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
拒不承认,“不是!”
“她在撒谎!”罗圆这时跑了过来,一指凤玉珍,满脸的怒气,“二叔叔,老太爷,这赌约就是玉珍妹妹立的!我同那孟昀赌球,赌的只是郁小姐的婚约,她非说玩得没意思,不刺激,加了这条规矩。”
凤玉珍的脸色旋即一变。
竹韵悄悄的走到凤红羽的身边,得意的翘起嘴角。
罗圆正是凤红羽让竹韵找来的。
其他府邸的公子小姐跑了,凤玉珍几姐妹也跑了,罗圆一个人赔五万两银子,肯定不干。
跑出府的,他追不上,还在凤府里的人,他哪里肯放过?
只是凤府太大,罗圆一时找不到人。
若是时间久了,他又担心凤玉珍三姐妹赖账了,他可就亏大了。
正焦急着时,来了一个丫头,告诉了凤玉珍三姐妹的去向。
喜得罗圆立刻跟着竹韵来了凤府后园。
竹韵得了凤红羽的吩咐,便将罗圆带来了。
罗圆一发话,帮着凤玉珍三姐妹说话的两个官员,都不好再说话了。
因为罗圆也算是凤家的亲戚,算是他们一家子的事。
他们外人参合进去,只怕不好,两人于是都闭了嘴。
没人帮着说话,三姐妹这下子慌了。
凤玉珍哭着说道,“爷爷,我们三人可是凤府的小姐啊,要是到菜市口一跪,丢的可是府里的脸啊!”
“你们不去,也是丢脸!”老太爷冷笑,“今天多少人看见了?居然出这等烂主意!罚你们,是让你们长长教训!”
凤红羽拉着凤老太爷的手,说道,“爷爷,你错怪她们了?”
“怎么错怪了?你们的赌约,我可是一清二楚!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凤红羽看了三姐妹一眼,微微勾着唇角,“爷爷,虽然她们三人都有参加赌约,但出主意的只有二妹妹一人,您却是将三人一起罚了,这不是错怪三妹妹和四妹妹了吗?”
凤红羽的话一落,凤玉珞与凤玉玟两人马上看向凤玉珍,那眼神如刀子一般的森寒。
“二姐,出主意的是你一人,为什么要拉着我跟你一起受罚?”凤玉珍的双胞胎妹妹凤玉珞,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有好处就没有妹妹,挨罚时却将妹妹拉进来,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啊!”凤玉玟也跟着冷笑。
“既然是玉珍一人的主意,那就罚她一人就是了,愿赌服输,敢下赌就敢输!”凤老太爷最后拍了板。
这下子,凤玉珍真的慌了。
她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老太爷的腿就哭了起来。
“爷爷,输钱我也愿意。可我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啊,这要是跪到外头去了,还学了狗叫,丢的不是我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凤府的脸!”
“父亲,您看——”凤二老爷虽然也恼恨着女儿出了这么个坏主意,但真要女儿跪到城门那儿,那脸可就丢尽了。
“怎么,敢下赌不敢输?你还是不是我凤啸的孙女?这么点骨气都没有?”凤老太爷吹着胡子,冷哼了一声。
“你个死老头子,孩子们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凤老夫人由李婶扶着,也走了过来。
跟随老夫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华服公子。
“凤奶奶。”罗圆马上屁颠的跑了上去。
老夫人“嗯”了一声,冷冷看着凤红羽,“羽丫头,你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要将你妹妹往绝路上逼?你这么做,就不怕丢容王的脸?说容王要娶一个刁蛮不讲理的王妃?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凤红羽微微一笑,“老夫人,我是什么性格,容王早就知道!他既然想娶我,就是不在乎的!而且,我相信,他也是个事非分明的人!”
“……”
“今天的这件事,在二妹妹和我定下赌约的时候,有十多个人在场呢,怎么是我一人逼迫她?规矩可是她定的!再说,我这一方还有郁翰林家的小姐,不是我一人说了算!”
凤红羽眸光清冷看着众人。
凤老夫人为凤玉珍求情也就罢了,还当着外府的人来数落她,到时,可别怪她对凤玉珍不客气。
凤老夫人瞥了一眼凤红羽,不满地冷笑,“郁家小姐的事,也是你挑起来的吧?你怎么就帮着外人说话?”
“你个死婆子查清楚了原因再说话!”凤老太爷大怒,将手里的棍子扬起来,一副要打人的阵势。
“那你打死我婆子算了,恰好今天卫世子来了府里。正好让他回复皇上,让皇上再给你选个夫人来!”
凤老夫人开始撒泼了,推开李婶就往凤老太爷的怀里撞。
一对老夫老妻要打架,吓得所有人都去劝。
凤红羽慌忙去扶凤老太爷,“爷爷,您消消气。”
她不担心凤老夫人能伤到爷爷,她担心爷爷被气死。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凤玉珍反而不哭了,捏着帕子低着头,做拭泪的动作。
她穿着一身珍珠白的衣裙,越发衬得肌肤似雪。
眼眶被她揉得红红的,看着越来让人心生怜爱。
跟随老夫人来的华服少年,盯着凤玉珍看了好一会儿。
“老太爷,老夫人,凤大人,凤大小姐,依本世子看,这罚跪的事,不如拿银子来换,好么?”华服公子微笑开口,“二小姐一个女孩儿家在外头这般抛头露面了,这一生可就毁坏了。家里的女孩儿不好好的疼着,这般侮辱着,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老太爷,您就卖我一个面子,饶恕二小姐吧!”
凤红羽抬头,朝那少年看去。
少年也就十八九岁左右,脸庞生得略黑,身材高壮,浓眉大眼,像个习武之人,言行却带着书卷气。
这人看着有些面熟,凤红羽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凤老太爷收了拐杖,淡淡开口,“既然是卫世子给珍丫头求情了,老夫怎好不卖你的面子?玉珍,愿赌服输!不想到外头罚跪就拿银子换!”
凤红羽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心中了然。
原来求情的是卫王的儿子。
难怪爷爷卖他几分面子了。
因为,当年的老卫王跟宣宜公主的关系不错,爷爷这是看到宣宜的份上,间接的给了卫世子的面子。
而那卫世子的一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凤玉珍。
“是,爷爷。”凤玉珍松了口气,又朝凤红羽问道,“你说吧,除了五万两的赌约,还要我出多少?我们都是姐妹,你可得……”
今天这么多的人在这儿,这死丫头看她好意思开口要钱?
凤玉珍的眉眼里,浮着得意。
“三万两!”凤红羽道。
凤玉珍吸了口凉气,“凤红羽,你狮子大开口啊!”
“那就履行赌约!”凤红羽毫不客气的说道。
“可三万两太多!”凤玉珍真想破口大骂。
凤红羽居然这么狠,要她赔三万两!
“行了,就这么定了,再吵下去,也不怕人笑话!”凤老太爷冷喝一声。
凤玉珍不敢再说话了。
。
众人散去。
竹韵撇着唇,看着凤玉珍走远的背影,冷笑一声。
“小姐,想不到有人替二小姐求情,真是太便宜她了。”
“不,凤玉珍根本没有得到便宜!”凤红羽扬唇一笑,“等着吧!”
