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用孩子 (24)
不好,靠着一口气才撑着到苏家,这般调养了两日加上得知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在伤害自己,身子便猛地垮了下来。
被陈隆基这般拎着,只觉得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看着陈隆基声音也是轻了许多:“王爷,妾劝您现在最好将妾放下来,如今妾的身子,命如纸薄,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说不好的,到时候还得牵连王爷。”
闻言陈隆基面色变了变,额头的青筋都暴露出来,紧紧的盯着赵莺莺,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随后还是松手,赵莺莺突然失去重心砰的落在床上,好在床上垫了好几床被子,丛云出去的时候,还给她垫了软枕,给她减缓了不少冲力,这才不至于把这副残破的身子颠碎。
调整好姿势,赵莺莺觉得不那么难受了,这才看向一直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她沉默不语的陈隆基:“王爷还有什么事么?”
闻言陈隆基眉毛微挑,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你知道你这是在引火烧身么!等有一日本王无所顾忌之时,第一个便会要你和赵家所有人的性命。”
赵莺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妾知道,也明白王爷的手段。可是这一切都是王爷您逼我的,您逼着妾不得不如此,现在王爷怎么又开始怨怪妾了呢?”
“你...你休要胡言...”
“陈隆基,怎么了,你敢做现在还不敢听我说么?你为了权利,为了皇位不惜杀了我的孩子,只因为想要我给你腾位子,好让你能得到一个有力的外家相帮是么?为了这一切,甚至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陈隆基,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逼我至此的!”提到早夭的胎儿,赵莺莺即便再强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看着陈隆基,心如死灰,若说对他还能有一丁半点的情绪,便就只有满满的恨意。
见此陈隆基第一次觉得畏惧,这样的赵莺莺让他感到了畏惧,恍惚间他看着赵莺莺突然觉得她像一个人。像极了当初苏云君质问他的模样,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在他掌控之中的,让他觉得害怕,甚至从心底感到慌张。
赵莺莺却是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再睁眼面色平静的看着陈隆基:“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还请先回吧,妾如今身子需要静养,毕竟这般大剂量的桂珍糕,就是妾的身子也经受不起的。”
陈隆基闻言冷眼看着赵莺莺,赵莺莺却是不再搭理他,只是偏过头去,闭上眼。
“当初本王真应该娶了苏云君的,好歹还是一个助力,却没想到选了半天挑了你,现如今却成为本王的阻碍。”陈隆基的声音颇有几分感叹。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赵莺莺面,说这种伤人的话。
也是第一次赵莺莺听到陈隆基的话,原本该是要心痛难受,却只是面色微变,浮起一丝冷笑,连身子都懒得转过来:“王爷,沈清音教你的那招早就不管用了,你难道就没跟沈清音多学几招备用么?现如今还想要挑拨我和云君的关系,谢谢,你越是这般只会让我越感谢云君,是她让我看清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陈隆基见着连这样说,都无法激怒赵莺莺,终于是没了办法。曾经的赵莺莺,信任他相信他每一句话,甚至会因为他皱皱眉头烦心,现如今却是连这般说都无法让她动容。
陈隆基彻底的沉默了,看着赵莺莺神色复杂,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良久赵莺莺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渐行渐远,转过头来,见着陈隆基的身子已经出了如意居,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刚从外面进来的丛云,看着赵莺莺双眼通红,泪水将发丝打湿了贴在脸上,忙快步上前将赵莺莺扶着坐起来,给她身后加了个软枕,随后用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花:“王妃,莫要难受了,身子要紧。”
胡御医替她诊治的时候,丛云一直陪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胡御医的话。
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是母凭子贵,更别说是王府后院了,看着如今王爷的样子,日后还不知道这院子里得进来多少人,王妃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不是绝了王妃的后路么。
丛云心中心疼赵莺莺,却是没敢开口,怕让赵莺莺听了更伤心。
任由丛云擦干脸上的泪水,赵莺莺轻声吩咐道:“待会你回一趟赵家,让娘去给我挑两个手脚利落,忠心的丫鬟送过来。就说我现在身子不好,让赵家准备些吃食补品,拿到小厨房去做好了,莫要让任何人经手。现如今王爷即便是不敢动我,也不会让我好过,临淄王府的任何人都信不得,你可知道。”
丛云闻言点点头,将赵莺莺的话,全都记下。
吩咐完了以后,赵莺莺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回想着苏云君让清明来跟她说的话。
的确若是想要重新开始,那便就只有一条路和离,远离临淄王府,远离这个男人。
可是她做不到,倒不是因为放不下这个男人。而是她是临淄王妃,若是她选择和离,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陈隆基定然会不择手段,到时候肯定会让她身败名裂。若是她反抗,肯定会牵连赵家,最后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她自己已经这般,断不能再给赵家带来麻烦,那就只剩一条路,就是坐稳了现在的临淄王妃的位子,日后若是陈隆基夺权,再做好陈唐皇后的位子。
只有这样她才能活着,才能一步一步的让这个男人把欠她的全数还清。
丛云看着赵莺莺闭上双眼,替她拉了拉被子道:“王妃若是累了便歇会吧,奴婢吩咐张婆子守着门去赵家找夫人和少爷去。”
赵莺莺闻言点点头,顺着丛云伺候,躺在床上。
见着丛云要走,赵莺莺突然转过头说道:“吩咐下去,把西苑的那几位汤药全都停了,既然我的孩子已经没了,王爷断然不能没有子嗣,就看谁的肚子争气了。”
丛云闻言微微有些错愕:“王妃,若是她们在这个时候生下子嗣,那那王妃不就更举步维艰了......”
“你去按照我的吩咐便是,临淄王府太安静了,也需要一些声音。”赵莺莺打断丛云的话,随后转过头去闭上双眼。
她现在需要一个孩子,即便不是自己生的又怎样,她需要一个孩子,一个陈隆基的亲生骨肉。
陈隆基在得知赵莺莺吩咐让西苑的几位侍妾汤药全都停掉的时候,心中吃惊,愣了愣,随后看着管家挥挥手:“王妃既然吩咐了,就照着王妃吩咐的去做吧。”
现如今的赵莺莺已经不再是当初他熟悉的赵莺莺,陈隆基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打算怎么做。
苏府,周盼和苏云君坐在梨苑中,清明则是恭恭敬敬的将临淄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
闻言周盼不由很是担心道:“临淄王现在居然能当着莺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日后再有侍妾生了长子,那莺莺该怎么办?还不如和离了,哪怕不回赵家,有我们庇护着去哪里不能过活。”
闻言苏云君摇摇头笑着道:“莺莺现在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现在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自己。凭着临淄王现如今的身份,若是想要和离,临淄王定然是不肯的。王妃要和离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到时候就是皇上为了皇室的声誉,也不会允许莺莺和离。只会徒增烦恼,到时候临淄王为了以绝后患说不定还会找个理由,将莺莺和赵家彻底除掉,好得个清静。现如今莺莺只有做好这个临淄王妃,让所有人都称赞,让所有人的同情站在她这边,只有这样临淄王想要找理由废除临淄王妃的时候还要顾忌着点。也只有这样,莺莺才能保住自己和赵家。”
“那这样她岂不是更委屈,还要与那个人,在人前装作是琴瑟和鸣的样子。”周盼想着眉头轻皱。
苏云君却是心中叹息道:“这便就是她的命,是她自己选的,若是当初不是她看错了人,失了心,现在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周盼闻言也是长叹一声:“那等临淄王有了子嗣,你是要莺莺将孩子过继到自己的身下么?”
