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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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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楚楚才刚拐进院内就望见了倚在门口,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不爽”的林栖迟。

    萧楚楚心上仿佛有一辆推土机轰隆隆压过,她立刻将拐杖往后背上一甩,迅猛如兔的用着那条强大的右腿蹦了过去。

    林栖迟只知道人已经越狱脱逃了,但是他还真没想到,囚犯居然是以这样残暴的方式逃跑的,此时猝不及防的看了萧楚楚倾情为他而演绎的“现场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都快要演奏成曲了。

    真的,林栖迟想破了脑袋,也愣是没想到萧楚楚居然会是以这样非人类的姿势偷偷溜出了安国府,并且还没有被别人发现的。

    他脑内的理智就在萧楚楚嘻嘻笑着朝他蹦来的瞬间,“轰”的一声,爆炸成灰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林栖迟上前一步一把拉过萧楚楚的手臂将她带到怀里。

    “没有,没有,哎,我拐!我拐!”萧楚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瞬林栖迟已经将她拦腰抱起来了。

    林栖迟看都不看此时正躺在地上的拐杖,直接抬腿一迈,就从拐杖上跨了过去,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连你带拐一起劈了烧火。”

    萧楚楚立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一双眼却是牢牢的盯着那个陪她走了千山万水的拐杖,心尖都在滴血,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收回不舍的目光,嬉笑着环住林栖迟的脖颈:“别生气,只要你不生气,你把我劈了也成。”

    林栖迟抿了抿嘴唇并没出声,不过萧楚楚还是眼尖的发现林栖迟的耳朵似乎红了。

    林栖迟抬腿一脚就踹开了他的房门,动静大的连门后的那座“补品山”都震倒了,萧楚楚见状不免偷笑起来,倒了好,倒了林栖迟就发现不了她变卖人参给自己买烧鸡吃的事了。

    林栖迟并不温柔的将萧楚楚扔到了床榻上,摔了萧楚楚个眼冒金星,她闭着眼缓了半天才觉得自己眼前的星星少了几颗,即便如此,她还是发扬着她那嘴贱的光荣优点嘻嘻道:“太激烈了,王爷我这还有伤呢...哎呦!”

    林栖迟直接拍了下萧楚楚的脑门,把她还没说出口的混账话堵了回去,萧楚楚见他面色不善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对策。

    “你出去干嘛了?”林栖迟坐在她对面开始审问起来。

    萧楚楚将自己的手拿下去,干脆的回道:“报告领导,我出去透透气。”

    “你说谎!”林栖迟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油呢。”

    萧楚楚低低的“靠”了一声,然后便开始胡乱的拿袖子抹着嘴。

    她不拘小节的行为到了患有重度洁癖的林栖迟眼里简直比□□爆炸还要能让他心惊肉跳,他僵硬的逼迫自己移开视线,在萧楚楚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生理反应一般的翻了个白眼,手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萧楚楚也终于想起了林栖迟的洁癖病,她讪笑着放下手臂,然后将早已沾上了油渍的衣袖藏在身后轻声回道;“我,我去买烧鸡吃了...”

    林栖迟又一次的翻了个生理性的白眼,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有些头晕目眩,但是要事当前,他必须要找回理智。

    他又一次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看着萧楚楚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你拐杖,不会再给你任何可以让你支撑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买,如果找不到我的话,随便找谁都可以,总之你不许出门,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养病,要是再有一次,我就把你送到庙里,让你天天吃素!”

    萧楚楚立刻缩了缩脖子,点头如捣蒜。

    林栖迟这才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萧楚楚道:“前些日子,你的身体还未恢复,所以我便一直不曾问你,只想让你安心养病,可是现在你得身体既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我便要问你些正经事了,你要如实回答。”

    萧楚楚一听这话,立刻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严肃的朝林栖迟点了点头,正襟危坐的坐起来,仿佛突然生出了所有的骨头一样:“你问吧。”

    林栖迟认真的问道:“我问你,在我昏倒的那些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期间看见了谁?”

    “我看到了承宇。”萧楚楚开口道,不过她很快就又摇了摇头:“不对,是看到了一个假承宇。”

    林栖迟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脏突兀的狂跳起来,无意识的抿了抿嘴。

    萧楚楚抬起眼直视着林栖迟道:“他要我随他一起去青林山下找林亲王,并且,他还说魏正泽想要害你我二人。”

    林栖迟艰难的开口道:“你,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冒牌的承宇的?”

