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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综]最后的刺客

    作者:南柯十三殿

    文案

    二十一世纪,圣殿骑士对刺客开展了血腥屠杀。在遥远的东方,由于距离欧洲中心甚远,刺客的火种得以保存。十年后,沈琼背负着养父的殷切期盼,来到了刺客兄弟会的美洲据点。

    不过……她好像找错地方了。

    万磁王:“这是我们的兄弟会!让我们建立属于我们的帝国!”

    沈琼:……喵喵喵?

    随遇而安的沈琼并不会挑剔老板,直到她发现老板是个月入两千的搬砖工人。

    沈琼:“艾瑞克是大骗子,大骗子!只会给员工画大饼!”

    托尼:“来复联吧,我们员工福利如果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各位土豪爸爸:“呵呵。”

    伊丽莎白·琼:美钞使我快乐,求爸爸们用钱打我脸!刺客不需要怜惜!

    【阅读提示】

    1、本文采用的刺客信条是:万物皆虚,万事皆允。此即为女主三观。

    2、X战警时间线拉后,因为我要写教授(。

    3、苏苏苏文,超级英雄第二弹。

    4、看文须知:作者尽自己的做大努力还原自己心目中的角色。三观不合阅读不适赶紧撤,这文有很多让人不爽的情节,还有大量私货。看到这里没有意见请点击阅读或者留言啪啪啪,有意见的请自动右上角,弃文不需要通知我。I don't care.

    内容标签: 英美剧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琼(伊丽莎白·琼) ┃ 配角:复联众,叉男众,蝙蝠家的小鸟们 ┃ 其它:超级英雄同人文

    ==================

    ☆、01

    二十一世纪,圣殿骑士与刺客的争斗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平和——正相反,在与圣殿骑士的斗争中,刺客渐渐趋于弱势。面对来自敌人的血腥屠杀,他们如同黑夜里微弱的火种,虽散落于世界各处,但从未放弃战斗……

    ·

    刺客的天赋流淌在血脉里。

    沈琼从小便从自己养父的口中得知这句话。与之相配的下一句就是,拥有血脉之人早晚都会觉醒自己自祖先处继承的记忆。

    这句话听起来很玄学,其实也非常简单。

    当刺客,你得有天赋。

    沈琼就是极富天赋者,以致于她的导师——也就是她的养父,认定她一定有着某位刺客大师的血统。

    但在沈琼看来,祖先是谁对她毫无意义。在现如今刺客被圣殿骑士全面压制的情况下,即便是曾经缔造出无数辉煌的北美兄弟会都只能藏于暗处,更别说像他养父这样驻扎于东方、差不多已经被同化,开口再说英语反而比她还带着股浓厚川腔的刺客了。

    当刺客挣不了钱,沈琼很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直立志于好好读书天天向上,读个金融专业出来好赚钱。

    然而万万没想到,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她把自己关进藏书室三天三夜的养父拿出来的竟然不是礼物,而是一份用羊皮纸书就的推荐信,并一脸严肃的要求她前往北美兄弟会。

    刺客们在地球上仅剩的、最强大的据点。

    二十三岁的生日,沈琼得到了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收养真相”以及她独一无二的特殊能力“来源”。

    是的,除了是一名刺客,沈琼还拥有着一样刺客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

    她可以操控时间。

    字面意义上的“操控”。

    物理意义里的第四维在她的手里只不过是玩具,是可以供她随意玩弄的对象。

    据她养父表示,她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大概是由于她在幼年期无意间触碰到了运送中的“伊甸碎片”。所谓“伊甸碎片”——这样圣物要解释起来可就太复杂了。它牵扯着大量的宗教观念和神话传说,可以追溯到“亚当夏娃”以及“上帝”身上。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伊甸碎片”是来自远古的、拥有神秘力量的宝物,并远不止一样。就以刺客内部已存资料来看,已经出现了具有操控他人思想的“金苹果”、拥有不可思议治愈能力的“复活十字架”等等。“伊甸碎片”的能力各不相同,但每一件都是足以颠覆科学认知的强大宝物。

    据资料记载,赐予沈琼特殊力量的这份“伊甸至宝”,它的能力就很可能和时间有关。

    控制时间实在是太过诱人的力量,因而当这件“伊甸碎片”乍一出现,刺客兄弟会与圣殿骑士对此都势在必得。

    当年这位刺客正值壮年,可他接受到伊甸碎片的相关消息赶到现场后,满是鲜血的屋内就只有被女人尸体牢牢压住的她,还有留下示警刺客的、属于圣殿骑士的标志。

    “伊甸碎片”自此下落不明。

    “你的能力来自于伊甸碎片,或许是在争斗中你触碰到了它,或许是更早。”这位老迈的刺客面容严肃,“我寻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上腹部有明显的刀痕,但你的腹部毫无伤口。”

    老者用手指指着沈琼手里握着的冰饮:“这只有一个可能,当时的你已经被伊甸碎片影响,获得了‘操控时间’的能力,以致于尚且年幼的你为了自救,而第一次倒退了时间——在你自己身上。”

    顿了顿,这位年老的刺客紧紧盯住了沈琼手里满满一杯的冰柠檬茶,质问道:“这茶你买了几杯?”

    沈琼视线漂移了片刻,义正言辞道:“两杯。”

    老刺客愤怒地暴起用手中厚重的典籍砸了沈琼的头!

    “光我看见就已经是第四次满杯了!你是不是又把能力用在了饮料上!?喝完就把杯子的时间倒回去又来一杯!我平时和你怎么说的!这是神迹!你他妈又抓瞎乱用!”

    沈琼抱头鼠窜不忘回头做鬼脸:“有用才叫‘超能力’啊,放着落灰不用才奇怪吧!”

    老刺客毕竟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追寻伊甸碎片”这件大事,年轻时少言寡语,论嘴炮能力还是比不过历经小升初、初升高、高考进了大学修金融的沈琼。

    他说不过沈琼,但他可以动手。

    沈琼被拾掇了一顿乖乖听话。

    老刺客看着她,已经有些浑浊的蓝眼珠里满满都是担忧。

    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低低道:“琼,五年了,你的头发长了有五厘米吗?”

