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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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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其他的人在检查别的岔道口,他们身边没人,他连忙拉着她躲到一旁的角落里,也顾不得她满手都是泥,急慌慌的就亲上去,抱着她好一通揉搓。

    贺允又羞又慌,连忙推他,急道:“你快放开,被人看到了。”

    谢知微恼恨的掐了她屁股一把,恶狠狠道:“看到就看到,我摸自己老婆,碍着谁了?”

    贺允羞红了脸,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真的,以前她绝对想象不出他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一直都是优雅懒散的,仿佛万事不挂在心上,或者说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态,没想到区区肉体的欲|望就能让他变了个人似的。

    她一边羞恼,一边又心生喜悦,觉得他终于像是普通人了。

    “你小声点儿,叫人听到了。”她低声抱怨。

    谢知微压着她,急躁的啃咬,趴到她耳边低哑呻|吟:“我快想死你了,小允,我快被你折腾死了。”

    两人离得近,她感受到了他有多折磨,声音也软了,“你忍忍啊,别乱来。”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吗?”他严肃问。

    “什么?”

    “像上次那样矿洞塌方。”

    贺允被他吓了一跳,嗔怒:“你说什么呢!”

    “把我们两个隔起来,留个小空间……”

    贺允脸通红,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等我把想干的事儿干完,再来救我们。”

    他话刚说完,外面就有人小声喊:“贺允,谢所长,你们在哪儿你?”

    贺允心脏怦怦乱跳,连忙应了一声:“在这儿呢。”

    同时把身上的人用力推开,装模作样的继续摸石头。

    那人说道:“这边发现了一块好石头,应该是冰种。”

    贺允松开手,“我过去看看。”

    她经过谢知微时,声若蚊呐说了一句:“中午来我屋吧。”

    谢知微咳了一声,示意听见了,抖了抖衣裳,用力压下嘴角,优哉游哉的跟在她后面。正好明天白天没别的安排,时间充裕得很。

    贺允过去一看,果然是高冰,沿着这块高冰的石头又找到一条原石运动的轨迹。

    等找到的轨迹多了,根据地壳运动规律,就能大致推断出玉髓泄露的核心位置。

    忙了一夜,大家收拾东西回去休息。

    贺允洗了手,脱下矿工的衣服,刚坐进车里,谢知微跟了进来。

    张岩开车,张教授坐到副驾驶上,大家启程回去。

    贺允坐得板正极了,一动不敢动,只是脸却越来越红,谢知微盯着她看,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视,露骨极了。

    她生怕张岩或者张教授回头看到,时不时用眼神瞪他,结果这人死皮不要脸,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上手悄悄摸她的腰。

    张教授在前面拿着今天得到的数据研究,时不时和谢知微商量两句。谢知微也一脸认真的和他讨论,态度严肃极了——如果不看他掐着她腰的手的话。

    好不容易到了住的酒店,贺允逃也似的回房,冲进浴室洗澡。

    现在还是早上,天刚亮,酒店里的提供早餐,她还没开始吃,就响起了敲门声。

    贺允红着脸去开门,刚把门拉开,就被门外的人一把搂住,吻住了唇。

    “关……关门……”她挣扎着开口。

    谢知微眼睛泛红,抬脚踢上房门,一把把她按到墙上,摸着她喘气:“还有比你更不负责的主人吗,嗯?把你的宠物都快饿死了。”

    “你小声点!”

    贺允呵斥,她总觉得房间隔音不好,说不定自己做什么别人都听得到。

    而且她还担心万一有人来敲自己的门,那她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谢知微不管,抱着她上床,把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挑眉笑:“好好喂喂你的宠物,坏主人。”

    贺允被他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中午,简直累得腰酸背痛,比坐那儿雕一整天的翡翠都累人。

    她看着身边睡沉的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骂道:“混蛋!”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英俊的脸上带着浅笑,一脸餍足。

    贺允忍不住手痒。

    她很少见他睡着的模样,前些时候在国内,他们也经常同塌而眠,但往往是她被他折腾睡着了,他还没睡,早上也是被他揉搓醒的。

    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好乖啊,就像小猫一样,勾引着人。

    贺允没忍住摸摸他的手,捏捏他的脸,然后红着脸去看他身上的疤。她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对她动手动脚了。

    贺允玩了一会儿,下床去洗澡,摸摸饿扁的肚子,早饭已经凉透了,她打电话叫了午餐,填饱肚子之后趴上床躺到他怀里。

    床上的人自动伸手揽住她。贺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天色黑透。

    谢知微也醒了,懒懒的躺在床上,捏着她的手在嘴里轻咬,见她醒了,微微一笑,“我饿了。”

    贺允一听,立刻浑身发毛。

    这人是疯了吧?才刚弄过那么多遍,还来?身体受得了吗?

    她脑子里一下子蹦出好多纵欲过度的危害来。

    谢知微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掐了她屁股一把,“想什么呢?我肚子饿了。”

    贺允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她也饿了。

    她给酒店打电话,红着脸让他们送两份午餐上来。

    打完电话,她趴到床上装死。

    完了,这下别人知道她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了。

    谢知微起床去洗澡,出来正好接着晚饭,拉着贺允一起吃。

    贺允还忧心着怕被人发现她和谢知微的□□,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俩的事儿别人早就看透了,也就她还以为瞒得好好的。

    唯一不知道的张教授今天也知道了。

    张教授本来去谢知微房里找他商量个事儿,结果敲了两下没人开门,住在隔壁的张岩出来,“别敲了,他在小允屋里。”

    张教授拿着资料就道:“那正好,我也问问小允的意见。”

    张岩噗嗤笑出声:“你去吧,绝对会被谢老三骂得狗血喷头。”

    张教授一脸茫然。

    张岩叹气:“我说老张,你他妈是不是几十年没过夫妻生活了啊?”

    张教授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指着贺允的屋门,“你是说……他俩……他俩……是那种关系?”

    “要不然呢?你见谢老三对那个女人这样过?”

    “我以为他只把贺允当……当……”

    “当田心?”

    谢教授没出声,默认了。

    “省省吧,田心可没这待遇。”张岩拍了拍他肩膀,“小允脸皮薄,你就当不知道啊,要不然以后谢老三没便宜占,咱们都得遭殃。”

    张教授长叹一声,拿着资料回去了。

    得!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

    ☆、这就是贺允?