“哦?”竹韵好奇的眨眨眼,“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两个妹妹,不会就此放过她!她们立规矩时,我特意说明,赢了一起均分,输了一起平摊,赢钱还好说,输了,可就会互相推卸了!”
竹韵笑起来,“这样,她们三人就起内讧了!”
。
凤玉珍的屋子里。
凤玉玟和凤玉珞,正各自指挥着自己的丫头翻找着凤玉珍的值钱物品。
“你们这是想做强盗吗?竟敢抢我的东西?”
凤玉玟冷笑,“二姐,我们输银子,可是被你连累你的,所以,凭什么要我们出银子赔钱?”
罗圆输了五万两,找不到平摊的人,便拦着三姐妹赔。
凤玉玟和凤玉珞哪里肯出银子?于是,带着丫头来搜凤玉珍的私房钱。
首饰,压在箱子里的几千银子,都被两人搜了去。
而等着凤玉珍筹集那三万两时,已拿不出钱来了。
她唯有气得跳脚,“凤红羽!该死的,她一定是故意挑拨的!”
丫头百合想了想,给她出主意,“小姐,不如,去借一借?要是不赔大小姐的钱,就得到菜市口罚跪啊,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小姐不可以不履行约定。”
“我知道,不要你提醒!”凤玉珍又急又怒。
她怎么有两个这么冷血的妹妹?抢光了她的私房钱?
。
凤府浮绿湖旁的小亭子里。
罗圆和凤昀打赌输了。
罗家夫人却依旧不甘心,拉着凤知音继续缠着郁夫人。
“郁夫人,若我们两家成了亲戚了,您弟弟的事,哪里会是难事?您说是吧?”罗夫人微微笑着。
罗圆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郁夫人,我会将敏柔小姐的舅舅当成自己的亲舅舅,只要我去金陵同陆叔叔说一说,陆叔叔一定会放了敏柔小姐的舅舅的,只是,如果不是亲戚的话……”
郁夫人心中恼怒,但看到凤知音在场,不好发作。
凤知音的相公是金陵知府,自己的弟弟还关在金陵的牢里呢!
这两家的人真是卑鄙无耻!
“罗夫人!先听我说件事,你们家再决定要不要娶我进门!”郁敏柔的声音,忽然在亭子外响起,“我怕我说得迟了,又进了罗家的门,你们怪我辱没了你们家的家门!”
四人同时回头。
只见郁敏柔正往这边走来,紫色裙袂的女子,眉目如画,亭亭玉立,如一朵春日枝头的紫玉兰。
她身后还跟着凤家老太爷,凤昀。
郁夫人吃惊着忙问,“敏柔,你说什么?”
罗夫人惊得也是眨了眨眼,“郁小姐,你……你说什么辱没了家门?”
罗圆从亭子里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凤昀,走到郁敏柔的跟前,直直盯着她的眼,“郁敏柔,你什么意思?”
郁敏柔看也不看他,而是提裙走到亭子的台阶前,朝三位夫人微微一笑。
“三年前,我去益州城舅舅家,马车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是凤府的这个孟昀公子救的我。我的衣衫全湿了。
便脱光了,穿了他的衣衫,也因此,他看光了我身子。
罗夫人,陆夫人,我是不是该嫁给这个既救了我,又看光我身子的男人?还是,罗夫人家里并不介意这些?依旧要娶我进门?不怕我给罗公子戴了个绿帽子?”
一习话,将亭子子里的人惊得个个睁大了双眼。
凤昀也惊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长相比自己妹妹更娇弱的小姑娘,刚才忽然将他堵在路口,二话不说将他拽到了这里,居然说的是这样的一番话?
难道,他三年前,救的不是钟家私生女文绣,而是这个郁家小姐?
凤老太爷眯着眼,看着凤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三年前救过人家姑娘?还看光了人家的身子?”
“我……”凤昀抬头,正看到郁敏柔灼灼的目光,他一时有些语塞,“三年前,的确是救了一位姑娘,只是……”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位郁家小姐,那时的天太黑,他一个男子,怎好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
他根本就没有记住被救姑娘长什么样儿!
“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你却藏着我的亵衣,说明爱慕着我,是不是?哦,对了,那天晚上比较冷,我们俩人抱着睡了一晚。”
“不,这不可能!郁敏柔,他长得这么丑,你怎么可能和他……和他睡了一晚?”罗圆吃惊得一双眼睛睁得滚圆。
自从想将郁敏柔娶进门开始,罗圆就将郁敏柔当成自己的女人了。
这会儿听到郁敏柔说跟一个男人光着身子睡了一晚,只觉得头上的绿帽子都冒了出来。
“他三年前并不丑!”郁敏柔冷笑。
凤老爷子拿拐杖狠狠敲了敲凤昀的腿,吹着胡子怒道,“好小子,你居然抱着人家睡了一晚?还拿了人家姑娘的亵衣三年了?没出息,喜欢人家就只拿件亵衣?该是上门将姑娘娶进门来!”
“不,我不能娶她。”凤昀想到了自己的相貌,叹了口气,“而且,我也没有拿什么亵衣,姑娘一定记错了。那天晚上也没有……”
“你敢不承认?东西明明在你怀里,我都看见了!”郁敏柔上前从凤昀的怀里一扯,一件桃粉色的亵衣被扯了出来。
这下子,更是惊吓掉了一众人的眼珠。
罗圆气得脸都绿了。
凤昀微皱着眉头,“郁小姐,这是你……”
“对,这是我给你的,为了纪念我们相识一场,我送你的。”她扬了扬眉,说道。
“不对……明明是你……”
“什么不对?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你看……”郁敏柔再次打断凤昀的话,指着亵衣的一角说道,“而且,我知道你腰上有一块枫叶大小的青色胎记?对不对?”
凤昀怔住了,那天晚上真的是她?
他背着身子脱下衣衫,给那姑娘穿,被她看见了?
凤昀还想辩解,又被凤老爷子敲了一拐棍。
“敢做便敢当,你你你,你什么?自己的身子也给姑娘看了!你就是人家姑娘的人了!郁夫人,你有意见吗?孟昀虽是我家的下人,可我老头子从不把他当下人,一直当孙子看的,而且,正在挑黄道吉日,登记入谱!”
“什么,父亲,你怎么认个外人做孙子?”凤知音大吃一惊。
老太爷疯了吗,认了个干儿子凤镇川,又认一个孙子?还长得这么难看?
“有什么不可以?我凤府人丁不旺,多收几个孙子怎么不行?”凤老太爷子冷哼一声。
凤知音一噎,不敢顶嘴了。
的确,凤府的男丁太少了,二房里孙子都没有,大房只有一个小曾孙,三房的人是抱养来的。
郁夫人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凤昀。
如果这个孟昀真是的是三年前救过女儿的人,人品自然是不用说。
她知道女儿所说的,两个人光着身子睡了一晚的话是气话。
是故意说出来气罗家的。
而且,女儿告诉她,孟昀之所以和罗圆打赌比赛蹴鞠,便是看不惯对方的霸道不讲理,想借机罚一罚罗圆。
那天在法安寺,罗圆带着家丁将女儿抢走,也是孟昀救的。
救了人之后,也同样是不留名,不索财,转身便走。
种种说明,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比罗家小儿强上百倍。
于是,郁夫人便朝凤老太爷点了点头,“老爷子,郁家没有意见,既然女儿喜欢,做母亲的当然是尊重女儿的想法。”
凤老太爷哈哈一笑,“如此,我老头子就作为他的长者,派人到郁府求郁小姐的生辰八字。”
凤昀却拦着凤老太爷,“爷爷,不可以!我不同意!”
