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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钟铃儿气得脸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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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今天的更新。
076,钟铃儿吃了个闷亏
“我问你,他们说你去了碧玉池,才将你错当成凤红羽,你怎么会去了那里?”
“我……”钟铃儿咬了咬唇不敢说是去见容王,只怕说了又会被哥哥骂。
她索性不做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钟述甩了甩袖子,朝家丁们吩咐道,“抬架子来扶大小姐回去,连夜收拾起来,明早就回城!”
钟铃儿一惊,“哥,可是容王还在青云庵……”
“你看你的脸,还能去见人吗?别丢脸了!”
钟铃儿气得脸一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墨龙带着凤红羽往山下跃去,呼呼的夜风也没有将她的头吹醒,反而越来越迷糊。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半眯着眼,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这厮究竟藏在京城的什么地方?
“带你去醒酒!”
“我又没有喝酒!”
墨龙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夜色太浓看不清她的脸。
她正不安分的用一双手在他胸口挠啊挠,挠得他身上火气直窜。
“那池子的睡莲可不是普通的睡莲,散出的花粉落入水里,可比三十年梅花酿的酒力都要强!你在水里泡了一刻钟,等于灌了一大坛酒。”
“还有这么一说?”凤红羽的手已经挠上了墨龙的脖子,没一会儿又爬上了他的脸,不安分的揉揉捏捏。
“小凤凰这是想为夫了吗?”墨龙轻笑。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借你的脸凉凉手而已。”除了头有些晕,心头还有一团火正往全身窜。
而墨龙就像个大冰块。
墨龙的脸一黑:“……”
又不知过了多久,凤红羽忽然感到眼前一亮,似乎进了一间屋子。
里面点着不少蜡烛,屋里散着熟悉的香气。
“主子。”有人走上前来。
“马上去备洗浴热水!”
“一桶还是两桶?”
墨龙:“……”顿了顿,“你这么蠢,给本尊滚到益州守城去!”
那人,“……”
。
就在凤红羽要睡着时,她发现身上忽然一凉,外衣被人脱了。
紧接着,里衣也不见了。
她大吃一惊,睁开眼来细看,发现自己在一间净房里,而她仍靠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上只剩了亵衣与亵裤,墨龙的一只手正伸向她的胸前。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凤红羽一把推开墨龙,双手护在胸前。
由于动作太猛,脚没站稳,凤红羽整个人跌进了一个大浴桶。
墨龙眯起眸子,双手撑在浴桶的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噙着笑,“我只是想让你洗个澡而已,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凤红羽:“……”
外间屋子的门口,韩大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不敢往里走。
直到墨龙走出来,他才将盒子递上,眼神很好奇的往里屋那里飘啊飘。
“主子,这是从容王府里拿来的羽小姐的衣物,羽小姐心思通透,属下是不是该躲起来?”
“你不是该躲起来,你是该滚远点!”墨龙接过盒子走进了屋子。
罗二在一旁踢了韩大一脚,“还不快滚?打几桶洗浴水还要问主子,你可以滚回益州城守城去。”
韩大扯了扯唇,滚就滚吧。
要是羽小姐醒过来认出他来……
嗷唔——
他吓得身子一抖,连夜就跑掉了。
里屋的净房里,许久都听不见声音。
墨龙皱起眉头,伸手推门,发现推不动。
居然关门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
真是只醉猫,他冷哼一声,拔出匕首撬开门。
果然,凤红羽歪坐在浴桶里已经睡着了,头枕着一弯雪白的胳膊,墨色的长发散在浴桶外。
大约是被水汽熏蒸过,越发显得她脸色娇嫩,唇色殷红,小嘴儿微张,睡得正香。
安静的她乖巧得如一只猫。
发起狂来时,如踩了尾巴的猫。
——姓墨的,有本事抓住我就嫁。
——君子一言。
——呵呵,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我现在反悔了。
墨龙皱了皱眉,走上前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找了块大布巾裹住往里间的床上抱去。
凤红羽的身子一挨床,马上就醒了过来。
醒来就惊悚地发现,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光溜溜的只裹着一大块布。
而且,她的面前还坐着一个,正要伸手拉扯她身上布巾的无耻之徒——墨龙。
“流氓!”凤红羽尖叫一声伸手去推墨龙。
因为依旧头重身轻,手指无力,人没推动,手指却抓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她半睁着双眸,迷茫着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世界太玄乎了,为什么你的脸……跟慕容墨那厮的脸一样?呃……,我一定是醉得太厉害,眼花了……”
她身子一软,又倒在床上。
墨龙皱着眉头扯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捡起被她抓掉的半截银面具,重新戴上。
他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咬着牙道,“居然敢不嫁?信不信现在就将你办了!”
“办了我也不嫁。”凤红羽闭着眼,嘟囔了一句,没一会儿已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人已睡着了。
墨龙黑着脸:“……”
墨龙一直在她脸上揉揉捏捏,凤红羽很想一脚将他踹走,但她实在太困,没有力气。
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发现她又回到了漠北。
北风如野兽在嘶吼,卷起鹅毛般的大雪,遮住了天地。
四周一片白茫茫,不知是在何地。
一处山丘下,驻扎着十来个帐篷。
忽然,一间帐篷里起了火,没多久,那帐篷就坍塌了。
有人骑马从远方疾驰而来。
“小凤凰——”
声音凄厉,由远而近。
不知怎么的,她听着这声音,心口处不由得一痛。
那人到了帐篷前,飞快地跳下马来,不顾众人的拦截向火里冲去。
火光映出他的脸。
凤红羽大惊,怎么会是慕容墨?
“慕容墨——”
她睁开眼来,发现竟然睡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而心口仍在扑通扑通狂跳着。
她朝四周看去,淡紫色的床帐,粉色的被子被单,上面均绣着精美的花纹。
床架是雕花的檀木,上面镶着金饰。
屋子里熏着淡淡的冷梅香。
这像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女子闺房,她在哪儿?
凤红羽掀起床帐,赤着两只脚在床沿处晃着。
嗯?怎么没有鞋子?
她眨眨眼,她是怎么来床上的?
索性赤着脚走到窗前。
凤红羽推开碧纱窗,外面的院子里,不知种着什么花儿,有阵阵暗香飘来。
天上月色正亮,草叶间有虫儿欢快的叫着。
习习凉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屋内,也吹醒了她。
刚才,她分明是梦到了前世临死前。
柳清雅说,送她去和亲的是慕容墨。
而慕容墨却在帐蓬着火后冲进了火里。
那后来呢?
她闭了闭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慕容墨……他死了吗?
“你怎么站在这里?”身后,有人忽然说道。
她一惊,回头看时,正看到慕容墨站在门边。
他着一身家常墨衫,没有束发,就那么全散在身后。
慕容墨手里提着一盏琉璃荷花灯,淡淡的灯笼光照着他浅浅含笑的桃花眼,和微显苍白的脸。
人依旧是那个人,可……似乎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
“你怎么不穿鞋子?”他走到她的面前,往她脚上看去,收了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来。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凤红羽眨眨眼,貌似,她睡着前见到的了墨龙!