    谢知微磨磨蹭蹭的吃完饭, 磨磨蹭蹭的穿好衣裳,再磨磨蹭蹭的抱着她温存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九点钟。

    贺允双眼含瞋,“你快点啊,一会儿大家都到齐了。”

    谢知微懒懒的,“急什么, 这么早出发容易被人发现。”

    他揽着她, 唇凑过来, “再亲一口。”

    贺允捂住他的嘴, 怒道:“你再磨蹭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谢知微见她真有些恼了,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好了好了, 我这就出去。”

    等他走了大约有一分钟,贺允才出门, 分明是刻意和他错开。

    张教授住的地方一直充当会议室, 谢知微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看到他进来, 一个个露出调侃的笑来。

    谢知微自己倒是不以为意,不过贺允脸皮薄,他怕她见了不好意思, 以后再不许他近身,连忙伸手示意不要出声。

    他把角落里的两个测量员赶走,自己坐了一个位置,还有一个空出来。

    张岩白了他一眼。张教授咳咳两声。

    贺允忐忑的推开门, 见大家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注意到谢知微是从自己的屋里出来的,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屋子里只剩下一个空位。

    谢知微抬头,冲她眨眼笑。

    贺允红着脸过去,坐到他身边。

    张教授又咳了一声,开口:“之前谢所长给我一份地图,这些天我们随机对照了几个矿洞进行排查,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地图是真的。这份地图和我们手里的地图综合起来,已经能够大致推断出核心位置的区域。”

    他打开点子地图,用笔在一个位置上画了个圈。

    贺允正认真听课,某人手贱的不行,藏在桌子下面的手一直在给她捣乱。

    她脸一红,把某只贱爪子拿开。

    “……这个位置……”

    又搭了上去,这次还变本加厉了。

    贺允咬牙,又拿开。

    “……地处山区……”

    这次转移了位置,隔着衣服掐她的腰。

    贺允浑身一抖,痒得不行。她脸瞬间红透,再也顾不得狠狠瞪他一眼。

    “小允,有问题吗?”张教授停下来。

    贺允囧得浑身冒汗,连忙摇头,某人竟然还敢笑。

    谢教授继续,“山路不好走,大型设备无法进入,而且我们要秘密作业,所以环境会很恶劣。”

    贺允怕谢知微再捣乱,干脆两只手都放在下面,一手抓住一只他的贱爪子,这才能好好听课。

    昨天得到的那条线非常重要,张教授推断出玉髓泄露的核心区域的大致位置,但是位置却有两个,一个是在国内的西藏地区,一个是在缅甸的边境——大名鼎鼎的金三角。

    推断出这两个地方,张教授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一个是国内地区,随便他们怎么挖怎么倒腾,另一个虽然危险性高,但是却是国际上著名的三不管地区,只要有胆子,够机灵,敢舍得这条命,也不怕。都比在别的独立国家的国境之内要好得多。

    他们虽然距离金三角比较近,但张教授还是决定先去探查西藏地区,如果在那儿,他们就不比冒险去金三角了。

    张教授说完,有些怨念的看了谢知微一眼,本来他白天的时候找他就是要谈这事儿,结果他在忙,没谈成,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谢知微没一点歉疚,当下就做了决断:“先给西藏政府联系一下,让他给我们腾出空来,务必使我们马上就能开工。至于金三角,先联系一下警方的人,他们对那边熟悉,我记得公安部的路漫漫是那里的常客,也提前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她来协助我们。”

    谢知微安排好,大家定了机票,当天晚上连夜飞去西藏。

    刚下飞机,贺允就受不了了,头晕恶心,浑身无力,靠在谢知微身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高远反应也太厉害了。

    没办法,只能等她慢慢好转。

    贺允躺在床上当米虫的这几天,谢知微和张教授天天外出,上下打点,去各个地点勘查,分析。

    张岩留下守着贺允,都是女的,照顾起来也方便。

    谁知道贺允这反应竟然持续了十几天,这未免也太长了吧,她去了医院一趟。

    晚上的时候,见贺允还是精神倦怠,谢知微抱着她开始不安,问她医生怎么说。

    贺允没回答,忧心忡忡的说,她月经没来。

    谢知微迟钝了三秒钟,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之后,脑子彻底懵了。

    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贺允才十九岁,根本就是两个半大孩子。谢知微也想过以后和贺允结婚,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

    他惊骇的看着贺允的肚子,脸色发白,小心翼翼问:“不会是……”

    贺允低着头不说话。

    谢知微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心里挣扎,终于咬牙,“那就先生下来,等你年纪到了我们就去领证。”

    他虽然完全没准备好,但是也不会逃避责任,而且是他和贺允的孩子,他也不舍得打掉。

    他一脸上刑场的模样。

    贺允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谢知微又懵了,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你别大声笑,我听说前三个月胚胎很容易受伤……”

    贺允靠在他怀里,笑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谢知微,轻轻咬了口他脖子一口,“骗你的。”

    “什么?”

    “我骗你的,是因为最近日夜颠倒,月经才推迟的。”

    “你再说一遍!”

    “骗……咳咳,骗你的……”贺允看他的脸色,有些迟疑,也有些心虚。

    谢知微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砰砰直跳,抓住她按到床上就好一通收拾。

    贺允笑得喘不上来气,连连求饶,到最后她也恼了。

    “谁让你天天都……我月经没来的时候也很担心。”贺允抿着唇,盯着他看。

    谢知微咳了一声,脸微红。

    他憋得狠了,到了西藏之后,顾不得她身体不舒服,确实有些失控,有时候急了,连安全套都没用,怪不得她担心。

    “我错了。”他趴到她身上,软软的道歉。

    贺允没理他,还有些生气。她还想完事儿之后去上学呢。

    谢知微好是哄了一会儿,贺允才不生气了。

    不过从这以后,他再也不敢随便乱来了,再急也不会忘了戴套,生怕真的有个小讨债鬼来找他。

    贺允高原反应消下去之后,探查正式开始。

    大家忙活了整个一个多月,发现这儿开出来的石头都是砖头料,没有任何价值。

    张教授开始怀疑,这个地点,应该推断错了。

    与此同时,公安部终于传爱消息,路漫漫抽出时间了,可以来帮忙。

    当天晚上,谢知微抱着贺允要亲亲的时候,接到了路漫漫的电话。

    贺允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清朗干净的女声,说:“我是路漫漫。”

    谢知微捂住贺允的唇,笑道:“您好,我是谢知微。非常感谢您能来帮我们。”

    贺允惊讶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谢知微用这么客气的口吻和别人说话。这个路漫漫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边轻笑了一下,“不用客气,我有一个请求,当然,只是请求。”

    “您请说。”

    “傅宁,就是我丈夫,一直对玉髓很好奇,请问事成之后,可以送一些去他的实验室吗?”

    谢知微坐了起来,眼睛亮了,“傅教授对玉髓感兴趣?”

    “对,他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女人的声音带着笑,贺允几乎能想象到她一定爱极了她的丈夫。

    谢知微一口答应,“没问题,其实就算您不提,我也会找傅教授帮忙的。”

    毕竟,他手里主要的科研人员田心叛变了。

    “那好,明天我们云南机场见。”

    谢知微挂了电话,贺允抓着他手问:“路漫漫是谁啊?”

