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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忘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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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岸粱还没来得及将想法付诸实践, 宁岑便扛着扫帚来到他两人面前,下巴微微昂起用鼻孔看人,态度嚣张地瞧向岸粱。

    “岸粱, 你知不知道‘识相’这两个字怎么写啊?你以为自己欺负这个小白痴欺负了这么多天, 又是喊你起床又是买早餐又是抄作业的,小白痴真的就对你一点怨言都没有, 真以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呢?”

    说完,他“嗤”笑出声, 皱着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忽的一手伸出, 用食指直直指着岸粱,挑眉嘲讽道:“你该不会是个傻逼吧?!这种动动脚趾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倒现在还没看清?”

    岸粱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着对方挑衅的表情,用那双盯紧猎物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下一瞬,毫无预兆地, 岸粱伸手握住了宁岑指着他的那根食指。

    宁岑瞬间就憋红了脸,惨叫出声:“卧槽你大爷!!岸粱!你他妈除了会使阴招之外你还会什么?!”

    旁边的止可看到这一幕完全呆愣住了,他在答应孙实的时候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个走向, 如果他早能预料到哪怕一点点,就算孙叔叔真的不让自己和爸爸通电话,他也绝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小兔子瞬间就手足无措起来,他一脸惊慌地跑过来, 伸手握住岸粱和宁岑的手,试图将它们掰开,“别、别打了……老师看到不好的,又要罚你们了……别打了,我、我……都怪我。”

    他一边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又不敢真的去用力掰岸粱的手,生怕真的将岸粱惹怒了,反倒让对方急火攻心、不顾后果,从而铸成大错。

    岸粱听到这话却冷着脸转头瞥了止可一眼。

    眼神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甚至对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说,从头到尾。

    可止可就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的要死,好像吞下去了一大堆棉花般,嘴巴张张合合想解释,可又如何都没脸说出真相。

    其实……他更怕的是说出真相后,岸粱依旧会对自己不屑一顾,依旧用那样轻飘飘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感觉就好像突然之间,他就从一个很亲切很重要的人,变得可有可无。

    空气内弥漫着的□□味一点即着,三人僵持了几秒,终于岸粱狠狠甩开了他的胳膊,一连甩开了手中紧紧攥住的宁岑的食指,以及覆在自己左手上的止可的手掌。

    止可被这一摔的力气晃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过后他赶忙扭头看向岸粱,却只瞧到对方挺拔颀长的背影,以及大步离开的步伐,最终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须臾,止可讪讪地将自己的手收回身边,然后去瞧宁岑的伤势,一脸不安和关切,询问:“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我陪你去医务室吧,对不起……”

    宁岑本来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看到止可过来便忍不住想骂他,可狂躁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对方却忽的一边掉泪一边跟他道歉了。

    明明都委屈的嗓音含糊了,却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跟他道歉。两只手还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左手,一点一点仔细反复地来回检查。

    就是不知道那双含满了泪珠的眼睛能不能看得清楚、明白。

    宁岑将骂人的话吞回肚子内,极其不自然地“喂”了一声,然后继续不自然地问:“你、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止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轻摇小脑袋,一个字也不肯说。

    最后宁岑的手被校医包扎成一个棒槌,两人出来一起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止可还在垂着头一声不吭地默默掉眼泪,那情景,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莫名的,宁岑就有点心虚,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他赶忙哄小兔子:“喂,你真的别哭了……我手已经被打完石膏包扎好了……哎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手受伤了我都没哭,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喂,我不是凶你的刚刚……哎真的不是,你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哎哟哎哟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我真错了……”

    “止可,你到底怎么了……你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止可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行忍住哽咽,伸手抹了把眼眶,用那双已经红的不行的眼睛快速瞧了宁岑一眼,又赶忙低下头,“没事……”

    宁岑一听这两个字,整个人都是一抖,心道:还没事呢,这声音里都快全他妈是颤音了!!!

    小兔子真是当他眼瞎又耳聋了。

    过了一会儿,止可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专心走路,“不要说出去……丢脸。”

    “你倒还知道丢脸呢……”宁岑一边瞧他垂头耷耳的模样,一边无意识地轻声哄他:“刚刚我们一起去医务室,校医一看我们俩,直以为是你受伤了,捧着你来来回回看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是我才是那个病号!”

    这话一出,果然,小兔子薄薄的脸皮瞬间就红透了,眼中的泪水也迅速蒸干,他瘪了瘪嘴,“我当时只顾着哭了,没注意到校医在干什么……对不起,你的手没事了吧?”

