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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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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呀,孟大人奉了皇上的旨意,连夜前来征粮,也是为了大赵国边地的安危。”

    陆志昌陪着凤昀前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柳丞相已发来密信,要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孟昀,不准孟昀成功。

    陆志昌将柳府的护卫头领砍了头,砍的时候心里无比的畅快,砍了之后就后悔了。

    所以,柳丞相拿他的前程作威胁,他不敢不听,便派了儿子来了这里,事先通知了黄员外,让黄庄的人做好准备。

    果然,经过陆志昌一家三口的挑拨离间,以为凤昀要将整个黄庄的粮食都搬空还要出银子的黄员外,脸色马上变了。

    任谁辛苦一生攒的银粮,都不愿被朝廷征收去。

    黄员外干干的笑了一声,“孟大人,老夫也想为朝廷出一份力,可今年的江南四处发大水,冲毁了不少的粮田。”

    “……”

    “老夫的庄子里,也没有幸免,实在拿不出太多粮食来啊,最多,也就只有三五千斤粮食吧,还是减了几个长工省下来的,孟大人,先收下吧。”

    凤昀眸光微凝,“黄员外,你的庄子里有良田千顷,怎么可能只有三五千斤的粮食?一个十口之家,二十亩地,也会存下这么多吧?员外是没有说实话吗?”

    黄员外早料到他会发火,冷笑起来,“孟大人,你这是不信老夫吗?如不信,你尽管进庄子去搜!”

    “对,谁不知今年江南发大水了,谁的庄子上会有存粮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一众家丁开始起哄。

    几人闹,很快,一群人就开始围着凤昀起哄起来。

    凤红羽和郑凌风一直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庄子门前。

    她鼻子天生异禀,没一会儿,就闻到了烟火味。

    凤红羽身子一翻跃到一旁的大树上,往那烟火味的方向看去,果然,这边一闹,粮仓的附近,就腾起了烟火。

    有几个庄子里的人,朝庄子的门口跑来喊道,“孟大人,这处庄子里有粮食啊,他们说假话呢!庄子里起了火,发现是烧的是粮食。”

    与此同时,就听到不少人喊着,“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黄员外往声音方向看去,马上指着凤昀大怒,“孟大人,你敢烧老夫的庄子,老夫跟你没完!”

    凤昀一怔,说道,“黄老爷,在下刚来,也只有在下跟一个副手,怎么可能会烧你的庄子?”

    “哼,怎么不可能,里头都有人喊起来了。”黄员外冷笑,“老夫算是明白了,你征不到粮食,就在老夫的庄子里放火,逼着老夫拿出粮食来,你真是太歹毒了!”

    他又朝一旁的陆志昌拱手说道,“陆大人,你来的正好,请做个见证!”

    陆志昌说道,“黄老爷,还是先灭火吧,再决断不迟!”

    凤昀半眯着眼,看着这群人,果然如他想的一样,征粮食一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他明明没有让人放火,怎么会说是他的人放的火,还是,这就是一个局?

    一伙家丁将凤昀围了起来。

    黄员外冷笑,“对不住了,孟大人,灭火之前,你不能走!”

    凤红羽站在暗处冷笑一声,对郑凌风说道,“看,陆志昌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帮孟昀说,分明跟那黄员外一伙的!”

    067,清算

    凤昀带来的副手,是个老实的中年汉子,眼见被一众手持棍棒的乡下刁民围住了,吓得马上慌了神。

    他不住地往凤昀的身后躲。

    “孟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副手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他一直待在京城,京城的官员富户们虽有尔虞我诈,但都是话语间的唇枪舌剑,明面上拿着刀棍的阵势,可是没有见过。

    是以,不知如何是好。

    凤昀是军人出身,见惯了杀戮,战场上人头乱飞,血流成河都是家常便饭。

    这几十个乡下汉子家丁,他哪里放在眼里?

    但此时却不是动武的时候。

    否则,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金陵城,他就征不到半粒粮食了。

    凤昀对那副手小声说道,“你跟着我就是了,别乱说话,也不要冲动行事,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他且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副手心中早已慌乱,没有一丝儿主意,只得点头道,“是,属下听大人的。”

    “带走!事情不查清楚,孟昀不准走!”陆志昌朝跟随来的衙役们喝道。

    “是,大人!”

    七八个衙役将两人扭捆起来,往庄子里推去。

    藏在暗处的郑凌风问凤红羽,“看,孟大哥被他们抓起来了。哼,这些人皮痒痒了是不是。”

    “哥哥不反抗,他定然也明白,此时不是动武的时候。”凤红羽目光微凝说道,“黄员外本来就对京中来的官员们持有敌意,我们当先闹,只会让他抓着把柄挑起事来。”

    郑凌风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

    后宅里起了火,庄子里的人四散奔跑灭火。

    罗知音扶着黄夫人,和几个庄子里的管事婆子,脚步匆匆正往这边走来。

    一见孟昀被捆了,罗知音的眸光马上一亮,整张脸都浮着得意之色。

    罗知音和黄夫人对视一眼后,说道,“庄子里面怎么会忽然起了火呢?太奇怪了。有没有别的什么人闯进来,恶意的纵火行凶?”

    “得到提醒”的黄夫人,假意地“呀”了一声,“不好!老爷,刚才为妻好心收留的凤大小姐和郑世子不见了,是不是他们两个跑到庄子里放的火?”

    罗知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黄夫人,你呀,你就是心善,那凤红羽是京城凤家的大小姐,从小没了爹娘,一直纨绔不化。”

    “……”

    “打人骂人干坏事情,从来少不了她,在益州城,她就是个女土匪!杀人放火无所不做!”

    “……”

    “孟大人今天来你们庄子里征粮食,黄庄主说没有,她是不是认为黄庄主说慌了,一气之下烧了?孟昀大人可是她爷爷收的义孙啊!算来他们也是兄妹呢!”

    黄夫人怒道,“我看到她同郑世子在山间迷路了,好意让人带她来庄子里,她竟然为了找粮食,来烧我家的庄子?这等恶女,陆大人,你一定要抓起来!”

    黄老爷看着自家夫人甩袖佯装大怒,“真是妇人之见,谁让你收留她的?这等恶女你收留她做什么?她人现在在哪儿?”

    黄夫人眨了眨眼,“老爷,为妻……为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刚才还在小花厅里坐着同郑世子一起喝茶呢,谁知眨眼就不见了,为妻担心她在庄子里迷路了,才出来找她的。”

    “这等恶女,下回一定不准放入庄子里来!她在野外被冻死,那是活该!”黄员外冷哼一声。

    又对身边的仆人说道,“还不快去找!哼,若是发现是她放的火,老夫绝对不轻饶!”

    “是,老爷!”七八个家丁应道,提着灯笼飞快地四散开来寻人去了。

    黄员外又朝陆志昌拱了拱手,恳切说道,“陆大人,要是老夫找到了凤红羽和郑世子这两个纵火犯,请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可是,她是容王的准王妃呀。”黄夫人脸上浮着担忧。

    陆志昌捏着胡子说道,“私闯民宅纵火,就算是亲王来了,也要判为有罪!何况只是一个准王妃而已,哼,相信容王来了,也不会这般包庇一个纵火的女子吧?”

