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

    只是未定的威胁不是那群吸血鬼, 而是锥生零一直没想到的宇智波带土。

    当他返回时，能看到的只有那群躺倒在地的不复俊美的吸血鬼, 还有正相对而立的宇智波带土和未定。

    他不会傻到认为宇智波带土是来帮忙的。

    要帮没必要等到未定受伤了才过来。这样的情况只能是趁火打劫。而未定只怕真的是一时冲动出手才会让宇智波带土找到突破点, 贸然偷袭。

    两人正处在战斗的胶着点。

    锥生零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平衡。两人同时看过来。

    未定眼神复杂, 有欣喜, 有担忧, 有戒备, 还有无奈。

    宇智波带土的眼神无比黑暗，那红色的瞳孔中慢慢是锥生零看不透的可怖情绪。

    锥生零毫不犹豫地挡在两人之间，将武器横在身前, 心知自己不可能是宇智波带土这个异界忍者的对手, 却没有半分退让。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但是，未定和宇智波带土两人经由那个可以读心的小黑协商好了什么。宇智波带土的眼神波动着，似乎在斟酌情势。

    “你太心急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呢。”

    闻言, 宇智波带土消失了。而未定也怦然倒下。

    锥生零紧急上前，却发现一把银制匕首捅在了未定身上，似乎原本的目标是心口, 只是被未定躲开了产生了些许偏差。

    看来不管是谁都知道吸血鬼的弱点就在心脏。

    只是……锥生零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刺杀未定时正中心口都没能杀死她。

    看来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没那么容易死呢”。难怪她敢和那般危险的宇智波斑合作。想到这里, 锥生零多少有些生气她的大意和自负。

    但此刻，他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只能轻轻地将那把匕首拿出来，然后无力地看着她的伤口汩汩地流出鲜血。

    他想像优姬那样给她供血恢复都没有办法，毕竟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他的血没有那种功能。

    “要怎么才能恢复？”眼见血越来越多，锥生零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

    未定看着他，迟迟不语。

    “是要人血吗？”锥生零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未定愣了，接着却点点头。

    “我帮你找。”锥生零起身就要离开。

    “不要！”未定猛地拉住了他的手，在接触到锥生零复杂的目光后，加了一句，“死都不要。”

    锥生零少有的怒了。

    为什么他终于愿意违背原则了，她却不愿意呢？

    “那要怎么办？逼我喝血的是你，不让我喝血的也是你。”

    你到底是怎样的一只吸血鬼，你到底希望我怎样？

    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可惜这些话锥生零注定不会说出口。他只能怔怔地听着未定说出虚弱的话语：“我喜欢不喝人血的你，可我又不忍心让你饿死。”

    “如果是为了我去取人血，不值得，不应该。”

    “我只取血不杀人。”往常坚守原则的锥生零似乎在未定面前妥协了。

    “那也一样，事后你也一定会痛苦的。”未定痛苦的咯出一口血，“你说，我怎么这么了解你呢？”

    “谁知道呢？”锥生零放弃了他难得的冲动，“我带你去找理事长，他应该有办法的。”

    “嗯。”未定任由他将自己抱起，“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

    这样指的一定不是受伤，毕竟上次锥生零就伤害过她一次了。

    那是指什么呢？

    锥生零默默地前行，不想多问，只是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唯恐她忽然逝去。

    “放心吧，我死不了，不然刚才宇智波带土就补刀了。”未定此时还不忘安抚他，这让他安心不少。

    而理事长对他的欢迎和对未定的主动救治也让锥生零感到了些许温暖。

    主动救治还是给未定喝储存的人血，外加未定自己的医疗忍术，等到锥生零再次进入房间时，未定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她甚至能对着锥生零挤出一个甜到发腻的微笑。

    他们之间，有什么已经变化了。

    理事长意识到了这点，默默退了出去。

    锥生零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最后反而是未定这个病人主动开□□跃气氛：

    “那群吸血鬼有过来找茬吗？”

    “没有。”就算真找过来也只能说是复仇，而不是找茬吧？

    “那玖兰枢呢？”提起玖兰枢，未定就皱了眉头。

    “他没什么大碍。”锥生零想起了优姬灿烂的笑容，神色有些黯淡。

    “啊，那我还是下手太轻了。”未定瘪瘪嘴。

    “嗯，轻到连肠子都快弄出来了。”锥生零一本正经地答道。

    陡然，一室寂静。

    “哈哈哈哈，你居然也会吐槽了。”未定难得大笑起来，似乎扫去了一切的阴霾。但马上她就想到了正事。

    “那优姬呢？”

    锥生零顿了顿，只说出了结论：“他们目前还没公开。”

    但私下已经相互表白了。

    “今天已经不是情人节了吧？”未定平静地问道。

    “嗯，”锥生零补充，“已经过了一天了，你的管家似乎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处理的。”