    萧楚楚听到这个问题后面上居然流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他弯眼笑道:“你也不看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我可是骗子的祖师爷,能把我骗的团团转的人,我还真没遇到过...不过”她摸了摸鼻子,低声说:“我还真没想到你们这居然会有换脸这种神技,最开始的时候还真就傻乎乎的信了。”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那人的易容技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但是,他差就差在太低估我了,”萧楚楚说:“或者是说,他低估了我对承哥的了解程度了。”

    萧楚楚笑着对林栖迟解释道:“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头,边想着点燃油灯仔细的看一看他,可是他却慌张的制止了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的眼睛受伤了。我当时便猜到他十有八九是假货了,因为...”

    萧楚楚的声音里带了些温柔和疼痛:“王爷,你从来不曾怕过光源。”

    林栖迟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可是我当时还是有些不确定,便又试了下他,我装作受惊的样子把火折子丢在了地上,火折子滚到了他的脚下,他犹豫了一会,便捡起来,然后递到了我手里。”

    林栖迟听到这也听出了不对劲,他真的没想到萧楚楚居然会细心至此。

    “这就不对了,承哥可是很少与人有肢体上接触的,”萧楚楚笑了笑:“如果是真的承哥的话,他会帮我捡起来,然后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而绝对不是递到我的手心里。”

    萧楚楚冷哼了几声,似乎是在嘲笑千面手,然后继续道:“其实让我一下子就确定了他是个冒牌货的,还是因为他居然选择把王爷您丢在了帐篷内”

    萧楚楚捏着自己的手指笑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承哥,他不救谁都不可能不救你。”

    林栖迟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又重新发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算将计就计一次,跟着他走一趟,兴许还能把他的幕后指使揪出来...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吗?”萧楚楚终于注意到了林栖迟越来越黑的脸色,她舔舔嘴唇继续道:“我随他走了许久,发现他并没有要带着我去见幕后主使的样子,便意识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呵。”林栖迟冷笑了一声。

    萧楚楚额上见了汗,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便开始想着反击的方法。”

    林栖迟听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先是震惊的瞪大眼睛,然后便是难以置信的望向萧楚楚。

    萧楚楚干笑了几声,抬起手将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比划了下;“我就用了点,计谋...小计谋...然后,他就被我打伤了,在我逼问他幕后主使的时候,他指了指远处,我一看,便知道我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了...”

    萧楚楚局促的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栖迟一眼;“再然后,我这不就光荣负伤了吗...”

    林栖迟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嗫嚅了半天,好像才找到合适的词语一样,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杀了千面手的人...居然是你....”

    萧楚楚哪能知道什么千面手亿面手的,只是敏锐的从林栖迟的话语中捕捉到那个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她不禁解恨的舒了一口气;“死了啊?我不过是划了他一刀,怎么就死了呢...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好像看到鬼了一样。

    “恩?”林栖迟如梦初醒般的转移开了视线,垂下眼帘在地上胡乱找起可以供他投射视线的载体来“没事,没事。”

    “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啊?”萧楚楚热心肠的也开始帮林栖迟在地上胡乱找起来。

    林栖迟:“......”

    他突然间有点心疼起千面手,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萧楚楚手里了...

    “对了,承哥他去哪了?从狩猎开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萧楚楚认真的寻问道。

    林栖迟也不回答,而是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无声的注视着萧楚楚,他的眼神里好像有着细密的针,不需要刻意的做出什么表情,只需状似无意的轻轻一抬眼,就可以直射到萧楚楚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内,眨眼之间,萧楚楚已经寒毛直竖。

    “是,是我不该问吗?”萧楚楚试探的开口。

    林栖迟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本来我是不愿让你也牵扯进来的...但是,这件事又与你曾经的家人有关,”他看了眼萧楚楚道:“这次刺杀你我的人,应该都是萧清存派来的。”

    “萧清存...”萧楚楚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萧清存...哦,萧清存!”萧楚楚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就是萧楚楚那个戏精哥哥对吧?你不提我都忘了。”

    “不过...萧楚楚那个戏精哥哥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刺杀你我二人?”

