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会很晚才更，小天使们可以明天再看，爱你们，比心 (7)
淮清的剧本是以崔庭石与侯子宁的事情为原型写的，即使在我们的胁迫下侯子宁会来，但是他饰演的就是自己曾经的罪行，那他还会敢再动手吗？”
崔砚秋嘴角挂起一个有些讽刺的弧度，道:“当初我只是拿了几个影视帝，他就觉得我挡了他的路，甚至能因此杀人。而到时候我却直接将他拉下神坛了，他必然恨我入骨，在这种心态下面对如同旧日重现的拍摄，他可能会直接丧失理智吧。”
方渊柳依旧觉得计划有些不保险，如果侯子宁没有动手，那么他们反而可能送给了对方二度称帝的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崔砚秋却很笃定地笑道:“演技并不是只能在镜头前用，到时候我会努力刺激他的。”
方渊柳听见这话，却突然心头一跳，想起几年前崔庭石的车祸与不久前的投毒案，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侯子宁为人狠毒，你这么以身试险真的好吗？”
崔砚秋伸手揉揉方渊柳的头发，道:“想把他的罪行彻底曝光，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方渊柳却摇摇头，道:“不行，到时候我还是要给你安排保镖。”
崔砚秋应道:“好，这样就更安全了。”
只是崔砚秋心中却在想，到时候他必须要受些伤才能坐实侯子宁的罪名，只是方渊柳若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要对他生气了。
想到这里，崔砚秋心中带了几分无奈，他也想保护好自己，只是要与侯子宁那样的恶徒相斗，只想求稳很难能赢。
于是他弯弯眉眼，对方渊柳露出安抚的微笑，然后转移话题道:“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方渊柳早就习惯了对崔砚秋有问必答，直接跟着他的思路走，回答道:“没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他却忽然想起什么，神色陡然微妙起来，挑眉道:“没有大事，不过有件小事:今天耿澈进组。”
崔砚秋淡然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方渊柳却无端要求道:“你别去接他。”
崔砚秋一愣，想起方渊柳念念不忘的澈秋同人文，他瞬间明白，方渊柳一年多前的醋竟然吃到了现在。
想明白后，他反而因此心生几分兴味，于是悠悠道:“去接饰演男二号的同公司演员不是礼节吗？不让我去不好吧？”
方渊柳瞬间觉得心态爆炸，他一脸真诚地看着崔砚秋，诚恳而急切道:“哪儿不好了，你这么忙，真的没必要去的。”
崔砚秋见成功逗了方渊柳一次，方才有些无奈的心态也因此稍微放松些，便笑道:“我不去，我等会儿还要拍摄呢，本来也不能去。”
方渊柳的笑容才露出一半，突然明白了崔砚秋在故意逗他，立刻苦着脸看着崔砚秋，一双杏仁眼里满满的委屈。
崔砚秋戳戳方渊柳的脸颊，淡定道:“别卖萌。”
方渊柳的脸都鼓起来了，他思索了片刻，迟疑地问道:“我这么吃飞醋是不是不太好啊？”
崔砚秋笑道:“还好，偶尔吃醋是情趣，但是经常吃飞醋就不太好了，耿澈在这部电影里饰演男二，我和他的接触是不可避免的。”
方渊柳苦闷道:“好吧，那我尽力克制。”
崔砚秋调侃道:“当初可是你安排耿澈来演男二的，现在怎么反而吃醋了？”
方渊柳叹气道:“耿澈和华彩解约前被透支了人气，之前慕石对他做了几次营销，但是反响一直一般，我把人签过来不是为了埋没的，自然要考虑怎么捧他，只是理智上我能让他来，感情上我却很想让他走啊。”
方渊柳话音刚落，崔砚秋突然听到手机闹钟的声音，为了避免耽误时间过长从而影响拍摄，他之前特意定了闹中，现在果然用上了。
于是他又伸手揉揉方渊柳的头发，留下一句:“你放心吧，我只喜欢你。”便匆忙离开前去拍摄了。
方渊柳看着崔砚秋的背影，一句还没说出来的邀功的话堵在了嗓子里，他一直记得华彩还捧了赵宇迪试图与崔砚秋争，虽然以慕石与崔砚秋的实力，已经可以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得不防。
于是他专门捧起曾经在华彩旗下，现在又与华彩有嫌隙的耿澈，来替崔砚秋与赵宇迪争。
他原本想说出来这个事实来体现自己心胸宽广，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崔砚秋就走了。
方渊柳心中一阵气闷，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生气的事情，莫过于你为了爱人的发展宽宏大量地招来了（伪）情敌，爱人却毫不知情。
好气，还是想吃飞醋！
☆、煞气与无口
作为顾淮清的最新力作, 同时作为直接吸引方渊柳与他签约的作品，《催眠笔记》沿袭了顾淮清作品的一贯特点。
内容精彩绝伦，名字平平无奇，剧情无比精彩，爱情几乎没有……
对于最后一点，方渊柳表示很满意。
其实方渊柳现在是有私心的, 他一想到自家爱人可能和别人在拍摄中亲吻, 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于是自从与崔砚秋成为恋爱关系后, 他在挑选剧本时就偏向选择感情线平淡的。
崔砚秋对此自然有所察觉，但是他更在意剧本的质量，只要质量好, 他并不在意演哪种类型的剧本，于是也就顺着方渊柳了, 而获得默许的方渊柳就更加有恃无恐。
不过《催眠笔记》的剧本实际上早就确定了, 这其中感情线的缺失与方渊柳的私心毫无关系, 纯粹是因为顾淮清不想写。
顾淮清被业内誉为鬼才编剧, 他的才华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事实上他的剧本绝大多数都没有感情线，但是别的剧情却无比精彩, 别人的剧本包含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他的剧本却如同机器，富有逻辑却略显冰冷。
不过他的脑子确实异于常人，剧情设计得极为精巧, 因此即使感情线缺失，他依旧能让剧本很有吸引力，这些年来他也吸引了一批脑残粉，认为他这么写剧本很有逼格。
对此，顾淮清嗤之以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想写，而是根本写不出来，他写的爱情总是尴尬无比，反而不如删除。
但在看到方渊柳与崔砚秋在一起的样子后，他就隐隐有了些感悟，而等他自己向林梓枫告白后，他猛然开窍了。
在他正在创作的剧本，他第一次能够将爱情线融入到剧情中，他对此极为满意，并且点名让崔砚秋到时候出演男主角。
方渊柳看了剧情粗略后，对剧本中男女主角soulmate般的感情万分吃醋，但他能看出顾淮清突破了桎梏后能力再度提升，出演那部电影对崔砚秋极有好处，于是他只能自我安慰:等崔砚秋演那部电影已经是两年后了。
而崔砚秋现在演的电影还是很和他的胃口的。
事实上，方渊柳初见顾淮清时还没有与崔砚秋确定关系，那时他只是看上了顾淮清精绝的构思，而现在他却只想夸奖自己的先见之明。
因为慕石要用尽所有力量来宣发这么电影，若是电影的感情线过于动人，他岂不是会再度亲手捧出来一个崔砚秋的cp？那他真是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于是方渊柳一边心中庆幸，一边先推后了对导师计划的准备，开始对这部电影做准备。
《催眠笔记》是慕石拍摄的首部电影，而在电影上映前慕石将直接上市，这意味着巨大的工作量，而且慕石准备凭借这部电影与侯子宁的《淬刃》撞档竞争，工作量就再度加大。
于是方渊柳不得不暂时含泪挥别了崔砚秋，在分别安排人去片场临时担任助理、厨师、经纪人等职位后，他一步三回头地回公司坐镇了。
自从方渊柳成为崔砚秋的助理以来，他从没与崔砚秋分开过这么久，即使崔砚秋就在本市进行拍摄都难以抚平他心中的伤痛，心情不佳下他的表情也郁卒起来。
方渊柳的样貌英俊，一双杏仁眼较常人更大了几分，在他心情好时，从里面透露出的喜悦衬得整个人都带了些傻气，此时他心情不佳，目露凶光的效果却也格外明显。
