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狗咬狗,认亲仪式开始
津市
六年前李娴静出事的当口,司昊终于钻了空子,拿得了开办医院的自主权,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
又恰逢李娴静去世,二儿子是个不顶用的,大儿子一家则越来越不爱回津市,他便慢慢把司家的掌家权,慢慢给司昊。
一开始,司昊做什么事都会请教老爷子,让老爷子越发觉得这个孙子,孝顺懂事,慢慢的交出去的权力,就越多。
待他惊觉过来,才发现他这个真正的当家人,手上基本已经没权力。
他一辈子手中都握着权力,权力能让他有安全感,当发现自己没权力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收回给出去的权力。
但权力这个东西,既然能让这么多人争相追逐,自是有它的魅力在。
别说司昊一开始就是盯着个东西,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把司家的一切攥在手中。哪怕他一开始是无意的,得了权力,也断没再还回去的道理。
老爷子一开始侧面提醒,司昊就装傻,当成不懂他的意思。
后来老爷子直白提了这个问题,司昊直接以老爷子身体不好,不宜操劳为由,拒绝了老爷子的索权。
老爷子自然是不干,于是便强抢。
可惜,司昊那时候早已羽翼丰满,老爷子一个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老者,哪里能敌得过。
夺回属于他的权势,自然是失败的。
那一场夺权战的激烈程度,一点不亚于当年司景灏跟司家断绝关系那场大战。
司景灏跟司家断绝关系,本来就给了司家一个极大的打击,后来司昊又拿了那场大战说事儿,司老爷子一下子就陷入舆论战中。
碍于压力,老爷子不得不妥协,暂避锋芒,韬光养晦。
期间,他无所次对长孙司景瑞说,希望他能回津市发展,司景瑞都以他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回地方为由,给拒绝了。
老爷子知道,自己正儿八经的两个孙子,算是彻底都被他给伤到,想要挽回他们不容易。
后头倒也不怎么折腾了。
他在等,等待一个,可以亲手把自己培养起来的狼崽子,彻底撸下的时机。
可惜等了好些年,都没等待时机。
已经渐显老太的他,时不时会跟自己唯一的老伙计这么说,“当年反对景灏和那丫头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走错了?”
在那之前无论司家,还是他本人都一帆风顺的,自从那事闹开后,不仅原先一直兢兢业业为司家的儿媳妇,还是明显栋梁之才的孙子,都渐渐跟司家越走越远。
本来好好的关系,越变越差,而他也因此思想越来越偏激。
最后彻底跟亲孙子,反目成仇。
这些年还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随行官,看着老爷子一天天老去,一天天对很多事情越来越力不从心,难免生出几分老人迟暮的悲凉感。
作为长辈,反对两个不适合的晚辈在一起,情有可原。
可自己这位主子,在反对的时候,却用了一些太不磊落的手段,这其实有为一家之主的胸襟和气度。
他侧面提过,可惜当初的老爷子,压根听不进去。
如今听他这类似的话,随行官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他很清楚,这话说出来,只是给老爷子添堵。
他当然没这样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说这些没意义,眼下咱们都上了年纪,每天逗逗鸟,溜溜弯,也挺好的不是?”
“可我不甘心啊,老伙计。”
以前在军中,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人,退下后一个个活得光鲜亮丽的,儿孙绕膝下的,他这边却见日里只有这么个老伙计,愿意陪着自己,再有就是那个为了钱,不争气的二儿子,上门讨钱。
其他人基本,都不踏入司家半步了。
曾经老爷子设想过,各种退休后的幸福生活,设想过百千种的,唯独没有眼前这种凄凉的生活。
“明明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让司家更好,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点老爷子真是想不明白。
要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我是这样想的,老爷姑且听听,如果您觉得没道理,就不要放心上。”
然后随行官,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随行官看来,当长辈的不满意晚辈的婚事,提出反对意见很正常。
但正所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长辈一般都拧不过当事人的晚辈,那些拧得过的长辈,只能说明他们的晚辈太low,这样的晚辈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他说如果老爷子,不反悔跟司景灏的六年之约,而是在司景灏六年内达成那六年约的条件时,老爷子欢欢喜喜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并且放下成见,亲自替两孩子主婚。
那现在的情形,绝对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那时候懂得审时度势,而不是一味想操控自己的孙子,出尔反尔,无论司景灏还是司悦都会感谢,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老爷子。
而无论司景灏还是司悦都是好苗子,要不是六年前司悦的离开,估计这两小年轻,这会儿的成就都不小了。
老爷子本来的心思是这样的,凭借司家的靠山,加上这两小年轻自己本身的实力,能联姻的家族有更大的选择,两庄强强联姻,总比这两兄妹内部自我消化的好。
哪里知道最后,事情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想到此,司老爷子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你说我现在,要是跟小二缓和关系,他会不会回归司家?”
