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素女撩人04 ...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宿双虽然裹着几层很厚的皮衣, 但也是在外面凉了一夜,嗓子早就哑了, 这时候嚎叫出来,声嘶力竭的动静竟然完全听不出来是个姑娘。
戎律也跟着跑出来伏地跪在她旁边,只不过这时候埋着的脸上表情狰狞, 他要拼尽全力才能忍住不朝这个燕军大将扑上去来个鱼死网破。此时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全身,看在别人眼里只会以为是吓得瑟瑟发抖。
周围士兵一见从尸堆里蹦出个, 不对, 两个大活人,最开始的惊诧过后立即举着大刀将二人团团围住。
李赫听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一口标准燕语, 不带丝毫北戎口音,心中一动, 挥手让手下收起武器。
“你是什么人?”
宿双忐忑着抬起头, 保持跪趴着的姿势仰脸朝高大骏马上身姿挺拔宛若天神的男人看去。
“小人苏宛, 原是瞿城燕民,这是亲弟苏律……北戎贼占城后双亲惨遭杀害,我们兄弟俩被充为奴……” 说着声音哽咽,真像是回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悲惨遭遇一般。
一旁的戎律伏在原地,强忍住没去看她,他简直怀疑旁边的女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素素,说好的戎族兄弟,说好的跟家人在战乱中走散呢?!竟然叫他们北戎贼,这女人,从哪儿学来这变脸的本事?!
不过他知道她这样说只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
毕竟如果换了别的坏心之人, 此时最明智的做法无疑就是直接把他这个戎族王子给供出来。
“小律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惹恼了家主,被灌下一碗哑药至今口不能言……我们一直盼着有一天李将军会带着咱们燕国大军杀回来,赶走北戎贼……”
宿双声泪俱下地将自己二人身份道明。
“为何早不出来?” 偏等到他下令烧尸的时候?
李赫盯着宿双的脸,忽略满脸血污,那双眼睛非常漂亮,氤氲着眼泪喊着将军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几年前被迫弃守瞿城的时候来不及撤离的大批燕民,心里已经软了八分。
“当时混乱,我们又都是戎民打扮,出来恐怕就会没命,可刚才一见是将军,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这句的时候宿双眼里都是信赖和孺慕,似乎只要李赫在她就可以绝对的安心。
李赫有些恍惚,曾经他的确是这样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北疆的百姓从不担心戎族侵扰。但自从那次兵败,他就没有奢想过还会听到这样的话。
“如今北戎王虽已伏诛,北边戎族势力还在,大军即日将继续北上,如今瞿城已是空城,你们兄弟俩跟我走吧。”
宿双当即大喜,再次伏身磕头,“多谢将军!”
戎律伏在地上一直就没起来过,听到北戎王伏诛几个字的时候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幸好大家都以为他是太过激动,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如李赫所说,瞿城被燕军攻破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现在他们手上有北戎王的首级,必须趁其余戎族势力恐慌中还没能够纠结到一起的时候将其逐个击破。
宿双他们最终成了李赫亲随被归到后勤跟着押送粮草的车队缀在大军后面朝更北的方向进发。
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条件所限,他们一人分到一身燕军棉服,将身上血污的皮袍子换下。而脸上的血宿双刻意没擦干净,借此掩盖住姣好的颜色。
如今跟了军队,加上又是在寒冷的北方,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洗不了一次澡,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谁叫她是个姑娘呢。