    “有大人一句话,老夫就放心了。”黄员外朝陆志昌拱了拱手。

    凤昀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凤红羽,神色平静。

    但心中却在暗忖,小羽怎么会来了这里?

    那丫头在干什么?

    小羽纵火?怎么可能?

    他熟悉妹妹的脾气,虽然不似大家闺秀那般温婉,便也并不是个纨绔。

    还是郑凌风那个纨绔,带着她在干坏事?

    同样的,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在没有找到妹妹之前,凤昀保持着沉默,他且看看,这些人在演一出什么戏。

    跟他们说道理,只会将气氛越闹越僵。

    |

    庄子里的众人,四处奔跑着,假意地寻找着凤红羽和郑凌风。

    哪知两人就坐在庄子里的一株大树上,静静地看着下面那些人的表演。

    “你说,我数到几,他们才发现黄小少爷不见了?”郑凌风眯着眼说道。

    他嘴里刁着一根草茎,饶有兴趣地盯着一群假意忙乱的仆人。

    凤红羽拢着袖子,轻笑了一声。

    “我只关心黄员外会杖毙几个仆人,会怎么个罚陆亦清。”

    “……”

    “这黄员外自认自己精明,想尽办法守着自己田地里收起来的粮食,哪知,他的这等小伎俩,在官场人的眼里,根本是个笑话。人家可是将他也算计进去了。”

    郑凌风拉了拉凤红羽的袖子,扬着眉梢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凤红羽,快看,庄子的几个女仆朝黄员外和黄夫人跑来了。”

    “走,走近一点,看得仔细。”凤红羽抖抖袖子,从大树下跃下来。

    郑凌风也随后跟上。

    两人避开庄子里的家丁,脚步轻轻来到黄员外的附近,藏在暗处看着热闹。

    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大哭着扑到黄夫人和黄员外的面前。

    “老爷,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少……少爷……”黄夫人心头一惊。

    她伸手一捂心口,身子狠狠地晃了晃。

    儿子是她近四十岁才生下的,是老爷和她的独子。

    黄员外更是吓得浑身一凉,今夜事多,儿子千万别出事了。

    他跺了跺脚,颤抖着声音怒道,“还不快去找!要是少爷有事,你们一个个都仔细身上的皮!”

    “是!”婆子丫头并几个仆人吓得脸色大变,一众人慌忙去寻人去了。

    罗知音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始落井下石,“呀,别不是凤红羽偷走了孩子,来威胁黄员外您吧?”

    黄员外的身子气得发起抖来,“老夫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凤红羽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

    一直藏在暗处的郑凌风,半眯着眼眸冷笑道,“凤红羽,看,这黄员外要你不得好死呢!”

    凤红羽不以为然,淡然笑道,“让他骂吧,他骂得欢,说明心中气得急,一会儿找到了儿子,一定更是暴跳如雷,陆亦清可就有得好受了。”

    凤昀被黄员外冤枉着,并没有生气,但是黄员外骂到了自己的妹妹,他便沉不住气了。

    他冷冷一笑,“黄员外,舍妹虽然纨逆,但并不会加害孩子,不可能是她!”

    “是不是,找到人不就知道了?孟大人,一切都要事实说话!”罗知音轻笑一声。

    这边正说话,有仆人飞奔来报,“老爷,找到少爷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黄员外和黄夫人一齐抓着那个仆人,焦急地问道。

    “少爷被困在粮仓里,粮仓起了火!”仆人颤声回道。

    “我的儿啊——”黄夫人一惊,眼皮一翻,昏死了过去。

    “夫人!”丫头婆子一阵惊慌,扶着黄夫人一阵忙乱。

    罗知音也假意的关怀着,招呼着黄庄的仆人,“快,扶起你们夫人来,你去拿嗅盐来!,你,拿件披风来给夫人披上!”

    黄员外没有吓晕,但那脑袋却是惊得“翁”了一下。

    他不是和陆亦清商量好了,只在外头放火做个假象的吗?怎么里面会起火?

    “你说什么?少爷怎么会在粮仓里?粮仓还起了火?不对呀……” 儿子怎会在里面?

    “小人,小人们也不知道啊。”仆人吓得哆嗦起来。

    黄员外的确是跟陆亦清商量的是在外头点烟火,弄一点烟做做样子而已,他才不会舍得真的去烧粮食。

    可他哪知凤红羽才不会只要个假像,她让郑凌风从外面拖了几根淋了火油的木柴,扔进了粮仓里。

    外头起火,里头再点火,这一来,闹得就更大了。

    黄员外心疼粮食,一准会急。

    果然,黄员外心乱如麻了。

    他急得将那仆人踢了一脚,“少爷要是有事,老夫就打断你的腿!快去救人!”

    “是!”仆人吓得拔腿就跑!

    可没一会儿,又有一个仆人跑来说道,“老爷,火太大了,进不去粮仓啊,怎么办?”

    黄员外惊得身子抖了抖。

    他一把将那仆人抓着手里,怒吼一声,“冲进去救!少爷有事,你们都得死,不,全家都得死!”

    “是!”仆人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陆志昌和罗知音,则忙安慰着黄员外,“黄老爷,你不必太过担心,黄少爷吉人天相,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凤昀心下疑惑,今天的事可有些蹊跷,会是小羽的手笔吗?

    他手上指骨一缩,手指从绳子里滑了出来。

    凤昀扔掉绳子身影一晃,飞快追上那仆人跑去。

    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凤昀的身手这么好,他们居然还抓他!

    陆志昌咬牙眸光一沉,朝众衙役喝道,“孟昀想跑掉,快,将他抓住!”

    “是,大人!”

    一众人很快到了起火的粮仓前。

    黄庄的仆人们,一个一个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粮库前面面相觑。

    因为库房里的烟火很大,听到孩子的哭声,却没一人敢进去。

    凤昀忽然大喝一声,“听我口令,所有的仆人排成队,将水桶装水接力传来!”

    黄员外此时,已然是六神无主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只想着儿子没事才好,管他是谁在救人呢?

    “对对对,都听他的!快,快将水桶装了水,一只只地传来!”

    黄庄是农庄,做农活的长工,和在庄子里当差的仆人自然也不少。

    很快,近百个仆人排成了两队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水塘边。

    几个人打水,一只只装了水的水桶,由一个个仆人传递了过去。

    凤昀身子一跃,跳到了屋顶上。

    郑凌风这时闪出来,将水桶一只只地扔给他。

    凤昀站在屋顶上,将水往起着烟火的粮仓里淋下去。

    两人做着接力,不多久,烟火小了。

    同郑凌风一起走来的凤红羽,身影一晃,冲了进去。

    很快,她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走出来。

    那孩子眼泪混着脸上的烟灰,被他小手一抹,跟个花子一样。

    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哭声,那衣衫,黄员外夫妇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两人一齐冲凤红羽跑过去。

    黄夫人哭着抱在怀里,口里“心啊肝啊”好一阵念叨。

    陆志昌和罗知音对视一眼,怎么回事?凤红羽没有被关在粮仓里?

    这几人还扑灭了火,今晚可是失算了。

    凤红羽又走进了粮仓,将里面吓得不知所措的陆亦清给拽了出来。

    罗知音吓得脸色一白,儿子怎么在里面?