    “那——”

    锥生零认真地听着，却没听见她的下文。

    “怎么了？”

    只见未定四处翻找着，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终于，她在自己枕头下翻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这个送给你。”

    锥生零认出来这便是未定之前握在手里的盒子。

    他好奇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形状有些扭曲但看出来已经尽力了的巧克力。

    “情人节巧克力？”这点常识锥生零还是知道的。

    “才不是！”未定有些激动地反驳，脸也跟着微微红润，“今天又不是情人节，只是普通的巧克力。”

    可是这是昨天准备送出的吧。只是拖到了今天。

    锥生零关上了巧克力盒，似乎无法直视她的心意。

    因为不是情人节了，所以才可以送我吗？

    这样做只是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吧。

    拆穿没必要，也辜负了她的心思。

    锥生零当着她的面吃掉了那块巧克力。

    有点甜。因为那里面掺杂未定独有的血液，原来那时未定还护着这个东西，连其中渗进了自己的血液也没发现。

    良久，未定才想起了问他一个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

    “好吃吗？”

    “……不做评价。”锥生零是个诚实的人。

    “呵呵。”未定尴尬地附和。

    “改天，我教你做吧。”

    “不用了，”未定赌气地躺下，“哼！”

    这样就好。

    锥生零笑着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整个房间就被某种力量所包围。

    未定连着那张床一起原地消失。

    出现在未定眼前的是一片灰暗的空间，和悬浮于其中的许多石柱。她的床就这样诡异飘在这个空间里，恍若置身真空，只是很神奇地并未感觉到失重。

    “没想到你的专属空间是这样的感觉，宇智波带土。”未定冷冷地说着，等着这个空间的主人主动现身。

    “是吗？我的那部漫画里应该有画过，你也有看过才对。”宇智波带应声出现，还极其放肆地坐在她床边，翘起了腿，“我还是更喜欢叫‘带土’的你呢。”

    “哈，我也很喜欢那个善良的我。只是现在你不得不跟这个不善良的我打交道，如果再有下次，你怕是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未定还是淡定地靠着床，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听你的意思，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吗？”带土听不出情绪地讥讽着。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原本就是你要硬掺一脚的，你要再想强行加入我的计划我也没办法。”

    “那么原则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杀害这个世界的主角，但要为锥生零肃清障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杀掉了这个世界的主角，比如玖兰枢、黑主优姬、锥生零，这个世界就会崩溃，锥生零脑中的信息也无法窥得，你之前是这么说的，但现在看来，更多的是你的私心吧。锥生零原本就很特殊，也许即使这个世界崩溃了，他也不会消失，不是有这种可能吗？也许不是你的原意，你之前对玖兰枢也是下了杀手吧？”

    “是啊，那你还不去赌这种可能性快点杀了玖兰枢和黑主优姬？”

    “你到底在想什么？”宇智波带土死死地看着她，试图看出那连小黑都看不出的心思。

    “我想的东西从来没变，就像你想要的也从来没变一样。一切结束，我会把身体的主动权还给另一个未定。而你，可以继续读取锥生零脑中的信息，但绝不可以伤害他。”

    这个被强行带来的《吸血鬼骑士》的世界早在未定杀掉作者的那刻开始就没有未来了。等到《吸血鬼骑士》的剧情时期结束，这个世界也会消失。

    未定只希望能尽量弥补，她想要合作将锥生零的一切障碍消除，她希望他能更幸福，哪怕只有一点。

    如果可以，她想帮他手刃仇人，可一旦这样杀掉了这个世界的主角——玖兰枢，这个世界就会崩溃，锥生零将会失去容身之处，甚至有可能跟着这个崩溃的世界一起消失。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宇智波带土想要见到原本的未定，而非现在的黑未定。

    黑未定却对宇智波带土不放心，不会让出原本的未定。两人此前就此达成合作，希望宇智波带土能协助挖出锥生零身上的一切秘密，同时肃清这个世界的障碍。

    到那时，她可以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白未定，让白未定和宇智波带土、小黑一起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

    成海的出现却让这一切都乱了套。

    宇智波带土恐怕私下里调查过锥生零脑中的信息，调查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其实占主导的始终是白未定，借黑暗面而生的黑未定只要死亡就会彻底消失，直到有一天黑暗再次积攒足够形成又一个新的黑未定。现在杀掉黑未定，白未定并不会如她之前所说的死亡，而是自动消失回到未定最初所在的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宇智波带土恐怕并未找到，但他自身的空间忍术放大到世界层面，足以让他能够找到那个世界。

    所以他才会突然出手。

    就像黑未定不信任他一样，他也不相信黑未定到最后真的会乖乖让出这个身体。只是他没想到黑未定居然这么强。

    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置她于死地。只能继续与她危险地合作了。

    毕竟，她也需要继续借助他和小黑读取锥生零脑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