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hapter 60

    吃过午饭没一会儿, 小孩子就睡了，莫为安便想着, 趁着这几个小时，多看一会儿书。

    秦商倒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厉甄的物理在全校也排得上名，就连吴哲，物理成绩也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莫为安亚历山大。

    刚走进小书房, 秦商就跟着进来了。

    莫为安瞅了他两眼，翻了翻辅导书，说：“你睡一会儿吧，我这边暂时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我看得懂。”

    秦商拖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你复习你的，恩恩醒了有阿姨照顾着呢。”

    莫为安一想, 看到他在身边，自己也安心许多, 便放心埋头做题去了。

    不一会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说好的安静如鸡的美少年呢？怎么跟软体动物似的，一会儿就趴到她身上去了。

    “困了就去床上睡, 你这样我怎么解题啊？”莫为安趴到了桌子上，任由他的脑袋在自己后背上蹭来蹭去的，感觉沉重极了。

    而且，胸部压在桌子上，很疼啊。莫为安暴躁得又想打人了：“再不起来我要打你了。”

    秦商就不起, 委委屈屈的：“一言不合就打我，家暴是不好的，安安你要改改这个习惯。”

    莫为安咬着牙，脸颊红了一片：“你是想把我的胸压扁吗？”

    秦商呆了一下，仿佛幻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从莫为安身上移了下来，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莫为安赶紧直起身体，长舒了口气，倒是想揉揉被压过的部位，但是秦商在旁边，她又不好意思了。

    秦商的眼睛就火辣辣地盯着她的胸口。

    莫为安顿时脸更红了，就有点恼怒，脱口而出：“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秦商不好意思说，他见过了，但也不能违心地表示没见过，所以只好尴尬地转移了话题：“还疼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你这算是耍流.氓吧，秦商？”莫为安倒没有觉得生气，就是羞恼，毕竟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谈过恋爱，这真的是头一回，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年级的男孩子，对彼此身体的好奇。

    而且，她固执又保守，总觉得十六七岁的年纪，本来就不应该做那种事，搂搂抱抱，亲亲什么的，已经是极限了。

    秦商挠了挠脸颊，偷偷抬眼去看她，空气里异常的尴尬。

    莫为安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秦商的表现再自然不过，是她反应过激了。

    “说好了的，考上大学之后才可以。”莫为安只好又拿出这套说辞，算了下，高考之后，她也就满十八周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是相互喜欢，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秦商看她前后态度变化，心里也猜到了一些，就知道莫为安只是不适应，并不是抗拒自己，心里乐开了花，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笑嘻嘻地应着：“嗯，说好的，你可不许耍赖。”

    “那我能摸摸不？”秦商依旧心痒难耐，冒着被打的危险，突然就袭击了莫为安的胸。

    “……”莫为安羞得满身都变成粉红色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吐槽他。

    抱了一会儿，莫为安便推开他，脸颊红的像天边火一样烧起来的晚霞：“复习了复习了，成绩好了才有资格谈恋爱，要不然我成绩下降了，咱们就得高考后再见了。”

    莫老师的这个规矩对秦商杀伤力也挺大，一听这话就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也从莫为安手底下拿了一本物理辅导书，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这周周一，一大早到了教室，秦商就先去喊了厉甄，让他提交了是个人的报名资料，然后，他们的物理竞赛也算是正式步入正轨，秦商按照高中的物理知识点开始负责莫为安的辅导，厉甄和吴哲也开始相互辅导彼此监督。

    四个人的生活由此变成了教室-食堂-自习室一条线，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复习，准备竞赛。

    莫昌林也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几个孩子找了大量的参考资料，他自己事先已经看过了，情况不容乐观，这个比赛，比他想的还要难。

    “高中的只是完全不够，起码有三分之一，涉及到了大学普通物理的知识点，而且要是算上解题速度的话，你们得把大学的普物先掌握了。”

    秦商没说话，预料之中的情况，而且这对他来说拍，丝毫不算难点。

    厉甄也很耿直地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吴哲也说：“普物我学完上册了，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下册应该来得及。”

    莫为安就很尴尬了，弱弱地说：“高中物理我也没学完，来得及吗？”

    莫老师就很愁，看来拖后腿的只有他闺女一个人，但是偏偏今年他还是高三的班主任，根本没时间亲自去辅导。

    秦商自告奋勇：“安安的辅导交给我就行了，大学普物不用全部学会的，回头我把重点挑拣出来，学起来就快多了。”

    莫为安仍是有些担心：“这样行吗？会不会托你们的后退？”

    秦商摸着她的脑袋：“说什么呢？小组赛本就应该相互帮助的，要不然，我直接自己去参加个人竞赛好了。”

    秦商都这么说了，莫为安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学习这种事，天分不够时间来凑，只要她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莫昌林看着是个孩子的努力，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他们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让四人好好准备，全力以赴。

    孟令婉请了一周的假，回到学校之后，也变得低调起来，性格也变了很多，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冷女神模样，也愿意结交更多的普通同学，一起学习一起聊天。目光偶尔放在秦商身上，却不再那么炽热。