慕容墨将手里的灯笼架到一旁的檀木架上,忽然伸手打横将她抱起来。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凤红羽怒道。
他居然抱她!
“这里只有本王和你,没人看见,而且,本王也没对你做什么,哪来那么多讲究?虽是夏夜,但地上铺的是青石,赤脚站久了难免会着凉。”
凤红羽:“……”和着是她太计较?
忽然,她鼻间闻到一丝熟悉的香气。
是来自慕容墨的身上。
她将脸靠在他的胸口处深深的嗅起来。
为什么慕容墨身上的气息同墨龙身上的气息,诡异的相似?
慕容墨将她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盖着,“现在四更天不到,再睡会儿吧。”
凤红羽却又坐了起来,盯着慕容墨的脸,问道,“王爷,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墨微笑道,“你忘记了吗?昨晚你不慎掉入青云庵的碧玉池里了,本王恰好路过,救了你。”
“……”
“可你一直昏睡着,就这么抱着浑身湿漉漉的你在青云庵里招摇过市,担心有闲语伤你,便索性带你来了山下容王府的别庄。”
“是这样?”她眨眨眼,狐疑的看了一眼慕容墨。
正要躺下时,她忽然发现身上的衣衫换了。
衣衫倒是合身,但布料比之前穿的要好,不是她的衣衫。
貌似睡前她还洗了澡来着,后来就不记得了。
“谁将我从净房里带出来的?谁帮我换的衣?”她眯着眼问道。
慕容墨唇角微勾,“当然是本王了。”
凤红羽吸了口凉气,慕容墨居然敢占她便宜!
她眯着眼咬牙切齿,“为什么不是仆人?王爷这是想坏我闺誉?”
“这里除了本王,还有五个男护卫。你想让护卫帮你更衣?你愿意,本王不同意!”
凤红羽耳根一红:“……”
关键是里面的亵衣也换了啊!
没法活了!
她咬着牙抓起床上一个枕头朝慕容墨砸去。
慕容墨手快,一把抓在手里。
他眉眼含笑,“你送我枕头,是想让我同你一起睡?”
凤红羽一怔:“……”
慕容墨眉梢微扬,抱着枕头离开了。
好一会儿,凤红羽才回过神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枕头是她枕过的。
送一个自己用过的枕头给一个男子……这似乎表示……暧昧?
她咬了咬唇,要不,去要回来?
……还是算了吧,丢不起人!
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孤男寡女,吃亏的还是她。
凤红羽扯过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闭着眼想着昨晚的事。
为了让钟铃儿不起疑心,她装成失足掉入了碧玉池。
谁知那睡莲花粉有毒。
池子并不深,她只是腿脚无力无法走上岸,后来……明明是墨龙来了。
而且,他将她带到了一处屋子后,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只是洗了个澡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难道,真的是她中了花粉毒,而产生了幻觉?
她将容王认成了墨龙?
。
转眼天明。
容王府别庄的另一间屋子。
从前晚入夜时,就一直掌着灯。
罗二这时走来回话,“主子,双英寨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慕容墨合上书册,说道。大胡子黄远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一双小眼只敢看面前的几尺路,不敢斜视。
一直走到前方一个墨衫青年的面前,他马上抱拳跪倒。
“双英寨黄远见过容王爷。”
“嗯,起来说话吧。”慕容墨虚虚抬手。
“多谢王爷。”黄远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这便是羽小姐托在下寻找的图案。在下无能,查不出来。”
慕容墨接在手里,眼眸旋即一缩。
兰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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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城的亲们,手里有票的,甩几张来哦,群么么。
077,让钟家人当众丢脸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这幅图的事,不得再同任何人讲。”
黄远马上回道,“在下明白。”
等黄远离开后,罗二马上上前问道,“主子,羽小姐的身边怎么会出现这种图?她知道追杀凤三爷的西域女子的事了?”
慕容墨眯起眼眸,缓缓说道,“她还不知道,而是凤二夫人死时用血画的,她觉得奇怪就让黄远去查。但这种图,可不是一般江湖势力就能查得出来的。”
因为,他曾动用了所有人,查了那么久,都不知是谁。
久过一世的时间,究竟是谁藏在暗处?
罗二道,“属下将查图的事,已经交与了百香楼的李四李五,青楼里的客人来往复杂,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一直查,查出背后之人为止!”
“是,主子!”罗二应声道。
他退出时,发现慕容墨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峻。
这种图案,只在凤大小姐与她的家人身边出现过,为什么主子这么紧张?
最早出现时,是在老容王夫妇被杀的那一次。
但那兰花图也只出现在凤大夫人的身边。
慕容墨将那张图纸抓在手里,揉捏了几下,再张开手,纸张已成了一堆细细的纸末。
而他的另一只手,侧是紧紧的攥着一只血玉簪,因为太用力,手背已微微发白。
。
凤红羽再次醒来时,日头已晒进了屋子里。
她掀起帐子,床前多了一双女子的鞋子,绣着折枝梅,新的。
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套石榴红羽纱裙,也是新的。
再往自己身上看,里衣也是新的,里面的亵衣亵裤也是新的。
慕容墨这是想讨好她?
呵——
她不领情!
凤红羽穿戴齐整,梳洗好后,走出屋子。
四处都很静,不见一人,偶尔有几声鸟雀的叫声。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翻身跳上屋顶,找出方向后,施展着轻功往青云庵而去。
容王府别院的书房里。
罗二走来回话,“主子,羽小姐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嗯。”慕容墨依旧在看文书,没什么反应。
怪事,主子不送送?罗二眨眨眼。
“不要跟任何人讲起,羽小姐昨天的事。”慕容墨这才回头看向罗二。
“是。”
罗二一脸哭相,他哪敢啊?他们八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她。
韩大倒是知趣的跑了,留下他守着别庄,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的,就怕羽小姐认出他们。
。
凤红羽悄悄地回到青云庵的禅房。
两个丫头都知道她喜欢独来独往,倒也没有起疑心。
凤老夫人吃了慕容墨的解药后,周身的红疹很快就消失了。
却也没有心情再在庵堂里再住下去,一早就命李婶往各人屋里传话,让大家收拾起来,吃过早饭后就回城。
因为是夏季,大家带的衣物都是轻薄之物,收拾起来也没有花很多时间。
凤老夫人亲自往容王与太子的下榻处问安道别,却发现两人都不在。
赵元恒已于今天天刚亮时,接到宫中的圣旨,回城了。
而慕容墨是个闲王,据说是往哪一处别庄疗养身体去了。
辰时末时,凤家人都聚集到了山脚下。
竹韵与荷影抬着凤红羽装书册的箱子往马车上放。
却不想车门未全开,箱子撞到了车门上,箱子掉到地上,里面的书册全散了。
两个丫头互相抱怨起来。
“别吵了,还不快捡起来?”丑面走来朝两人喝斥着。
两人同时闭了口,弯腰去捡书。
丑面正要离开时,忽然看见地上掉了一页约。那笔迹有些眼熟。
他走去捡了起来。
目光匆匆将上在的内容扫视一遍,神色却是越来越冷。
文绣!