苏云君摇摇头:“就算是过继也只能过继一个,到时候无论莺莺过继谁的孩子,临淄王都会疏远那个孩子,没有任何意义。现如今莺莺要做的就是,恩泽均匀,对现在临淄王府的侍妾全都拉拢,这几位侍妾生下的孩子,便就是临淄王府的长子次子。只要莺莺把这几个孩子都抓在自己手中,日后中宫无所出,便就不能立嫡而是要立长。临淄王绕过长子,次子,总不能连三子都绕过。莺莺要是想要完全将局势掌控住,必须抓住临淄王前面几个儿子,而不是将其中一个过继到自己的身下。”
苏云君话刚说完,就听着外面丫鬟道了声:“奴婢见过卫矛公主。”
闻言和周盼对视一眼,二人便会意的止住谈话,就见着卫矛穿着枣红色的吐蕃衣裙,身上裹着红色的小袄,脖子上围着一圈狐狸皮做的围领从门外进来。
见着苏云君很不客气的笑笑,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桌上的茶问道:“这个有人喝过么?”
闻言苏云君摇摇头,卫矛见此,忙端起茶就要喝,却是被周盼给拦住了。
“公主,这茶已经凉了,让丫鬟去给您换一杯热茶便是,切莫喝凉茶,当心身子。”
闻言卫矛却是咧嘴一笑,两个梨涡格外的晃眼:“少夫人放心,我一没身孕,二没生病,身子也比你们这中土姑娘好的多,喝这个刚好。新上的热茶,半天进不了嘴,本公主只怕不是被凉茶伤了身子,而是被活活的渴死了。”
周盼未曾想卫矛竟然这般说,不由愣了愣,随后看着卫矛不由笑了起来:“公主,那您随意。”
卫矛还真就不客气的,端起茶盏,将一杯凉茶给灌进肚子。
随后吩咐明茶:“去厨房给弄点吃的过来呗。”
明茶闻言看了看苏云君,见她笑着点点头,当即领命出去。
卫矛这才笑着看着苏云君道:“太平公主府什么都好,吃穿用度摆设一应都是一等一的,比驿馆自然好太多了。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不自在,吃个东西还诸多顾虑。”
“我跟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唐女子不同,平日还要习武练功,骑马射箭,所以饿的也快。云君你看着要么帮个忙,跟你娘偷偷的透个口风,在我那院子给我开个小灶,找两个手艺好的厨娘呗,省的我饿了还得来指使你的丫鬟去找吃的。”卫矛说着凑到苏云君面前,笑的一脸谄媚。
二百一十四章: 南奎请婚,背后…
闻言苏云君没说话,到是周盼笑着道:“公主若是饿了,可以随时吩咐丫鬟去让厨房准备吃食啊。”
却见着卫矛面色微囧,很没底气的道:“本公主不要面子的啊,万一被你们苏家的下人说本公主吃的多,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是太平公主养不起本公主,给本公主撵走的呢。”
声音不大,刚好叫苏云君和周盼听见,顿时周盼掩嘴笑了起来,瞧着卫矛越瞧越喜欢。自打第一次卫矛翻墙到苏家来,周盼就对这个没有半点架子的公主,甚是喜欢,当时因为有所顾虑所以没多亲近,现如今自然看着更是满心欢喜。
说话便也少了些顾忌,不由打趣的问了一声:“现如今既然公主是要和亲陈唐,皇上又许公主自己找寻如意郎君,不知公主可有看上眼的,或者喜欢什么样的,让云君帮你参谋参谋也好。”
闻言卫矛端起茶盏很是幽怨的看了苏云君一眼,这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瞧上的现在已经是旁人的未婚夫了,她能怎么办。
捧着杯子叹了口气,随后老气横秋的开口:“少夫人就别为我担心了,这种事强求不得的,一切还得随缘啊,随缘哈。”
说着摇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看的周盼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卫矛也不以为意,反而凑到苏云君的面前,说道:“云君,你知道我皇姐为何会跟临淄王定亲么?”
闻言苏云君看着卫矛摇摇头,虽然她心中有猜测,但还不确定。
就见卫矛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皇姐此次挑拨父王对宋王下手的事情,被我皇祖母知道了,皇祖母虽然已经数十年未管朝中的事情,可是知道皇姐勾结韦祯做出要出卖吐蕃的事情,气的从天台山下来,给父王下了死命令,吐蕃再无南奎公主了。只不过父王怜惜皇姐,并未将消息传到陈唐来。现如今皇姐已经回不了吐蕃了,如果不在陈唐和亲的话,只怕日后就没有皇姐的活路了。”
这点苏云君早就猜到,如果卫矛阻止了吐蕃王,那南奎和韦祯勾结的事情,定然是要败露的。一个将自己国家的安危置之不理的公主,又怎么能得到吐蕃的宽恕。
只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插曲。
卫矛见着苏云君嘴角微扬,却是拉下脸:“云君,你可别高兴,只怕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闻言苏云君眉头微皱:“怎么了?”
就是周盼也是紧张起来。
卫矛见此脸色有些沉重:“前些日子我虽然在太平公主府,却也从皇兄那得到了消息,说皇姐与两个人来往甚密,一个是临淄王的唐侧妃,另外一个则是...”
说到这里卫矛微微顿了顿,偷偷看了眼苏云君的神色,随后才轻声开口:“住在宋王府的傅姑娘,听说是叫傅雅茹。”
闻言苏云君没什么反应,却是周盼秀眉微蹙:“你说什么?宋王府的傅姑娘?”
卫矛闻言对着周盼点点头:“皇兄是这么说的,还特地派人去查了,说这位傅姑娘很得宋王欢心,是宋王从蒲州一路带回来京来的。说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名份,是在等着云君进府,再给她封个侧妃。”
越往后说,卫矛的声音就越小了,好像做了亏心事的是她一样。
周盼闻言很是担心的看了眼苏云君,对于她而言,这个时候让云君听到宋王府里有侍妾的消息,对苏云君来说无疑是个很不好的消息。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还没进门,夫家就已经莺燕成群,即便知道王侯将相府,少不了的侍妾丫鬟,但是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再加上苏家无论是苏老太爷还是苏广涛苏邦彦,都是未曾纳妾。虽然说卢远谨身子不好,但是好歹他也是没有纳妾的人。周盼只怕苏云君身在这种环境里,听到陈景恒府中住着一位小姐,心中会不舒坦。
倒是苏云君笑了笑,看着卫矛似乎并不在意傅雅茹的身份,只是问道:“你可知道傅雅茹与南奎公主之间有什么关系?”
