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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最后加了一段,看过的朋友可以重新翻一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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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忙过去关怀询问,七手八脚收拾狼藉。南宫弦细细检查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带她去内室换了干净衣裙。

    南宫弦立在屏风后面等她出来,挽过她的手,小声道:“是不是昨晚为我……给累的?”

    不提昨晚还好,一提就来气,夏浅汐顿时没了好脸色:“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手酸,怎会连汤匙都拿不稳,在丫鬟面前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她的手白嫩纤软,柔若无骨,滋味也是销混得很。不过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累着了她,不免有些心疼。南宫弦唇角微微翘起,揉揉她的手腕子,目带温柔:“她们又不知晓,没事的,大不了下次不那样了。”

    这人越来越没个正经了,夏浅汐瞪他:“你再说!”

    “好好好,我不说。”南宫弦带她来到饭桌前坐下,给她重新盛了粥,用汤匙舀了一勺送至她唇边,柔声道:“我来喂你,就当赔罪了。”

    刚到门口的子栗和子姝看到这一幕,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

    用罢早膳,夏浅汐惦记着那几头小鹿,跑去鹿园逗弄半日,午膳时胃口大开,比平常多吃了小半碗饭并一盅蟹酿橙,晚上在床上跟南宫弦卿卿我我恩爱一番,夜里睡得香甜。

    次日起身梳妆用罢早膳,夏浅汐去鹿园那边玩了一会儿就回了,坐在院中支着下巴发呆。

    想到成亲之前在家的时候,从早到晚忙生意看账本都不会觉得累觉得无趣,现在一连数日闲下来,倒是有些烦闷。

    南宫弦看她兴致不大高的样子,认真想了想,命人备下马车,带她出府,去街上闲逛。

    马车在西市街口停下,夏浅汐戴了一顶素净月白帷帽,搭着南宫弦的手下来。

    西市大街人流如织,两旁店肆林立,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小摊儿迷乱人眼。南宫弦在一旁细心护着,以防行人冒失撞到她。夏浅汐边走边玩,买了藕粉桂花糖糕、面人、绢花发钗等一些小玩意儿,路过一处卦摊时,一道淳厚清亮的声音飘进耳中,“算命算命,十卦九灵,不灵不要钱。哎,两位施主一看就是大贵大福之人,可有兴趣算上一卦?”

    摊主是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夏浅汐驻步,扯扯他的衣袖道:“阿弦,不然我们算一卦吧。”

    世子妃发话了,南宫弦怎会说个不字。

    一锭金子拍在案上,那老道两眼直放精光,笑呵呵道:“请问这位夫人想问什么?”

    夏浅汐两手缠着一方碧霞影罗绢子,隔着皂纱小声道:“这位老神仙,妾想问,问问我与夫君什么时候得子。”

    原来她想问的是这个,南宫弦心中大为触动,随即脸上绽开一抹明若春山的笑容,顾不得大街上光天化日人来人往,拉过她的手攥紧。

    上一世他们成婚半年都未有孩子,不知道这一世努力些,会不会早点……

    “夫人请抽上一支签。”老道拿过签筒放在夏浅汐面前,让她抽签,将南宫弦的思绪拉回。

    夏浅汐依言抽了一支递过去。

    “春风十里前缘定,花开遭雨愿成空。天公有意何栽培,坚心方可结成果。”

    老道摇头晃脑念过签文,眯起眼看看南宫弦,又看看带着帷帽的夏浅汐,掐指算了算,捻须思量一刻,道:“此乃中签,两位施主的姻缘前世就已注定,但好事多磨,今生要经历诸多坎坷曲折,分离聚散,方能修得善果。至于求子,还要看两位施主的造化。”

    南宫弦闻言蹙了蹙眉头。

    夏浅汐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敬佩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老神仙可否详细道来?”

    “夫人莫急。”老道高深一笑,“签文有云,坚心方可结成果,只要两位施主情深不移,相濡以沫,必会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夏浅汐若有所思点点头,正欲再问,南宫弦却拉她离开,“日近晌午,为夫有些肚饿,洒金街上的炙羊馆离这儿最近,我们上那儿吃。”

    直到坐在炙羊馆的包厢里,夏浅汐仍然心神恍惚,琢磨着那支签文和老道的那几句话。

    “来喽,二位客官,您的炙羊腿。”小二响亮地报了一声,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腿呈上来,滋滋地往外冒着热油,浓郁的香味霎时弥漫了整个包厢。

    南宫弦用匕首片了几块鲜嫩的羊肉给她,微笑道:“还在想签文的事?这些江湖术士惯会胡说八道,当不得真。我们成亲不过几日,不要担心太多,心思放宽些,孩子迟早会有的。”

    “我总觉得那人说的挺有道理。”夏浅汐接过他递来的碟子,“都怨你拉我走了,不然还可以问他要个平安如意符戴在身上。”

    “走都走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南宫弦依旧笑得平和,“快些吃,凉了就不可口了。等会我们去天香阁转转,顺道看望一下岳父岳母。”

    听他提起爹娘,夏浅汐一扫心头疑虑,欣慰地点点头。

    高高兴兴吃完炙羊腿,夫妻二人乘轿来到天香阁,恰巧夏立德与周氏也在店中,见到女儿女婿步入大堂,惊喜地不得了。

    寒暄一阵,母女两个去酒楼后院的厢房里说说亲热话,南宫弦与夏立德到楼上的雅间里喝酒谈天。

    “女儿不在家的这几日,爹娘一切可好,家里生意忙不忙?”

    “我跟你爹一切都好,生意也挺好。你既已出嫁,现在是靖南侯府的人,孝顺公婆,用心服侍姑爷才是正经,不用为我们两口子操心。”

    方才看到女儿与世子形影不离甜蜜恩爱那样儿,周氏放了心,悄悄对她道,“有了好消息可要头一个告诉娘,让我跟你爹好好高兴高兴。”

    夏浅汐双颊泛红,含羞低下头,“是,女儿记下了。”

    南宫弦陪岳父大人喝了几盅酒,借口有事离开了天香阁,去寻之前的那个卦摊。

    老道正收拾桌上的签文笔墨,抬眼看见他,手上动作未停,“老朽今日卜卦已满,恕不多言。”

    南宫弦站在摊前,一脸倨傲,“请问老先生方才的签文究竟有何深意,我与拙荆日后还会有何磨难,又该如何化解?若先生肯指点一二,在下定将一千两金子奉上。”

    老道将褡裢往肩上一抗,往前走着,“老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在乎什么金子不金子的。”

    南宫弦心中一动,向他躬身一礼,“签文一事,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老道停步,从褡裢里摸出两张平安符来,递给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施主早已看得通透,又何必来问我?”

    说罢他就捻须朝前走了,没入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南宫弦回到天香阁,又跟夏立德说了些话。傍晚时分,差不多该回了,周氏让厨子烧了几道招牌小菜,夏立德也让人从酒窖里挖了两坛子梨花白陈酿一并给他们带上,南宫弦谢过收下,才与夏浅汐乘轿离开那里。

    轿中,南宫弦抱着她,从袖中摸出两枚平安符,“我跑回卦摊那里跟那位老神仙要的。”

    夏浅汐接过平安符瞧了瞧,两眼一亮,追问他,“除此之外,老神仙有没有说些什么?”

