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6)
捣乱。”
“啊?是谁?谁敢害主子?”王生惊得睁大了双眼。
“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暗手。那人是想害我三叔,还是想害王爷,还不得而知,不管是谁,王爷在城里,出了事情,于王爷的名声不利。”凤红羽半眯着眼,“不过,我哪能让人这么得逞?先将粥点的事处理好再说,你现在赶紧去,越快越好!”
王生不敢大意,点了点头,“是!”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王生是神偷手,想拿点什么东西,一向是手到擒来。
找番泻叶不能让人知道,万一被人反咬一口,麻烦更大,只能来暗的。
凤红羽又回到慕容墨的身旁,她伸手握向慕容墨的手。
慕容墨偏头朝她看来。
只见她眼底浮着狡黠的笑意。
他心领神会,一定是这个小女人,发现了什么。
凤红羽走到大锅前,向众人扫视一眼说道,“吃了粥后,肚子不舒服的原因很多,可能是这水有问题,可能是米有问题,也不全怪王爷加入粥里的药汁。”
“从没听过吃粥会生病的,一定是药汁有问题!”有人忽然大声嚷道。
“老夫也这么认为,昨天没有加药汁,吃了粥一点也没事,今天加了药汁,老夫的小儿就上吐下泻,这会儿还躺在床上,现今天气又冷,又远离家,这不是要活活折腾死他么?我的儿啊——”
那老汉哭了起来。
一人哭喊,又多了几人哭喊起来。
城中闹着瘟疫,本就让人心神不安,人心惶惶,这一哭闹,引得更多的人朝这里围观起来。
而这时,郑凌风带着凤镇川也往这儿走来。
还没等到凤红羽上前问他的情况,更多的人将凤镇川围了起来。
“凤将军。大家伙吃了这里的粥点,不少人出现了上吐小泻的情况,凤将军你得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凤红羽看向凤镇川,两三月不见,他人也变黑了,脸颊也消瘦了不少。
从治水到如今的瘟疫,日夜操心,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
这番样子,三婶看了一定会心疼。
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围着凤镇川。
凤镇川本来不善于言词,面对这群可以说是暴民的人,他皱了皱眉,只说道,“生病的人,自有王爷安排的大夫会来看病,大家伙不必担心。”
有人冷笑,“这粥中药汁,也是王爷命人放进去的,可现在吃了,有大半人都生病了,如何解释?试问,我们大家伙,还敢相信王爷吗?还敢吃他的药吗?”
凤镇川被问得哑了口。
郑凌风跳下马,走到凤红羽的一侧,小声问道,“怎么还在闹?”
“事情没处理好,他们能不闹吗?”凤红羽道。
这种疫情,在赵国每年都会暴发。
时而是这座城,时而是那座城,年年有不少人死亡,区别在于,死的人,多与少的问题。
此时疫情又没有得到控制,他们不闹不慌才怪。
“煮粥的人在哪儿?”慕容墨忽然问道,“本王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将药汁放进去!”
有三人站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儿热闹,正要悄悄地跑掉。
凤红羽眸光闪了闪,这些人有问题?
慕容墨也发现了他们,眸光一寒,他朝暗中跟随的几个墨龙卫点了点头。
那几人马上悄悄围住了三人。
三人吓了一大跳,不敢跑了。
有人指着他们道,“便是他们!”
此时,王生寻药也回来了。
他悄悄地来到凤红羽的身旁,捏着一片叶子,小声问道,“羽小姐,看,找到了。”
凤红羽唇角一弯,粥中多的便是这一味药的气味——番泻叶。
“对,正是这个,你马上拿去放在那三人的身上。”同时,她将三张银票塞入王生的手里,“一并放进去。”
王生裂嘴一笑,“是,这是小事一桩。”
郑凌风半眯着眼,悄悄问她,“凤红羽,那是什么叶子?”
“有人在搞鬼,我要收拾收拾那几人。”凤红羽冷笑一声。
三个煮粥的人,被众人拦住了。
王生趁着混乱,将那些番泻叶的叶子,悄悄地塞入到三人的身上。
他是神偷手,偷东西,与放东西,少有失手。
“你们为什么要跑?”慕容墨面色冷沉盯着那三人。
有一人讪笑道,“小人忙了半天了,想去茅房。”
王生这时忽然朝那人撞了一下,那人身子晃了晃,从身上掉出一个小布包来。
一个打扮成普通百姓的墨龙卫心领神会,从地上捡了起来,对那煮粥人说道,“老兄,你的药包掉了。”
他拿着药包时,还故意地抖了抖,里面有几片灰绿色的叶子掉了出来。
另一个暗龙卫扮的百姓故作惊奇的说道,“咦,这是什么叶子,大家伙都病了,你们三人倒是安然无恙,是不是这种叶子可以避邪气?”
百姓中,也不乏有普通的大夫。
番泻叶,并不是难寻的草药,一般的大夫都认得。
一个大夫大声道,“那不是避邪避毒气的叶子,那是番泻叶,肝火旺盛肠气郁结的人,吃这种叶子煮的水,可通便。”
这人的话一落,王生咦了一声,“能通便,不就是泻药了?”
大夫又道,“这种草药,药性极为猛烈,吃多了,会头晕腹痛,上吐下泻!体虚的人吃多了,还会丧命!”
又吐又泻,身体不好的人,当然会被折腾死。
王生和那个大夫的一问一答,让围观的百姓,已听出了话中的含义。
他们大半部分的人,的确是上吐下泻。
这种草药叶子,又出现在煮粥人的身上……
难道说……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那三人。
慕容墨的眸光顿时一沉,朝那几个煮粥人冷喝一声,“说,你们是不是在粥里放有番泻叶?”
一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王爷,没有,没有啊。小人没有做。”
另外两人,被人推攘着,有一张银票从一人的身上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江氏?”有人捡了起来,一脸狐疑。
有人嚷道,“那是江家的银票!”
郑凌风“啪”的一声抖开了折扇,扬眉一笑,
“呵,这件事情的背后,可有些故事呀。”
“……”
“你们说吃了这两锅粥,上吐下泻,肚子疼。这三人的身上,又掉出了能使人上吐下泻的草药番泻叶,还有江家的银票。”
“……”
“哎呀,本世子可怀疑,是不是江家人在指使这三人故意这么做的?”
有人道,“不会吧?江家早些年,可是慕容氏的家臣,怎么会害容王爷?”
郑凌风又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
“因为江家主动退了与慕容氏的婚约,容王殿下又不能不娶媳妇,便请婚凤大小姐。”
“……”
“可江家又反悔了,三个多月前,江大小姐还到凤府去大闹过一次,死活要嫁容王。”
“江大小姐跑到凤府去闹过?这……这……,这和凤府又有什么关系?”爱八卦人的,马上又追问。
“怪凤大小姐不该答应容王呗,还能有什么?”郑凌风笑,“请婚是容王,下旨是皇上,关人家凤大小姐什么事?”
