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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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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筱悠想起前世的酸楚也忍不住落了泪。

    还是楼玉儿沾着眼泪过来,劝住了老夫人:”老祖宗快收了泪,表妹远路上来的,瞧着身子骨也弱,经不起伤悲。”

    老夫人这才收了泪,只不断的摩挲着楚筱悠和楚靖瑜的手连连点头,又指了下头的人叫一一相认,楼玉儿亲自带着楚筱悠和楚靖瑜见礼。

    楼夫人坐在最上首,慈眉善目的样子,微微笑着点头。

    二夫人吕氏因为丈夫秦安一直没有个正经差事不过挂个五品的虚衔,向来沉默少言,少有笑容,淡淡颔首。

    世子夫人何颖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气色并不是很好,然而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气质温婉不俗,笑着站起来,拉着楚筱悠的手:”家里妹妹都漂亮如今又来了个天仙似的的表妹,家里可就越来越热闹了,你就和你哥哥安心住下来,若有使不惯用不惯的就叫人来跟我说,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站在一旁的楼玉儿眉头微挑。

    楚筱悠前一世吃的最大的亏就是不会像罗秀逸一样笑着说好听的话,到落下个清高孤傲的名头,这一次她当然不会在犯这样的错误。

    她微微一笑就如乍然开放的夺目的花,看的何颖的心也一跳:”早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大嫂子是管家的能手,大家闺秀里的翘楚,今天见了才知道,大嫂子更是容貌举止出众的仙子。”

    任谁被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夸赞都要心花怒放,何颖虽然向来老成持重也不免笑的红了面颊:”表妹的嘴巴比抹了蜜还甜!”

    楚靖瑜向着何颖道:”以后还要劳烦大嫂照看我妹妹。”

    何颖笑着点头。

    老夫人笑起来:”看你们兄嫂姐妹和睦,我老婆子就是现在下地也愿意。”

    坐在跟前大小姐秦佳人笑挽着老夫人:”您是老寿星,要长命百岁!”

    老夫人也被逗的笑起来,大家笑了一回,秦佳人带着几个妹妹走了过来,温和的拉着楚筱悠的手:”表妹这样漂亮,真是叫我连话也不敢随便说,我是你大姐姐佳人。”

    又指着一旁面颊白皙的秦佳悦:”这是你二姐佳悦。”秦佳怡微微点头。

    又只一旁稍矮一些面颊尖瘦的秦佳怡:”这是三姐姐佳悦。”秦佳怡挑剔的打量楚筱悠:”表妹虽漂亮但也太瘦了些,一阵风都能吹走。”

    秦佳怡就是嘴太欠,说什么什么不好听。

    楚筱悠向来不喜欢秦佳怡,淡淡的看了一眼秦佳怡:”我还瞧着我同三姐姐差不多的身形。”柔中带刚的刺了秦佳怡一句。

    她这次来侯府可不是来受气的。

    秦佳怡本身是比较消瘦的一类人,但和楚筱悠瘦的弱不经风不同,秦佳悦瘦的有些刻薄之态,毫无美感。

    秦佳怡立刻不满的嘟起了嘴巴,还要说什么,目光明亮的罗秀逸在后面拉了她一把,笑向着楚筱悠大大方方的开口:”我是罗秀逸,应该比妹妹大一些吧你叫我罗姐姐就行。”

    此刻的罗秀逸穿着件半旧的樱草色袄子下面系着一色的百褶裙,乌黑的发髻上只一朵沾染着露珠的红色的杜鹃花,让她整个人像是带上了山间的灵气的精灵,容貌虽然一般,气质却很脱俗别致。

    楚筱悠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一双漂亮的眼里是扑面而来的灿然的光芒,让人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罗家姐姐真节俭。”

    她看见罗秀逸就能想起落雪的夜晚她趾高气昂的站在台阶上说的话,她不想委屈自己,就只能委屈罗秀逸了,楚筱悠说着又抿嘴微笑着上下打量,仿佛没有看到罗秀逸骤然苍白的脸,去拉站在一旁的圆嘟嘟的秦佳茹:”这应该是比我小的佳茹妹妹了,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

    老太太笑起来,大家也陪着笑,只有罗秀逸苍白着一张脸,攥着手里的帕子站着,她向来节俭供养哥哥,外人也都因此赞她一句,这一次到被个无形中和她争夺一切的小姑娘嘲笑看不起了,那眼里分明就有外人不知的蔑视。

    然而一向视她作知己的秦轩宇,像是狗见到了骨头一般,黏在坐在了老夫人身旁的楚筱悠跟前,一双眼里只有楚筱悠:”妹妹叫什么?几岁了?在家做什么?读什么书?”

    老夫人揽着楚筱悠,心疼的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你妹妹长途跋涉,不知道多累,你这一口气到问了这么多,叫你妹妹怎么回答?”楚筱悠明亮的目光淡淡撇了一眼秦轩宇,又很快挪过去,像是点水的蜻蜓,腻在老夫人怀里:”外祖母心疼我!”女儿家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听的老夫人心都化了,搂着楚筱悠:”外祖母的心肝哟!”

    众人便知,老夫人极喜欢这位刚进门的表小姐,绝不亚于家里的任何一位正牌的小姐。

    相互见了礼,就问了些家里的事情,都是楚靖瑜在一一作答,楚筱悠像个公主一般,坐在老夫人跟前低声和老夫人说着话,剥了橘子喂老夫人吃,老夫人眉开眼笑,心情十分的好。

    罗秀逸已经从最开始的失态调整好了心态,微微笑着注视着一切,仿佛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神一般。

    “……家财变卖了大半,已经叫下人先来这里买了宅子收拾好了,只等拜会过外祖母和舅父舅母就搬过去住。”

    没想到竟然不是来侯府住的,楼夫人垂着的眼角露出一点似笑的光。

    老夫人先皱起了眉头:”怎么能不住外家,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再说你一个男人家也照顾不好你妹妹,你们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楚靖瑜笑着,态度温和脾气很好的样子:”知道外祖母心疼筱悠,就叫筱悠住下陪您一段时间,我因要常常会见同窗拜会师友到不太方便住下,不过每日早上都必定过来给您请安问好。”

    这到还听的差不多,老太太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楼夫人却忽的开口问:”你那边的宅子有没有可靠的管事,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京城的事情也不甚明白,不若我派个老成的管事替你把关。”

    楼夫人贪财别人不知他楚靖瑜却清楚,说是叫管事帮忙,只怕为的是借机多哄骗些钱才而已,引狼入室的事情他不会做。

    楚靖瑜淡淡一笑,自有风华自然而然流露而出:”多谢舅母好意,家中管事是在父亲手下就办事的人,自来信得过,到不必叫舅母费心了。”

    说着朝下面站着的小丫头吩咐:”叫阮青把东西都抬上来吧。”就不着痕迹的接过楼夫人这一茬,其强势和果断乍现真容。

    秦轩河终于有了开口机会,解释道:”听说这是表弟和表妹的一点心意。”

    大小抬上来了五口箱子,零零总总搬来几十件的物品,在座的人都有,一个都没落下,老夫人带着个金丝边的眼睛,反复试了好几次:”西洋的东西到是不一样,这个一带上,什么都看清楚了。”

    楚靖瑜笑着解释:”这是筱悠专门为外祖母挑选的东西。”