老大那一支如今倒是越发的好,可这津市的司家,不仅落入了不肖子孙手中,其发展的态势,也越来越缓慢,甚至是倒退的。
以前司家可是津市排行第一的老牌世家,可这几年下来,不仅被方家压迫,也被同样李娴静的娘家李家压迫,甚至向家那边也出了手。
司昊虽然有些手段,但终归还稚嫩,不断吃暗亏,偏有不听人劝。
老爷子也是很心焦。
司家要是在他手上没落,将来百年后,要他如何去见司家的列祖列宗?!
每每想到这点,老爷子就夜不能寐。
随行官很想说,不可能,却不好刺激老爷子,只能沉默以对。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什么要钱的司良,正心烦的老爷子,半点都不想见这个窝囊了一辈子的儿子,直欲将人赶走。
混不吝习惯了的人,哪能就这样被赶走,“大新闻呢,我可是给您老带了大新闻过来,您确定不听听?”
“没兴趣,赶紧走。”
“是关于你心心念,想要重新招揽回来的孙子,您确定您不听?”
听说是那个许久没消息的孙子的消息,老爷子最终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直觉告诉他,这不靠谱的儿子,嘴里的消息,一定很激动人心。
老爷子按着心里的激动,面上不耐烦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快给我滚,看到你我就来火。”
这点司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除了要钱的时候,他从来不主动上门,碍人眼,“我手上没钱了,先给点零花钱,我再说。”
老头子抓起脚上的鞋子,直往司良身上砸,“一个礼拜前,才拿走了好几万块钱,今天你又跟我说没钱了,你当我是开银行的,钱都花不完吗?”
“反正你都这个岁数了,再活也没几年,你手头上这么多钱,到死也花不完,估计要给其他出息的子孙,人还不愿意要,也就我这个没出息的,会惦记你手上的钱。不多给我花花,难道你想将来带进棺材?”
“哦,不!你要不把这些钱给我花,估计死后连个愿意过来给你送终的人都没有,谁帮你把这些钱弄进棺材?”
“还不如给我钱花,这样钱没了,至少你死的那天,我还能给你送送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孤零零,走得太凄凉。”
以前司良还会在这老头子跟前,装孙子,自打他没了权力之后,司良便懒得装了。
每次来的时候,老爷子要是干脆把钱给他,他就拿了钱就走。
要叽叽哇哇不肯给钱,司良就什么话都说。
越难听,越能戳人心窝子的话,说得越带劲。
就像这样诅咒老头子没人送终的话,已经算是好了。
有时候比这更难听的,都说出来。
哪怕老爷子每次都告诫,不要跟这个混不吝的,计较,也被气得几欲晕倒。
他摸着起伏不定的心口,“老子这辈子就是被你给祸害的,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要不是你不听话,见天在外面玩女人,不好好跟老子给你娶的媳妇好好过日子,还弄出这么多个私生子女出来。”
“哪怕你没能力,咱们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老子当年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一出生就把你掐死算了,也省得让我晚年不保。”
要是这个儿子跟大儿子一样争气,跟李娴静感情好点,多生几个孩子,就不会有领养司悦回家的事,更不会有他为了接受私生子女的孙子,让家里正儿八经的两个孙子,跟他彻底生疏的事。
以前总以为,他们这样的家庭,谁家男人在外面,没个能红袖添香的红颜知己,谁没一两个私生子女,却问问没想到,这些正好成了,司家祸害的根本。
让这个家,变得家不像家,没人愿意回来。
也难怪那些能几百年,屹立不倒的大家族,主心骨那绝对都是人品周正的,不会做这些乱家的事来。
老爷子很后悔,自己到现在,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里了,才懂得这个道理。
要能早知道,司家不至于到现在这个程度。
老爷子一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司良心里还会难受一下下,听的次数多了。
他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而且他多少明白,老爷子这样说,无非是减少他把司家弄成现在这样的罪恶感。
“其实你很清楚,祸害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可怖的掌控欲。”