“……”
“可有人就不乐意了,便来下个暗手,因为凤大小姐的三叔在镇江城里,负责协助知府大人,治理疫情。假若出事了,凤大小姐的三叔,就有罪了。江家,便是出了口恶气。”
郑凌风嘴快,三言两语,便将这场恩怨说明。
那些家中有人吃了粥而生病的人,马上围起那三人。
一个个怒不可遏,恨不得撕了那三人,“快说,是不是江家人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
“问什么问呀,有证据,还用问吗?”
“打死这三人,为了得到几百两银子,居然害了半城的人。”
三人抱着头,吓得脸如土色,大声地求饶,“饶命啊,我们也是受命于人,是江家人让我们这么干的。”
终于承认了。
人们的怒火再次腾起。
一个个挥着拳头,将三人摁在地上暴打起来。
等着打得差不多了,慕容墨朝那几个墨龙卫点了点头,那几人飞快地将三人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王爷,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死他们?这三人太可恨了。”
有一个老者说道,“打死了,怎么到衙门里告去?这可是证人!”
“对,到衙门里告去!”一伙人拖着那三人,往衙门里跑去。
这回慕容墨没有制止他们,只派了两个墨龙卫们暗中跟着。
凤红羽见到慕容墨后,就一直粘着慕容墨,完全将郑凌风忘记了。
郑凌风心中空落落的,无事可做,便翻身上马,跟着众人往镇江知府衙门而去。
一直紧绷着心弦的凤镇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凤红羽朝他走去,笑道,“三叔。”
凤镇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这孩子怎么来了镇江了?”旋即,又将脸沉下来,“城中暴发了瘟疫,你来这里做什么?”
凤红羽笑道,“三叔在这里,我也担心呀,我替三婶来看你。”
“三叔风里雨里三十多年,要你这丫头片子操心?”凤镇川不满的直瞪眼,又笑道,“哪里是三婶担心三叔,是你担心王爷吧?尽找借口。”
慕容墨伸手敲敲凤红羽的额头,“小羽,看吧,三叔也不同意你来。”
“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们不用多操心。”凤红羽扯了下唇角。
凤镇川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众人都离开了,没人注意他们这里,他马上敛了神色,目光凝重说道,“王爷,下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慕容墨的眸光微凝,“三叔发现了什么?”
“下官从那些发病之人的口中,听到一致的说法,这些人都曾去过一个地方,才发的病。”凤镇川道。
“是哪里?”慕容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城外的南山。”
“南山……”慕容墨的眉尖微微皱起,略一思量后,朝身旁的王生道,“马上去查查南山,看看那里有什么古怪。”
“是!”王生转身离去。
凤镇川又道,“下官今天一早,也差遣您身边的罗二往南山查探去了。”
凤红羽眯起眼眸,“难道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慕容墨的神色一片凝重,“本王刚来镇江城,就已发现了异样,只是一时忙着应付江家的事,倒没有来得及去查,三将军及时发现,应该还来得及补救。”
“究竟是怎么样的异样?”凤红羽好奇问道。
凤镇川说道,“若是因人和动物的尸体霉变,而污染了水源,引发疫情,早就发了,为什么会到冬天才发?”
“……”
“再说了,王爷虽然离开了镇江一些时间,但也吩咐城中各处严格遵守规矩,不得乱扔尸体,违者当即处死。”
“……”
“而且,那些人发病,也发得太快了,几乎是一夜之间的。”
凤红羽抬头看向慕容墨,“难道是有人投毒?”
慕容墨没说话,只朝凤镇川道,“发病的人有没有增加?”
凤镇川道,“按着王爷的指示,将两城分开后,没有再增加病人,不过,死亡的人,却是天天有增加。”
凤红羽抿了抿唇,“究竟是什么人,要害一城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慕容墨是接了圣旨来的镇江城,难道是承德帝搞的鬼吗?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一冷,“慕容墨,会不会是……,京城的那个人,暗中下的手?”
凤镇川听不明白,“京中的谁?”
慕容墨的气息沉了沉,没接他们的话,只说道,“三将军,缺药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
“暗中查一下江家。”慕容墨冷冷说道,“这城中,只有他们敢下手。”
凤镇川想起刚才的事,冷冷说道,“若是江家人搞的鬼,那可就太卑鄙了!”
。
东城住的都是平民,因为染病的人多,被封了。
江家是大户,自然和城中的富户和官员们住在西城。
西城住户少,依旧是畅通的。
江映雪刚从城外回到城中家里,便被自己的父亲抓住狠狠地一顿骂。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敢派人往粥里下药,这是想将江家推向谷底吗?”
江夫人马上拦在江老爷的面前,“你吼映雪做什么?映雪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江家?”
“……”
“要不是凤家那个小贱人,映雪能被容王无情的甩掉吗?她这么做,也只是教训一下凤家人!”
“……”
“只是凤家人太狡猾了,你怎么能怪映雪?”
江映雪躲在自己母亲的后面哭道,“父亲,容王不要女儿,你怎么总是怪女儿?”
“……”
“要不是你们在女儿一岁的时候,将婚事退了,那慕容墨能对女儿冷脸吗?”
“……”
“上回进京,女儿几乎是丢下江氏嫡长女的身份进的容王府,可结果呢?不仅是慕容墨,连京城其他家的人,也都在笑话女儿退婚又逼婚!”
“……”
“父亲只知在这里训斥女儿,可知女儿的为难?”
说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一番话,让江老爷江恒愧疚得收了怒意。
他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哭了,为父只是生气狡猾的凤镇川识破了诡计,反让城中人恨起了江家。”
“……”
“好在知府大人是你爷爷的门生,才替你瞒下了这件事,将府里的一个管事抓去顶了罪,否则,你就得坐牢了。”
江夫人冷笑,“老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凤家人太猖狂了,欺负女儿居然欺负到镇江城来了,今天一早,那凤红羽还将映雪推进湖里,要不是映雪命大,早没命了。”
江恒捏了捏胡子,“不急,老夫自有主意。”
江恒又叮嘱女儿不可再乱生事,便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他的脚才踏进书房的门一步,就听里面有一人清冷的声音传来,“江老爷,在下等你多时了。”
江恒的脚一顿,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原来是阁下到了,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也没有什么要吩咐你的,只是提醒你一下,南山的事,慕容墨和凤镇川都起了疑心,你可要小心一点。”男子目光清冷看着江恒。
江恒神色一敛,“是,老夫自当小心处理。”
男子又道,“而且,你若是敢将本阁主的消息透露出一份消息来,你们江家……”
这是一位脸上蒙着黑面纱的男子,身姿欣长,看不出年纪,声音温润,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恒见过他的手段,吓得身子一抖,“是,您放心,老夫自会处理好这件事。”
……
一直到了傍晚,到城外打探消息的罗二和王生才回城。
只是两人都受了伤。
凤红羽眉尖皱起,“那南山上有什么人?怎么会将你们伤成这样?”
慕容墨身边的八大暗卫,个个武功高强,这会儿两人一个被打折了胳膊,一个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内伤。
两人没回答凤红羽的话。
王生则是递了一份图纸给慕容墨。
“主子。”慕容墨接在手里,看了一眼凤红羽后,离开她三步远飞快打开来。
他的神色马上一变。
兰花图?