“怎么不可以?你想光占便宜?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找死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臭小子,你敢反了不成?”凤老爷子举起拐杖又要打凤昀。
郁敏柔慌忙一拦,笑道,“凤爷爷,你打坏他了,他还怎么娶妻?”
“说的对,哈哈哈!”
罗夫人跟罗圆母子俩,再不敢说娶郁敏柔的话了,真要娶回去,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两人匆匆跟凤知音道了声告辞,向凤老太爷问了声安,又派人向凤老夫人说明了情况,灰溜溜的走了。
凤老太爷同郁夫人说着话时,凤昀将郁敏柔拉到无人的地方。
他冷冷开口,“郁小姐,我好心帮你一场,你为何要这般坏我的名声?我根本没有收藏过你的亵衣,这件亵衣,明明是你刚才塞进我的衣内的。要我替你先藏一藏,你为何要这么做?”
郁敏柔抿着唇,亵衣是刚才凤红羽给她的,告诉她是从钟家拿回来的,一时忘记还了。
她便借来一用,称是孟昀收着她的亵衣。
“我不想嫁罗圆。”她道。
凤昀冷笑,“你不想嫁罗圆,便将我拉来做着你的挡箭牌?好吧,现在甩了罗圆了,你可以跟你母亲说,我们只是演了一场戏而已。”
“可我是认真的!”郁敏柔道,“我不止一次的到益州城打听过你,还向镇守过益州城的钟家人打听过你。”
“你却将你的事情告诉给了文绣,她骗我,说是三年前落难的是她,我心生不忍,继续帮助她,结果……,她却差点害了我妹妹!你呢,又想打的什么主意?”凤昀紧紧盯着她的脸,目光冷冷。
郁敏柔摇摇头,“昀哥哥,我并没有将你的事情,告诉给文绣,我舅舅家在她家的隔壁,她常常找我玩……”
“郁小姐,总之,我只当刚才你说的是一句玩笑话!请你远离我!”
凤昀冷冷转身,大步离去。
郁敏柔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
鸾园。
竹韵将收回来的几张欠条,递到凤红羽的手里。
她眨了眨笑道,“小姐,猜猜奴婢在浮绿湖边,见到了什么新鲜事了?”
“一定是那罗夫人还没有走,正跟府里的姑太太,想着什么坏点子对付郁夫人吧?”凤红羽随口问道。
罗家的脸皮也是厚到了史无前例,输都输了,还要死皮赖脸的赖着。
“不是,是郁小姐死活要嫁二公子,不过,二公子吓跑了。”
“哦?”凤红羽着实吃了一惊,“有这回事?郁敏柔居然这么胆大的向二哥示爱?”
“是啊,还说三年前光着身子跟二公子睡了一晚,可把好罗公子气坏了,那母子两脸色都绿了,哪敢娶这么胆大的媳妇?灰溜溜的跑走了。”
凤红羽眯着眼,“郁敏柔是不是在利用我二哥?”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凤红羽想了想,“我得去问问郁敏柔,二哥虽然毁坏了容貌,但他的才学不输于这京中的任何一个公子!”
上回一个文绣已伤了二哥的心,她不允许再来第二个文绣。
郁敏柔刚回到家中,便有仆人回话,凤府的大小姐来拜访。
“凤红羽?”郁敏柔捏着拜贴马上招呼仆人摆茶具,“快请她到小花厅来。”
“是,小姐。”
同凤红羽想的一样。
郁家果然是书香之家。
整个府邸,不见过于奢华的装饰,处处彰显的是古仆,素雅。
“凤大小姐,你找我?”
凤红羽正在打量着小花厅里的几幅字,听到声音转身过来。
郁敏柔已换了身家常衣,头上只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只碧玉色的发簪。
她笑意吟吟的上前拉着凤红羽的手,“我们又见面了,今天真是多谢你和孟哥哥了。”
凤红羽被她牵着手,送到花厅上客座上坐下。
“敏柔小姐,听说,你执意要嫁孟昀?”凤红昀抽回手,没有动桌上的茶碗,而是偏着头目光微凝看着郁敏柔。
郁敏柔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
凤红羽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地问道,“他是个下人,你也要嫁?”
郁敏柔点头,“他目前虽是下人,但他的才气,他的能力,不可能永远是个下人!”
“可他生得丑陋,你也不介意?”凤红羽挑眉。
“我不介意!”
“我介意!”凤红羽忽然站起身来,紧紧盯着郁敏柔,“敏柔小姐,我知道你一连两次被人恶意逼婚,急于想将自己嫁出去,而摆脱他人的纠缠,可我不希望,你在拿他做踏脚石!”
郁敏柔吃惊的看着凤红羽,“羽小姐,我并没有将他当踏脚石啊,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凤红羽笑了笑,“当初,有位女子也是说,认真的喜欢他,可结果呢?她深深的伤了他的心!”
“他……被人伤心过,是谁?”郁敏柔问道,心中忽然有些吃味起来。
“他为一人写了一只曲子,那人却是一味的想杀我,不是伤了他的心,是什么?”
“曲子?”郁敏柔眨眨眼,“羽小姐,他只为我写过一只曲子啊!羽小姐弄错了吧?”
“为你?”凤红羽微怔。
“是啊,青丝绕指,还是我给取的名字。这三年来,我一直打听着他,我是认真的!”
凤红羽半眯着眼看着郁敏柔,“那个文绣,你可曾认识?”
“她是我在益州城认识的,我们住相邻的两家,也常常一起玩。”
原来是这么回事。
凤红羽心中的迷团解开了。
二哥当年救的是这位郁小姐,是文绣假冒了郁敏柔,接近二哥,再同陈家勾结害的二哥大哥的三千军马。
钟家……
她的气息沉了沉。
“敏柔小姐。”凤红羽抬眸看向郁敏柔,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为他的事专门来同你求证?”
“我想,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得到凤老太爷和你的赏识吧。”郁敏柔微微一笑。
“不!他是个很普通的人,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要说好,是因为……”凤红羽咬了咬唇,“他是我的一位亲人!他对我很好!他受过伤,被人欺骗过,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不能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敏柔小姐若是临时起意,还是收回想法为好。”
“羽小姐!”郁敏柔忽然举起右手,“举头三尺有神灵,神灵在上,我郁敏柔若不是真心喜欢孟公子,就让我变成天下最丑的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凤红羽赫然看着她。
女人都是爱美之人,她居然诅咒自己成一个最丑的女人?何况,郁敏柔的姿色,并不输于京中第一姝的柳清雅。
凤红羽略沉思了片刻,“我且信你,但,还是看你的表现!”
若郁敏柔真心喜欢二哥,到是二哥的福气。
郁敏柔的品性不差,才貌双全。
郁敏柔点头,“你放心,我郁敏柔虽不是男儿,但做事说话,却是一言九鼎!”