    “喏。”宁岑将自己被捆成大棒槌的手指伸到止可眼皮底下,“自己看。”

    止可看到造型这么夸张的食指,立马惊呆在了原地,半晌,才嗫嚅道:“肯定很疼吧……”

    宁岑心道:还行吧,岸粱那个傻逼松了手之后其实就不疼了。他自己也没料到校医包扎的技术会这么……夸张。

    然而某人嘴上说的却是:“疼疼疼,当然疼了,疼死了都快!”

    止可脸上立马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宁岑的左手,再也不敢放开。

    直到走到校门口,看到唐婉蓉的身影,止可这才忽然响起今天唐阿姨回来接自己回家,而自己耽搁这么晚才出来有点不大好的事情,他满脸愧疚地和宁岑道别,赶忙奔向唐婉蓉的方向。

    “阿姨,对不起,我、我出来晚了。”

    唐婉蓉还是那样清雅的模样,身上穿着一条素色旗袍,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止可的头,“没关系,阿姨跟王老师打过电话了,她说你在里面等朋友打扫卫生。”

    止可诚实地点点头。

    “很好,阿姨很开心。”唐婉蓉引着止可上了车,在对方的疑惑表情中解释:“我本来还担心你能不能融进这个学校,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有朋友了,止可,你真棒!”

    止可被夸得微微害羞,扯着一抹笑,脸红地低下了头。

    然而笑过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犹豫了好一阵儿才纠结地开口,十分失落的模样:“可是阿姨,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棒,因为就在刚刚,我才惹了一位好朋友生气。而且是在我明知道他会不开心的情况下……去那样做的。”

    “他以后肯定都不会理我了。”止可无措地将两只手纠结在一起,惴惴不安。

    唐婉蓉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碧绿的镯子从手腕上缓缓滑下,与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

    “止可,相信我,如果你认真的去和那位朋友道歉,并且向他说明原因的话,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因为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

    就比如说刚刚和你一起出来的小家伙,他是叫宁岑吧,以前嘴甜的很呢,见到我都是一口一个阿姨的。”

    “可是……”唐婉蓉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向后逝去的风景,“可是自从我把玉霄哥哥送到耋山村之后,他便和玉霄哥哥同仇敌忾,见到我之后再也不理我了呢。你看,青春期的友情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又羡慕。”

    止可轻轻抓住唐婉蓉的手,敏感地察觉出对方的不开心,“阿姨别不开心,玉霄哥哥很快就可以回来陪你了。”

    唐婉蓉笑了笑,惊讶于小男孩的贴心,将对方轻轻环在怀中,过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柔柔开口:“我还以为就宁岑那个倔到不行的性子,会因为你和玉霄哥哥交换人生而欺负你、故意给你使绊子呢,没想到你俩反倒成了好朋友了,倒是很让人惊喜!”

    止可闻言一愣,心里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刚见面时宁岑对他那么大敌意。原来是这样啊。

    心里不免向往又羡慕,玉霄哥哥有宁岑这样的朋友,真好。他也希望能有一个将自己看的这么重要有特别的朋友啊。

    可其实他有一个的……只是他太贪心了,那个朋友被他不小心气跑了……

    然后男孩在一车温馨安宁中轻轻摇头,声音干净又清澈,“没有的阿姨,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我的。”

    唐婉蓉点点头,笑的矜持又优雅,“那就好。”

    ……

    周末如约而至,止可一早就起来吃饭写作业,坐在书桌上老老实实的认真模样,让唐婉蓉看了就喜欢,这是她一直以来期待古玉霄的模样。

    可他那个儿子哟,明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就是喜欢跟她反着来,怎么气她怎么好,真是……

    唐婉蓉端了一盘点心进去,让止可一边吃一边写,不要太累,之后就放轻了脚步退出书房。

    早晨十点,止可从书房中走出来,他一边踩着楼梯往下走,一边跟唐婉蓉问好:“阿姨,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他从楼上走下来之后就乖乖坐在唐婉蓉身边,脊背挺得直直的,微微带着点紧张,但看上去有很乖。

    今天男孩穿着唐婉蓉帮他新买的一件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褪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校服,十分阳光帅气。一笑起来更是干净温暖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唐婉蓉正在看《动物世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由于是在家中所以只穿了一件家居服,披着宽大的披肩,流苏垂下来十分有气质。