至于最艰难的长途急行军,由于李赫特别关照过,两个未成年“男孩儿” 不用像其余步兵一样徒步行走,他们可以坐在粮草车上,反正两个小个子也占不了什么地方。
“小律,我知道你不甘,但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能好好活着,今后北戎总有重建的一天。”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宿双会反复在戎律耳边叮嘱。
对于宿双这个说法戎律每次都是面无表情不做回应。他就像是真的哑巴了一样,自那之后几乎没开过口。
看着这个曾经天真无邪地说着“不要嫁给我王兄,嫁给我吧”的男孩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宿双很是揪心。
但她也没办法,人家刚刚失了家国死了最亲的人,现在还投靠了有着血海深仇的敌国将军,如果现在他还笑得出来,宿双才真是要愁破脑袋。
将军亲随,放到宿双和戎律这里其实就跟小厮差不多,而且还是大部分时间都不用工作的小厮。因为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打仗,每次跟戎族部落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后勤只要跟着一部分士兵远远地守着粮草辎重就可以。
每每这个时候,宿双就要担心戎律一个想不开一把火把燕军粮草给烧了。
不过目前为止这样的事情都没发生,可见戎律还是没那么冲动,也许是经历过瞿城变故之后小男孩儿也开始学会了隐忍。
每当大军扎营,他们就会被叫去负责收拾营帐,给将军送饭以及其他将军大帐里的一切杂事。
而这一次,宿双被告知,将军要擦澡。
在野外扎营,当然不可能有条件泡在浴桶里舒服地洗澡。士兵们实在是脏得受不了的时候会用粗布沾了雪水草草擦下局部。
当将军的条件稍微好一点,可以有专供的热水一盆,用来擦澡,对,不是洗是擦。
当宿双和戎律抬着一盆刚烧好的热水进到军帐的时候,李赫已经擦剑擦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才来?”
“今天的柴有些润,烧水耽搁了。” 宿双低着头答道,跟戎律一起把水盆放在地毯上。
李赫听着宿双一天比一天清亮悦耳的嗓音,心想这小子声音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他不知道这都已经宿双刻意粗着嗓子的效果,现在跟人说话她都是越短越好惜字如金。
“过来。”
看着男人张开胳膊,宿双明白这是要帮他卸甲宽衣的意思,这段时间只要扎营,伺候李赫除去铠甲已经是常事,但今天的目的是要擦身,除了卸甲还要把男人脱光,这倒是头一回。
又不是没看过男人裸|体,宿双硬着头皮也得上,正要走过去的瞬间却被戎律伸手拉住。
戎律眼神里分明在说让我来吧。
但宿双却不答应,虽然现在有哑巴的借口戎律一个小男孩儿在军营里存在感极低,但直接在李赫近前晃悠的事情宿双从来不让他做。
毕竟戎人的长相还是很有特点的,连眼珠子颜色都更浅,万一让李赫给看出什么来一切都完了。
“水还有些烫,小律取些雪来。”
说话的同时宿双朝戎律一个劲儿瞪眼,在李赫久等没见人来,转头无声催促的时候戎律终于垂下脑袋转身出了营帐。
宿双走到李赫面前,她的额头只到男人胸口,这样的身高差可以很好的避免视线相触,她按照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快速地解开铠甲,按照身体部位顺序一件件取下来在一旁条案上整齐放好。
李赫微微低着头,看看面前人头顶的发旋,又时不时地看他穿着厚棉服还显得纤细的胳膊,觉得这小子个头也太瘦小了吧。
“你多大了?”
宿双被头顶突然的低沉嗓音吓了一跳,没想到李赫会突然问她年龄。说真实年龄十五岁?作为男孩子这身形未免也太不相称了吧,而且她还没喉结!
“开年就十二了。” 其实开年就十六了,宿双直接给减了四分之一。
十二也显得太小,李赫想着,喉结都没发育,难道是因为在戎族为奴,生活艰辛营养跟不上?但看他手上脸上并不像是干粗重活的样子。
想到这个,“你的脸是不是从来就没擦过?” 第一次见他是一脸血污,之后每次则是一脸黑灰。
没擦过?那当然,不仅不擦,宿双还经常往脸上糊柴灰呢!
宿双没能迅速回答,李赫立即不耐地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借着帐内油灯的光线眯起眼细细打量。拇指在她脸颊上抹了几抹,沾了满指灰,不过指腹触到的地方却是十分滑腻,心里立即有了猜测。
难怪不是干粗重活,长得很好的纤弱少年,是被北戎人圈养的禁|脔吗?