同钟家人在勾结?
。
凤家的马车队刚走到山道要起程时,忽然从另一条道上冲过来两辆大马车,并十几个彪悍的护卫。
为首的护卫头领傲慢一笑。
“对不住了,各位,我们是三品昭毅将军府上的,你们得让道让我们先行!”
这里的山道狭小。
只能容一辆马车单行。
凤家人的马车,已经驶上了山道,若后面有人超行,凤家人就只能后退让道。
凤红羽挑起车帘,勾唇冷笑,原来是钟家人。
这是暗算不成,来明的了?
让道?
让的可不是道!
而是凤家人的脸面!
这要是传到京城,有着百多年底蕴的凤府给一个才崛起三五年的钟府让了道。
凤家人可就会被全京城人耻笑了。
凤红羽挑起车帘,冷笑道,“丑面,给我狠狠地打那个傲慢之徒!”
“是,大小姐!”丑面冲到钟家护卫头领的马前,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还不等那护卫头领反应过来,就已被丑面给拽下马来,脸上狠狠地着了两个大巴掌。
口里红的白的迅即冒出。
打得嗷嗷直叫。
“怎么回事?”凤老夫人伸手挑起帘子朝外看去。
凤镇川忙叫回丑面,又朝凤老夫人走去。
“母亲,是钟府的马车队到了,让凤府的马车队退后让道。”
秋氏走下马车,来到凤老夫人马车的车窗前。
“老夫人,小羽吩咐下人打了钟家的人。这当家的可是您,可小羽这孩子居然越过您和她三叔三婶管起事来了。”
一侧站着的凤镇川,脸色旋即一沉。
“嫂夫人,小羽也是为了府里名誉着想,是她的孝道,怎么是越权?难道让母亲亲自去同钟家的一个下人理论?那才是掉了身份!”
秋氏气得一噎,脸上白一阵黑一阵。
老夫人阴沉着脸没说话。
这边说话的声音不低,凤红羽主仆三人听得分明。
秋氏轻飘飘地一句话,便挑起了三人与凤红羽之间的矛盾。
竹韵与荷影两人马上撇起了唇,冷哼一声。
“小姐,秋氏就是个挑事的!简直跟以前的二夫人崔氏一样。”
“只怕,今天的事她挑不起来。”凤红羽冷笑。
秋氏见老夫人脸色不大好看了,心头一喜,又道,“老夫人,凤府如今比不了钟府了,这明面上跟他们争起来……”
凤府里,除了老太爷依旧享有一品将军的俸禄外,只有二老爷的三品身份能同昭毅将军持平。
凤镇川在边地时,只是五品武将,还是钟述父亲钟淮安的部下。
因此,他的妻子林氏的封号也低。
秋氏是二老爷的侧室,没有封号,
又因老太爷的原配是宣宜长公主,因此,续弦的凤老夫人不能享有诰命封号。
凤家的这一行人,的确比钟家人的身份要低。
“那又怎样?我凤府凭什么给他们让路?秋氏,你不是高门出身,不懂这高门府邸的规矩。”老夫人冷哼一声,“镇川,继续走,甭理那些不知礼数的人!就按小羽说的,若再闹事,就给老身打!”
“是,母亲!”凤镇川应声道,转身吩咐去了。
老夫人白了一眼秋氏,扯下帘子不再理她。
秋氏脸色一白,气得咬着牙,生着闷气钻进了另一辆马车。
竹韵探着头,笑嘻嘻说道,“小姐,秋氏果真被老夫人骂了。”
凤红羽淡淡挑眉,“秋氏不被骂才怪。老夫人不喜欢我,是因为大房的人不是她生的。”
“……”
“但她毕竟是府里的当家老夫人,外人来小觑凤府,她怎会坐视不理?”
“……”
“你们别忘记了,当年她的身份可是柳家唯一的嫡小姐,在她的眼里,家族荣耀高于一切。”
钟家护卫头领喊了一声要凤府人退后让道,凤府的人并不理会,依旧往前走。
而且,他还被凤府的护卫打了,只得捂着打掉牙的嘴回来复命,“大少爷,凤家人不让道。”
钟述也不挑帘子,冷笑道,“你是将军府护卫头领,连这点事也办不好吗?活该挨打!”
护卫:“……”
钟铃儿气得咬牙,“哥,凤家人敢打我钟府的人,真是欺人太甚!何况咱们手里有御赐金牌,这真是一个让凤府万劫不复的好机会。明早上朝就让父亲进宫弹劾他们去!”
“我现在就让他们丢脸!”钟述眉梢一扬,冷笑着走下马车,很快就到了凤家马车队前面。
他的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彪悍的家丁。
钟述站在路中,手掌一扬,亮闪闪一物现于手上,“皇上御赐昭毅将军府免责金牌,除了皇家人,其他人等,一律让道!”
凤镇川冷眉皱起,正要开口。
丑面傲然一笑,“若我们不让呢?”
钟述冷笑着手一招,“来人,将藐视将军府的凤家人绑了,送入大理寺!”几人迅速围住凤镇川与丑面。
马车里,竹韵冷笑道,“小姐,钟家人来硬的了!”
“我下去看看!”凤红羽走下马车来到凤镇川一侧。
她常常想,前世的她与凤府,是不是都行错了路?
一味的退缩忍让,换来的依旧是其他高门府邸的踩压,让凤府没有退路,让她没有退路的去和亲?
虽然死了一个推动她去和亲的凤二夫人,但是,这些前世里将凤府踩在脚下的人,却一个一个的活得好好的。
凤家既然有特权,为什么不反击?
“小羽,你回马车上去,这里有三叔呢!”凤镇川拍拍她的肩头,说道。
“三叔,小羽可以回马车,但我们不能让道!”她勾起唇角,“宣宜公主若知道她的家人如此窝囊的让道了,只怕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打我们的板子!”
“怎么,你们是想一起进大理寺?”钟述狂傲一笑。
因为是上午,这里又是唯一的下山上山之路,不多久,便有不少进庵堂里进香的香客驻足看热闹。
两府的马车车门上,都镶着名牌。
没一会儿,议论声就起来了。
一个是早些年手握重兵的凤府,一个是目前皇上最宠信的将军府。
若是钟家踩下凤家,这名声就扬得远了。
有好事之人,还下起了赌注。
凤红羽微微一笑,忽然从手腕上退下一只宽约一寸的赤金镯,在上面一粒红宝石上按了几下,镯子里弹出一块半寸多长的金色小令牌出来。
背面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正面刻着字。
正中间是:如朕亲临。
一侧有一行小字。
赐宣宜。
元皇帝。
元皇帝,当今皇上的生父,太子赵元恒的祖父,是宣宜公主的亲哥哥。
亲赐妹妹金凤令,宣宜临死前,央求元皇帝留下金凤令给凤家,元皇帝准了,且留了遗诏给当今天子承德帝。
只是凤红羽将这件事忘记了。
钟述当众挑衅,才让她想起藏在镯子里的令牌。
“如何?钟述,你不跪吗?”凤红羽浅浅而笑,“皇上赐你金牌,只是命臣子让道,而我凤府的金凤令,见令者如见先皇,都得行跪拜礼!”
