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想得到什么回报？

    此刻是下午一点十二分。

    不少人的家属朋友跑到较远的地方买来午餐，有的啃着面包喝矿泉水，有的叫了外卖，人们就站在外面吃，选手不敢轻易离开，生怕错过任何消息或者发生变动。

    经济人叫了冷枫他们几个，也给他们发了盒饭。

    “多少号了？”经济人问。

    “一百六了。”崔景鹏说。

    “快到冷枫了吧？”

    “冷枫一百七十二号，快了，比预计的快。评委午休到一点半，休息完，很快轮到他。”

    经济人抬头看看冷枫，“就剩二十分钟了，尽快吃点，喝点水。”

    冷枫只是拿起矿泉水喝了半瓶，说：“不吃了，不饿。”

    许愿和冷雪下了出租车小炮着穿过一层层人群，寻找冷枫，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他出挑的身影，“冷枫！”许愿惊喜地叫。

    冷枫一边喝水，一手拿着号码牌，目光看着大厦门内的方向。

    “有人叫你。”经济人拍拍冷枫肩膀。

    冷枫转头，看到抱着宝宝的姐姐和许愿，她们已经跑过来。

    他有点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许愿说：“雪姐想来陪你，我们就过来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应该缺席，我来给你加油。”冷雪说着，把喜临的小手递给冷枫，“小喜临快把喜气传给舅舅！”

    冷枫握住外甥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快到了，还有五分钟。”经济人提醒。

    刚说着，大厦里面传号的工作人员就走出来了，拿大喇叭喊：“这回二十个二十个进，轮到号的到里面排队，一百六到一百八！一百六到一百八！一百六到一百八到里面排队！……”

    冷枫松开喜临的手，抱了一下姐姐，“我进去了。”

    冷雪用力点头，“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望着冷枫走向大厦，许愿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

    “我现在的心情，比高考还紧张。”她对冷雪说。

    脑海，浮现着当年高考那天的画面，一直等不到冷枫出现的她，心急得一直等到最后一秒钟才走进考场，考试没发挥好，第一科考完她出来的时候哭了鼻子。可最严重的却是，冷枫没来，老师竟然比她哭得凶。

    “冷枫，你要加油啊！把你曾经失去的拿回来！”冷枫走进大厦的一刹那，许愿大声叫。

    冷枫没有回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身影很快消失在许愿的视野里。

    时间没有多久，仅仅二十多分钟，但许愿和冷雪却仿佛等待了两天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捏着指头度过。

    面试的男生每隔两三分钟出来一个，长点的能有五六分钟。

    “出来了出来了！”其他选手的家属叫，他们家的小伙子通过面试，晋级了，从大厦门口跑下台阶的样子神采奕奕。

    “过了吗儿子！”

    “过了！”

    他们高兴极了。

    接着，十几分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大家焦灼地等，一直盯着门口。

    “怎么这么久没人出来……”有人念着。

    刚刚通过面试的小伙子和别人议论说：“面试时间越久通过几率越大，一般评委特别看好的就会延长时间……”

    “儿子，评委跟你聊了多久？”

    “五六分钟吧……”

    “儿子你最棒！”

    那家人高高兴兴边聊边笑地离开了。

    许愿和冷雪充满希望，对里面的情形默默地想象。

    终于，又一个人走出来。

    “冷枫！”许愿叫着用力招手。

    经纪人和几个练习生迎过来。

    冷枫走下台阶，来到他们面前。

    “感觉怎么样？”经纪人信心满满地关切。

    “聊了一会儿。”冷枫简单地说。

    “评委说了什么？”大家好奇地问。

    “问了一些问题，又让我唱了一首。”

    “好极了好极了！不负众望！”经纪人喜笑颜开，“那么长时间不出来，我一猜就是停在你这儿。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你姐抱着小孩儿不方便，跟姐姐回家吧。明天一早去公司报到，公司有事交代你。”爽快地放冷枫走，都不用他等另外几个训练生一起回公司了。

    冷雪的脸上格外骄傲。

    海选第一期首播，许愿和冷雪看到电视上冷枫顺利晋级，兴奋极了。

    评审给他的点评特别好，网友对冷枫的评价也很高，都说他歌好人帅。

    邵帅的酒吧从冷枫通过晋级唱区二十强开始便在酒吧内外拉横幅给冷枫做宣传了，还在酒吧播放冷枫参赛的视频，酒吧认识冷枫的常客并不少，得知他参加选秀，纷纷叫好，酒尚未决赛就有好多客人在问怎么给冷枫投票。