“我的军队里不敢有人动歪心思,你也不用每天往脸上糊泥了。” 李赫以为这少年是被折磨怕了,这才刻意遮掩一身好皮相。
啊?她刚才可怕被看穿来着,怎么这男人好像朝另一个方向想歪了?恩,这样似乎也不错。
宿双装作惶恐地点点头算作回应,手上继续刚才的工作,解开李赫的棉服。
除去棉服之后只有单衣,很快李赫就打起了赤膊,这么冷的天,却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宿双不敢耽搁,蹲下来手再次伸过去,探到男人裤头。
这个时代没有内裤,解开裤头之后亵裤自己就往下滑脱,男人的耻毛浓密豪放,中间挂着那串跟他本人一样威武雄壮,硕大的卵囊充盈饱满,昭示着主人的强健。
因为蹲着的姿势,宿双脸正对着李赫的阳刚,特殊的腥味扑鼻而来,让她瞬间臊红了脸。
“咚” 的一声,戎律将手里捧着的雪块砸进水盆里,打断了一人一鸟的对望。
“咳咳……” 李赫刚才本来没什么,只是宿双停留在他胯|间的呼吸有点太烫,让他有些尴尬。这次出征从年前的小胜算起已经大半年,他也是太久没有舒解,竟然因为少年无意间扫过的呼吸就有了反应。
宿双撇开眼睛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窜到水盆边拿起擦身用的软布浸在水中,抬头就接到了戎律不满的眼神。
“没事!” 宿双用口型让戎律别担心,自己拧了软布回到李赫身前,从胳膊开始帮他细细擦身。
李赫身上的肌肉不像北戎人那么夸张,但也很是可观,一块块一条条以最精确的搭配覆在粗壮的骨骼上,张弛间充满了力量。
古铜色的皮肤随着肌肉的起伏线条泛着油润光泽,宿双擦到他前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李赫总觉得身上被擦到的地方在微微发烫,捏着那条软布的手指总是会随着擦拭的动作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像是有小蚂蚁在上面爬过,酥|痒的感觉让他心神荡漾。
宿双拧了几次水,上身已经擦完,最大的挑战就在眼前。
就在她拿着软布伸向男人股|间的时候,李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让你弟弟来吧。”
李赫也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再让他继续擦下面关键的地方,万一忍不住爆了怎么办。竟然对着一个少年有了这种念头,他对这样的自己很是不齿。
还是换那个哑巴来吧。黑黑壮壮的,一看手就很粗,对着他,心思总不会跑偏。
宿双看着抓了她一下又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飞快松开的那只大手,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要换人呢,手上的软布就被“听话”的戎律走过来抽走。
虽然要伺候这个大仇人,但也总比看着那蠢女人对着男人犯花痴来得舒爽。戎律如是想。
换了个人来那效率是奇高,戎律动作又快下手又重,简直是把李赫的皮肤当成是搓衣板来对付。不过小孩儿的手劲儿在李赫看来恰到好处,完了还满意地点点头,“苏律?几岁了?”
戎律垂着脑袋动也不动,宿双赶紧拿着衣服过来边帮李赫披上边接口,“开年九岁。”
“你们两兄弟可真不像。” 年龄换一下倒是刚刚好。
宿双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
李赫却像是来了兴趣,忽然拉住要去洗擦澡布的戎律,手在他胳膊肩背上捏,“体格不错,习过武艺?”
戎律被捏得心头火起,抬眼瞪着李赫,嘴唇咬紧。
“小律哪有机会习武,这都是被摔打出来的,” 宿双看着戎律那要吃人的表情心里那叫着急啊,脚步挪动把他半挡在身后,“小律从小不喜欢人碰,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
“呵,有气性。” 李赫一点没被激怒,反而饶有兴味地打量戎律,“摔打出来的?来,露两手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李赫已经绕过宿双一把将戎律抓出来,随手就往地上一扔。
“小律!”
