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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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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央的那棵千年银杏树终于秃了枝,抬头就能从交错的枝桠里看见湛蓝的天,这下再也没有人来扫他的叶子,也听不到他大发雷霆吵着要砍手砍脚了。

    没人理他,大家都忙活着他的婚事,他这个新郎官反而是最闲的,裹着那件白狐绒氅衣,呆坐在树下,望着地牢的方向,仿佛能生出千里眼。

    先前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少爷仿佛一瞬之间长大,叶桁倒是欣慰了,所有人却在渐渐疏远他。

    叶明溪站在廊下看着他削瘦的背影,墨发垂到地上,沾了一层灰。微风吹得他头发微微扬起,白绒毛与头发纠缠在一起,恍若徒然生了白发。

    “你这个新郎官倒是自在清闲,可忙坏了大家。”叶明溪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连这棵老银杏都系上了大红的喜布,远远看来,喜气洋洋,只是这树下的人不太衬景儿,月白色的氅衣裹在他身上像孝服,可能过不了多久眼前的红布都要变成白布。

    叶明悠仍旧看着远方,嘴唇干燥的起了皮,像大病初愈,一点精神气儿没有,“大哥,我记得你也喜欢芸洛。”他冷不丁问道。

    叶明溪被他问的一怔,随即道:“但她现在是你的准夫人,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不会轻饶你。”似乎知道秦芸洛早晚会属于自己,说这话时也没有过多的悲伤,可这恰恰就被某人误解了,两人又同时陷入沉默里。

    坐了一会儿,叶明悠要走。叶明溪忽然拉住他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

    叶明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才想起他说的是谁,顿时有些不悦道:“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一个外人的死活了?”

    这话怎么听着醋味那么重,叶明溪心里也起了疑,于是试探道:“毕竟那姓楚的也救过我们,你难道要关他一辈子?”

    叶明悠回过头,冷笑一声:“他救的是你,不是我,我没杀他已经很仁慈了。”说完裹紧氅衣转身离去。

    “那你还不如杀了他!”叶明溪在他身后叫道。

    叶明悠脚下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我要留着慢慢折磨他。”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叶明溪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气,这个榆木脑袋不上钩怎么办?

    大红的喜袍摆在他桌上,鲜艳异常。对襟广袖,衣摆及地,红线暗绣的云纹灯火下隐约可见,身后金线明绣大片凤纹,光华夺目,若值黄昏,夕阳旖旎,定似浴火凤凰,涅槃而生。

    只是这么美的喜袍却是他同另一个人穿的,如果是他,该有多美。飞扬的长眉下,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宛若秋水,高挺的鼻子,殷红的唇,青丝垂在腰间,灯火闪烁中,似凤凰于飞,泄泄其羽。

    他长吐了一口气,光是想,身下便已燥热难当。他情不自禁披上喜袍,夺门而出。

    那人此刻正挂在铁链上昏昏欲睡,自己进去都没有吵醒他。直到走到面前,阴影将他罩住,他才恍然惊醒,迷瞪着眼看他。首先看到他身上红色的喜袍,先是一愣,而后一如既往的讥讽道:“不怕晦气!”

    叶明悠不由分说的扳过他的头,吻上,久违的感觉把他那颗空虚的心瞬间填满,再也不想其他。楚泽漆在他手下挣扎,一张脸挣扎到扭曲,拼命往后仰,但无奈四肢被锁,又没武功,只能被迫接受这绵密又冗长的一吻。

    吻毕,他狼狈的喘着粗气。叶明悠不笑不语望着他,眼里意味深长。

    “叶庄主大半夜不睡觉,还有闲心来看我这刀头活鬼。”话语间虽满是嘲讽与不屑,眼睛却频频斜过来,斜到衣服上。见他不答话,又继续道:“叶庄主若还想活命,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若不想活呢?”叶明悠盯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低肩喜袍自他身上脱落,他展开喜袍披在他肩上,转身拿过烛台。昏黄烛光里,一双疑惑的眼睛看向自己,紧抿着唇,头发被污血黏在一起,身上的凤纹黯淡无光,简直有云泥之别。

    楚泽漆怔了一下,忽然咧嘴笑道:“那也别拉上我,我还想活着,娶媳妇。”这话听着像在暗示什么,可惜有的人冲昏了头听不懂。

    叶明悠蓦然抬起眼,盯住他,桃花眼沉下来,手轻抚上他腰后,突然用力一扯,皮质腰带生生被扯断,衣襟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揽住他的腰贴近自己,张口咬上他的脖颈,边咬边在他耳边呼吸紊乱道:“那我就先废了你,看你怎么同你的新婚娘子行床第之事。”

    接着裤子也被褪到脚踝。楚泽漆惊叫一声,拼命往后躲,受铁链禁锢,退不到半步又被揽腰捞回去,红喜袍裹住他半裸的身躯,身下事物被隔着绸布揉搓,凸起的云纹摩擦着他的敏感,头无力挂在他肩上,呼吸也带了急促,憋红了眼道:“同自己仇人行这等下贱之事!叶庄主当真心大!”