    南宫弦认真回想一下,“他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真的?”夏浅汐喜上眉梢,冲他甜甜笑了,“刚才娘也问起此事,说我们要是有了好消息,得头一个告诉她。”

    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犹如明珠生辉,朝阳初升。南宫弦看得痴醉,凑近她耳边道:“岳母大人想必是急着抱外孙了,不如今晚我们……”

    夏浅汐推他一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双臂环在他紧窄的腰间,在他怀里笑了。

    黏糊一路回到将军府,南宫弦命人将周氏给他们捎带的饭菜热上一热,与夏浅汐一道用了。

    今日走了不少路,有些乏累,夏浅汐刚到后院就吩咐:“子栗、子姝,快备热水和衣衫,我要好好沐浴一下。”

    “不急着沐浴。”南宫弦轻笑,“其实,这府里还有一处地方我没有带你去。”

    辇轿在将军府东北角的一座庭院前停下,南宫弦挽着她的手进去,绕过假山翠障,来到最里面的一处氤氲着热气的池子边上。

    池子四周点了萤萤的明灯,地上的梨花木案几上摆放着寝衣、布巾、澡豆、花瓣、什锦蜜汤等物。

    这是温泉?要与他一起洗?夏浅汐扭头对上南宫弦热切的目光,红着脸道:“我十二岁那年溺过水,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往深水的地方去了。”

    “有我在,不用害怕。”南宫弦边说边宽衣解带。

    这是要来真的了,夏浅汐心里犯怵,往后退了两步,“你自己洗吧,我还是不要了。”

    南宫弦把脱下来的外袍随意一丢,站到她面前,抬手抽出她发间的一只蝴蝶流云发钗,如瀑青丝流泻落下,衬得她雅致的玉颜更加白皙柔美。

    一袭山茶红纱绫锦衣逶迤落地,南宫弦屈下身子,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慢慢迈入温泉水中。

    夏浅汐紧紧环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惬意舒缓的感觉渐渐取代了心中的恐慌畏惧。

    等她放松了些,南宫弦放下她,凝视她的双眼,“现在还怕吗?”

    夏浅汐微点了点头,“现在好多了。”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双眸清亮尤似一泓碧波,因热气蒸腾的缘故,脸颊红润泛着点点桃花,南宫弦心驰神动,闭目靠近,温柔吻上了她的唇……

    内室天青色纱帐里,南宫弦顺着她光滑如丝的后背,一寸寸亲下去,舒服得夏浅汐直想哼哼,却又忍着不叫出声来。

    床帐微动,红缨流苏摇摆不定,南宫弦的胸膛贴在她滑如绸缎的后背上,鼻尖是她发间的兰花清香,声音里藏着几分蛊惑,“汐儿,想叫就叫出来吧,不要不好意思。”

    “我不要。”夏浅汐咬牙忍着。

    南宫弦拂开她侧脸上汗湿的秀发,猛地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舔砥着小巧圆润的一点,夏浅汐脑中瞬时一片空白,身子飘飘然没个落处,终究在他强取豪夺攻城掠地之下,从喉间逸出一声声破碎柔媚的吟哦。

    南宫弦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轻笑着吻住她,“我喜欢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帮我收藏作者专栏,爱你们,么么哒!

    ☆、客来

    外头日出高三竿, 眼看着用早膳的时辰过了,也没听见世子爷与世子妃叫她们进去伺候梳洗。

    子栗与子姝候在外间,早早备好了一应盥漱之物,静静等着。

    南宫弦倒是醒了好大会儿, 只因夏浅汐枕在他的手臂上,浓密柔软的乌发披散在脑后, 秀美的睡颜恬静安详, 他低头默默看着,半分不敢动, 怕吵醒她。

    未几,怀中的人儿慵懒地嘤咛一声,羽睫轻颤, 睁开了莹润的双眼。

    南宫弦唇角带着一丝温柔的浅笑,“世子妃, 昨晚睡得可好?”

    一睡醒就看到夫君英挺的俊脸,夏浅汐心中微甜,脑中忽然想起什么,刚浮起的笑容悉数敛去, 侧过身不理会他。

    不知道怎么又惹她使小性子了,南宫弦低身抱住她,吻着她肩头细嫩的肌肤, 含糊问道:“怎么了?”

    酥.痒的感觉从他薄唇掠过的地方传遍四肢百骸,身上某处又开始有些湿润,夏浅汐最受不了这般亲热的撩拨, 只好转过来,嗔怨地眄他一眼,“昨晚你……”

    话刚出口,才发现喉间干涩不适,声音有些暗沉沙哑,夏浅汐忙住了口,羞愤欲死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昨晚他说喜欢听她……翻来覆去一直折腾个不停,让她喊了一夜,现在倒好,嗓子都哑了。

    你赔!

    南宫弦后知后觉领悟到她的意思,昨晚情到深处难以自持,稍微放纵了些,今日回过头想想,似乎是有些孟浪。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娘子大人饶命,为夫下次再也不敢了。”南宫弦一脸诚挚连声告饶。

    见他这般温情模样,夏浅汐暗自腹诽,这还是往日那个冷峻威严的世子爷吗?居然在床榻上哄女人,说出去谁信啊!

    想到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夏浅汐的气焰小下去,抬手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脖子,向他努了努嘴。

    “娘子请稍等。”南宫弦会意,掀开被子一角,穿好衣衫出去,没一会儿端来一盅加了竹菇和半夏熬制的雪梨汤,喂她喝下。

    “好些了吗?”南宫弦用巾帕为她擦着嘴角的残汁,一边柔声问道。

    夏浅汐清了清嗓子,低低道:“似乎好些了。”

    南宫弦端了托盘朝外走,回头看看歪在榻上娇弱堪怜的世子妃,索性取来热水布巾,亲自服侍她穿衣洗漱。

    细心收拾停当,梳头他却是束手无策,只好叫丫鬟进来伺候。

    早膳便在温泉庭院这儿的内室用了,南宫弦喂她吃完最后一口粥,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一丝还算舒心的笑容。

    “你也快些吃吧,凉了又要劳动我那丫鬟大冷天的去热粥热菜。”夏浅汐半坐起身,微笑道。

    南宫弦搁下粥碗,走到案前坐下,微叹口气,“恐怕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只比那只黑猫略高一点儿。”

    夏浅汐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酸涩,开颜而笑道:“你还别说,我倒真有些想念呜喵了呢。”说着下床走近,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亲了一口,“世子爷是我的夫君,我的天,当然是万分重要的了。爷心胸开阔豁达大度,犯得着吃我那丫鬟的醋么?”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弦的心里好似一阵春风拂过,万紫千红开遍,霎时光辉灿烂风光无限,觉得这寡淡的粥食吃起来也与往日分外不同。

    用罢早膳,夏浅汐借口身子懒倦不想出门,想在屋里歇着,南宫弦去书房找了些诗书杂记、传奇话本过来,坐在床沿给她读了些,聊作解闷。

    夏浅汐午时没多大胃口,潦草吃了一些,南宫弦怕她在屋里呆久了给闷坏了,强拉着她出去散心。

    天高气爽,浮云淡薄,两人牵着手走了一路,看到前面有个粗藤编制的秋千架,夏浅汐走过去坐下,悠然荡了起来。

    南宫弦在一旁帮她推着秋千,听她轻声哼着歌儿。夏浅汐玩腻了,起来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按坐在秋千上,“我来推你。”

    南宫弦觉得新奇,坐好任由她推了几下,侧目问道:“怎么停下来?”