    屋子里人人都有,样样都和心意,就连吕氏瞧着手上的一尊玉佛也露了点笑容:”这两个孩子到有心。”

    楚靖瑜又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叫绮画捧给了楼夫人,才不徐不疾的道:”因筱悠和我要多在舅舅家叨扰,这银票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舅母收下。”

    偏偏就送到楼氏手上,是因为料定这个人一定会收。

    罗秀逸的目光难免暗沉下来,这楚家兄妹难道是来来专门和他们罗家的人做对的,她自来了侯府小件的礼物到送过不少,却都不能和楚家的兄妹送上的东西比较,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不要说还因为客居他家就送上了这样的银票,说是一点心意,却明摆着是给妹妹的花销,叫妹妹住的高兴,也无人敢随意给脸色。他们的勤俭节约和积极上进,和楚家的财大气粗相比忽然就有一种被践踏在脚下的感觉。

    她自认为自己的哥哥一向不错,尤其是和秦家的这几个哥哥相比更是好中更好,但和眼前这位气宇轩昂气势不凡的楚靖瑜相比,却又实在差了太远。

    但个人有个人的好,她哥哥学问好,将来要做大事,却不是一个楚靖瑜能比较的,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罗秀逸微微扬起下巴,绷着歌矜持的弧度。

    楼夫人瞧了一眼银票,温和的微笑着:”这孩子,也太见外了,自己舅舅家里还给什么银票?”

    秦佳人瞧了一眼仙子一样的楚筱悠,难免羡慕,难怪家中突遇巨变楚筱悠还是如娇嫩的花儿一般,原来是有这么个面面俱到的疼妹妹的哥哥,原本是想着会瞧见个落魄的客居的亲戚,却没想见到是出手阔绰举止矜贵的大家公子和小姐,原本那些还等着看笑话的人,只怕就要上赶着去巴结了吧,毕竟那样有钱那样有底气,和罗家兄妹完全不同。

    秦佳人忍不住多看了两样楚靖瑜,身形健硕高大,英俊不凡又气势逼人,她忍不住面颊一红,微垂了眼…...

    17.第 17 章

    楼夫人收下了银票,这本就在楚筱悠的意料中,她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掠过,从这些熟悉的眼睛里在没有看到丝毫的嘲讽和鄙夷,而是一种意外惊讶和思量。

    送东西的事情她知道,给银票她却完全不知情,没想到哥哥为她思虑的这么周到。

    上一世她虽带了不少银子也私底下给秦家补贴了不少,但没人知道,偏偏还总去夸赞罗秀逸那样连自己也管不去的有能耐有本事,叫人总是私底下说她。

    这样子一进门就把银子摆在了前头,说明了只是暂住,她就成了一个有钱有势的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而不是落魄的寄居亲戚,哥哥为她营造了截然不同的身份和气势,往后谁又敢随意鄙夷轻贱了她?

    这一世她从开始就已经赢了罗秀逸。

    楚靖瑜该办的事情办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就要去前头拜会舅父,起身走的时候朝着楚筱悠看了一眼,见楚筱悠心情不错气色也好,才告辞离开。

    秦轩河自然一路陪着。

    老夫人搂着楚筱悠摩挲满眼欣慰:”靖瑜不错,是个好孩子,我们筱悠也是个有福气的。”

    楚筱悠抿嘴笑道:”多亏了哥哥照顾我。”

    秦佳怡瞧着楚筱悠到是满脸的戒备和愤慨:”不知道楚表哥学问怎么样?罗表哥可是山东的解元。”

    楚筱悠的目光就悠悠的落在了秦轩宇的身上,像是一缕阳光忽的照亮了秦轩宇的面庞:”亏的三姐姐提醒,我还没问过三表哥的学文。”

    美人如画,吐气芬芳,头上的珍珠流苏晃动,像是振翅高飞的蝴蝶,一颦一笑都美到惊心动魄

    秦轩宇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他红了面颊,像是浮上了一片桃花云:”我向来学文不好,在京师更是排不上名号,师父也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过是跟着去混一混。”

    秦轩宇的回答差点气哭了秦佳怡。

    秦佳怡问了楚筱悠的哥哥,楚筱悠就反过来问秦佳怡的哥哥,楚靖瑜就是在一般也比秦轩宇好了千倍百倍,秦佳怡连自己的弱势强势都分不清楚就来找茬找麻烦,真是可笑。

    如今的楚筱悠其实很不屑于和秦佳怡这样的较量,但她不是来受气的,这一点应该叫秦家的人早早知道。

    罗秀逸笑着拍了拍秦佳怡:”楚表妹人长的漂亮,嘴巴也利索,佳怡不是你的对手。”

    这就是罗秀逸惯用的伎俩,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就好像是来救场一般,显示着她的懂事体贴,然而总是话中带话,维护了一方就贬低另外一方,好似在指责楚筱悠的刻薄一样。

    楚筱悠长长的睫毛像是黑色的羽翼,微微抖动,淡粉的唇微沉,露出个委屈的神色:”今日我来罗家表姐穿着旧衣裳,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可是不喜欢筱悠来外家住?”

    罗秀逸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楚筱悠会有这样的手段,会如此的针对她,楚筱悠来外家住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置喙这样的事,这不是将她架在火上烤么?她穿旧衣裳是自来的习惯,因此人人都夸她一句,却没料到楚筱悠揪住这一点不放,硬要和她辨个黑白。

    然而楚筱悠是有人疼爱的公主,老夫人一瞧,仿佛是看见了小女儿般,先哄了起来:”外祖母的心肝哟,可不兴乱想,你罗家表姐自来是个节俭人,总喜欢穿半旧的衣裳,外祖母巴不得你来家里住,怎么会有人敢嫌弃你不喜欢?”说着又去看罗秀逸:”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看着慈眉善目,然而私底下的手腕罗秀逸早见识过了,那尚且温和的眉眼或许下一刻就是翻天的风雨,罗秀逸白着一张脸,艰难的应了一声:”楚家表妹想多了,我并没有那些意思。”

    楚筱悠躲在老夫人的怀里,露出个淡淡的似是鄙夷的笑,顷刻间又欢喜起来,拉着老夫人的手:”我还有些新做的衣裳不然就送给罗家的姐姐吧。”

    老夫人连连答应:”好,还是我们筱悠懂事。”

    楚筱悠真就把她罗秀逸当叫花子一样踩么?!罗秀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这几乎是她自来了秦府以后受到的最大的侮辱,多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秦轩宇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罗秀逸的异样,低声和她说话,去拉她的手,罗秀逸都淡淡的躲开。

    老夫人把楚筱悠安置在了她屋子的碧纱厨里,说等天气暖和了在叫挪出去,叫了众人走,罗秀逸脚步匆忙的离开,后头谁叫也不吭声。

    秦佳怡恨恨的道:”这个楚筱悠也太过分了!”

