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见到委托人，发现只是一个女服务员，小娅觉得这次估计赚不到什么钱，跟上次在宾馆绝对比不了。当即就有些想放弃。不过这个女人接下来说的话，让小娅感兴趣了，决定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参一脚，能赚多少钱再说。

    听完了这个叫栀子的姑娘说的话，小娅把栀子带回了家，让她把话对着冬青和赵吏再说一遍。

    “不是，玄女，小娅，你能不能独自完成自己揽的生意，别让我和冬青帮忙。”赵吏并不打算帮玄女了，又没有钱拿。

    “就是，我的任务都完成了，现在不想再参与这种事了。”因为超度了织女迷宫里的灵魂，冬青那200个鬼魂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赵吏也恢复了冬青的生命。

    “你们听完再决定好吗？”小娅有信心，听完了赵吏绝对会感兴趣。

    原来这个叫栀子的姑娘有个姐姐，叫玫瑰。而且是个很完美的姐姐，长的漂亮还有才华，并且嫁了个好老公，可以说是人生赢家。可是两年前，玫瑰乘坐一艘七十四尺的海钓船在南太平洋失踪。虽然玫瑰的老公林冲坚信玫瑰还活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情况下玫瑰不可能活着，而且已经过了两年了。

    可是三天前当栀子去看望林冲的时候，却遇到了玫瑰。可是这个玫瑰身上有很重的海腥味，并且可以一口气喝光一瓶红酒，虽然她的一些小动作和玫瑰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栀子觉得她不是玫瑰，最起码不是活的玫瑰。

    “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挺有兴趣的，在海上死的人不归冥界管，至于是不是去了传说中的归墟，没人知道，也没人去过归墟，具体在哪就更没人知道了。”赵吏承认自己被小娅勾起了兴趣。

    第二天林冲打电话给栀子，让她过去庆祝，但庆祝什么也没有说。冬青三人决定和她一起去。一进楼里就闻到了海腥味，给几人熏的不行。

    到了林冲家，原来是玫瑰怀孕了，可是玫瑰一看到冬青三人，立刻不见了身形。赵吏几人分头出去也没有追到。

    但也不算一无所获，回家的路上玄女捡到一个兔子，冬青看出来这是一只兔子精，而且这兔子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应该是长久生存在天界的兔子，那这么说来，应该就是玄女的兔子了。

    回到家的赵吏说自己见过玫瑰，就是新月那天，从海上来的。那确实不是玫瑰，应该是传说中的鲛人，随后赵吏和小娅给冬青和栀子上了一课，对于鲛人的传说，两人各执一词。

    赵吏说鲛人吃掉了死者，变成了死者的样子，保留了死者生前的记忆，找到死者的家人，迷惑对方，最后会在满月的时候把死者的家人带回海里吃掉。

    小娅却说，鲛人都是以勤劳感恩的形象出现，并不吃人。

    栀子因为工作的关系，回到了她打工的咖啡店，赵吏、冬青、小娅三人一直都在暗处盯着，直到林冲出现，拉着栀子就走，赵吏三人紧随其后。

    可是跟着林冲来到海边的冬青三人，却因为海边起雾而失去了林冲和栀子的身影。赵吏告诉冬青自己小心，不行就开枪，然后就自己径自朝前走去，和冬青他们越隔越远。冬青听了赵吏的话也拿出了枪。

    冬青在前面走着，却能感觉到身后的玄女。冬青感觉的到小娅身上的杀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其实纠结的不止是玄女，还有冬青自己。因为冬青听到了玄女和兔子的谈话，原来当年是玄女杀了冬青的家人，让冬青变成孤儿的。

    夏冬青体内的是蚩尤，一直是天界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杀的人。当年的蚩尤还在冬青妹妹的身体里，也确实被小娅杀了。但是冥界却把蚩尤的灵魂放进了冬青的身体里，无论如何茶茶也想让她哥哥活着。

    而小娅接近冬青的目的就是趁机杀了他，同时冥王也派出赵吏来保护冬青。有赵吏在，玄女也没有找到动手的时机。可是这次玉兔带来了让小娅尽快动手的命令，因为蚩尤马上就要苏醒，在不杀就来不及了。

    就算小娅不知道蚩尤已经被冬青吸收了，但是只要她动手，冬青就不会放过她。本来玄女就是害冬青家人的凶手，只是蓝蕴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蓝蕴版的冬青对所谓的家人也没有感情，所以即使知道小娅是杀自己家人的凶手，冬青也没想过杀了玄女报仇。可是如果玄女忍不住要杀自己，那冬青也不可能放过小娅。

    小娅想了想玉兔的话，果然没忍住，满含杀气的一拳打在了夏冬青的后心处，若是夏冬青还是原来的夏冬青，那这一下怎么都必死无疑。可惜现在的冬青不是区区一个九天玄女能动的。