    沈琼跪坐在凉席上,认认真真地回答:“没有,上个月量了量,大概长了3.98厘米,指甲倒是有剪过五次。”

    大概是她镇定的口吻感染了对方,老刺客在一阵无语后,方才长长叹了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缓声道:“‘伊甸碎片’的力量对普通人而言还是过于霸道,时间已经在你的身上产生了副作用……我们早晚都要面对这件事的。”

    沈琼很想说,这是我需要面对的危机而不是您,您不必再为此事操心。

    但沈琼很清楚,没有一位合格的父亲会认为女儿的事和自己无关。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是十五年的父女。

    刺客道:“我查阅了典籍,或许找到当初赋予你力量的‘伊甸碎片’可以拯救你身上逐渐流失的时间。从总部掌握的信息来看,它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北美。孩子,我已年迈,无法再帮你更多。”

    “你得自己前往陌生的国度,寻找拯救你自己的办法。”

    这句话刺客说的很正式,连同他递给沈琼的那份滴蜡印章的羊皮纸信看起来都一样沉重。

    沈琼眨了眨眼,向刺客行了一礼,郑重允诺道:“我一定努力活到八十岁,好多给您坟前撒几波土。”

    老刺客忍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

    于是临出发前,沈琼差点又被收拾一顿。

    还好,她跑得快。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开坑啦,希望大家喜欢_(:з」∠)_

    ☆、02

    沈琼立在帝国大厦最顶端。

    白鹰盘旋在繁华街道的上空,俯冲过闻名遐迩的华尔街,掠过纸醉金迷的第五大道,将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而在帝国大厦宽度甚至不够落下一脚的铁栏上,则蹲着一名以双手垂于身侧的刺客,棒球帽遮着她黑色的头发,而帽檐下,她绿色的眼睛映着纽约市中心繁华的街景,仿佛能将这数以百计的人流景象都刻进心里。

    事实上她确实也能。

    刺客们密不外传的技能繁不胜数,最著名、以及最惹得圣殿骑士忌惮的大概就是名为“鹰眼”的能力。这样能力不仅仅可以帮助刺客在数百人中准确无误的找寻到的自己的目标,更能够配合五感无视墙壁等遮挡物,准确判断敌人所在的位置。

    沈琼来到了纽约的制高点,为得便是能够尽可能快的寻找到和北美兄弟会有关的线索。

    只可惜毫无所获。

    或许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至少帝国大厦的顶上还有着刺客们曾经留下的暗号——以表示着这里确实是北美的刺客常来蹲点嗑瓜子的地方。

    沈琼托着下巴哀叹了一声,转头就背起自己大概有七八斤的黑色登山包,抓着栏杆翻了个身就要往下跳。

    有着从华山往下跳的丰富经验,帝国大厦这落脚和攀爬点还算多的建筑对沈琼而言并不算多难。

    她甚至连滑轮锁都没有用,几个窜步就下去了十几米。

    只是沈琼万万没想到——纽约的正道上堵车,下帝国大厦的路也堵哇?

    她一脚跳下了露台,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大厦一扇开着的窗户。双脚刚刚接触到大理石的地砖,一转头却看见另一名身着红色紧身衣的怪家伙,正一手攀着窗沿,一脚踏在窗楞上,正要进来。

    他显然是没想到这扇窗户边上还有别人,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沈琼虽然惊讶于纽约除了她居然还有别人用这种方式下楼——虽然这个人打扮的比较奇怪——但还是出于礼貌的给人让了位置。

    沈琼在正式接受刺客训练前,她的养父交给他的第一则信条便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千万不可自以为是”。这则信条并没有记录刺客本部之中,是她养父在漫长的任务中自己总结出的。

    她的养父见过差点冻结大海的蓝色立方体,也见过黑暗里声张正义的骑士,有时候沈琼甚至会认为地球上已经没有她养父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因为他的知识似乎比大海还要无穷尽。

    所以即使沈琼认为眼前的打扮再奇怪,攀爬的动作再不符合人类能做到的极限,她仍然抱有应有的敬意与礼让。

    对刺客来说,只要对方不是圣殿骑士,那么他们总是乐于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和平。

    胸口绣着蜘蛛的家伙愣了半天,而后才反应了过来,从窗户里也跳了进来,过了会儿,才挠着头反应过来,向沈琼说了一句:“谢谢。”

    刺客不需要感谢。

    沈琼潇洒的挥了挥手,混进了游客群里,顺着人群一起下楼了。

    哪怕五感敏锐如蜘蛛侠,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无法锁定沈琼的位置,一夕间就把这名赤手攀爬上帝国大厦的怪人给跟丢了。

    “唉……人呢?她到底是不是也被蜘蛛咬过啊?”

    彼得·帕克摘了自己的头套,一脸懊恼。

    实际上,沈琼已经离开了帝国大厦。

    她曾以为此行一无所获,但在跳进了窗户后,除了和她一样攀爬逃票的朋友,她还透过窗户看见了别的东西。

    一家酒吧招牌下,印着三角。

    刺客的符号,尖三角。

    沈琼几乎是迫不及待便要往这家酒吧赶。

    她顺着从高楼上看见的位置,搭配在帝国大厦顶端看见的纵横交错的大道,双脚毫不停歇,在拐过了三个路口后,毫无意外的看见了这家酒吧。

    此时恰好夜幕降临。

    酒吧的老板拉开了破旧带锈的铁门。

    叼着烟头的大汉注意到门前站着的沈琼,居高临下的将她从头扫到脚底。

    红色棒球帽,灰色T恤配黑色短夹克,牛仔裤,帆布鞋。背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个人的登山包。

    老板从喉咙里滚出了声嗤笑声,算是良心未泯的招了招手,对她道:“小鬼,边去。”

    沈琼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

    她看着眼见几乎有三个自己大的彪形大汉,认真对着口号:“万事皆虚。”

    老板威严脖子上的金链子停住了晃动,他弯下腰盯着沈琼,半晌嗤笑着:“想什么?我这里是格斗酒吧,不是哲学圣殿。想要搞哲学,去哈佛神学院旁边的酒店去!”

