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谭暝的奸计
此时天已破晓,易绵绵手里还燃着灵力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把将藏在她身后的杜禅禅扯了出来,怒视他一眼后,又展颜笑道:
“近日因为魔灵之事,长老和众弟子都下山了,怕门派里被魔族的混入,因而命门中弟子轮流巡山。正巧碰到了你,沈师兄站在这干什么呢?”易绵绵说罢,灭了手中的灵力灯。
离开许久再见到师兄妹,让沈莫离感到格外亲切,上前道:“我还好,我是刚赶回来的,不知慕师兄是否在门派,也不知有哪位长老留在门派里。”
易绵绵爽朗笑道:“只剩五长老,六长老在家看门,慕师兄自上次出现后,就再没回来了,可能还在追查魔灵的下落吧。门中如今没了各位长老的约束,众弟子都偷懒的偷懒,赌博的赌博,真是好不热闹啊,哈哈。”
“师姐,今日你可别再赌了,灵石都给你赔光了。”杜禅禅满脸的怨气,竖着两道剑眉。
易绵绵给了他一肘,“不就图个高兴吗,看你这小气样儿。”她又抬头笑道:“沈师兄要不要去我们峰上坐坐,歇息一下。”
沈莫离道:“不用了,我想下山去找各位长老。”青池恐怕还被关在魔阵里,他得快点行动,找到他后还要与他商量魔灵的事。
易绵绵嘻嘻一笑,“那我们与师兄同行吧,这半个月的巡山任务,刚好昨夜是最后一晚,也已经完成了。我们本打算快点下山,增加点阅历,顺道历练历练。”
杜禅禅翻了个白眼,拆穿她道:“之前你不是说要下山游玩吗,还说带我去……”
易绵绵捂住他的嘴,对着沈莫离嘿嘿、嘿嘿地傻笑。
带上他们也好,沈莫离已经没了修为,与他们同行,能让他这一路安全不少,也与他们能说说话,问一问门派里的事情,他便答应。
易绵绵本还嘻嘻哈哈的,忽然转头问道:“沈师兄,不知为何我竟没有感到你的灵力波动,又不像那种刻意压制了修为,你……没事吧?”
杜禅禅附和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害怕沈师兄了,哈哈。”
杜禅禅大大方方的从易绵绵身后走出来,赏景赏花,好不散漫。
沈莫离道:“你也不必怕我,曾经的事我早都忘了,我一向把你们当做朋友看待的。实不相瞒,我的修为的确没了,在山下时,遇到了魔族,我殊死搏斗才得以脱身,因而金丹的修为被我耗光了。”
易绵绵啧了一声,“金丹的修为都耗光了,沈师兄定是碰到魔界至尊了吧。”
杜禅禅一脸茫然,很不解道:“魔界还有什么至尊,不是早都死绝了吗,那些躲在暗处三五成群,百百千千的小团体,哪有当时魔尊那种气派啊。”
易绵绵一掌拍在他后颈上,拉起他的耳朵轻声道:“就这么一说,是为了给沈师兄留面子嘛,你这脑子真像是木头做的。下次再这样拆穿,看我不把你所有的灵石给输光了。”
“别别别,师姐放过我吧,那些灵石我攒了好久的。”
沈莫离见他们打打闹闹,倒是觉得有趣,若是哪天他和青池也可以这般无忧无虑,那就好了。
“这样走也不是办法,”易绵绵走了半天,也没走下星辰峰,急躁道:“师兄,我御剑载你吧,这样还能快些。”
立时有人着急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师姐你这样子不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师兄长得这么好,我也不差,这明明就是两个好嘛!”
“唉唉唉,”杜禅禅差点急出汗来,“正因为师兄长得好,你才不能,你若执意如此,我,我,我不去了!”
易绵绵哈哈大笑道:“行了不逗你了,那你便御剑与师兄同行吧,你的剑可要稳一点啊,若是敢把师兄摔了,看我怎么揍你。”
“主人,你有壁合。”灼光提醒道。
沈莫离不想那么高调,如今他已经没有了修为,乘着仙鹤难免引人注意,甚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道:“没关系的,灼光你先回剑里,等我落地后再唤你。”
仨人御剑,快速出了门派,下了山。朝着当初进入魔阵的方向全速前进,身周景物快速倒退,连当初困扰他们的密林,也都轻而易举的穿过。
眼见远处正有一群身着各色道袍的人,沈莫离暗道,想不到还挺顺利的,就遇到他们了。
“糟了!”易绵绵叫了声。
“好像被大师伯看到了,”杜禅禅胆怯道:“他一定会怪我们私自下山的。”
原来他们是私自下山,难怪御剑走的这么快,或许是想将他送到地点,然后去城里玩吧。沈莫离随着剑的逐渐降落,落地后,他唤出了灼光,而后从芥子袋中拿出一把剑,递给灼光让他防身,那是当初青池送的那把入门剑。
沈莫离对谭暝有所戒备,但好在他周围还有两位长老,以及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们,他稍微安定了下,上前跟几位打招呼。
谭暝安装了一双假腿,走路的姿势很怪异,配上他寒冷的眼神,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焚音说的果然没错。
谭暝笑了声,而后对各大门派开始介绍,“这位,是我仙脉阁去年收入门中的弟子,名叫沈莫离。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双灵根的弟子。”
各大门派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沈莫离不知谭暝是什么意思,他暗暗握紧了剑柄道:“各位掌门,长老好。我是从魔阵中逃出来的,现在还有许多弟子被困在魔阵中,还请各位能快速去解救他们。”
谭暝道:“用得着你说,已经有法力高强的前辈去了。但我很好奇,你从魔阵里逃脱,为何法力全无,而且灵根还少了一根?”