闻言卫矛摇摇头:“皇兄也只是看到的,不过我知道的是,这位傅雅茹傅姑娘,应该跟韦后有关系。我刚到京城的时候,曾经见过她进宫面见韦后,虽然带着帷帽,还是被我瞧见了。当时觉得长得漂亮,后来在太平公主府见过一次,当时便就认了出来。而且皇姐是主动去求陈唐的皇上,说她与临淄王情投意合,想要留在京城,请皇上赐婚。在皇姐进宫面见圣上之前,傅雅茹曾经跟她见过,并且在驿馆待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傅雅茹一走皇姐就进宫了。所以我猜测皇姐和临淄王的婚事,跟傅雅茹怕是脱不了干系。”
卫矛说着,明茶刚好从外面端了几碟子点心,一盅人参乌鸡汤。
见到吃的,卫矛立马打住话题两眼笑的见牙不见眼,再也顾不上跟苏云君说话,冲着明茶露齿一笑,便亲自去接食盒。
看的明茶一脸错愕:“公主,奴婢来吧。”
卫矛却是满不在乎,从食盒里端起乌鸡汤,还是热的,拿着汤匙喝了一口,随后抓着两个驴打滚塞进嘴里。才想起苏云君和周盼,将桌子上的碗碟朝苏云君和周盼推了推,含糊不清的道:“来,你们也都吃点,别跟我客气。”
苏云君闻言失笑,看着卫矛顿时有些羡慕。
能活的如卫矛这般便就是真的洒脱。
倒是周盼很有些担心,见着卫矛只是自顾自的吃起来,不由对着苏云君道:“云君,傅姑娘不一定就是宋王的妾室,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即便是宋王现如今还未给她名份也都是在尊重你,等着你过门,若是觉得好拿捏便留着,若是觉得不好的打发了就是了。”
闻言苏云君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失笑起来。她心中清楚傅雅茹是什么来路,陈景恒对她又是什么态度,所以根本没想这些,却没想到周盼不清楚还在为她担心,不由笑着宽慰周盼。
二百一十五章: 南奎秀珍,傅雅…
“嫂嫂莫要担心了,这位傅姑娘我已经见过了,宋王也是有分寸的。我只是在想,她与南奎公主走的这般近又为的是什么,要知道南奎最后可是帮了临淄王,而傅雅茹是韦后的人,等于南奎间接性的推翻了傅雅茹背后的靠山。而且现如今临淄王与宋王算是对立,这两个人还走的近,只怕里面还有什么事情。”苏云君说着双眉微蹙。
一边吃着点心的卫矛听见,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她不仅跟我皇姐来往密切,还跟突厥秀珍公主关系密切,这个秀珍公主也真是个烈性子,看上宋王倒贴着要嫁给人家,一路上追着宋王,从突厥到陈唐。云君,你可得当心着点,这秀珍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秀珍公主?”听到卫矛提到这个名字,苏云君先是愣了愣,随后想起陈景恒给她的暖手包。“你认识她?”
“是啊,就是突厥可汗的女儿,我们当初在战场上见过。这秀珍公主也是个厉害的人,当时我是跟着大皇兄一起赶到的前线的时候,秀珍公主一个人,带着五千精兵,差点破了吐蕃的城池。不过那次说来也奇怪,眼看着她就要破了戈瓦城,结果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她就带着人撤了,撤的我们也是莫名其妙的。”卫矛说着眉头皱起,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初秀珍公主眼看着就要破了吐蕃的城池,却是突然间带着人走了,并且再也没回来。
闻言苏云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看着卫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卫矛闻言挑了挑眉毛:“一个是我在调查的人,一个是我的死敌你说呢。”
周盼听到卫矛这么说,不由疑惑出声:“公主怎么和突厥的秀珍公主成了死敌?”
卫矛闻言一口气吞了一块桔红糕,随后很有些气恼的开口:“大家都是公主,差不多的功夫,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就因为那次她攻打戈瓦城,我和皇兄刚赶到,还没正面较量,结果她带着人撤了。于是吐蕃的人便开始流传一句话,说她不屑与我对战,说我不如她。这难道不是深仇大恨么!”
看着卫矛说的一本正经,周盼顿时哑然,这算什么深仇大恨。就因为没打一架,没分出个高低,就结了梁子。不由在心中感叹,有的时候卫矛公主的心思还真是简单。
苏云君没去理会卫矛和秀珍公主的恩怨,脑子里只是在想着,为什么这个时候傅雅茹跟秀珍公主搭上了关系。
“公主,秀珍公主与南奎公主关系如何?”
卫矛闻言歪头想了想:“用你们陈唐的话说,叫水火不容。”
“怎么说?”
“她们两个在百姓眼中是一样的人,只是风格不同。皇姐向来是在人前摆出一副温婉大方,心地善良,爱惜子民的模样。所以在吐蕃百姓的眼中,皇姐就像是活佛转世的神女,四处颂扬。而秀珍公主则是性如烈火一般,向来是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口的人,身上赫赫战功,最看不惯的就是皇姐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还被万人敬仰的。偏偏皇姐是吐蕃子民最敬仰的公主,她是突厥人最为敬重的公主,突厥与吐蕃相邻,她们就经常被做比较。”卫矛说着耸耸肩:“你知道的,秀珍那臭脾气,自然是看不惯皇姐,也不屑于跟皇姐比较的。所以就说了些,瞧不起皇姐的话,皇姐虽然嘴上没说,其实心里记得比谁都深,两个人就这样结下的梁子。但是要说真的,她们两个却是素未谋面过。”
闻言苏云君的眉头皱的更紧:“那这么来说,傅雅茹和秀珍公主结识,并非因为南奎公主...”