于是在他重回公司坐镇后没过几天，慕石公司就传出了形容他传闻:方总裁总是面无表情神色不善，身上自带煞气，背后隐隐有黑雾环绕，切记不能轻易招惹，不然会霉运缠身，效果堪比水逆的十倍。
在林梓枫笑得前仰后合地和方渊柳分享了这个传闻后，方渊柳却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林梓枫看见他的笑容，大惊道:“你现在真的是目露凶光的效果了，我还以为员工们在夸大事实呢，万万没想到他们其实对你的形象进行了美化。”
方渊柳一反常态地并不开口反驳，而是垂眸沉思片刻。
林梓枫看着宛如转性的方渊柳，惊叹道:“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崔砚秋开始拍摄才十天，你和他分开还不到一周，你的表情就这么欲求不满了，接下来还有三个月你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方渊柳忽然微微挑起一边唇角，低声道:“三个月吗？”
林梓枫道:“你现在笑得好霸总哦，但是你再邪魅狷狂也改变不了事实，按照电影宣发加公司上市的总工作量，你最少也要在公司待三个月。”
方渊柳冷酷道:“呵！”随即便潇洒地走了出门，生动诠释何为仰天大笑出门去。
林梓枫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自言自语道:“难道人欲求不满是真的会转变性格的？那也不会连智商都变低了吧？三个月这个时间我可是反复核算过的，他要是能缩短我叫他爸爸。”
然后他就听见方渊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一言为定。”
林梓枫:……
他跑出办公室，便看到方渊柳还站在走廊中，似乎正在思索什么，他打量着方渊柳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吐槽道:“耳朵这么好你是狗吗？”
方渊柳却神色骄傲地回敬道:“就算是也是我家砚秋最喜欢的那只，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梓枫听他三句话不离崔砚秋，语气怜悯道:“算了，念在你要和崔砚秋分开三个月，我就不和你争了。”
方渊柳却打断道:“两个月，输了记得叫爸爸。”
林梓枫嗤笑道:“你幼不幼稚。”
方渊柳却转过头，对林梓枫和煦微笑道:“我输了顾淮清就放假半个月。”
林梓枫心中立刻开始警惕，他很清楚方渊柳在工作方面的能力比他更强，只是他反复思考了许久，依旧觉得方渊柳绝无胜算，于是他敲定道:“工作内容是做出电影宣发和公司上市的计划和准备，不许缩减工作量，我赌了。”
方渊柳笑意更深了些，眼中透出几分狡猾。
林梓枫心中警铃大作，他打探道:“你究竟怎么想的？”
方渊柳高深莫测道:“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见不到恋人的男人的能力，而且，我可是带着煞气的人。”
林梓枫装模作样地干笑道:“哈哈哈哈，这句话一点都不可笑呢。”
方渊柳并不回话，而是面色淡然地微笑着走了，只是在转身背对林梓枫的一刻，他的眼神陡然变了。
大魔王模式——开启。
同一时刻，《催眠笔记》的片场中，崔砚秋正在看着剧本发呆。
他原本准备与耿澈对戏，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状态有些不佳，现在对戏可能会事倍功半，反而浪费了两人的时间，便只能作罢了。
而想起让他状态不好的原因，崔砚秋属于演员的敬业心让他一阵羞愧，因为个人情感而影响拍摄，这简直不是一个专业演员应有的素质。
实际上，方渊柳在回公司前专门为他准备了临时助理与经纪人团队，只是他早就习惯了与对方单独相处，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虽然他用职业素养调整了自己在拍摄时的状态，但在闲暇时间却免不了走神。
尤其是在前一天晚上梦见了方渊柳的情况下，他的走神愈发严重了。
严重到他猛然回神，双眼重新对焦后，才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眼前。
崔砚秋一惊，整个人反射性一颤后向椅背缩去，却见到面前的人比他反应更大，直接虎躯一震连连退后了三步，堪堪站住后便满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崔砚秋这才认出来对方是谁，他有些惊讶地问道:“耿澈？你的戏份拍完了？”
耿澈点点头，道:“嗯。”
崔砚秋早就知道耿澈在人际交往上很有困难，于是他并不在意耿澈过于简洁的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耿澈一想到堪称复杂的前因后果，立刻面露难色，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崔砚秋无奈道:“算了，我猜猜看吧。”
耿澈的神色立即变成了如释重负。
平心而论，看到一个大帅哥在自己面前一直变脸，还是很有趣味性的，这种趣味足以暂时压住崔砚秋心中的思念，让他能从不间断的想念中换换脑子。
于是他认真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这几天他光顾着想方渊柳了，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去找耿澈对戏过。
一想到耿澈已经进组快一周了，他有些愧疚道:“抱歉，最近状态不佳，影响了拍摄，我会调整的。”
耿澈连忙挥挥手，纠结了许久挤出来一句:“没……”
崔砚秋却揉揉头，试图将脑子里的方渊柳摁下去，然后认真工作。
耿澈看着他似乎头疼的样子，关切道:“还好？”
崔砚秋在心中决定今晚一定要和方渊柳视频一次，然后心中萦绕的思念终于淡了些，他笑笑道:“没事，就是想我恋人了。”
耿澈恍然道:“啊……”
崔砚秋道:“先不谈我了，我还没猜出来你为什么来呢。”
耿澈眼巴巴地看着崔砚秋。
崔砚秋打量了耿澈一圈，在看到他手中的剧本后终于了悟道:“你来找我对戏？然后因为看到我愣神就走近了些想叫我，结果我突然回神了，是这样吗？”
耿澈大力点头道:“嗯。”
崔砚秋笑道:“是该对对戏的，是我疏忽了。”
然后他便拿出了自己的剧本，只是在开始前，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剧本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向耿澈问道:“其实我想先和你谈谈最后的结局，我觉得对结局的理解会影响整部戏的表演。”
“嗯……”耿澈沉吟片刻，问道:“谈最后咱两的角色究竟谁好谁坏，又是谁赢了吗？”
崔砚秋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向耿澈，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么做不礼貌，连忙收敛了表情，但是眼神中还是明确地透露出一个意思:原来你能连着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的内容情节跨度比较大，内容也比较多，所以可能有点点乱？有没有人觉得阅读起来有问题呐？
☆、剧本与宣发
在崔砚秋的注视下, 耿澈一张俊秀白净的面庞红得彻底，他支支吾吾了许久，才艰难地说道:“演戏这样。”
虽然他说得简略，但是崔砚秋还是明白了，他是说他只在谈及表演时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作为一名敬业的演员, 崔砚秋因此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于是他笑道:“那咱两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啊。”