    她闻言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孩,附身倒了一杯茶递给止可,“尝尝看,你叔叔出差带回来的蒙古奶茶。”

    “哦。”止可睁大了眼睛,望着小杯子里面的香醇液体,感叹:“叔叔真厉害。”

    话刚落地,便听家里的电话声响起,周姨立马去接了,听了一会,然后用手捂住话筒,轻声唤止可:“小少爷,是宁岑,他找你。”

    止可正要品尝奶茶的味道,突然被喊不由得愣了下,又不舍得放下手中的奶茶,便捧着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去了。

    “喂?“他一只手捧着电话,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电话另一边是宁岑不甘心的声音:“喂,止可,今天我妈不准我出门,所以看电影的事我看是不行了。“

    止可一愣,忙道:“没关系,明天也可以的,我周末都可以。“

    “不是,哎呀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宁岑一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是说,我妈她不准我出门……不准我出门懂吧?“

    “嗯,我知道的,阿姨不让你出门。“止可老实地点点头,”你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

    宁岑做贼一般盯着自家楼梯,一双眼睛不住的往上瞥,瞥了一阵儿,看到上面似乎有动静,嘴里急急忙忙快速道:“好了不说了我妈要下来了再见!“

    这一口气合成的句子,让止可听了半天的电话忙音才反应过来宁岑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默默把电话放下了。

    唐婉蓉听到了这声叹气,转头瞧他,微微疑惑:“怎么了?不开心吗?“

    止可摇头:“跟同学越好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的,结果他说有事不能出去了。没什么。“他摆了摆手,说着端起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

    咸咸的,很特别。

    止可踩着棉哒哒的拖鞋走回唐婉蓉身边,过了一会儿,纠结完毕又看向身边的女人,“阿姨,我刚刚在想……要不要去找那个被我气到的朋友一起去看电影,我听他和别的同学提起过,说很喜欢那部电影的导演。“

    唐婉蓉听了这话,这才知道止可刚刚挂了电话之后惆怅的是什么,原来并不是在感叹同学失约,不能陪他一起出去玩,而是在纠结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朋友解除误会。

    也不知道那位跟他约好一起出去玩的朋友,看到止可的反应会怎么想。

    唐婉蓉:“去试试看,他说不定……会答应你的。误会这种东西,解释的越早越好,别让它真的影响到你们的感情。去吧。“

    中午12点,市中心某饭店。

    岸粱将上身依靠在沙发靠背上,看上去懒洋洋的,但是脸色却冷的吓人,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也没有了平时看人的温度,望着窗外的风景,街上的行人,自己的鞋子,酒店内的服务生,就是不肯看对面可怜兮兮的小家伙。

    对面的止可纠结的缠着两只手,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人,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说的颠三也不自知,“我太贪心了,既想跟爸爸打电话又想跟你做好朋友……后来孙叔叔说这样我们的感情会更好,可是我却不会处理……把一切都搞砸了。“

    男孩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头,脸色泛红,似是被自己的厚脸皮给羞到了,他咬了下下唇:“后来我问了唐阿姨,她说让我跟你道歉,把一切讲清楚……我做错了事情,惹你不开心是我不对,岸粱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

    对面的男孩抬起头来,将一直纠结的双手拿到桌面上,探过远远的距离捉住对方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

    岸粱则被这一碰碰的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他一直望着窗外风景的侧脸终于伪装不下去,转过头来瞥了自己的手一眼,果然那只覆上自己的手一接触到这眼神,立马吓得抖了一抖。

    但是小兔子这次却超乎寻常的坚持,即便是抖了抖也没将手缩回去,反倒是用力握住岸粱的指尖,“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可是能不能不要气太久,我……我会怕。“

    岸粱看着对方怯生生的双眼,里面水光潋滟的,他听完这话一挑眉:呵,行啊长进了,还学会撒娇了!

    止可等了会也没等到岸粱的答案,不由得微微丧气,他抿着唇,用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半天拿出来两张纸片递给岸粱,“我买了你喜欢的那场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岸粱手心被小兔子轻轻挠着,酥酥.麻麻的,微微泛着点痒,想笑。

    面上却仍然是冷冷的,他听了对方这可怜兮兮的话语,清了清嗓子,接着就想说一句:“一场电影就想让小爷消气了?你当小爷是什么人啊,小爷要去看电影还需要你请?“

    “我……我还没看过电影呢。“小兔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上微红,就连挠着岸粱手心的指腹都害羞的蜷缩了起来。