宿双见戎律被重重地丢到地上,心疼得直抽抽,要扑上去把他拉起来,李赫却一指把她推开,接着一步跨过去,把刚爬起来的戎律又是随手一掀,小屁孩儿就圆滚滚地再次倒地。
戎律彻底怒了,受身一个翻滚,喉咙里面发出小兽般的咕噜声,双手抓地,瞄着走过来的李赫突然一个暴起,竟然一蹦三尺高,整个人骑到李赫身上,想要抱着他的头一顿猛砸。
可惜李赫轻松一个闪避加一个甩动,手拎着戎律后领就把他撕了下来,没有什么招式,仍然是轻松一丢手,野兽样的戎律就再次被丢到地上。
“果然是摔打出来的。” 李赫见戎律落地后再次迅速翻身冲过来,嘴角噙着笑,伸手将他肩膀定住,一臂的距离戎律硬是无法突破,四肢在空气中无能为力地抓刨着。
“想不想习武?” 李赫终于戏耍够了,一句话出来宿双和戎律都呆愣当场。
原来大将军是看着戎律骨骼清奇动了收徒弟的心思?宿双不得不感慨这种古装剧里常见的套路竟然也被她亲眼见着了。
“不过最近是没功夫调|教你,等回京之后再说吧。” 李赫也不等兄弟俩回应,对于收徒弟这件事,他很是自信不会遭到拒绝。
戎律当然想拒绝,可惜现在他不能说话,看向宿双希望她能帮自己开口,却见她一脸喜色,显然对于能把他塞到李赫门下很是高兴。
“苏宛替小律谢过将军!” 宿双当然高兴,她还在犯愁仗打完回京城之后怎么办呢,现在戎律有了李赫的庇护,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好了,收拾下去吧。” 李赫瞄了一眼宿双难得的眉飞色舞,觉得这个少年越看越像女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哎,快走,赶紧走,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刚压下去的燥热又要起来了。
二人抬着水盆出了军帐,一到没人的地方戎律就开始发难,“怎么不替我回了他!”
“你这小子,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干嘛要拒绝!” 宿双食指在戎律额头上戳,“不是想报仇想复国吗?跟着大燕第一将军好好学本事,用他的本事今后再打倒他,那才叫了不起!”
戎律斜眼瞪她,一想到这女人刚才看着李赫一身腱子肉挪不开眼的样子就来气,她这别是“假公济私”想借着他拜师学艺的幌子接近男人吧?
宿双见他还一脸不忿,立即补了一剂强心针,“哎,不过你不是学过功夫的吗?怎么刚才在李赫面前只会地上打滚儿这一招啊?”
这话说得太损,戎律果然开始磨牙,谁知她还没完。
“哦,不过也是,李赫那是成名的大将军,多威武啊,小律还没到人家腰眼高呢,小胳膊小腿儿的,打不到肯定不是功夫不到家,是李赫以大欺小!恩~不过刚才李赫好像从头到尾只用了一条胳膊吧……”
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的戎律不磨牙了,宿双说的都是实话,继续这么下去就算他再长个十岁估计也打不过李赫。用从他身上学到的本事打败他么?听着似乎也不错。
但这个女人,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理她!