钟述的脸旋即一白。
周围围观的香客们已三三两两的跪下来,高喊,“元皇帝万岁!宣宜长公主千岁!”
钟述尽管不甘心,也只得随众人一起跪拜。
凤玉羽扬唇一笑,“怎么,钟大小姐不是钟家人?难道手中持有比金凤令更高规制的令牌?免跪元帝亲赐金凤令?还是故意藐视元帝,想进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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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祸水东引
钟家的下人们收到钟述的眼神,只得将不情不愿的钟铃儿从马车里拖了出来,推到凤红羽的面前跪下了。
因为她前一晚被当成凤红羽给劫持了去,被匪徒们暴打了一顿,此时,不仅行路蹒跚世,而且脸上红一块青一块。
盈盈拜下,那姿势别有多难看。
钟家自然是不能再拦着凤府的马车队了。
青云庵山脚下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一行人又继续往京城而去。
当然,钟家不敢紧跟其后,一直等着凤家车马队走得看不到踪影了,才往京城而行。
。
昭毅将军府。
钟铃儿因为接连受了凤红羽的两次当众羞辱,从离开青云庵到回到钟府,都一直在咒骂着凤红羽,并责怪着自己的哥哥钟述。
“凤红羽居然当众让我难堪!这口气,我绝对不会就此咽下!”
钟述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就知道发脾气,扳到凤府,除了凤红羽,让益州的凤家军失去主心骨,得是用计,不是光发脾气。”
钟铃儿眼眶一红,哭了起来,“你还是我哥吗?我没有想办法吗?还不是你坏了事!害得我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让我还怎么见人?”
钟述哼了一声,“谁叫你没事跑到碧玉池那里的,你偷偷去见容王,当我不知道?实话告诉你,父亲是不会同意你喜欢容王的?”
“什么?为什么?”
钟述正要说话,家里的老管家正往二人休息的小花厅而来。
“少爷,太子来府里了,老爷请少爷速去书房。”
。
钟述来到自己父亲昭毅将军钟淮安的书房。
太子赵元恒已坐在书房里。
他神色一敛,忙上前行礼,“钟述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赵元恒虚虚抬手,温和笑道。
“谢太子殿下!”钟述立于一旁,拿眼神看向自己父亲。
据他身边人打听到的消息,太子可是于今天一早天刚亮时,就从庵堂里回到京城。
现在才过了两三个时辰,太子马上就来了钟府。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钟淮安收到儿子的眼神,忙问赵元恒,“殿下,太子殿下来微臣府上,可是与今早的早朝有关?”
“正是。”赵元恒点头。
钟述见二人的神色凝重,忙敛了心神细听。
“皇上果真决定派皇子亲征了么?”钟淮安问道。
“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已决定了。只是一时没有定下是哪位皇子,当然,这一次也没有决定好,是以,他决定让本宫与几位兄弟一起来竞争,争夺大将军一职。”
钟述与钟淮安互相看了一眼,“竞争?”
赵元恒点了点头,“皇上从西山军营里调出四万人马,四位皇子一人一万人马,自选一位武将为军师,给出一个月的时间操练,再进行比试。”
“……”
“谁胜出,谁带兵出征,而本宫,选的是钟将军!本宫也相信,钟将军一定能助本宫夺魁!”
钟淮安与钟述两人深吸一口气。
若太子能胜出,随太子亲征再凯旋归来,可是莫大的荣誉。
什么百年将军府凤府,全都得跪拜在钟家的门前。
而太子的储君之位,就无人可以再撼动!
“末将当效力于太子殿下!”父子两人双双跪下。
赵元恒站起身来,一手一个扶起钟氏父子。
“好,若本宫登临九五,昭毅将军府可是功不可没!”
。
凤红羽回到府里。
老夫人和秋氏看她的眼光明显的变了。
一个是更加冷,一个反而是更加热情了。
秋氏有事无事往凤红羽的鸾园跑,吃的用的,事事关心。
竹韵满是鄙夷,“小姐,这秋氏可真奇怪,以前是姨娘的时候,巴结着小姐,当了侧夫人后,马上就瞧不起小姐了,这从青云庵里回到府里,她又马上跑来示好,她想干什么?”
荷影撇唇冷笑,“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怕了小姐手上的这块金凤令了么?四小姐的丫头买错了花,差点害了老夫人,老夫人现在不大理她们母女了,而过几天世家小姐们都要进宫参加皇后娘娘办的一年一次的荷花宴,她是想让小姐带着四小姐进宫吧?”
“进宫?”凤红羽正在翻书的手一顿。
荷影以为她忘记了,“小姐昨天从庵里回来时,奴婢不是将贴子拿给你看了吗?您过一晚就忘记了?”
她没有忘记了。
前世里,她也曾在六月底进过宫一次。
那时,太子已出征。
而她的命运,就在那时改写了。
凤家有女,可安定天下的谣言便传遍了京城。
后来太子被俘回京,提出要同西秦和亲,沐皇后首先推荐的便是她!
只是,她以为是和亲西秦,谁想到送亲队却在半路改道,要送她去北燕。
想起来真是可笑,她还得感谢骄傲自大的柳清雅。
要不是柳清雅亲自跑到漠北去杀了她。
否则,她中了“美人酥”到了漠北,到了那个残暴的单于烈的手里,那才是生不如死!
她会被单于烈送到军营里受万人凌辱,再被单于烈的狗群咬死!
而害得她走到那一步的罪魁祸首,便是沐皇后母子!
“大姐在吗?”院子里,响起了女子柔柔的声音。
翠姨的声音说道,“哟,是秋夫人和四小姐啊?二位来看大小姐就好了,这东西啊,就不必送了,大小姐不敢受用。”
屋子里,竹韵冷哼了一声,“小姐,秋氏母女居然还有脸来?在青云庵里,她们俩就一直针对小姐,言语里总是下着套,这知道小姐有机会进宫,又巴巴的上赶着来讨好来了。”
光昨天吃晚饭到小姐睡觉前的一个多时辰里,就来了三趟,脸皮厚的都赶得上城墙了!
荷影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将她们赶走?”
“来着便是客,赶什么赶?荷影去泡茶水,竹韵去将她们请进来。”凤红羽放下书册微微一笑。
凤家有女,可安定天下,凤家女,又不止她一人。
凤玉玟想进宫,她何不成全她?
院子里。
翠姨毫不客气的奚落,将凤玉玟气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秋氏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这老妈子是在指桑骂槐呢,说她们在青云庵里险些害了凤红羽与老夫人。
若是以前,她早以侧夫人的身份打一巴掌这老妈子,但今天有事来求凤红羽,她得忍!
同时,她伸手悄悄拽住想要发作的女儿,脸上讪讪堆着笑。
“翠嬷嬷说的可有些偏颇,那不是四小姐的丫头办错了事吗?老夫人都已经原谅了四小姐了。”
翠姨笑了笑,“哦,原来是丫头办错了事,只是不知,现在的丫头可是机灵的?”