081,慕容墨的夫纲(修错字)
凤红羽见慕容墨抖开一张纸后,脸色忽然变了,眉眼渐渐地浮起忧色。
她眯了下眼,心中疑惑起来,忙问道,“怎么啦?上面写的是什么?”
说着,她将手伸过去,想接过来看看。
哪知慕容墨飞快将手指一缩,然后运力将图纸揉碎了。
随手一撒,一抹雪白的纸屑从他的指尖飘落。
凤红羽的脸,马上沉下来,“慕容墨,你居然不给我看?你又瞒着我什么?”
慕容墨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气鼓鼓的脸上戳了戳,笑道,“信是王生从叶二少的身上偷来的,上面画了些淫秽露骨的画,你也想看?”
凤红羽眯起眼眸,“叶二少的?”
慕容墨点了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嗯,还写明是给你的。”
“给我?呵!”凤红羽冷笑,“他掉湖水里没冻怕?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
空有一副皮囊,里面却是败絮其中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看上得?
凤红羽心中甚至想着,下回见到他,要不要将他暴打一顿?
慕容墨又似笑非笑地盯着凤红羽的双眼,“我竟不知,你才来镇江城,就惹了一株桃花,人家这是思慕成疾呀,情书不写,改画画了,说吧,你是怎么招惹他的?”
凤红羽扯了扯唇,“慕容墨你胡说什么?我几时招惹他了?”
“没招惹他,为什么给你情书?”慕容墨伸手又捏起了她的脸蛋,这个小女人,掉的肉什么能时候长回来?
养了几月,十天不到就掉了大半,慕容墨皱眉,一点手感也没有。
凤红羽冷嗤一声,“哪里是我招惹他,是他惹我!昨天傍晚,我和郑凌风骑马往镇江城赶,在西城门附近,遇上了断桥。谁想到,那叶二少居然买通一伙劫匪,合伙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
“我想探出他的意图,便来了个将计就计,带着郑凌风住进了他的庄子。怎么叫我招惹他?”
“……”
“慕容墨,明明是你惹的事,你招惹了那个江映雪,江映雪对你不死心,便叫她的表哥叶二少来勾引我!你现在反而说我,你还讲不讲理?”
凤红羽朝他翻了翻眼皮。
慕容墨眯着眼,“是这么回事?”
“还能是哪样?”凤红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慕容墨眸色沉下来,叶二少,叶欢……
他走到外间,“韩大。”
韩大从暗处闪身出来,“主子您吩咐。”
慕容墨半眯着眼眸,冷冷说道,“本王不喜欢那个叶二少,你去告诉大公子,让他想办法让叶二少滚蛋,办好这件差事,本王会奖励他五千两银子,如若办不好,罚他五千两银子。”
韩大嘴角抽了抽,“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忍着笑,飞快跑向沁园的另一处小院。
那里住着慕容民。
慕容民想回京,但慕容墨说,江家的女儿们没有制服好,不准他回,而且,断了他的财路。
于是,慕容民整天想的便是怎样收拾江家长房的两个女儿,以便得到他堂弟王爷的奖励。
韩大找到他,说明慕容墨的新吩咐。
慕容民气得跳起脚来,“堂弟留着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不给我,还要罚我的?”
“办好差事,就要奖励,大公子,五千两啊,不少了!”韩大劝道。
慕容民闭眼想了想白白花花的银子,只得同意了。
。
凤红羽和慕容墨在沁园里吃罢晚饭,镇江知府便被郑凌风带来了。
沁园的面积没有金陵城的静园宽大,但比一般富户的宅院,却要富丽许多。
镇江知府抬脚走进沁园的正厅,脸上马上堆满了笑,“王爷,这大晚上的,您还要办差,着实辛苦了。”
“知道本王辛苦,就得多办差,替本王分忧。”慕容墨闲闲地转着手上的一个碧玉扳指,目光清冷看向镇江知府,“本王有必要提醒陈知府一件事,本王早在半年前,就已被皇上封为左都御使。”
“……”
“陈大人今天的考核是否合格,全由本王说了算,陈大人,你不会忘记了吧?”
慕容墨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给镇江知府施加了压力。
镇江知府当然知道慕容墨问的是什么意思,大冬天的,额头居然淌下了汗水。
他脊背一凉,将脸上恭敬的笑容又多挤了一分出来,却装着糊涂,“下臣明白,王爷尽管吩咐吧。”
“怎么,郑世子没有对你说吗?”慕容墨凉凉看了镇江知府一眼,眸色沉了下来。
郑凌风不想被慕容墨指责,一指那知府,“慕容墨,本世子哪里没有说?是陈知府忘记了吧?”
慕容墨盯着镇江知府,“郑世子说提醒你了,你记性这么不好,还怎么当知府?”
“不不不,下臣记得。”镇江知府再不敢装糊涂了,小心应道,“下臣一定查出药铺少药之事。”
“那就快去!”慕容墨冷冷地挥手赶他。
知府吓得转身就跑。
凤红羽抬眸往那知府的背影看了一眼,那人明显的是在装糊涂,这是怕惹事,还是别的原因?
慕容墨偏头,又看向郑凌风,只是那看人的眼神不善。
郑凌风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无意间看到慕容墨不太友善的脸,他眨了下漂亮的眼睛,没一会儿怒气冲冲地跳了起来。
“慕容墨,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帮你将那狡猾的陈知府找来,你居然要赶我走?”
“本王正是这个意思。”慕容墨表情不惊。
郑凌风更怒了,“靠,慕容墨你就忍心赶我走?外面已在下雪了,谁知还有没有染上疫病的人,在西城区游荡,万一我染上病怎么办?”
“镇江知府的衙门里,房子不少,他不会看你流落街头而不管。”慕容墨淡淡说道。
郑凌风恼火地甩了甩衣袖,不经意地迎上凤红羽清澈如秋水的眸子。
想着不久前,因为他,她中了一箭险些丢命,郑凌风便不敢跟慕容墨吵了。
他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我去找凤三将军借宿,慕容墨,你就留着你的空屋子养猫吧!哼!”
门被他一脚踢开,冷风卷起飞雪往屋子里窜进来。
凤红羽心头一个激灵。
这感觉,她不喜欢……
她闭了闭眼,想起前世的那一天,柳清雅扯开帐篷的帘子时,也是这般的天气。
此时的北地三城,天气应该更冷。
又过了几天了,也不知二哥的车队走到了哪里?
赵元恒和赵元吉两兄弟,会不会为难他?
前世,是赵元恒为帅,统管一切兵马。
他一意孤行,三叔身为他的部下,提的建议,赵元恒一律不采纳,结果,大败给了北燕人。
赵元恒被俘虏了,却将责任推到三叔的头上。
这一世,赵元恒只是副将,兵马元帅是二皇子赵元吉,这二人的命运,这一世,又会怎样?