    秦商和莫为安也就下意识地忽略了她，主要也是，他们实在太忙了，除了上课时间，其余时候，一直都在学习各种高深的物理知识。

    莫为安简直头大，活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比这更难的题目。

    秦商除了要辅导莫为安之外，还要为比赛的过程做一些准备，这几天一直在反复研究往年的比赛试题以及视频。

    多看了几遍，然后就发现，实践题目的几个步骤几乎都是同时进行的，但是每个步骤之间都存在着关联性，万一其中一个人做错了，也会连累其他三人的实验结果。

    更重要的是，程序设定上，这是队伍里面，必须有一个能够掌控全程，随时对实践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解决，而队员，也需要能够及时辨认自己不清楚或者摸不准的地方，共同进行商讨解决。

    也就是说，这场比赛，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四位小组成员具备一定的知识量，更重要的是，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否平衡，有没有为大局着想的观念。一个着急出风头的组员，很有可能会毁掉整个小组的成绩。

    秦商明白了小组赛的意义，比起成绩，更重要的则是心态。秦商突然就有了更大的信心，实力最弱的莫为安，很可能是他们制胜的关键，因为莫为安的优点太突出了，自谦、听话、虚心，她知道自己在成绩上不如别人，所以很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绝不会不懂装懂。

    这个意外地收获，让秦商头一次，对一个比赛，充满了期待。

    第一次竞赛模拟的时候，秦商就就把前两年的参赛录像拿到了书房，放给四个人一起看，看完之后，又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厉甄和吴哲还在深思，莫为安倒是兴奋地举起了手：“实践阶段，可以相互商量着来吗？那秦商，到时候我要问你的。”

    厉甄“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刚刚还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为安这耿直娃儿，就直接说出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和吴哲，到时候也问一下秦商就好了。”

    秦商点了点头：“的确可以问，但是有条件的。”秦商将视频回放，这是去年的第一名，几个人出现第一次交流的时候，是在实验线路出问题的时候。

    这一组抽到的是个电路题目，线路出现问题其实适合很小的小问题，作为一个物理高材生，这种问题完全可以凭借一个人的经验去解决，但是这位选手却选择了跟组员沟通。

    “这是2号线路，如果出了问题，会影响到3号选手的接入。如果他不说，最后评分的时候，他自己的分数显然是没问题的，但是3号却会被扣分，整个小组的完成度也会被扣分。”秦商解释道，再结合大赛的规则，在这样的情况下，2号或许依然能够获得保送名额，但是3号，就未必。

    “大赛还有一条规则，就是如果小组中四个人成绩相差超过10%，四个人的保送资格均会被取消。”

    所以，这时候不去与队友沟通擅自作出决定的，就是在赌10%的差距。

    莫为安明白过来，反正就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得别人比自己好呗。

    “一个比赛，也这么心机。”莫为安觉得自己真是太甜了。

    厉甄也终于明白过来，恍然大悟：“懂了，谨慎行事，不能逞强。”

    吴哲也连忙点头：“老大，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反正除了你，我们仨的目标一致，你可千万要把我们仨送进临溪大学啊，后半辈子的指望啊。”

    吴哲就差抱着秦商的大腿哭天抹地了。

    “滚！恶心死了。”秦商往后退了两步，不太想理他。

    确认自己小组不会在这个规则上被陷阱绊倒，四个人复习起来就更加动力十足了，雀跃地期待着竞赛的来临。

    就在莫为安他们刻苦准备物理小组竞赛的时候，商茗茗也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各种钢琴比赛之中，班里的其他同学，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请假。自从高二开学两个月之后，感觉大家都突然开了窍似的，开始为前途奔波了。

    不过也是，这年头的生活节奏这么快。竞争这么激烈，不早做准备怎么行。

    不是有句话叫做“你的现在决定你的未来”么。在学校里，或许大家碰到的机遇都差不多，可是能不能抓住它，就要看自己够不够努力了。

    只是同人不同命，有些在从前还能算得上有一席之地的才艺，在竞争这么激励的时刻，却是不够瞧的。而且，尤其是像莫为安这样，各方面都很平均的人，就更加为难了。

    何况，班里的孩子们大都非富即贵，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自己太差，少不得要给家里丢脸。

    有时候，面子比其他的，更具杀伤力。

    莫为安看着大部分的女同学，投身了钢琴舞蹈，也有些羡慕，无奈没天分啊。想着想着，多看两眼，心思也就淡了，还是先忙好眼前的事情吧。

    而且这次的物理竞赛，难度大知名度却不高，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获得临溪大学的保送资格，这样低调地爬上人生巅峰，太符合莫为安的性格了。

    距离比赛只剩一个月的时候，莫昌林特地请来了一个人作为他们四个人的导师，开始地狱式密集特训。

    说起来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已经是国内有名的物化研究所的著名研究员兼副所长。莫为安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有多出名，直到莫昌林直接说，这位还曾经担任过往年评委的时候，莫为安和其他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父亲为了她的前程，还真是下了血本。