。
从郁家出来,凤红羽没有马上回凤府,而是转道去了容王府。
慕容墨高诉她,江湖三大神医之首的独孤傲还住在王府里。
他有一手精湛的修容术。
其实,她早已知道独孤傲一直住在容王府里,只是二哥一直不肯配合她。
他说,做为一个下人悄悄地跟着她,办事方便。
可她得知老夫人还有义子义孙时,就不再同意二哥的想法。
这个凤府,是她的哥哥和侄儿的,不是凤老夫人的!
。
城东门菜市口,其他的人跑了,凤昀懒得理会,他只将罗圆从半路上劫持了。
“丑八怪,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罗圆的手被捆着,跪在地上。
周围已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众人指着罗圆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益鹰被凤昀带了来,说书一般的说着罗圆罚跪的事情。
“嘿,有本事打赌,没本事输吗?没出息!”
“痨种!”
“就你这模样?还想人家郁翰林的女儿,你做梦吧你!”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骂着罗圆。
也有好事者,看热闹起哄的,一时间,热闹非常。
凤昀并不理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守着,“叫一天,本公子没有时间听,不如,一千下也行!”
叫一下,和叫一千下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被人笑?
罗圆死不吭声。
有人笑道,“他是不是不会啊?牵一只狗来!让他学!”
“好勒,狗来了!”
一条大狗被牵来放在罗圆的面前。
罗圆还是不叫。
这时,从人群里跳出一个仙风道骨一般的中年男子,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他指着凤昀一阵冷笑,“你这般磨叽得磨叽到什么时候?老夫我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不就是要他学狗叫么?好办得很!”
益鹰问道,“先生有什么办法?”
中年书生手里捏着一份文书说道,“赵国律法,在城门口造成严重路堵者,要被拉去打五十大板,外加罚三年牢刑!”
益鹰往后面一看,已经堵了不少人了,他笑着对凤昀道,“公子,我们走吧,反正赌路的也不是我们,是罗圆。看样子,再过上半个时辰,这条路完全堵死了。”
罗圆不想坐牢,也不想被打板子。
“汪——”
哄——
一群人大笑起来。
凤昀却是无心再看热闹,带着益鹰转身离开。
两人没走出多远,便被一个女子堵住了去路。
益鹰眨了眨眼,说道,“公子,属下去将马车赶过来。”说着便跑走了。
“孟哥哥。”
郁敏柔头戴一顶风帽,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凤昀皱了皱眉,一言不发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找你有事!”
“姑娘,我们的交易结束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我跟羽小姐说,我喜欢你!”
凤昀一惊,又转过身来,他眯着眼盯着她,“你敢吓她?”
郁敏柔摇摇头,“我怎么会吓她?”
“郁小姐,我一生,只想做她的一个仆人,是不会娶妻的,你不必再找我。”
凤昀冷冷转身。
“孟哥哥,我已经同父亲说了,他也同意了,我们家都没有意见!”
凤昀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他走了一段路,朝一处巷子里绕了进去。
巷子口,益鹰的马车正停在那儿。
“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益鹰眨眨眼问道,有姑娘找还走得这么早?
“回府了!”凤昀淡淡说道,挑帘子坐了进去。
“二哥!”凤红羽放下手中的书本,笑微微的看着他。
“你怎么出府了?”凤昀皱了皱眉,“罗圆罚跪有什么好看的。”
“罗家的人哪里值得我看?”凤红羽扯了下唇角,“我是跟着郁敏柔来的。”
凤昀身子僵了一瞬,没一会儿又笑道,“你来京中不少时日了,是该同世家小姐们多多走动。”
“二哥喜欢她吗?”凤红羽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凤昀抬头温和的看着她,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笑了笑,“二哥只喜欢你这个小丫头。”
“二哥不喜欢她,也可以喜欢别的女孩儿啊?妹妹迟早要嫁人的!”
凤昀的眼帘垂下,眼底闪过一丝涩然,没说话。
凤红羽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她的二哥,怎么可能不会去喜欢女孩儿呢?
他没有毁坏容颜之前,在益州城里,不知有多少未婚女子心宜他。
他一心为了战事而耽搁了婚事。
凤红羽伸手敲敲车壁,一个中年书生忽然闪身进来。
凤昀一怔,“是你!”
“是我,小子,老夫看你在那菜市口磨磨蹭蹭的,烦得很,不就是罚一个小子吗?至于坐那么久?耽误老夫赚钱了!”孤独傲哼哼了两声,弹弹袖子在凤昀的身边坐下。
凤红羽眯起眼来,“孤独傲,你还说为人看病不是赚钱,看看,说实话了吧。”
独孤傲一怔,怒道,“小丫头,救死扶伤和赚钱两不误!”
“你也太黑了,你就不能便宜一点?”
“便宜么……”孤独傲往凤昀的脸上看了看,“三万两吧!”
“你还不如去抢!”凤红羽怒了,天下最黑的大夫便是孤独傲,收的诊金是其他大夫的一百倍还要多!
“小丫头,你也知道,老夫最近在攒彩礼钱。”
凤红羽笑了笑,“独孤傲,你要是敢收我的诊金,敢不将我哥哥的脸治好,我会让你的彩礼永远送不出去!”
独孤傲一怔,脸色更是越来越白,没一会儿哭丧着脸说道,“丫头,算你狠,算你狠好吧,我不收你的钱就是了,不过,你下回遇上你师傅的时候,问问她,什么时候将她人生辰八字给我,我好合一合,选一个黄道吉日娶她过门。”
凤红羽抬手看看指甲,“等我哥哥的脸治好再说吧。”
凤昀朝两人看了看,“小羽,你要他来,是为了治我的脸?”
凤红羽点了点头,“对啊,二哥,你难道想一直这样?”
凤昀摇摇头,“不要,我这样悄悄的跟着你,便是最好。”
“二哥!”凤红羽道,“二哥忘记了那天,爷爷的话吗?忘记了奶奶的死吗?”
凤昀的气息一沉,“我没有忘记。”
“二哥和凤府,不能再藏着再躲避了,我们得准备了。”凤红羽道,“有人不想我们过得好,我们就不如了他们的愿!”
。
凤府里。
凤老夫人得知罗家和郁家的婚事告吹了,很是气了一顿。
虽然她并不十分喜欢罗家的人,但若帮着他们娶到一位称心的媳妇,也就不会再来找她麻烦。
哪知没有成功。
正生着气时,金珠又小跑而来。
“老夫人,老夫人,出大事了。”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一个个都都没了规矩吗?”凤老夫人心情正不好,狠狠横了一眼金珠。
“是。”金珠小心的说道,“老太爷要收那个丑面孟昀做义孙,记名在大老爷的名下。”
“什么?死老头子专门跟我做对!”凤老夫人怒得砸碎了一通茶杯。
凤玉珍欠了凤红羽共计三万两银子,外加罗圆那儿的银子一共是五万五千两.
她房间里的东西被凤玉玟和凤玉珞搬空了后,便想到凤老夫人这儿借银子。
哪知才进院子,便听老夫人的怒骂声,她吓得只好跑掉了。
。
柳府。
柳清雅正闲适的写着字,也不抬头,说道,“玉珍妹妹,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凤红羽那个粗蛮横女人给算计了?”