    “你好重,我推不动了。”夏浅汐松开藤索,也不等他,就朝前走去。

    南宫弦站起身,几步追上她,伸臂将她捞进怀里,抬手摩挲她嫣红诱人的唇瓣,离开时指尖沾染一点鲜艳的口脂,他痞声笑了笑,将手指送入口中尝了尝,唇角勾起,“好甜。”

    夏浅汐抿唇一笑,捶他胸膛,“你真是坏透了,就会欺负人。”

    “世子妃这般冤枉我,那我只好顺水推舟,将这个罪名坐实了。”他笑着捏起她的下巴,正要低头品尝那芬芳的源头,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贸贸然闯入耳畔。

    “浅汐姐姐,我来找你了!”索索抱着呜喵咋咋呼呼跑过来,猝不及防看见这羞人的一幕,慌忙抬手捂住双眼,从指缝里偷看,“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夏浅汐立刻从他怀里弹开,尴尬地理着衣襟发髻,南宫弦瞬时黑沉了脸,一副前功尽弃的表情。

    五皇子宋承启从后面走过来,举起折扇敲了敲索索的脑袋,“叫你慢点走,偏不听,这下看了不该看的,当心长针眼。”

    “我不是故意的嘛。”索索吐了吐舌,委屈巴巴道。

    “你们怎么来了?”南宫弦冷声质问。

    宋承启看向一旁,眨眨眼,“索索说想她的浅汐姐姐了,我便带她来了。”

    索索哦了一声,赶紧照着宋承启教她的规矩福礼,“世子爷大安。”

    南宫弦随意摆了摆手,算是免礼。

    夏浅汐看到宋承启,立刻想到南宫弦跟她说过的春画,脸上不由漫上红晕。她屈身向宋承启行礼,“五皇子殿下万安。”

    宋承启笑脸走过去,乐呵道:“弟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哈哈。”

    一声“弟妹”让南宫弦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眼看着夏浅汐从索索怀里接过那只黑猫,两人亲亲热热玩闹去了,把他与宋承启这个不速之客晾在一旁。

    “梅园那边养了几头鹿,我带你去看看。”夏浅汐逗了会儿呜喵,让人叫来步辇,与索索一道往梅园那处去了。

    晚上前厅摆宴,宋承启坐在上首,南宫弦与夏浅汐居左,索索一人坐在右侧。索索对面是浅汐姐姐,但抬头时会看到南宫弦,扒饭的手不由放慢,端作淑女姿态。

    这位世子爷浑身自带一股冷凛的威严,让她无端觉得有些害怕。

    夏浅汐看她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温婉笑道:“这是姐姐家里,没有外人,想吃什么让子栗给你夹,千万别跟姐姐客气。”

    南宫弦夹菜的手顿住,一双冷眸扫向她,吓得她瞪直了双眼。

    宋承启看出端倪,推开椅子站起身,在索索身边坐下,看她盯着一盆子五味蒸鸡,眼里放着亮光,便让丫鬟拆了一块肥嫩的鸡腿,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这个香,吃这个。”说着回瞪了南宫弦一眼,似是在说,好好吃你的饭,看把人给吓的。

    饭后,索索听子栗嘴快说了府里有个温泉,新鲜劲上涌,急嚷嚷要去泡温泉。

    夏浅汐听她一团孩子气地撒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笑着吩咐丫鬟备好一应物什,与索索去了温泉庭院。

    泉水清澈温热,索索整个人泡在里面,十分享受。光泡着觉得不过瘾,她一个猛子扎下去,扑腾了两圈才消停。

    夏浅汐穿着一身轻纱薄衣,手持一盏什锦蜜汤坐在池沿,两条修长白嫩的玉腿浸在水中,慢悠悠撩着水花。

    索索从水里探出头,伸出脖子张口含住子栗丢来的一颗鲜果吃了,问她:“浅汐姐姐,你怎么不下来跟我一起泡啊,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姐姐有些怕水,就不下去了,你让子栗跟你一起泡吧。”

    冷不防被点名的子栗惊讶道:“奴婢要伺候小姐呢,怎能下去下去……啊……”

    子栗话没说完,就被索索拉着胳膊拖进了温泉池中。

    她抹抹脸上的水迹,有些气恼:“索索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呢,亏我平时待你那么好。”

    夏浅汐为索索开脱:“她也是好意,看你忙前忙后辛苦劳累的,泡个温汤解解乏儿,不妨事。”

    “是啊,子栗姐姐。”子姝帮她解下湿衣,“这儿有我伺候着呢,你安心泡着吧。”

    下都下来了,小姐也发话了,子栗再推辞就显得矫情,跟子姝道:“那等会儿我泡好了,换你。”

    假山那边的欢声笑语清晰地传到庭院的厢房里,索索笑得最为大声,宋承启坐不住了,张口提议离开这里。恰好南宫弦也正有此意,先他一步朝外走,他才不想让这个外男听到世子妃与人嘻嘻笑笑的声音。

    晚上南宫弦与夏浅汐歇在主院的内室,索索与宋承启各占了一间厢房。

    芙蓉锦帐放下,丫鬟行礼退去,终于无人打扰,南宫弦急不可耐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开始胡乱造次。

    “等等。”夏浅汐掰开他的脸,柔柔道,“妾身今日太累了,想早些歇息。”

    “一整天你都在陪那丫头,现在该陪我了。”南宫弦说着,又压上来,从她颈窝一路亲下去,手也不规矩起来。

    “浅汐姐姐,你睡下了吗?”索索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夏浅汐推开他,披衣走到窗边,往外喊道:“我还没睡呢,找我做什么?”

    索索嗫喏道:“我换了地方睡不着,有些害怕,浅汐姐姐你没睡的话,能过来陪我说说话吗?”

    “咳咳。”南宫弦跟她使眼色,意思是打发索索走。

    夏浅汐抿唇笑笑,向窗外道:“啊,这样啊,我还没睡,这就过去陪你。”

    说罢便唤丫鬟进来,为她收拾一通,披了件狐裘大氅就出了门。

    南宫弦闷声叹口气,直挺挺躺在阔床上,一拳砸在身下的床板,震得手心发麻。

    “浅汐姐姐,我这样把你叫了出来,世子爷明日不会发火宰了我吧?”厢房里,索索裹着被子小声道。

    一想到南宫弦那张吓人的冷脸,她就浑身打颤。

    南宫弦这两日折腾地愈发肆意,夏浅汐本就有意晾他一晾,才让索索过来叫她,遂理直气壮地躺下掖好被角,安慰道:“无事,他才不敢呢。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经忘了剧情是神马,只记得那啥啥,然后创造机会那啥啥......

    感谢夕姀大大为我做的专栏封面,越看越喜欢,么么哒!

    ☆、打猎

    翌日清早, 宋承启在正厅见到南宫弦一脸怨念欲求不满的样子,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就差跳起来拍手称快了。不过他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看向院子外面若无其事道:“听说昨晚索索睡不着觉, 弟妹撇下你跑去她房里睡了,真真是姐妹情深啊。怎么样世子爷, 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他话里调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南宫弦原本阴郁的心情瞬时又遭了狂风暴雨,好不凄凉。他刚欲开口, 狭长的眼尾瞥见夏浅汐与戚索索走了进来,生生忍下撵走宋承启的冲动。

    她俩在堂上见了礼,夏浅汐看了南宫弦一眼, 口气怪怨,“这都什么时辰了, 爷为何不传膳,让五殿下干坐着,茶水也不上一盅,这哪是待客之道呢?”

