷子慢了一步。

    一只羽箭已射进了凤啸老爷子的肩头,鲜血瞬间迸出。

    老爷子的身子颤了一颤,张林飞快地扶着他,“老爷子?”

    “爷爷,你怎样?”凤红羽已到了凤啸老爷子的跟前,第一时间就去看伤口,万幸,伤得不深。

    虽如此,她仍是又惊又怒,郑凌风,他真敢射箭!

    “死不了,丫头,郑府的人骂你,老夫气不过!”老爷子倔强的瞪眼。

    “气不过有孙女呀,你一把年纪的,来逞什么能?”凤红羽怒道。

    “郑凌风,本太子今天不灭了你的郑府,誓不为人!都给本太子上!”司空睿怒得拔剑往郑府冲去。

    凤府的十来个仆人紧随其后。

    凤红羽咬了咬牙,大声道,“司空睿!如今对郑府不必客气!张林,老太爷交给我好了,你马上带着人,给我将郑府的人狠狠地揍!”

    “是,大小姐!”

    顷刻间,郑府的仆人和凤府的仆人打在了一处。

    一方要为郑小姐报仇,一方要为凤老爷子报仇,两府的仆人打得不可开交。

    郑凌风的武功本在司空睿之上,但郑凌风在不久前,受过承德帝的八十一鞭子的处罚,元气大伤并未痊愈,一时也奈何不了司空睿。

    他连连往府里退。

    围观的人,见两府的人真打了起来,吓得躲得远远的,再不敢近前。

    凤红羽带着凤老爷子退离到路的对面,给他喂服了一粒“千花髓”,又点了他的穴位止血。

    “一点小伤而已,看把你吓的。”凤啸看了眼肩头上的那只箭,不以为然淡然一笑。

    “伤的是你,可痛的是我!”凤红羽叹了口气,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少年似的冲动。

    “丫头……”老爷子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愣了愣。

    “先送你回府!”凤红羽扶着他跃上马背,好在围观的人都害怕刀剑不长眼乱伤人,已退到郑府对面的路边或小巷子里去了,将道路空了出来,行路毫无阻拦。

    “哼,相当年,老夫少没挨箭!这算什么?”凤啸又提起了当年的勇。

    只是,随着马的跑动,颠簸得他的眉头时不时的皱起,当然,他因坐在马背前,没有让凤红羽看见。

    凤红羽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你是个年轻人,挨一下打,睡上一觉就好,可你现在过了七十了,你还不爱惜着自己?跟人年轻人斗什么?这下可好,受了伤吧?慕容二叔公准会取笑你!”

    “哼,他敢?那老小子,手上割了点小口子,也吓得脸色死白,老夫我当年被北燕人拿刀捅了个手掌长的口子,血流了一身,也没哼一声,他好意思取笑?”

    凤红羽没说话了,这是他的爷爷啊。

    得知有人辱骂她,二话不说的提刀上了对方的门。

    也只有自己的亲爷爷,才会这般对自己。

    前世,她被人算计而死,他孤苦终老。

    这一世,她一定给他一个子孙绕膝的完美人生。

    。

    快马到了凤府。

    贵喜看到凤老爷子半个肩头都是血,肩膀上还插着一只箭羽,吓得慌忙叫人,“快,抬张长凳子来!”然后,又朝老六道,“找丁嬷嬷要老太爷的贴子,拿贴子进宫去请御医。”

    “是!”老六转身便跑,找后院的管事丁嬷嬷去了。

    请御医,凤红羽没有反对。

    凤府里不太平,是承德帝最喜闻乐见的。

    太医来了,她也不会让他们插手,她信不过他们。

    她本身就是个大夫。

    凤府的仆人们,很快就抬来了一张长凳子。

    在前院倒座房里听差的益鹰,听到府门前的喧哗声,飞奔过来,同他的堂弟益虎,两人一抬,脚步如飞抬着凤老爷子飞快地奔往瑞园。

    慕容老爷子见了一身狼狈的凤啸,免不了取笑一番,“一把年纪了,还跟郑凌风斗狠,你能!呵呵——”

    凤啸当然不甘心被嘲笑。

    他躺在长凳了上,撩起眼皮看了眼慕容老爷子,冷笑道,“老夫无能?哼,老夫当年连中三箭,让你拔箭,老夫半声都不哼一声。你这老小子拔完箭,居然吓得晕过去了,你有用?哼!”