    沈琼毫不气馁,她从夹克衫内掏出一枚圆圆的金属片,黑色的金属片上只有那个三角符号是纯粹的白。她举着这个标志,又一次开口道:“我是亨利·弗莱的弟子,琼·弗莱。”

    老板不耐烦的用自己的花胳膊打飞了沈琼手里的金属片,然而这金属片不过脱手一秒,沈琼便略踮起脚尖,再次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它。

    这一手是老板眼前一亮,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不知道亨利·弗莱是谁。”

    沈琼指着酒店标志上印着的刺客符号,忍不住道:“可是你的招牌上有和我一样的符号!”

    老板瞥了一眼招牌,原本想说:我盘下这酒吧的时候这标志就在了,我懒得换才留下这东西,他妈的谁知道那三角是个什么玩意。

    但他回忆起沈琼敏锐的神经反应,眼里有些不怀好意的笑。

    他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和他们不一样。

    长得弱小,但搞不好拥有劈山裂地的力量——这种人,被官方称作“变种人”。

    老板掐灭了自己的烟头,对沈琼道:“我不清楚这件事,这是前老板留下的。”在沈琼的目光落寞下之前,他狡猾补充道:“但我没有换过员工,或许他们知道。”

    沈琼闻言,即刻道:“那我能问问他们吗?”

    老板一手圈着沈琼的肩膀把她往酒吧里带,一边爽朗道:“当然可以,绝对没问题!不过我们这里有个规矩……”

    酒吧昏暗,所有见不得人的脏污情绪都在这里被集体释放。

    刺目的光线只打在通电的格斗台上,台下混混沌沌,观众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

    他们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模糊。

    这些人白日里已经受够了社会规则的束缚,到了夜间,再这样一个可以抛开原则,尽情释放内心最深处的残忍与血腥的地方——自然是越没有人看见,释放的越彻底!

    台下的观众叫嚣道:“撕裂她,天使!让我们她的斗篷下隐藏着什么勾当!”

    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此起彼伏的起哄。

    天使沃伦·肯尼斯·沃辛顿,是这家格斗酒店的摇钱树。

    他是名变种人,有着一双如天使搬的雪白长翼——只是这对翅膀上有着尖锐的、像是恶魔一样的骨勾,上面残留着未清洗干净的褐色血迹,如同撒旦握在手中的长戟。

    这名堕天使听见了自己拥护者的欢呼声,端着瓶啤酒坐在铁笼高处横栏上的姿势略略变了变。变成了傲慢的敛下眼,扫视着被自己的老板推进笼子的可怜家伙。

    上一次被他刺穿脑袋的,是足有他三倍大的拳击高手。

    可这一次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戴着兜帽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上个世纪的民众都不屑穿搭的灰色长袍,蹬着一双高筒长靴,腰间是暗红色的皮带,皮带上插着一根顶部镶嵌绿宝石的古董手杖。鲜红色的披肩因风鼓起,沃伦看见了她抬起了眼。

    在灰色的帽檐下,那双绿色的眼睛沉寂如贝尔加湖的水草,柔软而致命。

    沈琼双手叠于身前,呈X状。

    她的视线在帽檐下刚刚能看见居高临下的天使。

    于是她的小指扣动了机关,绑在手腕上的袖箭噌然出鞘。

    在手腕下锋利的刀光中,沈琼平静开口:

    “我是沈琼。”

    “你的老板说赢了你,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但我不会杀了你,这一点,还请放心。”

    “哇哦,你以为你能赢了我?”

    天使被彻底激怒,他摔了瓶子,在众人兴奋的欢呼声中,如利箭自空中刺向沈琼!

    这柄枪是如此迅疾,又是如此尖锐!

    靠近牢笼的台下观众甚至能听见翅膀开展时,每根羽毛拍击空气的爆裂声!

    沈琼左脚略往身旁移了一寸,她的左手绷紧为勾爪,右手浮在手杖上做出佯攻的姿势——

    风将她的飘带鼓起,沃伦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刺客已经一跃而上!借着他为了躲避右手攻击而露出的空挡,踏着横版借力,一击跃至他的背后!

    刺客翡翠色的瞳孔刀光冷凝!

    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她腰间的手杖!

    到了这一刻,沃伦仍不在意,他做好了被这根细细的木棍打上一下的准备——这个狂妄的长袍家伙一定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变种人对于攻击的忍耐力远高于普通人,这一仗即使打在他的脊椎上,也成不了任何气候!

    沃伦已经翻转翅膀,想要刺破她的太阳穴。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却不得不半途停住,转而保护自己!

    沈琼抽出了她的手杖。

    银色的刀刃在聚光灯下显得尤其残酷。

    这根本不是什么手杖……这是剑杖!!

    ——亨利·弗莱的第一信条: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

    卑鄙。

    此刻的沃伦心中,只剩下了这个词。

    作者有话要说: 全场最佳:沈琼。

    所选英雄:终结者/刺客

    画面回放:溜金哇开呀酷裂!!

    ☆、03

    刺客的刀卡着天使的骨刺插|进了水泥铸成的地里。

    她一脚踩在沃伦的一只翅膀上,袖箭抵住他后颈的动脉,微微垂下头,客观道:“我赢了。”

    台下的观众因这电闪雷鸣间、一触及分的胜利而高声欢呼!

    他们疯狂的锤着笼子边立着的木板,大声呼喊着,就像他们先前欢呼沃伦一样,疯狂嚎叫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疯狂的情绪就像是病毒一样,在这间昏暗而暴力的酒吧里迅速传染弥漫。

    沈琼站在最中心,略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抬手偏开了自己的刀锋。

    她拔出了自己的剑杖,收回鞘中,对站在高台上的老板道:“我赢了,请履行约定,告诉我更多有关‘兄弟会’——”

    她的话音未落,天生对于危险敏锐的察觉让她在顷刻间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

    沈琼就地侧身翻滚,顺势躲过这雷霆一击!