    秦佳悦嘲讽一笑,看了一眼秦轩宇:”三弟只怕有些日子要碰壁了。”

    秦轩宇脸一红,他只是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到冷落了罗秀逸。

    秦佳人拉着秦轩宇:”你去好好和她说说,罗妹妹是个大度懂事的,哄一哄就好了,不会计较的。”

    玳瑁扶着楼玉儿的手:”这个新来的表小姐好像挺厉害的。”

    楼玉儿涂了鲜红的豆蔻的手指里了里鬓边的碎发:”你懂什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过是叫人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关键是老夫人疼爱,才见了面就宠成了那样,往后到要小心些侍候。”

    玳瑁应了一声:”您放心,这事我省得了。”

    合抱粗参天的古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种下的,仿佛整个的将书房都密密的罩在了下面,楚靖瑜坐在外头的茶房里瞧着院子里的景致,秦轩河在一旁笑着说话:”即你来了京城咱们兄弟两可就要好好乐一乐,晚上我请你。”

    楚靖瑜的眼似笑非笑,有种摄人的光:”表哥还欠我那么多的银子,既然来了,不若我去问二嫂子要要。”

    秦轩河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干笑着道:”好兄弟何必说这个话?”

    ”表哥你金屋藏娇,若叫二嫂子知道了,只怕要迁怒到我妹妹身上。”

    秦轩河到是个灵透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连连保证:”你放心,你妹子就是我妹子,即在府里住着,我一定照看仔细,叫谁也欺负不了妹子。”

    楚靖瑜这才笑起来,客气的道:”多谢表哥。”

    那边书房的小厮出来:”侯爷正在见客,说今日不方便见表公子,来日方长,改日再见也不迟。”

    楚靖瑜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别人的怠慢和轻视就愤怒或者不满,他淡淡的点头,出了秦侯爷的书房。

    秦轩河一路上陪着笑,带他去了二老爷秦安的院子,秦安刚好相反,十分周到的在书房接待了楚靖瑜,一本正经的和楚靖瑜聊着杭州的风土人情,山川河流,没想到楚靖瑜竟然也十分配合,秦安说到哪里他都能接上,客气又恭敬。

    秦安向来在侯府没有地位,难得有个晚辈这么尊敬他这么和他口味,顿时大喜,抓着楚靖瑜不叫走,带着去看他的玉雕,又没想到楚靖瑜连这方面都懂,还真切的建议:”您做的这些这么好,藏在屋子里可惜了,不若在外面办个展览,叫那些懂行的都来瞧瞧,就如以文会友一般,说不得能结交到不少有识之士。”

    秦安顿时把楚靖瑜引为知己:”妙!真妙!”

    秦轩河见二叔没完没了,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去,就找借口先告辞了,楚靖瑜却留下河秦安商量起这个展览,一直到了傍晚,快用饭的时候,又留下楚靖瑜用饭。

    吕氏见丈夫这么高兴,对楚靖瑜也多几分笑:”真是难为你了。”

    “二舅母言重了。”又托了吕氏:”帮我瞧瞧筱悠,看她可歇息的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远路上劳累,别来了京城水土不服。”

    见楚靖瑜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吕氏的笑就更温和了起来:”你放心,我一会过去侍候老夫人用饭,瞧了就叫人过来同你说一声。”

    楚靖瑜道了谢。

    罗秀逸回去的时候哥哥罗云飞正在书房里读书,翡翠在院子里晾衣裳,瞧见罗秀逸面色不好,迎了上来:”小姐这是怎么呢?”

    小甜恨恨的道:”还不是新来的那个表小姐,长的天仙一样,没想到嘴又毒心又坏,净给小姐使绊子添堵,老夫人又宠着护着,只委屈了我们小姐。”

    翡翠握着罗秀逸的手:”小姐别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

    那边罗云飞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就站在门口,像能顶天立地一样:”妹妹莫难受,你受的委屈,哥哥从楚靖瑜身上找回来!”

    翡翠笑着道:”听说侯爷连见都没见楚家的公子,我们公子来的时候可是刚好相反。”

    罗秀逸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院外传来了秦轩宇的声音:”表妹!”罗秀逸冷了脸进了屋子,罗云飞露出了笑意,迎了上去。

    楼夫人手里拿着佛珠坐在榻上,一面看着小几上的佛经一面念着,秦佳怡坐在下头的圆凳上:”母亲,那个楚筱悠太讨厌了!”

    楼夫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佳怡:”你自己也收敛些,学学你大姐。”

    秦佳怡见母亲不偏向自己,气的一扭身出了屋子,秦佳人替楼夫人端茶:”妹妹年纪小,您别生气。”

    楼夫人欣慰的看了一眼秦佳人,端起茶碗:”还好你是个懂事的,不然我是要被佳怡和轩宇两个不成器的气死了。”

    秦佳人垂了眸淡淡一笑。

    楼夫人轻啜了一口茶水,半响抬头慈爱的看着秦佳人:”定南侯府的李夫人说明日想到家里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楼夫人正在给秦佳人物色合适的夫婿,李夫人看上秦佳人的稳重想要结亲,这是在侧面跟秦佳人说明,秦佳人微红了脸:”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楼夫人这才笑起来:”果然还是你懂事。”

    楚靖瑜临走的时候专门去跟楚筱悠说了一声,笑着替她拉了拉带着的帽兜,把她严严实实的裹在里面:”你好好陪着外祖母住几日,要是哪天想回家就同我说一声,我接你回去。”

    有了家就有避风港湾,人的心底就是安稳的,楚筱悠抿嘴一笑,目光明亮:”我知道了,我到是什么都好,哥哥平常要照看好自己,夜色深了,哥哥早些回去,路上骑马慢些。”

    楚靖瑜又叮嘱了刘妈妈几句,才带了阮青离开,刘妈妈笑扶着楚筱悠:”夜里风大,小姐快进去吧。”这个以为会很不容易的一天,到比想象的好太多了,若是大公子当时真出了事,今日只怕就又是另外一种场景了。

    楚靖瑜出了侯府,王仁远就在外面等着,楚靖瑜上马迎了过去:”怎么呢?”

    王仁远咳了一声:”终归大哥回去瞧瞧就知道了。”

    又问了楚筱悠,听说一切都好,才舒了一口气:”我听福叔说,大户人家里的弯弯绕绕最多,可别受了委屈才好。”

    楚靖瑜新买的宅子就在临安街旁的新象街上,三进大的院子还带着个大大的花园,足够兄妹三人居住,他推开门进屋,就见一身黑炮的刘子文披着月光,站在窗前,正淡淡的看着他。

    18.第 18 章

    刘子文狭长的眼里泛着如月光般清冷的光,淡漠的站在窗口,好像是和身后的夜色融在一起,楚靖瑜笑着走了进去,身后的阮青点了灯,屋子亮了起来,楚靖瑜才看清楚刘子文黑色袍子上的血迹。

    他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出了什么事?”

    仔细看,刘子文的脸色苍白,精神很是不好,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道:”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楚靖瑜叫阮青:”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自己用随身带的一柄短刀割开了刘子文的袍子,露出了肩膀上的剑伤,虽不深,但也触目惊心,他顿了半响,声音低沉:”你是皇上,怎么就叫人伤成这样?身边的侍卫都是干什么的?”