    “你……你你……”慕容老爷子的糗事被当众提起,气得跳脚,“老夫当年怕你死了,怕贞儿会哭,都吓得晕倒。你以为老夫心疼你?怕你死?呸,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今天死了,老夫也不会掉一滴泪!”

    “什么贴金?老夫就是厉害,慕容博你才是无能!”

    “你才无能!”

    “你!”

    “你!”

    凤红羽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能吵?

    爷爷这是为了显得自己有本事吗?受了伤,嘴里也不饶人?

    凤红羽要给凤老爷子治伤,只好让贵喜将唠唠叨叨的慕容老爷子请了出去。

    慕容老爷子被赶了,气哼哼地背着手,站在西厢房的廊檐下,对贵喜道,“你们呀,居然被郑家那小子给欺负了,忒没用!等着,老夫去给你们搬救兵去。”

    贵喜起初听他嘲讽凤府的人,也不跟他争。

    慕容老爷子跟凤府的老爷子抬杠,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早已习惯。

    哪知说到最后,说是去搬救兵。

    贵喜自然知道慕容老爷子口里说的是谁,“二叔公,这怎敢劳烦王爷?这……这……,大小姐还没发话呢!”

    “羽丫头要看着她那废物爷爷,哪里有时间吩咐事情?镇川这会儿还在衙门里当差一时也回不来,昀小子在北地还未回,司空睿除了长得好看,就没有一样本事,就你们几个能办什么事?哼……,依老夫看,不如让墨小子带人将郑府踩平了!看郑家小子还敢不敢横!”

    慕容老爷子将凤府的几人一个一个数落了一遍,沉着脸说走就走。

    贵喜见拦不住,只好回头对凤红羽说了。

    凤红羽正给凤啸老爷子查看伤口,闻言默了默,道,“今天发生的事闹得很开,郑府前围着看热闹的人,有一二百人了,王爷迟早会知道。你派人跟着二叔公,别让他也跑到郑府去。有什么事,王爷自然会安排!”

    贵喜点了点头,带着脚力好的益鹰去追慕容老爷子去了。

    凤啸老爷子伤口并不深,等太医院的医正前来的时候,凤红羽已将凤啸老爷子中的箭给取了出来,已包扎好了伤口。

    凤红羽也没有让太医马上离开,而是向他说着凤老爷子受的伤如何如何重。

    老爷子虽然坚强,但是必竟年岁大了,又失了不少血。这一受伤,脸色就惨白了不少,他靠在床上,神色倦怠。

    对他太医,爱理不理。

    太医深知他的脾气,也不计较,对凤红羽笑道,“凤大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本官一定会奏明皇上,相信,皇上会为凤大小姐讨要个公道的。”

    她要的便是太医的话。

    爷爷都伤得这样了,承德帝对凤府的监视,是必会放松。

    深居的阮雨宸和在外面铺子里查生意的林氏,也得知凤老爷子出事了,全都赶到了瑞园探望。

    两人见到受伤的老爷子,自然是担心又焦急。

    “爷爷的伤并不重。”凤红羽安慰她们,“三婶,大嫂,你们先辛苦着,看着爷爷,我出府一趟。”

    “小羽,你千万不可去郑府,还是等你三叔来处理这件事。我已派人通知他去了,他马上就会回来。”林氏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出门,一脸的担忧。

    “是呀,小羽,你一个女孩家,还是不要管这件事吧。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爷爷更得担心了,再说郑府的人扬言,不会放过你,你上门去不是自己钻他们的圈套吗?”阮雨宸也劲道。

    “我去找司空睿,不是还有他吗?”凤红羽对二人安慰道,“我不去郑府,我去进宫告御状去!”

    “告御状?”林氏想了想,点头道,“对,是得告告郑府,太不像话了,一群白眼狼!老太爷平日里对郑府多好,他们居然退出生意,害我今年亏了好几万银子。”

    林氏自小跟着家人做生意,后来嫁入凤府,也一直管着凤府的铺子,亏了银子,她心中无比的心痛,因此,对郑家人几乎要恨到骨子里去了。

    。

    凤红羽没有进宫。

    郑凌风居然真敢放箭,她得亲自问问他,为什么?