    林栖迟听到这个问题后,许久都没有言语,萧楚楚也不去催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回答。

    “楚楚...”林栖迟沉声开口,他伸出手将萧楚楚的手握在手里,不管萧楚楚是否在乎,他都必须要告诉萧楚楚,她并不是孤单一人,所以,牵手,便成了个陪伴的意思。

    “萧石毅,他,已经在前些日子去世了。”

    林栖迟话音刚落便紧握了萧楚楚的手,小心的观察起她的表情来,生怕她流露出一点的悲伤。

    可是萧楚楚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事实上,当她听到萧石毅已经过世的消息时,面上的表情还不如听到隔壁的阿黄去世的消息要来的有波动。

    “哦。是让他那倒霉孙子气死的吧。”萧楚楚凉飕飕的说了一句。

    林栖迟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萧员外在年轻之时广结政党,权倾朝野,不知不觉之间,就成了皇上的一块心腹大患。皇上虽然对萧家心存顾及,可是表面上却还是得以礼相待,不能有一点不周到的地方,但是你的出现,却为事情带来了转机。”

    “我?”萧楚楚有些惊讶。

    “对,就是你。”林栖迟微笑着肯定道:“因为你的出现,才揭露了萧家上下联合起来欺辱庶女的事实。”

    “你在萧清存大婚之日来的那一出,可真是不同凡响,直接给皇上提供了一个萧家好大的把柄,而你后来点燃的那场火,则是更妙,直接搅黄了皇上御赐的婚事,这无疑于是如同忤逆圣上一般严重的罪名。”

    萧楚楚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那我,不会受到牵连吧....”

    林栖迟捏了下她的脸;“怎么会,皇上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罚你。”

    虽然感谢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并差点为你惹来更大的麻烦....

    “还记得你我初遇的那天吗?那天我本想潜入萧府打探下消息,可是谁知还没进府门,就遇见了被人打得没有个人样的你。”回忆起第一次的相遇的时候,林栖迟不免有些好笑,但是又夹杂些淡淡的心疼。

    “事情败露了,我便只能放弃潜入萧府的计划,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次行动。可是后来,你居然误打误撞的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而且居然做的还那么漂亮。所以才会在你身上扣上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将你带回了安国府。”

    “谢谢王爷救命之恩。”萧楚楚嘻嘻笑着。

    林栖迟不去理她的调侃,继续说道:“在确保了你的安全后,我便打算搜罗一下萧家人虐待你的证据,可是,谁知,我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萧楚楚被勾了好奇心。

    林栖迟看了她一眼,目光投射到远方,萧楚楚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些憎恨的意思来,她无由的突然间感觉到脊背一凉,她确定,林栖迟发现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林栖迟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抬手很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道:“我发现,章锦茵居然有着施虐家仆的癖好。”

    萧楚楚眼前突兀的浮现出了章锦茵那张仿佛沾染了鲜血的白皙面容,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有关于承宇

    “其实不光是萧锦茵,萧府上上下下都有着苛刻的等级制度,活在最底层的仆人便只能忍受着来自各方的虐I待,就连章紫若,都有着这方面的爱好,她们母女二人都是如出一辙的蛇蝎心肠。”林栖迟暗自的攥了拳头,他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

    “她们的行为已经令人发指到不需要理由,不分时间地点,只要她们想,她们便可以随时随地的殴打身边的仆人,有时候是将人打成重伤,有的时候则是活活将人打死...她们,简直就不配当人。”

    萧楚楚只是沉默的看着林栖迟。

    她怎么会不知道萧锦茵的暴行?不管是萧楚楚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有萧府的那些见了萧锦茵就如同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家仆,就连活生生被打死的家仆,她也知道个王叔,如果要是论了解萧锦茵的话,她想除了她之外,应该就没有别人更了解了。

    因为其他的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

    林栖迟仿佛被气到了一样,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可是当我差承宇深入萧府去了解情况搜罗证据时,萧府内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是被人下了咒一样,一口咬定殴打家仆的事纯属造谣,明明她们之中有的人脸上都还带着伤痕,但无论承宇怎么追问,她们都是拒不承认...”

    林栖迟愤怒的咬了咬牙,面上浮现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悲戚,他真的不懂,那些饱受压迫的人,究竟是在畏惧些什么,不是说那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现在压迫已经有了,他们的反抗又是在哪里呢?

    那双可以拉着他们逃出深渊的手明明已经伸到面前了,他们又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狠狠甩开的?

    难道真的要萧府变成乱葬岗的那天他们才会有站出来反抗的勇气吗?