“最开始你想着改变我,无论我怎么反对,你都一意孤行让我娶了李娴静。我反抗不了你,但我可以不碰那个女人,让你的算计落空。然后你发现那女人很有经商天赋,便想着让她哪怕没有我这个丈夫的爱,也能为司家卖命。”
“于是,你导了那场跟我断绝关系的戏,实际上却是从来没对我赶尽杀绝,让我有机会在外面胡作非为。”
“因为大哥那边注定这辈子只能要一个孩子,我这边倒是可以多要,可惜我跟那李娴静压根互相看不顺眼。所以,你纵容我在外面玩女人,生私生子。”
“那些私生子要不是有你的允许,压根就不可能出生。”
“而你要这些私生子女,无非是想要这些人听你的话,为你所用,给司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要说我的混不吝,那完全是你有意为之的纵容,而你才是幕后那个藏得最深,让人最恶心的人。”
“要不是你追求权势,司家压根不会到现在这个程度。”
“年轻时候的你,呼风唤雨的,好不威风。”
“晚年的你,为年轻时的诸多算计,买单,一点不为过。”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便是你有意纵容出来的孩子,有一天跟你彻底反目。
还彻底把你最卑鄙的一面,给揭露出来。
当年的老爷子,的确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这个一向不聪明的儿子,竟然把他看得透透。
见老爷子不开口,司良就知道,自己这是完全戳中了他的心思。
“李娴静这个,曾经花一般的女人,一辈子就是被咱们爷儿两个祸害的。这几年下来,我有时候会想,当年若是我以死相逼,拒绝这门亲事,人家完全可以找个爱她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而不是嫁入司家,成为一个一辈子守活寡的女人,还是个一辈子为司家做牛做马的活寡妇。”
“当年她的死多少跟司家有关,难道你从来不曾心里有愧过?”
“她的死,是你那个宝贝儿子造成的,关我什么事?”
“善恶有时终有报,是不是你的事,老天爷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司良并不是来这里讨论这些问题的,也懒得跟他辩解。
“给不给钱?”这才是他来的首要目的。
老爷子要真拿这个儿子有办法,压根就不会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养着这个老儿子。
虽然刚刚的话很硬气,最后妥协的人,还是他。
得了钱,司良便把自己才得来的消息,说给老爷子听,“京城权家想必,你应该不陌生吧?”
“当年被你嫌弃的孤女,曾经叫了你几年爷爷,乖巧又一门心思为你们的小姑娘司悦,是权家遗落在民间的闺女,如今已经回了权家,想来那认亲仪式,场面应该相当壮观。”
“另外,当年她被逼离开小二时,已经怀了小二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非常的玉雪可爱,人家权家也一并接回去了。”
“哦,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丫头,如今是个九球世界级冠军,还是五连冠的大满贯,其身价不下亿。”
“本来这些都可以属于咱们司家,正是由于您老的嫌贫爱富,活生生把这么个高贵的公主,给推出我们家。”
“这也就算了,还屡次三番,刁难人家正儿八经的公主。”
“这往后啊,司家会如何,难说咯。”
司良什么时候走的,老爷子不知道。
因为他完全,被司良带过来的消息,给砸晕了。
京城权家,是个如何强大的存在,他自然清楚。
想到他司家曾经,有机会跟这权家结成儿女亲家,却亲手被他给断送了。
老爷子就感觉心脏,一阵阵难受。
仔细想想,当年的事出面更多的是李娴静这个当妈的,他这个当爷爷的,应该没把人得罪死,才是吧?
除了让两人分开,他并没做实质性伤害两人的事,尤其开心那边,更没有。
而当时两孩子的情况,搁任何人家里,想来都会那样做。
所以,权家那边应该能理解他。
对吧?对吧?
这样想,老爷子仿佛看到自己从司昊手中,拿回属于他权力的契机。
他忽地精神一振,对着自己的老伙计说,“收拾收拾,咱们上京城,看曾孙和曾孙女儿。”
孩子是联络感情最好的桥梁,只要他打好跟两个孩子的关系,想要跟孙子和孙媳修复关系,应该指日可待。
只要修复好跟这两人的关系,再有权家当靠山。
老爷子就不信,自己还搬不倒那只白眼狼。
随行官哪能不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其实他很想劝说,这种当口找上门,不合适。
但他知道这话,说了也是白说,甚至还会引得老爷子不痛快,便干脆不说了。
离开津市前,司昊拿着请柬来找老爷子,“这是京城权家给你发的邀请函,邀请你参加他们家的认亲仪式。”
“你一定很意外,为什么权家认亲会邀请你吧?”