宿双还在滔滔不绝,就见小屁孩儿已经一个人抬着水盆闷头走了。看着他倔犟又伶仃的背影,宿双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年九岁?复国这条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回到后勤兵混居的帐篷,戎律已经在他们俩惯常的位子睡下。这种帐篷不比李赫的单人军帐,都是几十上百人挤在一起和衣而眠。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是能挤多紧挤多紧,唯一辛苦的就是宿双。所以每次她都是等所有人睡下之后跟戎律找个角落,她靠着帐篷戎律靠着她,把一群臭汉子给隔绝开来。
今天他们一前一后回来,戎律和壁角之间居然已经睡了个大兵。
这小屁孩儿,今天都不给她占位子!宿双无奈,知道戎律还在跟她生气呢。
怎么办?总不可能不睡吧,那大兵看起来已经睡熟,宿双小心地拨了拨他也没醒。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挤到他和壁角之间,虽然身后不是可以让她安心的戎律,但大兵已经睡死了,对付这一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么忐忑地想着,宿双缩了缩脖子合上眼帘,听着帐篷外的呼呼风声,渐渐入睡。
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宿双被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惊醒。
“!” 感觉身后的人一点点靠得越来越紧,半晌还有一只手伸过来抱在她的腰上,虽然隔着厚厚的棉服,但宿双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瞌睡一下子全都醒了,宿双猛地撑起身想把身上的咸猪手拍开,结果回头就对上一双黑夜里浅浅发亮的眼珠子。
“小律?是你啊!” 宿双小声开口,心里瞬间踏实,随即嘴角勾起。这小屁孩儿,气消了知道疼姐姐了吧!
戎律不理她,迅速闭上眼睛。待宿双重新躺下后,手又伸过去将她搂住,手臂紧了紧。
终究是不放心让个陌生男人睡在她旁边,一直没法睡着的戎律最后还是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将那大兵拨开自己睡到中间,天这么冷,没有他抱着,这女人肯定得冻死!
第二天原本是要拔营的,可天没亮外面就刮起了暴风雪,李赫果断下令延缓行程,等风雪过去。
普通士兵这个时候还可以躲在帐篷里继续睡大觉,但后勤这边却必须起来分配粮草,越是天冷伙食供应越是不能马虎,穿梭在各个帐篷间派发让士兵们能够取暖煮食的火油干柴更是重中之重。
但今天的后勤兵帐篷里有一个人却没能爬起来。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将军给走后门塞进来的,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计。
戎律早上起来本来是要叫醒宿双的,但想着昨日的不愉快,便没去动她。之后在外面忙活半天,回到帐篷里发现她竟然还窝在角落里没起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掰过她的肩膀一看,当即紧张起来。
宿双一张小脸就算抹着黑灰也能看出来其下的惨白,秀气的眉毛痛苦地紧紧蹙着,额头冒着冷汗,下唇已经被咬得破皮出血,若仔细看还能发现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怎么了?受冻着凉?戎律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入手冰冷,没发烧啊。
旁边有来来往往的人,戎律不敢开口,只能轻轻摇动宿双肩膀。终于,宿双挣扎着掀开眼皮看了过来。
“怎么了?” 戎律以口型询问。
宿双想哭,怎么了?她来了这两个月一直没来姨妈,本来还在暗自庆幸这是宛素发育迟缓还没来初潮吧。结果现在就被她的乌鸦嘴给念叨来了。
估计她这身体不是没来初潮,而是最近太累又经常受冻月经不调,这一来就是痛得她死去活来。
身下每每有泉涌她都是心里一紧,这么下去估计没多久厚实的棉裤就要被浸透,还有什么比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红了裤子更恐怖的事情?
她想要起来找点碎布什么的做个简易姨妈巾,但受了寒的身子痛起来像是抽筋剔骨,她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小腹的绞痛已经让她昏过去好几次,终于还是被戎律叫醒。
宿双看着戎律,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倒不是在这小屁孩儿面前害羞,她是想要让戎律去帮她搞碎布什么的,但这么复杂的东西,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能跟他解释清楚。
感觉这就是个死命题,肚子痛,全身冷,现在头也开始痛起来。
戎律等半晌没等到回答,却见她眼睛又闭上,再摇她却怎么都摇不醒,晕过去了?!这是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你可别有什么事,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军医!军队里是有军医的!