    “还是弟妹懂事, 待人接物客气周到一样不差,不像某人……”宋承启满脸堆笑,触到南宫弦杀气腾腾的眼神, 转而道,“本宫还不饿,这不要等索索么?”

    夏浅汐吩咐下去, 向宋承启做了个请的手势,“五殿下,请。”

    宋承启扬起下巴,负着手大摇大摆走到饭厅的上首位置坐下。

    剩下的三人亦落了座,早膳呈上来,摆了一大桌子。丫鬟在一旁殷勤布菜,夏浅汐察觉到南宫弦神色不对,想着应是为了昨晚的事置着气,便亲自盛了一碗赤豆粳米粥,放在他眼前的桌案上,温柔笑道:“爷,妾为你盛了粥,快些趁热吃吧。”

    “好。”南宫弦被冷落一晚上,现在得了个甜枣,心里顺畅许多,端起粥碗三五口吃了个干净。

    他把空碗放在夏浅汐眼前,笑意吟吟道:“我吃完了,还要。”

    “嗯。”夏浅汐笑着接过,又为他添了碗粥。

    坐在上首的宋承启看这两人眉来眼去,一阵牙酸,撇撇嘴,侧身跟索索道:“我也要吃粥。”

    索索正埋头津津有味啃着一只红烧狮子头,哪有功夫理他,闻言只丢了个白眼过去,“想吃粥让子栗姐姐给你盛,我没空。”

    子栗有眼力见地伺候在一旁,宋承启吃瘪,又看到南宫弦朝他挑眉讥诮一笑,心里备受讽刺,原本想用过早膳就回自己府上,这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索索,你上回不是说想跟我去南山打猎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本宫今日得了空闲,可带你一起去。”

    “真的啊?”戚索索两眼发亮,没出意外地怂恿夏浅汐,“浅汐姐姐,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好玩些。”

    “好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猎场呢,有此机会,正好去开开眼界。”夏浅汐来了兴致,欣喜着看向南宫弦,“爷,咱们也一道去吧。”

    有法子哄世子妃开心,南宫弦自然乐意前往,看宋承启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友好。

    南宫弦让随风吩咐下去,四人用罢早膳稍作歇息,来到大门口时,几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

    南宫弦与宋承启一人一边,各自扶着夏浅汐和戚索索上了马车,子栗子姝还有两个粗使丫鬟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余下的几辆马车皆装着随行所用之物。

    随风点了十几个功夫好的侍卫跟在马车的前后左右,南宫弦与宋承启骑上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一行人便启程出发朝南山行去。

    马车里头宽敞舒适,铺了厚厚的软垫,夏浅汐与索索说说话,看了几个有趣儿的话本子,中间歇了一觉,黄昏时分,终于到达宋承启在南山的一处别庄。

    索索刚跳下马车就抱怨闷死了,另一头南宫弦扶着夏浅汐下了马车,几人随宋承启进了别庄。

    别庄里的管事早得了消息,晚膳香汤妥善备下,几人饱餐一顿,回了房里沐浴休息。

    马车一路颠簸,夏浅汐累得腰酸背痛,刚洗漱完就歪到了床上。

    南宫弦拿巾帕擦着墨发,进来时见夏浅汐已经歇下,便绕到外间收拾完了才回来。

    紫檀木案几上的越窑青釉香炉里点着宁神的安息香,高床软枕,地龙温热,夏浅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南宫弦躺进被窝,亲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了,还不睡,是等我么?”

    夏浅汐抬手敲敲肩膀,轻蹙眉头:“坐车坐得不舒服,浑身酸疼地慌。”

    南宫弦翻过她的身子,从上到下为她揉捏肩膀背部,手上力道轻柔,“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些?”

    “嗯……”夏浅汐眯眼轻叹,“好舒服,再往右边一点儿。”

    南宫弦言听计从揉揉右边,又顺着她的脊骨按了会儿,低头一看,夏浅汐已趴在引枕上睡着了。他笑了笑,轻柔将她放好,在她身边躺下,安心睡去。

    翌日,两人早早醒来,南宫弦一边穿衣,一边问她,“身上可还酸痛?”

    夏浅汐起身舒展一下手臂,回他一个微笑,“好多了,多谢夫君。”

    南宫弦唇角上扬,拉过她的手一起到了前院,宋承启和戚索索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们。早膳全是些山珍野炙,菜蔬果浆,倒也新鲜可口。

    用罢早膳,南宫弦与宋承启换了方便打猎的玄衣劲装,身负长弓,骑在马上,英俊挺拔。

    索索掀开马车帘布的一条细缝,往外瞅了一眼,小声对夏浅汐道:“五殿下今日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好看了,好想多瞧上几眼。”

    “好啦好啦,快坐回来,当心被人听见。”夏浅汐手攀在她的肩头,把人扯了回来。她帮索索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脸上虽挂着笑容,仔细辨来,却蕴含些许忧虑。

    南山猎场占地极广,专为皇室贵胄、士族子弟而设,茂林深篁,飞禽走兽遍地,时值冬季,树叶枯黄,寒气逼人 ,满目肃杀之气。

    南宫弦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条狐裘大氅为夏浅汐披上,语中带笑:“你跟索索就在这里等着,我给你猎几只野味回来。”

    猎场有专供休憩之所,宋承启是这里的常客,花重金包揽了一座独门小院,夏浅汐与索索可在阁楼顶层观看狩猎,遂笑着应下,“好,听说林子里有猛兽,你们也小心些。”

    交代过后,南宫弦正欲上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五弟,世子,真是凑巧,在这里碰到你们。”三皇子宋承卿带着几名随从打马过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南宫弦与宋承启自然不能视若无睹,躬身等着他走近。

    宋承卿身着绛袍黑靴,两肩刺绣四爪螭龙彰显皇子身份,金冠束发,长眉星眸,面容清俊,端的是贵气十足。

    他在十步远的地方下了马,将手中的鞭子丢给随侍。

    “皇兄,你也来了。”宋承启向他躬身一礼。

    南宫弦有圣旨加身,面见皇子可不跪,只在宋承启身后向他行了礼。夏浅汐和戚索索跪下叩首,“民女跪请三皇子殿下大安。”

    “不必多礼。”宋承卿摆手免礼,视线落在夏浅汐身上,脸上神色和悦,带着好看的微笑,“天气寒冷,世子妃也有兴致来此观赏狩猎,倒是与世子夫唱妇随。”

    夏浅汐低着臻首,“妾在家中呆着烦闷,夫君体贴,带妾来此散心,不想巧遇殿下千岁,实为荣幸。”

    宋承卿脸上的笑容变得短促,随即消失不见,“既如此,不如本宫与五弟,还有世子,我们三人比试一番,猎物最多者赢,至于头彩么,就以今日狩猎所耗资费作赌,输者做东,二位意下如何?”