    萧楚楚却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并没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们不会说的,他们对于萧锦茵的畏惧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身体里,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拯救神,他们的第一反应只会是逃避,这很正常,是王爷您采取的方法有误了。”

    林栖迟略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半天才颓然的搓了搓脸:“我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想要彻底扳倒萧家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萧楚楚面上的笑容却是更盛,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然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手开始挽着自己的袖口,她笑道:“不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

    然后便露出了她手臂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伤口虽然已经愈合结痂,但是伤痕却还是仍然存在的,有些还好,只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痕迹。

    而更多的却还是因为伤口感染或者是错过了最佳的治愈时期而留下的增生疤痕,大块大块的,就那样突兀的撞进林栖迟眼中,让他瞬间瞳孔骤缩。

    “这是......”林栖迟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

    “这都是证据啊”萧楚楚笑嘻嘻的抬起手臂晃了晃,

    “其实在萧楚楚身上大部分的伤都是萧锦茵留下的,真的...那疯女人,打人是真的照死里打,要不是我命大,我估计我就成了史上第一位刚活过来,还没活过一天,就又重新死了的人。”

    萧楚楚好像是再说什么笑话一样,她将双手支在床沿上,好像是坐在秋千上一样,两腿轻轻的晃着,面上是一片明媚,语气轻快地好像故事里那个差点死掉的人不是她般。

    林栖迟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脑海中仿佛是爆了一座火山,汹涌而来的愤怒顷刻之间就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还记得初次看见萧楚楚时她那狼狈的模样,可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在他看不到地方,萧楚楚身上居然还有着这么多随时随地就能要了她的命的伤痕。

    最让他愤怒的是,萧楚楚居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淡模样,她就真的不怕死吗?

    萧楚楚却没有注意到已经濒临崩溃的林栖迟,仍是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她居然就不管不顾的提议道:“不如你让我去作证吧,我应该就是活着的人证。”

    林栖迟闻言终于抬起了眼,不过下一瞬,萧楚楚嘴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僵硬了。

    萧楚楚沉默着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随着秋夕和碧云的动作而来回转着。

    秋夕手里拿着块热毛巾絮絮叨叨的动作不是很温柔的擦着萧楚楚的脸:“你说说你,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才刚能动几天啊,居然就敢偷偷溜出去买烧鸡吃了?我看王爷就是不该给你提供拐杖,现在可倒好,瘸了一条腿都拦不住您那飞上蓝天的心思,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蹦着跑出了一里地的?你还真不怕掉沟里啊。现在好了,现在你连翻身都翻不了。”

    萧楚楚眨了眨眼。

    秋夕却是直接把毛巾扔到了萧楚楚的脸上盖住了她唯一能够表达话语的器官:“你眨什么眨?想说话啊?你还是省省力气老实躺着吧,我们也落得个清净。”

    萧楚楚:“......”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提出了想要当证人的想法,林栖迟怎么就生气了?他为什么要把她锁在床上,顺手还封了她的哑穴?

    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

    萧楚楚郁闷的想要以头抢地,愤怒的磨了磨牙,脑海里却是在回想着她在萧府生活的那段日子,眼前浮现出了,曾经陪他度过好几个日夜的马大哥,她想起了初次遇见王叔的日子,萧锦茵疯魔的面容,还有,那间密室!

    萧楚楚突然瞪大双眼,她记起来了,在那间装满各种各样武器的密室里,她闻到过淡淡的血腥气。

    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没有错的,那里一定有着萧锦茵虐待家仆的证据,甚至,那间密室可能就是萧锦茵专用的动用私刑的场所。

    想到这里,她立刻焦急的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概是她大概是叫的太过凄惨,饶是一向神经粗的跟柱子似的秋夕也少见的察觉到了萧楚楚的不对劲,立刻手忙脚乱的拿下了覆在萧楚楚面上的手巾焦急的唤了碧云过来:“姐,你看,楚楚这是怎么了?”

    碧云连忙过来俯身察看了一番,只一眼她便明白了萧楚楚大概是有话要说,碧云高声朝门口唤道:“承宇,劳烦你能不能先解开下楚楚的哑穴?”

    一路风尘仆仆,刚赶回来就被林栖迟抓来当了牢头的承宇马上走进屋来解开了萧楚楚的哑穴。

    “我想起来了,萧家有一个装满武器的密室,那个地方很是隐蔽,我曾经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那里面一直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腥气,我猜那里一定有着萧锦茵施虐I的证据。”萧楚楚立刻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然后便开始大口喘着气。

    承宇追问道:“可还记得那个房间的位置?”