    陆志昌更是两眼如剑的狠狠的瞪了一眼罗知音。

    凤红羽才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官司。

    她看向黄员外,声音清冷说道,“黄庄主,黄夫人,刚才你们说,我是纵火犯?试问,这个人怎么在粮仓里?”

    “……”

    “还有,粮仓里还有不少淋了火油的木材。我和郑世子可是被你们捆着走进庄子来的,有那本事自己找来火油和木柴吗?”

    “……”

    “我们刚来贵庄,可是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仅仅凭借我们两人的力气,如何搬来几十捆的木柴?还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

    烟火已扑灭,听出凤红羽话里有话的凤昀,马上来到她的身边,冷冷看着黄员外。

    “黄员外,你刚才将我妹妹捆进庄子里来了?她如何得罪你了?”他的声音被烟火灼伤过,这番厉声的质问,透着鄙人的威严。

    “这……这……”黄员外一时语塞。

    看到被凤家兄妹救出火海,安然无恙的儿子,他好一阵羞愧。

    点着木柴,本是栽赃凤红羽,哪知凤红羽在外头,屋子里却是陆亦清。

    凤红羽扬唇冷笑,“昀哥哥,我来说吧。我和郑世子在钟山看落日呢,被陆大公子派人给请来黄庄了,哪知他却将我和郑世子扔在这粮仓里。”

    “……”

    “没有人送来吃的,我们只好出去寻吃的。天又黑,又看不清路,一来二去的就迷路了。”

    “……”

    “谁想到这里起了火,我们就赶来帮忙了。所以,这件事,得问问陆大公子,你为什么要将我和郑世子骗到这里?”

    “对,本世子也想知道,你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嗯?”郑凌风的一张俊脸,已经腾起了杀气。

    陆亦清被烟火熏得早已火冒三丈。

    他明明只让人点着三五捆木柴,哪来这么大的火?

    差点烧死他了。

    他一直住在金陵城,老爹是金陵城最大的官儿,一向狂傲自大惯了,不知郑凌风和凤红羽的本事,傲然地甩甩袖子,冷冷看着两人。

    “凤红羽,郑世子,本公子不是说了吗?我和你们是巧遇,只是想请你们来庄子上吃吃酒而已,不料,今晚出了点事。”

    “是呀,是呀,一场误会而已。算来算去,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样闹得跟仇人一样呢?”罗知音八面玲珑地开始为儿子解围。

    哪知这时有个仆人跑来,老远就喊着,“老爷老爷,在少爷的床边捡到一块小偷掉的东西。”

    “拿来给老夫看看!”黄员外伸过手去,从那仆人的手中接过一块玉佩来。

    罗知音和陆亦清的脸色顿时大变。

    尤其是罗知音,一颗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坏了,那不是儿子的玉佩吗?难道是儿子刚才抱黄员外的儿子时,不小心掉下的?

    黄员外自然是认得这块玉佩的,那可是他侄女儿和陆亦清订下婚期后,黄家送给陆亦清的定婚信物。

    世间只此一块,绝对没有第二件。

    “陆大公子,这可是你的东西?”黄员外的脸上,已不见客气的表情,变得森然。

    他四十多岁生了个独苗苗,差点死在火海里,如此不气?

    小孩儿刚才被吓着了,这会儿还一抽一哒,显然是哭累了。

    黄员外心疼的不得了。

    他一心疼,对陆亦清更恨了。

    陆志昌还不知道罗知音又另外出了主意,让儿子偷了黄员外的儿子,忙说道,“这是小儿不慎掉的,他怎么可能是小偷呢?黄员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黄员外为了儿子,什么也不管了。

    他冷冷一笑,“陆大人!那么,我儿怎么会在粮仓里?还有这庄子里的二十三个仆人,可不是老夫家的,而是陆大公子的!”

    “……”

    “这些木柴堆也不是老夫庄子里的人搬来的,而是陆大公子带着人搬的。”

    “……”

    “他说要假意放火栽赃给凤大小姐和郑世子,这样一来,孟大人兄妹就得个征粮不成,纵火抢粮的名声!”

    “……”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陆大公子所谋,老夫只是听命于他,借了他一块场地而已,可没想到,他居然还要烧死的我儿子!”

    陆志昌气得脸一白,这个黄员外居然翻脸不认人,将所有的底细都抖出来了!

    黄员外当然会翻脸了,儿子和一堆粮食比,当然是唯一的儿子重要了。

    他帮着陆家人对付孟昀,结果可好,对方居然要他儿子的命。

    谁要他儿子的命,他就要谁儿子的命!

    “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陆亦清见自己老爹在场,开始耍赖。

    “你敢让你的二十三个仆人,全都出来说话吗?”黄员外将庄子做到金陵城最大,也不是昏庸之人,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来,冷笑道,“这上面可有你的字据,欠银五千两,来弥补今晚老夫烧了一间屋子的损失,和仆人的劳苦费用!试问,你为何要补老夫的银子?”

    陆亦清彻底不敢说话了。 “呵呵呵——”一直袖手站在一旁的郑凌风忽然冷笑起来,“陆大人,公然绑架准王妃,和一品武安侯世子,罪是几等?”

    不等陆志昌回答,凤红羽微微一笑,“还有纵火罪,偷窃小儿罪,三样罪加起来,陆大人,你不会包庇着不羁押不审判吧?今天晚上见到这起闹剧的人,可不少哦!”

    罗知音气得恨不得冲上前将凤红羽狠狠地抽打一顿。

    凤红羽这个小妮子果然狡猾!

    “陆大人?在下的妹妹还被人诬陷是纵火罪,怎么算呢?”凤昀也清冷开口。

    如果这里只有黄员外庄子上的人倒还罢了,陆志昌想着,他也有办法将事情摆平。

    可有个爱管闲事的郑凌风在,他就没法存在私心了。

    陆亦清看到自己老爹将头扭过,心中大惊,“爹,救我,儿子不想坐牢啊!儿子还没有将媳妇娶进门啊,儿子死了,谁给你送终啊!爹爹呀——”

    “如果陆大人狠不下心,不如由本钦差来决断如何?”众人后面,又有人清冷开口。

    凤红羽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是柳清泽。

    她心中暗忖,柳清泽怎么也来了城外?

    柳清泽受命钦差大臣,来金陵城查税银案,还没有离去。

    因为城中阮家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承德帝让他盯着阮家,要他想办法将阮家的族务从族老们的手里夺过来,让阮庚生当家。

    与他同行而来的,还有他的随从柳东升,以及自主退出阮家恢复本姓的云枫。

    柳清泽穿一身黑灰色的大氅,衬得他微微苍白的脸,越发清瘦,唯有一双眼眸,一如往常那般,灿若夜星。

    他看了一眼凤红羽,微微颔首后,朝陆志昌缓缓走去。

    郑凌风却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

    云枫还是老样子,他坐在轮椅上,由他的仆人云海推着他。

    青年公子着一身紫青色的披风,矜贵俊朗。

    “羽小姐。”他朝凤红羽点了点头。

    “想不到,你们也来了庄子上。”凤红羽朝他微微一笑。

    “受人所托来看羽小姐和昀公子,不敢不来。”云枫微微一笑。

    凤红羽好奇,“谁呀?”