    他声音很好听,还带着几点羞涩的味道,虽然柔的能掐出水来,但岸粱却觉得那话化作了一只利箭,瞬间便穿进自己的心脏。

    他感受着掌心那微微蜷缩起来的指尖,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浪荡话吞口肚子里,又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止可是真的怕对方还不理会自己,便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岸粱身边,试探着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角,粉色的指甲看上去特别可爱。

    岸粱看着怀里的小孩,对方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高端牌子家的主打衬衫和牛仔裤,特别的青春、干净 。

    主要是很新鲜,这还是岸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止可。

    他打量了小兔子半天,直到把人打量的眼神闪躲了,这才将止可放在桌子上的电影票拿起来,状似随意地搂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咂了咂嘴巴,“几点开始?“

    止可一听对方终于肯理睬自己了,赶忙回答:“3点23分。“

    “早饭吃的什么?“岸粱抿了抿唇。

    “阿姨煮的粥和小咸菜,很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但就是感觉比家里的粥和咸菜好吃。“小兔子说完,自己脸倒先红了。

    岸粱抬手在止可鼻子上敲了一下,顺便还捏了捏对方红殷殷的小嘴,笑问:“乐不思蜀了?昨天不还为了一通电话就把我给扔了不管了吗,怎么今天就说这话了,小爷我还比不上一碗粥、一碟菜?“

    “不是不是!“止可看对方又提这事,举起胳膊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别说了,一说你又要生气了……我怕。“

    岸粱眼睛向下转了转,看着自己嘴上的那只手,轻轻挑眉看向小兔子的眼睛,没说话。

    小兔子依旧捂着对方的嘴没松,眼神看上去可怜的厉害,他轻轻皱着眉保证:“我以后再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你就不要喜欢我了。“

    啧。这他妈是惩罚?

    这难道不是对我的喜欢的一种有恃无恐?

    岸粱被他气笑了,反问:“哪个喜欢你了?“

    “你、你。“小兔子在对方的质问下结结巴巴的回答。

    岸粱皱眉,上身靠在沙发上,一脸漫不经心:“小爷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止可攥着他的衣角,嘴一撇,泛着委屈:“没。“

    岸粱一看对方这模样再欺负下去肯定要哭,立马舔了舔嘴巴,不敢再打嘴炮。

    止可继续可怜巴巴地开口,还带着一点点慌张的意思,轻声解释:“你是班里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

    岸粱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句话是两人一起罚站的时候,对方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止可继续:“不讨厌就是喜欢。小学二年级学过的。”

    “……”岸粱被对方这苦兮兮的模样搞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反正到最后这件事还是要这么不了了之,谁让对方一撒娇他就没办法,一哭他就心软。

    止小可,你真够可以的啊,把小爷我吃的死死的。

    岸粱瞅了一眼对方头上的小漩涡,忍不住手痒在上面跟着头旋转来转去,嘴里轻声问基本算是被他完全圈在怀里的人:“饿不饿?”

    止可摸了摸肚子,诚实地点点头:“饿。”

    “真饿了?”岸粱看着对方摸自己的肚子,看的一阵心痒,把手也伸过去:“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义无反顾。

    然而手贴上对方软乎乎的小肚子之后,某人还是觉得一串电流忽的就往自己手上钻,他自己个暗自惊讶了下,稳住情绪在上面又揉了两下。

    很软,还带着怡人的温度。

    可止可怕痒,对方的手一贴上来他就忍不住想笑,但是两人现在刚刚和好,他脾气又软,便一心想顺着对方、哄着对方。

    所以一直憋着笑,忍者痒意让对方揉。

    一开始还好,岸粱只是贴上来没动,后来一动,止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憋得脸皮红透,眼圈也微微泛红,还涌出几滴水来,伸手按住岸粱的肩膀:“岸粱……看、看完了没……”

    那声音,小的跟蚊子似得。别提有多勾人了。

    岸粱听见这声音一怔,感受着手里的软意,疑惑转头瞅了瞅坐在对面的人,故意不给对方想要的答案:“没看完,早着呢。”

    止可听了这话一阵绝望,终于再也忍不住那阵痒意,咯咯笑了出来,去捉对方的手:“不行……痒……”

    岸粱心道:嗯……是挺痒的……想把人按在怀里从头到脚揉一遍。看看到底有多痒。

    两人闹了一番,终于想起来吃饭的事情。

    点完菜,服务生微笑着看向止可和岸粱:“两位是还要等人吗,菜需不需要等会再上?”