    萧楚楚皱眉思索了许久:“我记得那个地方应该是处于别院之内,毗邻山脚,树很多,要去那里的话需要走很远的路,先是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对了,那附近还有一个造型很是别致的圆形石拱门,那间屋子很是不起眼,木门是黑色的,很破很旧....还有....”萧楚楚拼命的逼着自己再多想起些特征。

    “好了,我大概知道那是哪里了。”承宇突然出声打断道,“你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来。”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萧楚楚出声阻止道:“承哥,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行行好,帮我解开穴道......”

    承宇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好像是在犹豫。

    萧楚楚见此立刻发出了声哀嚎,充分的展现出了她现在的痛苦。

    承宇终于还是为她解开了穴道,又重新嘱咐了一遍:“不要乱跑。”才匆匆离开。

    萧楚楚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活动着她那已经麻痹了的双腿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承哥怎么会那么了解萧府?是因为总去打探消息的原因吗?”

    “不是。”碧云也弯下身来帮着萧楚楚揉着右腿:“因为承宇他,曾经也是萧府上的人。”

    “什么?”萧楚楚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恩。”碧云的声音还是柔柔的;“承宇本是萧府上的两位家仆所生,但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便被章紫若下令责罚致死了。”

    “我靠,章紫若有病吧?他们难道是犯了什么错吗?”萧楚楚不免爆了句粗口。

    “没有吧...”碧云顿了顿,半天才好像是寻到了合适的说法时才缓缓道:“不过是相爱了,又哪来的过错呢?可是,他们的相爱到了从未得到过萧绵安爱情的章紫若眼里便就变成了一根深深刺入她眼中的刺。”

    碧云叹了口气:“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如果自己不幸的话,便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会和他一样不幸,最好是比他还要不幸,章紫若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萧楚楚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她觉得幸好自己并不是什么变态,不然无父无母的她还不得杀了所有家庭美满的人。

    “对了,你知道承宇为什么那么喜欢甜食吗?”碧云突然发问道。

    萧楚楚缓缓摇了摇头。

    “说来也巧,逃出萧府的承宇居然会昏倒在安国府门口,正好被出门闲逛的王爷发现救了回来,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谁都不知道在寒冬之时只穿了件单衣的承宇是如何走了那么远的路昏倒在安国府门前的,而且,到了现在王爷都不清楚,一向畏惧寒冷的他,那天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出门闲逛。”

    萧楚楚听了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当然知道缘分的奇妙,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里,遇见了安国府的这些人。

    “当时承宇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行了,所以每天王爷都会让我喂他喝各种各样的苦药汤,回想起那段时间,承宇喝的药甚至比他吃的饭都要多,因为补药太过于苦涩,没有一个孩子会喜欢喝的,王爷便想了个法子,只要承宇乖乖喝药,他就会赏给承宇一块蜜饯吃,你知道的,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

    “后来,承宇的身体终于渐渐好起来了,他对于蜜饯的喜爱也还是没有变化,而且,他终于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了”

    碧云笑的很是温柔:“王爷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萧楚楚这次终于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然后道:“是啊。”

    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两个男孩子正在因为一碗药而僵持不下,年纪稍大点的那个则是绷了一张脸,故作凶狠的拿蜜饯威胁着那个躺在床上瘦弱的孩子乖乖喝药。

    萧楚楚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就好像是被抓了一下般,痒痒的。

    她伸手握住了秋夕和碧云的手嘻嘻道:“二位姐姐,我们也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新年快乐

    “萧员外府上下都是虐I待家仆的变态。”

    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有关于萧府的各种黑料仿佛雨后的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再加上林小王爷的一纸奏折直接状告了“萧清存试图假借火灾之名谋杀王爷”。

    一件一件,加到一起,终于彻彻底底的压垮了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萧家。

    不过有关于萧家的传言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有人说,章紫若得了癔症每天不见到血的话就会觉得不适,萧锦茵是因为饱受娘亲的虐待才会导致了她后来的种种病态行为。

    还有人说,萧家的大公子在得知了千面手已死的消息后当场就疯掉了,从此成了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其实有关于萧家传言最多的还是萧楚楚在死过了一次之后就被天上的仙人附了身。

    但是人人都是机械的传着这些无从考究的传言,至于传言的源头却是无处可寻的,不过倒是有人说,一夜之间那些居住在距离皇城一里之外的小混混们突然间就得到了些珍贵补品,人参,灵芝,甚至还有着藏红花。

    还有人传言,其实那些传言都是由三位女子散开的,她们其中还有一位瘸着一条腿蹦来蹦去行动不便的...