    云枫笑笑不语。

    “是我大嫂吗?”她又问道。

    “我答应不说,就不会说。”云枫只是神秘的一笑。

    凤红羽知道他们江湖人的规矩,替人守口,就终身不会说。

    便不再问他。

    陆志昌看到柳清泽,忙迎了上去。

    因为,他有今天的成就,可都是柳家人提携的,他哪里敢得罪?

    “怎敢劳动柳公子?本官自当秉公办案。”陆志昌陪笑说道。

    罗知音不干了,秉公?

    秉公的话,儿子还有得活吗?

    柳清泽可是她的表侄子,是亲戚就好说话。

    她拉着柳清泽哭道,“清泽,算来,你跟亦清也是兄弟啊,你怎么能让人抓他呀?表姑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呵,陆夫人,你的儿子是命,人家的儿子就不是命了?”郑凌风冷笑一声,拢着袖子闲闲看向黄员外,“看,当官就是好,随便杀人儿子,都不是事,你的儿子不值钱呢!他们要官官相护!”

    黄员外大怒,他一把拉着郑凌风,“郑世子,只要你帮忙告倒陆亦清,你们将老夫庄子里的粮食全搬空,老夫也没有意见!而且,老夫还会动员金陵城其他的庄子都来献粮!”

    云枫这时开口说道,“黄庄主,错了,孟大人并不是单纯的征粮,而是来买粮!”

    “……”

    “他是益州城北地凤家军的人,凤家军从来都不会白拿粮食,哪怕是朝廷不给银子,他们也会自己出钱来买。”

    “……”

    “他前一步来是看粮食,在下后一步来,是送银子,黄员外有多少余粮,报个数吧,稍后到云家钱庄里支取就是了。”

    凤昀狐疑的看向他,“云枫公子……”

    云枫伸手打断他的话,“昀公子,这是你大嫂的意思,你不必多问了。”

    “原来是大嫂的银子?”孟昀这才放下心来。

    凤红羽看了一眼云枫,心中透着狐疑,想问,还是放弃了,眼下,得先将二哥的粮食弄到手再说。

    黄庄主一听云枫说是买粮食,更是怒了。

    他一指陆亦清,“陆大公子,你居然敢骗老夫?孟大人明明是来买粮食的,你却说他是想征粮食,还说他只为个人的业绩并不记下庄子的功劳!你为何骗老夫?”

    郑凌风冷笑,“呀,这又多了一项欺骗罪。柳清泽,你既然是来抓人的,还不动手?”

    “陆大人?”柳清泽看陆志昌,冷冷开口。

    有证据,有郑凌风和黄员外不罢休的催促告状。

    陆志昌只好咬了咬牙,朝衙役们喝道,“将……陆亦清,给本官抓起来,带走,送金陵府大牢!”

    “是,大人!”原本是锁凤昀的几个衙役,就着绳索,又捆起了陆亦清。

    陆志昌的儿子得罪了城外第一大庄黄员外,险些烧死了对方的儿子。

    夫妇俩再没脸在庄子待下去了,连夜离开了黄庄。

    而黄员外,儿子无事,粮食并没有损失,还识清了陆家人的嘴脸,他心情大好,当夜就请宴凤昀,凤红羽一行人。

    晚宴过后,黄员外知道凤昀的时间紧迫,又连夜派了几个管事的清点粮食。

    加上黄员外自己的和几个亲戚庄上的粮食,这一夜,就已筹集到了三层粮食。

    大家一直忙到了快天明。

    黄员外又让仆人整理出客房来,让众人休息着,天明好回城。

    凤昀和云枫住着相邻的两间屋子。

    云枫见凤昀的屋子里一直点着灯,便拄着拐杖走去敲门。

    才敲了两声,门便开了。

    凤昀打开门来,见是他,不禁疑惑的问道,“云枫公子?是你?”

    “怎么?意外?”云枫笑了笑,径直走进了凤昀的屋子。

    凤昀来到金陵城,凤红羽便将城中发生的大小事,全都对他说了。

    是以,凤昀对这位金陵城的传奇人物,青云帮帮主云枫还是很好奇的。

    云枫走进屋后,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了,将拐杖放在一旁。

    凤昀看了他一眼,在他的对面坐下,扬眉看向他。

    这位云枫云帮主,长着一副书生气的脸,文文弱弱的模样,竟然是江南三大帮之首的青云帮主,真是让人意外。

    而且,妹妹说他武功并不低。

    这样一个实力不输于王侯的人,却甘愿做着大嫂背后的守护人,他实在想不透云枫的真实想法。

    “刚才人多,我便没有细问,云帮主为何拿出这一大笔钱来替孟某买粮食?你刚才说是我大嫂的银子,据我所知,她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吧?”凤昀问道。

    “受人所托而已。”他坦诚回道,“银子也并非是在下的。”

    “哦?”凤昀大为意外,“是谁?能拿出数万银子送人的人,定然不简单。”

    云枫笑了笑,“抱歉,对方不让说,我便也不能说。”

    凤昀站起身来,眸光冷了几分,“我凤家人,不受来路不明的恩惠!云枫公子既然不说,那么就请收回银子!”

    云枫微微笑道,“昀公子,那人说,他欠羽小姐的恩,不知还什么,就还银子,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我妹妹认识的人,是谁?”凤昀更是好奇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说,江湖规矩,拿人钱财,替人跑腿当差,我不能坏了规矩!”云枫笑道,“昀公子也大可放心,那人的人品,以枫阅历多年的经验,还是不会看差的。”

    凤昀不是江湖人,但也同江湖上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规矩。

    守信诚实,便是他们立足的根本。

    凤昀点了点头,“云帮主,在下,相信你就是!”

    “好,多谢昀公子信任。”云枫笑道。

    凤昀撩起袍子,又坐下来,伸手倒起了茶水。

    云枫又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来,说道,“昀公子,你也不必担心,这才刚刚开始呢,金陵城还有不少庄子,明天再议,而且,还有镇江扬州等地,也有不少大户。我已写信给那两城的旧友,他们不敢不帮的!”

    凤昀抬眸看他,“这些,你也是受人所托来帮我?”

    “这回是我自己要帮你。”云枫道,“我是帮羽小姐,她救了小宸母子,我无以为报,我这是尽自己的能力范围之事。昀公子千万不要推卸。”

    凤昀对阮雨宸和云枫的事,也听凤红羽说过。

    对于两个执着的人,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帮主,小羽救大嫂,因为大嫂是凤家的媳妇,这是小羽应该做的,你不必这样。”

    “不。”云枫摇摇头,“她是你们凤家的媳妇,可却是我云枫的亲人,你们帮她是理所应当,而我帮她,爱护她,也是理所应当。”

    凤昀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只好点头,“好吧,如此,多谢了。”

    云枫这般执着,只怕他再怎么拒绝,云枫也要帮忙了。

    凤家唯有做的,便是对大嫂和侄儿千百倍的好了。

    凤昀和云枫商谈好,两人各自回屋去睡下了。

    凤红羽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她的屋子两旁,一个住着柳清泽,一个住着郑凌风。

    两人的屋子根本没有挨着,却不知怎么的,两人一同走出屋子,在她的院子里打了起来。

    她恼火的提着凤翎剑冲向院子里,一剑指着一人,怒道,“吵本小姐睡觉着,永世为仇!”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扭头,两看两生厌,各自回房。

    “什么毛病的两人,真是不打不老实!”凤红羽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屋里,担心两人又打起来吵着她,拿枕头蒙着头,渐渐地睡去了。

    柳清泽直到听不到凤红羽屋里的脚步声了,才安心的躺下。

    但没一会儿,门又被人推开了。

    郑凌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子一矮,往椅内坐下了。

    柳清泽眉头一皱,“郑凌风,你怎么又来了?羽表妹被吵醒,她可是会发火的!”