    谢知微笑了一下,“一个传奇。”

    “那傅宁呢?”

    他答:“另一个传奇。”

    贺允:“我感觉她很厉害。”

    “聪明。”谢知微笑。

    贺允对路漫漫充满了好奇,第二天,她就见到她。

    刚下飞机,谢知微就接到路漫漫的电话,“2区停车场,车牌6565。”

    到了停车场,远远看见一个高挑靓丽的女人靠在一辆悍马车上,姿态悠闲,拿着手机在讲电话,明明不是小女孩的年纪了,说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热恋中才有的光彩。

    见到他们,她说了一句:“那几个小孩儿来了,不说了。”然后,挂了电话。

    女人回头,贺允忍不住眼前一亮,她以前觉得田心就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了,谁知道见了路漫漫,才明白什么叫绝色。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气场,超越了外貌的气场,她眼睛扫过来,就让人忍不住臣服。

    她过来和谢知微握手,然后把目光挪到贺允身上。

    贺允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倏而,她勾起嘴角一笑,问谢知微:“这就是贺允?”

    不等谢知微开口,贺允就点头,抢先开口,“我就是贺允。”

    她有种很奇怪的冲动,想要和面前的女人说话。

    路漫漫笑了起来,看了谢知微一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真可爱。”

    贺允脸刷的红了。

    谢知微:“……”

    老婆被一个女人勾跑了!

    ☆、吃醋

    不过半天的接触, 贺允就对路漫漫充满崇拜,她好像什么都懂,无论什么问题,到了她那里都简单得仿佛不值一提。

    她飞快地摸清了谢知微这边的情况,用最短的时间制定出适合在金三角地区行动的方案,然后, 下达命令。

    她仿佛天生具有一种领袖气质, 让人不得不对她的决定充满信服, 并且尽全力达成。

    贺允觉得张岩某些方面和路漫漫有些相像, 但是这两人之间又有巨大的差别,这时她还不太明白这种差别到底是什么,很久之后, 她才明白,张岩信服的是命令, 而路漫漫坚持的则是信仰。

    贺允对路漫漫的喜欢实在是太明显了, 只要她在, 她的注意力就永远都在她身上, 而且眼神灼灼,简直能用仰慕来形容了。

    谢知微在旁边看得一颗心都浸到了醋坛子里,酸得咬一口馒头都是醋味。

    张岩在旁边嘿嘿笑, 故意刺激他。

    “我就觉得小允特别喜欢我,谁知道她更喜欢路厅。唉,你说,小允是不是对我们这一行的人有种特别的情结?”

    谢知微淡淡的瞟她一眼, 把嘴里的馒头咬得咯吱响。

    张岩继续笑看着贺允跟在路漫漫身边问来问去,再看看谢知微那张阴沉的脸,简直爽得能让她多吃两大碗饭。

    贺允不是话多的人,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是沉默比较多,但是碰到路漫漫就不一样了,她简直像个想要博得喜欢的人注意的小孩子,跟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找着机会搭话。

    谢知微那张脸一直臭到晚上,这是他们能放松的最后一夜,到了明天,就要去那个人命没有一包白|粉重的地区了。

    贺允依依不舍地回房,一开灯就见某人阴着一张脸,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她没在意。

    谢知微哼笑一声,没搭腔,靠到床头看计划图。

    贺允这才意识到,这人估计气得不轻。

    她走过去,他垂着眼皮,姿态懒散。

    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怎么不说话?”

    谢知微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翻身背对着她躺下,看起来像是要睡觉了。

    贺允无奈,不再管他,去卫生间洗漱。

    等卫生间的门关上,他不可思议的坐起来,简直无法相信她就这么不管他了!

    他气得把枕头扔到地上,恶狠狠道,她不给自己道歉,他绝对不原谅她。

    贺允洗漱完出来,看到地上的枕头一脸懵。

    她坐到床边,有些恼了。

    “你乱发什么脾气啊?”

    谢知微更恼,她还敢嫌自己乱发脾气!

    他猛地坐起来,眼带控诉,盯着她不说话。

    贺允皱眉,简直不想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抓过他的枕头,自顾自睡下,才懒得理他。

    谢知微也躺下,两人背对着背,中间还能再塞张床。

    贺允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觉得喘不过气来,有人抱着自己,滚烫的气息熏得她热得不行。

    睁开眼,男人的眼神带着狠劲儿,炽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

    “干嘛啊?”她用力推他,“半夜不睡觉……。”

    谢知微呕得要死,明明酸得受不了,偏偏路漫漫还是个女的,他连吃醋都吃得憋屈得慌。

    本想着她能发现自己的不快,来安慰安慰,谁知道这没良心的,竟然就这么把他往哪儿一晾,自己睡着了。

    谢知微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

    他难受也不能让她好受,一把把熟睡的人揽到怀里,吻了上去。

    她既然不准备说话安慰自己,那就换别的来。

    贺允被他三更半夜弄得没法睡觉,又不敢出声怕吵到别人,又羞又气,决定以后再也不放纵他了,晚上还是各睡各屋。

    好不容易浪潮渐歇,这神经病总算安分了下来,她生怕他脑子一抽,再来,连忙问:“你怎么了?到底在气什么啊?”

    这一问,谢知微满心的委屈总算有了发泄的渠道,恶狠狠的咬着她脖子,阴测测问:“路漫漫很好看吧?”

    “对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还知道她是女人。”

    贺允眨眼,“知道啊。”

    “那你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粘她身上是什么意思?”谢知微严肃的警告她,“你有生之年,中国都不可能让同性婚姻合法的。”

    贺允目瞪口呆。

    “而且,等你见过傅宁,你就知道,别的人,无论是男还是女,都没戏。”

    “你在说什么啊。”贺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神经!”

    谢知微敲了一下嘴角,继续问:“你这一天都跟着路漫漫,你俩都说什么呢?”

    贺允犹豫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她问我能感受到翡翠内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贺允垂着眼眸,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身上画圈圈,“我查了傅宁的情况,他是不是很厉害?”

    “对,很厉害。”谢知微声音微哑。

    “他是生物学家,还是化学家,还是……”

    她想起那一连串的名头,抓着谢知微,语气有些急切,“我想让他帮我看看。”

    “看什么?”

    “田心说我很幸运,我没有发生变异,但是我……”贺允想起梁爱国的情况就忍不住打冷战,她和田心一样害怕。

    谢知微呼吸微顿,“你想让傅宁帮你解决身上的玉髓?”

    贺允迟疑一下,点头,“我会努力学鉴别石头的方法,实在不行我们就买明料,我有些怕……”

    谢知微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哑声答:“……好。”

    谢知微只顾着心疼,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和她看路漫漫的眼神根本没一点关系啊喂!