耿澈哑然片刻才用力点点头, 他眼中闪烁着几分喜悦, 其实自从与崔砚秋一同出演《定风波》以来, 他一直想结识对方，但是当时他的经纪人对此竭力阻止，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如愿。
崔砚秋对此内情一无所知, 只是看到耿澈两眼发亮的样子，他无端地联想到了方渊柳, 对耿澈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于是他笑道:“好, 那我们就谈谈这部电影中最有趣的结尾部分。”
耿澈比崔砚秋早出道了几年, 从辈分上讲他是前辈，只是他本就腼腆内向，又在心中对崔砚秋十分敬佩, 因此乖乖点头。
崔砚秋与耿澈都提前研究过剧本，自然清楚《催眠笔记》是一个悬疑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由崔砚秋扮演的一名前心理医生，他曾经是行业内叱咤风云的人物，在故事开始时却如同一只败狗一般活着, 因为他被整个行业驱逐了。
驱逐原因是他曾经是心理医生时，整日醉心于研究催眠，最终因为人体实验导致了巨大的医学事故，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之后主角就在业内成了过街老鼠，但他又只擅长心理学与催眠，于是渐渐地陷入了窘迫的境地，沦落到了更加阴暗的底层社会，依靠在黑市帮大佬调节心理疾病为生。
即使生活困难，他依旧想重新成为光明正大的心理医生，因此他要证明自己之前没有做错，但他面临着巨大的问题——他对害得他人人喊打的实验毫无记忆。
作为催眠师中的翘楚，他自己竟然被人催眠了，他因此愈发觉得自己是被陷害的，于是一直在暗中调查，但是催眠他的人却为了隐藏秘密，在他记忆中设下了重重陷阱，让他无法得知真相。
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耿澈饰演的角色，对方自称是他做人体实验时的一位参与者，并告诉他当初的事情另有隐情，在此人的帮助下，主角终于开始探寻曾经的真相，但却发现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
在剧本的最后，主角再次陷入回忆中试图窥探一切，耿澈扮演的角色却突然打断他，并承认他一直都在欺骗主角，其实当初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但是主角的记忆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答案。
两人在主角的大脑中展开了一场催眠与反催眠，最终主角醒来并洗刷了罪名，重新成为了一名知名心理医生兼催眠师，但是他似乎再度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只有在很少的时候，他会哼唱一首旋律诡异的童谣，而据别人说，之前因为人体实验而出情况的人，都会时不时唱起那只歌谣。
这个剧本是开放式结尾，主角看似光明磊落地赢了一切，但是却也有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风光霁月，当初的一切包含着很多疑点，而最终的结局更是引人遐想。
于是崔砚秋问道:“你觉得主角与你饰演的角色谁正谁反，谁胜谁负？”
听见崔砚秋的问题，耿澈如同课堂上的乖学生一般坐直了身体，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根据剧本，我觉得或许主角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说不定。”
崔砚秋点头，又问道:“那么你的角色呢？”
耿澈又沉思了片刻，忽然有些羞涩道:“可能是主角的追随者吧，为了洗刷主角的罪名而献身的那一类型。”
崔砚秋调侃道:“听上去真像爱情。”
耿澈的脸红透了，他瞬间丧失了好不容易发挥出来的表达能力，支支吾吾道:“我没……”
崔砚秋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简直要跟着无措起来了，他连忙澄清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耿澈终于略微淡定下来，便问道:“你觉得呢？”
崔砚秋微微一笑，道:“我有很多种想法，最普通的想法就是主角被冤枉，你的角色是反派，正义战胜了邪恶最终happy ending。”
耿澈点点头，道:“很多来消遣的观众可能就会这么觉得。”
崔砚秋道:“慕石在这部片子的特效上下了大功夫，专门请了国外的知名团队，所以即使是这类型的观众，也会有盗梦空间式的良好的视觉体验。”
然后他继续道:“我的第二种想法与你类似，主角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你的角色实则在帮他。但是我还有更多的想法，比如主角是始作俑者但你的角色与他在对立面，再比如主角与你的角色其实都是受害人，我还有很多别的想法。”
耿澈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崔砚秋，问道:“这么开放，会不会不讨观众喜欢？”
崔砚秋却胸有成竹地笑笑，道:“顾淮清的剧本全都是精品，事实上如果仔细研究了电影，刚才那些想法能排除许多，最终只会有两到三种说法争执不下。”
耿澈回忆着剧本陷入了沉思，却听见崔砚秋对他道:“我和你谈及这些，其实是希望你能知道，在这部电影中我们要怎么表演。”
耿澈和只傻鹌鹑似的傻看着崔砚秋，似乎对他的话有些茫然。
崔砚秋提点道:“似是而非。”
耿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恍然明白了在这部电影的表演中，最忌讳的就是明确地演出自己的理解，他们应该做到演得似是而非，才能把悬念留给观众。
崔砚秋见到耿澈明白了，心中暗叹一句孺子可教也，遇到认真表演的演员总是让他心情不错，于是他笑道:“其实你可以再想想，慕石这次宣发的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耿澈思考许久后终于恍悟，然后他轻声呢喃道:“我压力有点大。”
但是他向来内向腼腆的眼神却渐渐坚定起来，他明白了他的表演直接关乎这部电影的成败，巨大的压力反而激起了斗志。
耿澈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句“似是而非”，然后便猛地站起身，狠狠地向崔砚秋鞠了一躬。
他字字铿锵道:“谢谢老师。”
崔砚秋陡然再一次被尊为老师，他惊讶地起身拦住了耿澈的动作，然后一边悲叹他遇见的人怎么脑子都这么奇葩，一边开口道:“咱们是在探讨，这句老师我可不敢当。”
耿澈直起身，很坦率道:“其实我来，就是因为心中茫然，现在有了答案，你就是我老师。”
崔砚秋见耿澈虽然一贯话少，却格外的执着，自己竟然辩解不过，索性随他去了，只在耿澈离开前好心道:“既然你能在谈论剧情时流畅地说话，别的时候就也能，而且刚才你感谢我时，说的话其实已经与演戏无关了。”
耿澈却好似被提醒了一般，神色一变，又变回了口不能言的小可怜样子。
看着耿澈重新变得内向而羞赧的眼神，崔砚秋心中一阵无奈——这人是人格分裂了吗？
他最后只能提醒道:“因为想与《淬刃》撞档竞争，慕石在这部电影的宣发上很用心，而宣发重点就在结局的悬念处，你到时候必定要针对此发表言论，所以你最好相信自己，锻炼一下。”
耿澈点点头，然后红着脸直接跑了。
崔砚秋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道:“也不知道渊柳要怎么让他参与宣传。”
与此同时，慕石公司内部，被崔砚秋心心念念的方渊柳在会议室内突然打了个喷嚏。
瞬间，会议室里的诸位员工被吓得浑身一颤，纷纷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然后他们就听见方渊柳沉声问道:“谁知道《催眠笔记》的宣发重点在哪儿？”
半响无言后，有人鼓起勇气问道:“方总，我们是不是应该主要讨论上市啊？那个工作量更大些啊。”