    正如沈琼所料,“天使”翅膀上的骨刺坚硬度足以击破水泥,如果结结实实挨上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这位堕天使浮在空中满面阴沉的看着她。

    他如同沈琼剑杖顶部镶嵌着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其中的愤怒与战败后的耻辱汇成了狂风暴雨——就像是十岁的沈琼第一次被养父带着爬上刺客东方堡垒瞭望塔上,看见的那片黑云压城。

    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沃伦·肯尼斯·沃辛顿道:“我喜欢你的眼睛。”

    沃伦冷笑道:“是吗,正巧,我厌恶你的绿眼睛。”

    沈琼却并不生气,只是眨眨眼看着他。

    台下的观众显然不满意他们无趣的对话,他们想要的是血与火,想要的是这铁笼子里的撕杀拼搏,而不是花剑剑客间彬彬有礼的表演赛。

    “杀了他,杀了他!”

    台下的呼声愈胜,可沈琼并没有半点打算继续动手的模样。沃伦想要率先动手,可眼前的刺客实在太过狡猾,狡猾得令他找不到任何弱点,他甚至怀疑,只要自己一动,她就能重演之前的一幕,一招制敌。

    沃伦可以等待机会,但观众等不了。

    在群众情绪越发不可控制的当下,老板身后的猩红幕帘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招呼他进入帷幔片刻,待这名腰粗膀圆的大汉弓着身退出后,他即刻招来手下耳语两句。

    片刻后,沈琼的耳朵敏锐捕捉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左右两旁都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端着机枪的雇佣兵,眼眸冰冷,神色坚定,雇主无需怀疑半点他们开枪的准度。

    一共四位。

    沈琼收回视线,对沃伦道:“这是什么意思?”

    沃伦嘲讽着:“你以为这里是哪儿?有着保护条例的正规赛场?”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脖子,残酷道:“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没有第二条路!”

    ·

    年幼的沈琼站在瞭望塔下,看着高耸入云的瞭望塔,忍不住往亨利的背后缩了缩,拽着他的腰带问道:“上去的石阶已经开始毁损了,爸爸,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吗?”

    沈琼看不见带着兜帽的刺客的表情,但却能从他覆盖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掌上感受道刺客的自信与从容:“当然。”

    风吹起了刺客鲜红的披风,在沈琼的眼里,飘扬在空中的飘带就如同飞鹰的翅膀——

    “对刺客来说,凡目所及,皆是你的路。”

    ·

    “不,我有第二条路。”

    沈琼抬起了头,再一次确认了四名持枪手的位置。

    在沃伦的视野里,眼前少女的指尖间忽得多出了四把匕首,她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发将左右两侧的聚光灯打歪方向,亮如白昼的光线即刻将两方枪手的双眼刺伤!就在众人因变故而一时发怔的时刻,她果断拔出了自己靴子里藏着的一把六发左轮手|枪,崩开了牢笼的锁,在一片枪林弹雨中瞬间利用左手上的滑索到了二楼看台,一枪抵住了老板的太阳穴,轻声道:“你可没说笼子外有机枪手候命。”

    当她的枪口抵住老板的那一刻,枪声便停下了。

    而原本看台下热血沸腾的看客们在亲眼见到可以伤害到自己的枪支后更是恐慌四散,一时间场面乱糟糟地甚至看不见彼此。

    老板在枪口下发抖,却仍故作镇定道:“我没有说吗?这毕竟是格斗酒吧,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死不休。”他不忘吹捧着沈琼:“再说你要干掉沃伦也很容易不是吗?”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杀人很贵,你付不起价。”她用枪抵着对方的头,“三角标志你到底见过没有,又知道多少?”

    枪口的冰冷促使大汉哆嗦着,他即刻道:“我其实不知道,这酒吧我是从一位大人物手里得到的奖赏!”

    沈琼神色不动:“那这位大人物在哪儿?”

    大汉嘶吼道:“他来了,机枪手是他的人,他就在——”

    刺客血脉中对于危险的敏锐使得沈琼下意识侧身翻滚,狙击子弹轻微的破空声没能躲过她的耳朵,一枚子弹正中老板的眉心,凝固住他死不瞑目的表情。

    沈琼下意识向着枪声处看去,却只看见一抹穿着棕色西装马甲的离去背影。他似乎注意到了沈琼的视线,略勾起了嘴角,脚步略停顿一刻方才离去。沈琼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他嘴角略带讥诮的笑、还有他随意解开领口扣子时露出的一截袖口。他衬衣的袖口上绣着黑色十字。

    圣十字——圣殿骑士们的标志。

    沈琼瞳孔一缩,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要冲去截住对方!

    然而老板的死显然惹怒了这家格斗酒店所有成员。

    “她杀了BOSS!!”

    枪支上膛的声音越发多,即使是沈琼也无法在如此多的枪口下能保证自己完好无伤。她只思考了三秒,便一把扯下了帷幔,借着帷幔下落遮挡身形的那几秒,弹出手腕上的绳索勾住房梁,从这家酒店的通风管道口,迅速逃窜。

    等她像老鼠一般钻出了通风管道,站在了大楼顶端,还来不及拍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尘土蛛网,就先因眼角一晃而过的白色羽毛而再度陷入紧绷!

    沃伦·肯尼斯·沃辛顿双手抱胸,沈琼站在大楼的边缘,而他则飞在半空。

    沈琼想了片刻,包含希望道:“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这名金发的天使向沈琼露出了笑容,而后冰冷道:“你毁了我找乐子的地方,你总得让我找回点乐子。”

    沈琼实在不能理解在格斗酒吧当赚钱工具有什么有趣的,但她仍然试图和平解决眼前的困境。

    沈琼道:“比如?”

    “比如?”金发绿眼的大天使微微一笑,他容貌英俊,这一笑看起来当真有几分圣洁的味道——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十分残酷:“比如杀了你。”

    沈琼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看他。

    “告诉我,你会从高空中坠落吗?”

    沃伦露出张狂的笑意,他遗憾道:“天使从不坠落。”

    沈琼颔首。

    她的视线刚接触到天使的尾羽,右手便瞬间抽出了剑杖与这名空中的战士缠斗!