“因为他们要认亲的对象,便是当年被你和大妈,千嫌弃万嫌弃的孙女,司悦。”
“啧啧啧,但凡你不要那么势力一点,当年不要如此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会儿你已经是皇亲国戚,往后横着走估计都没人管你。”
“可惜,那么好的机会,被你自己给作没了。”
“如今你只能跟个普通老者,一样的活着等归天。”
“这人啊,还是差不多点的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也不知道谁将来的命运。”
这司昊不愧跟司良是两父子,也不愧是司良亲自养大的。
听听这两父子,刺激老爷子的话,说得那叫一个像啊。
果然是妥妥的两父子。
“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虽然你现在得意,但谁知道往后会是个什么光景。”
“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适当低调点,免得将来失势了,被人踩在脚底。”
“我三十年后会是什么光景,的确难预料。但三十年后你将会是一堆白骨的光景,是眼下就可见的。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三十年后呢?”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我们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没了精英的司景瑞一家,没了李娴静这个撑起门面的当家主母。
如今的司家彻底成了,父不慈子不孝的渣渣聚集地,父子相互攻击、祖孙反目。
但凡其中有任何两人碰面,如上的场面,那便是家常便饭。
曾经的勋贵之家,曾经顶级的豪门世家当家人极其子弟,就这样的德性,家族不败落,绝对不可能。
不得不说这司老爷子,也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的。
搁一般人身上,儿子诅咒自己死了没人送终,孙子骂自己离死不远,早就怀疑人生了。
哪里还能像老爷子这样,还能跟儿子孙子呛声。
这边三个人是如何闹的,远在京城的司悦全然不知。
回权家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好。
每天吃完睡,睡完吃,司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某种被圈养的物种了。
庆幸她惊觉得早,要不然就这样生活下去,不成个小胖子才怪。
转眼三天过去,认亲仪式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就等着一周后的认亲仪式。
本来她还想着,这怎么说也是她的事,应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结果人都说,她只要准备好她自个儿,到时候光彩夺目的亮相就可以,其他的事都不用她管。
不让她管,倒是乐得自在。
她也没勉强。
当中不得不提到的一件事,就是回来的第三天,司景灏就准备好扯证的所有材料,拉着她去了民政局。
对这件事,权老爷子虽觉得不太好,见孙女儿自己没反对,他倒也没说什么。
眼见着媳妇就真的要被拐回家了,司景灏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
兜着一裤兜的糖果,逢人就请人吃糖果,逢人就请,然后还说自己要结婚了。
那高兴的劲头,简直就跟要飞天的节奏。
结果拍好照片,填好资料,进行最后一步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告知他们,档案里面没有任何司悦这个人的档案,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没办法让他们扯证。
前两天他去交政审材料的时候,才好好的。
偏偏这会儿不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里那个鬼精灵儿子,搞的鬼。
一整个早上的好心情,彻底被这个认知都折腾没了。
司景灏脸黑如碳,“这臭小子,今天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我就姓司。”
看他脸色这么不好看,司悦倒是没像之前想的那样,不厚道地笑话人,而是满脸同情地看着男人,“早就跟你说过,结婚的事我同不同意不是关键,关键是先搞定两孩子。”
“这次你就算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却没想过怎么才能让他们安心,把我这个妈妈交到你手上,下次他还会想出其他办法阻止我们。”
“眼下我都跟权家相认了,也想通了很多事,就没想过再逃,你完全不用这么着急的。”
“我是没有再逃的想法,可小心肝那臭小子,我信不过。”这丫头可说了,小心肝要她做的任何事,她都不会拒绝。
万一那臭小子,回头隔三差五就怂恿小丫头跑路,那他去哪里找人?