    “羽表妹?”郑凌风皱眉,冷冷一笑,说道,“她是你哪门子的表妹?你家那位姑老太太,不是被凤家老子休掉了吗?你跟她,不再是亲戚了吧?”

    柳清泽一进黄庄,便见郑凌风同凤红羽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吃味。

    相比郑凌风,凤红羽对他就要冷淡得多,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叫着“柳公子”,直到来到金陵城,经过他的要求,她才改口叫他“清泽表哥”,言语之间更是尽显疏离。

    而对郑凌风,她却是熟得像是两个多年的朋友。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是你郑世子该管的闲事吧?”一向极少发脾气的柳清泽,这会儿面对不讲理的郑凌风,头一次脸色黑沉。

    “我就要管呢?”郑凌风斜倚在椅内,将两条长腿搁在面前的桌子,一副纨绔的模样。

    柳清泽皱眉,冷冷一笑,“郑世子,要管,也是容王来管,你算她什么人?”

    “我……”郑凌风“呼”的站起身来,他想到了凤昀,得意的笑道,“我是受孟昀大哥所托,来照顾她的!”

    “……”

    “我将她当成妹妹。反而是你,心思不纯,值得怀疑!”

    “……”

    “你们柳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她,最好离她远一点!”

    柳清泽对于自己父亲和妹妹一直在加害凤红羽,而心生愧疚,被郑凌风嚷出来,他脸色陡然一变,一时竟僵住了,不知怎么反驳郑凌风。

    郑凌风得意的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便往门外走。

    他回到自己屋子前,刚推开门,便惊觉屋中多了一人。

    那人正站在帏幔后,呼吸轻浅,很显然,武功不差。

    而且,甚至在他之上。

    是谁?

    郑凌风下意识地便去抽身上的软剑。

    谁知,帏幔后的那人却清冷开口,“郑世子,本王等你很久了!怎么,一见本王就抽剑,这是心虚吗?”

    帏幔被人挑起。

    那人一身墨衫,长身而立,正冷冷的看着他。

    此时,天已微微亮,深秋的清晨异常的寒冷。

    慕容墨的眼神更是冷如屋外草叶上的寒霜。

    “原来是你?”郑凌风松了手,呵呵了两声。

    他一撩袍子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笑道,“你不是去了镇江了吗?怎么还在金陵城?你这是欺君呀!”

    慕容墨放下帏幔,缓缓朝他走近两步,冷笑道,“因为,本王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完,怎么能安心离开?”

    郑凌风目光一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慕容墨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块白色的染了一角血渍的绢布,和一块墨色的布料,捏在手里,冷冷看着他。

    “郑凌风,能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吗?”

    068,对决

    郑凌风愣了愣,那双妖娆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袖中的手指也僵住了。

    他收了脸上一向不羁的嬉笑,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慕容墨手中的两片衣料,目光有些发直。

    慕容墨又朝他走近了两步,声音缓缓,却透着森然,“或者,你告诉本王,小羽受伤的那天,你去了哪里?之后又去了哪里?”

    郑凌风没说话,脸上表情平静,但那眼眸里浮着悲伤。

    慕容墨冷笑一声,“你不说,本王来替你说。小羽受伤的那天,你带着人在围杀本王和她对不对?”

    “……”

    “你伪装得甚好,可都逃不过本王的眼睛。当你将那个画有一只朱色凤凰的图纸送给本王的时候,你就露馅了。”

    “……”

    “你一直对本王说着柳清泽的种种不是,可知,本王虽然不喜欢柳清泽,但却信他的为人!”

    “……”

    “他杀人,一向光明正大的杀上门,从不会藏着掖着拐着弯的利用他人。而且,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虽然他不说,但骗不过本王这个久病成医的大夫。”

    “……”

    “他连走出门的力气都是靠着毅力,如何能提刀杀人?”

    郑凌风抬起眼眸来,半眯着眼眸看向他,却依旧沉默着。

    慕容墨又道,“本王之所以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本王想证明一件事,你是不是那个龙影!果然,凤老爷子的护卫罗明正一出现,你就沉不住气了!”

    “……”

    “那个人,可是皇上派人追杀了多年的人,此时在凤老爷子和柳氏闹翻的时候出现,一定会让咱们的皇上焦虑,所以,皇上也派你追查了罗明正,对不对?”

    “……”

    “柳清泽跟他父亲一向不和,他父亲也派了人杀罗明正,是以,他是不会出手的。那么,就只有你了!”

    “……”

    “只是本王没有料到小羽会是那个变数!就算你杀了那个射箭之人,但你还是留下了证据!”

    “……”

    “这种白色的绢布,是本王专门请人纺织出来给小羽学刺绣的,是世间唯一,也只有你拿了她的东西,却又在现场找到了,而且,还带有血渍!”

    “……”

    “小羽的鼻子天生异秉,你敢让她闻一闻这上面的气味吗?”

    郑凌风的脸色陡然大变,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两眼愣愣看着那两块布料。

    慕容墨将两块布块揉进掌间,不出片刻,就已成了一堆粉末。

    他随手一扬,那捧粉末纷纷洒洒的落到了地上。

    接着,慕容墨宽大的袖子一晃,一枚软剑“哧溜溜”滑落到他的手间。

    他脚尖点地,身子一晃,持剑便朝郑凌风扑去,目光凌厉说道,“不管你是龙影还是什么人!这世间,谁敢伤她,本王绝不会放过!”

    慕容墨的动作很快,片刻就到了郑凌风的面前。

    本能的反应,让郑凌风不得不抽出软剑来迎上慕容墨的挑战。

    就算他得到指令真要杀慕容墨,可这会儿慕容墨就在他的面前了,他竟犹豫了。

    因为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天凤红羽不顾一切扑向慕容墨的身影。

    他的手中只有还击,没有进攻。

    慕容墨诧异,正要开口发问,忽然,他听到这间屋子的前面,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郑凌风也听到了,两人同时收手。

    那个脚步声很快就走到了门前。

    慕容墨正要跃上房梁离开,但门前有个声音忽然说道,“羽小姐怎么没有休息着?前晚忙了大半夜呢。”

    这是云枫的声音。

    “我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便来看看。”凤红羽道。

    “不会有什么事的,这附近,有在下的暗卫护着,羽小姐大可放心去休息着。”云枫说道。

    “那还真多谢你了,又是出银子,又是出人。”凤红羽笑道。

    “羽小姐帮了在下,在下这是回报羽小姐,羽小姐不必言谢。”云枫道。

    两人说着闲话,渐渐地离开了。

    不多时,一个拐杖的声音和一个脚步声,便听不见了。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慕容墨这时一把抓过郑凌风的胳膊,“有种就出来!”