方渊柳的视线扫过去，在开口的员工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满意地看到对方脸色煞白，满脸吾命休矣的后悔与恐惧。
在充分恫吓了对方后，方渊柳终于开口，却是对所有员工道:“你们中的绝大多数应该都觉得上市更重要，对吧？”
众人不敢动，僵着脖子生怕自己做出疑似点头的动作。
在人群的目光焦点处，大魔王模式全面开启的方渊柳微微一笑，惹得众人又向椅子里缩了缩。
方渊柳解释道:“事实上，上市是为电影铺路，而电影若能大爆，也会反作用于股价。”
众人这才恍然，会议室内传出一阵一波三折的“哦～”。
方渊柳却紧跟着问道:“所以，你们谁仔细看过剧本了？”
“哦”的声音被掐断，全场瞬间寂静。
大家原本都觉得方渊柳会先处理上市相关的事宜，而电影现在还在拍摄中，距离上映还有很长时间，因此并没有多少人认真思考过要如何宣发。
对此情况方渊柳不怒反笑，淡淡道:“看吧。”
等到众人现场大致看完剧本后，方渊柳停下手头处理的事情，问道:“现在来说说你们想到的宣发策略吧。”
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回家的诱惑让几个人鼓起勇气，说了几个常规宣发策略。
方渊柳不置可否地听完，然后视线高深莫测地环顾一周，问道:“常规宣传能让我们赢了《淬刃》吗？”
那当然是毫无可能。
但是众人心中隐隐有些怨言，《淬刃》本就是商业片，是标准的爆米花电影，又有天王侯子宁坐镇，对方显然是奔着票房去的。
而《催眠笔记》不过是一部悬疑剧，这类型电影的票房上限也不过几亿，这要如何与《淬刃》相比？
面对众人的疑惑，方渊柳淡淡地笑笑，道:“梓枫，和大家解释一下我们的计划。”
林梓枫对于方渊柳装逼却强制自己捧场的行为万分不满，但他还是配合道:“结合电影结尾进行宣发。”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将剧本翻到了最后，然后室内就传来了一声声恍然的叹息。
方渊柳提高声音问道:“现在明白了吗？”
大家很配合地回以整齐划一的:“明白了！”
方渊柳满意地笑笑，道:“后天，单人或单组交上来一份策划方案。”
他话还没说完，林梓枫就一脸不忍直视地看着他，对于他对广大员工的剥削万分不齿，一天做一份策划方案简直就是要人命了！
但是他预想的员工的不满并没有出现，员工们之前被方渊柳的气势与思路震慑了，而此时看到方渊柳偶然显露的微笑，他们又被美色镇住了。
他们纷纷想着，平时不笑的方总裁笑起来真好看啊，我要守护这个笑容！于是所有人纷纷点头应道:“好。”
也不知等他们知道方渊柳在崔砚秋面前时的状态后，还会不会想守护他的笑容。
林梓枫震惊地看着宛如被洗脑的众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赌约要遭，等散会后他不甘心地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那些人的工作效率比只有自己在时提高了这么多。
方渊柳不动声色地神秘微笑道:“这大概就是魔王的人格魅力吧。”
同时，他却在内心欢呼雀跃:先用气场震慑众人，再用智慧引领，最终用美色引诱，计划通！
砚秋等我！两个月后我一定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问题就好，之前铺设的剧情线比较多，最近开始收线，一度很担心会显得乱，躺平
☆、翘班与误会
因为方渊柳的威逼□□, 慕石一众员工的工作效率有了质的飞跃，让林梓枫看得目瞪口呆。
他出门打探了一圈，发现各个部门都处在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于是他不甘地缩回了自己办公室，挠着墙皮对顾淮清悲叹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顾淮清至今仍没有搬出林梓枫的办公室，而是牢牢占据着角落里的沙发, 听见林梓枫气息奄奄的吐槽声, 他残酷地给了致命一击:“因为他是总裁, 而你只是一个能替他处理事务的人。”
林梓枫听见这话, 愈发觉得心中一阵悲痛，但他知道顾淮清说的是实情，于是并不因此气恼, 而是有气无力地趴到了办公桌上，叹息道:“王八蛋老板他不是人啊, 明明自己能力那么强, 偏偏要压榨我, 自己就知道追着亲亲爱人到处跑。”
顾淮清依旧淡淡道:“人之常情罢了。”
林梓枫一脸受伤地看着顾淮清, 无奈道:“顾编，你可以不要这么耿直的。”
顾淮清不置可否地将手中的记录本翻过了一页，又细致地将钢笔盖好, 放在了最合适拿起来继续书写的位置，然后他端坐着看着林梓枫，反驳道:“可这确实是人之常情，你看, 我也一直追随在你的身边。”
林梓枫惊得直接坐直了，他盯着顾淮清看了许久，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清楚地看到，顾淮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很认真。
顾淮清的眼神一贯是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但是林梓枫却看到，现在顾淮清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他。
被一个不在意全天下的人这么注视着，林梓枫忽然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于是他抬手捂脸道:“天哪太撩了，顾编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个情话十级boy。”
顾淮清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虽然微小到几不可见，但整张面孔却都柔和下来，他开口道:“其实比起情话，我更喜欢直接行动。”
林梓枫微微一愣，随即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业界著名的工作狂。
顾淮清问道:“和我一起翘班吗？”
林梓枫把捂脸的手向下移了些许，捂着嘴巴露出一个微笑，一双凤眼因为这个笑容而微微眯起，显得愈发狭长，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用义正言辞的语气开口道:“我觉得公司现在不怎么需要我，所以当然是要去的啊。”
于是当忙了一上午的方渊柳找林梓枫商讨事情时，他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林梓枫与顾淮清一起翘班了。
林梓枫在决定翘班后走得干脆而坚决，他甚至直接把方渊柳丢进了黑名单，因此连给方渊柳的留言都是顾淮清手写的。
一张白纸上极简略地写着几行字:“抗议王八蛋老板的无情压榨，反抗7×24工时制度，我要去追求自由与爱情了！”
方渊柳:……
他忽然明白当初他翘班去当崔砚秋的助理时，林梓枫是什么心情了。
方渊柳回忆着林梓枫有多久没有正常享受过假期了，然后他罕见地心怀愧疚，竟然不好意思叫人把林梓枫找回来了，于是他只能给崔砚秋打一通电话，借此来安抚自己受伤的身心。
结果电话还没打通。
方渊柳蹙着眉又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没有通，他在安排崔砚秋的临时经纪人与助理时，曾经数次强调过要时刻保持电话的畅通，即使崔砚秋在拍摄中助理也会回给他一个电话。
他还从没遇到过打不通电话也没有回音的情况，他瞬间心慌起来，将林梓枫的翘班完全抛到了脑后，在手机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崔砚秋现在的助理的号码。
他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渊柳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别跑！”