    当第二天,贺允的视线又跟着路漫漫转的时候,谢知微在张岩幸灾乐祸的视线里,再次黑了脸。

    路漫漫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的有警方的人帮忙,算是执行一次秘密任务。

    在这块弹丸之地,潮湿、闷热,潜藏着数不清的危机,而且还有不少贩毒团伙隐藏在这里,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包围。

    路漫漫以前曾带人围剿过这儿,不过贩毒这种情况,和其他犯罪一样,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消灭。

    前面有人开路,路漫漫和贺允等人在中间,大家全都徒步前进。

    让谢知微咬牙的是,贺允始终跟在路漫漫身边。

    路漫漫突然伸手,拨开了她身边的一根树枝。

    “这种树上长满了倒刺,碰一下就见血,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感染。”路漫漫解释。

    贺允点头,记下那颗树的样子,“谢谢姐姐。”

    对喜欢的人,贺允嘴甜得很。

    路漫漫笑,“你该叫我阿姨。”

    “啊?”

    路漫漫眼中笑意更浓,“我侄子今年都二十六了,你才几岁?”

    贺允脸红了,她敢肯定,路漫漫绝对没用玉髓,但是时间就是对她格外优待,和田心那种违和的风情不同,她美极了。

    “我十九了。”

    “不过你叫我姐姐好像也没问题。”

    贺允立刻改口,“我也觉得你更想姐姐。”

    “不过,以后你要见了裴述和夭夭,还得叫我阿姨。”贺允昨天和她说过,要找傅宁看看她身体情况,和小述他们见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贺允目露疑惑。

    “是我侄子和他老婆,今年刚结婚。你要当着他们的面叫我姐姐,他们不就要叫你阿姨了吗?”

    贺允“啊”了一声,笑了,“那等姐姐回去的时候,帮我给他们带个礼物。”

    路漫漫大笑,“不用,你的礼物太贵重。”

    贺允:“你知道我要送什么吗?”

    “翡翠,对吗?”

    贺允泄气,她好像确实只有翡翠能拿得出手。

    后方传来一声痛嘶,贺允回头,心一抽。谢知微脸上多了一条血道子,是那种带倒刺的书划的。

    路漫漫笑了一下,“去找他吧,你再跟着我,我保证谢所长今天晚上身上全都是伤。”

    贺允诧异的看她,路漫漫凑到她耳边,“他故意的。”

    贺允脸红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他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又忍不住心疼。

    她逆着人流走到他身边,蹙眉看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谢知微哼声道:“没事儿,小伤。”

    贺允:“这儿气候湿热,不小心会感染的。”

    她去找医疗人员拿了消炎药,边走边帮他细细的涂到脸上。

    谢知微一边帮她拨开树枝,一边哼道:“哪儿有那么娇气。”

    只是嘴角的笑压不压不住。

    张岩在旁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就没见过像谢知微这么小心眼儿又斤斤计较的人,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受不了!

    这时,联络器里有人喊道:“原地待命!”

    队伍立刻停了下来,谢知微松开贺允,“待在中间,别乱跑。”说完,快步上前找路漫漫去了。

    “路厅,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附近应该有贩毒团伙,在周围部的雷区。”

    她看了张岩一眼,“你跟我过去,谢所长留下。”

    说完,两个女人就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哥哥

    贺允被谢知微按着趴到草地上, 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枪声,整个人都处于半懵状态。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这么震撼的场面,天啊,警匪枪战现场。

    有子弹从后方射到她脚边,谢知微眉目微冷。

    “拿着, 这是保险, 小心后坐力。待着别动。”谢知微抽出一把手|枪塞到她手里, 猫着腰去后面了。

    贺允拿着枪, 心脏砰砰乱跳。

    她谨慎的靠着大树,看着周围。

    她知道后面应该有敌人能看到她,谢知微去解决了, 她不能给他拖后腿。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一个便衣倒在地上, 肩膀和腿各中了一枪, 他挣扎着要离开原地。

    贺允心跳骤停, 从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一个毒贩探出头来,举枪对准了伤患。

    她脑子一热,进入这里之前短暂的培训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打开保险,对准那个毒贩,咬牙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

    打中了吗?

    她小心睁开眼,子弹打到了那人藏身的树上, 没打中。

    那便衣突然对着她喊道:“贺小姐,火力压制,掩护我撤退。”同时往自己这边爬过来。

    贺允连忙重新对准那里,没一会儿,那棵树后露出一定钢盔。

    贺允没犹豫,抬手又是一枪。

    依然没打中。

    不过这两枪总算打得那人不敢冒头了,受伤的便衣努力往这边爬,不过距离太远,他伤得又太重,在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线。

    这时,那人又露头了,似乎不把人打死誓不罢休一样。

    贺允背上出了一层汗,对着那里砰砰砰连开了好几枪。

    没有一枪打中。

    对方伸出一只手,冲她比了个中指。

    贺允憋了一口气,没子弹了,她蹲下开始装子弹,刚装好,那人又露头了。

    她刚准备开枪,就被人一把按住。

    “别急,等会儿。我去救人,你火力压制。”

    谢知微回来了。

    贺允用力点头。

    他做好准备,猛地就地一滚,朝伤员冲过去,在他跃出去的同时,贺允瞄准那里就是一枪。

    那边的人看到了谢知微,立刻又有人露头,贺允又是一枪过去。

    她不敢分心看谢知微怎么样了,眼神死死盯着那里,只要有人露头,就开枪,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打死了一个。

    血花炸开的瞬间,贺允心脏也停了。

    等谢知微顺利把人拖回来,贺允双手僵硬,浑身都是冷汗。

    谢知微把她手里的枪夺走,活动她僵硬的手,抱着她不停的吻。

    “没事儿了……小允……没事儿了……你真厉害……”

    他不停的安慰她。

    贺允半晌来缓过神来,喃喃道:“我杀人了。”

    谢知微心疼得不行,“那是坏人,死有余辜,你是在救人。”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

    便衣也看得心疼,他们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怕出现心理问题,都会有心理医生长时间的观察和开导,可现在没这个条件。

    良久,贺允缓缓喘了口气,“我好像没什么感觉。”她转眼看着谢知微问,“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啊?”

    她口吻里满是疑惑,有种把灵魂抽离的空洞。

    谢知微抱住她,“你只是没反应过来。”

    贺允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一会儿又觉得谢知微说的对,那个人死的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麻木的回荡。

    枪声渐歇,巧得很,这伙毒贩的据点竟然就距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路漫漫算是趁机解决了一个贩毒的源头。

    路漫漫和云南警方联系,让他们派人过来押罪犯,张岩和张教授指挥着大家勘察地形,搭建临时住所。

    到了晚上,谢知微找到路漫漫。

    她正在和傅宁通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情话,见了谢知微一点都不避讳,嘴里还在调戏对方,叫什么“father”和“傅叔叔”。

    谢知微茫然的想,这是什么夫妻情趣吗?