    “别叫我叶庄主。”叶明悠隔着布料咬上他的胸前,怀里人颤抖了一下,手下顿时一片黏腻。

    “……哼嗯……放开!”楚泽漆闷哼一声,趴在他的肩头挣扎喘息。

    叶明悠绕到他身后,将黏腻抹开。楚泽漆顿时感觉身下一凉,惊恐的叫起来,四肢牵动绷紧了铁链,身体仍不断向前挣扎拼命抗拒。叶明悠把他禁锢在怀里,手在他身上游移,咬着他的耳垂威胁道:“若是不想被人看去你这副狼狈,就闭嘴。”说完手指猛刺了进去。

    楚泽漆身体一绷,手挣着铁锁勒出血痕。身下传来被贯穿的刺痛感,死死咬住嘴里泄出的痛呻,自始至终没再哼一声。

    不知多少次,体内的欲望终于发泄干净,理智慢慢回转,叶明悠扳过他的脸细细亲吻,享受事后的温存,却吻了一嘴血腥。楚泽漆半死不活的吊在那里,手还紧紧抓着铁链不放,但是手腕却因为他的撞击磨破了皮,血正顺着胳膊缓缓往下滴,再看他的脸,双眼紧闭,牙齿活生生咬下一块嘴皮来。

    叶明悠登时愣在那里,像被敲了一闷锤,说不出的滋味。颤抖的用衣袖帮他擦着血,揽住他的肩膀:“当真就一点感情没有?”

    “……放过我吧,叶庄主。”他嘶哑的声音像在低声乞求。

    叶明悠心被狠狠剜了一下,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颓然松了手,走到烛光前,低声道:“那好……我放你走。自此,便两不相欠了罢……你若再敢回来,别怪我不念旧情……”藏在袖间的拳头攥出了血,身后的凤纹却在昏黄光线里熠熠生辉,光华璀璨。

    “两不相欠……哈哈哈……”身后的人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来回飘荡,刺激着他的耳膜。

    楚泽漆低低笑了几声,笑声渐渐转的像放大的哭声,又戛然而止。他抬起涨红的眼睛,像头被猎人困住的野兽,声嘶力竭的冲他咆哮:“好一个两不相欠!我欠你的,那我唐家一百多条人命又欠了谁的!!”

    叶明悠也被他吼得一愣,从未见过他这副失态的样子。冲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肩膀想让他看清楚现实,“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楚泽漆张口咬上他的手背,用力咬出了血。胸口剧烈起伏着,长眸渗血,眼神含恨,狠毒道:“叶庄主!这里面没有人是无辜的!除了你,所有人都该死!”

    叶明悠心里发慌,控制不住又抱住他,声音低哑带了哭腔:“我也该死!只要你肯放下仇恨,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楚泽漆含泪一口咬上他的肩头:“……下辈子吧。”

    他最终还是被放了,扔出了叶家山庄。

    贪字究竟抵不过一个情。贪他,痴他,不择手段想留住他,都无异于饮鸩止渴,留不住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徒然。

    月上西天,天穹高迥,来时不畏风雪,去时孑然一身。身体是自由了,心却还锁在那一方天地,锁在那袭红衣的烛光旖旎里。

    他望了望天边澄明的月,心道:“就这样吧,这辈子。”

    叩开柴扉,里面探出张沧桑的脸,认出是他,急忙将他引进屋。

    屋里暖烘烘的,炭盆里的碳烧的正旺。老妇端了碗热茶送过来,捧在冰凉的手里,烫得手心发疼。

    手被皱巴的手掌拉开,老婆婆拉开他的手,摸着他的掌心,风霜侵蚀的脸在油灯下干燥的像树皮,眼睛挤在里面浑浊不清。她终于闲下来问他:“孩子啊,出什么事了?怎么被害成这样?”

    他鼻子一酸,心里头突然特别委屈。扭头把脸藏进黑暗里,悄悄流泪。

    老婆婆也不逼他,笑呵呵说着:“以后没地方去就住我这儿,不收你房钱,老妇我孤独半辈子了,就缺个说话的人。”

    “我……”他闭眼深吸了口气,多年的伪装让他像戴了张假脸,说笑就笑,说变脸立马变脸。他转头就淡笑道:“我就住几天,或许个把月……再或许……能有几年。”

    老婆婆眯眼又笑了:“好好,想住多久你就住,要是哪天走了,玩够了就记得回来,老太婆我在家等着你。”

    “好。”他努力笑着点点头,嘴角一片苦涩。

    他走了,叶家山庄可就不太平了。地牢守卫被杀,人犯不知去向,见过的下人一致咬定是被一群黑衣人劫走。叶桁瞬间不淡定了,人犯被劫走,钥匙也被偷,说明一定有外匪和内贼里应外合,今时黄昏就是庄主大婚的吉时,唯恐再出什么乱子。

    “老爷,大少爷请见。”下人过来汇报。

    叶桁一听来的正好,“快进来。”

    “父亲。”叶明溪行礼道:“孩儿已沿途调查清楚,的确是一群黑衣人所为。”

    “好,黑衣人的身份查明了没?”

    “尚不明。沿途有上山的柴夫看到一群人往城南去了,疑似唐家老宅。”叶明溪盯着叶桁的眼睛道。

    叶桁负着手,摸着胡子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他们已将我引去一次,应该不会再去那里。”

    “也许他们跟您想的一样,又或许,还有一个地方。”

    “哪里?”

    “风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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