    宋承启想都没想便答应:“但听皇兄之意。”

    三人整装利落翻身上马,往密林中疾驰而去。

    夏浅汐与索索目送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疏朗的山林中,转身正要走进院中,却见南宫弦策马从另外一个方向赶来。

    “汐儿,把手给我。”南宫弦在马上向她伸出手,一面喊道。

    夏浅汐不明就里,下意识照做,南宫弦路过她身旁时攥住她的玉手往上轻然一提,便拥了温香软玉在怀。余下戚索索一人站在小院门前,跺了跺脚,领着子栗子姝跑到阁楼上吹冷风。

    “驾!”南宫弦纵马驰骋,在她耳边轻笑道,“坐好了,为夫带你去打猎。”

    虽说宋承卿骑马往密林深处走了,安知他会不会半路拐回来,找汐儿“叙旧”,还是把她带在身边放心些。

    寒风凛冽,耳边是哒哒的马蹄声和呼呼而过的风声,夏浅汐斜坐马上,背靠在南宫弦温暖宽实的胸膛,手抓着他的胳膊,看着道旁的树木往后退去,心生一种兴奋之意。

    突然,一头梅花鹿从前方受惊跑过,南宫弦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羽箭,将弓拉满,对准那头鹿。夏浅汐看它惊慌失措的样子十分可怜,想起梅园中的那几只小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手攀上他的弓箭压下,“阿弦,放了它吧,妾见不得血腥杀生之事。”

    听到这话,南宫弦的神色微变,顿了顿,放下弓箭,“好,你说放就放,全听你的。”

    “可是……”夏浅汐想到他与三皇子打的赌,以他争强好胜的性子,她这般妇人之仁,拖他后腿,应该后悔带上她了。

    南宫弦察觉到她的纠结,轻然笑道,“只不过一场比试,大不了认输就是。既然出来到了这里,我带你骑马溜达一圈。”

    说着他将弓箭扛在肩上,把夏浅汐往怀里带了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起缰绳,两腿轻夹马腹,慢悠悠在林中晃荡。

    三人在约定的时辰回到原地,宋承卿看到依偎在南宫弦怀里一脸笑意的夏浅汐,眸光暗了暗,只一瞬又恢复如常。

    猎场的小厮数过三人的猎物数目,禀告道:“三殿下猎鹿五头,獐子三头,锦□□只,五殿下猎鹿五头,獐子三头,锦鸡三只,兔子两只,世子爷……一无所获。”

    南宫弦面色轻松毫不在意,宋承启调侃道:“光顾着跟世子妃夫妻恩爱了,哪还能分出心思打猎。”说着看向宋承卿,“今次皇兄赢了,就让世子揽下打猎的花费,本宫一个子儿也不用掏。”

    南宫弦笑着接下话茬:“应该的,今日花费全记在本世子的帐上。”

    “如此,本宫就侥幸得了这个便宜,时辰不早,先行一步。”宋承卿面色不豫说了句客套话,带着人走了。

    四人回到别庄,宋承启命人将打来的猎物从车上抬下,送去厨房烹制,留着晚上下酒。

    夏浅汐去别院服侍南宫弦换衣裳,宋承启悄悄跟索索道:“前日你把世子妃哄去你房里睡了,把世子惹得不轻,连带着不给我好脸色看,现在有个机会给你,想不想将功折罪?”

    索索听言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一脸防备,“什么机会?你先跟我明说了,别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坏主意,到时浅汐姐姐不高兴,拿我是问,我找谁去。”

    宋承启勾起一指,示意她靠近,附耳道:“你听我说……”

    晚膳,桌上摆满夏浅汐和戚索索平日爱吃的菜肴,另外加了几道喷香的烤肉,宋承启让人开了一坛子竹叶青,给他和南宫弦斟满。

    南宫弦征求地望望夏浅汐,不知该不该喝这酒。

    夏浅汐抿唇一笑:“五殿下今日打猎收获颇丰,又这么有兴致,你就陪他喝几杯吧。”

    南宫弦这才如蒙大赦端起酒盏,与宋承启碰了杯,两人啖肉对酌起来。

    索索咬着筷子,心痒道:“看他们喝酒如此豪爽快意,我也想喝。”

    夏浅汐往索索嘴巴里塞了一块烤肉,“女儿家家的喝什么酒,当心醉糊涂了,说出什么胡话来,有失体面。”

    “弟妹此言差矣,喝酒助兴,小酒怡情,浅酌几口无伤大雅。”宋承启招手唤来下人,低声吩咐几句,很快,一只精巧的琉璃玉瓶呈上来,里面装着摇晃的玉露琼浆。

    “这是西域进贡的九酿葡萄春,果子酿的,还掺了几滴蜜水,醉不了人,尤其适合女子饮用。”宋承启笑着让人给索索和夏浅汐斟酒。

    索索笑嘻嘻端起酒杯咂巴一口,“嗯”了一声,惊喜道:“这个很好喝,浅汐姐姐,你也尝尝。就喝一口,没事的。”

    琉璃瓶里紫红色浆汁在烛光下散发着浓郁诱人的微光,芬芳的甜香萦绕鼻尖,夏浅汐禁不住蛊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只觉馨香甘美,滋味甚妙,慢慢把剩下的酒也喝光了。

    “再来一杯。”夏浅汐将空杯往桌上一掷,索索赶紧给她倒上,两人说笑着将瓶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饭罢,索索回厢房洗漱一下就蒙头睡觉了。

    南宫弦扶着夏浅汐回到房里,让丫鬟伺候她沐浴后,便搀着她到床上躺下。

    他让人换过热水,通身沐浴后,刚绕过屏风,就见夏浅汐绻坐在床下的地上,发髻倭坠,头靠在床板,呓语着什么。

    南宫弦忙大步流星走过去,抱起她,“你怎么下床了,有什么事为何不唤丫鬟进来。”

    “我好热……”夏浅汐迷迷糊糊睁开眼,认出是他,有气无力环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我想喝酒,还想……”

    她此刻双颊飞红,醉眼迷离,红唇微微翘起,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妩媚,又不失楚楚可怜。如雪的肌肤因酒力染上一层迷人的绯红,绸缎寝衣包裹下的身姿丰盈窈窕。

    南宫弦目光沉沉凝视她,“还想什么?”

    夏浅汐手指点上他的唇,含嗔带笑道:“还想,要你。”

    南宫弦静默看了她一会儿,唇角浮起笑意,低头凑近她道:“你这个样子,我真是太喜欢了。”

    三重鲛绡纱帐飘摇不定,南宫弦两手扣着她不盈盈一握的腰肢,托着她上下起舞。

    “先等等。”头顶的风光让人血气翻涌,南宫弦被她绞得头皮发麻,片刻,他突然将她拉近,紧紧抱住她饱满柔软的身子,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失声笑道,“差点给你。”

    缓了缓,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反客为主,纱帐里不时传来羞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删,删了改,唉,你们懂得。

    ☆、冤家

    从南山别庄回来已有两日, 一想起那晚的醉里贪欢意乱情迷,夏浅汐就羞得无所遁形。

    回来的的路上,南宫弦还特意把索索撵到后面的马车里,跟子栗子姝呆在一处, 他自己则是抱着她坐在最前头的马车内,一路上体贴照顾, 无微不至。

    “浅汐姐姐。”戚索索在她眼前挥挥手掌, 将她的思绪拉回。

    “哦。”夏浅汐回神,怔怔看向她, “你刚才说什么?”

    索索撇撇嘴,偏过脸哼一声,“你没发现我今日不高兴么?你也不问问人家为什么不高兴。”

    “哦, 那是为何?”夏浅汐顺杆儿问道。

    索索哼唧两声,嘀咕道:“他想亲我, 我没给他亲。”

    夏浅汐扑哧笑出声来,问她:“又是为何?”