“云君,怎么了?”周盼听着苏云君这么说,不由问道。
闻言苏云君看着周盼开口道:“上次我去外祖父家道贺的时候,傅雅茹在华家门口拦住我的马车,当街以妾自居,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日后我嫁入宋王府与她便是姐妹,所以提前来见一见。”
“你说什么?傅雅茹在华家门口,拦你的马车?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周盼惊讶的出声。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这个傅姑娘的心思并不简单,外祖父封晋国公,消息刚出来,京城的人都还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还算出我会去华家,并且把时间把握的极为巧妙,当时华家门口不少前来恭贺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傅雅茹当街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要把她在宋王府的事情抖搂出去,并且要让人知道,她不是简单的住在宋王府,而是宋王的侍妾。强逼我点头,日后进了宋王府也不能将她怎样,毕竟众人都知道宋王有位侍妾,当着人面做出那般低伏做小的姿态,我若是入宋王府将她给打发了,便就是我嫉妒成性容不得人。到时候只要稍微闹闹,定然会传出消息,说我善妒,她就成了受委屈的人,若是手段再高一点,让皇上不得不插手这件事情,她在宋王府的地位就算是稳了。”苏云君想着傅雅茹轻声说道。
闻言卫矛差点没被桂花糕给噎着,追问道:“那怎么办,你这样岂不是还没进门就被人算计死了,这个傅雅茹没想到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城府却是这般的深。”
周盼也很是担心,看着苏云君:“云君,那如何是好,断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宋王府的。现如今就能上演这一出,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样害你,你看莺莺,临淄王府的沈清音就是个例子。”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当时表嫂奉外祖母的命出来迎我,刚巧看见了,便将她给打发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她同时跟南奎公主和秀珍公主交往甚密,到底为了什么。单单傅雅茹能在华家门口截住我的马车,她的心思绝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只怕从我还在苏家,还没去华家她便得了信了,否则怎么可能会那般巧合,时间还是刚刚上好。”
“你的意思,苏家有她的眼线?”周盼更是震惊,当真是细思极恐。
二百一十六章: 局中局,当官靠…
苏云君摇摇头:“我也不过只是猜测,现如今苏家上下都清理过,若这样她还能把人安插到府中来的话,她也没必要在华家门前闹上那么一出。她大可以在苏家动手脚,让我与宋王这亲事成不了。”
“可是云君你莫要忘了,若是你不入宋王府,那宋王便就不会纳妾,她更没有机会。”周盼想着开口。
苏云君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道:“嫂嫂莫要忘了,她在华家门口那一出,若是我与宋王的婚事作罢,她只管当着人前做足了宋王府女主人的架子。让得外人对她称赞连连,再怜惜她无名无分,到时候就是皇上怕都是要为她做主。毕竟是蒲州刺史的女儿,也算是拿得出手的。”
卫矛看着苏云君和周盼:“你们陈唐的女子都是这么厉害的么?这要放在吐蕃都能成军师了!”
苏云君笑了笑:“公主日后是要在陈唐和亲,到时候便就明白了。”
闻言卫矛脸色一变:“我若是要嫁,便要嫁给从一至终的,若是成日府上都是这些糟心的事情。那我也绝对不会留在这边委屈求全,直接一封休书,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安天命。我才不要浪费时间,去在这种事情上,成日费尽心思的勾心斗角。所以当初宋王拒绝我的时候,开始我还有那么一点不悦,但是知道宋王拒绝我是因为你是他的意中人,我就想通了。他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要是再强行介入,只会坏了咱们三个人的幸福,得不偿失。”卫矛看着苏云君很是认真。
一句话到是让苏云君和周盼对她刮目相看,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又有多少人看的明白这道理,又有多少人能看的开。
不由的更欣赏卫矛这种爽直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并且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东西抓住也不一定能得到。
苏云君和周盼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苏子衿。
华家办事向来迅速,前面刚跟苏云君说要将华文松华文成派到幽州,先让他们去燕北扎根。不过三日的功夫,张毅上书对着睿宗痛哭流涕,诉说幽州兵力不足,胡人总是滋扰百姓,请睿宗派兵前去幽州镇压胡人,保幽州百姓安宁。
立马朝堂上,一干文臣七嘴八舌,分成了两拨。有是说幽州地处燕北虽然远离京城,却也是我们陈唐的土地,断然不能容胡人在陈唐的疆域造次。也有人说外敌需要镇压,但是也得先安内才能攘外,当下应该把重心放在整顿朝廷内部才是。毕竟历经武韦两位,现如今陈唐远不如高宗在时繁荣昌盛,斜封官肆意,朝堂上可用之人屈指可数。
看着朝臣三言两语,乱作一团,韦安石姚崇宋璟张悦等老臣则是一句话没说,睿宗沉了脸色。几位老臣闭口不言,其他人争的面红耳赤,只怕是几位老臣有话不想当人言。
争论半天无果,睿宗也是听烦了,便直接宣布退朝,独留了几位老臣,议事堂说话。
韦安石等人互相看看,心中都有了数。
等到了内殿,睿宗看着韦安石道:“今日张毅所提之事,韦公怎么看?”
闻言韦安石恭敬道:“其实皇上心中已有决断,现如今虽然朝廷内部纷乱不休,需要整治,但是燕北之地也不能不管。毕竟让胡人在陈唐的疆域上为非作歹,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到时候只怕会坏事。”
姚崇见韦安石说完接着道:“吐蕃,突厥,琉球,高丽皆是我陈唐的属国,若是他们见到一个小小的胡人部族能如此气焰嚣张,只怕到时候各部都会不安分,所以还请皇上明鉴。”
睿宗闻言长叹一声:“朕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现如今朝堂上可用之人寥寥无几,若真的将齐将军等派去燕北,京都又该如何。琉球前面刚派使臣前来,请求朝廷派兵支援,现如今倭寇四起,福建一代受尽了倭寇的滋扰。”
宋璟闻言:“皇上,若是皇上信的过臣,臣愿举荐一人。”
“宋公还请快说是何人?”睿宗听到宋璟开口,忙开口,若此刻能有可用之人,自然是最好不过。
就见着宋璟面容严肃的说道:“晋国公华乾!”
“这...晋国公已经辞官想要安享晚年,若是这个时候让他远赴幽州或者福建,只怕会惹人非议。”睿宗说着面露难色:“而且晋国公只怕不会应了这差事啊。”
华乾乃是出将入相,做宰相之前,可是做了两地刺史,无论是西域还是燕北,都是华乾曾镇守过的地方。当初也是赫赫战功,高宗在的时候,就是靠着华乾守住半壁江山,才得以高枕无忧。若是华乾能出征,那么不管是燕北还是琉球,至少能安定一方,这样朝廷也能腾出手来对付另一方。
可是华乾在睿宗登基的时候,便就提出请辞,睿宗也是同意了的,现如今遇到问题,再请人家出马,睿宗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华乾也是六十了。
张悦看出了睿宗的心思,当即眼珠一转:“皇上若是担心晋国公不肯出征,臣有一计,皇上不妨试试。”
“什么计谋?”睿宗闻言不由看向张悦。
就见着张悦面容恭敬的开口:“听闻晋国公府的大公子素来聪慧,也深得晋国公的器重,现如今大公子刚成婚不久,虽在万骑营里待了半年,但是却并未真正上过战场。若是皇上此刻派华文松兄弟去幽州的话,晋国公定然放心不下,到时候再让素来与晋国公不睦的刘想做监军司马,晋国公只怕会豁出一张老脸来求皇上收回成命。届时皇上只管摆出一副不悦的姿态说一句,若是放下不下你就跟着去吧,再有臣等旁敲侧击,不怕晋国公不跟着去。”
张悦言语间信心十足,睿宗闻言点点头:“现在也只好如此,若晋国公真能随军出征,便能保一方安宁。”
宋璟闻言恭声道:“皇上,道济此计不错,可以一用,不过还请皇上下令,命华文松兄弟前往燕北。”
睿宗不由看着宋璟:“宋公此言何意?”
