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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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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璟琟上前解开褚皞眳的穴位,为哑伯正了骨头。

    四人还没等开口说上话,若虚谷里就传出来了灵儿丫头的哭喊声,四人闻听,立刻展开轻功向若虚小筑奔去。

    封璟琟跑了几步又顿住身子,回头冲落在地上,一直望着自己的黑鹫首领喊道:“鹫兄,你们先回去吧,等我这边事情了结,我再去拜访你们!”

    黑鹫叫了几声,天空之上盘旋的野鹫纷纷应和,黑鹫乌黑的大眼盯着急急离去的封璟琟背影,目光不舍得闪了闪,最终,大翅一挥,腾空而起,拍打着羽翼,带领着几十只野鹫渐飞渐远。

    封璟琟推开江城遥的房门,就见师妹满脸泪水趴在江城遥的床头,紧紧抓着江城遥的衣袖,哭得泣不成声。一旁的任凌嫣也是哭得伤心至极。

    封璟琟的心狠狠地下沉了一下,下沉的闷疼感让他的心死命地揪成了一团,他咬着牙,连上下颚已经咬得僵硬发了酸疼都不自知。他两步跨到床头,伸手拉过江城遥的手腕,手指搭上去切脉。

    脉力已经弱如游丝,已经是无力回天之象,封璟琟半天才松开了手指。

    “哭什么哭!”封璟琟怒喝一声,伸手去拉灵儿,“你给我起来,去准备药浴,药材现在已经齐了,我立刻给他解毒!”

    灵儿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师兄,这江城遥,明明已经一脚迈入阎王殿了,哪还有生还的可能?

    “还愣着干什么?”封璟琟目光凌厉地砸在灵儿脸上,灵儿浑身一抖,立刻起身疾步朝门外去了,她从来没见过师兄这副表情,从来没有!

    任凌嫣见状,立刻擦了泪水,快速跟出去帮忙。袁弘飞也提步跟上。

    “劳烦暤眳兄将柳笙墨也带到药房去。”封璟琟一边弯腰将江城遥用薄被卷着抱起,一边对褚暤眳说道。

    褚暤眳转身出去。

    “哑伯,怪兽的内丹在我摘下的药囊里,”封璟琟以目光示意被他摘下放在桌上的药囊,“劳烦哑伯将内丹收拾干净,和我的药箱一起送到药房。”

    说完,封璟琟抱着江城遥大步向药房而去。

    药房之内,世上的珍贵药材数不胜数,还有天滔老人多年钻研制成的丹药,都陈列在这里。还有奇怪而珍贵的医疗器具,也都一并陈列在此。

    灵儿和任凌嫣分工合作,一个收拾药材,一个收拾浴桶,袁弘飞则领着手下,拎着水桶一桶桶向浴桶注水。

    褚暤眳将因遭情蛊蛊虫反噬而陷入深度昏迷的柳笙墨背进来,放在靠窗的榻上,便去帮她们二人在浴桶底下架火。

    封璟琟将江城遥温柔地放在另一个空闲床塌之上,低头抚摸上了江城遥的脸,这一低头,长发便跟着垂下遮住了封璟琟的眼……这一低头,也恰好被灵儿抬头看见,她看不到师兄的目光是何样,但却在师兄的这一低头的侧影中,读出了师兄那对江城遥如山如海的爱意,师兄捧着江城遥的脸,就仿如捧着世上于他来说最最珍贵的东西,灵儿又再次湿了眼眶……

    封璟琟看着看着,便闭上双眼情难自禁地俯下身子,吻住了江城遥的唇,这个动作,做的那样自然而然,没有任何矫揉造作,没有任何其他杂念,完全发乎于情,这个动作,也完全向众人宣布了,他封璟琟已经认定了江城遥,决无更改,这个动作,也彻底绝了褚暤眳的心思……