    小允叫他哥哥他就满意了。更深入的,咳咳,他不敢想。

    终于,她挂了电话,问他怎么了。

    谢知微:“请问,可以请傅教授过来一趟吗?”

    路漫漫挑眉,“小允有情况?”

    谢知微把枪战的时候发生的事说了。

    路漫漫无语了一下,她和傅宁都不是一谈恋爱就昏头的人,见到谢知微这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把傅宁叫来……这是个理由啊。

    他听说玉髓之后一直很感兴趣,这下总能把他从实验室里拉出来了吧。

    她略一沉思,点头:“好,我问问他,如果有时间的话,让他尽快过来。”

    谢知微心满意足的走了。

    贺允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半夜里经常做梦梦到那一刻的场景,然后从梦中惊醒。

    谢知微每次都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细声安慰。

    贺允总是抓着他问,“为什么我总梦见这些?”

    “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心理反应,大家都这样。”

    贺允慢慢在他怀里睡着。

    这天,张教授过来说,他找到核心位置了。

    贺允跟着大家一起过去。

    张教授确定的位置是一片宽阔的河滩,现在是夏季,水量丰沛,浅浅的滩涂上都是河水。

    有人事先在这里画了一条线,围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出来,把宽阔的河流都纳入其中。

    张教授猜测,核心位置应该就埋在河床下面。

    既然确定了位置,谢知微立刻安排人进行挖掘,贺允也整天都待在这里,分辨挖出来的石头。

    他们伪装成商人的施工队,从当地买来大型设备,路漫漫等人就伪装成雇佣兵,在旁边把守。

    他们的弄出来的动静太大,根本不可能无人察觉,尤其是一直盯着贺允的田心。

    谢知微和路漫漫商量过田心的存在,路漫漫明显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问他事情结束之后,能不能让傅宁提取一下田心身上的组织。

    谢知微:“……”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把小允交给傅宁不会被啃得渣都不剩吧?

    在他们挖洞的时候,傅宁终于姗姗来迟。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一架直升机缓缓在河床上空降落。

    飞机刚停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率先走了出来。

    男人眉目清俊锋利,无机质一般的视线落到路漫漫身上时才有了温度。

    路漫漫迎上去,他大步走过来,两人在中间停了一下,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走到贺允面前,眼神像X光一样在她身上扫描一遍。

    贺允被他看得心脏猛缩,竟然紧张起来,伸出手屏息道:“您好,我是贺允。”

    男人简单的和她握下手,“我是傅宁。”

    接着,傅宁的目光才落到谢知微身上,两只手刚碰到一起就各自松开,显然他们对和对方握手没有一点兴趣。

    傅宁对他们挖矿显然没一点兴趣,他的注意力七分在路漫漫身上,剩下的三分在贺允身上。

    而贺允的注意力,则大多都在这夫妻二人身上。

    途中,谢知微强硬的把她的脸扭过来,恶狠狠问:“看什么看?他比我帅吗?”

    贺允认真的对比了一下谢知微和傅宁的长相,诚实的摇头:“他没你好看。”

    这是实话,傅宁太冷了一些,再好看也像个假人,只有当他看到路漫漫的时候,眉眼才生动起来。

    谢知微哼笑一声,这才觉得满意了。

    贺允不想和这个越来越幼稚的家伙说话。

    和傅宁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仪器,他没什么废话,直接让贺允有空了去找他。

    到了晚上,谢知微带着她一起找傅宁,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路漫漫的声音里带着笑,“傅叔叔,你不是不来吗,嗯?”

    接着,是男人染上情|欲的淡漠嗓音,“我对玉髓比较感兴趣。”

    “呵呵。”

    贺允听得耳根通红,谢知微拉着她赶紧跑,做贼一样逃回自己屋里。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谢知微过来掐她的腰,哼笑道:“你不是喜欢路漫漫吗,学学人家,再看看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嗯?”

    贺允脸红,一时间把担忧都给抛开了,她红着脸问:“那你想怎么样?”

    谢知微看着她红红的脸,心里的恶魔张牙舞爪,他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哑声道:“叫一声‘哥哥’来听。”

    贺允捂着脸:“不要,你是谁哥哥啊?”

    谢知微笑,“我是你的情哥哥啊!快,叫声哥哥来听。”

    贺允叫不出口,谢知微就一直闹她,搔她的痒。

    贺允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红着脸低不可闻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谢知微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

    快天亮了,他慢慢冷静下来,想起傅宁被叫“叔叔”都那么冷静,贺允就叫了自己一声哥哥他都高兴成那样,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没出息的谢知微一直郁闷到第二天早上,路漫漫发来消息,说让贺允准备一下,去傅宁的实验室。

    ☆、结果

    一夜时间, 傅宁的实验室已经全部建好,效率简直超神。

    谢知微陪贺允来到实验室门口,轻轻吻她额头。

    “不用怕,小允,我会陪着你的。”

    贺允掌心黏腻,扯着他袖子问, “如果我最后真的……变成梁爱国那样……”

    “嘘!”

    谢知微捂住她的唇, “不许乱说。你忘了田心的话了吗?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不会变异的。”

    “……”

    贺允看着他, 固执的看着他。

    谢知微没办法,低声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提前结束你的生命, 不会让你受苦的。”

    贺允眼眶红红的,却笑了起来, 她踮起脚尖, 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谢谢你。”

    谢知微疼得心都要碎了。

    贺允敲响实验室的门。

    “请进。”

    贺允深吸口气, 推开门。

    “傅教授。”

    傅宁正在戴手套和口罩, 他没回头,指着一个仪器,“躺进去。”

    贺允走过去, 坐到上面,谢知微牵着她手不敢撒开,活似她要上刑场。

    傅宁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碍眼的机器。

    “谢所长担心的话, 去外面等。”

    这次反过来成了贺允安慰他。

    “我没事儿,你松开吧。”

    谢知微艰难的松开手,看着仪器自动把贺允带进去,消失在他眼前。

    旁边,有一面显示屏,各项数据不停的屏幕上滚动,傅宁一边看,一边调整仪器内波段的频率,扫描不同的结构。

    谢知微只能看懂大概,这些数据很多他没有从田心那里见过。

    很快,数据停了下来,贺允从扫描仪里出来。

    一眼就看到谢知微泛红的眼,冲他笑了一下,“我没事。”

    傅宁:“坐下。”

    贺允坐下。

    他拿了仪器过来,像是一把枪,在她指尖上按了一下。

    贺允觉得指头上一疼,拿起来一看,多了一个红点,应该是取血用的。

    接着,傅宁又取了她身上的口腔内黏膜细胞,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组织。

    傅宁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完了?