宋璟闻言恭敬的开口:“晋国公原本就驻守过燕北,对燕北局势和地形也更为熟悉,若是冒然让晋国公去福建,需要重新熟悉一切,岂不是浪费。臣曾任福建刺史,臣斗胆,向皇上请命,由臣前去福建。”
睿宗没想到宋璟一介文臣却要请命去镇压倭寇,顿时心中一跳忙说道:“宋公为国分忧,担心福建子民受苦的心,朕能理解,只是这领兵打仗之事,着实不是宋公现在该做的。朕还需要宋公,留在宫中帮朕处理天下大事,福建之事就此作罢,朕另派他人。韦公。”
“臣在。”韦安石闻言当即应声。
睿宗随后吩咐道:“即刻下去命中书省拟诏,封华文松为镇北将军,命他们准备一下,三日后带兵随张毅奔赴燕北。”
“是,臣遵命。”韦安石恭敬的领命。
趁着睿宗不注意,几个老狐狸对视一眼,随后恭恭敬敬的目送睿宗离开议事堂。
等确定睿宗已经离开,韦安石等人相识一笑,随后对着张悦说道:“既然晋国公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道济就劳烦你再跑一趟,告诉晋国公,让他安心在家等着,待会中书省的诏书就要送到他府上了,赶紧准备好。”
张悦闻言笑着点点头:“我这就去。”
等中书省的诏书送到华家的时候,张悦正跟华乾坐在屋子里喝茶,听到外面来人,说是皇上有旨。
二人立马恭恭敬敬的前去领旨。
果然华乾在到前厅看到万公公先是一阵惊讶,随后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等听万公公宣读完,华乾的眉头快皱在一起了,接过诏书,看着万公公忍不住道:“万公公,您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能不能帮忙说点好话,我孙儿还小,实在难当此任。”
万公公跟着睿宗身边,自然也知道议事堂内的话,见此心中忍不住笑,皇上就是要你低头,奴才哪敢多嘴。虽然心中这般想,面子上却是神色不变,笑盈盈的开口:“晋国公可别为难咱家了,这是皇上的旨意,岂是咱家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两位少将军如今加封了镇北将军和果毅将军,咱家恭喜晋国公啊。宫中还有事,皇上身边也离不开咱家,晋国公咱家就先告辞了。”
华乾看着万公公将话都挡了回来,顿时心急的抓着万公公,面色很是无奈。
见此万公公不由的朝张悦使了个眼色。
站在一旁的张悦立马会意,上前拉着华乾道:“晋国公,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就让两位少将军出征吧。现在陈唐百姓需要他们,便就是他们的使命,若是能立上一个半个的功劳,两位少将军的前程将不可限量啊。这事应该高兴的才对,晋国公要为两位将军的前程好好想想啊。”
便说便拉着,将华乾拉到一边。
万公公立马抽身直接回了宫中复命。
等管家送万公公出去,华乾这边还愁眉苦脸跟张悦在这演着。等见管家回来,说万公公已经回宫复命之后,华乾这才松了口气,顿时就变了个脸色,全然没有半点的愁苦,完全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张悦见此不由笑着说道:“素来姚公和广平就说,我们几人中苏公最忍,便就是你最滑,看来这话不错,这前后简直是两个人。”
华乾却是不在意,只是笑着道:“还得准备一下,待会还要进宫哭一场,唉,现如今真是不容易啊。”
一句话,却是让张悦有了同感:“是啊,都不容易啊。只是晋国公为何一定要宋王远赴燕北立足,即便是留在京城,宋王也是有足够的优势。”
闻言华乾摇了摇头道:“柏舟要是留在京城的确不见得会输,可是于陈唐来说呢?”
张悦顿时无言。
是啊,陈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宋王若与临淄王争位,定然还要掀起风波,到时候只怕整个陈唐的江山都要葬送在他们手上。华乾虽然是宋王的恩师,更是陈唐的老臣,若当真如此,他就是死了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先皇。
“宋王去了燕北,保存了实力不说,也给临淄王喘息的机会。若临淄王无道,到时候宋王再挥师入京,名正言顺,也能守住陈唐江山,总好过在京中斗个两败俱伤。若是临淄王能治理好整个天下,国泰民安,那便就国之甚幸,宋王便就安心的做燕北王。再着说,有宋王在燕北,临淄王心中也会有些忌惮,坐在那个位子上也能兢兢业业,若是没有宋王压制,只怕他会好大喜功到时候成为昏君也不一定。”华乾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闻言张悦点点头:“事当如此,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道济,日后京城中的事情,怕还是要劳烦你们,等我离开京城之后,还请道济对广平候府多多照拂。”华乾想着对张悦说道。
张悦闻言立马应声:“晋国公说的哪里的话,苏公与我本就是有赏识之恩,广平候府若是有什么事,我张悦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华乾见此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进宫把最后的一出给补全了。皇上现在只怕等着我,等的正着急呢。”
华乾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张悦笑了笑。
闻言张悦点点头:“那我也先告辞了,还得去中书省一趟,便就不陪你一起了。”
说完张悦拱手作揖,华乾将他一直送到门口,这才折身回去换了身衣裳,随后一脸愁眉苦脸的奔着皇宫赶去。
睿宗一直坐在内殿就等着华乾进来,刚刚万公公回来说华乾接到诏书之后,一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心中便是大悦,这华乾看样子还真的被算中了,所以心情大好命人招韦安石进宫下棋。
等听到内事监报晋国公求见,不由笑着将手上的棋子放了下来,对着韦安石说道:“这个张悦啊,真被他算中了!”
二百一十七章: 还请三思,东宫…
说完吩咐内事监:“宣晋国公觐见。”
闻言内事监立马恭敬的出去,请华乾进去。
华乾早就准备好了情绪,一进门扑在地上对着睿宗就是一通哭诉:“皇上,我孙儿从未上过战场,对于战场上领兵杀敌没有任何经验,实在难当此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啊。”
说着以头抢地,伏在地上,老泪纵横。
睿宗见此都有些不忍,可是想到陈唐江山,还是狠了狠心:“华文松华文成乃是陈唐的将军,领兵上阵本就是他们的职责,现如今朝廷需要他们,百姓需要他们,他们岂有退缩之理。当初朕听说晋国公初上战场之时,不过十四岁,他们已经年过十八。谁难道是生下来便会领兵打仗之人么。朕意已决,晋国公无需再说!”
“皇上...”