凤玉珍在家借不到银子,便想到了一向交好的柳清雅。
柳清雅在中秋节被柳丞相接回了家里,一直深居简出。
“那个凤红羽一直就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凤玉珍咬着牙,恨得眼底要射出刀子来了。
“你来我家,就只是来骂骂她的?你就不想个办法罚罚她?”柳清雅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向凤玉珍微微一笑。
只是那温和的笑容,浮在表面,内里藏着冷戾。
“我当然想啊,只是想不到办法而已。”凤玉珍咬牙说道。
“我有个好办法!”柳清雅微微一笑。
“什么好办法?快说呀,清雅表姐。”
“请皇后娘娘出面,来罚一罚凤红羽!”
。
到晚上时,凤红羽正要休息着,独孤傲派人送来了消息,说已带走了凤昀。
独孤傲的武功不比二哥差。
倔强的二哥被他抓去,唯有乖乖听话的份。
。
次日一早,凤红羽来到前院,正要吩咐益鹰备马车去查罗家的铺子,便见一辆宫中的小轿在凤府的门口停下了。
一个宫中老嬷嬷,从轿中走了下来。
她一抬头,见凤红羽正站在凤府的府门前,马上笑着上前问好。
“凤大小姐,老奴运气真好,一来凤府,便见到了凤大小姐。”
这是沐皇后身边的桑嬷嬷。
“嬷嬷找我何事?”
“不是老奴找,而是皇后娘娘有请凤大小姐进宫。”
006,惩罚(一更)
桑嬷嬷的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脸庞圆润。
穿一身黛青色的衣裙,四平八稳的站着轿子前。
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那通身的气度,不是一般府邸的仆人能比拟的。
凤府的管前的庄嬷嬷已然是很有威严了,在她的面前,却有点主子仆人的差别。
“凤大小姐,请吧!”桑嬷嬷的身后还跟着一辆空着的青布小轿。
凤红羽半眯着眼。
沐皇后找她?
凤红羽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沐皇后时,沐皇后看她的脸色就不是太好看。
虽然温和的笑着,她却能从对方的笑意里,看出了敷衍。
那眼底甚至浮着仇意。
“不知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凤红羽笑微微的看着桑嬷嬷。
“娘娘是贵人,她的心思,哪里是奴婢们猜得出来的?”桑嬷嬷敷衍一笑,“凤大小姐进了宫之后,不就知道了?”
一个主子身边贴身的嬷嬷,怎么会不知主子的事情?
显然,她不想说。
“小姐。”荷影紧张地看着凤红羽。
上回的宫中中秋宴席,凤红羽便是带着荷影进宫。
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只一次,便看了个全,可谓是步步惊险。
总有人算计着小姐。
这沐皇后的儿子是太子,而小姐已拒绝了太子多次,皇后今天来找小姐,又想做什么?
凤红羽却是淡淡的一笑,提裙朝桑嬷嬷走去,“嬷嬷请吧!”
桑嬷嬷挑起另一乘小轿的轿帘,笑得温和,“凤大小姐,请上轿!”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拢了拢裙子下摆,坐进了轿子里。
荷影将帘子放下来。
桑嬷嬷朝荷影淡淡瞥去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坐进了另一乘轿子。
两顶两人抬的小轿子,往皇宫缓缓而行。
凤红羽挑起帘子朝外看去,荷影正走在她的轿子的一侧。
凤府离着皇宫可不近,这番走下去,得一个多时辰才到。
沐皇后却只派了两顶轿子来,而不是派着马车。
显然,她是存心的!
轿子只能让坐主子,侍女只得跟着走!
而高门大户小姐身边的一等侍女,除了身份低一些,是和小姐一般娇养着的。
沐皇后让人这般走下去,荷影的脚底没有走得起泡,也得将腿走肿了!
见凤红羽正皱着眉头看自己,荷影微微一笑,“小姐,坐轿子可是闷得慌?奴婢的背包里给你准备了话本子。”
她在背包里翻了翻,找出两本话本递向轿子的窗口,笑道,“小姐,是最新出来的本子哦,昨天,益鹰在凤府附近一家新开的书铺里找到的。”
凤红羽接到手里,心头酸涩起来。
她的侍女,她当姐妹一样的看待着,现在却只能跟在轿子的外头走。
凤红羽朝前后看了看,小声对荷影说道,“从凤府到皇宫,路程不近,你找匹马骑,先到皇宫那儿等我。”
荷影却马上摇摇头,“小姐,奴婢不能离开你。你的身边没有侍女跟着怎么行?要是奴婢先行离开了,这轿子抬到其他的地方了,奴婢到哪里去寻你?皇宫五门,天晓得沐皇后会让轿子进哪一座门?”
凤红羽没再说话,手里抓着话本子,轻轻地放下了轿帘子。
只是,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上回进宫,慕容墨使了个小计,让沐皇后罚了跪,沐皇后这是来报复来了吧?
罚不了她,居然罚她身边的一个丫头!
。
凤红羽并没有心思看话本子,而是想着沐皇后究竟找她有什么事。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虽然难熬,但还是过去了。
终于到了皇宫。
当轿子停下来时,凤红羽马上挑帘朝外看去。
果然同荷影说的一样,轿子停到了少有人走动的拱宸门。
拱宸门是皇宫的北门,紧邻姜太后的慈明宫,沐皇后为什么让轿子在这儿停下?
凤红羽想起上回穿一身红衣去见姜太后,姜太后发疯发病的事,她的心头不由得攸地一沉。
因为,她今天仍是穿的一身红衣。
桑嬷嬷在府门口迎了她上轿,显然,是不想让她换衣衫。
不过,她已知道了姜太后发病的原因,就算沐皇后再用同等的法子来算计她,她也不怕了。
荷影将轿子的布帘子挑起高高的,“小姐,到了!”
凤红羽将话本子递给荷影,又见荷影的脸红扑扑的,一头的汗水,显然,累得不轻。
“脚疼吗?”她的侍女,一向亲如姐妹,沐皇后居然用这等阴毒的法子来处罚。
荷影笑着摇摇头,“小姐,不累,奴婢以前不是常常跟着苍师傅爬山采药吗?这点儿路,算不了什么。”
荷影自小习武,不在乎这等体力,可这是在变相的羞辱。
凤红羽抿着嘴唇,眸色冷沉下来。
“走吧,凤大小姐,皇后娘娘还在宫里头等着呢!”桑嬷嬷也走下了轿子,正站在宫门前,拢着袖子看着她,神色淡淡。
荷影要跟着进宫,却被桑嬷嬷伸手一拦,她露了个温和笑脸,“姑娘,按着规矩,侍女只能等在宫门这儿。”
荷影朝四周看看,发现守门的太监只站在宫门里头,她将袖中一个沉沉的荷包往桑嬷嬷的手里头塞。
“嬷嬷,我家小姐身子弱,需要人随时看护。”
桑嬷嬷却是毫不客气地,将荷包又塞回到了荷影的手里。
她扬了扬眉,“姑娘,宫里的宫女太监嬷嬷有几千人,还侍候不了你家的小姐吗?你这是在质疑皇后娘娘会怠慢凤大小姐?”