    只见冬青缓缓回头，隔着大雾，玄女看不清冬青的表情，只是觉得很怪异，因为那一拳下去，夏冬青不可能还活着。

    “九天玄女，我给过你机会。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说着话的冬青拿出了焚寂剑，向小娅的心口刺了过去。没有羽衣的天女，根本躲不过冬青的焚寂剑，连一招都躲不过。

    这时雾散了，赵吏好像被鲛人给攻击了，坐在离冬青很远的地上。

    栀子和林冲抱着一个小孩往远处走了，赵吏却回过身开始找冬青和小娅。冬青没有把剑收起来，也没有任何的隐藏，只是把玄女的灵魂给收了起来，顺便把眼睛调成了瑶池圣母时的红色，在配上手里泛着红光的焚寂剑，当真是杀气冲天。

    赵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玄女小娅，在看看红色眼睛杀气冲天的冬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蚩尤？蚩尤大人？”赵吏单膝跪地，向蚩尤行礼。

    “恩，我妹妹呢？”给赵吏看过了，冬青就把焚寂剑收了起来。

    “冥王在冥界，您怎么？？玄女她？”赵吏想知道为什么蚩尤一醒过来就杀了玄女，当然更想知道的是夏冬青怎么了？在哪？

    “玄女要杀我，却杀了夏冬青，夏冬青的身体受到了不可修补的伤害，只有我出现才能复原。”冬青的确是算计好的，即使事出突然，夏冬青也能把事情变的符合逻辑。

    “那，那冬青的灵魂呢？”赵吏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那个孩子啊！灵魂受了伤，在我的神识处休养，放心，我在他身体里呆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会杀了他的。”冬青好像明白了赵吏的感情。

    “谢谢您，我带您去冥王那。”赵吏知道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毕竟冬青还没有死不是吗？

    冥王茶茶见到蚩尤就开始抱头痛哭，边哭边说自己这些年对蚩尤的想念。冬青只是听着。反正蚩尤话不多，这样很符合设定。

    可是想符合设定也没那么简单，蚩尤是谁？那是和天界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更何况天界还囚禁了蚩尤的妹妹茶茶，让一个姑娘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千年。蚩尤当然要为自己妹妹报仇。

    不理茶茶和赵吏的劝告，蚩尤独自前往昆仑。原来这个世界的昆仑就是月亮上，蓝蕴对这个设定有些无语。不过想到只是影视作品，也就释然了。那晚地球上的人难得的见到了血月，都说血月一出，必有灾劫。可是赵吏和茶茶知道，这是蚩尤在昆仑大开杀戒了。

    原本的蚩尤未必有这个本事，但是蓝蕴有啊！眼看着天女就要被蚩尤杀光了，这时西王母从昆仑山赶了过来。

    蓝蕴把西王母杀了之后，把所有的神魂都收进了空间里。然后拖着一身伤，没有任何掩饰的回到了冥界。跟西王母打，蓝蕴不可能不受伤，因为即使真的没有伤，蓝蕴也要给自己弄成重伤，不然这出戏不好演下去。

    “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茶茶抱着虚弱的蚩尤。

    “妹妹，我给你报仇了，这个世上再没有……天人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呆在冥界了，想去哪……就去哪……你要好好的……哥哥就开心了。”蚩尤越来越虚弱，眼看就要魂飞魄散。这当然都是冬青做出的样子。要不然蚩尤是能活千万年的原人，夏冬青在这个世界里岂不是要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哥哥，我不要。我只要哥哥，要哥哥陪在我身边。”茶茶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蚩尤的脸上。

    “赵吏……好好……好好照顾……我妹妹。我把……冬青……还给你。”紧接着蚩尤的灵魂在茶茶和赵吏眼前一点点的消失，直到一点都没有。

    茶茶把自己蜷在一起，把脸埋在膝间，无声的痛哭，因为她知道，她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赵吏则小心翼翼的抱起冬青的身体，因为赵吏知道，这具身体再次睁开眼就是夏冬青了，蚩尤已经彻底消失了。

    哭够了的茶茶，看着赵吏小心翼翼的样子颇为不顺眼“赵吏，我要出去散散心，从现在开始，冥界归你管了。”说着茶茶伸出手掌贴在赵吏的脑门上，片刻后拿下来，只见赵吏的脑门上隐隐有个王者的印记，这是属于冥王的印记，有了它，冥界的一切都会顺从赵吏。

    “啊我这待会还得照顾冬青呢！”赵吏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冬青什么时候能醒。

    “啊什么啊？我哥哥刚说让你照顾我的。”茶茶转身就走，离开了这个呆了几千年的地方。

    正当赵吏使劲诅咒茶茶的时候，他怀里的夏冬青有动静了“唔……赵吏”这也是冬青的演技，毕竟蚩尤要活很久，可是夏冬青身为凡人却不用。所以从攻打昆仑的时候，冬青就已经设好了套，一步步到了现在。夏冬青只是夏冬青，一个凡人，只要几十年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赵吏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冬青，瞬间觉得即使身在幽暗的冥界也能四季如春。

