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hapter 87

    临近春节，父亲也放假了, 虽然仍是早出晚归, 但好歹能够按时回家煮饭了，她和弟弟终于可以不用寄养在别人家了。而母亲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莫为安也就有更多自己的时间跟小伙伴们一起出门去玩儿。

    而秦商，看上去也丝毫没有想要回家跟父亲团聚的意思，莫为安想了想, 还是决定不问了，每家都有每家的相处方式, 她多话反而不好。

    这天万蓉蓉正带着商茗茗和莫为安一起逛街买衣服, 看着各自的战果，决定先去附近的店里休息一下。

    三个人刚坐了下来, 点了热饮坐在沙发上各自玩着手机, 万蓉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刚接起来说了没两句，万蓉蓉就急急忙忙站了起来, 挂断了电话：“你们俩慢慢玩, 想买什么就买, 刷我的卡就行，我有事先去处理下。”

    商茗茗急忙问道:“怎么了，妈妈？”

    莫为安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 阿姨需要我们一起去吗？”

    万蓉蓉看了看两个人，斟酌了一下，还是笑着摇摇头：“不是咱们家的事儿，一个朋友, 她家里出了点事儿，让我去帮个忙。”

    商茗茗顿时也就放心下来：“那您去吧，我跟安安再去逛一会儿。”

    “嗯，一会儿再来接你们。”万蓉蓉说了一句，转身就出门去了。

    商茗茗和莫为安也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两个人坐在店里喝着奶茶，拿手机打了一会儿游戏，说说笑笑的。

    然后莫为安就接到了秦商打来的电话，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你都买完衣服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可是我还没有买完啊。”

    “你明明在打游戏！”

    “中场休息懂不懂？！”

    秦商就偃旗息鼓了：“……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为安笑眯眯地回他：“晚上就回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啊，回去给你带好吃的，还有礼物。”

    秦商哼哼唧唧：“不要礼物了，你现在回来行不行？”

    “不行！”莫为安义正言辞地拒绝，“昨天我跟茗茗约好的，一起逛街买姐妹装，就一下午而已，你这是想让我失信于人吗？”

    秦商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磨蹭道：“那你快点回来啊。”

    “好的好的，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乖啊，亲亲。”

    商茗茗瞅着她，递给她一个“要齁死了”的表情，就分开了一个下午而已，至于吗？她十分怀疑，是秦商故意来恶心她的。

    莫为安挂了电话，对着商茗茗笑了笑：“咱们继续打一盘？”

    “不了，还是先去买东西吧，不然一会儿秦商又该来催了，我可不想继续被你们喂狗粮了。”商茗茗表示敬谢不敏。

    莫为安便点了点头，兴致高昂地挽着商茗茗的胳膊：“那好的吧，去买鞋子？”

    “好的好的，买鞋子。”商茗茗笑着看她一眼，两个人便兴高采烈地继续逛商场去了。

    秦商挂了电话，就看到小包子莫诉恩一脸警惕地站在他面前，就蹲了下来，逗他：“你这样的小舅子，可不讨人喜欢哪。我跟姐姐的悄悄话，爸爸妈妈都不能听的。”

    莫诉恩就很犹豫，眨巴着大眼睛，想了好久，不甘心地反问道：“可是你打电话声音那么大，也不像是悄悄话呀。”

    “……真聪明！”秦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地夸赞道，“那么，聪明的恩恩小朋友，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莫诉恩连忙点头：“要的要的，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恩恩想姐姐了。”

    秦商一语戳破他的乖巧：“是想着姐姐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吧？”

    莫诉恩小朋友就很生气：“你这样的姐夫，也不会讨人喜欢的，哼！我要让爸爸妈妈给你扣分，扣十分！”

    “对不起，是我错了，恩恩原谅我了，好不好？”秦商一向能屈能伸，立刻就转过头来道歉。

    莫诉恩刚好看到有人从楼下的小超市走出来，提了一包零食，眨巴着大眼睛，吸溜了一下口水：“那你帮我买好吃的，我就原谅你了。”

    “好的嘞，想吃什么？外婆家有草莓蛋糕，阿姨刚刚做好的，要不要去尝尝？”