慕容墨见她一直愣愣地盯着屋子口,伸手抚向她的手背,温声道,“小羽,怎么啦?”
凤红羽收回心神,低低说道,“慕容墨,你说,太子是会败,还是会赢?”
慕容墨眸光一凝,微眯起眼眸看向她。
凤红羽正看向窗外,眼底浮着一抹焦虑。
他轻笑一声,“小羽,你要记着,太子不是兵马元帅,只是副将,一个副将的生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凤红羽偏过头来看向慕容墨,“……”
“二皇子,目前才是皇上一向喜欢的皇子,而且,二皇子会甘心的被太子管制着?”
凤红羽默然,没有说话,心下想着,但愿太子败!
还在两位皇子在京城的时候,她已在二人之间挑拨了几次。
那两人,看着还算和睦,但背后早已在互相捅刀。
慕容墨起身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抓着她的手往后宅走。
“天晚了,该睡觉了。”
凤红羽往回抽手,一脸无语,“才刚刚天黑而已,你刚吃过晚饭,就睡?”
“雪夜寒冷,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慕容墨认真说道。
“可我不困呀。”
“我困了。说好了睡觉也要陪的!”
凤红羽无语:“……”
慕容墨将她披风上的帽子掀起来,遮着她的头发挡风雪,拖着她的手一直拽到了后宅。
后宅里静悄悄的。
雪还在下,将小花园里的花木盖了个严实。
一间精致的小院子里,有微弱的烛光传来,里面似乎还有人。
凤红羽和慕容墨走上了台阶,里面那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飞快从里跑出来。
“小姐。”竹韵怯怯地站在二人的面前,低着头,不敢看风红羽。
凤红羽想着这丫头瞒着她慕容墨来镇江城的消息,心中恼恨,没理她,直接往里走。
竹韵难过的都要哭了。
慕容墨倒是开了口,“先站在这里守在,一会儿有事情吩咐。”
竹韵这才松了口气,“是,王爷。”
凤红羽走进屋子,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挂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瞥了一眼慕容墨,“你又在指挥我的丫头?”
慕容墨笑了笑,“我在罚她的站!”
慕容墨不喜屋中有随侍的人。
二人进了屋子里,暗守的墨龙卫们都识趣的离得远远的。
竹韵也在院子的门口罚站,屋中只有二人。
他便不老实了。
忽然打横将凤红羽抱了起来。
凤红羽正往卧房走呢,吓了一大跳,拿起胳膊肘子就去捅慕容墨的胸口。
她半眯着眼,咬牙怒道,“王爷,你想干什么?”
“本王倒是想干点什么事,小羽让不让?”慕容墨扬眉,目光灼灼盯着她的双眼。
凤红羽的脸“腾”地一红,跟他耳鬓厮磨这么久,他的那点小心思,她还不知?
“你敢!”她咬牙切齿,一点准备也没有。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好细,要是他使一下力,估计就会被掐断。
“本王思量着,有必要提前跟你说说容王府的夫纲。”慕容墨将她一直抱到了里间的床上。
凤红羽身子一翻,马上坐直身子,一脸警觉地盯着慕容墨,心中则是飞快地想着,她要不要问师傅要一味抑制男人发情的药?
慕容墨一发情,她就喂他一颗?
“第一,”慕容墨开口说道,“本王睡觉的时候,你得陪。第二,本王说一,你不得反抗提意见,第三,出门你为大,在家……本王为大,第四……”
“行了,先这么多,第四你想好了再说。”凤红羽咬牙暗自发火,这哪是夫纲,这是奴役的规矩。
一二三条有区别吗?
“那么,现在行使第一条,洗澡睡觉!”慕容墨将她拎进了净房,里面已放好了热水。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来扯她的衣衫。
凤红羽咬牙护着胸口,怒道,“不许动手动脚。”
“现在行使第三条,本王为大!”
凤红羽闭了闭眼,忍吧,明天出了这所宅子,她再讨要回来。
慕容墨说,出门她为大,她要不要让他立个字条,万一他翻脸不认帐了呢?
毕竟,他一向说话不算话。
凤红羽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打起了哈欠。
慕容墨将她抱进浴盆里,凤红羽歪着头靠在浴盆沿上,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他抚着她的脸,想起那幅兰花图,神色冷凝。
竹韵一直站的小院的院门口,不敢走。
心中想着,男主子和女主子不是一条心,她这做丫头的夹在中间好难呀。
半个时辰后,慕容墨才从屋里走出来。
竹韵慌忙迎了上去,“王爷。”
慕容墨已换了身轻便的衣袍,没有穿大氅,外面只罩了件挡风雪的墨色斗篷,手里提着一柄剑。
他朝竹韵沉声吩咐,“小姐睡着了,这所宅子里四处都有墨龙卫守着,不会有人敢闯进来。你只需在屋里守着小姐就好。本王要出城,回城的时间不定,若小姐问起,就说……”他顿了顿,“处理大公子的事情去了。”
竹韵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快进去!”
“是!”
竹韵长出一口气,提裙往正屋飞快跑去。
慕容墨敛了神色,将斗篷盖住头发,大步往宅院外走来。
府门口,韩大赶着马车正候在那里。
“出城!”他弯腰坐进了马车。
“是!”
夜色沉沉。
一辆暗棕色的普通马车往南城门疾驰而去。
城门口,守卫的兵士见到韩大手里容王府一等护卫的令牌,马上放了行。
。
南山离着镇江城并不远,慕容墨的马车疾驰了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山脚下。
山路崎岖,加上天黑,再坐马车,行路便危险。
慕容墨弃了马车,带着韩大施展着轻功往王生和韩二探到地方飞奔而去。
半山腰上,有座较大的空地。
雪夜里,依稀可见那里耸立着一座高约两丈的石头大佛像。
他提剑缓缓地走了过去。
这时,从一侧的林木间,忽然跳出一个人来,轻飘瓢地落到了石像的面前。
慕容墨忽然抛出一粒硕大的夜明珠,弹向佛像。
因为带着内力弹出,那粒夜明珠镶嵌进了石像的额间。
这片昏暗的空地上,霎时亮堂起来。
韩大看出,来的人是个男子,他蒙着黑面纱看不清面容,不过,却能看出,他不是中原人,因为,他有一双浅碧色的眼睛。
而且,那人的气息很轻浅,看样子,武功不弱,这人是什么人?
“等你好久了,容王!”男子轻笑。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声音听着很年轻。
“你的主子呢?”慕容墨清冷开口。“本王不喜跟狗打交道!”
那人目光一冷,冷笑道,“主子说,他不会见你,只见羽小姐。”
“他是在白日做梦!”慕容墨冷冷说道,“除非本王死!”
男子大笑起来,“容王,主子说,年底他会来京城,给羽小姐过生辰日,去年错过了她的及笄日,这一年,绝对不会错过。”
“他若不怕死,只管来!”
082,设局
慕容墨此时虽然穿着朴素,但仍难掩通身的尊华。
男子眼皮跳了跳,心中腹诽着,难怪他的主子会心生嫉妒了,慕容墨这样的人,虽不是至尊,但身上散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让人心生臣服。
不过,他的主子是他人!
