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

    蛟族记录的，几乎都是有关西海外围的信息, 西海中心的那些信息, 也都是从外围打听出来。从来没有人能走进西海中心。

    而且据玉渊所说, 连那最外围的海妖都只是比他修为低那么一截而已, 很难想象。那中心的‘老妖怪’到底是何等厉害。

    苏晞整理了一下，这几日了解到的信息，西海只有两大族：云蚌, 冥龟。

    外围生活的多是修为低下的蚌精和其它的一些海族。

    西海禁止猎杀一切贝类和龟类！这个是重点。

    据典籍记录, 万年前一蛟族前辈带着后辈出门历练。途径西海，停留了几日。

    那时西海好像还不怎么排外，他们很顺利的进了西海。一进西海便被告知了不能猎杀贝类和龟类。

    谁知其中一个后辈贪吃，偷偷吞了几只小海龟。

    原以为只不过是几只几十年的海龟, 不甚重要。谁料被发现后，蛟族一行竟被西海群妖截杀。

    最后那后辈被开膛破肚，连元神都没能逃出来。蛟族前辈拼死也仅带回两人，回到蛟族自责不已，郁郁寡欢, 又受了重伤。没多久便死了。

    临死前他把西海那几日的见闻都记录了下来。

    后面还有几例, 都大同小异。西海越来越强大, 也越来越排外。

    不过，不管它西海多危险，多难闯。她都要去试试。了不起就打，打不过便飞。难道西海里的妖也能飞不成？

    苏晞坐到楚离墨的床边。牵起他的手。将自己要离开，去西海的打算都说给了他听。

    “你放心, 我一定能把凝神珠带回来。”

    “你拿不到。西海，没有凝神珠。”

    一个久违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砗磲精？！”苏晞几乎都将它忘了，它还一直挂在楚离墨的手上。

    “不要叫我砗磲精……吾名云清。”云清一脸黑线，他才不是什么砗磲。

    这次楚离墨用元神补生机，他也得了莫大的好处。不仅神识越发凝炼，连那些随着时间逝去记忆也都回来了。

    “云…清？为什么说西海没有凝神珠了？！你怎么知道？！”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西海所有的凝神珠几万年前就毁了，新的也生不出来了……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苏晞居然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丝悲凉。

    他的来历，苏晞一直以为是在那片发现他的海域。听他讲话，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妖精。而且来历很有可能同西海有关！

    等等！他姓云？

    ……

    “你和西海云蚌一族有关系吗？凝神珠为何生不出来了？”苏晞试探的问了出来。

    沉默了良久，云清才回了话。

    “既有关系，又没有关系。”

    高深莫测的语气。听的苏晞烦躁不已，说来说去就是不会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不说拉倒，你不说我自己去西海探。哼！”

    苏晞将楚离墨的手放进被子，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你……带我一起去西海，我可以帮你拿到凝神珠。”

    “你刚才还说西海没有了凝神珠，现在又说可以拿到。嘴里没一句真话，我才不要信你！”

    临走又转身回到床边，将手串扒了下了。

    她要把手串拿去给玉长老瞧瞧，离墨如今昏迷不醒。要是被他占了身子怎么办……

    云清还以为她是改变了主意，等他被玉渊拿在手上打量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丫头是怕自己占了楚离墨的身子。

    真是哭笑不得。

    “这手串上没有元神的气息，依你所说。这上面有一颗妖精的内丹？ ”

    玉渊有点发毛，若是这上面真有内丹而自己却看不出来……

    那说明，对方的神识比自己强太多了。

    这丫头身边怪异之事怎么如此之多？玉渊神色复杂看着苏晞。

    “确实有颗内丹。”

    苏晞拿过手串想找出来给玉渊瞧瞧。只是云清敛了气息，收了荧光。看起来同其他珠子一般无二。她怎么找都没找出来。

    “定是他使了什么法！找不出来了。”苏晞泄气。

    “你先将它的来历仔细说来听听。”