    止可呆呆地“啊”了一声,一脸懵懂地看向岸粱,以为他带了什么朋友来。

    岸粱回答的十分简洁:“没有。”

    服务生点点头:“好的。”说完之后看着止可一脸呆呆的模样,不好意思地解释:“你们坐在一起,这边留着空座我还以为是您有朋友要来,抱歉。”

    止可这才恍然大悟,立马红透了脸。站起来就要回去自己那边,岸粱却一把按下小兔子的肩膀,不悦道:“去哪儿?”

    止可在对方很凶的目光中抬手指了指对面。

    岸粱:“老实坐着。”

    止可咬了咬双唇,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不敢再动了。

    吃完饭两人便收拾东西去电影院,路上岸粱懒得要命,说什么脚痛走不动、吃饭吃太多撑着了之类的,非要搂着止可的肩膀把半个身子压在对方身上才满意,鼻尖嗅着小兔子身上的清香气息,不由得又往对方脖子间埋了埋。

    止可便不嫌累不嫌烦地劝他:“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吃这么多了,会肚子疼的,对身体也不好……”

    岸粱胡乱地嗯了几声,一边勾着唇角笑,一边压在对方身上不愿意起。

    一撇眼又看到旁边有一家卖冰激凌的店铺,轻轻拽了拽止可的耳朵,下达命令:“停。”

    止可赶忙停住了,一脸疑惑,睁着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转头往他,“怎么了,还在难受吗?”

    岸粱瞬间站直,将重量从对方身上收回来,用下巴指了指斜前方的一家小店:“走,哥带你去吃冰激凌。”

    止可一听,立马咧开了嘴,追上对方,“好。”

    “喜欢什么口味的?”

    “苹果味。”

    岸粱一听,心里怦然一动,想象了一下充满苹果味的止可该有多香甜,然后抑制不住地咂了咂嘴巴。

    过了一会儿,捧着只冰激凌的止可尝了尝它的味道,觉得不错,开心地向岸粱推荐:“真的很好吃,你不尝尝看吗?”

    岸粱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止可面上一阵可惜,这么没味道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将胳膊抬得高高的,冰激凌伸到对方面前,“尝一口吧,这边我没咬……好吃的。”

    “……”岸粱看着对方期待的小眼神,又被这样的话语哄着,那句“我不吃甜食”的话语如何也说不出了,看着眼下浅绿色的冰激凌,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咬了一口。

    止可看着对方咬的地方,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敢把那句“呀,错了,你咬到我吃过的地方了”给说出来。

    心里想着,岸粱才刚刚被自己哄好,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咬错了就咬错了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满心惴惴地接回了自己的冰激凌,一口一口地将它啃完。岸粱的眼角的余光一直打量着对方,看着小兔子将自己咬过的地方一点点吞下去。

    很好,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我们的友谊得到了新的升华!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吃过同一根冰激凌的那种朋友了!

    两人看完电影出来,止可仍忍不住激动,一边抱着手里的爆米花桶,一边和岸粱分享自己的惊讶和兴奋,“他拔剑的时候,我还以为真的要向我的头敲过来呢,太惊险了。”

    岸粱轻轻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止可的耳垂。

    询问:“好看吗?”

    “超级好看!原来这就是电影,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看电影!”第一次看电影就看到了超级刺激的好莱坞大制作,以后如果再有别的片子恐怕也很难入眼了。

    两个人走出电影院,闲得无聊,又因为看电影时买了太多零食导致现在一点都不饿,最后岸粱揽着止可走进楼梯。

    “还想去哪儿?”

    止可抱着大半桶爆米花摇头,他一脸为难,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不太清楚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有没有要逛的地方,我陪你。”

    岸粱随意瞥了一眼电梯内的镜子,想了想,莞尔,“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当止可被一位叫做“tony”的发型师围住,并且按在一张“床”上洗头时,还带着一点无措与不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要做什么。

    不是说要洗头么,怎么这边还会有床?

    他转头看向身边同样躺着的岸粱,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疑惑出声:“我们要来睡觉吗?”

    岸粱被他问的一愣,“睡什么睡,这才几点?”然后又想到他们今天逛了整整一天,于是又问:“累了?”

    止可揉了揉眼睛,“没有。”

    “说谎,没有为什么要揉眼睛。”

    止可扁扁嘴,过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岸粱:“对不起我说谎了。”

    岸粱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须臾闭上眼睛,“你真是……”

    真是什么,岸粱没说。

    一个小时后,止可顶着新鲜出炉的短发和岸粱坐上出租车,岸粱报了一个地址,司机便出发了。止可则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皱着一张小脸。

    岸粱:“怎么了,老是揉它做什么?”