    听着到有些怒气。

    刘子文的眼里染上了清冷的笑意:”今日去南苑阅兵,我上场和士兵真刀真枪的对仗,不小心伤着的,没有大碍。”

    “是右卫将军江林吧。”

    刘子文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楚靖瑜,他的面颊有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阴影里,有一种格外厚重又□□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

    阮青背了楚靖瑜预备的药箱过来,楚靖瑜拿出个白瓷瓶:”这是我自己蒸馏的纯度极高的白酒,用来消毒擦伤口,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他说完就开始解答刘子文的问题:”在杭州的时候我了解过白阁老白梓昕,白阁老坐下最有名的就是这位右卫将军江林,出生守卫边关数载的林家,从小战功无数,小小年纪就做到了右卫将军,性子狠辣又张扬,除过他这个萧太后的人,这满朝上下也没人敢真的和皇上动手。”

    烈酒冲洗着伤口,刘子文的眼都没眨一下。

    “真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楚靖瑜却不吃这个奉承,洗了伤口又细细的擦上药:”一个右卫将军而已,皇上犯不着和他较劲,下一次只管叫个武林高手去和他对打,打趴下再说,叫他也知道知道,皇威不可侵犯。”

    刘子文是在和萧太后较劲,这个楚靖瑜也知道。

    楚靖瑜仔细的包扎好伤口,刘子文笑看了看:”你一个书生怎么会做这些事情,随身就有治伤的药?”

    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楚靖瑜也就不掖着藏着:”王仁远以前是杭州城外的贼匪。”

    刘子文挑眉,楚靖瑜起来取了自己一身新的衣裳给了刘子文:”若不嫌弃就换上吧。”

    刘子文接了过去道了谢,去了屏风后换衣裳,过了好一会还不见出来,楚靖瑜怕他扯动了伤口,转过屏风去看,就见刘子文一个大男人被一身的衣裳为难住了,□□着上身站着,瞧见楚靖瑜进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楚靖瑜到被逗笑了,他都忘了,皇上是千金之子,这些活向来不自己动手,他从地上捡起了衣裳拍了拍土,翻找出里衣,一件一件的给刘子文穿:”是我疏忽了。”

    刘子文莫名的微红了面颊,撇过了头,肚子却咕噜噜的响起来。

    楚靖瑜朗声笑起来,帮他系好衣裳:”是我待客疏忽了,刘兄可喜欢吃面?我会做拉面,不若给刘兄做一碗?”

    这个楚靖瑜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他有伤他就会包扎有伤药,他饿了,他就会做饭,刘子文的声音听起来到有些愤慨:”你们家没有厨子?”

    “这到不是,天已经黑了,厨房早熄火了,不过一碗面的事情,用不着兴师动众。”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刘子文就跟了上去。

    他从来不来厨房,也不知道所谓的做饭又是如何。

    阮青跟着烧火,刘子文就站在楚靖瑜跟前,看着他和面揉面,楚靖瑜一面做一面解释,将个面团递给刘子文,笑着道:”你试试?”

    刘子文嫌弃的别过了脸,楚靖瑜也就不再为难他。

    面条到做的快,鸡汤下了面,漂了几片绿菜叶子,有股说不出的清香,热气蒸腾而上,在这个充满浓郁的烟火气息的厨房里,刘子文尝到了生平最好吃的一碗饭。

    用了饭,刘子文就要离开,藏在暗处的贴身侍卫智行像大鸟一样跃了出来,追随着刘子文上了马向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王仁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还在赞叹智行的身手,后知后觉的问:”皇上来是干什么的?”

    楚靖瑜也说不清,皇上受伤怎么就来了他这里,他摇了摇头:”不想了,明天的事情还多,早些歇息吧。”

    楚筱悠刚进了屋子,守月就笑着迎了出来:”老夫人问了好几遍,说小姐怎么还不进去?”

    楚筱悠接过了守月手里的汤婆子:”祖母还没歇息?”

    “等着小姐呢!”

    楚筱悠进去就见老夫人换上了里衣,坐在床边,瞧见楚筱悠进来就朝她招手:”你哥哥走了?”

    “走了。”

    楚筱悠把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扶着老夫人躺下,就好像她之前做过很多次那样,自己也躺了进去,钻进老夫人的被窝:”我和祖母一起睡。”

    老夫人笑着摸着她渐渐开始肉嘟嘟的胳膊腿:”你母亲小时候也喜欢和我一起睡,说和我睡着暖和不做噩梦,这一眨眼你母亲都走了五年了,你都十岁了,外祖母也老了。”

    楚筱悠不想说这些感伤的话题,她伸出自己白嫩的胳膊:”您瞧瞧我是不是身上肉不少,我哥哥整日的逼着我吃这吃那。”

    老夫人笑起来:”有,比瞧起来圆润的多,胖一些好,胖一些身子结实,往后嫁了人不吃亏,靖瑜也长大了,是个好孩子,知道照顾你。”

    老夫人说着就想起了自己过去的事情:”我们那时候就讲究胖一些好,不像你们现在的年轻姑娘们,又总想着要瘦,女人啊,还是胖一些好,胖一些容易养住孩子,胖一些有福气得婆婆的喜欢,只是你们现在年纪小,都不明白。”

    老夫人自己说了半响,转头看楚筱悠已经睡了过去,她笑着替楚筱悠盖好被子,自己也闭上眼,渐渐的进入梦乡。

    直到老夫人呼吸沉稳起来,楚筱悠才睁开眼,上了年纪的人到了睡的时间就要睡,不然容易熬过眼,后面就在睡不着,她偎依在外祖母的怀里,也很快沉入了梦乡,这一次梦里不在有惶恐和无助,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老夫人醒来的早,本想叫楚筱悠继续睡着,楚筱悠却硬跟着一起起来,七八个大小的丫头捧着盆子手帕香胰子面脂衣裳站成一排,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侍候着主子们洗漱更衣,老夫人叫跟前的明月给楚筱悠梳头:”你别瞧明月年纪小,梳头是一把好手,叫她给你梳个漂漂亮亮的灵蛇髻。”

    明月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小姐,轻手轻脚的给如意梳头,老夫人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挑出里几套珍珠的头面:”你有孝不能用那些花红柳绿的,这几样你拿着用。”

    老人给东西,没必要推三阻四的客气,楚筱悠一脸的欢天喜地,像是一只欢快的百灵鸟:”这几件真好看,多谢外祖母!”

    老夫人果然更高兴,又给楚筱悠配了个兰花样的珍珠耳坠。

    收拾好,老夫人去了侧间设的小佛堂做早课,楚筱悠也跟着一起去净手上香,陪着老夫人念完经,外头楼夫人为首的一众女眷就过来请安用早饭了。

    一顿饭到用的安然无事,用了饭坐着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就打发了众人走。

    楚筱悠本想陪着老夫人,秦佳人却来拉她的手:”我带妹妹去园子转转。”老夫人也道:”去吧,你们姐妹一起去玩玩。”

    楚筱悠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罗秀逸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上一世也是这样,秦佳人带着姐妹几个领着她去院子玩,到是演了一场大戏,现在回头去看,从她还在杭州开始,楼夫人和楼玉儿就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对付她,破坏她的名声,诋毁她的荣誉,为的就是有一日将她像烂泥一样踩在脚底下,就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楼夫人不知道一直多恨她早就过世的娘。

    她微笑着,在这一众相貌出众的小姐中间步步生莲,熠熠生辉,夺目又明亮。

    定北侯府是前朝一位大贪官的宅院,后来定都之后先帝赏给了老定北侯居住,作为武将没有多余的闲情雅致就那样好不改动的全盘接受,所以今日才有能在京城得遇这样有着苏杭特色的园林式宅院,假山阁楼一步一景,后人又在此基础上多有修缮,加进了北方建筑的粗旷和大气,到使得这定北侯府的景致成了京城的一绝。

    秦佳人指着一处三层的尖角高楼:”这算是京城里私人宅院最高的一处了,叫做摘星楼。”语气颇为傲然。

    盛极必衰,大概说的就是定北侯府了,自秦侯爷之后的男丁没有一个可堪重任,衰落也是迟早的事情。

    楚筱悠的脸上并没有秦佳人意料中的羡慕惊讶之类的表情,淡然宁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

    秦佳人还没有说话,那边的秦佳怡却先不满了,尖刻的道:”怎么?妹妹家里也有这样一幢楼?”