华乾闻言看着睿宗一副还想说话的的样子。
却被睿宗直接挥手打断:“晋国公,你要是真放心不下你的两个孙子,你便就跟着去好了。别的就不要再说了,朕还有事要与韦公相谈,你先退下吧。”
说着完全不理会华乾,直接挥手让他退下。
韦安石看着华乾一脸吃瘪的样子,心中却是忍不住叹道,能将帝王心思把握的这般好的,怕也就只有他晋国公了。
等华乾退出去,韦安石则是恭敬的开口:“皇上圣明,这般晋国公便只能奉命行事。到时候臣和道济再悄悄提点晋国公几句,晋国公定然会明白皇上的意思,为陈唐守住一方疆土。”
睿宗点点头:“不过也真难为晋国公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出征燕北。”
韦安石闻言接着道:“皇上若是觉得难为晋国公,到时候只管给些赏赐便是,谁让这番邦胡人最惧怕晋国公的名号。皇上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不得不如此,想必晋国公也会感念皇上的良苦用心。”
“便也只有如此了。”说着睿宗叹了口气,随后对着韦安石道:“韦公来,咱们接着把这盘棋下完。”
等陈隆基得知华文松兄弟领兵驻扎幽州之时,再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事情已经被睿宗和几位老臣给敲定了,就连太平公主此事也是后知后觉。而且此次去幽州的不仅仅是华文松兄弟,华文松还带着家眷和华乾,明显睿宗的意思,是他要驻守在幽州,独留了华老夫人和元氏在京中。谭氏则是带着儿女回了洛阳。
陈隆基得到消息,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云君这是提前部署,要把人全部从京城转移到幽州,明白过来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当初答应的这般爽利,现如今他的太子之位还没得到,华家人都提前去了幽州。想着华文松华文成此次离开,华乾也随着一起去了幽州,这便就算了。谭氏还带着另外两个儿子和女儿直接回了洛阳,便就是直接断了陈隆基想要与华家结亲的念想。
现如今华家只剩了一个养女华韵,可是却被华乾给早早的定了亲,许配给了幽州刺史张毅的长子,张言之。
气的陈隆基在书房中来回度步。
心中越想越气,脚下不知不觉的走到赵莺莺的屋子,却见着赵莺莺已经从床上下来,靠坐在软塌上跟着从云开始学女红打发时间。
见着赵莺莺,陈隆基心情很是复杂,忍不住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这些,记得你似乎对女红刺绣一窍不通,现在没想到居然能耐着性子窝在这。”
闻言赵莺莺头都没抬,只是轻声的开口:“人总是会便的,就如同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成了在外受气,只知道回后院找女眷撒气的人了。若王爷当真想要找女眷撒气,摆摆王爷的架子,还烦请王爷移驾西苑。莺莺身子还未好全,受不得半点子气,若是受了气只怕到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请王爷三思。”
语气极轻,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却是让陈隆基瞬间变了脸色,快步上前伸手直接打落了赵莺莺手上的绣绷,抓住赵莺莺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赵莺莺,你再说一遍。”
被钳制住,赵莺莺不得不对上陈隆基的视线,却是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感觉。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王爷与其现在在这后院之中撒气,说出去让人笑话,还不如好好的把心思放在前朝。现如今王爷您的位子还在两码之间,可是宋王那边已经很明确了,别到时候宋王背靠燕北面对京城,王爷您再寝食难安。”说话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狠狠的刺痛了陈隆基的双眼,陈隆基气的伸手欲捏碎赵莺莺这张脸。
不过赵莺莺也是武将之女,可不是那种纤弱女子,下巴吃痛,当即反手抓起簸箩中的剪刀,直直的对上陈隆基的咽喉:“妾劝王爷一句,还是松手的好,若是让妾疼了,只怕这剪刀就不长眼了。”
陈隆基没想到赵莺莺现在能拿剪刀抵住自己的咽喉,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错愕的看着赵莺莺:“你敢这么对本王。”
说话间,手也松了开来。
摆脱了陈隆基的钳制,赵莺莺在软塌上坐好,随后看着陈隆基面色冰冷道:“有什么是我赵莺莺不敢的,妾的脾气王爷心里清楚,还请王爷日后没事少踏进这院子,省的到时候发生些王爷不想见到的事情。”
说完转过头,接过从云捡起来的绣绷,很是认真的将上面的针线理好。
陈隆基看着这样的赵莺莺,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以前的赵莺莺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不惜跟自己姐妹反目的,现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想着如今的赵莺莺,陈隆基心中默默的将这些全都算在苏云君的头上。
若没有苏云君,赵莺莺还是那个什么都以他为主的赵莺莺,是那个爱慕他的赵莺莺,都是苏云君,一切都是苏云君跟陈景恒害的。
陈隆基越想越气,看着赵莺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似乎原本只是心中气恼苏云君和华家居然来了这么一手釜底抽薪,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府中信步走着不知不觉便就走到赵莺莺的院子。
却没想到在自己的府中,他的王妃现在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他。陈隆基不由更是想念沈清音。若是沈清音还在,定能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可是他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沈清音的下落。
苏云君说沈清音跟韦祯私奔了,他自然是不相信苏云君的话,沈清音真的会跟韦祯私奔。只觉得是苏云君跟陈景恒将沈清音给带走藏了起来。想到这些,陈隆基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转身从赵莺莺的屋子推门而出。
等临淄王走远,丛云这才战战兢兢的看着赵莺莺开口:“王妃,看着王爷刚刚似乎很生气,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闻言赵莺莺轻声道:“还有什么不好,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吗。”
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窗户早已经糊的厚厚的完全瞧不见外面的景色。
赵莺莺想了想吩咐丛云道:“让金雀进来伺候我吧,你去一趟苏家,告诉云君,王爷近来有些太闲了,也该给他找些事情做做了。”
丛云闻言点点头:“是,奴婢马上就去。”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被赵莺莺唤住:“让踏枝去请胡御医进府替我再把把脉,若是差不多了,咱么也该要准备起来了。”
丛云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金雀和踏枝是赵夫人亲自挑选的丫鬟,都是从小生在赵家的家生子,跟着在军营里待过的,会上些子功夫。虽然说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在这深宅后院,护得赵莺莺安全却是可以的。
丛云让金雀进屋伺候之后,便从后门去了苏家。苏云君正在屋子里收拾着要给华家送去的东西。
圣旨已经下了,命华文松兄弟明日领兵五万前往幽州,华氏得了消息听说华乾这次也要跟着去。顿时心便揪了起来,告诉老夫人,在屋子里收拾了好几箱子东西要给华乾和华文松兄弟送去。
外面丫鬟来报,说临淄王府的丫鬟求见乡君时。
华氏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眼苏云君:“云君,若是不想见,娘去替你回了。”
闻言苏云君笑了笑,华氏还是在为上次临淄王登门的事情担心。怕赵莺莺会为难苏云君,所以才有此言。
“娘,既然是临淄王府的丫鬟,应该只是莺莺有话要跟我说,不碍事的。我去去就来,娘莫要担心了。”
华氏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那你当心些,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就只管打发了人走便是。”
苏云君点点头,这才带着清明和明茶去了花厅。
丛云安安静静的在花厅候着,见着苏云君进来,忙恭敬的行了大礼:“奴婢见过广昌乡君,王妃派奴婢给乡君带个话。”
苏云君见是丛云,忙让她起身,这才问道:“莺莺让你带什么话?”