他是慕容墨的仇人。
男子听了慕容墨的话,大笑起来。
笑声狂傲,肆意。
韩大听在耳里,有种想拿剑劈了他的冲动。
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人敢在主子的面前这般放肆大笑,他究竟是什么人?
“容王殿下,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可能赢!因为,你输在了年龄上,我们主子长你五岁。十五年前,他十岁,可你只有五岁!”
“……”
“十岁的他可以带军了,可五岁的容王殿下,能干什么?”
男子大笑,慕容墨只静静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
但男子以为说到慕容墨的痛点上去了,越发得意,又道,“十五年前,十岁的他已被封王,有一只十万的大军归他指挥。他曾带军上阵同凤家军在沙场拼杀过。”
“……”
“可十五年前,五岁的容王殿下,才刚刚断奶而已!哈哈哈——,就算你狂妄的说出,要娶羽小姐,哪又怎样?你是娶不到的!比的不是誓言,是实力!”
慕容墨依旧没有说话,表情平静。
韩大却忍不住了,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并不看韩大,只盯着慕容墨,肆意笑道,“主子说,今生遇上一个对手,他心中甚是欣喜,过不了多久,他会亲自来会见容王殿下。”
“还有遗言要交待吗?”慕容墨终于开口,神色平静,目光却森寒如冰,“没有的话,可以闭嘴了!”
他缓缓抬手,“唰”一声抽出长剑,将剑鞘扔掉,举剑便往那男子刺去。
男子也抽刀迎上。
慕容墨的动作很快,只闻剑风,看不清他的人。
虽然有着夜明珠的照明,但毕竟场地太大,只照见二三丈的地方,两人厮杀在一起,只见两团影子。
但明显的,慕容墨的身手高出男子许多。
半个时辰后,男子已无抵抗之力了,连连倒退,而且,他的身上已被慕容墨的剑刺了七八个窟窿,鲜血直冒。
虽然如此,但那男子却是一直狂笑着,口里不停地讽笑着慕容墨。
“容王殿下,你做再多也无用,‘噬血骨毒’,已深入你的骨髓,每月初一,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场比试,你注定是输的!”
“本王现在就可以叫你生不如死!”慕容墨手中的剑虽然没有慢下来,便他的脸色却渐渐地变得苍白。
韩大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听到男子提到“噬血骨毒”,脸色大变,初一……
初一那天,江家设计陷害主子,在屋里燃起了媚香。
主子不想跟那个江二小姐发生关系,自己运力逼走了媚香,才得以离开。
至此后,一连几天,主子的身体就虚弱不堪。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的?
“主子,当心!”
对方既然知道了主子的秘密,就一定知道十五年前的事。
韩大提剑相助慕容墨。
慕容墨却将韩一掌劈开,“站到五丈远去!”
“为什么?”韩大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墨不要他帮忙。
“哈哈哈——”男子大笑起来,“那就让在下告诉你们,我的身上全是疫毒,若我的血洒出来,疫毒就会散出,慕容墨,你来杀我,就是自寻死路!”
什么?韩大大惊失色。
“主子!”
“站开!”慕容墨尽管面色微微苍白,但依旧沉着不惊。
手中的剑刺得更快。
那男子尽管被刺身浑身血淋淋,依旧肆意地笑着。
但,尽管他强撑,毕竟不是神仙,血流多了,都得死。
渐渐地,男子手中的刀,已疲软无力。
慕容墨抬脚将他的刀踢飞,又用力踢向男子的心口。
男子的身子撞向石雕佛像,大吐了一口血,彻底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他笑着吐了几口血后,说道,“容王,我们主子派我来中原,我就知道迟早会被你抓到,左右是一个死,所以,我会拉着你一起死!”
韩大终于忍不住了,提剑冲那人冲去。
却被慕容墨伸剑一拦,“韩大,本王还等着你赶车!站后面去!”
“主子!”韩大急得跺脚。
“退后!”
韩大咬了蛟牙,“是!”这是主子怕他们两人都会染上疫毒吗?
韩大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墨冷冷看着那人,说道,“输赢还未定,我且等着你们主子输的那一日。”
说完,他取出一枚火镰,“嚓”的一声点着了火。
那人还没有完全绝气,身上着了火,被火活生生的烧着,刚才的狂傲不见了,只听见声声惨叫。
慕容墨的唇角微微扬起,“本王,会将你们一个个的烧死!你们王,且等着!”
男子的惨叫声响了一刻钟后,停了。
慕容墨绷紧的神经一松懈,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韩大吓了一大跳,“主子,你怎样了?要不要紧?”
慕容墨挥手赶走他,“死的这个人是北燕大巫师的大弟子,善于用毒,他这般说,加上城中不少的人到过这里,才染的疫病,不得不提防。你现在马上在山上查看一番,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人在山上,若没有,将这座山烧了,疫毒怕火。”
韩大不敢大意,忙点头应道,“是!”
。
半个时辰后,韩大来回话,“主子,这里是一座荒山,这个天气天寒地冻,山上并没有人。不过,却有死人,数量还不少,有十来具尸体。”
“死人?”慕容墨的眸光一沉,“在哪儿?”
“就在北边山坡一处凹地里,一只熊将尸体拱出来了,看那些尸体上的土堆的样子,应该是埋了十天以上。”
“去看看。”
“是。”
两人匆匆赶往韩大所说的地方。
慕容墨又取出一粒夜明珠来照明。
果然有十来具尸体全堆在一处,雪将这些人盖了大半,要不是堆得高,只怕还看不出这里有个尸体堆。
他对韩大吩咐说道,“将口鼻用布遮起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身份的标志,记着,不要用手,找一根棍子翻看,以防有疫毒。”
韩大点了点头,撕了自己衣衫的一块布将口脸遮住,又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一根枝丫,拿着枝丫挑弄这些尸体。
慕容墨也取了一块帕子捂着了口鼻。
韩大翻了七八具之后,终于在一具尸体上,挑出一块腰牌来。
“主子,看!”
慕容墨举起夜明珠,半眯着眼往那腰牌处看去,旋即,他的眉尖皱起来。
韩大咦了一声,“腰牌上刻着‘江’字,应该是江家的护卫。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江家护卫的尸体?”
慕容墨眸光冷凝,漠了片刻,说道,“十多天前,城中有人染上疫病,十多天前,那些染了疫病的人都来过南山,而这十几具尸体,又死于十多天前,可以看出,江家的人,参与其中了。”
韩大怒道,“江家人疯了吗?镇江城里的人染了疫病,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所以,本王得会会江家的家主!”慕容墨的眼底,已浮起寒意,“没有活人在的活,马上烧山!这座山上四处都洒有疫毒,再让不知情的人闯进来,更会扩散。”
“是!”韩大应了一声,转身飞快地忙去了。
尽管天飘着雪花,但因是冬天,四处可见枯木荒草。
寻些干燥的柴草来引火,也不是难事,山洞旁,就有不少。
韩大从一处小山洞旁开始引火。
又将一些木棍扔到那十来具尸体上,引燃了尸体。
接着,他便四处点火。
南山是一座小山,方圆只有五六里,很快,火势就蔓延了整座山。
一直烧到快天亮,火势才小。
慕容墨这才朝韩大点了点头,“回城。”
韩大看着他的脸色,“主子,要不要紧?”