此言一出,各大门派的人又是一片哗然,有的哀叹,有的窃喜,千张脸有千般心思。
“弟子修为尚浅,未能保住——”
沈莫离一语未完,谭暝忽地捏住他的手腕,看向各大门派众人道:“双灵根在身死的时候,才会变成单灵根,你既死了,又如何起死回生?还是说,你被某种力量侵入了,然后多了一条性命?”
没了灵力,想收回手竟也不能,沈莫离道:“师伯这是何意,难道师伯希望弟子死吗?”
谭暝哈哈大笑起来,重复了两遍道:“何意,何意,请诸位同仁看看,我等夙兴夜寐,连日追查的魔灵,竟在他体内。若是常人遇到这等事,必然会将此事立即上报,而他却藏着掖着,很难不让人猜测,他是否已经被魔灵控制,成为魔族的走狗了?”
谭暝这般说,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们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众门派的弟子们却都纷纷拔剑,嗖嗖破空的锋芒剑意,似要撕裂人的耳膜。
此地所有人加起来,能有上千人,沈莫离站在这里,犹如闯入狼窝的羊般,只能任人宰割了。
灼光拔剑,挡于他身前,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沈莫离道:“魔灵的确在我体内,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我并没有被魔族操控,也没有被魔灵操控。我想,它可能还在沉睡,不知各位掌门,长老有何打算,但若是杀了我将魔灵释放,恐怕是最大的威胁,请各位审慎决议。”
各大掌门议论纷纷,大致赞同沈莫离的说法,此时的他有如是个魔灵的活棺材,若是这棺材没了,让魔灵逃脱,而后再被魔族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谭暝道:“我有个想法,诸位可以参考一下,此人乃我仙脉阁中的弟子,他若成魔,我们绝对不会姑息。但又难以服众,毕竟魔灵事关整个六界的安危,就将他押到昆仑派,而后我等再商议对策。昆仑派也是历来的修仙古派,在修仙界声望极高,将他放在那里,想必各位应当放心吧。”
昆仑派掌门韶景天道:“各大门派若是没有意见,昆仑派倒是愿意受此重任,也欢迎各门派长老,坐镇昆仑派,共同监督并抵御魔灵。”
沈莫离见昆仑的长辈来的挺多,便道:“昆仑派中有个叫小胖的弟子,在魔阵中受了伤,还请各位多派人手,全力去营救他们。”
昆仑派中的一位长老,原本郁结的脸此刻更郁结了,转身就走,似是跟随那些救人的大能们去了。
谭暝猜出他的用意,冷笑道:“自身难保还牵肠挂肚,真是挺能虚与委蛇的,符合魔族喜好伪装的做派。”
沈莫离瞥他一眼,“阮凄夜也受了重伤,还在等着师伯去救他。”
谭暝笑意渐收,与众门派掌门商议后,便同那些寻人的一道去了魔阵里。
沈莫离被昆仑派的弟子,用捆仙绳束缚了好几层,又被他们罩上结界,拿着灵剑,符篆等在一旁围着,押去了昆仑派。
昆仑派占地比仙脉阁大的多,连绵的山脉各处都有修习的修士。因他们时常大开山门接收弟子,山中修士竟比仙脉阁中的十倍有余。
仙脉阁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就是飞升的修士很多,多出昆仑派的八倍之多。也就是仙脉阁多年来,飞升八个人时,昆仑派才得以飞升一人。
但昆仑派的侧重点也不在飞升,而在于带领众人共同走上修仙路,让他们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并且传承昆仑派的各式功法。
沈莫离被押入到昆仑派,没有过多的抵抗,毕竟他也想除掉魔灵,在这点上,他与众门派的想法是一致的。
这一关就关了半月之久,昆仑派倒是没有亏待他,每日定时定点给他送食,也没有用绳子捆他,但他身周的牢笼与结界,却是一层又一层。
符篆更是贴满了牢笼,密不透风,竟有了种独间独室的感觉,挡住了几十双监视的眼睛,让沈莫离能稍稍舒适点。
花染有壁合的照顾,他也不必担心,而灼光也听了他的话,回到剑中。即使不如此,灼光也斗不过那么多刀剑,沈莫离从来不做没必要的牺牲。
他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就好比现在,他被束住四肢呈大字型,吊在昆仑的辽阔广场上。
除了站在他不远处的各大掌门长老们,远处都是些昆仑的弟子,他们将这广场围的水泄不通。
不知接下来,他要面临何种对待,但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沈莫离忽然有了某种怨念,昆仑派的人也太多了,实在不该!