    楚筱悠掩嘴轻笑,就如冬日里乍现的阳光:”我只是在想,那些皇亲国戚们会怎么想,所以这些话还是少说的好。”

    不过一个侯府,有个最高的楼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侯府往后还会因为这座摘星楼惹上不少事情,可怜到是有,别的那就没有。

    秦佳怡还没反应过来,秦佳人先白了脸,罗秀逸到没想到楚筱悠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笑去拉楚筱悠的手:”看来妹妹是有真学问的人。”

    楚筱悠避了过去,罗秀逸又是一笑:”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妹妹?咱们同是住在侯府,年纪又相当,往后还有彼此多多关照。”

    罗秀逸总是这样一副大度宽厚的样子。

    楚筱悠挑着嘴角微笑起来:”我可跟姐姐不一样,姐姐管着家管着自己家的铺子,每日还要出去做生意,走到哪里都只带一个丫头,瞧我,身后跟了一堆,自己也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光知道吃喝玩乐了,和姐姐比实在愧疚。”她微掩着嘴,灿然的光从那双眼里露出,如诗如画:”我年纪小不懂事,也向来不会说话,姐姐是个大度人,要是我哪里说的不好,千万别和我计较。”

    罗秀逸想把楚筱悠拉到和自己一样的位置,楚筱悠怎么会叫她如意,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姐和一个要做生意养家的怎么可能一样?罗秀逸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大度吗,那就把这话还给她,看看她怎么说?

    罗秀逸的眼睛垂下,双手握在一起,半响才抬头淡淡一笑:”我不同妹妹计较。”然而因为忍耐那额头上迸起的青筋却格外明显。

    楚筱悠也就甜甜一笑。

    说着话就到了牡丹园,因为院中种满牡丹,到了四月开始次第开放,所以才有此名,这会院子里都是些桃李和木槿这样的花,有个红衣的小丫头从后面匆忙跑了过来。

    还是这么准时的来了,楚筱悠淡淡的笑。

    19.第 19 章

    三月末的风已经带了热气,卷着不知名的花香,微扬起发丝,暖香里楚筱悠穿着一身湖绿色的长裙站在一株牧瑾花树下,像是从花树中走出来的仙子,淡淡的看着同样穿着淡色衣裳的罗秀逸,唇边是一缕宁静的笑意,美貌和气质仿若早就超脱了年龄,有种超脱凡俗的清冷和傲然。

    上一世她天真懵懂,直到后来才明白了人世间的诸多道理,刚到侯府别人说的好话歹话她都分辨不清楚,只是一味的孤高清冷,也一度认为罗秀逸是个好人,侯府的人看出她是个糊涂不懂事的,当面背后没少说她的坏话,叫外面的人提起她来总是一句,美则美矣,然则是个花瓶,零零总总传出去她不知道多少坏话,到后来就是不想嫁给秦轩宇也没有人求娶她。

    楚筱悠轻轻叹息,那后头端着盛着几条鱼的白瓷盆的丫头小翠也已经走了过来,大家都转头去看。

    小翠年纪不大,稚嫩的面颊上是因为过于用力的红晕,走路的脚步仓促匆忙似乎还不太稳当,急冲冲的往前走,看见几位小姐在就走了过来。

    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刚刚还和罗秀逸并肩站在一起的楚筱悠忽的往旁边站了站,小翠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手一抖,连鱼带水全泼到了罗秀逸身上。

    跌出水的鱼儿在地上垂死挣扎。

    楚筱悠用帕子掩嘴,那漂亮的眼里是分明的幸灾乐祸,转眸就见着楼玉儿从一旁转了出来,真是枉费了这些人的心机了,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到值得这样费尽心思的算计,不过她到要看看,事情没有按照这些人的预期发展,原本要泼在她身上的水泼给了罗秀逸,她们又会是什么嘴脸。

    罗秀逸一张脸白了又红,秦佳人叫人去拿衣裳,秦佳悦站在一旁冷淡的瞧着,秦佳怡气的要打小翠,秦佳茹到先心疼的是地上的鱼,着急的捡起来,要往水里扔。

    楚筱悠就迎上了楼玉儿,分明在楼玉儿的眼里看见的是错愕,楚筱悠一笑挽住楼玉儿的胳膊:“二嫂子来得巧,快来瞧瞧,这丫头泼了罗家姐姐一身的水,您可别因为罗家姐姐是外人就不责罚这小丫头。”

    小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楼玉儿拍了拍楚筱悠的手,勉强一笑:“瞧妹妹说的什么话,该罚自然就要罚!”

    是呀,上一世一个丫头泼了她一身水,楼玉儿出来就要往死里打,她当时不懂事,只觉得这个嫂子真心待她,那边的罗秀逸费力求情,就只把小翠打了几板子,后来传出去就变了味道,说她仗着老妇人宠爱无法无天,刻薄为难小丫头,说罗秀逸为小翠求情是个宽厚大度的,可怜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本来就身子弱,被泼了水又吹了冷风,接着就生了病,明明是受害者到成了那个最狠毒的人。

    以至于她后来做事,总是束手束脚。

    楚筱悠看了一眼秦佳怡,那眼睛好似分明的再说,你们不是关系好么,怎么不说话?秦佳怡冷哼了一声就开了口:“二嫂子,这丫头要打死,打死算了!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要是不好好惩治这些人到时候还说我们侯府刻薄亲戚!”

    秦佳怡绝对是罗秀逸的忠实拥护者,但凡有事情绝对的偏向罗秀逸,也不得不佩服罗秀逸的手段,秦佳怡这样的烈马她都能收复的妥妥帖帖的。

    秦佳怡不知道轻重,罗秀逸却明白,要是今天真因为她打伤了这个小丫头,下面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要说出些什么话,她和哥哥还要靠侯府生存即便是些下人她也不能得罪。

    她才要张口,楚筱悠却悠悠的抢先了一步,拉着楼玉儿的手:“二嫂子,小翠虽然做的不对,也不能真就打打杀杀的,打上几板子给罗姐姐出出气就行了。”

    小翠这丫头,可没有看起来这么单纯,她知道内情愿意帮忙,就该受罪。

    怎么还就成了给她出气了?罗秀逸只觉得但凡她的事情一遇上楚筱悠就格外的不顺利,她的那些能耐那些本事,丝毫施展不开,堵的她心口难受。

    那边的秦佳怡又堵住了罗秀逸的口,尖刻的反对楚筱悠:“事情没有碰到你的身上,你自然就说这样的话,换做是你你行么?!”

    楼玉儿见事情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本是不想罚小翠的,毕竟一个愿意效力又有些能耐的下人是不可多得的,但是要是在不做决断任由秦佳怡闹下去,或许事情会更糟糕。

    她吸了一口气换了严肃的声音,朝着小翠道:“今日是你不该,我罚你三个板子,你可知错?”