    郑凌风没有反对,两人推门走到屋外。

    东边天已微微露了抹彩霞,草叶上落着薄薄的白霜。

    慕容墨往凤红羽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抓着郑凌风的胳膊,脚尖一点,朝黄庄外的野地跃去。

    这二人一离开,凤红羽又从自己的屋子里跳了出来,往郑凌风的屋子这里飞快地跑来。

    但屋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地上,洒了一些奇怪的粉末。

    她伸手捏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眉尖顿时一拧,血?

    “羽小姐?”云枫又跟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她,“怎么啦?”

    凤红羽往屋子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转身看向云枫,“你难道没有听到郑凌风的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吗?”

    云枫眨了下眼,摇摇头说道,“不曾听到,羽小姐听到什么声音了?”

    “你没听到这屋里有人在打架?”

    “没有,我听到不少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快亮了么。”云枫微微一笑,说道。

    凤红羽抬眸看向他,心下生疑。

    他们住的这排房舍,从最左边数起,依次是:凤昀,柳清泽,她,郑凌风,最右边是云枫。

    她和云枫住在郑凌风屋子的一左一右,为什么她听到有人来找郑凌风来了,云枫听不到?

    “羽小姐是不是睡不着,产生了幻觉?”云枫微笑道。

    “幻觉?”凤红羽又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离开了郑凌风的屋子。

    慕容墨和郑凌风的轻功都不差,不多久,两人就已在五里地之外了。

    黄庄的四周有不少田地,还有几座低矮的小山。

    此时,天才刚亮,秋粮已收割,田地间并没有农夫前来。

    这里又远离房舍,四处一片静谧。

    慕容墨抬剑指着郑凌风,冷笑道,“为何不还手?”

    郑凌风不作声。

    慕容墨眸光一寒,手中软剑轻抖,飞快往郑凌风的心口刺去。

    郑凌风依旧没有躲避,那一剑直刺他的心口。

    他脸上一白倒在地上。

    “大人!”

    从一侧的矮山上,忽然跳下十来个黑影子,一齐持剑朝慕容墨扑来。

    慕容墨只得将剑转了方向,迎上那十来人。

    他粗略数了数,发现围攻他的黑衣人有十二人,是他从未遇上过的龙影卫,身手比之前他杀掉的那个白银死士要高上许多。

    难道是龙影卫中的最高手,十二黄金死士?

    “你不出手,原来是让你的部下出手?”慕容墨眸光微凝,冷笑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黄金死士?郑凌风,你还敢不承认你是龙影吗?”

    黄金死士的武功高不可测。

    慕容墨也不敢大意,拼尽全力与他们博杀。

    他着墨衫,这些人也是一身墨衫,但他的身影更快。

    十三个人,厮杀在一块,只看得清一个个舞动的影子,谁是谁,根本看不清。

    高手对决,赢的是快。

    郑凌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静静地看着他们厮杀。

    他心中顿觉惊愕,慕容墨的武功果然高出他不少,居然能同十二黄金死士对杀。

    要知道,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同十二黄金死士对杀过三十招。

    而慕容墨已同他们对杀了五十招了,却还没有败的迹象。

    难怪皇上对慕容墨一直不放心,一直想暗杀,原来,慕容墨果然藏有一手。

    所谓的从小生病,只是为了迷惑世人而已。

    郑凌风将手指放在唇角尖啸一声,十二黄金死士,全都退散开来,又消失不见了。

    慕容墨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收了软剑,目光清冷看向郑凌风。

    郑凌风的胸口又被刺了一剑,鲜血从他捂着的手指尖缓缓地滴落,落入地上的草叶上。

    因为疼痛,他的脸上微微有苍白。

    “你猜的没错,我是龙影!”沉默了许久的郑凌风,终于开口说道,“那天带人围杀你的,也是我!”

    慕容墨的目光马上一冷,他轻笑一声。

    “本王很好奇,你为什么杀了那个射箭人?那人的一双臂力,可为神勇,箭快又狠!”

    “……”

    “小羽的轻功在世间少有对手,他的箭居然能射伤她,可见箭法高超也是世间少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你舍得杀了?”

    话语里带有讥讽。

    郑凌风唇角颤了颤,“杀错了人,就该死!”

    “那么,你的目的是杀本王?”

    “对!”

    慕容墨冷笑,“你倒是坦诚!不过,你杀得了本王吗?论单打,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论围攻,你最强的部下十二人也一时杀不了本王!”

    “……”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打虎要一击毙命,否则,反扑来,更是凶猛?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郑凌风一愣,皇上就这么说过慕容墨。

    看来,慕容墨对皇上的心,是了如指掌了。

    他惨然一笑,“为人当差而已!王爷,我今日落在你的手里,你想杀便杀吧。只求你放过我父母,他们并不知道我的事情。”

    慕容墨朝他走近两步,冷冷看着他,“你的部下伤了小羽,你受了两剑,算是抵过。”

    “……”

    “本王可以放过你,也可以放过你父母,不过……以后会不会放过你父母,得看你的表现了!本王的底线是小羽,你该清楚!”

    “我不会害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慕容墨盯着他的双眼,“你敢发誓?”

    “有何不敢?”郑凌风笑,“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妹妹?”慕容墨垂目略微沉思了片刻,又抬眸冷冷看着他,“若今后本王发现你敢对她有半丝儿不敬,你们武安侯府和整个郑氏,等着给她陪罪!”

    说完,他转身往黄庄方向走去。

    “慕容墨!”郑凌风朝他的背影忽然喊道。

    慕容墨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看他,“郑世子还有什么要说?”

    “多谢不杀之恩!我便透露一件事给你。”

    慕容墨转过身来,目光微凝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皇上知道你有反意,一直派了人暗查你的势力,本世子是他的暗卫,是密线,还有一人也在查你。”

    “你是说柳清泽?”慕容墨轻笑,说道。

    “你知道?”郑凌风诧异地看着他。

    慕容墨轻拂衣袖,洒然一笑,“你们所有人的一切,都被本王了如指掌,本王又如何不知他来金陵的意图?”

    郑凌风还在琢磨他说的话中的涵义,慕容墨的身影一晃,人已消失在原地。

    这片田野,又恢复了静谧。

    郑凌风涩然一笑,从衣兜里取出一粒药丸自己吃下了。

    慕容墨的那一剑,留有余地,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否则,他早毙命了。

    他朝虚空处喊了一声,“都出来!”

    十二个龙影卫一齐闪身出来。

    一人问他,“大人,你为什么放走了慕容墨?今天大家伙围攻他,一定能杀得了他!”

    郑凌风冷冷看着那人,“刚才你们十二人围攻他,也试过他的身手了,打了半个时辰,有没有将他制服?”

    众人不说话,“……”

    他冷笑一声,“围攻?你以为他会蠢得只身出来,身边不带着暗卫?他刚才是在试探你们的底细!若真要杀你们,他也会叫出暗卫来,你们还能活命?”

    那人沮丧着脸道,“属下们也是为大人担忧,皇上让你杀他,可一直没有成功,只怕皇上会怪下来!”