    古剑番外

    看着少恭的气息一点点的消失，最后连身体都变成点点光晕消失不见，凤来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来。“为什么？少恭，当初的悭臾是这样，现在的百里屠苏又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能为别人牺牲自己，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我考虑？”

    除了凤来，晴雪和襄铃也抽泣不止。

    “少恭，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这样，求求你回来，求你了……”屠苏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喃喃自语，身上充满了哀祭，仿佛经历了地狱般的绝望。

    所有人此刻都悲伤着，包括跟少恭接触最少的紫胤真人和幽都婆婆。这样的谦谦君子，没有人相信他就会这么走了，消失不见了。

    自此风晴雪和风广陌留在了幽都，担负起了责任。兰生和襄铃回到了琴川，兰生还是会抽出时间陪着襄铃找爹娘。屠苏被紫胤真人和陵越带回了天墉城。凤来则抱着凤来琴，继续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屠苏，怎么还在这里，明天就是你继承执剑长老的接任大典了。”陵越在当初屠苏和少恭练剑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师弟。

    “师兄，明天也是你继承掌门之位的典礼。”屠苏回到天墉城之后每天除了照顾阿翔之外，就是在这练剑，因为这样仿佛少恭还在身边一样。

    “屠苏，这么多年了，少恭他，也不会想你这样的。”陵越又何尝能忘记那个浅笑如仙人的欧阳少恭。

    “师兄，你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少恭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哪里值得他如此？可是少恭也不明白我，他不知道没有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的健康是要他的生命作为代价的话，那我宁愿不要。我只要少恭，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哪怕不在我身边，哪怕和凤来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活着。”说着话的屠苏，眼泪竟然不知不觉的流了满脸。这个即使被焚寂煞气折磨都没有哭过的男人，这个即使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也没有哭过的男人，这些年却因为少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别这样屠苏，你身体里有少恭的灵魂不是吗？只要你好好的，少恭就还活着。”陵越看着这些年如行尸走肉的屠苏，看着明明不通乐理的屠苏一遍遍的练习弹琴，陵越如何还不明白自己师弟的心思。

    屠苏知道晴雪、千殇、兰生、凤来、他们都是怨恨自己的，因为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少恭不会离开。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怨恨自己，但是他不能死，他身体里有少恭的魂魄，只这一点他就不会死，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少恭最后一点痕迹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呆瓜，你好好练功，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襄铃每每想到少恭哥哥走的时候，就心里酸酸的。这些年在兰生的陪伴下终于找到父母的襄铃，第一时间让父亲想办法，帮助兰生修炼，那样的失去，襄铃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放心吧！襄铃，我会努力的，努力修炼，然后一直陪着你。”兰生每次想到竹马之交的逝去，就感觉心里空了一块，所以对于襄铃的心情，兰生感同身受。

    “呆瓜，你说凤来姐姐真的能找到少恭哥哥吗？”襄铃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可是凤来不是说了，因为屠苏自己有半副魂魄，所以少恭渡进屠苏身体里的只是半魂吗？那少恭的另外半魂应该……还存在吧！”说出这话的兰生并没有底气。

    “呆瓜，你……还怨屠苏哥哥吗？”襄铃终于问出来一直想问的。

    “不了，少恭既然这么选择定是有他的道理，少恭最是谦谦君子，他不会想让我们心生怨恨的。”虽然兰生并不知道少恭这么做的道理和原因。

    “晴雪，想什么呢？你今天又去忘川嵩里了吗？”风广陌挨着自家妹妹坐下。

    “大哥，我想少恭，我想出去找他。”风晴雪和凤来一样，坚信少恭还有半魂留在世间。

    “晴雪，半魂是很虚弱的，就算有多数也会消散，不然当初少恭怎么会把自己的半魂给屠苏。”要是半魂那么容易找到，少恭恐怕早就找到屠苏的了，而不是把自己的魂魄给屠苏。

    “找不到我就去天墉城看看，去我们初见的地方，然后去琴川，江都，我想走一遍我们曾一起走过的路。”晴雪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

    “晴雪，你这是何苦？”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晴雪对少恭模糊的情感会越来越淡，谁知道全然不是，看着晴雪的思念越来越深，直到刻入骨髓，风广陌觉得少恭真是他们兄妹俩的克星。

    “想去就去吧！幽都有哥哥呢！”两个为情所困的人总要有一个留下来担负属于自己的责任。

    “姑娘，这前面就是极北之地，寒冷至极，你一个人就别往前走了。”好客的客栈老板，对着自己面前容貌倾城的姑娘说到。

    “我知道，我来找人。”凤来手里抱着凤来琴，对客栈老板的善意提醒，给予微笑。

    “找人？那个地方不可能有活人的，你找什么人？”这么美貌的姑娘，的确平生仅见，老板再次好心的提醒。

    “我不是找活人。”说罢的凤来，朝着未知的前方一步步走去。

    无论如何她都会继续走下去、找下去、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