“你不过是个嬷嬷?竟敢质疑我娘?”凤玉玟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冷笑。
翠姨眉梢扬了扬,“老奴不敢,只是大小姐过几日就要进宫了,担心碰上不干净的东西,而误了机会。毕竟,能得皇后娘娘垂爱受邀进宫的人,可不多,听说,加上咱们年纪小的五小姐,也只有十五位小姐。”
提到进宫,秋氏母女又将心中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秋氏讪笑道,“这是二老爷从外头带回来的玫瑰酥糖,我想着大小姐没有父亲母亲疼,便分出一份来给她尝尝,难道嬷嬷也怀疑二老爷?”
“不敢。”翠姨让开道来,却是满脸的不屑。
哼!一个老妈子居然摆起了夫人的架子!若她女儿进宫得了哪位皇子的垂爱,一定杖杀了这老货。
秋氏忍着怒火,带着凤玉玟往里走,两人身后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丫头。
竹韵见翠姨数落二人数落得差不多了,这才从门后走出来,一张脸堆着笑。
“秋夫人,四小姐,大小姐在屋里呢。”还热情的打起了竹帘子。
秋氏淡淡瞥了一眼竹韵,抬起下巴走进了屋里。
一个老货刁难了她半日,还想要她同一个丫头有好脸色?鸾园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走着瞧!
秋氏带着凤玉玟来到鸾园正屋。
凤红羽正穿着一身浅绯色绣着折枝梅花的窄袖家常衣,歪在竹椅上看书。
她皮肤较白,侧着头,露一弯玉颈。
圆润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一副红玛瑙耳环,白与红,相印成趣。
墨色长发只简单挽着一个螺丝髻,余下的发丝半散着披在身后。
虽然是姿态慵懒,却依旧不失贵气。
秋氏暗暗惊异,这凤红羽,明明是没有娘调教,她那一言一行,却处处强过玉玟。
不,强过崔氏生的一双女儿。
甚至比柳丞相家的两个女儿都要强。
据说凤红羽的母亲孟青衣,可是当年赵国第一美人。
若凤红羽再得高人调教,便可惊艳天下!
难怪崔氏要处处算计着凤红羽。
有这么一颗珠玉挡在前头,这府里其他的女儿,都会黯然失色。
秋氏心中纵容有着嫉妒,但也不得不上前讨好。
这进宫的人,只有林氏母女与凤红羽。
林氏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她只好来找凤红羽。
凤玉玟从丫头的手里接过食盒走上前,笑道,“大姐,这是父亲托人从金陵带回来的玫瑰酥糖,据说,那儿有一家全国闻名铺子,你尝尝看。”
“从那么远的地方带来的啊,那可要谢谢二叔了。”
凤红羽坐起身,示意端来茶水的荷影接在手里,又忙着让竹韵给秋氏母女看坐。
“这不是怕你见了其他姐妹有父亲疼,你伤心么?”秋氏笑道,眉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慈祥。
荷影拿着那盒玫瑰酥糖,朝秋氏母女鄙夷一笑,转身走开了。
秋氏捧着茶碗,说了几句闲语后,一眼瞥见凤红羽身旁小桌上的贴子。
她笑道,“听老夫人说,小羽二十六那日要进宫赴皇后娘娘的荷花宴,是么?”
凤红羽点头微笑,“今天一早,老夫人已请了尚衣宫的嬷嬷来给我裁衣了。”
秋氏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甘。
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凤红羽,出了崔氏的事后,二小姐三小姐都不在府里,凤红羽倒成了个香饽饽了。
她温和笑道,“我是想着,这宫里头可不比去一般府里赴宴。万一出了一丝儿差错,可是会触犯龙颜的。虽说有你三婶陪着进宫,但她还要看着五小姐。不如,你带着玉玟一起去吧,这样,她还可以照顾你。”
终于说到正点上了。
凤红羽装成为难的样子,“可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贴子上只写了三婶,五妹和我的名字,没有写四妹妹的名字,这该如何进宫呢?”
“这个好办,走到宫门那儿时,你就说是你的贴身侍女就可以了。”秋氏忙道。
生得美,天生贵气又如何?
没有心计,一样会被其他人排挤掉!
进了宫,以凤红羽这粗枝大叶村姑般的性格,还不是会被自己的女儿踩下来?
“那……好吧。”凤红羽点头,语气说得缓缓,一副做了很大决定的样子。
秋氏心中大喜。
079,你是我二哥,对吗?(二更)
但秋氏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又对凤红羽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心满意足的带着凤玉玟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园子,秋氏自然是开始搜罗上好的首饰面料打扮起了女儿。
又看着首饰的成色差了,便又向凤承志要钱置办首饰。
凤承志对几个女儿一视同仁,没有含糊的答应了。
。
秋氏忙着给女儿凤玉玟置办首饰,林氏同样也忙碌起来。
凤老夫人不喜欢凤红羽,但经不住凤老爷不停的唠叨,也拿出了压箱底的好首饰来送到鸾园。
毕竟是早些年的样式,林氏觉得配凤红羽的容貌太过老气。
恰好凤玉琴也要添加一些饰物,林氏便带着两个小丫头出府到了城中最大的珠玉铺子——宝林坊,来定制些珠玉饰物。
凤玉琴人小活泼,一进铺子便四处瞧着看,眨眼便跑得没了人影。
虽说有武功高强的益紫跟着,但凤红羽想起前世里,五妹是被人掳走而惨死的,她不免心慌起来,带着竹韵四下里寻找。
宝林坊上下三层楼,有好几十间屋子。
她寻到三楼时,五妹慌慌张张的从楼道口朝她跑来,“大姐,有人抓了益紫!”
抓益紫,却放了小五?
凤红羽将凤玉琴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别怕,有大姐在呢,是什么人抓了益紫?”
凤玉琴哭着摇摇头,“我不认识,穿着红衣服长得挺美的,还指名要你前去救益紫,我喊那人姐姐,那人却凶了我一顿!”
这是什么人?
凤红羽拧了拧眉,益紫的身手可是她救出的六个暗卫中,仅次于丑面的。
能制服她,显然身手不错。
按着凤玉琴说的地方,凤红羽来到宝林坊三楼最大的一间雅室。
才推开门,凤红羽就见屋中的竹榻上,斜倚着一个妖娆赛女子的红衣男子。
益紫被他点了穴定在一旁。
“小姐,郑郑郑——”跟着凤红羽一起找人的竹韵,吓得脸都白了,慌忙往凤红羽身后躲。
她可忘不了那天在青云庵里,郑凌风主仆二人追着她喊打。
“郑世子,我家的侍女哪儿得罪你了?你这般罚她?”凤红羽冷声问道。
难道这郑纨绔认出了她抢的益紫?
郑凌风啊欠,啊欠,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摇着他的美人图折扇,呵呵冷笑。
“她当然得罪本世子了。居然说慕容墨那个短命鬼长得比本世子好看,还有你身后那个小丫头居然喊本世子姐姐,眼瞎,欠调教!”