    空旷的高处不同于狭窄的斗笼。

    在蓝天下沃伦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沈琼只有迎面正对他自上而下的攻击,并只有在他攻击欺近的时刻才有反击的机会!

    精钢制成的剑刃与天使的骨刺拉开刺耳的火花,她渐渐趋于劣势。

    沃伦哈哈大笑道:“看看你匍匐在地的样子,真像一只狼狈的土狗。”

    沈琼毫不在意,她说:“是吗?不过你不觉得你飞在空中,作为靶子也太扎眼了吗?”

    沃伦一怔,沈琼借隙侧身翻滚躲去了广告牌后。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雇佣军们夹杂多国口音的英语:“他们在上面,把他们射下来!不用管沃辛顿,他们是一伙的!”

    在沃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的翅膀已经中了一枪,剧痛牵扯着他的肌肉,使他一个不察便从空中坠落!

    “你看,谁说天使不会坠落?”

    沃伦在坠落途中,瞥见了那名躲在广告牌后的卑劣小人。

    甚至看见了她那双眯起的绿眼睛,和向他挥手拜拜的动作。

    F**k!垃圾!下等人!卑鄙无耻!

    沃伦气得向沈琼比出的中指,下面的枪声仍旧未停,连续中弹才是他无法重新起飞的真正原因。

    就在沃伦打算罔顾翅膀上血淋淋的窟窿,强行翻转身躯,先干掉下面那群端着枪的走地鸡们,他的眼前突然炸开了一大片的烟雾。

    “催泪|弹,是催泪|弹!”

    沃伦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就红了,泪水刺激的他在一瞬间都睁不开眼。

    催泪|弹从哪儿来的几乎不用问。沃伦在格斗酒吧里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手段下作的打手,但趁人不备下黑手还能如沈琼般正大光明还一身正气的,天使至今只见到过一个,沈琼这一个。

    沃伦做好了坠落的准备,好在二十三楼也摔不死他。

    他甚至已经忍住剧痛用翅膀包住了自己胸膛,调整下落姿势——

    他听见了鹰啼。

    穿着灰色连帽长袍的少女站在二十三楼层的边缘,向着他的方向双手张开,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这宛如殉道一般的姿势,刻印在沃伦的瞳孔里,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自杀。

    这位自杀的朋友在下落的过程还有空向他露出了笑,左手一抖便用自己的绳子死死缠住了他的腰,双脚蹬墙转向,仰身一击将自己的剑杖砸入了墙壁之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沃伦几乎不能相信一个普通人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剑杖砸进墙壁里来组织缓冲。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花费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三秒。

    做完了这一切,趁着屋下的烟雾还未完全散去,少女转头认真地问:“你的胳膊还能用吗?”

    沃伦恶声恶气:“还没断。”

    沈琼点点头:“那就好。”她要求道:“抱住我。”

    沃伦一大堆恶毒的词汇堆积在喉咙口吐不出来,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盯着沈琼:“你说什么?”

    “抱紧我!”沈琼有些生气,直接拉着他的胳膊环上自己的腰,“收紧点,我们没时间了!”

    沃伦僵硬的将手环上对方的腰,当拉扯着他的力量骤然一松,他才下意识抱紧了沈琼以免自己掉下去。

    然而他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少女柔软的胸膛紧紧贴在他单薄的T恤。

    沃伦觉得自己的内心简直跑过一群迁徙的斑马,尘土飞扬,心情复杂。

    他复杂地看着自己怀里的黑发少女一手拽着剑杖,一手估摸着距离,将从他腰间接下的绳索弹射向对面的大楼,绳索在广告牌的金属脚上缠了几道,沈琼试了试力道,便以拇指勾动了机关,在浓烟即将散去的最后一刻,两人向对面大楼飞去!

    等楼下的枪手从烟雾|弹中解脱,空荡荡的大楼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七楼处的墙壁上深深欠着一根剑杖的剑鞘,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似是无声嘲弄。

    三条街道开外,沈琼终于带着沃伦从房顶上下了地。

    沃伦几乎是当场扶着墙壁干呕了起来。

    沈琼谴责道:“你是天使,怎么还会晕呢?”

    沃伦只顾犯恶心,都来不及回喷沈琼的话。她哪是飞行,根本就是在楼层间强迫三百六十度无限次蹦极!

    沈琼见敌人没有追来,也就托着下巴蹲在一旁瞅着沃伦喘息恢复。

    过了会儿她惊喜道:“你翅膀上有七个窟窿唉,真巧,我的幸运数字是七!”

    到了这时候,沃伦觉得自己不能再闭嘴了。

    他转过头,用那双绿眼睛恶狠狠瞪了沈琼一眼,哑声哑气道:“闭嘴!我不想知道你的幸运数字!”

    沈琼抿了抿嘴角,飞快的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窟窿。”

    沃伦崩溃:“你是小鬼吗!?”

    沈琼“哦”了一声,重复道:“七个窟窿。”

    沃伦:“……”

    这丫头是个小王八蛋。

    沃伦阴沉的看着沈琼,咬牙切齿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枪手打天使在沈琼的眼里,就是76在扫法鸡(。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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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昏暗的塔楼里,沈琼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捏着钳子,神情专注地替背对着她的青年取出翅膀里残留的弹片。

    她的手法娴熟稳妥,如果不是身上的血味太淡,沃伦恐怕会轻易相信眼前的少女是地下社会的成员之一。

    沃伦自我修复的能力很快,取出了子弹,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他的伤口处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不消片刻,便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沈琼叹为观止,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的拨开了他厚重的羽毛,刚想用指甲点一点伤口试试愈合度,却在还没碰到的一刹被沃伦卡住了手腕。

    面对金发青年显然不善的表情,她只能遗憾的收回了手,嘀咕道:“小气。”

    沃伦:“……”

    沃伦觉得自己得和她谈谈。

    于是沃伦转身,正面向眼前的少女,终于正面打量了她片刻。

    琼·弗莱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沃伦在一瞥之下曾认为这是水草的颜色,其实不然。她的绿比起水草,更像是翡翠,浓郁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在这样青翠欲滴的颜色下,她偏向象牙白的肤色便越发白,盘在脑后的黑色长发也显得愈发纯粹。

    沃伦的视线在她挺直的鼻梁处略顿了两秒,开口确认:“你是混血儿。”

    沈琼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大概。”

    沃伦抽着嘴角,压着怒气:“什么叫做‘大概’?小姐,你这么回答是在藐视我的智慧吗?”