方渊柳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他沉声问道:“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助理很意外方渊柳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一想到公司的同僚和他说的关于方总裁的种种传闻，他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他环顾一眼混乱的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渊柳许久没听见回答，提高声音问道:“嗯？”
这个字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让小助理颤声说道:“抓，抓人呢。”
方渊柳猛地想起上次的投毒案，心中狂跳，他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抓谁呢？崔砚秋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把小助理直接砸晕了，他看一眼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崔砚秋，决定先回答最简单的问题:“崔哥休息呢。”
这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需要坐下休息了？方渊柳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关切，一边向车库跑去一边问道:“请医生了吗？”
小助理听到这话万分茫然，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不能领悟总裁的意思，想起公司的种种传闻，他已经脑补到自己因此被凶残的方魔王辞退了，他看着身边笑意温和的崔砚秋，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万分不舍，于是他回答的声音都微微发颤:“没……没啊。”
方渊柳恨铁不成钢地挂了电话，然后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家医生，叫对方与自己一起去片场。
《催眠笔记》的片场，小助理挂了电话后茫然地看了手机几秒，然后他不解地对崔砚秋道:“崔哥，刚才总裁给我打电话了。”
一室混乱中崔砚秋有些听不清他的话，却清楚地听见了方渊柳三字，于是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见竟然有两通未接来电。
他回头看一眼吵闹的化妆间，有些无奈地提高声音对小助理问道:“他说什么了？”
小助理如实转告道:“总裁问我我们在做什么，我说我们在抓化妆师，然后总裁问你的情况，我说你在休息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觉得方总裁那句“请医生了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和前面的话完全不搭啊。
于是小助理羞涩地隐瞒了自以为听错了的内容。
崔砚秋点点头，他又看了一眼房内鸡飞狗跳的景象，忍笑对助理道:“等抓住人了叫我。”然后便走出了房间，给方渊柳回了一通电话。
近些日子他与方渊柳煲电话粥已经成为了日常，而方渊柳这次来电恰好遇到了这么有趣的时刻，他决定和对方分享一下。
只是他连着打了两次，却依旧没有打通。
崔砚秋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只是他不像方渊柳一般慌乱，他猜测着方渊柳可能在忙，于是便收起手机回屋了。
此时，方渊柳正在敲自家医生的门，一边敲一边怨怼道:“你好慢啊我都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门内的医生抬眼看了眼表，然后表情就变成了无奈，方渊柳是给他打过电话，在四分钟前。
可怜他四分钟前还穿着睡衣悠闲地泡咖啡，现在却要匆匆忙忙地出诊，他终于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他急忙跑向门口，同时问道:“什么情况？”
方渊柳答道:“不知道。”
医生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惊讶地看着方渊柳，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叫我过去？”
方渊柳把他向自己车的方向推了推，道:“说现在正在休息，应该不算严重，所以我才找你的，不然我就直接叫120了。”
医生气急道:“你都不信我的医术还这么急的叫我？你说是不是崔砚秋的事？”也只有在崔砚秋的事情上方渊柳会这么没有理智。
方渊柳点头，匆忙道:“是是是。”然后终于把医生拖到了车上，他焦急地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然后踩下了油门。
就在他进车的前一个瞬间，他因为来电而亮起来的手机重新黑屏，他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最后机会。
医生在后座抱着医疗箱长吁短叹，他万分后悔在当初崔砚秋被投毒后静养的期间，自己要自告奋勇地去照顾人，结果自那之后崔砚秋只要有个头疼脑热，自己就要跑一次，不论几点都是如此。
而就在方渊柳即将到达影视基地的同时，《催眠笔记》剧组的哄乱终于随着一声得意的:“你倒是再跑啊！”结束了。
崔砚秋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闹剧，他对被人牢牢抓住的化妆师无奈道:“就是给我化妆而已，你干嘛这么跑啊。”
化妆师被人紧紧地抱住了腿，丝毫动弹不得，但是她还是倔强地扭过脸道:“我绝对不画！”
崔砚秋叹气，自从赵舟雪做他的专属化妆师以来，两人一直合作愉快，但是今天赵舟雪却誓死不愿意给他化妆，还引起了一场骚乱。
赵舟雪最初只是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画，别的工作人员与她吵了几句后她却直接撒腿就跑，工作人员紧追不舍，却半天都没有抓到人，于是很快战局就扩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堵赵舟雪。
电影拍摄虽然结果富有趣味，但是过程实则非常枯燥，大家看到这边有趣事便纷纷围了过来，最后变成几十个人看赵舟雪逃窜。
赵舟雪身形矫健且充分利用地形，在跑了将近半小时后才终于被抓住，大家立刻抱住她防止她再跑。
崔砚秋看着赵舟雪被汗打湿的睫毛，愈发无奈地说道:“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赵舟雪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来慕石吗？”
崔砚秋陷入了沉思。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结果，赵舟雪就义愤填膺道:“我是因为沉迷你的美色才来的，现在你们让我把你画得那么丑那么丧，我才不干。”
崔砚秋:……
众人:……
眼见大家的眼神纷纷向自己脸上瞟，崔砚秋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试图再挣扎一下。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赵舟雪就很坚定地大声道:“没可能的，死心吧！”
这句话声音极大，传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边，大家纷纷叹气道:“你怎么冥顽不灵呢？”
而刚到达片场的方渊柳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听见有人说“死心吧”，又听见有人叹息“冥顽不灵”，瞬间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场大戏，而重重人群又挡住了崔砚秋。