    贺允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她是抱着被切片研究的心来的。

    谢知微被她傻愣愣的样子逗乐了,掐她腰一把,“去谢谢傅教授。”

    贺允上去向傅宁道谢。

    “不用,出结果了我会通知你们。”

    他眼神还是那么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依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贺允莫名听出了其中的安慰。

    “傅教授,还有之前小允开枪的事……”

    “漫漫和我说过了,不用担心。”傅宁看了贺允一眼,眼里竟然浮上几分笑意。

    “天生反应迟钝,慢慢自己就好了。”

    贺允脸刷得红了。

    从实验室出来,谢知微总算放下心来。

    他趁没人注意捏了一下贺允的脸,笑道:“迟钝的家伙。”

    贺允脸红,瞪他一眼跑回自己屋里。

    谢知微紧紧跟上。

    关了门,他走到她身边,又手贱捏了她脸一下,“迟钝的家伙。”

    贺允又羞又恼,抬腿踹他一脚。

    谢知微闪身躲开,坏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喜欢的路漫漫的老公说的。”

    贺允:“……”

    这人真是越来越小心眼儿了。

    正闹着,谢知微收到张教授的通知,他脸色沉了下去。

    贺允站起来。

    “怎么了?”

    谢知微收起手机。

    “发现翡翠矿脉了。”

    两人立刻赶过去,刚出门,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他们面前,车上的人问:“谢所长,贺小姐,请上车。”

    谢知微掐了一下贺允的手,又在她手上点了三下,二话没说上车了。

    贺允心跳得有些剧烈,她知道谢知微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们秘密商议过,田心一直都盯着自己,她比自己更渴望找到核心位置,找到解开玉髓副作用的方法,所以他们制定了联络暗号。

    刚才谢知微掐她的手,点那三下就是告诉自己,这几个人不是他们的人。

    贺允静静的坐在谢知微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

    经过上次毒贩事件,她的神经好像越来越坚强了。

    到了目的地,张教授已经在矿洞前等着了。

    附近的守卫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开车几人的身份,把他们放了进去。

    “谢所长,小允,来这边……”

    贺允跟着张教授进入矿洞,身上穿着工作服,头上也带好了安全帽。

    “我们找到了一条非常细的翡翠矿脉,但是种水非常好。翡翠线旁边的石头坚硬,而且位于河床下方,如果贸然开挖太危险。请小允过来看看,推断一下大致走向。”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矿洞深处。

    里面灯火通明,环境看起来要比缅甸的那些翡翠矿好上不少,显然有张教授把关,安全问题控制得非常好。

    一面墙壁上打着明亮的灯光,一条绿色的细线赫然,蜿蜒弯曲,一直向石头内延伸,不知道究竟延伸了有多远。

    “就是这条线,再往里是蛛网状分布,推测不出具体的走向。这里不能大动作,需要你来确定方向。”

    张教授指着说。

    贺允点头,摘了手套,轻轻摸了上去。

    这指尖碰触到那条线的瞬间,她整个人就忍不住微微一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呼唤她一样,这条线像是某种生物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跟着一起跳动起来。

    这一瞬间,贺允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这条埋在地底深处的翡翠线。

    “小允。”

    谢知微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挪开她的手,轻拍她的脸,问:“怎么了?”

    贺允喘着气,慢慢回神,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摇了摇头,伸出手准备继续,被谢知微紧紧握住。

    “不要勉强。”

    “我知道,我有分寸。”

    贺允拍拍他手,在谢知微和张教授紧张的视线中,再次摸了上去。

    这次她有了准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被影响,但是不行,她刚摸上去就像是和这翡翠线建立了通感一样。

    贺允一遍遍的尝试,身上的汗水都要把衣服浸透了。

    连张教授都看不下去,劝道:“小允,我们不急,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来。”

    谢知微抿着唇,没吭声。

    贺允摇头,“我找到一点感觉了,不能等明天,说不定明天还要继续重复。”

    贺允咬牙不知道第几次摸了上去,她闭上眼,细细感受努力维持自我,细细的感受这条线的走向。

    心脏砰砰砰的急促跳动,还有另一个心跳的声音,在脑海中。

    扑通——

    扑通——

    贺允咬牙在记录板上画出一条线,立刻松开了手。

    谢知微连忙抱住她。

    贺允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苍白的脸有了几分红意。

    她缓了一会儿,道:“张教授,这条线往九点钟方向拐了个弯,不用管,沿着我划线的方向继续往下挖就行。我不知道到底纵深多少,挖到见绿就停下来。”

    张教授点头,立刻叫人开始。

    接下里,每隔几天贺允就探测一次,确定挖掘的方向。

    矿洞越打越深入,越打见到的绿就越多,种水就越好,渐渐的,不单只有绿色,又多了蓝色,黄色,红色等等不同种类的翡翠。

    越往下,张教授就越激动,见的翡翠越多,他们也越紧张。

    这样的地质表现,分明代表着,他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在他们找到真相之前,傅宁的结果先出来了。

    实验室里,贺允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双手置于大腿之上,正襟危坐。

    谢知微拉着她放松了好几次都没用,只能由着她。

    谢知微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贺允真的有一天会出问题,按照田心之前的话,还有展江等人的情况来看,也要到七八十岁之后了,那时候还怕什么,她死了,他去陪她就是。

    但是贺允怕,从她得到这种诡异的能力起,她心里就一直在隐隐害怕。

    路漫漫走过来,见贺允绷着一张脸,笑了一下,弯腰。

    “张嘴。”

    贺允愣愣的张嘴,接着,一股甜甜的奶味儿在舌尖蔓延。

    她愣了一下,动了动舌头,竟然是一颗奶糖。

    贺允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软了。

    谢知微在旁边看得牙关紧咬,路漫漫你一个女的,这么会撩妹是什么意思?!

    怒完,他又骂自己,你怎么就想不到用糖逗小允开心?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张岩在旁边冷笑,谢知微追女人的情商啊,真是可怜。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把小允拿下了。

    笃笃。

    傅宁进来,用文件敲了两下桌子。

    路漫漫回头,见他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连忙凑过去也塞给他一颗糖。

    傅宁蹙眉,一脸嫌弃的含到嘴里。

    他走到贺允面前坐下,打开文件。

    “结果出来了。”

    贺允屏住呼吸。

    “一种未知的病毒改变了你身体的基因表达,也就是说,你和一般人不一样,这种不一样造成了你能与被相同病毒侵占的翡翠产生共鸣,至于你们提过身体组织恶性增生,在你身上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并不能彻底肯定,未来你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真相

    竟然是病毒。

    这个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对。”

    傅宁皱着眉把嘴里的糖果咬碎咽了, 缓了一下开口。

    “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病毒。能维持人体细胞近乎无限次的分裂,所以被感染者几乎不会衰老,但是同样的,病毒破坏了人体的部分器官,其中也包括生殖系统,也就是说, 被感染者不能孕育后代。——当然, 贺允身体没问题。”

    谢知微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险些憋死。

    他咳了一下, “傅教授,你可以一次性说完,不要停顿。”

    傅宁冷冰冰的眼里浮现笑意, 没理他,继续:“但是违背自然规律是要付出代价的, 病毒寄生一段时间之后, 会以极快的速度增值, 一旦占领整个人体, 就开始控制被寄生者进行不正常的组织增生,为其扩大生存环境。就是你们看到的癌变情况。”

    “我是抗体吗?”