保险起见,还是先把婚结了,比较重要。
见劝说还是没用,司悦也表示没办法了,“反正我能说的就这些,要不要听看你自己。”
两人匆匆回了权家,结果早上还在预祝他们新婚愉快的小心肝,却跟着他舅舅去了H市,说是要去天骏集团帮舅舅,处理一些事情。
等认亲仪式那天,才会回京城,气得司景灏的嘴巴都歪了。
远在H市的小心肝,狠狠地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声,“这就是小看你儿子的代价。”
实力坑爹,说的就是小心肝这样的。
见男人被亲儿子给伤狠了,司悦良心发现。
这天特意约了他出去,美其名曰,去约会。
对约会这玩意,两人还真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也不知道如何约才好。
干脆就找个商场逛。
司景灏一个糙爷们,对这事其实并不热衷,但小丫头喜欢,他只能舍命陪君子。
为了防止拥挤,两人直接选的是高档商城,对边一件衬衫的大几千甚至大几万的地方。
认亲那天的衣服是定制的,不用司悦担心,但回国的时候,两孩子都有给几个长辈准备见面礼,倒是她这个大人没准备,她便干脆拉着司景灏给一帮人买东西。
大伯母三婶以及两位姑姑买的都是护肤品,老爷子买的是一套休闲服,大伯、三叔、小叔买的都是钢笔。大哥权赫朗、弟弟权赫峻买的是手表,兄弟款的,堂妹权娅宁则是买了个限量版的包包。
见小丫头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独独没算他的,司景灏不高兴了,“本来我以为,我只是排在两个孩子的后面,如今看来我不仅排在他们后面,还排在权家所有人的后面,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司悦翻白眼,这男人真是幼稚得可以,连这种干醋也吃,她也是服了。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不,证没扯成,你还没完全属于我。”
“你自己斗不过儿子,怪我咯?”
“儿子听你话,你让他不要再阻止咱们,他肯定会听的。”
“儿子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而你,跟我又没这么深的关系,我脑袋又没坑,怎么可能偏帮你?”
“那你还是我身体上的一块肋骨呢。”
“你是想说以后会更疼我这根肋骨?”
意识到自己搞错从属关系,司景灏干脆直接撒娇,“媳妇儿,没证我连出去执行任务,都不安心,你就从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吗?”
“真不知道你这幅小媳妇样,让他们几个看看,往后他们还会不会听你的话?”
“我这一面,只在你眼前展露。”司景灏说得嘚瑟。
他又不傻,在那些人面前露出这幅德行,先不说其他,就他男人的尊严,也不允许。
突兀的声音,紧接而来,“可是我已经看到了。”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往声源方向看,却见张狂正看着他们,身边还有个女子,两人没去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啧啧啧,真想不到老大在嫂子面前,说这幅熊样。”
不待两人开口,张狂身边的女子,带着暖意的声音响起,“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完全不在外人面前露的一面。景灏哥这样,说明真爱开心妹妹。”
司悦两人原先以为是个陌生人,这一开口才发现,开口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司景灏戳瞎了一只眼的向依晴。
两人下意识看向她的左眼,虽然看着很真实,却能明显看出那是一只假眼。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事,比起几年前那个锋芒毕露,掐尖要强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脸上挂着娴静的淡笑,整个给人一种时光静好的安宁感。
更让人意外的事,这两人竟然走在一起,简直太意外了。
若说多年前,司悦还怀疑当初向依晴说的那番话,那看到今天的她,她相信她真的做到,当年她说的那些话了。
“真巧,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两位逛完了吗?逛完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喝点东西。”
见两人相处得那么自然,怕是来往有些时日了。
司悦有点好奇,这两个安全不同世界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不过,她跟向依晴的交情,没到去打探人家隐私的地步,她自然不会去问。
“只要你们方便,我们无所谓。”
六年前,这张狂可就跳脱着找对象,如今六年过去,他依然是单身。
司悦担心影响人泡妞,回头被张狂揍呢。
张狂虽然不大乐意,但向依晴说的话,他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四人就近找了家咖啡店。
坐定后,向依晴看向司悦,“你果然是无论到哪里,以什么样的身份,都能发光发热。”
显然这是知道,她的另外一层身份,也知道了那个身份挣得的荣誉。
“都是生活所逼。”
司悦真心没觉得,自己多厉害。
要是生活允许,她也不会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
向依晴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想起家里收到的请柬,她由衷道,“权家认亲的事,我们家也收到了请柬,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家人。往后有家人当靠山,再也不担心被欺负了。”
向依晴前面的话,说得真诚,后面半句则带着点调侃意味。
还是带着对司景灏的调侃。
如此的向依晴,跟过去给司悦两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然,如今她变成什么样都跟他们关系不大,会答应过来一起坐一会儿,主要是看在张狂的份上。
向依晴自是看得出来,心里有些苦涩。
曾经那么好的一段友情,结果不被自己珍惜,如今有心相交,人家的心早已竖起高高的心防。
难怪人常说,感情的事,最经不起折腾。
无论什么样的感情,都一样。
“认亲仪式那天,我也会去参加,借机蹭蹭开心的光芒。”
对向依晴这人,司悦其实没多大的厌恶,当年除了给司景灏下药爬床的事,这人并没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倒是她自己本身,平白没了一只眼睛。
对她眼下明显有结交意思的事,她也理解。
只是——
要她拿出多少真诚,接受这人,也不可能。
有些事记住了,就一辈子在心里,永远抹不掉。
她做不到,把当年她爬司景灏床的事,全然忘记。
当然,她的情商还没低到,把人给得罪死的地步。
“你能来一起热闹,我当然开心啦。只是那天,要招待的人可能很多,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客套的话,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纯碎只是客人,而不是朋友。
若是朋友,就不用担心照顾不周的问题。
做过最后的努力,对方不接受她的结交,向依晴也没再纠缠。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声下去,去求人跟她做朋友。
之后,她便没再怎么开口。
张狂约她出来,主要是约会,也没心思跟两人多聊。
四人聚,没多久就散场。
司悦两人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好,便直接打道回府。
车上,司悦忍不住八卦道,“你知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她爸六年前,被调任京城任职,之前我们有次任务是保护他们家的,大概是那时候看对眼的吧。”
“他们真走到一起,你会不会膈应?”一个曾经下药要强上他的人,变成兄弟的女人,想想心里就不痛快。
“狂子都不膈应,我膈应个屁。”
“那你说狂子,知不知道那件事?”