于是他很焦急地用更大的声音问道:“砚秋你没事吧？”
众人:？？？
崔砚秋:……
他隐约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乌龙与戏精
伴随着方渊柳的出现, 原本十分欢乐的片场突然寂静下来，挡在方渊柳和崔砚秋之间的人纷纷极有眼色地退开，但是众人八卦之心犹存，依旧松散地围在附近，想看看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因为方渊柳曾长期担任崔砚秋的助理，慕石中负责影视剧拍摄的员工对他自然更了解几分, 他们当然听说了方魔王的传说, 只是他们对比平日里见到的方助理, 纷纷对传言嗤之以鼻。
但是他们也很享受看同事们担惊受怕的感觉, 因此众人极有默契地隐瞒不说，甚至对刚转职成崔砚秋助理的李豫夸大其词。
纯良的小助理不疑有假，把大家说的话全都信了, 现在看到方渊柳竟然亲自来片场了，他瞬间开始脑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己会不会丢了工作会不会被业界封杀。
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 小助理撒丫子狂奔, 然后整个人缩在了一辆车里, 忐忑地祈求自己能被方渊柳遗忘。
然而事实上，方渊柳从来没有记起过他。
看到众人纷纷散开，方渊柳一边向人群的方向跑了几步, 一边焦急地搜寻着崔砚秋的位置，终于看到崔砚秋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而崔砚秋面前还有个背对着他被人抓着的女人。
方渊柳自从挂断打给小助理的电话后，就始终心神不宁, 因此向来引以为傲的智商直接离家出走，他瞬间脑补出一场某女借性别之便接近崔砚秋，欲行不轨却被抓包的大戏。
再想到不久前的投毒案就是这个套路，方渊柳看着那个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的女人的背影，觉得万分愤怒与后怕。
于是他直接对着那个女人上了擒拿手，只是考虑到情况未明且有众人围观，他锁住赵舟雪的姿势显得非常优雅甚至略显亲昵。
围观的众人纷纷歪头:总裁不是来找崔砚秋的嘛，怎么上来就搂住赵舟雪了？
崔砚秋也歪头: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崔砚秋疑惑的表情，方渊柳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发现他面色如常似乎没什么大碍，然后方渊柳终于能放下心来，甚至有闲心也歪着头与崔砚秋对视。
赵舟雪:QAQ疼疼疼，不画就是不画但你们也不能动私刑啊嘤嘤嘤，狗男男别深情对视了先放开我啊！
赵舟雪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抽气声，方渊柳听着这个耳熟的声音，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眼熟了。
然后他陡然意识到，他可能脑补错了，因为赵舟雪堪称慕石内崔砚秋的二号脑残粉，是绝对不会害崔砚秋的。
方渊柳浑身一僵，仗着身高优势用眼神向下瞟去，在确定被她锁住的人真的是赵舟雪之后，他悄无声息地松开控制对方动作的力道，然后一脸僵硬地看着崔砚秋。
怎么办，好像乌龙了，而且近百人围观他乌龙！
方渊柳面色愁苦地看着崔砚秋，崔砚秋一脸茫然地回看过去。
相顾无言，
两脸懵逼。
赵舟雪终于能抽出手，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发现方渊柳不愧是曾经的武术冠军，短短的时间竟然让她白皙的皮肤青了一块。
赵舟雪张大嘴巴看着自己的胳膊，然后心中宣誓:她要闹了！
于是赵舟雪悲愤道:“方总我受工伤了，这个妆我不能画了！”
方渊柳余光瞟到了女孩子胳膊上隐隐的伤痕，瞬间自责不已，于是他虽然不明就里，还是顺着赵舟雪的话道:“好的不画了，这几天你休假吧。”
眼看竟然抗争成功，自己不用把崔砚秋向又丧又丑的方向画妆，赵舟雪的心情瞬间大好，又得寸进尺般问道:“休假带薪吗？”
方渊柳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于是他连忙应道:“带薪带薪。”
赵舟雪瞬间觉得自己的胳膊立大功了，她很心大地完全忘记了方渊柳刚才不当的行为，笑眯眯地对崔砚秋道:“我走啦，等你拍完这段姐姐再回来哈。”
崔砚秋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到赵舟雪转身走了，他才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赵舟雪在说什么吗？”
方渊柳很诚实地小幅度摇头，然后用更低的声音回答道:“我连这儿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崔砚秋出事了，连医生都叫来了，结果却闹了个大乌龙，现在都没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情形的。
崔砚秋扶额叹气。
方渊柳很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崔砚秋忧郁道:“处在这么多人视线的焦点，我头疼。”
方渊柳转转眼球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有一半在盯着自己和崔砚秋看，另一半在热烈地讨论着自己和赵舟雪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她这么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方渊柳:我恨！
他忽然看到自家医生遇到了旧相识，正与对方交谈甚欢，话语中频繁出现自己的名字。
方渊柳心头一松微微一笑，已经计上心来，他对崔砚秋轻声道:“具体情况等会儿再说，我想到应对乌龙的办法了，先解决现在的问题。”
崔砚秋点点头，非常有默契地提高声音问道:“渊柳，你怎么过来了？”
方渊柳义正言辞道:“自从上次投毒案之后，我就加强了对片场的安保力度，我刚才接到安保人员的电话，说疑似有可疑人员又一次对片场投毒，但是不能确定，于是我就叫了医生一起赶来了。”
听见投毒二字，不少工作人员立刻想到了不久前的投毒案，现场瞬间骚乱起来，又很快归于寂静，静静地等待方渊柳说明情况。
方渊柳的视线环顾一周，最终落到了医生的方向，然后提高声音道:“刚才医生检查过了，这次警报是假的，对吧？”
医生瞬间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他张口结舌地愣了几秒，然后强装镇定地点头确定道:“对。”
但他心里却在问:我到底检查了啥？而且我就是个医生我还能全面检查有没有中毒？用什么检查？银针吗？
医生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他的旧相识看他的目光甚至变得富有深情，他一边隐蔽地松了口气，一边低声吐槽道:“方渊柳一定是听见我谈论他了，小心眼！”
旧相识探过头来好奇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医生尴尬道:“没，没什么。”
旧相识也不追问，而是赞叹道:“我刚才听见投毒两个字害怕极了，幸好有你在。”
医生深深地觉得受之有愧，他连忙推脱道:“其实我没做什么，你可以不要这么热切地看着我的。”看得他都起鸡皮疙瘩了！
方渊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了那个角落的对话声后他微微一笑，一边得意地想:让你看我笑话还传我八卦；一边正气凛然地开口道:“虽然这次没有事，但是今后只要有警报我依旧会重视，我的宗旨是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个都不能出问题。”