    承德帝一直盼着凤府的人死绝,怎么可能为凤府的人申冤?

    再说了,今天是凤府的人当先闹事,理字未占,去告,不一定会赢。

    她骑马直接奔了郑府。

    郑府的大门大开着,往府里看去,里面一片狼藉,且寂静无声。

    花枝断了,有掉的鞋子帽子,遗落的刀剑。

    怎么回事?凤红羽忙翻身下马。

    司空睿提着一柄剑,正从郑府里往外走,他的身侧还跟着韩大罗二。

    凤红羽朝他们紧走了两步,“司空睿,出了何事?”

    “爷爷怎样了?他没事吧?”司空睿朝她紧走了两步,问道。

    凤红羽点了点头,“爷爷没事。”她指着郑府里,“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睿将剑往一旁的泥地上一插,双手叉腰,扬眉轻笑了一声,“一直不觉得慕容墨好,不过,从今天开始,本太子对他产生了好感?”

    “为何?他杀了郑凌风?”凤红羽的眸光一缩。

    慕容墨,这是找了个借口,杀了他一直不喜欢的郑凌风吗?

    “哼,郑凌风狡猾,带着他老子娘跑了。慕容墨的人跟本太子一起,将郑府砸了!”司空睿得意一笑,“小羽,你说解气不解气?”

    “郑凌风带着他父母跑了?”凤红羽很是讶然,旋即,她眯起眼来,她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前些日子受过重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才十几来扫,他就倒地了,要不是几个护卫护着他,本太子一定将他戳上十几个窟窿!哼!”司空睿想起第一回同郑凌风交手,被郑凌风追得满京城跑,而今天终于将郑凌风打败了,他一时心情大好。

    凤红羽没有高兴,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今天人群里拦截她和司空睿的几个普通伙计,分明是高手。

    有那几人在,郑凌风为何还要跑?

    那几人的武功分明在韩大罗二之上,可司空睿和韩大的身上干干净净,衣衫整齐,显然,博杀得并不激烈。

    难道,郑凌风是……有意的逃?

    这时,慕容墨也从郑府里走出来。

    073,信任

    二叔公果然喊来了慕容墨。

    也是,慕容墨在青山书院时,就不肯放过郑凌风,听到郑凌风射伤了凤府的老爷子,他怎会坐视不管?

    郑府里的狼藉,一定是墨龙卫们干的。

    慕容墨见到凤红羽,点了点头,道,“郑家现在是一座空宅子了。”

    凤红羽往他的身上看去,年轻男子的衣衫和头发都十分的干净齐整,没有一丝儿的凌乱。

    显然,他也并未出手。

    他轻佛衣袖,步伐轻缓地走出郑府,走下台阶。

    凤红羽朝他走近几步,问道,“郑凌风的武功不弱,我瞧见他身边总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他怎么会狼狈的逃了?还任由你们打砸了郑府?这可不像他处事的风格。”

    司空睿拔起插进泥土里的长剑,抬手拂掉了上面的泥土,冷笑道,“他抵抗也没有用,本太子从西秦带来的五十个身手不凡的暗卫,一样能将他打得爹娘不识。”

    “他早就该被收拾了,是小羽你太心软!”慕容墨看向凤红羽,脸上露出不满。

    “可我……”凤红羽张了张口,忽然瞥见郑府对面的小巷里,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

    好快的身手!

    她便将话咽回去了,没往下说。

    那些人,只在暗中监视,不出手,这是皇上的人?

    在看凤郑两家的争斗?

    反正,承德帝喜欢看臣子们斗来斗去,臣子们相斗,便没空余的精力来为难他,来窥视他的江山。

    且不管郑凌风是真的顾及家人的性命,又做回了承德帝的人,还是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不信任她了。她也不能让承德帝左右。

    既然宫中的那位,喜欢看到凤府没有安宁的日子,那便让他看好了。

    “王爷说得对,郑凌风是该收拾了!”凤红羽敛了眸光,扬唇冷笑,“我若看到他,一定将他劈成两半!他敢伤我爷爷,我绝不轻饶!”

    。

    郑家人都是生意人,且府里护卫少,武安侯又是个个子矮的胖子,武安侯夫人只是具普通的妇人。

    面对凤府的几个凶悍家丁,以及容王府十几个身手不弱的护卫的打击,郑府的主子仆人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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