凤玉琴吓得一把抱住凤红羽。
凤红羽,“……”
“不过,凤大小姐要是告诉我,什么样的琴声能惊天地,泣鬼神,让山河为之动容,草木为之癫狂,我便放了她。”
郑凌风“啪”的一声收了折扇,笑得无比风流的看着凤红羽。
“草木为之癫狂的琴声?那可是最差的琴声。”凤红羽道。
“难道不是最好的琴声?”郑凌风坐正身子,眯起一双细长眼。
“草木都发疯了,能好听吗?”凤红羽扯了扯唇。
郑凌风心中一惊,美人师傅的话,自己理解错了?
难道,他要找的是那个弹得最差的凤四小姐?弹得难听得他想踹上一脚的女人?
“难道是凤四小姐?”他眨眨眼问道。
“正是。”凤红羽点头。
虽然不知他找的是谁,但她抢过他的人,可别被他认出来了。
就让这个纨绔去折磨凤玉玟好了。
“多谢指教!”郑凌风这回倒是正经多了,客气的朝凤红羽拱了拱手,并解了益紫的穴道。
不过,临走时,他忽然盯着凤红羽的脸“咦”了一声,“本世子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竹韵吓得身子一抖。
凤红羽微微一笑看着郑凌风。
“世子贵人多忘事啊,那天在东柳街的万福酒楼前,柳清泽公子拦着我说话,你不是见过我一次吗?而且,在青云庵的竹林赛琴会上,世子也见过我啊。”
郑凌风眨眨新月般的眸子,又朝竹韵与益紫各看了一眼。
“可本世子觉得不是呢,似乎之前就见过你。”
凤红羽笑道,“红羽之前可是极少出门,世子一定是记错了。”
“记错了?”郑凌风拿着扇子敲敲头,一脸的狐疑的走了。
竹韵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将一身翠衣换成了荷影的粉衣,将两条麻花辫子梳成一根辫子,否则她就得被当场认出来。
益紫也是松了口气,来了凤府几个月,吃住待遇好,她也长得白胖了不少。
再说那天是晚上,几人从牢里跑出来,个个蓬头垢面,和现在比完全是两样的模样。
“吓死奴婢了,郑世子可比墨阁主还难缠啊,不过,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弹琴弹得最差的人?”
凤红羽轻哼一声,“管他呢,只要不是本小姐就是了。”
竹韵朝天翻了个白眼,小姐才是天下弹琴弹得最难听的好吧!
。
宝林坊前,打听好消息的郑凌风坐上马车后依旧喷嚏不断。
“郑扬,还没打听到那个将本世子踢入水里的黑衣人是谁吗?”
郑扬打了两个喷嚏后,苦着脸,“世子,正在查呢!”
“真是个没用的,让人查快点!”
“是!”
郑凌风同他的护卫,被一个黑衣人踢入了碧玉池,谁知池水有毒,两人被池水一泡,便怎么也站不起来。
而且,见鬼的是,一直没有人往那儿经过。
山上的夏夜又冷,他在水里泡了一夜后,便得了重风寒,一连几天都不见好。
郑凌风咬牙切齿,待他找到那个人,一定抽了他的筋,拨他了的皮!
。
快到二更天的时候,凤红羽已卸了钗环,正准备上床睡觉。
竹韵走来道,“小姐,丑面又悄悄出府了,荷影已跟去了。”
“我去看看。”凤红羽道。
在青云庵山脚下时,她故意让两个丫头抬着东西在丑面的面前散落。
掉出的那封信被丑面捡去了,他这是去找文绣去了吧?
凤红羽找到上回丑面夜访的小宅子。
这一夜,里面没有琵琶声传出来。
宅子里的一间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长长的映在前方的小路上。
她走到宅子的院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朝里探听。
院子里,有男女的说话声音传来。
只听丑面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红羽可并没有惹着你,可你居然伙同钟氏兄妹绑架她!”
“这……这是钟家人逼我的。我……我本不想这么做的。”文绣吱唔着说道。
凤红羽眸光渐冷,他二人果然认识,而且,相知很深。
“逼迫你?……那么,在她屋子里放有‘嗜睡散’香块,借凤四小姐之手,放入能毁容的‘百日媚’也是有人逼你的?”
宅子的院子并不大,加上是夜深人静之时,凤红羽能清晰地听到丑面说话的声音在颤抖着,似乎隐着极大的痛苦与无奈。
文绣没说话。
丑面又说道,“我原以为,你同钟家的人不一样,谁知……,算我识错了人……”
“……”
“你也不要再找我了,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被钟家人害死了。你若想见他,就去益州城的千骨山,他的尸骨埋在那儿!”
“昀郎!”文绣忽然喊道,渐渐地哭了起来,“钟家人威胁我,若我不听他们的,钟夫人便不让我回钟家,我母亲就没有名分。我也是没有办法,嫁给陈善,也是他们逼迫的。”
女人凄凄哀哀的哭声一声一声的传出来。
丑面涩然一笑,“我早说过,你喊的那个昀郎,已经埋入了千骨山。他同三千将士的尸骨埋在一起。我叫丑面,是凤家的一个下人。”
“昀郎,你听我说,我……”
“砰”的一声,凤红羽踢开了门。
院中的两人都吃惊的回头看她。
文绣吓得身子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但那双手却颤抖着抠着墙面,一张脸吓得惨白无色。
丑面望向凤红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
他依旧温和看向她,“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凤红羽看了他好一会儿,一双大大的杏眼里浮起泪花,唇角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而是转身朝文绣走去。
屋子里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杏眼里目光冷凝。
她不说话,就这么死死盯着文绣。
文绣的脸早已吓得惨白,凤红羽步步紧逼,而她没有退路。
“文绣。”她道,目光中,一道冷芒闪过,“你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凤昀,是凤家二少爷。你所谓的逼迫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
“你嫌弃凤二少爷武职低,凤家又渐渐走入下坡路,便喜新厌旧搭上了陈家大少爷陈善。靠着你母亲与昭毅将军的关系嫁入陈家。你可知,就是你的牵线搭桥,陈家与钟家合伙害死了他!”
文绣脸色大变,“……”凤红羽回过头,发现丑面在看她,目光温和包容。
这个人,她始知,他为什么面对她的怀疑她的怒骂时,他依旧温和相待。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无私帮着她。
他说不用怀疑他的身份。
是因为,他是她的二哥!
“你……你跟我来。”她上前拽起丑面的胳膊,将他拖出这处小宅。
丑面任由她拽着,两人一直走到一条巷子口。
街对面,一家青楼门口白亮亮的一排灯笼光照进了小巷。
凤红羽望着丑面。
“你是二哥对不对?”她声音颤抖问道。“你是我二哥凤昀对不对?!”
她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语气不是质疑的,而是肯定的。
她隐约记得,二哥曾喜欢过一位商户的女儿,但她忘记了是谁。
刚才又听文绣喊着他的名字“昀郎”,不是她二哥凤昀还是谁?