    而这些传言也并不是全无用处,并且深切的让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小王爷见识了舆论的厉害,每天上告的人几乎要踏平了衙门的门槛。

    而功成身退,做了好事却不留名的萧楚楚,秋夕碧云三人只是偷偷的暗爽了许久,并且居然让人大跌眼镜的,以萧楚楚为首和那些小混混成了挚交,不管有什么事,只要萧楚楚一发话,可谓是一呼百应,阵势大的甚至比林栖迟那个王爷还要来的威风。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萧楚楚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喜欢过着平淡的日子,心情好了起来的同时,她那令人咋舌的复原速度也是突飞猛进了起来。

    大雪下了又化,化了又下,不知不觉,萧楚楚身上的伤也已经彻底的痊愈了。

    不过她还是被林栖迟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因为她浪费补品。

    还有擅自为萧楚楚解开了穴道的承宇,也被发了疯的林小王爷克扣了房间内的所有蜜饯。

    鸡飞狗跳的又过了一段日子,转眼间,新年就到了眼前了。

    在萧楚楚还是白富裕的那段时间里,新年与除夕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意味着街上弥漫着的浓烈刺鼻的鞭炮味,还有街上异常稀少的人群而已,所以这一次的新年,对于他来说可谓是稀奇而且兴奋的。

    兴奋,又带着淡淡的手足无措。

    安国府上的新年是极其特别的,在除夕夜的那一天,府上便没有了等级分化,家仆和主人可以一起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可以相约去院中放着鞭炮,然后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而已经消失了小半年的林亲王与安夫人也终于在农历二十九的那天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安国府。

    才刚到了大年三十的这天,萧楚楚就仿佛是剁了尾巴的猴一样,上蹿下跳的。

    碧云在厨房做菜,她便在一旁捣乱,秋夕在打扫房间,她便拿着块抹布把秋夕刚刚擦过的地方再擦一遍。

    陈锋在为大门刷着新漆,萧楚楚非要拿个刷子在上面画画,就连端坐在一旁一脸严肃吃着蜜饯的承宇都被萧楚楚偷拿他蜜饯的行为激怒了。

    于是一群愤怒的人几乎是把萧楚楚抬到了林栖迟面前。

    “你这是新年新气象?”林栖迟憋着笑看着被碧云抹了一脸面粉的萧楚楚。

    萧楚无奈的叹了口气,头低的快要埋到土里:“我只是想帮忙...”

    林栖迟笑了笑,然后招呼道:“不如来和本王一起写对联吧。”

    萧楚楚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不过下一秒,她的目光便重新黯淡了,“我,我那烂字,还是算了吧。”

    林栖迟却上前一步拉着萧楚楚走到书桌前:“我觉得你的字写的非常好,而且...”林栖迟顿了顿,然后笑弯了眼:“我觉得,安国府的对联也该换换风格了。”

    萧楚楚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林栖迟现在挤兑他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高深了,既然林小王爷都发话了,她再推脱不就没意思了吗,于是直接挤开林栖迟摸了毛笔攥在手里,略微思付了一会便挥毫泼墨的大显身手起来。

    众人忙活了小半天,总算是将安国府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个遍,年夜饭正式开始的时候,非说自己是闻着香味过来的魏正泽居然也厚颜无耻的给自己加了一副碗筷,坐在木椅上,露着满口白牙笑的很是灿烂。

    萧楚楚穿着新衣服,兴奋的脸蛋红红,此时正拉着承宇和魏正泽说什么都不放手,非要让他们二人带她放鞭炮,承宇被萧楚楚吵得头都疼了,赤红着一张脸频频瞥着正在摆放着碗筷的碧云,萧楚楚眼尖的发现了承宇的不在状态,偷偷笑着的同时,心下便生了一计,“碧云姐,承哥说他头疼,你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承宇闻言便难以置信的看了萧楚楚一眼,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萧楚楚朝他吐吐舌头,然后便含着笑目送着闻讯赶来的碧云拉走了承宇。

    “可真是有你的。”魏正泽无奈的赞叹道。

    萧楚楚朝他弯了弯眼,然后便越过魏正泽朝他身后招呼道:“魏将军,过年好呀。”