    接着，顺利通过地方晋级赛、决赛、总决赛。冷枫那位歌星大腕的外甥分别获得冠亚军。而另外两名一起参加比赛的训练生已经落选，与全国总决赛无缘。

    时间，转到最炽热的九月。

    各赛区的歌手开始全国决选，所有歌手赶赴举办全国决赛的省份，一个月的决赛时间，所有人集体封闭培训，忙得废寝忘食不可开交，之后所有选手本人电话上缴，断掉所有通讯，彻底与外界隔绝联系，赛事事宜完全保密。

    许愿为了冷枫，组织同学去母校给他做宣传，甚至去了他的小学，初中，发动身边所有人为他投票，终日奔波不辞辛苦。后来，邵帅也组织一批人马，跟她合作响应。

    聂正哲约她几次，她都没有时间。

    这日周末，许愿和邵帅在高中组织冷枫的校友后援会，此时，获得分赛区总冠军的冷枫名声已经打响，成为校友们流传的佳话，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自行组织支援行动，从网上挑选冷枫在电视上最帅的图片制作出宣传单和海报，到处分发。

    和孩子们四处奔走一整天，许愿的喉咙都发烧了。

    “这些学生太热情了，邵帅，我们的矿泉水和饮料到了吗？”许愿问。

    邵帅指着不远的好几辆大车说：“送来了，我酒吧的小弟们已经在那边发放了。”

    许愿对孩子们说：“同学们，大家辛苦了，我们休息四十分钟，都去那边领饮料和矿泉水吧，都是天海明珠酒吧赞助的免费的，一会儿还有富贵添香火锅店专门为我们做的盒饭送过来，谢谢大家的帮忙！下午我们一起去大学那边做宣传好不好？争取下午五点钟之前宣传完毕，不耽误大家回家做功课！”

    休息的空档，大家吃完午餐坐在一块儿玩了一会儿击鼓传花。

    花传到许愿手中，孩子们让她唱歌。

    许愿略带害羞地给大家唱了《珊瑚海》，还告诉大家，这是冷枫特别拿手的，所有同学都流露着向往而崇拜目光，求许愿她们透露冷枫在决赛后面准备唱哪些歌，但是许愿他们都不知道。因为参赛的曲目，都是唱片公司出谋划策为他们量身斟酌挑选的，什么歌曲更能帮他们吸引粉丝，更能展现他们独特的魅力非常重要。

    休息完毕，大家跳上大汽车前往大学。

    途中，聂正哲再次给许愿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了熙哲，我还要去附近的一所大学，还要忙很久。”她的嗓音有点沙哑了。

    聂熙哲无奈，只好说：“我有关于冷枫的事要告诉你，见面说。”

    “冷枫怎么了？他现在怎么样，累不累是不是很辛苦？你们能见到他吗？”

    他轻笑，“当然能，我让人偷偷录了一小段他们排练的视频，想看吧？”

    “嗯！”

    “你去哪所大学，我去接你。”

    这招果然管用，许愿马上报上校名。

    聂熙哲开车进入大学，很快便找到那堆热闹的人群，他们组织学生给冷枫短信投票，投票就送冷枫的海报。许愿一张张派发海报和宣传单，不厌其烦认真地对每一个学生重复投票方式，每天可以投几次，以及在网络上如何有秩序地支持，对每一个支持冷枫的人都认真说谢谢。

    桌面几落海报很快派发完了，许愿蹲下去从桌子下再搬上一落海报，对站过来的人说：“同学你好，谢谢支持冷枫！背面印有投票方式……”一抬头看到来人是聂熙哲。

    “熙哲，这么快就赶来了！”她擦擦额头的汗。

    “今天还要拒绝我的邀请吗？”聂熙哲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优雅地看着她说，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利诱：“视频在这儿，给我一个小时，就发给你。”

    邵帅打量着他们，知道聂熙哲是冷枫公司的老板，很爽快喊许愿：“你去吧，休息吧！这边我罩着，一群小弟跟着，忙得过来！然后我会把这些学生一个一个妥善送回家门口！”

    许愿终于点头：“好吧。”

    放下手里的东西，跟聂熙哲走向轿车，回头跟邵帅挥挥手。

    再次来到那家高级餐厅用餐。

    聂熙哲对她说：“公司会保冷枫，我们有专门做宣传的人负责，你不需要这么累。”

    许愿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比赛对他很重要，我们都不能放松，总不能坐享劳动成果，什么都不付出。”

    “为什么，你这么努力帮他？付出这么多，你想得到什么回报？”