    “怎么,一睁眼就变成这样了?”止可的小脸依旧紧紧皱着,他的手还在尽力往下拉自己的头发,好似这样头发就能瞬间被拉长,遮住原本的发型一般。

    岸粱看他自睡醒之后就一直在拽头发,终于受不了,抬手按住止可的小手,“这么拽不会疼么?”

    “很奇怪……”止可扁着嘴,过了一会儿依旧很委屈,“爸爸说,只有犯了罪的坏人才会剪这种上面长、下面短的头发。”

    “……”岸粱被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一个潮流前线就这么被人误解成了这幅模样?!

    “岸粱,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昨天做的事,所以才……才剪了一个这样的发型罚我?”止可问的吞吞吐吐,就连眼睛都是闪躲着的,然而岸粱却恰恰因为对方这样的态度,才十分肯定的相信小兔子这他妈是真误会了!

    这误会大了!

    好心好意带着小兔子来剪头发,结果对方竟然怀疑自己没安好心,嘿,还有比自己更委屈的么,只怕是现在外面是六月天,都要飘两粒雪下来。

    岸粱心里不舒坦,脸一下子就拉长了,“小兔子你是被我惯的不知道边了是吧,小爷我要惩罚你还用的着这么拐弯抹角?”

    真要惩罚他还用得着带去理发店,还要专门等对方睡着?

    就根本不需要有第二个人,他自己都能让小兔子主动到跟前来哭着喊着答应他任何过分的条件,以换取自己的好心情。

    想要治这只呆兔子用得着他岸大少花费这么多心思?从指甲缝里抠出来一个心眼都够他使一辈子的,天知道他是忍耐的多辛苦才将体内作恶了十几年的罪恶因子给抑制住,才能对小兔子这么好这么疼的。

    结果他自己个忍得是挺辛苦,可对方呢,不领情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反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暗中使了坏。

    岸大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委屈,当下便要发作出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身边仍是委屈巴巴的人,向对方投去冷冰冰的视线,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我生气了,你哄我吧。下车之前哄不好的话,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而那边已经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岸粱的止可,抿了抿唇,轻声道歉:“我之前没有理过这样的发型,头发长了都是爸爸拿剪刀随便帮我剪剪,又没看过电视所以才这么少见多怪……你别笑话我。”

    他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真切的尴尬来。大概青春期的孩子对于阶级和金钱认识还不够,所以在这一方面并不会有太多在意,可那也要看究竟自身是处于哪个境地。

    就比如说岸粱,他是万万不会以钱来衡量朋友的,也不会将此作为交朋友的标准,甚至想问题的时候也长长会忽略这一层东西。

    而作为止可,却显然要比岸粱的心更敏感、更自卑一些。

    原本也是很单纯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后来在碰坏了邻居家的东西赔不起,在偶尔想偷懒之后便会没饭吃,便知道,哦,原来我和别人的差距这么这么大。同学有一个看上去很好玩的东西,可是、可是我家好像没有钱去买那种东西。

    在一次次的认清和辨析之后,那个单纯的脑袋中对于贫穷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直到他认识了孙实,被带到这么一个繁华都市来。

    然后才知道,哦,原来初三的学生是不会用这么短的铅笔头的。阿姨不开灯会害怕睡不着觉,所以不能只埋怨她浪费。同学说的那些名词都是什么啊,他怎么这么笨的,都听不懂呢。

    ——我好像融入这个大集体里,和他们成为好朋友,但是……好像大家都不喜欢我啊。

    止可伸手向抓住岸粱的袖子,下意识地想要寻求安全感,可是却又微微一顿缩了回去,他勉强地挽起一抹笑容,想要露出白白胖胖的牙齿和好看的酒窝,然而却不知道其实这种尴尬的笑容做起来十分……丑。

    他小声而又快速地说:“你……你不要不跟我做朋友好不好。我都可以学的,这些我不懂的东西,我都会努力去学的。你不要不跟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兔子虽然没说,但岸粱还是听懂了他隐含在话里的意思:你是我唯一一个朋友,别用这种方式吓我好不好,我会怕。真的会怕。

    岸粱的心微微抽搐一下,双手捧住止可的脸,望着他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睛,低下头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人一把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这次是我犯了错,换我哄你。对不起,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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