方渊柳表现出了极其正直的气势，那张英俊的面孔也为他的发言再度加分，两相结合之下，众人深深被他的认真负责感动了，纷纷鼓掌道:“谢谢总裁的关心，我们一定好好工作！”
崔砚秋:……
这群人莫不是群戏精？他真是甘拜下风。
方渊柳在众人的掌声中没有丝毫尴尬，他淡然地点点头，道:“好了没事了，都去工作吧。”
大家纷纷谈论着可能存在的投毒案三两散去，连刚刚热议的霸道总裁和他的化妆师小情人的话题都忘记了，方渊柳对此万分满意。
于是他一脸骄傲地笑眯眯地看着崔砚秋，问道:“我的危机处理能力棒不棒？”
崔砚秋却一阵见血地反问道:“处理完危机，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了吗？”
方渊柳骄傲的表情瞬间垮了，他闷闷道:“误会。”
崔砚秋隐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于是他问道:“赵舟雪不想给我化妆，于是一群人去围堵她，结果你以为这边出事了才在抓人，出于担心就叫上医生一起来了？”
方渊柳用力点头，确认道:“砚秋你就是个天才！”
被夸奖为天才的人面无表情道:“那么现在你闹的乌龙完美解决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方渊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尴尬地挠挠头，开口道:“当时我也不知道赵舟雪在说什么，就想先让她离开，结果就……”
崔砚秋接道:“结果就让我失去了我的化妆师。”
方渊柳摸头傻笑道:“哈哈，哈哈，换个化妆师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崔砚秋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却忽然想起了刚才他见到自己的那个瞬间，眼神中的担忧与紧张几乎要溢出来。
那样的眼神让他看得都有些心疼，而等到确认自己没事时，方渊柳如释重负的神情也让他心头一动，因此即使方渊柳匆忙之下打乱了拍摄安排，他心中却并不怎么在意。
于是他也对方渊柳笑道:“算啦，问题不大，近期去借一下耿澈的化妆师就好了。”
方渊柳目瞪口呆，他想到以崔砚秋的性格，他要去借用别人的化妆师自然不会麻烦别人跑动，因此一定会亲自去耿澈那里。
这哪里问题不大，这问题大了！
方渊柳不满道:“能不能不去啊。”
崔砚秋好笑地看着他，问道:“那我怎么化妆啊？”
方渊柳一脸委屈地耷拉着头，对于自己的鲁莽万分后悔。
然后他忽然想起，他的鲁莽是有人误导的，他立刻开始环顾四周，同时呢喃道:“砚秋你助理呢？要不是他误导我，我也不会乌龙了。”
可怜的小助理，即将成为体验方魔王威力的第一人了。
☆、默契与暴露
十分钟后, 方渊柳成功地在崔砚秋的车上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小助理，他恨铁不成钢道:“我挑了半天才让你做砚秋的助理，结果你怎么连汇报情况都做不好。”
小助理整个人都缩进车子的副驾驶座，颤声说道:“总裁我我我错了。”看神情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
方渊柳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万分怀疑自己当初选人时的眼光有问题，他当时明明觉得这人温和又会照顾人, 才让对方来照顾崔砚秋的。
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形生物, 方渊柳万分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调包了, 于是他叹气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形容的情形, 和真实的情形相差那么大吗？”
小助理斗胆抬起头与方渊柳对视两秒，然后耷拉下脑袋，问道:“大, 大吗？”他形容的难道不是真实情形吗？
方渊柳微笑道:“难道不大吗？”
看着笑中暗藏杀气的方渊柳，小助理只觉得这人英俊的五官尽显狰狞, 让他愈发觉得一旁的崔砚秋和蔼可亲。
被方渊柳用气场压迫又用言语恫吓的小助理决定寻求帮助, 于是他鼓起勇气“嗷”了一嗓子, 就跳到了车外。
结果不慎被座位绊倒, 直接摔趴在了地上，在方渊柳与崔砚秋的注视下，小助理期期艾艾地坐在地上抱住了崔砚秋的大腿, 求助道:“崔哥！”
崔哥救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我要被大魔王吓死了呜呜呜。
小助理正满怀着期待，希望崔砚秋能替自己说句话，却猛地感到身边气温凭空低了几度，他斗胆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果然是因为方渊柳在瞪他。
小助理备受惊吓，于是抱大腿抱得更紧了。
方渊柳瞪他的眼睛也瞪得更大了。
崔砚秋全程围观了这场大戏，虽说半途自己也被拖下了场，但是依旧觉得万分有趣，于是他愉悦道:“算啦，其实李豫说的也没什么大错。”
方渊柳现在只觉得李豫抱大腿的手格外顺眼，于是他冷哼一声，道:“那这次就算了，下次汇报情况把话说清楚了，你走吧。”
小助理瞬间撒丫子狂奔着消失在两人视线中，边跑他还边在想:崔哥真好我爱崔哥，不过让崔哥单独和大魔王待在一起会不会不安全？
想到这里，有情有义的小助理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悄悄折返回去，决定看看大魔王有没有欺负崔砚秋。
三分钟后，小助理看见方渊柳在崔砚秋面前笑得尽显傻气的样子，面如土色地跑了，边跑边神志恍惚地呢喃道:“假的，都是假的，什么总裁什么大魔王，都是假的！”
等回过神后，他在心中暗道:在崔砚秋面前的方渊柳看上去好傻，果然崔哥是最厉害的，今后一定要抱紧大腿。
而被小助理看到的尽显傻气的方渊柳，实际上是在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在李豫离开后，方渊柳与崔砚秋沉默地在停车场站了一会儿，方渊柳不想就这么离开，只是他觉得崔砚秋会让他回去好好工作。
于是他决定，要用计谋。
他先是佯装无意地看了眼表，然后惊讶地大声道:“呀，已经一点半了。”慕石下午两点开始上班，但他并不言明自己可能赶不回去了，而是截住了话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他期望的视线下，崔砚秋微笑，用温和带笑的声音开口道:“按照你过来的速度，你刚好能赶回公司，加油。”
方渊柳:……怎么不按他的剧本走？
他瞬间明白崔砚秋已经看出了他的小心机，决定不如坦率地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一脸无辜加委屈地开口道:“我来的时候一路飙车，不想再这么回去了，我能不能留下啊？”
看着方渊柳的表情，崔砚秋很愉悦地笑笑，他与方渊柳已经许久没见面了，他自然也希望对方能留下，方才的话不过是调侃罢了，于是他开口道:“那当然是……”
是字微微拖长，直到欣赏够了方渊柳恳切的眼神，崔砚秋才忍笑道:“当然可以了。”
方渊柳松了口气，也对着崔砚秋傻笑起来，他用眼神摩挲着许久未见的人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崔砚秋长得真是无比好看，比他见过的一切事物更让他心生喜欢，恍神间他直接开口道:“砚秋，你真好看。”
崔砚秋猝不及防地听见这声表白，耳朵尖都微微发红，他的视线左右飘了许久，终于落在了方渊柳身上，却不知该说什么，开口却说出了声:“谢谢。”
方渊柳厚着脸皮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崔砚秋温和地轻声道:“那自然是喜欢的啊。”
方渊柳的傻笑进一步扩大，却听见崔砚秋有些歉意地对他道:“可惜我今天下午要参与拍摄，不然就能借此机会与你约会了。”