慕容墨笑,“相士说本王是长寿,死不了!”
韩大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但每回问主子,他总是含糊过去,只得将回城的马车赶得飞快。
赶到城门时,天已亮正好遇上开城门。
马车又是一点也没有耽搁,真奔沁园。
慕容墨走下马车,往凤红羽住的小园看去一眼,没往那儿走,而是转身走向了另一处,同时对韩大吩咐道,“不得跟羽小姐提起本王,也不得提起昨晚的事!”
韩大伸手挠挠头,硬着头皮答应了,“是!”
。
郑凌风离开沁园后。
被一路跟来的龙影卫,黄金死士们拦着了,十二人,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他的处境。
他知道,这几个与他一起长大的暗卫们是为了他好。
可他有他的想法。
几人一直商议事情到了天亮。
郑凌风才往凤镇川住的地方——镇江城的驿馆而去。
到了驿馆,他刚要跳下马,猛然看见有几个人影从凤镇川住的驿馆里跳出来。
贼人?
郑凌风弃了马,悄悄地跟着那些人,跟了半个时辰后,发现他们进了一处宅子。
他悄悄地潜入进去。
只见那三四个人,对屋中的人说道,“老爷,都安排好了,明早您就可以到镇江府的衙门里报案了。”
“嗯。”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郑凌风半眯着眼,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
他悄悄地翻身跃上屋顶,掀起一片瓦往里看去,发现坐在屋中的是江家的家主江恒,面前站了几个护卫打扮的男子。
江恒对那几人吩咐几句不得泄漏的话,便让众人都散了。
郑凌风摸下巴,江家在害凤镇川?会是什么?
他想了想,决定先告诉凤红羽。
。
凤红羽睡到天亮,只见屋中坐着竹韵,不见慕容墨,床一侧是冰的,她穿的也齐整。
竹韵见她醒来,马上笑道,“小姐不多睡会儿吗?今天还在下雪呢,比昨天更冷。”
“王爷呢?”她往外间看去,也不见慕容墨。
竹韵想起慕容墨的叮嘱,心中一阵呜呼哀哉,只得说道,“慕容大公子又惹风流事了,王爷去处理去了。”
凤红羽的目光往她脸上溜了一圈,“是吗?”
“当然是啦,要不然,奴婢怎么会来这儿?要是王爷在的话,才不要奴婢进来。”
凤红羽点了点头,将信将疑,“拿衣衫过来,我要起床了。”
穿戴好,吃过竹韵做的早点。
凤红羽走出屋子,她抬头看天,果然还在下雪,屋顶上已堆了一尺厚的雪了。
她刚拢好披风,一个人影从屋顶上忽然跃下来,站在她的面前。
黑煞煞的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柄剑。
竹韵吓了一大跳,“刺客!”
凤红羽却是面色不改,站着不动。
083,慕容墨生病了
凤红羽看着来人,挑了挑眉,沉着脸说道,“郑凌风,你又吓我的侍女!”
竹韵更是没好气地直直瞪着郑凌风。
心说这郑凌风,就是个不讲理的纨绔,动不动的就爬小姐屋子的院墙。
郑凌风才懒得理会一个丫头,对竹韵的冷眼直接无视。
他伸手就来拽凤红羽的手,急急说道,“快跟我走,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凤红羽跟着他往外走,“你怎么不走正门,又爬墙?”
“这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到了地儿再说。”郑凌风提着凤红羽就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小姐!”竹韵跑到院子里,哪里还看得见他们二人的人影。
她跺了跺脚,恨恨地咒骂了几句郑凌风。
郑小白脸又将小姐带跑了,一会儿王爷问起她来,她怎么交待?
。
郑凌风带着凤红羽跳到沁园的院墙外,几个墨龙卫马上追了出来。
但他们哪里是二人的对手?
只片刻间,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风雪里。
一大早,加上正是风雪天,没人注意到,两人身影在屋顶上跃过。
一红一黑两个人动作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驿馆。
“驿馆?你带我来三叔这儿?”凤红羽眨眨眼,“我三叔怎么啦?”
“半个时辰前,我看见江家的几个护卫偷偷进过驿馆。”
“江家人?他们想干什么?”凤红羽忙问。
“不清楚,只说一会儿会到衙门里报案。”郑凌风道,“我怀疑是陷害,你找东西比我厉害,我才先找你来。”
“陷害?”凤红羽眯起双眼。
想着昨天江家人居然在施的粥里放有番泻叶,而诬陷三叔,她心中担心,身子一翻跳进了驿馆里。
郑凌风随后跟上。
驿馆里,因为是公家盖的宅子,房舍是一间一间的一溜排开。
分东西两处厢房。
因为才刚刚辰时,加上是大雪天,驿馆里静得很,凤红羽没看到人。
“三叔?”凤红羽边走边喊。
一间屋子的门开了,凤镇川手里抓了顶貂皮帽子走出来。
见到凤红羽,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笑着招手道,“小羽,你怎么来了?”
他将帽子扣在头上,一边系着下巴下的带子,一边朝凤红羽走来,满脸的慈祥。
又见郑凌风也在,朝郑凌风点了点头,“郑世子。”
“郑世子跟我说,看见江家的几个护卫来过驿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凤红羽说道,同时,拿眼四处打量着驿馆。
凤镇川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异样呀?这雪上还没有脚印呢。有人来过吗?蒋威也没有发现。”
凤镇川从凤府带出来的小仆人蒋威,提着把扫把从屋中走出来,“大小姐,小人也没发现什么呀!”
凤镇川武功平平,要是高手进来,或是给凤镇川暗中下了药,迷倒他,他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雪下得大,就算有脚印,也很快会盖上。
凤红羽不敢大意,一间一间屋子地搜起来。
镇江城繁华,驿馆修建得堪比一般富房的客房。
因为城中正闹疫情,驿馆里只住着凤镇川和他的随从蒋威,另外,便是跟随慕容墨来到镇江的一个太监和两个御医。
凤镇川住东边的厢房,那几人住西边,东西两边的房舍中间,隔着一座假山。
此时,那几人还没有起床,西边一排房子,全都关了门。
既然江家人要害,当然是害凤镇川,也不敢害到承德帝派来的人。
“三将军,一定要仔细找找,江家人说一会儿会到知府那里报案,只怕是放了不好的什么东西。”郑凌风神色凝重朝凤镇川道。
凤镇川的脸色马上变了,怒道,“他们又想干什么?”