若有机会,定要跟唐启说,等他当上掌门,一定要少收点人。
时值初夏,阳光并不十分灼热,但却晃的人眼睛花。沈莫离面对着太阳,实在有点吃不消,他有点怀念现世的墨镜了。
谭暝面上是诡异的笑容,果然如沈莫离所料,将人关在昆仑已经给足了昆仑面子,下来执行某种刑罚的,就一定会是他了,真是老奸巨猾啊。幸亏他进了山门,走上了修仙路。若是在人间在皇宫,一定是奸臣乱贼。
沈莫离专心致志地进行着他的腹诽,尽管谭暝站在他面前,他依旧没有表情,无丝毫惧意。
谭暝很恼怒。
他很想知道这人,到底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沈莫离虽称不上他的对手,但他那种从不惧怕谭暝的态度,让谭暝很是上火。
一旁的弟子抬着一个矮桌,放到谭明身侧,矮桌上放着约十米长,手腕般宽的锁链,锁链的两端,有锋利犹如矛头的尖端。
谭暝慢悠悠道:“此链,被众大能们用法力加持过,铁链穿身而过,可将魔灵牢牢锁入链中,而后再由诸位大能将铁链用真火焚烧,并且封印。从此,魔灵会再次被封印,六界也会归于平静。”
沈莫离并不理他,若真能如此,他倒是不怕受苦。就怕谭暝还有其他诡计,不过以谭暝的修为,他也不能有别的想法,顶多就是折磨折磨他罢了。
但他已是凡人,倒也经受不了多久的折磨。
只是这铁链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反刑讯训练时,并没有遇到过这种,不知会是何种感受,希望不要把他弄得太难堪,丢了长官的脸。
沙漏漏完,铁链泛起黄光的那一瞬,谭暝催动灵力,让铁链浮空,凌厉飞来。
嗖的一声,带着些许的风,紧接着沈莫离的左肩,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不想发出声音,然而却是不受控制的一声惨叫传入他的耳膜。
太丢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丢人了……
冷汗瞬时打湿了衣襟,未经他消化了那疼痛,那根铁链犹如一条蛇般,从伤口处穿梭而过,骨肉被冰凉的锁链刮过的痛感,让沈莫离恨不得立刻去死。
谭暝笑出声来,忽然,沈莫离的右肩又是一痛,锁链带着他的身子一直往前,锁住他四肢的捆仙绳立刻收紧,防止他逃脱,在他手腕上勒出血印。
广场上的众弟子,低语议论,有些女弟子纷纷侧过脸去,有几个五六岁的小童,用袖子抹着泪。
小童们从未见过昆仑派如此对待过弟子,见被绑着的人,浑身是血,惨叫连连,他们怕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旁的弟子帮他们抹抹泪水,把小童搂在怀里。
沈莫离已经被疼痛的海洋淹没,仅存着一丝意识,嗓子也已经喊道嘶哑,无力。他只等着魔灵被抽离,然后让他快点解脱。
他身体已经被铁链,穿破了七八个洞,但都不在要害处,谭暝不断地运转法力,让铁链在他身体里穿行。
地上已流成了一个血洼,映着光亮的太阳,反射着被捆绑着,浑身鲜血淋漓的清俊男子。
谭暝狠厉道:“别装死,这才刚开始呢。”
“为什么?”
“什么,大声点。”谭暝道。
“你为什么这么狠?”
谭暝猛地一抽锁链,引起面前人一阵惨叫与抽搐,“为什么?你们毁了我的石室,夺去了我的双腿,还问我为什么,不觉得可笑吗?”
沈莫离使出全身力气,问道:“不,我是问,你为什么成为这样的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活着,很累很痛苦吗?”
“哈哈哈,”谭暝大笑起来,又狠抽锁链道:“为什么,等你死后,在地狱里等着吧,或许哪天我会下来告诉你为什么,哈哈哈。”
一道凌厉的剑气带着罡风,劈到谭暝身前,将地面劈出一道深沟,温润又铮铮的声音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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