    小翠恭敬的磕头:“奴婢知错了。”瞧起来不慌不乱。

    秦佳怡还要说话,被秦佳人拦住摇了摇头,楼玉儿是管事的少夫人,随意置喙会伤了楼玉儿的脸面,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秦佳怡还是听秦佳人的话的,愤愤的闭上了嘴。

    罗秀逸刚想说话,那边一路上小跑的小甜已经取了披风过来,楚筱悠接了过去,细心的给罗秀逸披上:“姐姐快回去吧,当心着凉伤了风寒。”

    她眼里是细碎的光,仿佛是真的关心,小翠也被人带了下去,应该是去打板子了。

    罗秀逸仔细看了一眼楚筱悠:“妹妹待我真是好。”

    湿透的衣裳穿在身上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寒冷,罗秀逸的面颊上多了因为寒冷而有的青色,嘴唇也是青的,仿佛是多了些厉色,楚筱悠就淡淡的看着,看着罗秀逸的大度宽厚在她的刺激下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去,而一个人一旦维持不住原有的风度,露出一些藏在心底的阴暗,瞧她还能不能被人人都夸赞?

    楼玉儿的心情也很不好,事情完全没有办好,还反倒转嫁到了罗秀逸的身上,只怕姑妈又要不高兴了,她也没心思陪着几个妹妹说话,道了一声告别就离开了。

    楚筱悠办完了自己该办的就不想在待下去,这个侯府她不比秦佳人姐妹陌生,愿意陪着她们周旋,不过为的是这一出戏,戏已经散了她也就该回去了:“我到觉得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了。”

    几位小姐们好似因为刚才的事情都没了情绪在游玩,就互相道别,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筱悠才带着丫头走了几步路,上了抄手游廊就瞧见了大步走来的哥哥楚靖瑜,她的眉眼像是骤然绽放的花,开满了笑意,未语先笑:“哥哥怎么来呢?”

    楚靖瑜也是忽然想起书里的情节,记起楚筱悠有这么一节难,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他瞧见楚筱悠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什么事都没有,才舒了一口气,给她扶了扶发钗:“想带你出去走走,听守月说你在园子里,所以就找了过来。”

    楚筱悠挽着楚靖瑜的胳膊,欢天喜地问:“出去做什么?”

    “买几个下人用。”

    还是先去了老夫人的峥嵘院,老夫人细细的问了楚靖瑜宅子中的事情,听着安排的都不错,听说要出去买些下人,顿了顿缓缓的道:“买下人也不必太机灵的那种,那种人肉集市上的人见过了不知道多少肮脏的事情,心里黑的多,就是木讷些也没有什么,过于机灵会看眼色的多半都不是好货色。”

    好似还想说什么,最终斟酌了片刻,叮嘱楚靖瑜:“你妹妹不比你,是个女孩子,你凡事精细些,早些回来。”

    楚靖瑜恭恭敬敬的应了是,他原本以为说了要去买下人,老夫人会叫他从侯府领几个人回去的,没想到竟然止口不提,这样一看老夫人虽上了些年纪,瞧着似个慈眉善目的菩萨,心里却比谁都清楚都明白自家的后宅都是些什么人,只提点了他们如何选到合适的人。

    从这一点看就是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楚筱悠换了简单的衣裳,头上的钗环只留下根玉簪,带了绮画,留下了珊瑚,她如今也想通了,上一辈子的事情还没发生,珊瑚毕竟是家中巨变后愿意留下跟随她的人,就冲着这一份情,她也要在给珊瑚一次机会,她心里想着,脸上就多了丝笑意,对珊瑚吩咐:“我不在,这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些,罗家姐姐今日受了些委屈,你一会替我去瞧瞧。”

    珊瑚聪明很快就感觉到了楚筱悠态度的变化,这些日子日日觉得心里不踏实,觉也睡不好,见楚筱悠终于愿意和她好好说话,立时就红了眼眶,稳住情绪,应了一声:“小姐只管放心去,我一定办周到。”

    珊瑚办事,她从来都很放心,所以后来珊瑚的背叛才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出了永安街,马车停下,一身劲装腰里跨刀的王仁远和穿着青色长的苏以乔一起出现。

    楚筱悠询问的看了一眼楚靖瑜,楚靖瑜笑着解释道:“以乔现在住在我们隔壁,家里也缺下人。”

    所以同行,到也说的过去,楚筱悠冲着苏以乔微笑着点头。

    苏以乔清冷的眼里染了一层层浓浓的迷恋,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桃花般的红晕,如玉般的容颜多了几分艳丽,也对着楚筱悠点头,看着王仁远上了马车,那帘子放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楚筱悠露出的灿然的笑意,明媚温暖,差点就醉在了这个春日。

    苏以乔垂了垂眼,和楚靖瑜上马。

    王仁远一上去,先拉着楚筱悠仔细的打量:“快叫哥哥瞧瞧,是不是瘦了?!”

    楚筱悠用帕子掩着嘴笑起来,然而却还是任由王仁远打量,微歪着脑袋,小女儿情态毕露:“那哥哥瞧,我是瘦了还是胖了?”

    王仁远一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我瞧妹妹又变漂亮了!”

    楚筱悠又止不住笑起来,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糕点:“为的哥哥这一句我,我从侯府里给哥哥带了龙须酥。”

    王仁远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一双眼里只有关爱和维护:“大哥说你爱吃雪菜包子,我去外头给你买的。”

    楚筱悠鼻子忽的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所谓的亲人就是即使你过的再好,他们也总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就像她对王仁远一样,因为知道王仁远不爱吃甜的,发现了一盒咸味的点心,就特地留下来带了出来。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里只有温暖的笑,那种及时在最黑暗的时刻想起来也会觉得温暖的笑。

    对于王仁远而言,楚靖瑜和楚筱悠是胜过任何人的存在,为了维护这份难得的情感,他愿意付出他自己也意料不到的代价。

    “这里俗名也叫人肉集市,就在立春街的后头,出了皇城的东门走不了多久就能到,什么出身的奴仆都有。”楚靖瑜叫楚筱悠紧跟着自己,一面走一面向楚筱悠解释。

    苏以乔补充道:“在这里买到了人,拿着从商贩那里得来的契书去长安县的县衙报备即可生效,以后这些人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京城的地界被划归在了长安县的地域,说起来也不知道在京城当县官是个什么体验。

    转眸就是楚筱悠因为认真而显出了几分圣洁的侧脸,好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一样,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好像挠到了人的心里,苏以乔就只转头看着前面。

    楚靖瑜招手叫楚筱悠走过去:“你来瞧瞧这几个如何?”

    她也不太懂这些,但哥哥说即是以后家里的人,就该大家都满意。

    笼子里关着好些个青少年模样的男孩子,大概都和她相差不远吧,老板见几个富家的公子小姐走了过来,立刻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推荐:“河南发了大水遭了灾,那里的人都过不下去了,把孩子卖掉就求一口饭吃,都是些可怜孩子,公子若是要,就挑了他们吧,当是给个活路!”

    这些小商贩们多年浸淫在观貌看人的活技中,最善揣摩人的心思,打量楚靖瑜几个年纪不大,又都是贵公子,爱面子又有些同情心,所以故意说这些孩子有多可怜。

    可他偏偏遇上的都不是些寻常人,不能按常理推测。

    楚靖瑜到一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老板怎么称呼?”