但燕军的随军医师只对将帅负责,普通小兵战场上受伤都是用自带金创药互相帮忙包扎,要找军医,就必须通过李赫。
戎律内心纠结,如果找李赫找军医,一检查发现她的女儿身怎么办?但不找他们,万一她……
李赫看起来为人不坏,眼下这个险是必须要冒。戎律终于下定决心,弯下腰一手穿过宿双腿弯,一手伸到腋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这女人,轻飘飘的。
想着她这是为了他才落到男人堆里跟着军队吃苦受累,戎律鼻梁酸涩,抱着她冲出营帐。
外面大雪吹卷着拍在脸上冰凉刺骨,戎律将宿双的头埋在胸口,疾步朝将军主帐跑去。
李赫帐前平日里是有小兵看守的,今天大雪,被李赫遣走,此时没有人阻挠,戎律直接就抱着宿双冲了进去。
军帐里李赫正在沙盘前跟几个副手商量着什么,被门口突然吹进的风雪打断,一看是苏律抱着个人闯了进来,当即不悦大喝,“放肆!”
将军主帐不得传唤不能随便进这是军规。
戎律心头狂跳,他没想到里面有其他人,但现在闯都闯进来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抱着宿双冲到李赫睡觉的榻边将人放下,然后噗通一声朝李赫直直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
李赫皱眉朝榻上看去,这才发现那是苏宛,此时像个虾米似的蜷在那里,脸上都是痛苦神色,病了?
“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副官目不斜视退了出去。李赫这才走到榻边,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子,“他怎么了?”
戎律焦急地望着他,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不能说话真憋屈啊!
犹豫了一下李赫还是伸手探了探宿双额头,跟戎律当时的反应一样,不是发烧,看她捂住肚子的样子,是肠炎?肠炎可大可小,现在行军在外,条件不足,因此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拿着这个去请黄军医。” 李赫从腰间扯下来块令牌,转身丢给戎律。
戎律大喜,接过令牌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李赫坐在榻边,皱眉看着瑟瑟发抖的人,真是娇弱,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北戎的地盘上活下来的。很痛苦么?见不得他那好看的眉毛拧着,李赫手指伸过去顺着他的眉骨捻过,真软……
宿双迷糊中感觉身下又是一阵汹涌,身子跟着抽了抽。血水已经将棉裤浸透,如果李赫朝她身后看,就能发现异常。
其实不用看,李赫忽然皱了皱鼻子,怎么觉得空气中有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难道不是病,是伤?在他的军营里还会有人敢欺负他?!想到之前的猜测,李赫颇为震惊,直接将宿双翻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她身后棉裤上一片湿渍。
简直该死!出了这么多血,那处该伤成什么样子!
也不用等军医了,他这里就有金创药,必须先止血!
李赫干脆地探到宿双裤腰解开裤头,直接就把她的几层裤子一起拉了下来。然后大将军遇到了人生二十来年最大的疑惑,这配置好像有点不对。
军帐门帘突然被掀开,又是不等允许就擅自闯进来的戎律,身后还跟着满脸惶恐的黄军医,这样直闯大将军营帐,这小子不怕死啊!
然后老军医就听到大将军的一声咆哮,“滚出去!” 果然,将军怒了!
李赫蓦地抓起榻上叠好的被褥将宿双下|身遮住,站起来挡在前面只想把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统统赶出去。
而戎律刚才那一瞬已经看到宿双身下被拉开的裤子,白花花的腿肉刺得他愤怒无比,这男人,竟然趁人之危!他不但没有像军医那样连忙退出去,反而不管不顾地直扑向李赫,“杀了你!”
李赫猝不及防被戎律扑到身上,但毕竟彼此战力有云泥之别,戎律一击还没得逞就被掀翻在地,接着被李赫暴起一拳砸在腮边,噗地喷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
他偏还不服软,撑着身子又要起来,李赫也不跟他手软,直接捏住他肩膀卸了他两条胳膊。
“啊!” 两边肩膀脱臼的疼痛让戎律嘶吼出声。这次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这样的动静终于把痛昏过去的宿双再次唤醒,微微侧头就看到满脸血下巴撑在地上的戎律,这一惊倒是让她迸发出力气,“小律!”