    苏晞便把如何发现它，又将他送给楚离墨的事情讲了一遍。

    玉渊松了口气，笑道：“听你这样说，便可放心了。那云清受了楚离墨这些年龙气滋养，等同受了大恩。即便没有主仆契约，楚离墨也如同他半个主子一样。若是他想抢占楚离墨的身子，天道不允，只怕连最后一丝神识都保不住了。”

    听了这话，苏晞总算是放心了。道了谢便拿着手串回了屋。

    “我不会害他的……”

    刚进屋，他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苏晞一惊

    “吓死人了！刚才你怎么不出来？”

    “我，不想见外人。”

    …………

    见苏晞不理他了，云清长叹一声。

    “实话同你说吧，我的原形，便是云蚌。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我从族里叛出，逃出来的时候我毁了宝库里所有的凝神珠。或许族人当中还有在蕴养的凝神珠，不过肯定所剩无几。你若是不带我去西海，肯定得不到凝神珠。”

    苏晞翻个白眼“你都说是叛逃出来的，我还带你回去？我怕被追杀……还有，你明明就是个砗磲嘛，装什么云蚌。”

    “你见过云蚌？”

    ……

    她还真没见过。不过

    “没见过云蚌，我见过砗磲呀，你和它们一模一样，就是大了些。”

    “你拿我内丹的时候，有看见壳内是什么颜色吗？”

    苏晞认真回想了一番，只记得海底光线不是很好。

    “当时急着回岛上，谁注意看那些了……”

    “砗磲壳内是白的，云蚌壳内是黑的。不信你回去看我的壳，如果它还没被人捞走的话。”

    苏晞半信半疑，不过既然玉长老说了他于离墨是无害的，便暂且信他一信。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

    她将手串放到桌上，趴在桌上问道：“你去西海做什么？你要怎样帮我拿到凝神珠？有几成把握？”

    “去西海见一个故人，只要你带我见到他，我有十成的把握将凝神珠拿回来。”

    原本，他是打算用龙气修养个几百年，再寻一副好一点的身体回西海去了却心愿。

    谁知这楚离墨同苏晞在一块儿后几乎都是在海上生活。还牵扯出了西海。真是天助他也！这时候不找机会让苏晞带着他，还等什么？

    “故人？什么故人？你要我带你去见谁？”苏晞好奇心起。

    “冥龟一族的公主，冥灵。”

    缱绻思念的口吻，苏晞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

    比如什么穷小子同公主两情相悦，却被棒打鸳鸯。

    再不然就是两族不许通婚，最后他恼羞成怒毁了族里的宝贝叛逃而出……

    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八卦之心。

    “是不是族里不同意你和那个公主在一起，然后你就毁了……”

    “胡说什么！我毁凝神珠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丫头还真是会想！

    “那你告诉我嘛，为什么叛族？为何要毁了凝神珠？你要我帮你，至少得坦白啊。叛族可不是小事，我可不想帮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啊！是妖……”

    苏晞软磨硬泡，废了好些功夫。云清终于答应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反正，她去了西海，说不定也会知道。

    唉！

    “我会叛族，其实是因为我娘。”

    “你还有娘？”苏晞说话不过脑子。

    若是云清有身体的话，肯定也要翻个白眼给她。

    苏晞回过神，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

    “啊！我昏头了，你继续。我不插话了。”

    “我娘的原形不是云蚌。在族人眼里她就是个低级奴仆，一直住在外围。后来她嫁给了我爹，同样是他们口中的低级奴仆。不知为何，娘生下的几个兄弟当中，出了我这个异类。后来，我娘他们待遇便好了许多。三千岁的时候，族里选拔精英，我被选上了。从此离了家搬到了族内修炼。”

    “我修炼的很快，很多族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太在意。族里派任务，我总是抢着去完成它，我想着勤修苦练，为族里多做些事，爹娘他们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就这样过了两万年。我终于得了族长松口，能回家两日。”

    “可是当我回了家，家…没了……”

    一句家没了，听的苏晞心酸无比。

    “那你的家人呢？”

    “我花了一日，在周围暗中打探。原来我娘他们并没有因为我被选进族里而得到优待。反而倍受冷眼，甚至是欺负……”

    “欺负？挨打吗？”

    在苏晞的认知里，被欺负，不是挨骂就挨打了。

    “比挨打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