    “大概就是大概。”沈琼盘腿坐在沃伦的对面,“我养父带走我的时候也没太注意我父母的长相,只能确定我的黑头发遗传自母亲,因为男性的尸体是金发。”

    “至于眼睛。”沈琼摊了摊手,“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父母死的时候满面血污,我养父没太注意。”

    沈琼看起来有点委屈:“我都舍命救你了,为什么还要对你撒谎?”

    沃伦:“……”

    沃伦发现他从见到沈琼起,就一直没能占到口头上的便宜。

    于是他放弃了一切口头交锋,看着沈琼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兄弟会’,找到了我们就两清。”

    沈琼闻言双目一亮:“你知道‘兄弟会’!”

    “知道是知道。”沃伦扫了一眼沈琼,“但我不知道他们收不收你,毕竟兄弟会的入门门槛很‘严格’。”

    沈琼高兴道:“我知道,我带了推荐信!不过你竟然知道兄弟会?你是联系人还是我们的兄弟?我太高兴了,除了我养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别的成员,真的,幸亏我当时脑子不好使救了你!”

    沃伦:“……”

    天使深深吸了口气:“闭嘴!”

    他别过头去,不去看沈琼又委屈起的面孔,不耐烦道:“我不是‘兄弟会’的成员,只是曾经收到过邀请。”顿了顿,他解释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解释,“我不喜欢束缚。”

    沈琼颔首,刺客都是向往自由的。实际上历史上著名的、听从刺客总部命令的刺客也并不多,大部分刺客都是秉持着各自的信条,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自行其道。

    很奇怪吧?

    这世上的组织都靠严密的信仰和规则来团结彼此,刺客却是将自由贯彻进血液之中的自由之鹰。

    正如同他们共同的信条——万事皆虚、万事皆可。

    所以沈琼非常理解天使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快要濒临极限,她也不想和兄弟会的人打交道。

    一个野路子的刺客,想来也不会被兄弟会里的长老们看得上。

    沈琼道:“如果我们明早走,今晚我能出门一趟吗?”

    沃伦本来懒得管,但沈琼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于是他出于礼仪问了一句:“去哪儿?”

    “酒吧。”沈琼老老实实,“我的包还在那里。”

    沃伦皱眉:“你刚杀了他们的老板,现在去哪里无疑是自寻死路。”

    沈琼原本想辩驳说不是自己杀的,但觉得辩驳也没什么意思。

    沃伦本想直接否决她的行动,但思忖片刻又问:“你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沃伦想到脱身时沈琼抛弃的剑杖剑鞘,如果真的特别重要,那就用钱……

    沈琼沉痛道:“有我的换洗衣物。”

    沃伦差点要捏爆手里的啤酒罐,他不敢置信道:“有什么?”

    沈琼悲伤道:“我的全部换洗衣物,还有我的旅行经费五千美金。”

    沃伦沉默了片刻,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什么衣服,特制的战斗——”

    “这倒不是,就是普通衣服。”

    沃伦面无表情捏爆了自己手里的啤酒罐:“……”

    他低头看着沈琼,一字一顿道:“就是衣服?”

    沈琼想了想:“还有钱。”

    她重音强调:“我很穷的。”

    钱重要命重要?

    沃伦觉得心累,他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他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索了半晌,摸出一只全透明的手机。沃伦用指纹解了锁,而后拨出了一个电话,说完三句后,他转向看沈琼,从上倒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转过头去,向电话那头的人报了尺码。

    沈琼听完他报的尺码,补了一句:“上衣S,还有我胸围是75B,不是C,我里面穿了护甲所以看起来有点大。”

    沃伦挂电话的动作卡了一瞬,他转过头盯着沈琼半晌,带着兜帽的沈琼仰着头,一脸无辜。

    他盯着这姑娘,一字一顿:“闭嘴,我看得出来。”

    然后他背过了身,咬牙切齿地冲着自己的助理吩咐:“上衣S,75B,马上送来!”

    沈琼歪着头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想起了格斗场里人们对青年道称呼。

    Angel。

    住在塔楼的天使。

    她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沈琼跟着沃伦离开了塔楼。

    为了避免麻烦,沃伦收起翅膀后,还在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沈琼已经换下了原先的刺客服饰,只有绑在袖口的袖箭机关还留着防身。

    她带着棒球帽,看着大衣拱起宛若背上多了处驼峰似得青年,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

    沃伦忍无可忍,转头警告她:“你再笑,就别想我带你去找兄弟会!”

    沈琼识相地静静闭上嘴,跟着沃伦往前走了一段。她见沃伦似乎没那么生气,方才开口不解道:“我觉得你没必要裹住翅膀,你生为天空之主,为什么要遮盖它?”

    沃伦脚步不停,嗤笑了声:“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但你伤了我的梦。”沈琼跟在他身后道,“我从小就希望有一双翅膀,可以像鹰一样翱翔——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沃伦忽得停下脚步,沈琼没控制步伐,直接一头撞上了沃伦的背脊。她的脸隔着羊毛的风衣埋进了他毛茸茸的翅膀里。金发的青年转过身,像绿宝石般的眼睛凝住,沈琼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青年竟然只是伸出手扶稳了她,说了句“跟好”,便接着向前走了。

    地下世界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

    沈琼跟着沃伦在纽约杂乱而不为人知的地下穿梭,直到他们停在了一家废弃的工厂前,沃伦不耐烦的输入密码开了门,再带着沈琼作者破旧仅仅围着铁网做防护装置的电梯下楼。

    到了地下约莫两层左右,阴冷昏暗的气氛欺进了所有人的心头。阳光射不进来,屋内的全部光线来源是天花板上垂挂着的一盏白炽灯。

    下了最后的半截楼梯,沃伦一脚踹开了装着鸣警装置的铁门。

    铁门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屋内原本安静无事的人们闻声,顷刻间抬头盯住了不请自来的两人。