强撑起来的动作扯到小腹,顿时又是一股热流,宿双痛得脚趾都蜷了起来,一个没撑住又跌了回去。
“你别动!” 李赫解决完戎律,见宿双要起来两步窜过去把她按住。
“将军!求求你,饶了小律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才那样的情形看在宿双眼里简直像是李赫就要直接杀了戎律似的。
被软软地抓住胳膊,李赫脸上突然烧了起来,这是个女人。
“他没事,暂且让他消停点儿。你躺好。” 李赫故作镇定地说完立即起身,掀开帐子出去。
外面黄军医还顶着风雪等着将军传唤,一见将军亲自出来,又是紧张得直哆嗦。听着李赫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军医更是瞪大了昏花的老眼,他别是耳朵出什么毛病了吧,将军刚才说要什么?
“快去快回,这件事别让人知道。”
李赫交代完了,见这老头儿还愣在那里,被风吹傻了?遂不悦地拧起眉毛,“黄军医?”
黄军医终于回神,虽然要求比较离奇,但将军的话当然说一不二,“明白明白,下官去去就来。”
再回到军帐里,榻上的宿双已经发现身下裤子被人扯开,当即大窘,李赫发现了!哎,果然瞒不住。再看趴在地上的戎律,因为这个两个人打上了?
而且刚才好像听到戎律开口说话了!哎,真是祸不单行。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圆谎……
“小律,你、” 正想趁李赫不在跟戎律对下口供,门口又被掀开,李赫已经回来了。
李赫再回来之后直接走到戎律旁边,两下把他肩膀推回原位,咔咔两声听得宿双心肝脾肺都在抽。
“去打盆热水回来。” 见戎律还呲牙咧嘴的不动,李赫冷哼一声,“你姐姐要用,快点儿。”
姐姐……宿双眨眨眼,这男人好像没有在发怒的样子。
戎律倒是没对这个称呼有什么反应,但是她为什么要用热水?不解地看向宿双,就见她朝自己点头。她好像确实很冷。“想通了”的戎律抬手一抹嘴角,翻身起来跑了出去。
“将军,我、” 宿双这时候已经不用再刻意掩饰,女人的嗓音因为身体不适带着虚弱的尾音。
“这个以后再说,你身子不舒服就别说话。” 李赫站得远远地,似乎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其实他就是不太好意思,毕竟人家一个姑娘,刚才都被自己冒失地看光了。
李赫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温柔过了,宿双听得都难以适应。不过她现在确实是难受得紧,肚子里又在翻搅,不用李赫说,她自己就萎靡下去,窝在被子里不说话。
要热水需要现烧,现在条件限制烧那么多水需要时间,倒是黄军医那里,先于戎律回来了。
李赫没有让他进军帐,自己接过需要的东西回来。
军队里没有妇科用的药,但红糖还是有的,黄军医在自己用的小炉子里和了雪水煮开,用水壶装了。另外还有用绷带和拆了的棉服临时缝成的月事带,以及一身干净的棉服。
“先喝点热的。” 李赫小心地扶着宿双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把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喂到她嘴边。
宿双浑身酸软,就着李赫的手张嘴,舌尖触到热水身子就是一颤,随即感觉到水里的甘甜,竟然是红糖水!水流顺着喉咙浸过胃部,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暖起来,连肚子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看她喝完大半壶糖水,李赫放下水壶,把另外的东西放到榻边,微红着脸开口。
“军营里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你看这个能将就着用吗?”
宿双顺着他的手低头,然后也跟着发起烧来,尴尬得只能点头,“嗯。”
天呐,李赫这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能如此贴心,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人。
这时候戎律终于烧好水回来,见宿双已经坐起来,旁边还有冒着热气的水壶,这是已经喝过药了?略带怀疑地看看李赫,把水放到榻边。
“你还有力气吗?” 李赫看了看水盆,有些不确定,“如果不行,我、咳咳、你先自己擦擦试试看吧,干净衣裤在这里。我们先出去。”
说完看也不敢看宿双一眼,提着戎律领口大步出了营帐。
宿双傻傻地坐在榻上,这男人,刚才的意思是如果她没力气了,就要帮她擦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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