街对面射来的灯笼光,照在他烫伤皱起的脸上,一双眼眸里,眸色平静。
“大小姐,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
“我不回去!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就不走!”
丑面叹息一声,忽然伸手来擒她。
凤红羽身子一闪,反手来抓他的手腕。
两人就在这处小巷里厮打起来。
凤红羽故意引诱着他使出凤家祖传的武学。
起初,丑面还一直隐着,但没多久,他就应付不了刁钻古怪的凤红羽。
凤红羽一个擒拿手将他摁在墙上。
她咬牙怒道,“你还敢不承认吗?凤家绝学,传男不传女,父亲就不曾教我!我的三个哥哥各有所长。大哥是天生的帅才,善于指挥千军。三哥最善于机关布阵!二哥的武功最好,身量最高,你不是二哥是谁?你说话啊!”
丑面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
他伸手想拍拍凤红羽的后背,手抬起,却又放下了。
凤红羽忽然一把将他抱住,将脸靠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声音沙哑,丑面依旧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红羽忽然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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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诱杀
脚步似乎带着怨气,一步步重重地踩在青石地上。
丑面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个子娇小,却又那么坚毅。
她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哥哥们和父亲又忙于应战,无暇顾她。
她是奶娘带大的,是同侍女们一起玩耍长大的。
她看似洒脱不羁,但他知道,她是寂寞的。
丑面叹息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
凤红羽回到凤府鸾园,一言不发就倒在床上睡了,连衣衫也没有脱。
竹韵与荷影都一直等着她,却见她红肿着眼睛回来,还是这般颓败伤心的一副神情,两人不禁心中诧异。
竹韵小心的走到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啦?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心性坚强,很少看到她哭鼻子。
她们上回见到小姐哭,还是在大少爷与二少爷死时,她望着满地的尸首,却找不到两位少爷,她差点哭晕了。
她几天几夜不睡,寻找着两位少爷的尸骨,最后还是墨龙阁主将她打晕扛走了。
凤红羽侧着身子朝里睡着,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肩头颤抖着,眼角依旧哗哗地落着泪,
“二哥没有死,他是丑面。”她哽咽着说道。
“二……二少爷,还活着?”竹韵与荷影双双吃了一惊。
难怪丑面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益州话,却熟悉京城街道,更熟悉凤府的每一处。
关键是,他对小姐言听计从。
“可是他不认我,就算我打他,他也不承认!”凤红羽道,声音带着无奈。
竹韵叹了口气,安慰说道,“小姐,也许是二少爷有什么难处吧?想他一个翩翩佳公子,却落得一个容貌尽毁,怕传出去,引人耻笑吧?”
凤红羽翻身坐起来,神情冷峻看着两个丫头。
“丑面的事,你们知道就可以了,不可对任何人讲!”
两个丫头马上慎重点头,“奴婢们明白!”
竹韵见她心情平复了许多,又打来水服侍她梳洗。
凤红羽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无法入睡。
丑面不承认身份,绝对不只是因为容貌的问题。
凤家的人一直都是朝廷与北燕关注的对象。
他没死,可能会引起北燕人的警觉。
天狼山的战事失败,她一直怀疑,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钟家,一定在里面搞了鬼!
蛰伏,是最好的复仇法子!
。
文绣等着二人走得没有声音了,才惊慌着跑进里屋。
“冬香,快,收拾起来,咱们赶紧搬家!”
丫头冬香在丑面到来时,就躲了起来。
“小姐,那位公子究竟是谁?小姐为什么怕他和凤大小姐?”
文绣看着冬香,嘴唇动了动,还是不敢说,“你别问了,快收拾起来,捡贵重轻便的收拾,大东西不要管。”
冬香见她慌乱得手都在发颤,更加不敢大意了。
丫头收拾着行李,而她则走进了正屋的小后间,那里放着母亲的牌位。
她眼底寒芒一闪,将那牌位取下来,包进一块布里。
当下,主仆二人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连夜搬了家。
。
次日,辰时不到,凤红羽便起了床。
“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你昨天三更过后才睡啊。”竹韵端来洗浴水放在檀木架上。
昨天是她值夜,她睡在里屋的小榻上,隔着大半间屋子,也能听到小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凤红羽没说话,而是飞快地梳洗,更衣。
“一会儿随我出门,我得在进宫赴宴之前,除了文绣!她知道了丑面的事,这个人就不能留着!”
竹韵眨眨眼,“小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直接杀,就会惊动钟家人,我们何不装着糊涂?让他们一个一个的主动上钩?互相厮杀?”凤红羽微微勾起唇角。
以她的身手,她的确可以直接杀掉,但他们太肮脏,太龌龊,她不想沾上脏血。
“钟家人是在掩耳盗铃,当别人都是傻子!”竹韵鄙夷一笑。
“去备马车吧。”
“是,小姐。”
主仆二人刚走出鸾园,一早去查文绣消息的荷影来回话。
“小姐,那个文绣搬了家,住进了一家客栈里,不过,她今天天才亮时,又去找钟家人去了。”
又去找了钟家人?
凤红羽眯起眸子,“只怕是她不死心的还想干什么!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
丑面不承认身份,凤红羽便也不点破,出门的时候,她依旧让他赶车。
凤红羽在坐进马车时,看了他好一会儿,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车门,因为用力,手背都泛白了。
坐进车里后,也是一直不说话。
“大小姐今天要去哪儿?”丑面敲了敲车壁问车中的凤红羽。
“随便走走。”她道。
丑面微怔,还是温和说道,“好。”
她也不让马车走快,而是让丑面缓缓地赶着车,在街市上闲逛着。
她的马车,是老太爷专门拨给她用的,车门上,挂着刻有“永宁街凤府”字样的铜牌。
凤府虽是没落府邸,但当年宣宜公主的名头太响亮,凤家军杀北燕鞑子的各种英勇事迹,早以被人改成了戏目被人传唱演说着。
是以,凤红羽的马车在街市上一直缓缓而行,一圈一圈的走着,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她的马车走到一处僻静些的街巷时,一个婆子忽然从巷子里冲了过来,上前拦住了马车。
“是凤家大小姐吗?我家小姐有请。”
丑面皱了皱眉,将马车停下,却伸着马鞭拦着她不让她靠近车门。
他带着警觉的目光,问那婆子,“你是哪家的仆人?”
婆子恭敬的笑道,“我是陈家大小姐身边的嬷嬷,这是我们家小姐的贴子,请凤大小姐去玉宁阁吃茶。老奴正要往凤府而去呢,不巧在这儿遇上大小姐了。”
凤红羽挑起车帘朝那婆子看去,目光微冷。
陈家被抄家后,陈家大小姐陈淑云的母亲陈大夫人都亲自做起了家务,还请得起嬷嬷吗?