    贺允指着自己问。

    “抗体在你体内,不过我还没有提取成功。”

    傅宁照实回答。

    “我这里还有新鲜的玉髓, 有帮助吗?”

    “有。不过我推测,你们要找的核心位置,应该快要找到了。”

    路漫漫否则开采区的外围和内部安全,张岩负责随身保护贺允, 傅宁不管闲事,每天除了和路漫漫调情就是待在实验室里。

    结果出来没几天,贺允再去探查翡翠线走向的时候,她心脏猛地一跳,脸上浮出喜色,她找到了。

    矿洞打到这里,所处之地已经是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的富丽堂皇,目之所及,全都是冰种及以上的翡翠,玻璃种都有不少,颜色更是绚烂夺目,五彩的云朵漂在头顶,踩在脚下,触手可及。

    这些矿脉像是蜘蛛网一样蔓延整个矿洞,找不到方向。

    贺允每次看都觉得像是在走迷宫,沿着蛛丝往更深处延伸,期待找到他们的核心之处。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终于让她找到了。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玉髓坑,里面全都是玉髓。”

    贺允颤抖着手在三维面板上指了一个位置。

    在场的人齐齐色变。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谁都不会去想这里有多少玻璃种翡翠,价值多少钱,他们担心这么大的玉髓坑,一旦被挖开,势必会将在场的全都淹没,到时候,大家一起感染这种奇怪的病毒,一起玩完。

    张教授立刻和谢知微开始商议该怎么挖掘,如何保障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

    贺允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极了。

    他们一直想要找到这里,真的找到了,却又有种不真实感。

    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谢知微很担心她,但是这种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能离开的,只能让张岩带着她在一旁等候,自己和张教授讨论如何在保证工作人员安全的前提下,打开这个巨大的玉髓坑。

    最后,他们决定改变路线,在玉髓坑的上方打开一个盖子,务必要保证玉髓不外泄。

    制定好计划之后,工作人员开始动手了。

    这些事情贺允不懂,她只用在外面等候结果就是了。

    一个月后,谢知微平淡的告诉她,成功了。

    贺允急匆匆跟着他过去,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在地底深处,人工挖掘出来一个巨大的空间。

    她进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五彩翡翠围城的巨大坑洞,而是悬浮在空间中央的一艘宇宙飞船模样的东西。

    它残破不堪,但仍能看出曾经的华丽无双,甚至能看出其中蕴含着多么惊人的科技力量。

    在飞船的正下方,是一个小小的池塘。

    五彩的石头形成一个完美的坑洞,坑洞周围打着灯,透明的如水一般的胶体宁静安详,美不胜收。

    她甚至一下子想起以前学的课文《日月潭》。

    绚烂的色彩打在胶体下方,被灯光一照,整个池塘都变成了五彩的色泽,简直像天宫一样。

    贺允完全难以想象,这样美丽的石头,竟然是由这么可怕的生物侵蚀而来的。

    这种巨大的震撼,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谢知微拉着她,走到一座吊桥前。

    “从这里能进入飞船内部,我带你进去看看。”

    贺允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

    里面的场景更加震撼,金属的地板,银灰色的桌面,已经坏了的微型智脑,还有满地的,畸形的人体骨骼。

    她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目光落到了一个汩汩冒水的小鱼缸上。

    鱼缸里面已经没有生命,里面全都是水,下面铺着一层青碧色的石头,和她的青泥珠一模一样。

    原来至宝青泥珠在别的世界,只是用来养鱼的啊。

    贺允有些茫然的想。

    “这些骨骼应该是这艘船里原本的人类留下的,我估计他们应该都感染了这种病毒,最后全都死在了里面。”

    谢知微向她解释。

    这时候傅宁也来了,他和路漫漫一起,傅宁留下搜集船上有价值的东西,路漫漫把谢知微拉到一旁,两人在商议什么。

    贺允跟在傅宁身后。

    他不知怎么弄了一下,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微型智脑竟然开机了。

    贺允张大了嘴,终于明白为什么谢知微用传奇来形容傅宁,他简直不是人。

    当然,贺允是不可能知道,傅宁是真的不是人的。

    智脑打开之后,上面出现一连串的贺允不认识的字母,但是傅宁看起来认识的样子,看得很认真。

    见贺允面露疑惑,傅宁顿了一下向她解释。

    “数学是宇宙通用语,计算机是建立在二进制之上的科技成果,把这些文字还原成二进制数字,就能理解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是这样啊。”

    傅宁:“……”

    贺允尴尬的后退了一步,她没听懂,傅宁也看出来她没听懂,不再解释了。

    路漫漫这时走过来,掐了他腰一把,“你又欺负小孩子。”

    傅宁脸上浮现淡淡的无奈和懒得解释。

    谢知微也过来了,贺允去看他。

    他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也没听懂。”

    贺允忍不住笑。她和这些天才差别太大,好在还有一个谢知微给自己垫底。

    路漫漫摊手:“其实我也不懂。你应该去找裴述讨论这个问题。”

    傅宁当场把人家的计算机拆了,CPU连入自己的电脑,不知道怎么弄的,上面出现了标准的汉语。

    贺允一目十行看过去,忍不住感慨。

    这个名为“赫拉”的病毒初次出现的时候,他们也以为是找到了永生的秘密,这种病毒在短时间内迅速风靡整个世界,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对赫拉心存怀疑,不敢擅自用。

    但是他们人数太少了,而且这种病毒还会通过性行为进行传播,很快,他们的人数只剩下了十个人。

    他们坚持了十几年,而其他人也开始发现,这十几年来,整个星球都没有一个新生儿诞生。

    人们这才慌了,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缘故造成的这种情况。

    这时候,第一例癌变出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身体发生变异,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赫拉。

    但是已经晚了。

    只有他们几个逃了出来。

    可谁知道,他们十个人中竟然也有人携带这种病毒,那个人不甘心自己一个人死,和其中一个女人发生关系时没有做安全措施,最后,十个人全都感染了。

    他们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就是为了警告以后的人,赫拉到底有多么危险。

    他们死亡之后,飞船才失去控制,跌落到当时还是个婴儿的地球上,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岩石掩埋。

    慢慢的,赫拉在尸体上自行繁衍,越来越多,船体也开始腐烂,于是有一天,赫拉泄露出去,开始沿着石头蔓延,等候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贺允看完,脸白得吓人。

    她紧张的抓着谢知微的手,惊慌的看着他。

    性行为……也能传遍。

    他……

    谢知微也反应过来,他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竟然笑了,“你不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异吗?这下不用担心了,我也一样。”

    贺允去看傅宁,她这时候也顾不上害羞了,慌乱道:“傅教授,你帮他看看,他……他……我们有时候没戴安全套。”

    傅宁依然面色平静,无机质一般的目光落到谢知微身上,没有说话。

    贺允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谢知微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事了,她会愧疚死的。

    “傅教授,你不是说我是抗体吗?我可以救他的,对不对?对不对?”