    沈琼默不作声的扣住了自己的袖剑。

    沃伦扫视了一眼屋内,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恶狠狠地反瞪向这群人,像是忍够了束缚般拽下了风衣。

    那对洁白的羽翼在昏暗的屋子里骤然张开,骨刺锋利,威胁十足。

    众人皆收回了视线,不再过问。

    沈琼观察着这些人,有些惊讶于弱肉强食的规矩在这里竟然灌输的如此彻底。

    沃伦的凶悍与他曾交过手的沈琼再清楚不过,她不认为在场有人能够敌过他。果然,当沃伦摆出了姿态,主人家即刻拍着手从帘后现身,脸上还挂着夸张的笑容。

    “卡利班十分高兴能见到沃辛顿少爷。”穿着西服,没眉毛的光头男人笑嘻嘻,“哦不对,现在该叫沃辛顿老爷。”

    “不过在进行交易之前,卡利班有个小小的问题,想要得到解答。”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捏出一个小小的范围,下一刻就要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沈琼:“前段时间您待着的酒吧因为发生命案,而被警察查封……凶手似乎正是这位小姐。”

    他搓着手指,笑容飘渺,字眼毒辣:“可卡利班却从不认识她。这世上不该有卡利班不知道的变种人。”

    沈琼一直不擅长对付这种人,她正不晓得怎么接口,沃伦却不着痕迹挡在了她的身前,巨大的翅膀彻底隔绝了卡利班探究的视线。

    他沉着面孔道:“她不是。”

    光头的怪人显然有些惊讶,但他明白沃伦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于是他眼珠一转,即刻又换了副生意人的笑脸,对沃伦道:“您是要找个能提供新乐子的地方吗?”

    他眯着眼竖起一根手指: “卡利班立刻就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下家。”

    对此,沃伦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绑好的一卷美钞,直接丢给了卡利班,不耐询问:“万磁王和他的兄弟会现在在哪儿?”

    光头男人接了美钞,立刻埋头点钞,精准回答:“波士顿西郊的炼钢厂。”

    说完后,他满意的点清了钞票的数量,言笑晏晏:“作为给老顾客的优惠,卡利班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

    他瞥了一眼沃辛顿身后的沈琼,笑嘻嘻开了口。

    卡利班勾着看不透的笑容,慢条斯理道:“万磁王的老朋友,正在那儿做客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想问问,有多少人不知道天使是个富二代,还是个超级有钱的富二代……

    名字翻译过来都是沃辛顿三世的……

    每天早上九点更新,其余时间都是伪更捉虫~

    ☆、05

    坐在沃伦·肯尼斯·沃辛顿的私人飞机上,沈琼絮絮叨叨。

    她缠着天使问:“万磁王是什么人?兄弟会的新大导师吗?他的外号可一点都不符合刺客的美学。”

    沃伦被她缠了一路,伸出手指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眉心,解释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刺客的美学是什么,再说你不是说过我是见到过的第一个‘同伴’吗?你又凭什么认定别人的外号就不符合美学了?”

    说着他再认真不过的对沈琼道:“沙发很大,你一定要坐我对面吗?”

    “对,没错。我喜欢看着你的绿眼睛,这让我觉得亲切。”沈琼同样一本正经的问着,“那‘万磁王’这个绰号符合你的美学吗?”

    沃伦一阵无语,但最后肯定了沈琼的看法:“确实难听。”

    他吐槽着:“磁铁之王听起来还不如钢铁侠。”

    沈琼便高兴道:“是吧?”

    飞机上的服务人员端着进行准备的下午茶走了过来。沈琼注意到桌子的部分位置是含磁铁的,而端上来的盘子也同样含着铁元素,这使得餐盘搁在桌上时不会因为飞机轻微的振动而掉落。

    漂亮姐姐给沈琼带来了六层高架的西式点心,从纸杯蛋糕一路到蔓越莓饼干应有尽有,她还贴心的替沈琼调好了红茶,带着和善的笑意递给了沈琼。

    沈琼绿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感动,她向漂亮姐姐倒了好几声谢,直到沃伦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桌子,才收回自己看着别人背影的视线。

    沃伦阴沉沉道:“我才是请你喝下午茶的主人,你是不是更应该谢谢我?”

    沈琼闻言转过头,十分惊讶,她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什么,这不是你租的吗?”

    沃伦难以置信:“你去哪儿租一架私人飞机??”

    沈琼辩解:“可你是个打|黑|拳的呀!哪里有打|黑|拳的人有钱买这么大的飞机!最多就是租了!”

    沃伦阴着脸:“对,没有打|黑|拳的人能拥有一架私人飞机,所以我有五架。”他忍不住质问:“我说你听见我名字就没好奇过吗?我可是姓‘沃辛顿’!”

    沈琼忍不住想,我一个来北美的观光的游客为什么要知道沃辛顿,讲道理我虽然是学金融的,但每个月还要爬一趟峨眉山交作业,光顾着考勤合格踩及格线就已经耗费了心力,你还指望我有空看央视频道财经二台的国外巨富名单吗?我能知道一个托尼斯塔克再加一个布鲁斯韦恩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可以吗?我怎么知道沃辛顿是做什么的,又不是股神巴菲特。

    但看着沃伦的表情,沈琼觉得这话还是不能说,所以她小心地掏出了沃伦给买的新手机,上谷歌搜了一下沃辛顿,当看完了沃辛顿家族的词条后,她的视线停顿了一瞬,再看向沃伦时显得有些复杂。

    沃辛顿家族,家族企业“沃辛顿工业”列于《财富》杂志世界五百强之列,其家族财富世代积累,传至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三世的手里,粗略估计已达三百多亿。

    天使十分得意,他抱胸俯视着沈琼,嘲弄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沈琼道:“我有点后悔。”

    沃伦:“……?”