    “人称张三龙。”

    “张大哥只瞧我们年纪小,所以故意拿些体弱多病的出来骗我们,这个我不和张大哥计较,都是生意人,寻常都不容易,我只跟张大哥说,我们要老实的,底子稍微差一些也没什么,大哥实实在在的给我们挑几个,用的好,我还来要人,往后和大哥也多个交情!”

    楚靖瑜属于那种极易让人信任的英雄豪杰般的人物,张三龙觉得楚靖瑜投缘,是同道中人,一拍壮硕的胸脯:“既然兄弟这么说,大哥保管给你挑几个满意的!”

    楚筱悠看的目瞪口呆,分明刚刚还是锱铢必较的奸诈商人,怎么她哥哥才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称兄道弟起来,一旁的王仁远哀怨的道:“瞧见了吧,你哥就是这么把我从山上拐下来的。”

    才跟他爹说了几句话而已,他爹就把他赶走了,有些人不得不服,就像楚靖瑜这样的人。

    “那几个我要了!”有个带着些阴沉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20.第 20 章

    这宽阔却又格外阴暗的街口站着个八尺高的青年男子,玄色的长袍金色的头冠,那浓密的眉毛仿若剑一般斜插入鬓,那一双不大的眼里射出阴寒的光,高挺的鼻子成了一个张狂的弧度,薄唇又显出了刻薄和冷漠,声音阴沉又张扬:“那几个我要了。”赫然指的是张三龙刚为楚靖瑜选的几个人。

    这男子也同样容貌出众,如果把楚靖瑜比作太阳一般磊落光明的男子,那这个男子就是冬日的风霜,寒冷萧飒,正好走了两个极端的不同。

    冰与火天生难以相容。

    这几个衣衫褴褛的可怜人对面,金冠长袍的男子和玉冠长袍的楚靖瑜对面而立。

    楚靖瑜虽还笑着,眼里却多了几分气势:“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兄台,这几个人我们已经要了。”

    “可付了钱?可签了契约?”那男子不紧不慢的说话,傲慢又高高在上。

    楚靖瑜有着极其好的修养和情绪的自控力,即使对上这样明摆着找茬的人也还是淡淡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银票,递给张三龙:“张大哥就不用找了,人我们带走。”

    金冠男子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无名指上还带着个墨玉的戒指:“慢着!我可同意了要叫你们带走?!”

    楚筱悠先不答应了,她往前站了一步:“开了门做生意,你情我愿,还从听说过这事情要个什么人同意,公子难不成是李公明,专管的天下财物,我们不上柱香,不叫公子吃点烟火,公子就不答应?”

    王仁远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快!好妹子!叫人去买把香,我们给这位公子点上!”

    楚筱悠眼里是清冷的笑,像是冬日里雪花反射的太阳光芒,金冠男子一直向上瞧的眼睛终于落了下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京城这地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天仙一样的小姐?”

    他挑眉一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楚筱悠。

    苏以乔挡住了楚筱悠冷冷的看向金冠男子:“公子可敢留下姓名?”

    金冠男子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一笑道:“江林。”

    那个年少成名,无人能挡其锋芒的江林,刚满二十就已经坐到了三品的右卫将军。

    江林修长的手指朝着楚筱悠勾了勾:“你若跟我走,今天的事情我就在不计较。”

    楚靖瑜心里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身上瞬时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公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如果今天道歉,那这事情就算没发生。”

    江林到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有这样的气势,终于少了些漫不经心,眼里一片冰凉:“找死!”朝着后面的侍从挥手。

    然而不等江林身后的侍卫蹦出,楚靖瑜先发制人,一柄短刀离弦的箭般,直指江林,瞬间就控制住了江林,冰凉的短刀贴在脖子的大动脉上:“江公子做事太大意了。”

    江林眼里的恼怒之色一闪而过,没想到今天会遇上个高手,不过又很快成了狂傲的笑:“你拿着一把刀又能把我如何?”

    可江林还是算错了,楚靖瑜一抬手那锋利的削铁如泥的短刀在江林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江林脸色骤然一白。

    楚靖瑜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江林:“我说过江公子做事太大意,迟早有一日要丧命在这大意上!”

    他淡淡的擦拭这短刀上的血迹:“我的妹妹不是你可以窥觑,要是还有下次,那就是公子的胳膊了。”

    他说完话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身后的侍从道:“要不要奴才追上去?”

    江林阴冷着一张脸:“跟着去看看是哪路神仙,若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事情,白阁老会不高兴的。”上次他划伤了皇上,白阁老为此很生气,楚靖瑜如此有底气,他到有些担忧是有背景的人,他说着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这笔帐,迟早要算!”

    明的来不了,却可以来暗的。

    楚筱悠没想到哥哥会因为一句话,就为她动手,她到有些后悔,低垂着头:“我不该逞强好胜的。”

    楚靖瑜笑着摸了摸楚筱悠的发顶:“今日遇上江林是我们运气不好,他摆明了找茬,不管你说不说,这个架都是要打的。”

    苏以乔的神情有些凝重:“可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江林?”

    楚靖瑜点了点头,怕苏以乔担忧,安慰了几句:“今天的事情你没有掺和就算江林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你不用太过担心。”

    没想到苏以乔到摇了摇头:“我是担忧筱悠,只怕这几日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楚靖瑜朗声笑起来,拍了拍苏以乔的肩膀:“这个到是多虑了,我舅家定北侯府一个右卫将军暂时还不放在眼里。”

    楚靖瑜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和大名鼎鼎的右卫将军江林结仇而有任何阴霾或者担忧害怕,那种无所畏惧,强大自信的气势,忍不住让人臣服。

    楚筱悠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现在他们背靠着定北侯府,就算有什么事,暂时也轮不到他们出面,有人当冤大头。

    她心情十分好的带着绮画去了张记的糖铺,买了各种样式的话梅糖玫瑰糖秋梨糖,张记得东西京城有名,不仅味道好,样子也多,看着都赏心悦目,祖母上了年纪却还是喜欢吃糖,这些装在白瓷瓶里的糖果,倒一颗放在手心里看起来晶莹剔透,瞧着就让人心情好。

    楚靖瑜一直把楚筱悠送进了侯府才回了自家的宅子。

    珊瑚换了件冰蓝色的袄子,下面系着一色的裙子,在头上添了个翡翠的簪子,瞧着郑重又不过于显摆才满意起来,八宝攒盒里装了上下两层的点心,和美玉还有香草说了一声:“我去罗家的秋香院。”

    香草笑着道:“珊瑚姐姐就是受小姐看重。”

    珊瑚矜持的一笑:“哪里的话,小姐也看重你。”说着提着攒盒一路往秋香院走去。

    罗秀逸刚换了衣裳,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和翡翠做针线,听说楚筱悠的丫头来看她,停下了手里的活,那边的小甜道:“我出去打发了,小姐不见!”