    贺允整个人都慌了,谢知微抱住她,用力抱住她。

    “小允,你别急,我很健康,我没一点儿问题,我前两天还长白头发了,我自己悄悄拔了,没让你看见。”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路漫漫看了谢知微一眼,“田心的人上钩了,我去看看,你守着他们两个。”

    谢知微抱着贺允点头。

    ☆、分别

    谢知微在旁边拿着联络器飞快的下达命令。

    对田心这些人, 他们早已等候多时,从田心的人第一次潜入这里,就被他们死死的盯上。

    贺允站在旁边,看着他沉着的眉眼,指挥着下属进来,提取这些东西。

    他很冷静, 一点都不像他知道自己也有可能感染了赫拉一样。

    贺允突然响起谢知微之前问过自己, 原话是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他描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高铁的轨道铺满整个世界,村村都有学校,万家灯火点亮这个世界……不会有人再因为贫穷受苦。

    她不想他出意外。

    赫拉开始让人体癌变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就像展江和田心,可能需要几十年, 但是梁爱国只有区区几个月。

    这种病毒就像狂犬病一样, 谁也无法确定, 到底什么时候会爆发。说不定够侥幸的话, 他能安安稳稳活到九十九。

    但贺允不敢赌这个侥幸。

    她身边重要的人太少,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谢知微突然回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他大步走过来, 贺允仰着头看他。

    谢知微拍了拍她的头,又低头亲了她一口。

    贺允全都没有计较。

    谢知微哼笑一声,看着她苍白的脸,低声吐出两个字:“笨蛋。”

    贺允:“……”

    “整天瞎操心, 不是笨蛋是什么?”

    他刚说完,微微凝神,专注的听联络器里的声音,然后唇角一翘,道:“她想见就见吗?先押回国再说。……你告诉她,她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说完,他就掐断了通话。

    “……解决了吗?”

    谢知微笑了一下:“解决了。”

    “刚才……是田心吗?她要见我?”

    “……对。”

    贺允问:“我可以见她吗?”

    “你想见她吗?”

    她想了一下,点头。

    谢知微:“等回国之后,解决完这一切,我会让你见她的,现在不行。”

    贺允点头:“……好。”

    田心那么厉害,谁知道贺允心中的艰难斗争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但是谢知微张岩,还有傅宁都是一副本来就该如此的样子,她没好意思多问。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心思多想田心,她一颗心都在担心谢知微。

    把田心解决之后,路漫漫就和傅宁一起离开了。傅宁带走了不少玉髓和贺允身上提取的组织,说找到解决方法之后会联系她。

    谢知微安排人把玉髓全都收集起来,带回国内,还有那个飞船的残骸,一点不剩的全都带走。

    这些都和贺允无关了。

    回国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谢知微忙得整天见不着人,总是她睡着了他才回来,等她醒来床上就没人了。

    倒是张岩彻底闲了下来,她打了调职报告,找了个清闲事儿少的单位混日子,整个和孙彬彬腻歪。

    有时候,贺允在家里雕翡翠,张岩就在外面逗大王和小猫。

    贺允把另一条抱着太阳的龙雕好了,只不过这条龙不再像上一条那样,长着一张被猫夺舍的脸。

    这条龙她没明码标价,而是送到了香港的苏比拍卖会,最后以把八千七百万的价格成交。

    这天,贺允正在给小猫和大王喂食,门外传来一声鸣笛。

    她回头一看,谢知微从一辆路虎上下来,西装革履,打着领带,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钢笔,简直庄重极了。

    贺允有些发愣,她都好久没见过他了,怎么这时候突然回来?

    谢知微大步走过去,在她迷茫的视线里用力吻住她。

    贺允手里的狗粮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把她按到墙上,用力的吻。

    贺允听见风呼呼的吹,大王和小猫的叫声遥远得有些不真切,她像是置身于云端,隔着浓浓的云朵,看着下面的世界。

    “想死你了。”

    谢知微嗓音沙哑,说话间呼出滚烫的热气。

    贺允抱住他,呐呐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最近不是特别忙吗?

    谢知微趴到她锁骨上,轻嗅她身上的气息,含糊的应了一声:“忙完了。”

    贺允慢慢回神,连忙追问:“结果呢?那些东西都怎么处理了?还有田心……”她问完了,想起可能会涉及机密,又小声的加了一句,“我能问吗?”

    谢知微在她怀里溢出轻笑,他吻她的唇,“能。”

    谢知微抱着她回房,好一番放纵之后,他揽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

    傅宁接替了田心的研究,不过他只用了三天就告诉他们,要么把赫拉销毁,要么等着人类步那些人的后尘。国家当然不敢冒险,把找到的玉髓销毁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交给傅宁研究。

    至于那些飞船残骸,交给了国家的某个秘密研究部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贺允好奇,是什么部门。

    谢知微只比划了一个“九”字。

    贺允没再问了。

    至于找到的那个翡翠坑,说到这里,他脸上浮起了略带得意的笑,“谢太太,还不赶紧感谢我。”

    “感谢什么?”

    谢知微掐了她屁股一把,“翡翠坑里的翡翠交给你处理了。”

    贺允惊喜的啊了一声,天啊,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那些翡翠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她一下子被天上掉的这个大馅饼砸晕了。

    “不过,有条件的。”

    谢知微哼笑。

    “什么条件?”无论是什么条件,她都答应啊!

    “新生公司,政府要入股。”

    贺允明白了。

    她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好。”

    谢知微抱着她亲一口。

    贺允知道这是他努力后的结果了。

    谢知微自认自己劳苦功高,拉着贺允好好犒劳了他一番。

    等事情结束,他突然道:“小允,我要去X县了。”

    贺允抱着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他是要正式开始他的职业生涯了,从基层开始。

    贺允轻轻的应了一声,“嗯,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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