“那是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管管你自个儿的男人。”
没好气地锤了他的胸口,“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两别往后,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吗?”
真不管这男人,她才不管难么多。
“他要是为了个女人,可以连兄弟都不要,那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
这男人真是,明明就重视那几个过命之交的朋友,非要轻易说这样的话。
真是不可爱。
不过,男人的感情,跟女人的感情不一样。
她理解不了那种感情,还是不要在自己指手画脚的好……
认亲仪式前一天
远在国外的堂妹,权娅宁,回国。
司悦去接机。
两姐妹过去十来天,几乎天天视讯,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早已相熟。
见面就给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她听权娅宁说,“原来姐姐的拥抱,是这种感觉,真好!”柔柔的,软软的,有种让人就这样一直抱着的欲望。
女性同龄人以前肯定没少抱过,却跟现在两姐妹拥抱在一起的感觉,不大一样,司悦只能归功于,“应该说是亲人相拥的感觉,很好。”
“对对对,是亲人拥抱的感觉。”
放开彼此,司悦这才看向自己的妹妹,跟她差不多的个头,却会显得比她丰腴一点,皮肤很白皙,五官精致得跟瓷娃娃一样,标准的大美人一枚,“比视讯更好看。”
“姐姐一样,就是看着太瘦弱了点。”
自从生孩子后,司悦的体重就没超过45公斤的,165的身高,这个体重的确偏瘦。
不过——
“姐以前当姑娘的时候,长得跟肉丸子一样,那时候好多人你姐夫整天嫌我是个小胖子。”
“看女人身材的男人,最讨厌。”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那时候除非必要,要不我一定不会穿裙子。”因为对自己的身材没自信。
“我也不爱穿裙子!小时候家里没女孩子一起玩,我整天跟在大哥二哥屁股后,跟小跟班一样,跟个假小子一样。”
“我小时候可是个乖乖女……”
两姐妹这样一起聊着回家。
这次回的不是家属院的家,而是祖宅。
第二天就是认亲仪式了,举办地点便是这占地极广,建得极好的大四合院里。
祖宅里一直有人打扫和打理,虽然一年到头都没怎么住人,却不会显得脏乱无序。
由于明天要宴请,整座大院都做了装饰。
最好的装饰品,自然是各类鲜花,所以随处可见开得正旺的鲜花,以及鲜花摆成的各种创意造型。整座祖宅,看着就跟置身花园中一样,很是漂亮。
“要不是这边距离市区太远,爷爷他们住这里上下班不方便,我感觉咱们家住在这里会更好。”空间大,环境好,空气也好,这是家属院不能比的。
对权娅宁的感慨,司悦完全赞同,可惜为了生活便利,只能把这么大的地方搁置。
这天晚上司悦直接被权娅宁,拉回她的房间睡,两姐妹几乎聊了一整个晚上,知道天蒙蒙亮才躺在睡。
没睡多久就被叫起来。
认亲仪式很正式浓重。
开祠堂,把她的名字记入族谱,祭拜祖宗,把这件事告诉权家的列祖列宗,尤其是已经作古的权家老二两夫妻。
女儿找回来,这两夫妻应该是最欣慰的。
理应郑重告诉他们。
祭拜完祖宗,大伙儿才去吃早餐。
吃过早餐,宾客已经陆续上门,浓重的认亲仪式,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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