    罗秀逸皱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楚表妹是个孩子,她不懂事难道我也不明事理,现在她叫人来看望我,我到不见,传出去像什么话,去吧,叫进来。”

    珊瑚提着攒盒笑着走了进来,举止有度,衣着得体,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丫头,就是那一身的衣裳打扮打眼一瞧竟然也不比罗秀逸的差一样。

    听说楚家富庶,从一个丫头身上都能看见。

    翡翠笑着把攒盒接了过去:“来就来吧还提这东西,多见外。”

    珊瑚行了礼,罗秀逸笑着叫坐在自己跟前十分亲切:“你是楚妹妹身边的珊瑚吧,早瞧着你是个明白能干的丫头,只恨小甜不争气,但凡有你一半我也高兴的很。”

    罗秀逸的这种态度和做法很容易让丫头们心生好感,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炕上一张小几,放着针线篮子,炕那边是楠木的箱子,地上放了高几,墙上挂着一幅垂钓图,几上一束插花,地上还摆着两张椅子,陈设之简单出乎珊瑚的意料,和她们小姐的精细华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珊瑚一笑,说的很得体:“小甜有小甜的好,我肯定也比不上,是表小姐抬爱了。”

    罗秀逸微微一笑,说着又拉着珊瑚的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楚妹妹,听她说话好似很不满一般,你是她身边的丫头肯定知道原因,你同我说说,若是我做的不好,肯定会改,毕竟我和楚妹妹都是客居的亲戚,按理应该比谁都亲厚的。”

    珊瑚就想起自己的待遇,也是莫名其妙,她斟酌着道:“我们小姐年纪小,夫人又走的早,老爷和公子把小姐当掌上明珠,眼珠子一样疼宠,小姐想要怎样就是怎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随性了些,表小姐想多了。”

    罗秀逸却敏锐的从珊瑚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怨气,她眼里的光华一闪而过,说话的语气就越加柔和亲切:“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就好比我和小甜,有什么话我都同小甜说,待她就如自己的妹妹,往后成亲也给她备一份嫁妆,想来你和楚妹妹也和我们一样,不过瞧你的打扮你们小姐应该更疼爱你才是。”

    楚家的丫头没有穿的不好的,尤其是她这样代表了脸面的一等丫头,她打扮的好那是定例和是否受宠没有关系。

    听着罗秀逸说的话想着自己的待遇,珊瑚的心里莫名的不平,但她是聪明人知道不能表露出这样的情绪,打起精神道:“可不就是表小姐说的这话。”

    罗秀逸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淡淡的笑,叫小甜端了新做的桃花粥上来:“别处吃不到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你也尝尝。”

    没想到这个表小姐待人这么和善热情,难怪侯府的人都夸赞她,珊瑚不知觉的对罗秀逸多了几分好感。

    等到珊瑚走,罗秀逸嘴角始终是淡淡的笑,小甜送了珊瑚走,回来不解的道:“小姐何必对一个丫头那样好?”

    罗秀逸一笑:“我自有用处,以后只见了珊瑚就要客气周到些。”

    说着又看向翡翠:“只怕哥哥快回来了,今日这醒酒汤又要熬起来了。”翡翠无奈的道:“可不就是,谁知道这读书人快要考试了,一天到晚还要做这些事情,要是被那些个不好的勾引着去了那种地方才是叫人担心。”

    罗秀逸不过是个妹妹,这些话即使听着也不能做什么,只是一笑。

    她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外头的天,等过了秋季,哥哥高中状元,她的好日子就算来了。

    楚筱悠带着绮画过了垂花门,走了两步就遇上了秦轩宇,穿着金丝线的大红袍子,头上的玉冠中间还坠着个硕大的珍珠,映照的整个人面如桃花,瞧见楚筱悠眼睛一亮就迎了上来:“妹妹去哪里呢?我去找了妹妹好几次都不见妹妹的影子。”

    上一世初进侯府,温柔细致的秦轩宇让孤单凄凉的她感受到了格外不同的温暖,所以才会那样迷恋,而男人大多不会对主动追求的女人有多爱重,秦轩宇也不是不喜欢她,而最终却选择了罗秀逸的原因是因为罗秀逸有手段会拿乔装矜持。

    她一直以为秦轩宇是个最纯洁细致的男子,然而,她想着心里冷冷的笑,秦轩宇却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禽兽不如,不过是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已。

    她厌恶秦轩宇,却喜欢玩弄他的情感,她用帕子掩嘴,像是朵明媚娇艳的花:“表哥真会开玩笑。”

    楚筱悠一笑,秦轩宇连脚步都轻浮起来,不自觉的追随着楚筱悠:“我说的都是真的,表妹别不信。”

    楚筱悠却忽的收了脸上的笑,成了那冷冷清清的样子,微微点头,带着丫头转身离开。

    秦轩宇被这一冷一热撩拨的心口发涨,紧握住双手,身后的眉清目秀的小厮清水提醒了一声:“侯爷还等着您呢!”

    秦轩宇只觉得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霎时什么心思都没了,无精打采的往前走去。

    21.第 21 章

    香草给楚筱悠一下一下揉着腿,美玉坐在一旁用个银镊子从香囊里夹出一块香饼投进了镂空的银香炉里,空气里忽的就多了一丝香甜。

    珊瑚站在旁边瞧着闭目躺在罗汉榻上的楚筱悠,因为侧躺的缘故,那纤细却又透着诱人的弧度的腰身曲线清楚的显露出,即使闭着眼但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还是扑面而来,在等几年,这种美别说男子只怕女子都难以抵挡。

    珊瑚一面说着自己在秋香院见罗秀逸的事情一面瞧着楚筱悠的脸色:“表小姐很客气,还说要多谢小姐叫我去看她,回来的时候给奴婢装了不少新做的点心,说是都是客居亲戚家的人,很应该相互照应。”

    这才去见了一面说话就这样偏向罗秀逸。

    楚筱悠缓缓的睁开眼,眼里是一片清冷的光,她跟着楚靖瑜就学会了情绪不能外露,即使不高兴,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珊瑚分辨不出楚筱悠的喜怒,到一时又惶恐起来。

    “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这件事情的?”这却是已经在问香草关于罗秀逸被人泼水的事情了,珊瑚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就站到了一边。

    香草道:“我是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听来的,二少夫人跟前一个叫月牙的丫头说的话,说是本来罗家的小姐不让罚小翠,是小姐不依,最后才打了几板子,倒是三小姐那边的绿萝不答应,说是自己小姐非要叫罚的。”

    楚筱悠轻笑了一声,她早该想到的,有些事情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有些人想怎么说的问题,楼玉儿摆明了要针对她,自然要颠倒黑白,不过秦佳怡主仆倒是像的很,一样的“聪明绝顶”,现在有人出来搅局,看这个谎话后面又要怎么传下去。

    才说完话,小丫头进来道:“薛姨娘来看小姐了!”

    楚筱悠叫了请。

    秦侯爷唯一的一个姨娘,听说一直很宠爱,但楚筱悠和这位姨娘没见过几次面,以前是不屑于为伍,而且薛姨娘可以说是这侯府里最悲惨的一个人,生下的二小姐抱养到了楼夫人跟前,楼夫人整日的灌输什么为妾卑贱的思想,叫这位二小姐秦佳悦很厌恶自己的生母,以至于出了事后,但凡有谁提起秦佳悦的生母是薛姨娘,秦佳悦都要翻脸。

    楚筱悠想着就见薛姨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真的是个难得的美人,梳着堕马髻只赞一只白玉簪,月白色的小袄下系着天青色的长裙,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娇柔的面颊上似乎还有几分少女的娇憨。

    快四十的年纪还是这样的情态容貌,难怪秦侯爷那样的人物也一直颇为宠爱。

    楚筱悠仔细算着,想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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