    “因为我早上吃了大葱。”索索抬头握在唇边哈了口气,嫌弃地挥开,“好难闻的味儿。”

    夏浅汐被她逗笑一阵, 正色道:“你真的喜欢五殿下,要嫁给他吗?你可知五殿下的为人……”

    常言道,龙生九子, 子子不同。三皇子宋承卿文韬武略昂藏七尺,乃帝王之才,而这个五殿下宋承启的名声却不大好听, 传言他碌碌无能,时常眠花宿柳,外头置的别院养的粉头数都数不清,乃京城第一浮浪子弟。

    索索只是个乡下丫头,身份低微,若跟了他,当不了正室不说,恐怕难有什么好日子过,她也放心不下。

    见她眉头轻蹙,索索既知浅汐姐姐是在为她担忧,便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姐姐不用太过担心,五殿下说要娶我当侧妃,会待我好的,等我过了门,把哥哥也接来,在五殿下府上担个差事,也可有个照应。”

    夏浅汐听她都为自己打算好了,细想一下,如此结果也不算太委屈她,便笑着点点头。

    此时站在花园凉亭里吹风的宋承启却不太好了,他向南宫弦讲述了此事,一阵苦恼:“你说,她这般疏远,是否因为她心里压根没我,所以才不愿跟我亲近?”

    南宫弦扶着柱子憋着笑,一副看戏的表情,“你五殿下花名在外,但凡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会有所顾虑。那个小丫头看来是个烈性的,不肯屈服殿下的淫威,本世子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嘿,你别笑了,快给本宫出个主意。”宋承启一脸严肃,“亏本宫把你当成兄弟,当初你被世子妃冷落,本宫没少帮你参详主意,如今兄弟有难事,怎么说你也得帮扶一把。”

    南宫弦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道:“依我之见,若想得到佳人芳心,殿下首先得拿出点诚意来。比方说,与你那些个粉头,嗯,断了来往。”

    “什么粉头,还那些个,本宫哪有坊间传言的那么不堪。”宋承启无奈道,“从头到尾本宫只包了倚翠楼的牡丹姑娘一个,我是看她身世可怜才对她多有看顾,实在不行,我就给她赎身,再给她些银子过活,也算对索索有个交代。”

    宋承启这么一想觉得挺有道理,一拍大腿,“就这么着了。”

    夏浅汐让索索辞工来府上小住,因着她手上还有绸庄的一份活计,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终,打算做完最后一日,跟管事结了工钱再回来。

    次日,她正穿针引线绣着一幅五子登科花样,忽听得邻桌的几个绣娘凑在一处,小声议论着什么,她侧耳听了几句,一张小脸变得拧巴起来。

    “听说啊,五皇子殿下今儿个又去找倚翠楼的牡丹姑娘了,还要给她赎身呢,这牡丹姑娘虽出身烟花柳巷,但人长得标志,又是倚翠楼的头牌,摊上五殿下这个靠山,也是她的造化。”

    另外一名绣娘也插嘴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烟花女子赎身从良之后,被金主另置别院养着,说不准比娶进门的妻妾得宠些。”

    “嘶。”索索一不留神扎了手指,殷红的雪珠沁出来,她赶紧含在嘴里吸吮,心里气闷得慌。

    又绣了会儿花,索索如坐针毡,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把绣活往桌上一扔,跟管事告了假,便火急火燎出了绣庄,吩咐夏浅汐派来接她的侍卫,送她去倚翠楼。

    倚翠楼后院的厢房里,宋承启已为牡丹赎了身,从鸨儿君姨手里拿过卖身契,连着一千两安置费,一并交于她,“牡丹,从此以后你便是自由身,拿着这些银子,置一座宅子买几个丫鬟,足够你衣食无忧过完下半生,也不枉你服侍本宫一场。”

    牡丹用帕子擦着泪水,媚眼含情,向他盈盈福了个礼,“多谢殿下为奴家赎身,牡丹残败之躯,能得殿下照拂眷顾,是牡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说着走近他身边,柔柔地攀着他的臂膀,似藤蔓一般依偎在他胸膛,“奴家还有最后一个心愿,分别在即,殿下您能再抱抱我吗?”

    宋承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往日欢好历历在目,不免动容,手搭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索索怒气冲冲跑进来,看到亲密相拥的两人,霎时怒气压顶,什么尊卑规矩也浑忘了,张口就喊道:“宋承启,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宋承启赶紧松开牡丹,向她走来,“你怎么来了,我来这里是要跟她断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告诉你,宋承启,你少来糊弄我,赎身用的着搂搂抱抱吗?我看你就是色胚一个,算我眼瞎识人不清,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索索气得不行,扭头就走。

    “殿下,是奴家不好,让那位姑娘误会了。”牡丹在他身后歉声道。

    “这……”宋承启看了牡丹一眼,还是出门追索索去了。

    将军府的正厅里,索索一回来就跟夏浅汐告了状,哭得伤心不已,连带着把宋承启大逆不道地骂了一通,听得夏浅汐直皱眉。

    “五殿下好歹是位皇子,尊贵身份在那摆着,你可长点心,这话传扬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夏浅汐劝道,“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我是气糊涂了嘛。”索索抽噎道,“我进去就看到他抱着那个什么头牌亲亲热热,就全豁出去了。”

    “汐儿,过来。”南宫弦在门口夏浅汐招了招手。

    “索索,你先等我一下。”夏浅汐跟索索说了句,走到门口,“阿弦,你找我?”

    南宫弦附耳跟她说了几句,她回来跟索索传达了宋承启的意思,看她脸色和缓了些,便拿帕子为她擦擦眼泪,拉她去饭桌边坐下。

    索索哭了大半天,肚子也饿了,闷闷吃完饭,跟夏浅汐说了句话,就起身出了饭厅。

    南宫弦跟宋承启使眼色,“愣着做什么,去追啊。”

    宋承启恍然大悟,即刻跑去追索索了,他步子快,在廊下拦住了她,“索索,你听我说,今日之事完全是个误会。”

    索索用力甩开他的手臂,鼓着腮帮气呼呼道:“年前上我家提亲的人踏破门槛,我又不是没人要,我戚索索拿得起放得下,不会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的。”

    “好好好,都是我歪缠着你的。”宋承启拉住她,竖起三指,指天发誓:“我是真心想要娶你,不是当什么侧室,而是立你为正妃,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拈花惹草。念在我诚心一片,以前的那些陈年旧账就别计较了吧。”

    “对,我之前是喜欢你,但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们注定没什么好结果的,想明白这些之后真是觉得没意思透了,我们还是就此算了,就当从始至终没有认识过。什么正妃侧妃,都跟我没干系。”索索狠狠踩了他脚面子几下,就捂着嘴巴跑开,回了自己房里。

    廊芜下冷风阵阵,吹得人心里发寒。

    索索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劈中门面,宋承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慌乱的滋味。

    夜里静下心来,他把今日之事前前后后回想一下,觉出一丝蹊跷来。

    索索好好呆在夏家绸庄绣花,为何跑去倚翠楼将他与牡丹捉了个正着?另外,倚翠楼又不是等闲之人能进得的地方,更何况她一个黄毛丫头。

    这其中,定是有人搞鬼。

    他命影卫彻查,深挖出来,果然是牡丹买通夏家绸庄的几个绣娘,在索索跟前嚼舌根,设了这个套让她钻。

    宋承启心中哀凉,对牡丹十分失望,连最后的怜惜也耗尽,当即挥笔写了断绝书,与她彻底了结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啦啦。

    ☆、决心

    夏浅汐受南宫弦与宋承启之托, 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索索讲明,索索知晓真相是牡丹从中作梗后,心里仍有疙瘩,耍起性子不听劝, 收拾包袱就要走人,在花园里被宋承启给拦住了。

    “索索, 你要上哪儿去?”宋承启急着问道。

    索索将包袱往身上托了托, 别过脸哼一声:“我去哪里不管你的事,别拦我。”

    “你去哪里, 我跟你一起去。”宋承启眉头皱成一团,平日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满是认真,“我的心在你那儿, 你走了,我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虽生犹死,你忍心吗?”