    魏正泽不禁僵直了身体,然后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去,果真看到了仍然是一脸严肃的魏将军,他愣愣开口道:“父,父亲。”

    魏将军略微颔首,然后缓缓走到魏正泽面前,有些不胜熟练地扯出了点笑意:“正泽。”

    魏正泽呆愣在此,半天都没想出来要说的话,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父亲的笑容了,不过瞬间,突如其来的酸涩就将他层层包围。

    萧楚楚实在是看不过这两个人跟两个木头一样傻站着,便跳出来打着圆场笑道:“快快就坐,火锅很快就好了。”

    话音刚落,萧楚楚便闻见了熟悉的麻辣香气,一回头果真看到了林栖迟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缓缓走来,萧楚楚立刻上前去帮忙。

    林栖迟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快歇着吧,脚伤刚好不要乱蹦乱跳的了。”

    萧楚楚又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上,带着笑意看着仍然是一身白衣的林栖迟缓步向她走来。

    “诸位,新年快乐。”林亲王笑着举杯高声道。

    “新年快乐!”萧楚楚手拿着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道。

    “你少喝点。”林栖迟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头,“喝多了该怎么办。”

    萧楚楚朝他吐吐舌头:“我可是比你能喝的,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喝多了非要拉着我要给我唱戏听。”

    林栖迟的脸突兀的红了一大片,他嗫嚅道:“我上次,那是被人换了酒,才会醉的。”

    萧楚楚无所谓的笑道:“是是是,您说的是,但是唱戏的那位是不是你吧,我应该是没有冤枉你对吧?”

    林栖迟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然后反击道:“那你不也是唱了吗,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是拉着我的手唱的?”

    萧楚楚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难以置信道:“你是装醉?”

    林栖迟耸耸肩:“不,我是真醉了,不过,你唱的有点太大声了,我想听不见也难啊。”

    萧楚楚终于无言以对的闭上了嘴,闷闷的往嘴里送着羊肉。

    林栖迟轻笑着碰了碰她;“说真的,你怎么会唱戏的?”

    萧楚楚硬邦邦的说:“当时,我叔爱听,我每天都快听吐了。”

    林栖迟见她心情不好也便不再继续追问了。

    这时,天边突然绽放出了一朵烟花,萧楚楚震惊的抬头望去,面上终于露出了些喜色:“有烟花!有烟花哎!”

    林栖迟笑了笑,附和道:“是啊,有烟花,你喜欢吗?”

    萧楚楚疑惑道:“这不会是你要人放的吧?”

    林栖迟含着笑挑了挑眉。

    “我靠,你这是为什么啊?这得多少钱啊?”萧楚楚心疼的直咧嘴,林栖迟还说她败家呢,现在看来林栖迟才是头号败家子啊,这些烟花得多少银子啊。

    萧楚楚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爆炸了的场景。

    “为了求婚啊。”林栖迟轻声道。

    “什么?”萧楚楚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却只望见了手执着一株桃花含笑站在她面前的林栖迟。

    饭桌上的人群纷纷散开,每个人都像是变戏法一样手执着桃花带着笑意站在林栖迟身后。

    “你,你们...”萧楚楚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惊的失去了言语功能。

    林栖迟轻轻从萧楚楚腰上取下了雪玉,然后用力一掰,雪玉便碎成了两块。

    “萧楚楚,你愿意嫁给本王,做本王的王妃吗?”林栖迟将其中一块雪玉递到了萧楚楚手里,微笑着问道。

    萧楚楚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着,然而她却仍然粗声粗气道:“谁要当你王妃啊?我要当你相公。”

    林栖迟笑着把萧楚楚拥在怀里,然后点头道:“行,以后你是我相公。”

    众人突然随着天边的烟花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而一直相爱相杀的陈锋与秋夕二人也少见的没有争吵,而是拥抱在了一起,红着脸的承宇也小心翼翼的拉住了碧云的手。

    魏正泽和魏将军相视一笑,他终于说出了那句:“爹,新年快乐。”

    安国府内仍是一片其乐融融,美好的就连门口张贴的那副鬼画符对联都显得可爱了不少,那副笔迹清奇的对联上写道:

    “初次相识雌性莫辨”

    “卖身为奴何时翻身”

    横批却是另一种十分苍劲优美的字体,明显和上下联有着天地之别,上书:“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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