    郑凌风轻笑,“不要你们操心,我自有主意。”

    ……

    慕容墨悄悄地回到黄庄。

    此时天已亮,庄子里只有几个早起的仆人在洒扫,整个庄子,还是很安静。

    前一晚,闹的事情很大,显然,庄子里的仆人都累着了。

    他找到云枫的屋子,敲了三下门,门很快就开了。

    云枫的仆人一见是他,马上朝屋里喊了一声,“公子,墨阁主来了!”

    “嗯。”云枫正坐在桌边独自对弈,随口应了一声。

    云海则马上退到外面守门去了。

    慕容墨走到他的对面坐下,说道,“云帮主和本阁主下盘棋如何?”

    “舍命陪君子。”云枫笑了笑。

    两人一黑一白你来我往的执起棋来。

    云枫一边走棋,一边说道,“墨阁主为什么做了好事不留名?要在下瞒着羽小姐?以羽小姐的聪慧,她迟早有一日会知道的吧。”

    “那就到了那一天再说。”慕容墨放下一枚棋子说道,“另外,也不要告诉孟昀!”

    云枫揉了揉额头,“瞒别人还好,瞒羽小姐可谓是头疼,刚才,她就发现阁主去找郑世子了,要不是在下一直跟着她,将她支开了,她一准会追上你和郑世子。”

    “云帮主好事做到底吧,只要她一日在金陵城,你就替本阁主一直瞒着。”

    云枫笑道,“阁主帮小宸除了罗家人,这点小事,在下当然会帮了,再说了,银子都是你出,在下可是未动一文钱。”

    慕容墨吃掉他一枚棋子,抬头看他,“以金陵知府之位,换你五百名手下护送孟昀的粮食到益州城,如何?”

    云枫一怔,半眯着眼看向他。

    慕容墨轻笑一声,“那陆志昌,最迟下月,最快这月底,本王就会让他滚蛋,那么金陵知府的位置就空了。”

    “……”

    “本王希望下一任知府是云枫云帮主你!”

    云枫看向自己早年摔坏的腿,苦笑一声,“王爷,区区一个金陵知府,在下还不在话下,定能胜任。只是在下的腿……哪有拄着拐杖,或是坐着轮椅办差的?”

    “……”

    “金陵知府位居四品,当选之后,要进京面圣,在下的模样,皇上一定不喜。只怕阁主是白操心了。”

    慕容墨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羽小姐已在为你的双腿想办法,相信这一二两日,那人就会来找你治腿。”

    069,慕容墨的一盘棋(二更)

    云枫坐正了身子,朝慕容墨拱手。

    “如果在下能行走了,阁主的事,请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全力去办。这金陵知府,当与不当,在下都不放在心上。”

    慕容墨却按着他的手,目光凝重看着他,“不,这金陵知府,只能你来当!而且,还一定要当好!只有你,本阁主才信得过!”

    云枫诧异地抬头看他。

    慕容墨又道,“还有一事,要跟帮主说明。”

    “……”

    “帮主帮着孟昀护送粮食,一定要打着你云枫的旗号。”

    云枫笑道,“阁主的意思是,让在下做好事,不要锦衣夜行,而要宣扬出去?”

    “正是,你速去准备车马,那十万两银子,你只管支配。每队车马的上面,你只管写着你云家的名字!”

    “……”

    “这一路宣扬出去,又是免费送粮,相信,沿路的百姓,都会记着你云枫的名字!”

    “……”

    “本阁主再写折子举荐你,加上京城中本阁主的打点,你的知府之位,就不难得到了。”

    “……”

    “一个金陵知府之位,虽然管辖的没有你青云帮管辖的范围广,但青云帮说出来,只是个江湖帮派,入不了主流,而金陵知府,足以让你光耀门楣。”

    云枫当然知道这一层含义。

    否则,他也不会被姑姑带着认了阮老太爷做义子学书法和生意,为的还不是有朝一日,他能自立门户,好重振他没落的云家。

    云枫朝慕容墨又拱手一礼,神色凝重说道,“阁主对在下的帮助,云枫没齿难忘,我云家也会记在阁主的大恩。”

    |

    一盘棋下完,天色已完全大亮,屋子外头,已响起不少黄庄的仆人说话的声音。

    慕容墨悄悄地离开了。

    云海走进屋来,见自家公子正盯着面前的一盘棋发怔,不禁诧异地问道,“公子,是不是墨阁主吩咐了让公子为难的事?”

    云枫摇摇头,一指面前的棋局说道,“不是,而是在看墨龙阁主刚才下的一盘棋。”

    云海也略通棋艺。

    他一时好奇,走到棋盘旁,往那黑白错落的棋子间看去。

    没一会儿,他大吃了一惊,“公子,这局棋……黑子的布局好奇妙。”

    “墨阁主执的是黑棋。”云枫道。

    云海眨眨眼,惊异说道,“公子,墨阁主的这盘棋,在天元四周布着大大小小的阵,将白子牢牢的围困了,白子可是死局啊!毫无出路。”

    “古人说,以棋观人,他特意下了一盘棋,分明在告诉我,他要在四处布阵,围攻一个地方。”

    云海抬头看向自家公子,“那处地方是……”

    云枫微微一笑,没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棋盘上的天元方位。

    天元方位!

    天下至尊!

    慕容墨居然敢对他说出心中的想法,这是狂傲,还是对他有十二分的信任?

    知道他不会说出去?

    云枫微眯着眼眸,沉思起来。

    。

    慕容墨悄悄地离开云枫的屋子,他往凤红羽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走近。

    因为凤红羽的感知太强,些微熟悉的气息,都瞒不了她。

    躲过黄庄的仆人,慕容墨来到庄子附近停着的一辆马车旁。

    王生正坐在马车的赶车位上等着他。

    见他来了,马上跳下赶车位来拉开车门,又挑起了帘子让慕容墨坐了进去。

    “回城!”马车里,慕容墨闭目靠在车壁上,说道。

    一夜的奔波,他的神色微显疲惫。

    “是,主子!”王生扬了扬马鞭,马车飞快往城中奔去。

    乡间田野路宽车少,马车驶得飞快。

    想着刚才他偷偷观看慕容墨和郑凌风对决,王生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放了郑凌风?他都承认自己是龙影了,主子还留着他,只怕将来还会来杀主子。”

    慕容墨睁开眼来,轻笑一声,“他不会!也没那个本事!”

    “为什么?主子为什么这么认为?”

    “郑凌风这个人……”慕容墨半眯着眼轻笑一声,“他有把柄在老皇帝的手里,只是在替老皇帝当差而已。其实,他比本王还要厌恶和憎恨老皇帝,只是,他没有实力反抗。”

    “他会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帝的手里?”王生好奇地扭头看向马车,说着,他又骂了一句,“老皇帝真是太不要脸了,先是将罗明正的事瞒起来,让凤老爷子内疚了一辈子,这回又是威胁郑凌风,他还是不是人啊!”

    王生原本厌恶着郑凌风,郑凌风没事老是带着羽小姐四处乱跑,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让人生厌。

    听说他被老皇帝威胁着,王生又不那么厌恶他了。

    “这个,本王也不知道,也一直想知道。”慕容墨轻笑一声,“所以,本王得查一查,郑凌风究竟有什么把柄,被老皇帝拿捏着。”

    王生笑道,“对呀,主子将郑凌风策反,老皇帝就控制不了他了,他可是龙影呀,老皇帝最得意的暗卫头领,郑凌风要是倒戈了,咱们的皇帝万岁爷一准会气得跳脚!”