    褚暤眳看着封璟琟那动情的长久一吻,目光闪烁着悲痛与荒凉,良久,他收回目光,暗暗拾起碎了一地的心,继续手中架火的动作。

    封璟琟逼回自己双眸中的眼泪,直起身子,走到浴桶旁试了试水温,从被灵儿收拾干净了的那五味药材中将无名崖底的那几朵花蕊带有腐蚀性的红花挑拣出来,交给灵儿放在小碳炉中熏蒸,剩下的药材,便被他尽数投入进了浴桶中。

    这时,哑伯送来了怪兽内丹和药箱。

    不一会儿,那红花就被熏蒸出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封璟琟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

    紧闭门窗后,封璟琟褪尽江城遥的衣裤,将他慢慢放躺进水温正适宜的浴桶中,温柔地扶正江城遥的身子,让他两臂搭在桶边稳稳地坐在水里。

    转过身,封璟琟来到柳笙墨身前,解开他衣襟,将其胸口露出来,按照《毒典》所述的方法,用金针封穴,再以药物圈涂,逼迫那只从左臂一路兴风作浪到胸口的母蛊虫老老实实地盘踞在一处不得动弹,引得昏迷不醒的柳笙墨呻/吟着皱起眉头。

    回到浴桶前,封璟琟用同样的方法将江城遥体内的蛊虫也封住,因为这只蛊虫已经被江城遥体内的兽毒蚕食得快要殆尽,所以很容易地就被封璟琟制住了。

    两毒相较,取其重,所以要先解兽毒,再解蛊毒。而控制住蛊虫,是怕解兽毒之时,刺激到它们,引起公母二虫暂时发狂,对二人造成反噬。

    浴桶内的水温持续升高,斜斜依靠在桶沿的江城遥已经皮肤泛起大片红潮,皮肤温度一度高升,已经达到烫手的程度,但却奇怪的一滴汗也没出。

    封璟琟一直守在江城遥身前,一看到江城遥鼻腔涌出鲜血,封璟琟立刻以金针刺穴为其导引真气,防止他真气逆结于丹田。

    江城遥的呼吸,由平稳到急促,又从急促恢复到平稳,最后又沉沉地陷入沉睡。

    封璟琟又加大药量,并且加入师父天滔老人的秘制药,这回江城遥仿佛五脏六腑都起了反应,痛得他五官抽搐躬起身子,双臂抱着腹部,整个身子向药浴里砸去。

    封璟琟眼急手快地大力扶住他的身体,制住他的四肢挣扎,将他固定在桶沿,迅速再次金针刺穴,以点穴的手法定住了他的身体。

    江城遥痛得无意识地大叫了起来,僵硬的身体剧烈颤抖,封璟琟趁他张嘴之际,以最快的速度执起怪兽的内丹,掐破外皮,将内里像荔枝果肉一样的内丹挤进他的嘴里。

    那内丹苦涩难当,再加上江城遥此时痛得无以复加,连意识都乱得堪比一团麻线,哪还能吃得进去,内丹一入口,他就哇地一口要往外吐。封璟琟早就料到会如此,立刻大手一张,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就去拍他的咽部,想强迫他咽下去,谁知江城遥此时竟然恼怒发疯地一口咬住了封璟琟捂着他的手。

    封璟琟疼得一皱眉,却没有松开手。他俯下身子,趴在江城遥耳畔哄劝道:“城遥,吃下去,吃下去,你才能解毒,吃下去你就不疼了……”

    江城遥疼痛开始加剧,现在不仅是他的腹部剧痛,脑部也开始痛了起来。封璟琟响在他耳畔的话,模糊而遥远的仿佛在九天之外。

    泪水糊了江城遥一脸,他没有松口,反而加大了牙齿咬合的力度,封璟琟被他咬住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

    封璟琟心疼得仿若五脏六腑也跟着疼起来一般,他眼里浸着泪水,一双眼睛渗着血丝,看着江城遥,那手掌的伤痛,已经完全被他的心痛覆盖得彻底。

    封璟琟另一只手臂紧紧抱住江城遥的身体,俯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唤着他道:“城遥,城遥,你要坚持住,我一直在,我一直陪着你,你千万要坚持住,城遥……”