    也因此，对于和这位导师的会面，不管是莫为安，还是秦商他们都挺激动的。一听说了这个人，就立刻去问莫老师，什么时候导师会来。

    莫昌林笑着安抚他们：“别急别急，你们老师刚刚回到临溪市，出差大半个月，也挺累的，让人家先休息两天，后天直接来家里。”

    家里？莫为安和秦商对视一眼，难不成是父亲的熟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充满了期待。这天一大早，莫为安就起床了，吃过早饭之后，就约了秦商和厉甄他们一起，在客厅里，一边看着复习资料一边耐心等着老师的到来。

    门铃响起的时候，莫为安兴奋地当即就跳了起来，连忙跑去开门。

    秦商他们三人也站了起来，争取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打开门的时候，莫昌林正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

    莫为安抬头一看，来的这个人有些眼熟，是见过的。她用心回忆着，突然想起来了，在孟夫人的宴会上，那个主动跟她说话，还给她递过水的大叔。

    莫为安当时就呆住了，虽然那时候她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是她对这位大叔的态度，可算不上好。虽然明知道人家不会跟自己计较，莫为安就是仍旧觉得，扭扭捏捏的，很不好意思。

    莫南亭也认出了她，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跟莫昌林说道：“你闺女？跟你长得还挺像，漂亮又大方，人生赢家啊。”

    莫昌林也跟着笑：“漂亮我承认，大方就算了。安安见了陌生人一向很拘谨，你别介意。”说着，又转向莫为安，“莫叔叔，也是你们的导师。”

    莫为安连忙礼貌地打招呼，秦商和厉甄吴哲也赶紧走了过来，嘴里喊着“老师好”，然后殷勤地拿了饮料和水果，放到了一边的小茶几上。

    莫南亭看着这几个孩子，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

    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莫为安，他自然也记得莫为安的。

    而且的确如他所说，莫为安的长相是有五分随了莫昌林的，鼻子眼睛都像极了，乍一眼看去，结合能容易让人想到老熟人。

    上回孟夫人的宴会，在莫为安走了之后不久，莫南亭也约莫猜到了她的身份。不过当时没有机会，也没来得及去跟她确认。

    而且，那场不愉快的聚会，似乎也没有提起的必要了。小姑娘仍然还是那个，坚强骄傲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被那天的事情影响到，认真又努力，多好啊。

    莫为安还是有点担心这位莫叔叔一不小心就把那天，她去参加孟夫人生日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那她可就惨了，毕竟这事儿，到现在她也没有让莫昌林知道。

    所以，在父亲转身去接电话的时候，莫为安大着胆子对这位莫叔叔眨了眨眼。

    莫南亭正仔细端详着小姑娘，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呛到，要不是熟人了，他差点就误以为小姑娘在对着他抛媚眼。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看来那天受的委屈，她并不太想让父母担忧。

    于是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会帮她保密。

    莫为安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秦商就很气，当着他的面，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光明正大要绿他吗？可是，这么老又这么丑，莫为安你眼瞎了吗？

    莫南亭突然就被秦商杀人一样的眼光盯得茶都喝不下去了，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是那天晚上的少年，漂亮高贵，商家的小少爷。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的举动，现在又看他出现在莫为安家里，顿时也是心知肚明。

    莫南亭便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善意，也带着几分探究。

    莫昌林接了个电话，回来便拿起了外套，对着莫南亭歉意地笑了笑：“我得去一趟学校，你先给他们上课吧，晚上我再好好招待你。”

    莫南亭摆了摆手：“咱们之间，那么客套干嘛？忙你的去吧。”

    莫昌林出门之前又叮嘱莫为安：“好好听老师的话，你们都不许淘气，听到了没？”

    莫为安和秦商乖乖点头。

    莫南亭便笑着站了起来：“那咱们来上课吧，我先出几个题目，看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莫南亭盯着秦商，眼睛现出了一道奇异的光芒。他总算是想起来，为什么会对这个世家小少爷如此印象深刻了，那可不是因为他是好友女儿的男朋友，而是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同事们，可是给予了相当犀利的夸赞。

    转瞬之间，他就想起了前几年竞赛中的一道物理题，知识点是在高中学的，但是运用起来却非常难。莫南亭觉得自己有些小孩子脾气了，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听完他的题目，莫为安讶异了一下，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秦商。真是巧合，她早在前些天就知道新老师来了会被考，这几天一有空就在啃近些年的竞赛试题，遇到不会的，就让秦商给她解释。

    就在昨天，她刚刚看过这道题目。

    莫为安这个十分实诚的孩子，很想立刻就告诉老师，这道题她知道答案，不用考了。秦商拉了她一把，然后说道：“老师，我们四个人里面，莫为安的基础最差了，这道题就让她来解答吧。”

    莫为安不明所以，但秦商既然都这么说了，莫为安也就毫不犹豫的回复了他。

    莫南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基础最差还答得这么快？然后他一转头就瞄到了桌子上的基本参考书，其中有一本就是历年竞赛题，顿时了然，也就笑了起来。

    商家这位小少爷，还真的是个挺有脾气的小孩儿。莫南亭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