荷影的气息一沉,这嬷嬷好不通情面。
凤红羽回头朝荷影点了点头,“你就候在这儿吧,相信,皇后娘娘会照顾我的,也断然不会将我送到生病的太后那里。是不是啊,桑嬷嬷?”
她说得意有所指。
桑嬷嬷的笑容僵了僵,“娘娘今天请凤大小姐进宫,是有要事同凤大小姐说,并不是去见太后。”
“那就好,我还以为要去见太后娘娘呢,担心又会冲撞着。”凤红羽盯着桑嬷嬷的眼,微微一笑。
桑嬷嬷脸上讪讪地,不敢再说什么,朝她福了福,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走进拱宸门。
只是,并没有走多远,这时,她们身后有人忽然怒喝一声。
“大胆贱婢,居然敢冲撞娘娘,你在找死吗?”伴随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
“我没有,分明是你们娘娘自己摔跤的!”
这是谁在怒斥荷影?
凤红羽眸色一沉,忙转身回来。
她绕过一道花墙,只见妩良媛的贴身大丫头琥珀,手里拎着一个提篮,站在宫门的门口,正伸手指着荷影怒斥。
荷影的脸上已着了一记耳光,半边脸红肿着。
大约想还击,她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两眼圆瞪着。
但还击,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妩良媛的身旁还跟着宫中的一个管事太监水公公。
荷影若是打了回去,她就出不了宫了,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一身桃粉色裙装的妩良媛,由一个小宫女扶着手,从地上爬起来。
宫女紧张的拍着妩良媛裙子上的灰尘。
水公公忙问,“娘娘,你还好吧?”
“不太好,肚子……不舒服。”妩良媛皱着眉头。
水公公急起来,“啊?那可了不得了!娘娘先在这儿先歇息着,咱家得去寻太医去。”
他扶着妩良媛坐在宫门一侧的石凳上,转身就往宫里头跑。
跑了几步,便遇上了听到声音又折回来的凤红羽。
水公公自然是认得凤红羽的。
他一惊,忙笑道,“哟,原来凤大小姐也进宫了啊,你要出宫吗?”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出宫。我才进宫呢,水公公从宫门那儿来,可知是怎么回事?我的侍女怎么就冲撞了妩良媛了?”
“这个……”水公公圆滑,“奴才走得急,也没有太留意。就是妩良媛说肚子疼起来了。奴才不敢大意着,要进宫寻太医呢!”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没再问。
妩良媛做了赵元恒三年的枕边人,时常进宫,这宫中的人,大约都打点过了。
她哪里问得出来?
水公公朝她福了一礼,寻太医去了,凤红羽已走到妩良媛的面前。
琥珀仍在怒斥着荷影,“还不快跪下来,给我们娘娘赔罪?”
同时,那手巴掌又往下打来,被凤红羽冲上去,将她的手抓住了。
凤红羽冷声问道,“为什么打人?”
琥珀怔了怔,“凤大小姐,你的侍女顶撞了我们娘娘。就得挨罚!”
“是吗?”凤红羽放下她的手,微微一笑,“我是准容王妃,你一个低等婢女这般朝我大声说话,也是冲撞了,要怎么罚你呢?”
琥珀脸色一变,不情不愿的跪下了,“凤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凤红羽眯着眼看了她一眼,这琥珀想必内力不差,伤好得这么快。
中秋节那天被冷剑打折了手,半月时间不到,居然能出门了?
妩良媛淡淡看向凤红羽,“哟,是凤大小姐啊?你的侍女刚才撞了我一下。结果,我这身子弱,不慎摔倒了,也不知是不是摔坏了,这肚子一直不舒服呢。”
说着,她还皱起了眉头,抚着肚子。
荷影看了一眼妩良媛,忍着怒火,对凤红羽说道,“小姐,奴婢没有撞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和奴婢没有关系!”
“放肆,你个贱婢居然还敢顶嘴?”妩良媛怒道,“这里有皇后娘娘宫里的桑嬷嬷在呢,你们不服者,可以请皇后娘娘来做证!”
凤红羽抬眸看向妩良媛,心中一阵诧异。
妩良媛不是被赵元恒禁足了吗?怎么又进宫来了?
她抚着肚子,嚷着肚子不舒服……
凤红羽勾了勾唇,这是怀上了?
桑嬷嬷急于想将凤红羽领进宫里,朝妩良媛微微一笑,“娘娘,皇后娘娘找凤大小姐还有事呢,您要是真的没有大碍,就此放行吧,凤大小姐的丫头也被罚了一记耳光,算是一个教训了!”
皇后娘娘在找凤红羽?
妩良媛想起她被太子禁了足,还是皇后娘娘发话,令太子放了她,她便不敢再说什么。
再说了,皇后娘娘根本不喜欢凤红羽,这样叫进宫里来,想必是要给凤红羽一个教训。
妩良媛想到这里,便笑了笑。
“既如此,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凤大小姐,你让你的丫头给我磕三个响头,就此算了吧!”
凤红羽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眼底渐渐的攒起了冷芒。
这个妩良媛居然在得寸进尺!
荷影担心她惹事,忙朝妩良媛磕起头来,“奴婢给娘娘陪罪了!”
凤红羽忙伸手去拉,荷影已磕好了三个响头。
“罢了,我们走吧!”妩良媛将手伸向小侍女,琥珀傲然的冲荷影甩了一个蔑视的眼神,三人昂首从凤红羽的面前走过去。
凤红羽沉着脸,将荷影从地上拉起来,对她用唇语说道,“你怎么给那个女人磕头?她也配?”
荷影朝妩良媛方向看了一眼,说了两个字,“怀孕!”
怀孕?
凤红羽微怔,原来荷影也是这么怀疑的。
妩良媛自持自己怀了龙孙,开始显摆了?
若是妩良媛咬着荷影不放,非说荷影撞了她,她的肚子疼了,那么,她们主仆二人今天就会有麻烦了。
妩良媛……
凤红羽的眸色又沉了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
“凤大小姐,既然你的侍女没有事了,那就快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桑嬷嬷又开始催促。
荷影朝凤红羽点了点头,“小姐,奴婢不会有事。”
凤红羽对她又交待了几句,跟着桑嬷嬷继续往宫里走。
她扯唇冷笑,进宫就遇上了找茬的人,看来,今天一定会有大麻烦。
。
妩良媛和她的侍女并没有走太远,而是藏在一丛花枝后面。
她看着凤红羽和桑嬷嬷走远后,对琥珀吩咐道,“去,跟着那个凤红羽,今天太子也是走的拱宸门,别让他们两个又见了面!”