    沈琼惊叹:“你的命值好几百亿啊!”

    在天使“你才知道吗?”这般带着点青年特有的得意笑容下,沈琼发自内心感慨:“我觉得你送我的衣服手机完全配不上你的身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给我点儿以维护百亿富翁的尊严?”

    沃伦闻言目瞪口呆。

    他用了一秒领会了沈琼的意思,顿时黑了脸,冷酷无情道:“没有!”

    沈琼张口还欲说什么,算是怕了沈琼的沃伦立刻道:“闭嘴,吃你的蛋糕——不然我要和你收机票钱了!”

    在地下世界挣扎了数年的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三世可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历经过的颓废可能比沈琼还要多。

    面对“收费”的威胁,沈琼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沃伦看着沈琼开始如他要求的那样安静地享用下午茶,心中不仅有着“我终于在口舌上赢了她一次”的快感,甚至连小姑娘吃着蛋糕眯起眼高兴地模样也觉得十分顺眼了。

    ……她的绿眼睛也没那么讨厌,说到底自己的眼睛也是这个颜色。

    沃伦看着她圆圆的绿眼睛漫不经心地想,像翡翠一样……其实很漂亮。

    飞机停在了波士顿炼钢厂附近的机场。

    沈琼身手灵活,第一个下了飞机,四下张望着,可看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郊区森林。

    沃伦估摸了下距离,质问身边的人员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他得到答案的时候,沈琼也得到了答案。

    沃伦道:“还要往西边走十几公里,等等他们会派车来。”

    沈琼点了点头,手指指着不远处冒着烟的西方道:“确实有点远。”

    沃伦顺着她的手指才看见了西边淡淡的废烟,他忍不住问:“你的眼睛是不是太好了点?”

    沈琼哼了一声,但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掩不下得意:“你才发现吗?”

    她得意的点着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技能!我用余光就能清楚看见隔壁桌的试卷答案,作弊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沃伦虽然正处于所有富二代青年都会经历的迷惘期,但他到底还是正经接受沃辛顿家族教育长大的国家纳税大户,如今听见沈琼这样不以作弊为耻反以作弊为荣的行为,忍不住就上口教训:“这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他本想教训的更深,但一想到眼前的女孩子早早没了父母,便按下了自己的脾气,换过了话题:“作弊不是什么好事。”

    沈琼歪着头看他,慢慢露出了笑脸,颔首托着懒懒的尾音道:“哦,知道啦。”

    沃伦瞥向前方的视线不小心扫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小姑娘。

    她蹲坐在升梯上,穿着和自己一个牌子的连帽卫衫,黑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扎在脑袋后面。她一手托着下巴,嘴角扬着笑,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沃伦的目光停在了她腰侧的皮带上。

    皮带的而金属搭扣扣着剑杖的一部分,剑刃就这么明晃晃的荡在她的身侧,没了剑鞘。

    沃伦每看到这把剑就不得不想起沈琼的剑鞘是因为他而丢失,太过频繁的提醒以致于沃伦甚至忍不住怀疑沈琼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来着,毕竟这个小丫头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沃伦冷漠的想,啊,她可是个一枪子崩出去眉毛都不动一下的小杀手。

    “——不是杀手,是刺客。”

    沃伦闻言彻底将视线投过去,只见沈琼不知何时已经正经的看向了他,认真地解释着:“我是一名刺客。”

    “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

    沃伦停顿了一刻,没去问沈琼怎么看出他在想什么。他嗤笑了声:“你的养父是刺客,所以你是刺客,这由不得你选的身份有什么好自豪的。”

    “为什么会不自豪?”沈琼看起来不理解极了,“我既然成为了刺客,当然会因为自己是刺客而骄傲,当刺客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中世纪的时候血腥残忍,但一切仍从学徒开始,要学的、要经历的东西多了去。”

    “经历了这么多,我当然会以它为傲。”

    说着,沈琼意有所指:“就像你的翅膀,你难道不以此为傲吗?”

    天使沉默了会儿,方才笑道:“你说得对。”

    他微微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阴沉沉的戾气仿佛都散了干净,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珠,加上干净笑容——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彩绘玻璃上天使的样子里。

    他略眯着眼,转而看向沈琼,嘴角微翘,语气肯定:“我确实为他自豪。”

    沃辛顿工业的员工效率奇高。

    沈琼还没和沃伦聊上几句,先前那位为沈琼准备了下午茶的漂亮姐姐,便已经交涉完毕,开着辆车回来。

    万能的秘书姐姐几乎没有废话,便带着两人按照导航的地址一路往森林开去,约莫十几分钟后,他们看见了一座还在运转的炼钢厂。

    沈琼看起来好奇极了。

    她见过刺客在东方的堡垒,他们的堡垒修建在人极罕见的深山里,看起来充满了神秘。

    来之前她也曾幻想过北美的据点会是什么样,不过考虑到圣殿骑士的存在,估计也不会像往日般辉煌——但她万万没想到,刺客的堡垒会沦落到藏在炼钢厂中。

    炼钢厂内一切都运转有序,长门大开,不时有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来回路过,间或向他们投去试探的一瞥。沈琼和沃伦站在门口停了会儿,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沈琼小声问:“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沃伦皱了皱眉:“卡利班的消息不会错。”

    他略考虑了会儿,便迈步往前走了一步。

    大概是他们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久,这已经引起了工头的注意。

    满头大汗的工头走了出去,看着这一高一矮两个人,不耐烦道:“有事?”

    沃伦:“……我们找万磁王。”

    工头没听清:“找谁?”他皱着眉:“你说的什么名字?”

    沈琼叹了口气,万磁王这个称呼太羞耻了她是说不出来,所以只能靠沃伦。

    正当沃伦抽着嘴角,深吸了口气,打算大声喊出“万磁王” 的时候,工厂内忽然走出了一名工人。

    他拍了拍工头的肩膀,灰色的眼睛随意的扫了沈琼和沃伦一眼,交接道:“他们找的是我。”

    然而只是那一眼,就足让沈琼浑身上下的细胞全部都大声叫着危险,同时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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