“回乡君,王妃让奴婢跟乡君说一声,王爷近来有些太闲了,也该给他找些事情做做了。”丛云恭恭敬敬的将赵莺莺的话,一字不落转告苏云君。
闻言苏云君眉头微蹙:“临淄王去找了莺莺麻烦?”
丛云点点头:“王爷今日听说晋国公和晋国公府上的两位少爷要远赴燕北,晋国公府二夫人则是带着三少爷四少爷和两位小姐回了洛阳,便就气冲冲的去了王妃的院子。”
“可伤着莺莺了?”苏云君不由担心的问丛云。
闻言丛云摇摇头:“王妃用剪子抵住了王爷的咽喉,王爷这才没有伤到王妃,只是王妃现在府中已是举步维艰,再如此怕是更危险,还请乡君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帮我们王妃吧。”
苏云君闻言沉默了半晌,看着丛云道:“你回去转告你们王妃,让她养好身子以后,多进宫中走动。这马上就要开春了,到时候各家夫人都是要互相串门赏春的。让你们王妃现在好好的准备起来,莫要失了机会。”
丛云闻言虽然不明其意,还是点点头。苏云君这才让明茶送她出去。
清明看着丛云离开,忍不住的问道:“乡君,当初临淄王妃那般对你,乡君现在何必为她这般着想,还不如随着她去,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闻言苏云君看着清明摇了摇头:“我不是要管她,而是在为自己考虑。现如今莺莺与临淄王全完离了心,我越是帮她,她便越是依赖我相信我,就能成为我们在临淄王府最好的眼线。她若是能掌控住临淄王府的后院,临淄王便会内忧外患无暇顾及对付宋王。只要赵莺莺一日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坐着这个临淄王妃的位子。临淄王便就一日不能舒坦,不得不分了心思在赵莺莺身上,这样对于宋王而言便就是最好的。”
清明闻言点点头:“所以现在乡君要帮临淄王妃,是为了控制临淄王。”
苏云君沉默不言,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愿看着赵莺莺步了自己的后尘。
清明却是不知,只是眉头轻蹙:“那乡君现在该怎么办?”
苏云君闻言看着清明道:“去给宋王送个信,就说东宫该是要定下来了。”
清明闻言不由大惊:“乡君要帮临淄王坐上太子的位子?”
苏云君点点头:“他现在一日坐不上太子的位子,便一日以宋王为敌,也不会轻易放过苏家。他的矛头也就只是宋王和苏家,但是若是他坐上了太子的位子,就会危及到一个人的权利,到时候自然有人要对付他。再说这东宫之位,本就不是我们想要谋求的,宋王无意东宫,祖父和外祖父也不会想要看到陈唐江山因为夺嫡再生变故。”
对于华乾和苏岩砚的心思,苏云君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清明却是没注意到苏云君后面的话,只是好奇的问道:“奴婢不解,临淄王若为东宫会危及到谁的权利?”
闻言苏云君笑了起来:“现如今朝堂之上比皇上说话还有影响力的人是谁?”
二百一十八章: 祸水东引,大打…
清明摇了摇头。
见此苏云君很有耐心的说道:“上次哥哥曾说过,现如今在朝堂上若有什么事情,皇上第一个便问可与太平知否,每次早朝之后太平公主也都会留在宫中,与皇上好好说说话,说说对朝政之事的看法。你想若是现在临淄王坐了太子之位,太子监国便就会直接影响了太平公主的地位,若是太子不监国便就形同虚设,你说他能同意么?到时候定然无暇顾及其他,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外祖父得知他与太平公主联合,让我相助与他们。就因为二者皆是豺狼,谁都不会让着谁的。”
“所以乡君现在让临淄登太子之位是想要祸水东引?”清明思索着开口。
就见苏云君点点头:“与其让他随时盯着我们,倒不如让他自顾不暇。”
清明闻言应道:“只是这样也太便宜了临淄王,平白让他捡了个太子之位。”
苏云君却是没说话。
等安排好,带着明茶回华氏的屋子时,周盼和卫矛已经在里面了。
这几日卫矛在苏家闲着没事做,就天天赖在周盼院子里。
谁让周盼是个有身子的人,厨房给她准备的吃食从没断过,加上周盼又喜欢卫矛的性子,每次厨房送什么吃的,都会吩咐拿两份。这下可把卫矛给乐坏了,成日就赖在周盼身边,蹭吃蹭喝,也刚好陪着她解解闷。
这不一听说华氏要去华家,还要带着周盼一起去,卫矛就更高兴了,终于可以去一个除了苏家之外的地方蹭吃蹭喝。
她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只是苏云君待嫁之人不得出门,周盼身子也不方便,就没人领着她出去。自己跑出去几回,一个人觉得没意思,索性也不去了,每天就跟着周盼苏云君,东苑西苑的跑。
一看见苏云君进来,卫矛立马带着两个小梨涡,笑着问道:“云君你去哪了?苏夫人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等你出发了。”
闻言苏云君看着卫矛故意说道:“怎么你不是待在家里,也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卫矛顿时脸色变了,斜眼看了苏云君一眼,然后一脸祈求的看着华氏道:“苏夫人,你刚刚说过要带我一起去华家的,没错吧。”
华氏看着卫矛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是的,只要公主愿意。”
说完转头对着苏云君嗔怒道:“你也别欺负公主了,也就是公主心善,要不然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云君闻言不由苦笑的道:“娘,我看公主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捡来的吧,这般厚此薄彼呢。”
一句话说的华氏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
“张妈妈,赶紧安排下去把东西都装上马车,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要被这两个丫头给折磨死了。”华氏笑说着吩咐张妈妈。
一行人这才从华氏的院子出来,奔着二门走去。
因为临行在即,华家也来了不少的人,给华乾送行。
苏家马车到门口的时候,管家打里面看见,忙迎了出来,看见华氏顿时笑着道:“大姑奶奶回来了,老夫人在屋子里呢,老太爷跟少爷们还有客人在外院书房,姑奶奶随我先进去吧。”
华氏闻言笑着道:“刘伯,辛苦了。”
说着由张妈妈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苏云君和周盼卫矛也跟着从马车上下来,刘伯从未见过卫矛,不由的愣住。
华氏见着刘伯的神色笑着道:“这位是吐蕃的卫矛公主,现在在苏家暂居,因为家中无聊想要跟过来瞧瞧,我便就把她带上了。”
闻言刘伯立马反应过来,恭敬的上前:“老奴见过卫矛公主。”
卫矛正好奇的想要进去看看,见着刘伯上前给她行礼,很是随意的挥挥手:“不用客气,起来吧,咱们都是自己人。”
倒是让管家愣住了,华氏见此不由笑着道:“刘伯莫要见怪,公主就是这个性子,进去吧。”
闻言管家这才点点头,领着华氏她们去后院。
这是自打华老太爷一行从杭州会京城之后,华氏第二次过来,看着满园熟悉的景色,不由的有些感触,眼圈也红了几分。
苏云君见此忙安慰华氏:“娘,外祖母还在等着我们呢,莫要叫外祖母担心。”
卫矛则是跟周盼走在后面,见此不由的好奇道:“苏夫人这是怎么了?”