“是,娘娘!”琥珀应道,转身朝凤红羽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
妩良媛在中秋节那天,得罪了赵元恒,被赵元恒怒得禁了足。
而赵元恒因为当天凤红羽和慕容墨被皇上允婚了,心情不好,回到太子府喝了不少酒。
妩良媛得知后,马上买通了仆人,穿了一身红衣站在花园里。
醉得两眼迷蒙的赵元恒,将她看成了凤红羽。
两人就在花园里,宽衣解带欢好了一场。
赵元恒醒酒后,发着脾气依旧将她关了起来。
谁知,那一晚之后,妩良媛的月信竟推迟了,足足晚了七天没有来。
妩良媛又买通了仆人,命人将消息送进了坤宁宫沐皇后那里。
虽然才七天,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怀上了。
但万一真是有的,可就是大事。
这可是太子坐稳位置的最重要的筹码。
沐皇后不敢马虎,马上命赵元恒放了妩良媛,更是增加了妩良媛的待遇。
妩良媛也知道,她的机会来得不易,却也不敢太放纵太子。
时时派人留意着太子的消息。
今天,她同时得到两个消息。
赵元恒进了皇宫,走的是北门拱宸门。
而且,沐皇后也请了凤红羽。
虽然凤红羽被指婚给容王,但她还是不放心。
凤红羽的名字,就如同一根刺,在生生扎着她的耳朵。
那天晚上,赵元恒在花园里将她的衣衫脱尽,疯狂的要着她。
口里却是喊着凤红羽的名字。
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她怎么能放心这二人同时进宫?
“娘娘,咱们走吧。”
妩良媛身边的另一个侍女,小心的说道。
妩良媛此时的脸色极为能看,她不敢得罪。
不仅是她,如今的太子府里,所有的人都不敢得罪着妩良媛。
“走,去皇后娘娘那儿。”
“是,娘娘。”
。
凤红羽跟着桑嬷嬷往宫里走。
她仔细留意着路线,这才发现,桑嬷嬷在将她往御花园方向引。
御花园在皇宫的西北角,难怪轿子要停在北门了。
到底是皇家的园林。
虽然中秋已过,但宫中的景色,依旧是繁华似锦,四处可见姹紫嫣红的花朵。
走在园中的鹅卵石路上,隐隐有淡淡的清香飘来,使人心醉神迷。
不一会儿,桑嬷嬷指着前方一处,开满了木芙蓉的小园子说道,“凤大小姐,请在此稍等,老奴这便去请皇后娘娘来。”
“嬷嬷请便。”凤红羽朝她点点头。
桑嬷嬷很快就离开了。
凤红羽朝四周看去,不禁扯唇冷笑。
沐皇后让人带她来这里候着,一定是有意的!
因为这片芙蓉花丛附近,居然连个挡日光的亭子都没有。
而且,这片芙蓉花枝又矮,基本没什么树阴。
虽然入了秋,但今天的太阳极好,“秋老虎”开始发威了。
她跟着桑嬷嬷在日光下走了这么长时间,已是又渴又热。
刚才罚了她的侍女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会儿又罚她晒太阳?
沐皇后……
凤红羽想笑,这哪是一个国母的气度?这分明是个小妇人的伎量。
找不到她的错处,便使些阴毒的小招!
。
桑嬷嬷将凤红羽领到芙蓉花林后,马上回到了坤宁宫。
“娘娘,凤红羽正候在那儿呢!”
“她的侍女呢?”沐皇后问。
此时,她正在同另一个贴身大宫女梅姑在下棋。
“被老奴挡在了拱宸门那儿!”桑嬷嬷回道。
“皇上那儿呢?”沐皇后的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正琢磨着走哪儿才好。
“按着皇上的习惯,还有一刻钟,皇上就会去芙蓉园的小阁了。”
“很好!”沐皇后闲闲的放下一粒棋子,唇角浮着一抹冷笑,“等本宫下完这盘棋,再去看她。”
。
桑嬷嬷走后,凤红羽拿着帕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扇风,琢磨着往哪儿寻水喝。
这时,她忽然看到,在前方一处浓密的芙蓉花树后,隐约有一间小阁。
墙壁的四周漆成了碧玉色,跟芙蓉花的枝叶是一样的色,难怪她一时没看出来。
皇家的宫苑里,总会时时的备上茶水,以供皇上随时走来饮用。
凤红羽没有多想,提着裙子朝那处小阁走去。
小阁的门半敞着。
凤红羽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很静。
桌上就摆着茶碗。
凤红羽走上前,提了提茶壶,里面是满满的水。
她就着空杯子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就往唇边送。
正要张口喝,她忽然闻到茶水中有着异味。
这是……
催情散?
凤红羽眯着眼,皇宫中居然有这等下三烂的东西?
她冷笑着刚放下茶杯,这时,小阁外又有脚步声转来。
脚步声又轻又快,来者武功不弱。
凤红羽朝房梁上看去一眼,脚尖一点,身子轻轻一翻,人已落到了房梁上。
只是,她的身子还没有坐稳,那个紧跟着她走进来的人,伸手拽着她的裙子角,将她从房梁上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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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暗招(二更)
凤红羽一惊,这人动作好快。
她反手一掌朝来人劈去。
“是你?”
“怎么会是你?”
两人同是怔住。
“羽……羽表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清泽?”
“皇上,云姬已经泡好了您喜欢的雨雾茶。”小阁外,有人说道。
凤红羽听出,那是承德帝身旁周公公的声音。
“嗯,进去吧,朕可是有好几天,都没有尝她的茶艺了,怪想的。”承德帝呵呵的笑了两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显然,正往这里走来。
柳清泽神色一凝,抓着凤红羽的手往小阁的里屋冲进去。
“跟我来。”他道。
同时,他抓着凤红羽的手,两人一同落到了里间的房梁上面。
有茶碗和盖子碰击的清脆声音传来。
“周公公,镇江那边,慕容墨没有发现什么吧?”承德帝说道。
“皇上,一切,都按着您的指示在进行着,李瑞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容王不会察觉的。”
“慕容墨这个人,朕不放心!朕也很不喜欢!”
周公公又道,“那江南一带,早先年本就是慕容氏的发迹之地,慕容墨这次回到了江南,只怕是想东山再起吧?”
“他敢!若是发现了他有半丝儿谋逆之心,朕绝不姑息!”
凤红羽眸色一沉,承德帝这是在对慕容墨下什么阴手呢?
柳清泽见她眯着眼想事情,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道,“李瑞是水部监司务长。”
水部?
凤红羽赫然看向他。
心头更是惊得狠狠地一颤。
慕容墨在镇江治水,老皇帝派了个水部监司务长暗中搞鬼!
若是大江河堤出了问题,慕容墨就成了镇江乃至整个江南的千古罪人!
就算他没有被镇江的百姓们打死,这辈子想重振慕容氏,想夺他的江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个失了民心的人,等于失了整个天下。
这真是一出世上最阴毒之计!
柳清泽见她神色大变,身子发颤,猛然抓着她的手,皱眉拿眼神询问。
凤红羽抽回了手,摇摇头,告诉他无事。
外间,承德帝又道,“龙影去镇江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他在搞什么呢?”
周公公笑了笑,“他也长大了,皇上吩咐的事情,他哪里敢不从的?”
“提醒提醒他,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皇上!”
“好了,叫云姬来吧!”
“是!”
有脚步声走出去了,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更轻的脚步声缓缓地走了进来。
“云姬参见皇上。”声音娇柔,显然,是个年轻的女子。
“起来吧。”
“谢皇上!”