    “那还等什么呀？”莫诉恩迫不及待，拉着他就往前跑。

    秦商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好的好的，这就去。”

    将莫诉恩送到外公外婆那边，看着他专心致志、一心一意投入到吃东西上面去了，便跟外公外婆打了个手势，悄悄走了出去，然后又给莫老师打了个电话，自己很快就上了车子。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怎么样了？”秦商问道，“受伤的还有谁？严不严重？”

    原笙奕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好，不严重，都是小伤。今天在场的那几个都没能幸免，不过你放心，没有我们的人。程杨倒是去了，但是他去的晚，事儿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蹲厕所呢，一点事儿没有。倒是明真真，脸上被划了很长一道，挺深的，可能需要整容。”

    秦商静静听着，也不发表意见。

    “刚刚明姜来找我了，说看在他妹妹已经这样的份儿上，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你说呢？”原笙奕舒了口气，在他开口之前又说，“这事儿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推，说到底那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再不爽，也不能针对明真真和明家。”

    秦商就很无辜：“我也没说要针对明家啊，我只针对明真真，谁做的谁承担。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找家长吗？”

    “……你熊你有理。”原笙奕终于知道莫为安当初说这句话的心情了，说得好像那天没喊家长似的，那梁新平去干嘛了？秦商的厚脸皮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原笙奕想了想，仍是劝诫他：“你也没必要把精力放到明家身上，暂时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大舅舅过的桥比你吃的饭都多，要是真有他们家什么事，还能一无所知？”

    秦商就嘲讽他：“文盲就要多读书？过桥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滚蛋！就你聪明！”原笙奕很生气，当即就挂了电话，他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当什么热心小记者？还现场给他汇报情况？吃饱了撑的！

    原笙奕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打算再去看看程杨。这小子也是贼精，去个厕所回头一看，别人都挂了彩，哭天喊地哭爹喊娘，他自己也立刻装个样子，这疼那疼的，一起被送到医院来了。

    原笙奕决定去给他修理一下，免得这疼那疼。而且吧，该叫家长的时候，这小屁孩儿就把他的手机号码供出去了，然后小护士就给他打了电话。想起来，原笙奕就恨得咬牙。

    既然是家长，他要是不做点只有家长能干的事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比如说，把不听话的孩子揍一顿，什么的。

    一进入到病房区，原笙奕再次听到了尖叫声，分贝大得惊人，忍不住叹口气，很想堵上耳朵。明真真都哭喊了这么久了，还没镇静下来吗？可是就这么大喊大叫，也不能让她的脸立刻恢复原样啊，好好休息下，准备手术不好吗？

    原笙奕再次叹了口气，努力忍耐着进了三楼最尽头的一间病房。

    程杨穿着病服，有模有样地半躺在病床上，嗯，打游戏。

    “我的包子买回来了，快给我，饿死了！”看到原笙奕进来，程杨立刻开心地爬了起来，去抢夺他手里的纸袋子。

    “我说，你能不能要点脸？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待在医院给人添麻烦占床位，是个什么毛病？外面有多少人想住院还进不来呢。”

    程杨摆了摆手：“吃了晚饭我就走。”

    “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谁先动的手，为了什么事？”

    “嗯，我也想听听。”

    原笙奕刚坐下来，秦商就推门进来了，顺便还锁了门。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她们就吵起来了。付怀敏和明真真在书房说话来着，我去的时候就听到明真真说了一句‘还不都是你的错，明明是你指使的！’，然后摔门出来了，直到我去厕所的时候，付怀敏还在书房，没有出来。”

    程杨咬了一口包子，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他也仍旧觉得，付怀敏真是个狠人，她对着明真真挥刀子的样子，真特么太恐怖了。

    “不过，我看到了，付怀敏在吸.毒。”说这话的时候，程杨一直盯着秦商和原笙奕，这事儿他琢磨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秦商没道理不知道。但是表哥可就不一定了，他们俩分手的时候，付怀敏可还是个光鲜的大美女。

    原笙奕就愣了一下：“你们都看到了？”

    程杨点了点头：“除非他们瞎。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次性注射器，还有生理盐水和一小包粉末。当时她拿刀子的时候，就很奇怪，当时没想到，是因为我没见过现实中有人吸.毒，但是书房的门被人突然撞开了，我还能不明白？”