方渊柳痴迷地看着崔砚秋，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我只要看着你就够了。”
崔砚秋万万没想到，曾经怎么都不开窍的人现在竟然脱口就是情话，他有些窘迫地左顾右盼了片刻，终于想出了能打破眼下让他微微羞赧的境地的方法。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拉着方渊柳，边向影视基地外走去，边说道:“不过我的戏份要三点多才开拍，咱们现在去吃饭吧，附近好几家餐厅都味道不错。”
方渊柳自然说好。
走到一半他才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附近的餐厅吃饭？李豫他们没有照顾好你？”
崔砚秋连忙澄清，免得可怜的小助理再度背锅:“没有啊，他们照顾得很好，只是我吃惯了你做的饭，再吃别的不免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有时间就会出来找找，看有没有隐藏的美食。”
方渊柳舒了口气，然后又因为崔砚秋话中的意思而心情大好，但是作为脑残粉，他当然不能容忍崔砚秋夸奖他他却不夸回去的情况发生，于是他强行夸赞道:“砚秋你的品味真是超凡脱群。”
崔砚秋:……
恭喜方渊柳成功创造新的词汇——尬夸。
在离开影视基地前，崔砚秋很小心翼翼地乔装了一番，幸好现在在冬天，否则他眼镜与口罩一起戴，几乎整张脸都被遮住的样子就能引得不少人关注。
做好伪装后，崔砚秋整个人都被衣物牢牢地遮住了，连清瘦的身形都宽了一圈，他忽然扭头看一眼方渊柳，然后叹道:“不怕冷真好。”能在严冬中依旧穿着一身优雅得体的三件套，尽显绅士风度，真好。
方渊柳干笑道:“冻习惯就好了。”
崔砚秋很敬佩地看一眼在寒风中镇定自若的方渊柳，然后伸出自己在兜中捂得极温暖的手，牵住了方渊柳的手。
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能浪费伪装啊。”
方渊柳继续傻笑，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发现寒风都没有冻僵的脸竟然笑僵了。
一路同行，很快就走到了。
正如方渊柳所言，崔砚秋的品味很好，在崔砚秋推荐的餐厅用餐完毕后，方渊柳很不争气地吃撑了。
在隐蔽的包间里，方渊柳放弃了自己的霸总风度，倚在椅背上揉了揉肚子，然后很舒服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看着崔砚秋的侧脸，心中满满的夫复何求的感叹时，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了，方渊柳触电般弹起，重新恢复了挺拔优雅的坐姿。
目睹全程的服务员嘴角抽搐。
饭后崔砚秋专门带着方渊柳绕过大街小巷，最后在一个学校的门口找到了一家炸灌肠小摊，然后郑重地推荐道:“她家的炸灌肠非常好吃。”
方渊柳一手隐蔽地揉揉肚子，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崔砚秋推荐的东西，于是他咬牙道:“那来一份大份炸灌肠。”
店主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性，听见这话后笑眯眯地扬声道:“好嘞，一份大份。”同时手上就开始忙活。
方渊柳与崔砚秋站在一旁等待着，这个时间学校正在上课，因此校门口没什么人影，一片寂静中两人也忘记了伪装，放松地交谈着。
方渊柳看着崔砚秋的眼睛，忽然笑道:“你很适合戴眼镜啊。”
崔砚秋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
方渊柳解释道:“戴上眼镜显得整个人很斯文，有点像老师，我觉得你现在想要进学校，保安绝对不会拦你。”
话音刚落，他又有些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镜框，问道:“平光的？”
崔砚秋微笑着点头，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眉眼微微弯起，他笑道:“平光，不过算半个墨镜，光线过强会变成茶色。”
方渊柳叹道:“你的伪装设备真专业。”
崔砚秋一双桃花眼隔着镜片都能透露出笑意，他自豪道:“那当然。”
一旁正手脚麻利地炸灌肠的大妈也听到了这话，B市人特有的正义感让她不由地好奇崔砚秋为什么做伪装，便打量了崔砚秋一会儿。
崔砚秋长相俊秀，即使遮得只剩下眉眼，依旧能感觉到他的温润之气，大妈很快打消了怀疑，只是越是打量崔砚秋，她越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等到灌肠炸好的时候，她陡然想起，这人不就是她女儿非常喜欢甚至在墙上贴海报的那个演员吗？他叫什么来着？
等崔砚秋准备付钱走人时，他看到大妈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惊叹道:“你是那个崔，崔，”
崔砚秋连忙示意大妈轻声。
大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惊讶道:“崔砚秋？！”
☆、偶遇与回忆
大妈的话音刚落, 方渊柳与崔砚秋连忙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在确定了没人听见这里的对话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崔砚秋见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摘掉口罩，将食指压在嘴唇上，微笑着示意道:“嘘。”
他本就样貌俊雅, 微笑的表情愈发显得气质温文尔雅, 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赵大妈没想到电视里的大明星竟然这么平易近人, 甚至还喜欢吃自家的炸灌肠，当即受宠若惊地配合道:“好，嘘, 嘘。”
崔砚秋这才放下了警惕，他笑眯眯地看着大妈, 道:“谢谢, 那我们就走啦。”
大妈看着他温和的笑容恍神片刻, 等到崔砚秋已经重新带好口罩时, 她却有些纠结地开口道:“大明星，你能不能稍微等等？”
崔砚秋已经拿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听到这话他停下脚步, 回头问道:“怎么啦？”
大妈有些紧张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女儿她特别喜欢你，但是我家情况你也能看到, 女儿体谅我，从来不吵着去追星，连买你的海报的钱都是她自己兼职赚的，所以你看能不能……”
说到这里，大妈忽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她看到机不可失，还是深吸一口气，请求道:“能不能见我女儿一面啊？”
崔砚秋有些惊讶地与方渊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抬手看了眼表，指针很明确地告诉他，还有不到半小时他的戏份就要开拍了。
崔砚秋从没让剧组等待过他，他有些为难道:“我的时间有点不够了。”
赵大妈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却还是豪爽地笑笑道:“那就算了吧，下次再来啊，我下次再给你多加点灌肠。”
崔砚秋却摆摆手，又道:“我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女儿能赶过来吗？”
大妈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一把扔下手中的抹布，笑吟吟道:“当然能，她就在马路对面的学校里呢，我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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