“嗯,你泡茶的的技艺,可是越来越好了。”承德帝笑了一声。
“多谢皇上夸奖。”女子娇柔的应道。
没一会儿,那女子娇哼了一声,带着压抑的声音传来。
“唔……皇上,里面……这里不可以,会给人看见的,奴婢怕……”
“朕知道,朕会护着你。让朕先闻闻你身上的香味,嗯,比往日要香上许多,今天抹了什么香粉?”
“奴婢……,不曾抹香粉啊。”
“那便是你身上的体香?”
承德帝咕咕一笑,紧接着,里间的门开了。
两个衣衫半敞的男女一起闯了进来。
承德帝似乎等不及,将那年轻女子就势推倒在地。
三下两下将女子的衣衫给扯了个干净,一场活春宫就在凤红羽和柳清泽坐着的房梁下上演了。
柳清泽吓了一大跳,那两人滚在地上,抬头便会看到梁上的他们。
他又拉着凤红羽的手飞快地跳了下来,躲在了屏风的后面。
好在承德帝和那女子都不会武,而且正在情浓时,哪里想到会有两个人胆大得藏在附近偷窥?
很快,屏风外就有男人女人的靡靡之音传来。
柳清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皇帝的尊严丢失,他可是会要了偷窥者的脑袋!
外面的两人,已然是越来越忘情,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柳清泽的一张俊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手心里早已溢出了汗水。
偏偏凤红羽无事人一般,双手抱胸,闲闲靠在墙上,眯着眼听得津津有味。
柳清泽:“……”
凤红羽并不是在刻意地听春宫,而是在想事情。
按说,一个自称奴婢的女子,显然是宫中的宫女。
宫女和皇上欢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拿催情散来药倒承德帝的。
因为,这种下三烂的药,在宫中是忌药,用者,一旦发现,就会被处以重罚。
而承德帝更是不屑用这等东西,宫中的女人他有权利随意享用。
唯一的说法,便是……
是有人偷偷将药放进了茶水里。
那么,是害那宫女,还是害其他的人?
害一个宫女,而用这种法子,显然不太可能,宫女犯错,都是直接打死了事。
那么……
是害她?
想到这里,凤红羽忍不住冷笑一声。
柳清泽扭过头来,眯着眼看她,低低喊道,“羽表妹?”
“清泽表哥。”她道,半眯着眼看向他,“你刚才进了小阁没有?”
柳清泽摇摇头,“我随皇上来的,按着规矩,皇上来的地方,要事先查情况,谁知看见了你,也幸好是让我先看到你,否则……”
凤红羽心中了然,柳清泽是承德帝身边的近臣,他不可能也没有这个胆子敢下手。
那又会是谁?
想到今天她被人扔进这芙蓉园,和刚进宫门来时受到的挑衅,凤红羽唇角浮着冷笑,“我要害人了,清泽表哥是要抓我,还是放行?”
对于柳清泽,她依旧不是十分的放心他。
柳府是皇上的人,可她今天要利用一把皇上。
柳清泽一怔,“羽表妹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有人不想我活着,可我非得要活着!那么,我只有除了那个不想我活的恶人!”凤红羽推开他的手,便要往屏风外走。
柳清泽忽然一把抓着她的手,“羽表妹。”他道,“不管你跟谁做对,我总是……站在你的一边。”
凤红羽偏头看他。
青年男子目光灼灼,他的手温暖用力。
“你不必怀疑我,我不会骗你。”他低声说道。
凤红羽看了他一会儿,“好,多谢清泽表哥。”
此时,她也只好赌一把,赌柳清泽不将她供出来。
屏风外,承德帝和那小宫女依旧在酣战着。
凤红羽趁他们不注意时,和柳清泽飞快地跃出屏风。
又是几个起落,两人都平安地来到了小阁的外面。
那周公公正坐在小阁附近的芙蓉花树下守着,听到声音忙回头来看。
凤红羽飞快地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只药包来,手指一翻,弹出去一粒药丸。
周公公赫然拿袖子去挡。
柳清泽这时忽然出手,只见一道青色的影子一闪,周公公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凤红羽眯着眼看着这个晕倒的中年太监,他的动作不慢,会武?
柳清泽朝里面看去一眼,低声说道,“羽表妹,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周公公的武功可不弱,若不是我出手快,他就会发现你会武了。”
“皇宫,我是一时半刻也不想来,我是被人骗来的。”凤红羽冷笑。
那些人利用着高于她的权势,百般的想陷害她。
她敢打赌,沐皇后让她等在这儿,可谓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要么是让她误喝有药的茶水,使她被承德帝占了身子,凤府和容王府就联不了姻了。
要么是让她“撞见”承德帝的好事,被承德帝恼怒之下拉去受罚,砍了她的脑袋!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要她不得好死!
“骗来的?什么人骗你?”柳清泽眯着双眼。
…
凤红羽淡笑,“若清泽表哥愿意帮我,就在此等着,若不想惹事,可以离开!”
柳清泽涩然一笑,“羽表妹,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凤红羽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就走。
只是,她并没有走出多远,芙蓉花枝里,又有轻轻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
声音又轻又快,这是一位高手。
柳清泽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他眯着眼眸,将周公公往芙蓉花树下放好,做了个靠着树枝打瞌睡的姿势,又追上凤红羽,拉着她快速闪身往小阁一侧一藏。
没一会儿,那个脚步声近了。
凤红羽拨开枝叶朝那人看去,只见走来的是妩良媛的侍女琥珀。
柳清泽也看见了琥珀,眸色中同样的闪过一丝诧异。
凤红羽脚尖点地,身子飞快琥珀跃去。
琥珀听到有人偷袭,马上抬手去拦。
但对方出手更快,加上她十天前被冷箭打得重伤并没有完全痊愈,才十招不到,便被凤红羽踩到了脚下。
凤红羽眸中冷芒一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到了琥珀的脸上。
琥珀疼得要尖叫,凤红羽又飞快出手,一枚银针扎入她的脖子。
琥珀便发不出声音来了,她一脸惊恐的看着凤红羽,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柳清泽皱着眉,说道,“羽表妹,这不是太子府上妩良媛身边的那个丫头吗?”
琥珀听出柳清泽认出了她,忙拿眼神求救,谁知柳清泽只问了一句,便站到一旁去了,“羽表妹,你要动手,我替你看着。”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多谢。”
琥珀的身子一软,彻底绝望了。
凤红羽伸手捏着琥珀的下巴,冷笑一声。
“刚才那一巴掌,是我替荷影还给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婢女,仗着自己的主子身份高贵,就肆意地践踏别人的婢女,打断她的胳膊,当众打她的脸!你和她都是婢女,都是爹妈生养的,你为什么那么阴毒?她招你惹你了吗?”
琥珀吓得身子发抖,惨白着脸,袖中的手指使劲的抠着身下的泥土。
她想喊叫,却发不声音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凤红羽的武功这么高,而且,会用毒,而那柳清泽只看着不说话,显然,是跟她一伙的。
“怎么?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凤红羽冷笑,“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们的太子来杀了你!”
琥珀被凤红羽拎到了小阁。
里间,承德帝和那宫女还在酣战。
凤红羽悄悄抬手弹去一粒药丸,药粉散开,两人昏了过去。
琥珀睁着一双惊骇的眼睛,看着承德帝和小宫女。
凤红羽伸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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