婆子迎上她的目光,慌忙挪开。
“凤大小姐。”婆子不敢抬头,只低头看着自己脚前的一方地,恭敬说道,“我家大小姐说,多亏了你上回出钱买药,大夫人的病才得以好转,想当面感谢。”
“原来是这样啊。”凤红羽盯着婆子微微一笑,“我只是举手之劳,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客气,盛情难却呀,我会按时去的。”
婆子奉上请贴,心满意足的走了。
凤红羽这时翻开贴子,还念了一遍上面的地址:“申时初刻,玉宁阁二楼,梅字号雅间。”一旁坐着的竹韵延眨眨眼,上面明明写的是申时二刻,小姐为什么念错时间?
她正要问时,凤红羽飞快的按着她的手,拿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话。
因为,这里的一幕,正被前方一人仔细的盯着。
他正装着买点心,当凤红羽念完贴子上的字后,那人也很快的离开了。
凤红羽望向那人的背影,微微勾唇一笑。
鱼儿,正一个一个的上钩。
杀文绣,何必要她与二哥亲自操刀?而引来一身的祸事?
这个人,正是赵元恒的贴身护卫,冷剑!
丑面眯起眸子看着婆子直到消失不见,眼神也渐渐冷沉起来。
“大小姐,从未听说有在路上递贴子的,这件事情可有些蹊跷,你可要小心。”丑面忽然说道。
凤红羽盯着赶车处,心头沉沉地。
隔着车壁,哥哥就坐在外面,为了给家人报仇,为了看到凤府,他只能做个仆人。
“你叫我小羽吧,现在又不是在府里。”她道。
丑面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道,“好。”
与凤红羽同坐在马车里的竹韵握紧双手,欣喜的点了点头,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二少爷这是让步了吗?太好了,再倔强下去,小姐又得伤心了。
凤红羽也是微微叹了一声,别人家有哥哥,都可以拿出来炫耀,撒娇,她却只能偷偷摸摸的。
也好,至少知道二哥平安的活着,他一直不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也是经过千难万险才活下来的。
“小姐明知刚才那婆子有问题,为什么还答应要前去赴约?”竹韵问道。
小姐今天也是奇怪的很,马车在街市上已经绕了快五圈了,也不说去哪儿。
而且还理会一个来历不明的婆子,答应去赴莫名其妙的约。
“她便是我今天钓出的鱼,却只是只小的,我要抓那只大的。”她眯起眸子冷然一笑。
她与陈淑云见面,都是着一身男儿装。
哪怕是后来聪慧的陈淑云猜出她是女儿身,也一直尊重她的意愿,称她羽公子,并未点破过。
这婆子却送上冠以“凤大小姐”名号的贴子,反而弄巧成拙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婆子一定是文绣的人。
文绣是陈淑云的大嫂,陈淑云的事,她只要想知道,都是可以打听出来的。
她与二哥已同文绣当面撕破脸,文绣一定会做最后的反击。
一个私欲心重的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只是,谁进那张网,可不好说。
。
申时整时,一辆世家小姐们常坐的马车在玉宁阁茶楼前停下。
不多时,跳下一个梳着麻花辫的翠衣丫头,丫头转身又将手伸进马车里,扶着一个穿着一身石榴红裙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下来。
有风拂过,吹动她宽大的裙裾,仿佛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她站在茶室的大门口,望了一下招牌,点了点头,又对那车夫说了几句什么,车夫赶着车走开了。
她则带着丫头进了茶室。
与玉宁阁相隔一条街的一间酒楼临窗的位置处,站着一位着玉白长衫的年轻男子,静若湖水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玉宁阁茶楼正门口。
直到红衣女子的身影走进茶楼,他的眼神才微微一闪。
凤红羽……
她果真与人有约。
自从那日在凤府的浮绿湖边,第一次见到她后,他就被她吸引住了。
他派人时时关注着她的动向。
他也说不出来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单论相貌,她的确赛过京中一众高门小姐。
但论端庄华贵,她比不过柳丞相的长女柳清雅。
论俏丽活泼,又逊于凤玉珍表妹。
论才学,似乎又不及传说中的才女崔太傅的女儿崔素馨。
她似乎什么都不会,但与其他高门女子在一起,她又是那么夺目。
一双灿若星子的杏眼里,闪过的总是不屑与洞察世事的淡然。
“太子殿下。”身后,柳清泽的声音说道,“方才,卑职的意见,您看如何?让将士们背着三十斤的重物徒步爬山训练,较之在平地上训练,可是事半功倍。”
钟述这时也道,“据卑职暗访得来的消息,二皇子的一万人,只在城外寻了一处平地扎着营寨,夜夜练着,看着倒是整齐好看,哈哈哈,只可惜,全是些花架子。”
“还可以让军士们进行比试,分出一二三等。武力值等级越高的军士,奖励越高,若这次比赛赢了,再奖励一个月的晌银!”柳清泽补充说道。
------题外话------
赵元恒是个小心眼的人。惹着他了就杀人。╮(╯3╰)╭
081,文绣必死!
赵元恒偏头看向二人,点了点头,“清泽的法子甚好。”
一万人的晌银,并不需要多少银子。
柳清泽却起身一礼,谦恭说道,“太子谬赞了,清泽只是将詹事府几位同僚的意见综合了而已。”
“你最近说话为何总是谦恭有礼?”赵元恒微笑,“明明是你自己的功劳,为何总是推掉让与他人?”
柳清泽垂下眼帘,抱拳说道,“清泽可没有这等本事一人总揽所有事务,若不是同其他人相商,清泽只怕是想上一个月也想不出的。”
钟述朝柳清泽抛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柳清泽身为三品京卫指挥使,明明可以在太子的幕僚府里坐上第一亲信的位置,却总是一副胆小卑微的模样,让人费解。
柳清泽抬头时,正巧遇上钟述鄙夷的眼神,他在心中只冷然一笑。
钟家在凤家大将军战亡后,便代替凤家掌着益州一带的驻军,这几年颇得皇上的器重。
可朝中一直是文臣把政,武将爬升得这么快,未免是件好事。
还有崔氏与沐氏两大文臣世家,能容忍钟家的威望高过他们,只怕是不可能!
而自己的父亲已经是一品大员,若自己又太过张扬,难免会引起皇上的警觉。
钟述,他居然看不透,真是个被眼前繁华迷了眼的纨绔子弟!
柳清泽的唇角,浮着淡淡的讽笑。
赵元恒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酒楼的一楼处,不知是什么人吵了起来,喧哗声很大,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钟述马上站起身来,“殿下勿恼,卑职这就下去看看。”
赵元恒却摆了摆手,“算了,酒楼里,难免有吃酒吃醉的客人闹事。本宫出来,原本就是微服出行图个清静,钟公子去驱赶楼下闹事的,难免又泄露了身份,不如换个地方。”
钟述与柳清泽忙道,“太子所言极是!”
“本宫觉得,前面一间茶楼就不错。”赵元恒看向玉宁阁方向,说道。
。
赵元恒柳清泽钟述三人,很快就到了酒楼对面的玉宁阁茶楼。
茶楼掌柜看到赵元恒身旁跟着的护卫冷剑,点了点头,领着几人上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在冷剑偷听到凤红羽会来这里与人相约时,就马上汇报给了赵元恒,赵元恒命他定了一间梅字号隔壁的一间雅间。
他们对门的雅间里,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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