    付怀敏突然发疯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

    诚然，明真真一直在嘟嘟囔囔，说她说话不算话、人品不行什么的，任谁听了都生气。但都是相熟的小伙伴，谁也没往心里去，几个人一直在劝架，小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谁也没想到，付怀敏突然就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挥了过去。几个人毫无防备，被伤到了胳膊，正探出头拿小蛋糕的明真真，却被划伤了脸。

    好好的聚会，最终以全部人员都住院收尾。

    “闹得这么难看……”原笙奕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还是默默闭嘴好了。

    秦商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打给我。”

    程杨点了点头，秦商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合适，便也不再挽留：“晚上给我接风啊，我要吃火锅，烤肉也行。”

    秦商应下：“好好好，回头我来接你。”

    秦商一出门，就碰到了万蓉蓉。

    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明白对方为何出现在这里，默契地一起往外走。

    “你哪个朋友受伤了？”进了电梯之后，万蓉蓉才问道。

    “程杨。”秦商睁眼说瞎话，“还好伤得不重，就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晚上大概就能被他父母接回去了。”

    万蓉蓉也心有余悸，幸亏商茗茗跟她感情淡了，今天的聚会就直接推了，跟莫为安逛街去了，要不然……

    她真的不敢想，如果伤到的人是她的茗茗，她会怎样。

    “您怎么也过来了？”

    “你付婶婶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是敏敏出事了，电话里她一直哭，也说不清楚，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好了。”万蓉蓉心情复杂，对着秦商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尤其是，她前段时间，已经从茗茗口中得知，付怀敏对莫为安的那些恶意。还有从丈夫那里得知，她，接触了毒品的事情。

    “付家打算怎么办？”秦商问道。这么多人，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就算像程杨这样的，不跟他们计较，那几个缝了针的，可不会罢休。尤其是明真真，她再蠢，再怎么不好，也是明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秦商垂下眸子，耐心思索着，还可以从哪里推波助澜。

    万蓉蓉叹气：“两家正在协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什么结果。”

    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宝呢？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让自己的孩子好好的，这种事情，谁也不曾料到，哪有那么容易妥协？

    电梯到了一楼，万蓉蓉便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着跟秦商说：“我去接茗茗和安安回家，你先回去吧。”

    秦商顿了下步子，刚打算要走，又转过身来，跟大伯母说道：“安安我去接吧，今晚我不回去了，反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接了安安回头我还得来医院接程杨。”

    万蓉蓉一听，也就点头应下来，笑着看他：“你这乐不思蜀的，小心回头你爸揍你。”

    秦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好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揍我了，没差。”

    万蓉蓉笑的乐不可支，孩子大了，真是喜忧参半。看着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便挥了挥手：“我先上车，你跟上。”

    秦商应了一声。

    莫为安并没有想到，会在商场里遇见闵晓曦和她母亲，而且对方还跟她看中了同一双鞋子，莫为安瞬间就不喜欢了。

    闵晓曦却很开心的样子：“安安你也喜欢这款鞋子啊？你想买哪个颜色？我要黑色好了。”

    莫为安犹豫了一下，笑起来：“是挺好看的，尤其黑色，很有气质。你买吧，你个子高，穿什么都好看。”

    闵晓曦抿着唇笑了起来，转身试鞋子去了。

    闵夫人却说道：“你们俩穿的又不是一个鞋号，一起买呗。”

    莫为安笑笑：“其实平时我也不穿高跟鞋，学校里不方便，毕竟我是个理科生，实验室换水有时候都得我们自己来。就是看着好看，稀罕一下下。”

    闵夫人看着她也笑，目光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美妙的声音里也带着几许赞叹：“我听晓曦说，你一被保送了，会读书的孩子真是让人羡慕。”

    “运气好而已，晓曦长那么好看，娱乐圈最适合她了，一定会大红大紫的。”莫为安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还好书读得多，赞美的话不用经过脑子也说得出来。以前光觉得这人长得真是好看，现在才发现，还挺讨厌的。

    就在莫为安忍不住想要尿遁的时候，商茗茗终于过来了，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玩偶。