    “少拿哄你粉头的那一套来膈应我。”索索气冲冲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没有牡丹,还有芍药茉莉呢,你这人见一个爱一个, 天知晓哪天你就抛下我跟别人好了,趁现在六礼未行,婚事未定, 咱们就此别过,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唔……”

    宋承启不想再听小丫头说这些让他心痛的话,伸出结实修长的手臂一把拉过她,低头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唇瓣相贴,宋承启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温柔磨着那朝思暮想的两片柔软。索索愕然睁大了眼,水灵灵的眸底全是惊惶和疑惑,好在他没有太过放肆,心里其实也怕吓着她,很快松开了手。

    索索愣了一刻才回神,红润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噙着泪花,“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会欺负人,讨打。”说着抡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宋承启也不躲,被她轻飘飘打几下心里反倒舒畅许多,等她打得累了,握住她的小手揉揉,垂着眼眸凝视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只要你能解气,打死我也甘愿。我保证以后痛改前非,只疼你一个,再也不往青楼那种腌臜地方去了。”

    索索扯过他的袖子,脸贴过去擦了擦,扁扁嘴嘟囔着,“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了。”

    听她说得这话,宋承启唇角浮起一抹放松的笑意,谢天谢地,总算把人哄住了。

    片刻,他手轻轻一带,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眸深沉,“我会让你信的。”

    夏浅汐刚出厅堂,看到索索背着包袱回来,嘴角笑眯眯的,便眨眼问道:“跟五殿下和好了?不闹别扭啦?”

    索索羞答答点头,“浅汐姐姐,五殿下跟我说了保证的话,我就……”

    “你就心软原谅他,既往不咎,答应做他的侧妃吗?”

    索索摇头:“他说让我做他的皇子妃,不是侧妃。”话音里明显的底气不足,“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哦?”夏浅汐葱白的玉指摩挲袖口镶绣枝蔓绕转的缠枝莲纹,且笑且忧,“五殿下倒是用心良苦,希望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而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给一个空口承诺,转身就抛之脑后了。”

    索索仰头看看她,悠悠吁了一口气。

    夜半,宋承启在将军府的厢房歇下,刚闭眼还未入梦,忽听得门上传来“咚咚”两声叩响。

    “谁?”宋承启以为是影卫,不耐问道。

    “是我,索索。”

    宋承启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三两步走到门后,拔出门闩,就见月光下索索穿着一身轻纱红衣,头上绑着垂挂髻,两边各簪了一朵碧桃绢花,脸上特意妆扮过,胭脂抹得浅淡不匀,一坨一坨让人不忍多看,口脂涂得有些浓郁,活像戏台上插科打诨的滑稽丑角。

    尤其是她咧嘴一笑时前牙沾上的点点嫣红的口脂,看得宋承启眸色一暗。

    索索捕捉到他眼中掠过一抹深色,以为他是被自己迷住了所致,得意转了一圈,傻笑两声:“怎么样,我美吗?”

    红色纱衣松松地挂在她娇小的身上,腰间用勒帛系束才不至于掉下来,挺像女童偷穿大人衣衫。宋承启拉她进屋,直接把她扔进被窝里裹住全身。

    “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一件衣裳,冻病了可怎么好。”宋承启从被子下边掏出她被冷风冻得通红的小手搓搓,放在唇边哈着热气,“你跑到这儿来,世子妃知晓么?”

    索索不假思索道:“我没跟浅汐姐姐说,她知晓了肯定不会让我来的。”说着偷瞄他一眼,脸颊又红了几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宋承启看着她蕴含希冀的双眸,回答地无比真挚:“美!”

    “跟倚翠楼的姑娘比,是我美还是她们美?”索索拿被子埋住半边脸,小声追问道。

    宋承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今晚的目的,语气变得温柔,“傻丫头,她们怎能跟你相比,别胡思乱想了,等会儿身子暖热了,我送你回去。”

    索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声音有些怯怯,又透着一股子倔强,“不,我今晚就睡在这儿不走了。”

    宋承启的心狠狠颤悠了一下,一番天人交战过后,深吸了一口气,倾身掀开锦被,和衣躺了进去。

    她想要以此方式来安他的心,他岂会不知,若不依从她,指不定那小脑袋瓜又要瞎想。

    他的怀里温暖又舒适,索索有些犯困,但脑中尚存一丝清明,咬咬唇,握住他搭在腰上的手往上挪动。

    手掌在触上柔软时,立刻抽开,宋承启喘息几声,扶着她的肩膀,有些幽怨道:“别动,快些睡。”

    还没摇床腿呢,怎么能这么快就睡,索索心有不甘,翻过身搂紧他,宋承启只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一会儿索索困得眼皮上下打架,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女孩儿清浅的呼吸清晰可闻,宋承启摸摸她柔软的秀发,黑沉的眼中划过坚定之色。

    翌日,索索睁开眼,左右两边看了看,没找着宋承启的影子,鼻头一酸,红着眼眶下了床。

    夏浅汐从将军府里的管事姑姑口中得知,今早上有下人见到索索从宋承启的房里出来,找到她时,她正在自己房里哭得伤心。看她那可怜样子,夏浅汐心里的火气淫灭,责备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怎么了,索索,昨晚……你身上……可有不适?”

    “什么不适?”索索抹了一把泪,“浅汐姐姐,你是说摇床腿么?昨晚……根本什么都没有。”

    夏浅汐听了这么露骨的一句,哭笑不得,“那你为何哭呢?”

    “他一早就没影儿了,侍卫说他去了皇宫。”索索边哭边抹泪,上气不接下气道,“他是不是觉得我太不矜持,太不像话,就跑去皇宫里躲着我了……”

    夏浅汐眉头轻蹙,好言劝慰几句,让丫鬟叫来南宫弦,托他去宫里找宋承启问问。

    皇宫,御书房。

    宋承启撂袍跪在龙案前,叩首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万岁万万岁。”

    皇帝闻言头也未抬,继续批阅奏疏,淡淡道:“有什么事,起来说罢。”

    “启禀父皇。”宋承启又叩首,“儿臣想在户部领个差事,请父皇不吝恩准。”

    “嗯?”皇帝从奏疏中抬起头,微眯起眼打量他,“朕以前不知念叨了多少次,让你去户部历练,打磨心志,你总是偷懒耍滑不肯去,今儿个日头可是从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呵呵,朕没听错吧?”