    封璟琟的声音已经漫上了哭腔。

    江城遥不知道是心有所感,还是疼痛感淡化了一些,他慢慢松开封璟琟的手,身子虽然穴道未解,却也是瘫软在了浴桶边沿。

    江城遥口里含着的兽丹,却始终没有咽下。

    封璟琟使得江城遥头部微微后昂,然后闭上眼,倾身吻住江城遥微喘着半张的唇,先是温柔轻吻,之后伸舌探进江城遥口中,将那兽丹推向江城遥的咽部。

    江城遥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甜美滋味,冲淡了嘴中满溢的巨大苦涩,在被封璟琟吻住时他下意识地略微回吻,猝不及防地被喂下了兽丹。

    兽丹入腹不到片刻,江城遥松软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了起来,封璟琟低头看向药浴中江城遥的下身。江城遥已经高高耸起了……

    看来,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他出汗降温了,封璟琟毫不迟疑地脱下衣服进入浴桶……

    一番激烈地释放,江城遥高烫的皮肤果真开始冒出大量的汗水,那汗水竟是黑褐色的,与这满桶药浴混在一起,激起一股腥腐之气,委实难闻。

    浴桶下的柴禾早已经燃尽,浴桶内的水温开始下降,而江城遥那高烫的皮肤也随之开始降温,慢慢恢复了正常。

    封璟琟从浴桶中出来,擦净身子穿好衣服,将江城遥也抱出浴桶,放在床塌上擦净身体,盖好被子。

    下面是解蛊毒。

    封璟琟思考了一下,先去掉谁身上的蛊毒,才能将二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思忖了半天,终于狠下心来,先去掉柳笙墨身上的母蛊虫,后去掉江城遥身上的公蛊虫。原因是江城遥身上的蛊虫已经被兽毒侵食得奄奄一息,先解救柳笙墨,即使江城遥身上的蛊虫反噬,力量终究要小得多。

    下了决定,封璟琟便毫不迟疑地动手。

    先将柳笙墨胸口处蛊虫盘踞之处用事先准备的药膏涂抹圈围起来,然后将浸泡在药盆中消毒的狭长的小刀取出,又在剧烈燃烧的烛火上烧烤二次消毒,感觉可以了,便准确快速力量适宜地将划向柳笙墨胸口。

    刀口寸许长,潘涌出的血量却是惊人,那血的颜色乌黑,顺着柳笙墨白皙的胸膛四处流淌。

    柳笙墨似是有了些感觉,表现出了要醒来的迹象,封璟琟又一次手起刀落,刀头准确地插进了那刀口,手腕带动手指一翻,剜出了一条黑黑胖胖不停扭动的虫子,看来柳笙墨的身体将这蛊虫滋养的极好。

    封璟琟快速地将蛊虫放入一个空瓷瓶中,盖上盖子。转身为柳笙墨上药止血,喂食解□□丸。然后不敢耽搁分毫,立刻转身奔至江城遥身前。

    江城遥已经开始出现蛊虫反噬的反应,那本来奄奄一息的公蛊虫,在感受到了母蛊虫已经被取出宿主体外后,立刻回光返照般激烈地抗争了起来,封璟琟适才所用的封制它的手段,竟然抵挡不了这小小病弱的虫子,不过眨眼之间,就已被这虫子冲出了桎梏,直冲至江城遥的心脏。

    江城遥本就虚弱元气大伤的身子,根本禁不住这虫子以死相搏的反扑,再加上刚才解毒所带来的雪上加霜,此刻的他,竟然连颤抖的反应都不再有,直接气息一掩,就要绝气。

    封璟琟知晓自己是在和死神抗衡,半点懈怠不得,奔至江城遥塌前,就一掌拍在江城遥胸口,震得那刚把头扎在心脏上的蛊虫翻了个身,估计昏迷了那么一弹指的瞬间,那蛊虫再次奋起身子,死命钻了进去。