    莫为安连忙对着她挥了挥手，主动将玩偶接了过来：“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抽奖抽到的。”商茗茗对着她眨了眨眼，“拿回去送给恩恩好了。”

    莫为安仔细看了一眼，是个大青蛙，恩恩应该会喜欢的，便也对着她笑：“茗茗运气真好呀。”

    正说着，闵晓曦已经穿好了新鞋子，走到镜子前来。看到商茗茗，也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主动跟她母亲介绍：“这也是我的同学，商茗茗。”

    闵夫人笑的更好看了：“茗茗长得可真好看。”

    “谢谢您的夸奖。”商茗茗很淡定，也没有对闵晓曦母亲的美貌表现出任何惊艳或是好奇，笑容如同往日一般，礼貌而疏离，表现得不冷不热，跟对待初次见面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然后转头对莫为安说道，“安安咱们该走了，妈妈说她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咱们去停车场等着吧。”

    毕竟在一起呆久了，莫为安倒是瞧出点什么来了，便抿着唇笑着跟闵晓曦说：“我们都买好了，准备先回家了，改天再联系。”

    闵晓曦点了点头：“好啊，再见。”

    两人刚走，闵晓曦脸色就不好看了，皱着眉看向她母亲：“妈，我不是说过了吗，秦商看不上我的，您别折腾了，得罪了莫为安，连我也要遭殃的。”

    闵夫人没理她，反倒是说道：“你看商茗茗，长得也不比你差，她为什么就不去拍电影呢？”

    闵晓曦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就冷下脸：“那得怪您和爸爸不努力呀，不如您也给我捞个公主当当？”

    闵夫人倒也不生气，依旧巧笑倩兮：“晓曦，你要争气，我跟你爸，给你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你要自己更加努力才行。”

    莫为安自然不知道母女俩的争执，她更在意的是，闵晓曦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杠杠的挑衅，她要是没看懂，这些年的饭就白吃了。

    “安安，你以后，还是跟闵晓曦保持距离吧，她人是还不错的，但是有那么一个母亲，也说不定什么时候……”

    莫为安一听有八卦，就立刻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就差在脸上写上“快说快说”四个大字了。

    商茗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莫为安抱着她的胳膊：“别笑，先跟我说说，你知道些什么八卦消息。”

    商茗茗点了点头，眉头就皱了起来：“的确是八卦消息，不过，空穴来风，真真假假，也只有她本人知道吧？”

    真真假假先不说，能被人传成那样，要么真.蠢白莲花，要么，城府极深。

    见过今天这一次之后，商茗茗基本可以确定，她是后者。

    “所以，到底是什么嘛？”莫为安晃着她的胳膊，再一次追问道。

    商茗茗就笑了起来：“蓝雪茹，闵晓曦她母亲叫蓝雪茹。”

    莫为安眨了眨眼：“然后呢？”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商茗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建议道，“要不你回家问问你妈妈吧，杨阿姨她应该知道得比我多。她曾经个是个十分有名的明星，红遍大江南北。”

    先不说杨琼她们都是同一辈的人，蓝雪茹的名字她必定是听过的，而且杨琼的那个行业，肯定比别人知道的要多，消息也更真实。

    这么一说，莫为安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蓝雪茹那样的美貌，就算退了圈，专心做个富家太太，相夫教子，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也肯定会时不时被拿出来嘲讽一下新晋的小花们。尤其是，闵晓曦现在也算是入了行，她的经纪人，不是更应该拿她美貌的母亲来给撑一下人气吗？

    “别想那么多了，回头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商茗茗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下楼去。

    莫为安抠了抠脸颊，嘿嘿一笑：“就是好奇嘛。”

    正说着，商茗茗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问道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走了走了，妈妈已经到了。”商茗茗笑着推了她一把，“你怎么就不对二叔多好奇好奇呢？”

    莫为安顿时就笑的更猥琐了：“也对哦，秦商爸爸看上去比她更要美一些。”

    商茗茗就笑了起来：“要是让二叔听到了，秦商又得挨揍。”

    莫为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锅：“小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得，打几顿就好了。”

    商茗茗笑的更开心了，笑眯眯地点头表示赞同，秦商太嚣张了，让二叔多多揍他几顿，长长记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