郑凌风目光微凝,道,“本世子猜想,应该是江家的不死心。”
“不死心?什么不死心?”凤镇川是个粗人,对于一些阴谋陷害,弯弯绕绕,十分不耻。
“三将军,容王慕容墨早先年同江家有婚约,因为他五岁生了场大病,江家主动退了婚,慕容墨便求娶小羽,江家现在又后悔了,几番派了女儿来勾搭慕容墨,慕容墨从了也罢了,偏偏没理江家,江家一定不甘心,便将怨恨记在凤府。”
凤镇川来到镇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慕容墨先祖与江家的一些事。
他嘲讽一笑,“江家是江南大户,居然也使这般阴险手段?”
“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郑凌风呵呵冷笑一声。
凤红羽的动作很快,已从凤镇川的屋子里搜出了五包药材。
正是昨天韩大向慕容墨汇报丢失的五种药材,另外,药材包里,还夹带着几张银票,没有写明是出自哪一家,只印了存银子的钱庄。
这样看来,如果衙门里来查,便会认为是凤镇川将药藏了起来,自己又倒卖掉了。
这个节骨眼上,说凤镇川以权谋私偷药卖,估计会被镇江城的城民打死。
她抱着几包药材,走到凤镇川的面前,“三叔,看。”
凤镇川随手打开一包药材,不禁吸了口凉气,“小羽,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三叔屋子的阁楼里发现的。”凤红羽冷笑,“刚才,郑凌风又说江家的护卫悄悄地来过,江家又要往衙门里报案,这样看来,便是想陷害三叔了。”
“江家人,真是卑鄙无耻!”凤镇川怒道。
“我有个主意!”凤红羽眸光微闪,狡黠一笑,“可以狠狠地敲打一下江家人!”
然后,她盯着郑凌风看。
郑凌风见凤红羽看他,心中欢喜的冒着小泡泡,“小羽,你要我做什么?”
凤红羽狡黠一笑,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郑凌风笑了起来,“也好,让他们自己吃个大亏才好。”
凤红羽将几包药材交与郑凌风,郑凌风身影一闪,便离开了。
。
郑凌风刚走,驿馆外便响起了不少脚步声。
凤红羽眸光一沉,这是来了?
凤镇川挑眉怒道,“小羽,看,果真有人来了。”
凤红羽眸光一转,笑道,“三叔去拦着来客,到郑世子来时,你再放人进来,我去会会京里来的人。”
“好!”凤镇川去了驿馆的门口迎客人。
凤红羽则是绕进那个太监和两个太医住的西厢房。
她刚绕过假山,那三人也从屋里走出来了。
一个个睡眼惺松,神色懒懒。
同样是办公差,慕容墨劳累的脸色苍白,凤镇川瘦了一大圈,这三人,居然长得白白胖胖了。
凤红羽心中鄙夷。
那个中年太监自然是认得凤红羽的,马上挤了一脸的笑容,小跑着迎上前,“呀,这不是凤大小姐吗?您这金贵的身份,怎么来了这简陋的驿馆?咱家给凤大小姐请安。”
太监走到凤红羽的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
另外两个太医模样的人,也双双上前行礼,“下臣,见过凤大小姐。”
凤红羽盯着两个“太医”,半眯着眼,这两人的呼吸清浅,不可能是太医吧?
只怕是来盯着慕容墨的。
“我只是来看看凤三将军,不料,竟遇上了公公。”她含笑朝三人抬了抬手,“都不必客气,请起吧,你们可是有职位在身,我只是个无职的闲人。”
太监会说话,笑道,“凤大小姐,您可是容王的准王妃,在下们只是皇上跟着跑腿的人,哪能跟您比?”
凤红羽笑了笑,拦着太监说些有的没的,聊天气,聊聊这镇江城的美景和美食,拖延时间。
太监也想从凤红羽的口里套些慕容墨的意外消息,便也站在这里同凤红羽闲谈。
凤红羽当然猜得出他的想法,也故意的透露一丝半点儿的消息给他。
让这太监一时起了兴趣,同她一直说起来。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隐约见到一个人影进了太监的屋子,心中松了口中气。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一群人往驿馆的前院往这里走来。
凤红羽转身来看,见是凤镇川和郑凌风带着一群镇江府的衙役们走进来了。
郑凌风朝凤红羽点了点头,眼眸里闪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太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从宫里出来的他,见了这下面的小衙役,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冷着脸下巴一抬,朝衙役们怒喝一声,“干什么?居然敢闯入咱家住的驿馆,惊扰了凤大小姐,你们该当何罪?”
衙役们走到太监的面前,纷纷拱手行着礼,“公公,在下们并不是有意要打扰公公,也不敢惊扰凤大小姐,实在是接到有人报案,说这里有人私藏了抑制疫情的药材。”
“胡说!你敢怀疑咱家藏药?谁借你的胆子?”太监大怒,扬手就给了那个衙役一耳光。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呀!”人后,又有一人走来,满脸的堆笑。
凤红羽抬眸,发现来的是镇江的知府。
她心中暗笑,镇江知府亲自来查案,这是想将三叔治一个重罪?
太监怒道,“哼,知府大人,要是咱家这里没有你说的药材,你该当何罪?你诬陷咱家的罪,该怎么罚?”
知府一副自在必得的样子,笑道,“本府是信得过公公的,只是这驿馆里,人多房间多,除了公公和两位太医大人,还要凤三将军主仆,还有驿站里的主副管事及杂役等人。公公没有藏,其他人等呢?”
那太监瞥了一眼凤镇川,心下想着,莫非是皇上另有旨意下来,要这知府查办凤镇川?
如此一想,他便不说话了。
凤红羽也说道,“清者自清,知府大人,我三叔光明磊落,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藏有药材。大人要查,我十分欢迎!”
凤红羽放了行,京城皇宫来的太监也放了行,驿馆的主事只是个编外人员,更是不敢拦着。
凤镇川已知晓这些人来的目的,想看个究竟,也不拦着,只道,“在下问心无愧,知府大人要搜,便尽管搜好了。”
“好!”镇江知府朝衙役们一招手,“搜!”
“是,大人!”
十来个衙役,马上散开来,往驿馆的各个房里搜寻起来。
不多时,果然搜出了两包药材。
镇江知府顿时大怒,“这是从哪里搜出来的?”然后,他盯着凤镇川,“凤三将军,你在城中,负责督办治疫情之事,为什么有药材藏在驿馆里?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凤镇川人虽憨厚,但也不是软弱得随便被人欺负的主,他冷冷一笑,“大人,驿馆这么大,有人偷偷藏了药,下想哪里防得住?”
“……”
“就像大人管着这镇江城一样,城中出了疫情,这是能防范的么?”
镇江知府气得一噎。
太监这时不阴不阳的说道,“从哪儿搜出来的?”
凤镇川跟这知府吵起来,只怕是心虚吧?会不会是凤镇川监守自盗?
凤家跟容王府都是皇上不喜的,他正好借此来敲打一下。
一个衙役上前回道,“从西边那一排房子里,一间门上贴着一个倒‘福’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太监的头“嗡”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可有查错?”
衙役道,“回公公话,好几人一起看到的,两个药包掉在床边的帏幔后。”
太监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是来盯梢慕容墨的,可慕容墨的罪证还没有找到,自己倒是惹事了。
该死的,这是谁想害他?