    宋承启道:“儿臣字字肺腑,父皇耳聪目明,确实没有听错。儿臣虽资质拙劣,但年已及冠,是该有所担当,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撂下御笔,摇头笑笑,“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朕怎么不太敢相信呢,老五,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这个儿子自小顽劣,不学无术,有关他外头的那些风流韵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突然浪子回头……真是奇了怪了。

    宋承启转了转眼珠,决心道:“父皇,儿臣以母妃在天之灵发誓,不敢有半句欺瞒。”

    “别动不动就搬出你母妃来,你母妃若尚在人世,看到你这幅德行,又得怨朕。”皇帝起身,吩咐旁边立着的总管太监:“去户部尚书陈安知那里问问,他手底下现下有什么职缺,捡个清闲些的给老五安一个。”

    “是,陛下。”总管太监领命告退。

    宋承启喜出望外,“儿臣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尽心尽责干好差事,绝不辜负父皇厚爱。”

    “得得得,听你说这话朕的牙都开始酸了。”皇帝说着往外走,“摆驾昭阳宫,你跪安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宋承启调转膝头,膝行上前,“儿臣有了心爱之人,她叫戚索索,家住碧云山下的桃花村,年方十四,无父无母,上头仅有一位兄长,儿臣请求父皇下旨,将她赐予儿臣当皇子妃。”

    “区区一个村妇,还想当皇子妃,于理不合。”皇帝脸上满是不解,“京城多少名门贵女,选哪个不好,偏要给朕出难题。”

    “夏氏出身商贾之家,父皇都能给世子赐婚,为何不给儿臣赐婚?”宋承启无赖道,“父皇若嫌索索身份低微,随便赐她一个县主当当,不就……成了么?”

    说着他拍了一个巴掌,摊了摊手。

    “说得轻巧。”皇帝俯视他一眼,“阿弦身负赫赫战功,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宋承启话语一噎,不死心地在皇帝脚边仰面哀嚎:“儿臣此生非她不娶,父皇若是不答应,儿臣就长跪不起。”说着右手伸到衣底,一掐大腿,强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母妃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留下儿子一人在世上,无人疼爱,如今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心爱之人,父皇又不答应让她做您的儿媳,儿臣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每次他都使这招,却总能直击要害,让他没法不答应。皇帝看着这张与过世的孝懿皇贵妃有几分相像的脸,无奈扶额,“朕准了。”说罢拂袖扬长离去,御驾仪仗哗啦啦紧随其后。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父皇慢走。”宋承启朝皇帝离去的背影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扑了扑衣衫,面露得色。

    作者有话要说: 逛完夜市回来总算赶出来一章,明天我要日万,谁也别拦我。

    祝大家节日快乐,吃好喝好玩好。

    ☆、梦靥

    “五殿下今日请求皇上, 给索索姑娘封了个挂名的乐平县主,来年春时再择吉日与五殿下完婚,圣旨不日便会赐下。”南宫弦云淡风轻地说完,走到夏浅汐身边坐下, 捡了缠丝金盘里的一块酥皮点心吃。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索索嘴巴大张,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里的点心一个拿不稳, 掉到地上。

    夏浅汐深感意外,但心里也为索索高兴。她侧目问起:“五殿下他人呢, 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索索的目光也投向南宫弦。

    南宫弦道:“殿下去了户部,宫门落钥前会回来。”说着吩咐丫鬟去厢房收拾,下午就派人送索索出府。

    “今时不同往日, 索索姑娘如今的身份不适宜再住在府上。”南宫弦挽过夏浅汐的手,轻轻一笑, “不过,五殿下在城西置了一座宅子,接索索过去居住,你不必担心, 空闲时我们四人也可聚聚。”

    “嗯。”夏浅汐颔首,“皇上这么快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南宫弦淡淡道:“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五殿下乃故去的孝懿皇贵妃所出,孝懿皇贵妃在世时深受皇上隆恩眷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好景不长,在殿下六岁那年,孝懿皇贵妃因病逝世,临终前她恳请皇上好生对待五殿下,是以这么多年,皇上溺爱不明,疏于管束,以致殿下骄纵成性,才得了坊间那些夸大其词的坏名声。”

    其实说起来,五殿下的母妃与他老爹南宫珏在过去也曾有一些牵扯,不过,事关皇室密辛,还是不要让她知晓的好。

    夏浅汐静静听着,纤密的眼睫半垂,“经历这么一番波折,妾觉得殿下其实是个重情义有担当的人,索索以后算是有个好归宿了。”

    南宫弦唇角浮起一抹笑痕,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这下好了,人都走了,终于无人打扰了。”

    “打扰什么?”夏浅汐脱口而出,依着他的性子往另外一层意思上想想,不由脸颊发烫。

    南宫弦毫不迟疑揽过她的细腰,微一旋身,薄唇压下,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吻得细致又缠绵,让她从喉间发出一声难耐的喟叹。

    一夜寒风过,大雪纷扬飘落,梅园里的梅花尽数开放。

    天地间白茫一片,众芳摇落,唯梅花傲霜斗雪,秀立于世。

    夏浅汐与子栗子姝忙着采集梅花雪水,留作泡茶之用。

    南宫弦披着一件玄衣大氅,峻挺立在梅林中,看她与丫鬟说笑。

    夏浅汐回头对他笑了笑,“梅花是花中君子,色艳不妖,秀姿傲骨,香气清幽淡雅,以梅花雪水泡茶,茶韵清正,留香回甘,是难得的佳品,晚上我就给你沏一壶尝尝。”

    “好。”南宫弦含笑回应。

    夏浅汐将雪水封存在一个青瓷坛子里,盖好,抬头道:“对了,等会儿我要折上几支开得妍丽的,插瓶子里养着,这样晚上睡觉时也能闻见梅花香了。”

    “我帮你折。”南宫弦握着她的手,往梅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子栗子姝听到二人柔情私语的声音,识趣地走远些。

    午时在梅园用罢午膳,随风过来禀告:“爷,世子妃,夏府那边差人来报,夏夫人突染风寒,似乎有些严重。”

    周氏素有心疾,染上风寒可是要命的事儿,夏浅汐与南宫弦对视一眼,即刻让人备下马车,前去夏府看望。

    一进门,夏浅汐就急着奔去主院内室,看望周氏,南宫弦则候在正厅,与夏立德说话。

    夏浅汐坐在床沿,看着躺在锦被之中气色不佳的母亲,面露担忧之色,“娘,你怎么样了?”

    “这几日天冷,一不小心受了些寒气,就病着了。”周氏咳嗽两声,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夏浅汐忙过去扶她,扯了一只葱绿团花暗纹引枕垫在她背后。

    周氏缓了缓气,虚弱笑笑,“大夫来瞧过,说无甚大碍,喝几贴药就会好。你爹这个多嘴的,让你们大老远赶过来,辛苦劳累的,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夏浅汐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用汤匙舀了一勺,在唇边吹吹,递到周氏嘴边,“娘,先把药喝了。”

    “这些小事让丫鬟来做即可。”周氏喝下一口药汁,摆手道,“当心过了病气给你,就是罪过了。”

    夏浅汐继续一勺一勺喂药,“生身之恩大于天,娘含辛茹苦把我养活大,做女儿的不能侍疾在侧,枉为人子。”

    这厢一碗汤药喂完,南宫弦派人去宫里请的李御医到了,隔着纱帐为周氏把了脉,与先前的大夫所诊一般无二,众人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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