    慕容墨没再说话,而是微眯着眼眸陷入了沉思。

    是的,这些人的结局,他都了如指掌,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出现了凤红羽,以及,她的出现,所产生的变数。

    这些变数,便是所有的人,对凤红羽的态度。

    是会一如既往的好,还是会从中作梗,让他不得不担忧。

    柳清泽和郑凌风……

    慕容墨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丝戾色,绝对不能被承德帝利用着。

    他伸手往车内的一处暗格上弹了一下。

    那里放有纸笔。

    他用母亲冷姝那一族的文字写了密信,装入一个小竹筒里。

    又将手指放在唇边尖啸一声,不一会儿,一只墨色的小鸟叽叽叫着停在了车窗口。

    他挑起帘子放鸟儿进来。

    鸟儿很是乖巧地走到他的面前坐下,睁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

    慕容墨将那只装有密信的小竹筒捆在了鸟儿的腿上,又挑起帘子放它出去。

    鸟儿的翅膀扑腾了几下,顷刻间,就只见一个小墨点,没一会儿,小墨点也没有了。

    王生知道这是他写了密信送出去。

    要么是给益州城的纪三,要么是给京城的那一对段袖李四李五,也便是百香楼的云纤纤和冷丝丝。

    ……

    黄庄。

    收到凤红羽的飞鸽传书火速赶来的孤独傲,在风红羽住的小屋子里看了一圈又一圈,发现没有他想见的人,马上发起火来。

    他睁大双眼怒道,“我说丫头片子,你师傅苍泠月呢?”

    “不在。”凤红羽眨眨眼,老实说道。

    “不……不在?”独孤傲气得跳起脚来。

    他恨不得将这个几番骗他的小丫头片子,抓起来暴打一顿。

    “是啊,我又没有说我师傅在这儿,我只是说,我收到我师傅的信了,她老人家说,会来金陵城看我,我想着呢,你那么喜欢她,一直在找她,就写了信让你来!哪知你自己的脑子笨了点,看不懂我写的信,误会成了我师傅已经来了。怪谁?”

    独孤傲:“……”

    他气黑了脸,甩了甩袖子扭头就走。

    凤红羽好不容易找到他,哪里肯放他走?

    她飞快踩着他袍子角,怒道,“你敢走试试,我就将我师傅嫁给幽冥谷对面幽冥山的天一道长。”

    独孤傲抽回袍子冷笑一声,“丫头片子,那是个道长,长得还没有我好看呢,你师傅会看上他?你别骗我了,我不信!”

    凤红羽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他做得一手好饭菜,你会吗?我师傅吃了他做的菜,一直赞不绝口。而且,他还出了十万两银子的聘礼,我也收了。”

    独孤傲急了,“你……你个丫头片子,你师傅的婚姻大事,你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你不是会害她一生?有你这么做徒弟的吗?那天一道长又矮又挫又老……”

    凤红羽弹弹指甲,“行啊,只要你医好了一个人的腿,我就退了那天一道长的聘礼,将师傅嫁给你。”

    独孤傲一喜,“当真?”

    “我什么时候讲过假话?”凤红羽眨了眨眼,咳咳,不对,对待师傅的婚姻,她从来只说假话。

    “成交,你要说话算话。”

    “嗯,当然!”

    。

    凤红羽将独孤傲哄着来到云枫的屋子。

    独孤傲眯着眼看向云枫,“就是他?”

    凤红羽点头,“对,医好了他的腿,我就将师傅嫁给你!”

    独孤傲冷嗤,“上回医你哥哥的脸,你也说嫁师傅,现在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没嫁来,我新房都整理好了。”

    凤红羽:“……”顿了顿,她怒道,“女儿家金贵,不得商议一下各项礼仪?哪能随便嫁到男方家?”

    孤独傲被她吼得不敢吱声了。

    说是说不过这丫头片子了。

    独孤傲只好老实的给云枫看腿。

    凤红羽对云枫道,“云枫,这位是益州城的孤独傲,医术精湛,相信,他能治得好你的腿。”

    云枫自然听过独孤傲的名,这人医术高,却极能请到,想不到凤红羽居然能将独孤傲治得服服贴贴,让他大为意外。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羽小姐了。”

    凤红羽笑道,“你帮了我哥哥这么大的忙,我请人来帮你医腿,你不必言谢。”

    云枫想到这买粮食的银子,并不是他出的,心中倒是愧疚起来,却不敢说出口。

    独孤傲看了一会儿云枫的腿,说道,“伤得年代久了,治不好。小骨头全断了。”

    云枫闻言,神色马上一黯。

    凤红羽马上揪起独孤傲的胡子,“那你就永远别想娶我师傅,不,见也不会给你见一面!哼!”

    独孤傲急了,“治不好,可是还有个办法能让他行走自如。”

    “快说,什么办法?”

    “装一副假腿,反正他穿的是长衫,又不要像农夫一样挑重担子,只是一般的行走,装一副假肢就可以了。跑跑跳跳不成问题。”

    凤红羽心下一松,“那你赶紧着,限你半个月,让他行走自如!否则……”

    独孤傲叹了口气,“是,否则你不嫁师傅了。老夫怕你还不成吗?”

    ……

    凤昀粮食的问题,基本上是解决了,有黄庄主的帮忙,加上云枫的协肋,凤红羽便放下心来。

    还有云枫的腿,也不成问题了。

    凤红羽找郑凌风一起回金陵城,却没找到,黄庄的仆人说他有急事早一步走了。

    她忽然想起他屋中散着的那一抹奇怪的带着血味的粉末,那上面有郑凌风身上的气味,会是他的吗?

    凤红羽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只身来同凤昀道别。

    凤昀揉了揉她的头发,“路上小心。哥哥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你了。”

    凤红羽笑道,“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多操心?”

    凤昀目光一沉,“越大越是担心你,小时候你什么都听哥哥的,可长大了,心事多了,心中哪里还有哥哥?”

    “怎么会没有?满心都是哥哥。”凤红羽笑起来。

    凤昀冷哼一声,“慕容墨呢?”

    凤红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一日不将江家的事处理好,你一日不许见他,听见没有?还有那个伤你的刺客,他一直没有处理好,不配娶你!”

    凤红羽低着头,“……”

    “慕容氏身份尊贵,镇江扬州那些慕容氏的旧臣们,可在时时盯着慕容墨的后院。”

    “……”

    “那时你小,不记事,可哥哥记着呢,哼,慕容墨五岁时,那些江南遗臣们就个个想往容王府里塞女人!”

    “……”

    “只是后来慕容墨忽然生了一场病,他们才没提起,这会儿他病好了,慕容墨又要去镇江了,只怕不会让他空手而回。”

    凤红羽叹了口气,“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等他从镇江回来再说,这期间,你不许去镇江!过几日,你送你大嫂回京城吧,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了。”

    “是,知道了。”凤红羽道,说话气力不足,语气中透着无奈。

    凤昀又叮嘱她路上小心,给了她一匹黄员外送的马。

    凤红羽骑马才走到庄子的门口,便见柳清泽同他的仆人以及黄员外带着两个仆人,也正骑马往庄子外走来。

    “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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