闻言周盼顿了顿,却是没开口。她总不能说自己婆婆上次回娘家的时候,被命令要么和离,要么再也别进这个院子。虽然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但是当时还是叫华氏好生伤了心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不说了。
卫矛见着周盼也不开口,知道这事怕是她们不想说,识趣的闭上嘴。
等到了华老夫人的院子,华氏和华老夫人母女见面顿时都红了眼,华老夫人看着华氏,声音都有些颤抖:“蓁娘,过来,过来让娘瞧瞧。”
也不管有小辈在场,拉着华氏左看右看的,眉头皱的:“蓁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上次见你的时候比现在还胖点,可是没吃好。”
闻言坐在一边的谭氏,忍不住开口:“娘,您怎么见谁都瘦了,独独觉得媳妇我胖了呢?”
言语间满是委屈,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华老夫人更是笑着呵斥她:“就你最爱斤斤计较,你们又不一样,你胖的刚好,蓁娘和云君太瘦了。”
说完华老夫人看着周盼道:“我的外孙媳妇媳妇也来了,快给她搬个凳子,多放个软垫,我外孙媳妇现在金贵着,你们可都给我伺候好了。”
闻言华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都笑着应声,去给周盼搬来一张椅子。
倒是把周盼弄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的长辈都只是坐在凳子上,却给她搬了张梨花木的太师椅,不由的让她有些局促。
倒是华氏深知华老夫人的性子,对着周盼笑道:“娘既然让你坐,你坐下便是,在这里没什么好顾忌的。”
一旁的元氏见周盼还有些拘谨也是笑着道:“盼儿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闻言周盼恭敬的开口:“四个月了。”
“四个月已经开始显怀了,不过现在冬天穿的厚也瞧不出来,赶紧坐下仔细好身子。”元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周盼坐下。
周盼再不好拒绝,顺着元氏坐了下来。
卫矛则是挨着周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华老夫人见着卫矛,不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位便就是吐蕃的卫矛公主吧,老身这厢有礼了。”
华老夫人说着就要站起身来给卫矛见礼,却被卫矛起身阻止。
“华老夫人不用客气,在华家卫矛只是一个客人,不是什么公主,老夫人千万莫要这般,否则卫矛要不自在了。”
闻言华老夫人看着卫矛和善的笑道:“一直都听说吐蕃的卫矛公主是个心地善良,性格直爽的女子,今日有幸见到,当真是所言非虚啊。”
一句话说的卫矛都忍不住红了脸,小声的跟苏云君嘀咕:“我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怎么没听说呢?”
声音虽然小,却也让一屋子人听了个清。
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
华老夫人吩咐丫鬟上了点心茶水,就开始跟华氏闲话起来。
坐了一会起初有吃食卫矛还是能耐住性子的,过一会吃饱了,卫矛再也坐不住了,想要出去逛逛,想要拉着苏云君出去,正巧被坐在对面的华韵和韦玉儿看见了。不由笑着说道:“公主可想要出去走走,我们家后院有个花房,现在里面还开着花呢。”
闻言卫矛顿时来了精神,拉着苏云君道:“云君,你陪我去瞧瞧可好。”
苏云君却是不太想出去,还没开口,就听到韦玉儿笑着说:“云君,你便就陪着公主去转转吧。”
华老夫人听着几个小辈在这说话,也是注意到这边不由开口:“公主既然想要出去走走,你们姐妹几个便就陪着公主出去转转,盼儿你可要也出去走走。”
闻言周盼想了想外面天寒地冻的,自己身子也不方便,摇了摇头:“谢外祖母关心,盼儿还是跟着外祖母在这屋子里蹭点暖气吧。”
华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那你就在屋子里待着,玉儿你带着妹妹们,陪着公主去后院花房,当心别磕着碰着了。”
韦玉儿闻言站起身来,笑着应是,随后上前热络的拉着苏云君和卫矛:“走吧,咱们去后院看看。”
苏云君拗不过卫矛只能跟着一起。
华家原本就是有个花房,四周是封死的,只留了两扇小窗户和屋顶用透明的琉璃石建的,里面烧着地龙,就算是冬天花房内也是温暖如春,所以就是现在这正月里,花房内的花早就已经开了。
华老夫人素来爱花,他们不在京城的时候,华氏就一直安排人在打理,这回到京城,便是更重视花房。
所以此刻里面已经是春意盎然。
因为吐蕃天气比陈唐还要冷一些,一到冬日更是早晚寒冷,等到中午才微微有些缓和,却也比京城的早晚还要冷。所以冬日里基本上是别想瞧见什么绿叶,更别提红花。
卫矛在花房里见着华家培育的花这个时候开了,很是惊叹,忍不住道:“日后我也要在府里建一个这样的花房。”
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着。
正看着,猛地卫矛站起身来,很是警惕的看着窗外,随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从门口直接冲了出去。
华韵见此很是错愕的看着苏云君,就听到苏云君身边的清明开口:“外面有人。”
说完也跟着出去。
等苏云君跟出去,就发现花房外面卫矛公主已经和一位穿着紫衣的年轻人打在一起,清明想要插手,却是被卫矛喝住:“不用你,我自己来!”
闻言清明看了看卫矛跟紫衣人,转身看了看苏云君,心里也是纳闷,这什么情况。
倒是韦玉儿开口,喃喃道:“这不是张硕张大人么?怎么跟公主打起来了?”
苏云君闻言看着韦玉儿,问道:“张硕?”
“对,就是吏部侍郎张硕。”韦玉儿点点头。“张大人曾是父亲的副将,如今回京任吏部侍郎,今日是来拜见祖父的,怎么在后院跟公主打起来了。”
韦玉儿很不能理解,张硕不在外院怎么到这来了,更不能理解他怎么跟卫矛公主打起来了。
闻言华韵很有些为难的问道:“那要不要拉架啊?还是让他们继续打?”
很明显看着张硕已经无心恋战,可是卫矛却是咄咄逼人,似乎跟张硕有深仇大恨一般。
正说着华文松和华文成走了过来,见着张硕与卫矛大打出手,不由上前将二人挡开:“张大人,怎么回事。”
张硕见着华文松兄弟,停住了手。苏云君和韦玉儿也赶紧上前拦住卫矛:“公主...”
闻言张硕这才看着卫矛,疑惑的问道:“公主?”
苏云君点点头:“张大人,这位乃是吐蕃前来和亲的卫矛公主。”
张硕闻言仔细的看了看卫矛,似乎是完全没有看出半点公主的感觉:“原来是吐蕃公主,臣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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