    封璟琟眼见江城遥心脏处的胸口,皮肤骤然出现一片黑色的肤斑,而且以可怕的速度极速扩大着。

    封璟琟的心脏仿佛骤停,浑身激出一层冷汗,大脑中立刻空白一片……

    怎么办?怎么办?那《毒典》上所写,一旦蛊虫进入心脏,这人就必死无疑,药石无医!!城遥,城遥他……

    封璟琟急得双眼猩红一片,他慌乱得不由自主地目光四处乱扫,怎么办?怎么办啊?

    目光突然触及那装着母蛊虫的瓷瓶,封璟琟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刻抄起来那瓷瓶,将瓶盖打开,把母蛊虫凑近江城遥胸口还在扩大的黑斑之上。

    奇迹出现了,那不断扩大的黑斑停住了扩大的趋势,不一会儿,那黑斑竟然开始缩小,而靠近瓷瓶瓶口之处的皮肤处,竟然拱起了一个大包。

    封璟琟知道,那就是公蛊虫,它放弃江城的心脏,追逐母蛊虫而来。

    封璟琟不敢再多想,抄起药盆里的另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将那个大包刺破,将公蛊虫快速挑了出来,扔进了瓷瓶之内。

    然后回身,为江城遥上药包扎,喂药喂水,又取出一片千年人参王含在江城遥嘴里。

    已经几近断气的江城遥,终于缓缓提起了一口气,胸膛慢慢起伏了起来。

    而此刻的封璟琟,终于伏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第一个故事,点击量意料之中的惨淡,于是有人问我:那你这个小说不就白写了吗?我笑笑以对。

    于我来说,第一次尝试写长篇小说,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从构思大纲,到人物设定,从人物描写到场景描写,从情感走向到剧情设计,全部都不懂,我是一边写着一边学习着,一直到这第一个故事马上结尾,我也才能算是跪爬着摸到小说写作的门槛而已,脚还没迈进去呢,能是现在这种点击率,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我是一个纯新人,在这样一个作者多如牛毛的偌大晋江里,是粉嫩得不能再粉嫩的小透明一枚,根本没人认识我,也没有太多读者认可,根本不可能一个故事就出头,更可况这本小说又如此不成熟。

    我心态极好,我一直追读的几个大神写手,她们也是写了几年了才会有那么庞大的读者群,以着她们为榜样,我非常清楚自己还有非常长的路要走。

    而且写作这件事情,需要丰富的阅历为积累,需要对人生超脱的感受为背景,更需要对情感刻骨铭心的领悟作提升,而我,这些都十足欠缺,这就需要我不断去思考,再加上查阅资料,扩大阅读量来弥补……

    所以,我真的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心态也是超常的平稳,而且,最让我觉得幸福的是,写作是我真正热爱的事业,有着这份狂热作为支撑和动力,那无论是白天工作的劳累,还是晚上家庭的需要,都不会成为我写作上的阻力,反而更能化为我前进的动力。

    记得一个著名作家说过,原话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当你选择了写作,你就选择了孤独前行,选择了枯燥的折磨,选择了漫长的苦修。而于我来说,因为写作是我的最爱,是我毕生的追求,所以那些夜夜孤灯相伴的漫长,那些因为构思而煞费苦心的过程,那些因着一个字词的推敲而挣扎的时刻,那些因着不满意就大段大段删除的重来,就都真的不算什么了。

    人活一世,总要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过这个世间,我觉得,除了自己子女这一血脉传承,我能留下的,还会有这些我最最热爱的文字,在我盖棺定论的时候,能被在碑文上刻下作家这两个字,我就可以含笑九泉,全无遗憾了。

    努力吧,路漫漫其修远兮!

    “活到死,写到死”这六个字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哈哈哈哈,我为自己这个终身的追求疯狂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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