待发现是谁,他绝对不轻饶!
凤红羽将太监的表情看在眼底,说道,“知府大人,一个药包能说明什么,万一是贼子们故意陷害呢?公公可是皇上的人,怎么会稀罕偷两个药材包,这能卖多少钱?还不及公公的一顶帽子值钱呢!”
公公正不知怎么辩解,听凤红羽这么说,马上说道,“对,一定是有人陷害,再去其他的地方搜,说不定会有贼子掉下的证据。”
镇江知府看见药包从太监的屋里搜出来,也吓得不知怎么圆话了,凤红羽这么一说,他也马上附和,“再到其他地方,仔细的搜一遍。”
“是,大人!”
搜寻重新开始。
郑凌风道,“本世子也看看热闹。”然后叫过凤红羽,“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反正闲着。”凤红羽扬唇一笑。
郑凌风冲她眨了眨眼,两人跟在几个衙役后面,看着那些人搜寻证据。
到了那个太监住的屋子,郑凌风装着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然后,“咦”了一声,一指屋子的阁楼处,“那是什么?”
衙役们也看见了,那里,正有血往下滴。
有人喊道为,“抬梯子来!”
很快,梯子抬来了,一个衙役爬了上去,没一会儿,他惊慌地喊道,“这儿有个人,受了伤,晕倒了,还有三包药材。”
太监和镇江的知府也跟着衙役们来到了这里。
太监马上怒道,“哼,咱家就知道,有人在陷害!”
镇江知府眯着眼,想不出所以然来。
衙役们的动作很快,将藏身阁楼的人给拖了下来。
捕头上前搜寻,从那个受了昏迷之人的身上搜出了腰牌。
太监马上冷笑起来,“知府大人,这是江家的护卫,偷了东西,被人打伤,逃到了咱家的屋子里,掉了两包材下来,你居然还怀疑起了咱家?”
凤红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时开口说道,“知府大人,城中的药铺里少了五味药,而这个江家的护卫身旁,却发现了这么多的药材,难道,不可疑吗?”
她没有惹着江家人,江家人居然敢陷害三叔,她饶不了他们!
这个护卫,便是她叫郑凌风抓来,有证据,有嫌疑犯,
太监差点被定罪,怒道,“知府大人,凤大小姐说的没有错,一定是江家人干的!”
太监的手里可持有皇上派来的手谕,镇江知府不敢大意,只得带了人,又赶往了江家。
。
江映雪的父亲江恒吩咐好了事情,正在屋里休息,等着衙门里抓捕凤镇川的结果,哪知仆人来回话,说衙门的人来了府里。
江恒心中纳闷,忙整理了衣冠匆匆来到前院。
京城来的那个中年太监正和镇江知府,站在前院的正厅里。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府里的一个护卫,正被绳子捆了,由两个衙役们押着,身上还受了伤。
江恒心头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开口,镇江知府朝身边的衙役挥挥手,“江恒指使家丁偷窃治疫情的药材,带走!”
江恒吓了一大跳,“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
紧跟镇江知府前来的凤镇川,冷着脸,将几包药材扔到了他的面前,冷冷开口,“江老爷,这便是在你家护卫的身边发现的。你还想说什么?而且,你家的护卫,也招了!说是你指使他偷的!”
江恒彻底傻眼。
知府带着衙役进了府里,自然也惊动了江家的其他人。
衙役们正要带着江恒,忽然有人冷喝一声,“住手!你们抓错了人!”
江家老太爷正拄着根拐杖,由仆人扶着走了过来。
老头子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说道,“吩咐护卫的,是老夫,不是老夫的儿子。”
镇江知府想着,反正是抓一个江家的人,是谁不重要,江恒是家主,抓了他麻烦多,便朝左右喝道,“将人带走!”
江家老太爷傲慢的甩开了衙役锁上来的链子,盯着江恒说道,“记着,我江家,不能输给他人。”
说完,还将目光往凤镇川的脸上狠狠地射去一眼。
江恒明白,自家父亲是不想输给凤家人的意思。
“儿子,明白!”
江家老爷子被带走了。
凤镇川也跟着离开了。
江恒咬牙切齿,凤镇川——
。
凤红羽没有进江家,只站在江家的府门前看,果真见镇江的知府抓了江家的人出来,她才放心的回了沁园。
才走进园子门,就见竹韵一脸惊慌的跑向她,“小姐,你可回来了,王爷他——”说着,眼圈儿还一红。
凤红羽呼吸一窒,“王爷怎么啦?”
她紧紧的抓着竹韵的胳膊。
“不好。韩大一直不说,奴婢悄悄地从窗子里往里看,发现王爷正昏睡在床上。奴婢被韩大发现后,还非要奴婢吃了一粒解毒丸。”
“他现在哪儿?”凤红羽哑着嗓子死死的抓着竹韵,两眼血红。
“在西边一间小园子里。”竹韵往一处方向指去。
凤红羽提裙就往前跑。
慕容墨昨晚不见了,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脚下步子飞快,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脑中一片空白,慕容墨——
凤红羽跟着竹韵很快就到了慕容墨住的那间小园。
韩大正沮丧着脸,坐在一间屋子门口的台阶上。
猛然见到凤红羽跑来,他吓了一大跳,上前伸手拦着凤红羽,“羽小姐,王爷并没有大碍,你回去吧!”
凤红羽一把拉开韩大,“让开!”
“羽小姐,请回吧,让主子知道了,属下会被罚的。”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杀了你!”
084,江家亡
凤红羽抽出一双羽翎剑,抵在韩大的脖子上,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让开!”
谁知韩大居然抽出软剑来,一剑将凤红羽的剑劈到一旁。
凤红羽愣了愣,“韩大,你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
“对不起,羽小姐!您不能进去!”韩大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同凤红羽厮杀起来。
凤红羽更怒了,冷笑起来,“韩大,你是我的对手吗?你们八个人合力,我也不惧你们,何况只有你一人?”
韩大却不理会凤红羽,仍旧咬着牙奋力的同凤红羽拼杀。
他这样子,让凤红羽心中更是生起了疑问。
难道是慕容墨真的不好了吗?
否则,韩大也不会这么拼死的拦着她。
凤红羽心下焦急,手下掌力用力,一掌拍向韩大的肩头,将他打飞出去。
韩大的身子撞出一棵树,才停了下来,肩头一掌,后背一撞,疼得他差晕死过去。
“羽小姐,主子可能染了疫毒!”韩大忍着疼,忽然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疫毒?”凤红羽惊得浑身一凉,“他是用毒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染疫毒?不,韩大,你在骗我!”
韩大哭了起来,“主子每月初一,体内的‘噬血蛊毒’就会复发,内力会消失大半,偏偏这月初一,主子到江家会见江家老太爷的时候,江家人在他休息的屋中洒了媚香,又指使江家的二女儿来勾引主子。”
“……”
“主子不想中计,运力逼走媚毒,这样一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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